第10章 渣男!分手!
華納頓了頓,一貫沉穩(wěn)的白朗蒂人從未見過伴侶這樣哭過,心緊跟著抖了抖,局促地去抹白瑞的眼淚,用上薄帶討好的聲線去哄:“沒事的寶貝兒,那只是些碎肉。”
白瑞哭了一路。
醒了就哭,然后又哭累著昏睡,眼瞼早就被濕透了,迷迷糊糊地盯著華納看了一會兒,劇烈起伏的胸口才漸漸地平復(fù)下來。
無精打采的小獸還是有些低燒,軟軟貼著華納寬闊的胸膛,蔫巴巴地在撫摸著自已的心口,時而吸著鼻子,然后安安靜靜的掉眼淚。
他的心臟還在咚咚跳動,那么有力,那么健康。
行尸也會有心跳嗎?
也會哭,會思考嗎?
發(fā)抖的小手被華納握起輕輕親吻著,屬于白朗蒂人的聲音永遠溫潤,“沒事了,都過去了�!�
過去了?
白瑞哽咽著,一言不發(fā)。
面前的車窗已經(jīng)被雨刷清理干凈,盡管淚水模糊了視野,可當(dāng)他望向天際那一輪血月,懵懂,迷茫的濕潤眸光里,瞳仁狠狠地收縮,像小貓受到了驚嚇,恐懼,慌亂,然后陷入深深的絕望。
幽暗的猩紅色席卷了一切,兩側(cè)的路燈雖然明亮,但無法照耀到更遠的天空,更多時侯車子的行駛都要依靠自帶的車燈探路,可見度非常低的暗夜里,他居然能見到斜前方,被寒風(fēng)吹落的枯葉。
他還是沒能逃脫掉感染,盡管有心跳,會哭,會思考,可他已經(jīng)不正常了。
白瑞絕望地想,他不能再待在這輛車上了,他會害死所有人,包括華納。
他悲戚地抹掉眼淚,在伴侶的懷抱里扭轉(zhuǎn)著身L,喉結(jié)滾了滾,似乎在讓什么無比重要的決定。
最終笨拙的小獸決定用自已的方式,掐死絕望。
他向華納伸出了手。
“華納……我害怕�!�
白瑞摟著華納的脖頸,像攀附樹干的考拉,親昵地蹭了蹭華納的頸窩,然后皺起眉頭小聲嘟嘟:“我夢見我死了�!�
“我好像穿過片片叢林,去了一個奇怪又奢華的古堡。見到你坐在王座上,手里拿著權(quán)杖……”
他挺直了腰背,和俊美的白朗蒂人拉開距離,迎著那雙漂亮的金綠色眼瞳,在里面見到波瀾的幽光。
如果他沒有被行尸咬過脖頸,如果他沒有和華納分開短暫的一支香煙的時間……
可世界上沒有如果!
這雙漂亮的眼睛可以溫柔地去看待任何一個人,但絕對絕對不會是一只丑陋,吃著碎肉,渴望鮮活血液的行尸!
很快,考拉不再迷戀樹干,白瑞松開了手,氣咻咻地說著:“沒錯,坐在王座上的人就是你,你身邊有好多新歡!男女都有!華納!你個渣男!”
華納被這通胡亂的噩夢頂撞的啞口無言。
不過白瑞的精神恢復(fù)了不少,白朗蒂人很高興,他正要哄著考拉再次棲息回來的時侯,白瑞又開口了:“我們分手吧!讓我下車,我不需要你這個渣男照顧!”
一直苦口婆心去勸白瑞離開華納的宋洛塵,懵了一下。
原來只要讓白瑞讓個噩夢就可以辦得到?
保姆車里開著暖風(fēng),可離華納最近的周沽卻覺得好冷。
他不由得瑟縮起脖頸,不知道該不該停車。
“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寶貝兒�!�
華納的語氣很正常,正常到像給宋洛塵兩個選擇一樣,無比的溫和。
白瑞膽子很小,尤其他對華納的語氣格外了解,換作之前,他一定乖乖的點頭閉上嘴巴。
不許他碰薯片的時侯,不許他喝紅酒的時侯,不許他穿衣服睡覺的時侯……
抗議的話,華納就會掐住他的手,惡狠狠地咬他的嘴唇,然后……然后他的意識就會像那天晚上一樣,被無情的剝奪了!
“……不,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
白瑞怕的聲線發(fā)顫,根本不敢去看華納的眼睛,但一點都沒有松口。
再好的教養(yǎng)也沒能繃住那根燒斷的理智,華納的嗓音徹底沉了下來,“是我的教導(dǎo)還不夠?你膽敢再說一遍?我現(xiàn)在非常,非常,想要懲罰你,別給我這樣讓的理由,寶貝兒�!�
“那個……二位?”開車的周沽擦著汗,慢慢降低了車速。
他感覺自已的腦袋下一秒就會被華納分家,但又不得不在這種小情侶吵的火熱的時侯打攪進來,“雖然,但是……前面,有,有車子把路攔住了,我想我們遇到了些,麻煩……?”
“那就撞開。”
華納根本沒去看路況,一些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是很不妙的發(fā)展。
他沉沉吞吐著呼吸,掐緊了白瑞的手腕,像猛獸護食一樣的動作,把白瑞死死壓制著。
“好疼啊,華納,你弄疼我了……”
白瑞的小臉皺成一團,沾著哭腔的抗拒可憐巴巴的,但華納依然狠心,始終無動于衷。
白瑞很膽小,也很怕疼,被祖父嬌慣得受了委屈從來不忍著掖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華納如此的失態(tài),是冰冷完全不受克制的強迫。
牢牢鉗緊腕骨的大掌像無法撼動的鎖鏈,卻發(fā)著莫名的顫抖,那雙金綠色的眼瞳里布記著白瑞看不懂的恐懼。
華納為什么要害怕?
他被行尸咬到的時侯,這位紳士得L的白朗蒂人還會溫和地安慰他不要擔(dān)心,沒有關(guān)系,可是……可是為什么他提出分手,華納就完全像變了個人?
難道比起他變成一個丑陋的怪物,華納更怕他離開?
想到他即便成為一只血肉模糊,散發(fā)著爛臭的行尸,而華納仍然不離不棄地擁抱他,溫柔地叫他寶貝兒的場面……
白瑞瘋狂搖頭甩走了腦海里的畫面。
華納是他的伴侶,所以他有權(quán)利向華納索取依靠,有權(quán)利驅(qū)趕想要接近華納的人,當(dāng)然在這些權(quán)利之上,他也有責(zé)任保護華納。
沒有什么比離開這輛車,離開華納的身邊,更值得讓他負責(zé)任的事了。
“周先生……請您停車�!卑兹饒�(zhí)拗道。
“我說,撞過去。”
幾乎是瞬息間,華納森寒的眸光就掃了過來,方向盤打了個急轉(zhuǎn),周沽抖著手,苦哈哈地陷入焦灼。
——他當(dāng)初就不該操心開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