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媽，我要和顧言琛離婚
顫抖著掛斷母親的電話，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想起父親當(dāng)年對我說的話，
晚晚，他野心太大，你會后悔的！
當(dāng)初我決定嫁給顧言琛時，所有人都搖頭。
可我偏不信，一頭栽了進去，撞得頭破血流，也要證明他們都錯了。
直到今晚，我點開了他手機私密相冊里的視頻，
視頻里的女人，衣著華麗，神情倨傲。
而我的丈夫，那個在外叱咤風(fēng)云的顧言琛，
像狗一樣匍匐在那群女人面前。
女人們笑著，命令他學(xué)狗叫。
他照做了，叫聲嘶啞，眼神卻十分亢奮。
那個在外人面前永遠(yuǎn)衣冠楚楚、的商界新貴，
我的丈夫顧言琛，手機里藏著另一個世界。
1
畫面切換，
是另一個房間.
不同的富婆，
相似的場景，
更露骨的折磨。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沖進洗手間干嘔，
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手機里還有聊天記錄，
污言穢語不堪入目。
琛琛，今晚表現(xiàn)不錯，下個月的標(biāo)，我?guī)湍愀愣ā?br />
寶貝，你那老婆知道你在外面這么浪嗎
顧言琛回。
她只知道在家看孩子做飯。
原來我在他眼里，
只是一個方便擺在家里的擺設(shè)。
我們明面上相敬如賓，
是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他會替我拉開車門，
會在紀(jì)念日送上昂貴的禮物，
會在公開場合維護我的體面。
可關(guān)上家門，
我們甚至已經(jīng)分居多年。
第一次見他，是在大學(xué)的畫室。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襯衫，站在畫板前，
眼神明亮得像淬了星光，
窮困潦倒，卻難掩一身傲骨。
那時的我是葉家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被他身上那股蓬勃的野心和才華吸引。
為了他，我不顧父母的激烈反對，
甚至與家里決裂，
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我們的婚禮極其簡陋，
在一間小小的出租屋里，
沒有親友的祝福，
我穿著網(wǎng)上淘來的二手婚紗，
捧著他隨手買的一束玫瑰。
交換戒指時，
他的手微微顫抖，眼眶泛紅。
語氣溫柔又堅定。
晚晚，等我成功了，一定給你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他確實成功了。
從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
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商界新貴。
我們搬進了豪華的別墅，
過上了曾經(jīng)夢想的生活。
可他越來越忙，
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生下兒子小諾之后不久，
他以怕影響我休息為由，
搬去了書房。
起初我體諒他的辛苦，
默默忍受著一次次的獨守空房。
直到那些視頻和信息赤裸裸地擺在我面前，
我才幡然醒悟。
他不是怕影響我休息，
他是厭惡我的觸碰。
他不是不愛我，他是從未愛過。
我的賢惠，
不過是他向上攀爬的第一塊墊腳石。
那些視頻里的富婆，
是他的第二塊、第三塊……無數(shù)塊墊腳石。
顧言琛疲憊的躺在沙發(fā)上，渾身酒氣。
我拿著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走進客廳。
晚晚怎么還沒睡
他站起來，
習(xí)慣性地想擁抱我。
我側(cè)身躲開，
將那份離婚協(xié)議甩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顧言琛，我們離婚吧。
我的聲音冰冷，聽不出絲毫情緒。
他臉上的疲憊瞬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錯愕，
然后是不耐煩。
晚晚，別鬧了，我今天很累。
他甚至懶得問為什么。
又躺回沙發(fā)上閉上眼睛。
我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我要帶小諾離開這里。
2
他大概早就膩了，
第二天就跟我去了民政局。
顧言琛站在臺階下，
看不清表情，
只丟下一句，
晚晚，你會后悔的。
便驅(qū)車離去。
后悔
我只后悔沒早點看清他那張儒雅面皮下的齷齪。
冷靜期一個月，
不過是法律程序。
于我而言，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
昨天就徹底結(jié)束了。
回到空蕩蕩的別墅，
我深吸一口氣，
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
晴晴，出來玩。
電話那頭是片刻的沉默，
隨即爆發(fā)出蘇晴特有的咋咋呼呼。
葉晚晚！你終于想起我了！說，今晚去哪兒瘋
和顧言琛結(jié)婚后，
為了扮演好他需要的賢內(nèi)助角色，
我?guī)缀鯏嘟^了所有婚前的朋友圈，
尤其是像蘇晴這樣不夠穩(wěn)重的閨蜜。
‘夜色’會所，我請客，不醉不歸。
我說。
掛了電話我走進衣帽間，
那里掛滿了顧言琛為我挑選的符合他審美和社交需求的衣裙，
端莊，優(yōu)雅，卻毫無生氣。
我伸手將它們一件件扯下來扔在地上。
然后從箱底翻出一條幾年前買的紅色吊帶裙。
鏡子里的女人，
陌生又熟悉。
晚上十點，
夜色會所門口流光溢彩。
蘇晴早已等在那里，
見到我夸張地吹了聲口哨，
喲，我們?nèi)~大小姐終于下凡了
我挽住她的胳膊，
別貧了，今晚的主題是，放肆。蘇晴拉著我熟門熟路地要了個卡座，
把你們這兒最帥的幾個小哥哥都叫過來。
蘇晴財大氣粗地?fù)]手叫來經(jīng)理。
很快七八個年輕帥氣的男模站成一排。
晚晚，隨便挑，姐姐買單！
蘇晴在我耳邊喊道。
我目光掃過他們，
最終隨意指了兩個長相最干凈的，
就他們吧。
酒精一杯接一杯下肚，頭腦漸漸發(fā)熱。
我和蘇晴跟男模們玩著骰子，
仿佛要將這些年積壓的郁悶和委屈，
都在這個夜晚傾瀉而出。
中途我去洗手間，
經(jīng)過一間半掩著門的包房時，
里面?zhèn)鱽淼囊倚β暫筒豢叭肽康漠嬅妫?br />
讓我胃里一陣翻騰。
又是顧言琛。
他正被幾個打扮艷麗的富婆圍在中間，
她們正拿著酒瓶，
往他頭上澆著紅酒，
他非但不惱，反而仰著頭，
臉上是那種令人惡心的亢奮笑容。
我迅速別開眼，快步走向洗手間。
用冷水拍打著臉頰，
試圖壓下那股惡心感。
回到卡座，
蘇晴見我臉色不對，關(guān)切地問。
怎么了不舒服
我搖搖頭強笑道。
沒事，就是有點喝多了。
我不想讓顧言琛的齷齪事，
影響我難得的放松。
沒過多久包房的門開了，
顧言琛簇?fù)碇菐讉�富婆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眉頭瞬間皺緊。
而他身邊的富婆也認(rèn)出了我，
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喲，這不是顧太太嗎怎么也來這種地方玩了
3
所有富婆都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
顧言琛臉色鐵青，
壓低聲音，
語氣帶著命令。
晚晚，別胡鬧，跟我回家！
他并不知道我看穿了他所有的偽裝。
回家回哪個家那個冷冰冰的牢籠嗎
我偏不。
我端起酒杯，對著富婆林太遙遙一舉，
笑容明艷。
林太是吧幸會，生活就得這么玩才有意思。
林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笑得更開了。
哦說的不錯。妹妹，不如過來跟姐姐們一起玩我們顧總可比你那兩個小奶狗有意思多了。
顧言琛的臉徹底黑了。
葉晚晚！
他幾乎是咬著牙叫我的名字。
顧總，別這么緊張。
我側(cè)過身，擋在他面前，直視著林太，
林太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對別人用過的東西，沒什么興趣。
我的話音剛落，
林太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你說什么
林太的聲音尖銳起來，
蘇晴立刻站到我身邊。
我說，
我對撿別人剩下的垃圾，沒興趣。
顧言琛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夠了！葉晚晚，跟我走！
我用力甩開他，
顧言琛，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管好你自己吧！
你！
顧言顧忌著旁邊的富婆，不敢發(fā)作。
就在這時，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富婆趙總，
突然上前一步，看似要勸架，
卻在靠近我時，
腳下似乎不經(jīng)意地一絆。
我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
后腦勺重重磕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
我似乎聽到顧言琛慌亂的聲音。
再醒來時，是醫(yī)院。
蘇晴趴在床邊睡著了。
我動了動，
后腦勺傳來一陣疼痛。
晚晚，你醒了！
蘇晴被驚醒，
嚇?biāo)牢伊�！醫(yī)生說你輕微腦震蕩，。
蘇晴給我倒了杯水，
那個姓趙的女人真不是東西！肯定是故意的！
我沉默著接過水杯。
是不是故意的，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蘇晴拿出手機，
你看這個！
是朋友圈的截圖。
就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
顧言琛和那群富婆依舊在另一個會所花天酒地，
照片上他笑得春風(fēng)得意，
絲毫看不出他的妻子正躺在醫(yī)院里。
第二天下午，
顧言琛來了。
他提著一個精致的果籃，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和歉意。
晚晚，感覺怎么樣頭還疼嗎
他伸手想碰我的額頭，
被我偏頭躲開。
昨天……是個意外。
他收回手。
趙總也不是故意的，她當(dāng)時只是想拉開我們，沒站穩(wěn)。你別往心里去。
又是這樣。永遠(yuǎn)在為她們開脫。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當(dāng)然。我已經(jīng)說過她了。她也很抱歉，這不，特意讓我?guī)Я斯@來看看你。
他指了指床頭柜上的果籃，
都是誤會，大家以后還是朋友，你別計較了。
她們設(shè)計傷害我，
然后用一個廉價的果籃就想讓我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
顧言琛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你好好養(yǎng)傷，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醫(yī)藥費我會負(fù)責(zé)，你想吃什么，跟我說。
他起身理了理領(lǐng)帶，
恢復(fù)了平日里那副商業(yè)精英的模樣。
顧言琛。
我叫住他。
他不耐煩的回頭。
那個標(biāo)，拿到了嗎
我問。
他愣了一下，
差不多了。
我明白了。
我的受傷，
還不如他討好富婆，拿到那個項目重要。
滾。
他臉色變了變，
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4
醫(yī)院的日子過得很快。
這些日子顧言琛偶爾帶小諾來看我，
但從不多待。
連出院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去辦。
我來到顧言琛的公司接兒子。
我們之間除了孩子，
已經(jīng)沒什么好談的了。
我熟門熟路地上了頂層，
顧言琛的辦公室。
里面只有我的兒子小諾，
正認(rèn)真地寫著作業(yè)。
小諾
我走過去，放輕了聲音。
他抬起頭，看到我，眼睛一亮，
隨即又有些委屈。
媽媽！你終于來了！
我摸摸他的頭。
怎么自己在這里爸爸呢
爸爸說他有個會，讓我乖乖寫作業(yè)等他。
小諾站起來說。
媽媽我餓了。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七點了。
你晚飯還沒吃
小諾搖搖頭。
爸爸從下午開會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過。
開會開到連兒子晚飯都不管了
我拿出手機，撥通顧言琛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意料之中。
我深吸一口氣，
找到他秘書林薇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
背景有些嘈雜。
喂哪位
林薇的聲音帶著嬌嗔。
我是葉晚晚，顧言琛呢
我的聲音冷淡。
那邊頓了一下，隨即傳來一聲輕笑，
喲，是顧太太啊。顧總他正忙著呢，跟我在一起應(yīng)酬。
應(yīng)酬
我攥緊了手機，
小諾還在辦公室等他，晚飯都沒吃。
林薇的語氣含糊不清，
真是抱歉，顧總這邊一時半會兒可能走不開，應(yīng)酬嘛，總是沒個準(zhǔn)點的。
要不，葉小姐您先帶小少爺回去顧總說了，今晚可能……就不回去了。
讓他接電話。
我強壓著怒火。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呢……
林薇拖長了語調(diào)，
顧總他……
后面的話我沒聽清。
我掛斷電話，
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個字。
拉起小諾的手：
小諾，我們回家。
不等爸爸了嗎
不等了。
經(jīng)過公司休息室時，
我腳步頓了頓。
里面隱隱傳來奇怪的的聲音，
像是……嗚咽和喘息。
我停下腳步，
讓小諾在旁邊等我一下。
我進去發(fā)現(xiàn)最里邊竟然有一間暗室。
我湊近門縫，往里看去。
只一眼，惡心的感覺布滿全身。
暗室里光線昏暗，
顧言琛背對著門，
沙發(fā)上蜷縮著一個人影，
正是林薇。
顧言琛動作粗暴，
近乎虐待。
林薇似乎在哭泣，
又似乎在強顏歡笑，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既恐懼又迎合。
我瞬間明白了。
那些在富婆面前丟失的尊嚴(yán)，
他竟用這種方式，
轉(zhuǎn)嫁到了另一個依附他的女人身上。
顧言琛竟然變得如此恐怖。
也難怪，他從不碰我。
或許在他眼里，
我連被他如此發(fā)泄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這時，林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看向門口的方向，
聲音剛好傳到我耳中，
顧總……還是你厲害……
我猛地退開，
拉著不明所以的小諾，
逃一般的沖向電梯。
冷靜期，還有1天。
很不巧是我兒子小諾的生日。
5
我一夜未眠，
昨晚他的確沒回來。
小諾還在熟睡，
我在他床邊坐下。
小諾，生日快樂。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看到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媽媽！
今天想怎么過
我柔聲問。
爸爸會回來嗎
他眼里充滿了期待。
媽媽去跟爸爸說，好不好
我拿出手機，
猶豫了很久還是撥了過去。
data-faype=pay_tag>
響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又要轉(zhuǎn)接語音信箱時，
電話被接通了。
什么事
顧言琛的聲音帶著宿醉后的沙啞和不耐煩。
顧言琛，今天是小諾生日。
你答應(yīng)過，會回來陪他。
那邊沉默了幾秒。
知道了，我會安排。
他的語氣依舊冷淡。
下午我準(zhǔn)備了一個派對，請了小諾的幾個好朋友，就在家里。
嗯。
你……大概幾點能到
我追問。
再說吧，看情況。
他不耐煩地打斷我，
沒什么事先掛了。
電話被匆匆掛斷。
媽媽，爸爸會來嗎
小諾仰著小臉問我。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會的，爸爸答應(yīng)了。
那一刻我心里竟然真的燃起了一絲微弱的期待。
下午我精心布置了家里。
他的幾個好朋友也陸續(xù)到了。
看著兒子臉上純粹的笑容。
或許顧言琛真的會為了兒子，
給我們一個短暫的圓滿。
派對已經(jīng)開始。
顧言琛還是沒有出現(xiàn)。
小諾的目光一次次瞟向門口，
眼里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
媽媽，爸爸怎么還沒來
我拿起手機，再次撥打顧言琛的電話。
這一次，接得很快。
喂
還是那把沙啞的嗓音。
顧言琛，派對已經(jīng)開始了，小諾在等你。
晚晚，我這邊……臨時有點急事，走不開。
他的聲音有些煩躁，
什么急事比兒子生日還重要
我的聲音忍不住拔高。
他頓了頓，
我今天有一個私人拍賣會，很重要。
顧言�。∧愦饝�(yīng)過他的！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br />
我知道！這次拍賣會對我很重要！葉晚晚，你能不能懂點事
他的聲音也提高了，
懂事在他眼里，犧牲兒子的生日，就是懂事
爸爸不來了嗎
小諾走到了我身邊，
他聽到了電話里的爭吵，
眼眶瞬間紅了。
電話那頭，
顧言琛似乎也聽到了兒子的聲音，
語氣軟化了一些，
晚晚，你先陪小諾，我……我盡快結(jié)束趕回來。
盡快是多快拍賣會結(jié)束還是你的富婆們盡興之后
我冷笑。
葉晚晚你別無理取鬧！
爸爸……
小諾帶著哭腔喊了一聲。
顧言琛沉默了。
幾秒后，
就這樣吧，我掛了。
電話再次被掛斷。
我強忍著眼淚，
小諾乖，爸爸有很重要的工作，他不是故意的……媽媽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好不好
我?guī)≈Z去了附近的商場。
我努力地逗他笑，
給他買他喜歡的冰淇淋，
陪他玩他以前最愛玩的抓娃娃機。
可他只是禮貌地回應(yīng)，
臉上再沒有了之前那種快樂。
我知道，顧言琛的失約，
深深傷害了他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帶小諾離開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里。
林太。
6
她挽著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
正從一家奢侈品店里出來。
她也看到了我，
以及我身邊明顯情緒低落的小諾。
她松開男伴徑直朝我走來。
喲，這不是顧太太嗎怎么有空帶兒子來逛商場顧總呢
她的語氣帶著嘲諷和炫耀。
我不想理她，
拉著小諾想走。
怎么顧總沒空陪你們母子。
林太攔住我的去路，
媽媽……
小諾緊緊抓著我的衣角，
似乎被林太樣子嚇到了。
我們走。
我不想再跟她糾纏，
拉著小諾轉(zhuǎn)身。
就在這時，
林太突然伸手，
似乎想拉我，
卻不小心撞到了小諾。
小諾沒站穩(wěn)，
額頭磕在了旁邊展示柜的尖角上。
小諾痛呼一聲，捂住了額頭。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下來。
小諾！
我驚叫一聲。
額頭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雖然不深但血流不止。
我抬起頭，
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林太！
也許是這里的動靜太大，
也許是冥冥中的注定。
顧言琛竟然出現(xiàn)了。
他從剛才林太出來的奢侈品店出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住了。
小諾！
他快步走過來，
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怎么回事
爸爸！
小諾看到他，
帶著哭腔撲進他懷里，
爸爸，疼……
顧言琛抱著兒子，看向我和林太。
言琛，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林太連忙解釋。
我看著顧言琛。
他看到兒子受傷了，他總該……
哎呀，小孩子磕磕碰碰難免的，一點小傷，別大驚小怪的。
林太瞥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向顧言琛，
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
言琛，拍賣會那邊快開始了，我們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你要知道，這次錯過了，之前的投資……我可就要重新考慮了。
顧言琛抱著哭泣的兒子，
又看看語氣強硬的林太，
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我看到他眼中的掙扎。
幾秒鐘后，
他做出了選擇。
他松開緊抱著兒子的手，
將小諾往我這邊推了推。
一點小傷，別小題大做，帶他去醫(yī)院處理一下。
他避開我的目光，
別耽誤林太的正事。
那一瞬間，世界仿佛失去了聲音。
我抱著小諾，
看著那個我愛了多年的男人，
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走向了另一個女人。
原來今天的拍賣會本就是和林太一起。
看著顧言琛毫不留戀地跟著林太離開的背影。
我低下頭，
擦去小諾臉上的血跡和淚水。
小諾，不哭了，媽媽帶你去醫(yī)院。
我的聲音異常平靜，
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也好。
終于不用再抱有任何幻想，
不用再為他找任何借口，
不用再卑微地乞求那一點點可憐的溫情。
走出商場大門的那一刻，
我拿出手機，
沒有絲毫猶豫，給顧言琛發(fā)了一條信息。
只有一句話。
顧言琛，冷靜期結(jié)束，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發(fā)送成功。
抬頭望天，
天已經(jīng)黑了。
但沒關(guān)系。
天總會亮的。
7
第二天上午九點，
我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民政局門口。
顧言琛也到了，
晚晚，我們……
簽字吧。
我直接打斷他，
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文件遞過去。
他頓住了，
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干脆利落。
小諾他……
撫養(yǎng)權(quán)和財產(chǎn)分割，我的律師會聯(lián)系你。
我甚至懶得抬眼看他，
徑直走向辦理窗口。
流程快得驚人。
當(dāng)那紅色的本子換成墨綠色的離婚證時，
我感覺到的只有解脫。
走出民政局大門，
顧言琛幾步追上來，
試圖抓住我的手腕。
晚晚！你非要這樣嗎就因為林太那件事
意外
我終于停下腳步，
冷冷地看向他。
顧言琛，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那不是意外，那是你的選擇。
他張了張嘴，
似乎想說什么，
卻只是頹然地放下了手。
我不再看他，
坐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車。
小姐，回哪個家
司機是葉家的老人。
回老宅。
黑色的轎車最終停在一座氣勢恢宏的莊園門前。
管家陳叔早已帶著傭人等在門口，
看到我下車，
眼中閃過激動，卻又克制著，
只深深鞠了一躬。
大小姐，歡迎回家。
踏入熟悉的家門。
這里才是真正屬于我的地方。
那個我為了愛情，
遠(yuǎn)離了多年的葉家。
爸媽見我回來也十分高興，
終于遠(yuǎn)離了那個從來都看不上眼的小子顧言琛。
陳叔，幫我聯(lián)系張律師，請他立刻過來一趟。
是，大小姐。
陳叔沒有任何疑問。
葉晚晚，歡迎回來。
張律師來得很快，
他是葉家多年的御用律師。
我將簽好的離婚文件副本推到他面前。
張律師，離婚手續(xù)已經(jīng)辦完。接下來，麻煩你處理兩件事。
大小姐請吩咐。
第一，小諾的撫養(yǎng)權(quán)，我要定了。
我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第二，財產(chǎn)分割。我要按最高比例分割。
顧言琛那邊，如果聯(lián)系你，不必理會，一切按法律程序走，我不接受任何庭外調(diào)解。
明白。
一周后，葉氏集團總部新聞發(fā)布廳。
記者云集。
發(fā)布會的主題是
葉氏集團總裁任命。
我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裝套裙從后臺走出。
傳說中那位神秘的葉家繼承人，竟然就是顧言琛的太太
葉總，請問您接任葉氏總裁，是早已規(guī)劃好的，還是因為與顧言琛先生的婚變
有記者搶先提問。
我走到發(fā)言臺前，
我姓葉，執(zhí)掌葉氏，是我的責(zé)任，與任何人無關(guān)。
至于我的私人生活，
我頓了頓，眼神沒有絲毫溫度，
已經(jīng)翻篇了。
......
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顧言琛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
面前的屏幕上，
正是葉晚晚在新聞發(fā)布會上的臉。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總是溫柔順從，
在他面前有些小心翼翼的女人，
怎么會是葉氏集團的總裁
他一直以為，
葉晚晚只是個普通女人，
性子軟，好拿捏。
他娶她，
不過是因為她性情溫順，適合做顧太太。
至于家庭背景他從未深究。
他第一次意識到，
自己親手推開的究竟是什么。
不僅僅是一個妻子。
他丟掉的是葉晚晚，是葉氏。
是他曾經(jīng)唾手可得，
卻被他棄如敝履的……無價之寶。
8
離婚后的生活，逐漸進入正軌。
顧言琛的母親，
在我接手葉氏的消息傳開后，
給我打來了第一個電話。
晚晚啊，
顧媽媽聲音很和藹，
最近還好嗎你們的事，言琛也不跟我們說。
媽，有勞掛心，我很好。
她語氣帶上幾分試探。
言琛他……他最近狀態(tài)很不好。晚晚，你們畢竟夫妻一場，能不能……
媽，
我打斷她，
我和顧言琛已經(jīng)離婚了，他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你和爸保重身體回頭我?guī)≈Z去看你們。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
隨后匆匆掛斷。
陳叔向我匯報，
說顧言琛最近確實過得一團糟。
自從離婚，
他像是徹底放飛了自我，夜夜笙歌，
流連于各種聲色場所。
家里沒人打理，
曾經(jīng)被我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家，
如今大概是另一番光景。
聽說那位秘書林薇小姐，
胃口也越來越大，
甚至想要顧家太太的身份，
真是有人想逃有人當(dāng)寶。
葉氏集團慈善時尚晚宴如期而至。
今年，由我親自主持。
我穿著一身白色長裙，
站在宴會廳入口處迎賓。
身邊，站著陸澤。
他是陸氏集團的掌舵人，
也是這次晚宴的重要合作方之一。
他比我年長幾歲，
氣質(zhì)溫潤儒雅。
看來葉總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新身份了。
陸澤端著香檳，低聲笑道。
在其位，謀其政罷了。
我回以一笑。
不遠(yuǎn)處，
幾個年輕挺拔的身影引起了小范圍的騷動。
那是葉氏旗下娛樂公司新簽的幾個男模，
個個外形出色氣質(zhì)不凡。
他們看到我，
遠(yuǎn)遠(yuǎn)地便停下腳步，
恭敬地頷首示意。
葉總的眼光，一向獨到。
陸澤眼中帶著贊賞。
我正要謙遜幾句，
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言琛。
他也來了。
他正被幾個生意伙伴圍著，
目光卻直直地穿過人群，
鎖定了我和陸澤。
晚宴進行到一半。
我和陸澤正與幾位重要的投資人討論明年的合作計劃。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突兀地插了進來。
葉晚晚！
是顧言琛。
他撥開人群死死地盯著我，
又看了一眼我身邊的陸澤。
他是誰葉晚晚，你告訴我，他是誰！
他幾乎是低吼著質(zhì)問。
我皺起眉。
顧總，
我看著他，眼神冰冷。
請注意你的言辭和身份，不要失態(tài)。
顧言琛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他上前一步，
似乎想抓住我的手臂。
陸澤不動聲色地?fù)踉诹宋液皖櫻澡≈g。
顧總，
陸澤的聲音溫和，
我想，葉總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
顧言琛的目光在我和陸澤之間來回掃視，
帶著濃濃的敵意和審視。
周圍的目光全聚焦在他身上。
最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狼狽地擠出了人群。
抱歉，擾了大家的興致。
我端起酒杯，朝周圍的賓客微微示意，
我知道，
明天關(guān)于葉氏總裁和前夫顧言琛在晚宴上針鋒相對的新聞，
大概又要占據(jù)財經(jīng)版和娛樂版的頭條了。
9
慈善晚宴的插曲，
果然成了第二天媒體的談資。
葉氏女總裁與前夫針鋒相對，新歡舊愛修羅場
顧氏總裁晚宴失態(tài)，疑難忘舊情
這些捕風(fēng)捉影的報道，
于我而言，
激不起半點漣漪。
倒是顧言琛。
晚宴后的幾天。
無數(shù)個未接來電，
一屏又一屏的未讀信息。
內(nèi)容無非是些蒼白無力的解釋和遲來的悔意。
他甚至摸到了葉家老宅門口。
但我依舊沒有露面
顧言琛又換了策略。
我想見見小諾，畢竟我還是他的父親。
可以。
我語氣平靜，
按離婚協(xié)議，每周六下午兩點到五點，你可以來接他。
電話那頭沒想到我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
晚晚，我能不能進去坐坐陪小諾玩一會兒，也想看看你。
他帶著懇求。
顧言琛，
我打斷他，
你是小諾的父親，你可以見，至于我，我們沒什么好見的。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利用孩子這手段未免太低級了。
我以為被拒絕幾次，
顧言琛至少會消停一段時間。
我還是低估了他的不甘。
再一次活動結(jié)束后，
他在車庫堵到了我。
他鼓足了勇氣，
上前試圖抓住我的手。
我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碰觸。
晚晚，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手僵在空中，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做的那些混賬事，都是因為壓力太大了！
他開始語無倫次地懺悔，
將所有的過錯都?xì)w咎于為了我們好。
我不想在這里和他糾纏。
為了我們
我看著他的表演。
是指被那些的富太太包養(yǎng)
顧言琛臉上的悲痛表情瞬間僵住。
我繼續(xù)說道，
還是指把富婆們給你的屈辱轉(zhuǎn)嫁到你的秘書林薇身上，在她那里尋求廉價的慰藉和掌控感
他大概從未想過，
這些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秘密，
會被我如此直白地揭開。
顧言琛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顧言琛，你為了往上爬，連做人的基本尊嚴(yán)都舍棄了。
你連自己都不愛惜，談什么愛別人談什么為我們好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靜靜地看著他痛苦掙扎的樣子。
這個人，
早已在我心里沒了位置。
我后退一步。
顧言琛，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我的聲音依舊平靜。
否則，
我頓了頓，
就算你是小諾的爸爸，我也只好公之于眾。
這是最后的警告和威脅。
晚晚……求你…
他抬起頭臉上涕淚橫流，
不要……不要說出去……
他跪在地上試圖爬過來抓住我的裙擺。
我轉(zhuǎn)過身，
頭也不回地朝著通道的另一端走去。
10
世事難料，
葉氏時尚集團竟然和顧言琛的影視公司在一個項目上有了交集。
洽談會定在葉氏大廈的會議室。
我提前十分鐘到場，
陸澤作為資方與我一同出席。
時間剛到，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顧言琛走在前面，
身后跟著的，
是精心打扮過的林薇。
她穿著一身高奢品牌的連衣裙，
妝容精致，
卻掩不住眉眼間的局促和小家子氣。
看到我和陸澤并肩而坐，
林薇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隨即又換上挑釁的笑容。
顧言琛的目光復(fù)雜難辨。
自上次車庫的不歡而散，
他似乎憔悴了些。
隱約從領(lǐng)口處能看到有些許傷痕，
應(yīng)該是富婆們又換新花樣了！
會議開始，雙方團隊各自介紹著項目方案。
輪到顧氏影視發(fā)言時，
林薇作為代表之一，
開口卻偏離了主題。
葉總真是年輕有為，
她嬌笑著，
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陸澤，
身邊總有青年才俊相助，不像我們顧總，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有些凝滯。
我還沒開口，
顧言琛卻猛地看向林薇，
眼神帶著警告。
不知道是他對我的愧疚，
還是他想起了我知道他的那些齷齪事，
竟下意識想要阻止林薇作死。
薇薇，別亂說話。
他語氣干澀。
林薇被他呵斥，
愣了一下，
臉上閃過不服和委屈。
我懶得看他們演戲。
我直接轉(zhuǎn)向項目負(fù)責(zé)人，
聲音清晰冷靜。
顧氏影視這位代表的言行，似乎不太專業(yè)，也影響了合作洽談的氛圍。
我停頓了一下，
目光掃過臉色難看的顧言琛和漲紅了臉的林薇。
今天的會談，我看就到此為止吧。
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褶皺，
對身旁的陸澤微微頷首。
陸總，我們先走。
自始至終我沒有再看顧言琛和林薇一眼，
仿佛他們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背景板。
陸澤配合地起身，
與我一同離開了會議室。
身后傳來了林薇氣急敗壞的聲音，
以及顧言琛壓抑的低吼。
他的難堪和無力感，
隔著門板，
我都能想象得到。
沒過幾天圈內(nèi)就傳開了。
聽說顧言琛回去后就和林薇分了手，
并且以嚴(yán)重影響公司形象為由，
將她直接開除。
林薇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跑到顧氏影視大鬧了一場，
撒潑打滾，
將顧言琛對他做的見不得光的丑事抖落了不少，
雖然沒指名道姓，
但也足夠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一時間，
顧氏影視成了圈內(nèi)笑柄。
顧言琛焦頭爛額，
據(jù)說砸了不少錢才把輿論壓下去。
這些后續(xù)，都是陸澤告訴我的。
他自找的。
我評價道，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不過，
陸澤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我，
電影項目那邊，顧氏遞了新的合作方案過來，態(tài)度放得很低，負(fù)責(zé)人也換了。
我挑眉，
看來，他是真的怕了。
合作可以繼續(xù)，
我放下咖啡杯，
但條件要改。主導(dǎo)權(quán)必須在葉氏手里，利潤分成也要重新談。
明白。
陸澤點頭，
我會讓法務(wù)部擬定新合同。
他辦事我一向放心。
11
這幾個月，
葉氏和顧氏的合作項目推進得很順利。
陸澤作為資方代表和我接觸頻繁。
但他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和尊重。
經(jīng)過林薇的事件后，
我們兩家的合作，讓我的公司占盡了便宜。
我和陸澤總結(jié)這次項目。
夠狠。
陸澤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不過我喜歡。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比平時多了幾分專注。
晚晚，你比我想象中更堅韌，也更有魅力。
我心中微動，他第一次叫我晚晚。
陸總過獎，商場而已。
他語氣認(rèn)真了幾分。
我不是在說商場。
空氣似乎有片刻的凝滯。
他的眼神坦誠而直接，
帶著成熟男人的欣賞，
還有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欣賞你的才華，更欣賞你的為人。
陸澤緩緩開口，
或許有些冒昧，但我希望，我們之間不止是合作伙伴。
心跳加速。
我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說實話，陸澤是個極具吸引力的男人。
成熟、穩(wěn)重、事業(yè)有成，
還懂得尊重女性。
只是經(jīng)歷過顧言琛那段失敗的婚姻，
我對感情多了太多戒備。
陸總，
我定了定神，
謝謝你的欣賞。只是，我現(xiàn)在……
我知道。
他打斷我，語氣溫和，
我了解你的過去，也知道你的顧慮。我不會給你壓力，你可以慢慢考慮。
他站起身，
項目總結(jié)一會我讓人給你送來，晚上我來接你和小諾吃飯
他提到了我的兒子小諾。
自從上次陸澤順路送我和小諾回家，
還幫小諾拼好了他一直搞不定的大型樂高后，
小諾就對他很有好感，常常念叨陸叔叔。
好。
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看著他們倆互動，
我心里有種奇異的感覺。
顧言琛作為父親，
很少耐心陪伴小諾。
我沉睡的心有點松動。
那晚吃完飯，
陸澤小心翼翼地幫我打開車門，
目光落在小諾熟睡的小臉上。
他很可愛。
嗯。
葉晚晚，
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我說的，是認(rèn)真的。
我抱著小諾的手緊了緊，
沒有立刻回答。
他也沒再追問，
只是替我拉開車門，
看著我抱著小諾上樓。
靠在門板上，
聽著自己有些紊亂的心跳，
我知道，有些東西，似乎正在悄然改變。
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
顧言琛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直接掛斷。
很快他發(fā)來一條短信，
我想小諾了，我給他準(zhǔn)備了禮物。
又是這樣。
每次他想找我，總拿兒子當(dāng)借口。
我回了兩個字，
不必。
他沒有再回復(fù)。
幾天后，
我在幼兒園門口接小諾放學(xué)，
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顧言琛站在那里。
晚晚，我們非要這樣嗎
顧總，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
我提醒他，
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他看著我，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我知道你和陸澤在一起了。
他忽然說。
我心里一沉。他知道了。
這和你無關(guān)。
我冷冷道。
葉晚晚！
他忽然拔高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找下家你和他了解嗎！
我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顧言琛，收起你那套自以為是的揣測。我和誰在一起，都輪不到你來評判。
我和你結(jié)婚多年，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不照樣不知道。
我不再看他，拉著兒子快步離開。
身后，顧言琛沒有再追上來。
12
在一場名流云集的慈善酒會上意外發(fā)生了。
起因是林太，
就是那位顧言琛的金主。
她端著香檳，
眼神輕蔑地走到我面前。
喲，這不是葉總嗎真是越來越風(fēng)光了，踩著前夫上位，又搭上了陸氏這棵大樹，手段不一般吶。
她聲音不小，
周圍立刻投來不少看熱鬧的目光。
我臉色微沉正要開口。
林太慎言。
一個清冷的男聲忽然插了進來。
我循聲望去，
竟是顧言��！
他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擋在了我和林太之間，
臉色陰沉地看著那位富太太。
葉總是我兒子的母親，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人對她不敬。
林太愣住了，
顯然沒料到顧言琛會替我出頭。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訕訕地笑了笑，
顧總這是……
我和她的事，輪不到外人說三道四。
顧言琛語氣冰冷，眼神帶著警告，
林太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紛紛收回目光，
假裝無事發(fā)生。
林太碰了一鼻子灰，
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轉(zhuǎn)身走了。
我看著顧言琛的背影，
心里五味雜陳。
他這是……在維護我
謝了。
我最終還是低聲說了一句。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最終轉(zhuǎn)身融入了人群。
陸澤來到我身邊，
輕輕握住我的手。
沒事吧
沒事。
我搖搖頭，
看向顧言琛離開的方向，
心頭那點波瀾很快平復(fù)。
我和陸澤的合作依舊順利，
感情也在穩(wěn)步升溫。
陸澤是個行動派，
他不會說太多花哨的情話，
但他的關(guān)心體現(xiàn)在每一個細(xì)節(jié)里。
他記得我的喜好，
會在我忙碌時默默安排好一切，
會耐心地陪小諾玩耍，
給予他缺失的父愛。
小諾越來越依賴他，
甚至開始改口叫他陸爸爸。
雖然每次都被我糾正，
但他依然樂此不疲。
而顧言琛那邊，
情況似乎越來越糟。
林太那幫富婆，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也可能是不滿他在酒會上對林太的態(tài)度，
最終撤走了所有投資。
這對顧氏影視來說，
無異于釜底抽薪。
畢竟他的投資全依仗于顧言琛每天晚上的取悅。
顧氏的資金鏈快斷了。
陸澤語氣平靜，
他最近在瘋狂找投資，但愿意接手的人不多。
我并不意外。
商場本就現(xiàn)實。
他大概會來找你。
陸澤看著我。
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我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沒過幾天，
顧言琛約我見面。
我到的時候，
他已經(jīng)在了。
幾天不見，
他似乎又清瘦了些。
他面前的茶幾乎沒動。。
晚晚，幫幫我。
他開門見山，聲音嘶啞。
我端起茶杯，沒有立刻回答。
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
他放低姿態(tài)，語氣近乎哀求，
但顧氏是我們一起打拼的心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毀了。
葉氏可以注資，
他急切地說，
條件你來開，利潤分成，甚至……管理權(quán)，我都可以讓步。
他以為我還在乎這些嗎
顧總，
我放下茶杯，語氣平靜，
我們談的是生意。顧氏影視目前的狀況，不具備投資價值。
他猛地站起身，
死死地盯著我，
你非要這么絕情嗎我們之間，真的就只剩下生意了
不然呢
我反問，
顧總覺得，我們之間還應(yīng)該剩下什么
他的眼神痛苦而掙扎。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分開后，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吹侥愫完憹稍谝黄�，我……
他深吸一口氣，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小諾，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他說得懇切。
若在離婚前聽到他這番話，
我或許會心軟。
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荒謬。
我看著他吐出幾個字，
顧言琛，不必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投下最后一擊。
下周，我要和陸澤結(jié)婚了。
13
婚禮現(xiàn)場。
陸澤站在紅毯盡頭。
他穿著熨帖的黑色西裝，
眼神溫柔得能溺出水來。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
一步步朝他走去。
這條路不長，
卻像走過了我半生的顛簸。
兩旁的賓客臉上帶著祝福的笑容。
小諾穿著一身小小的西裝，
像個小紳士站在陸澤身邊。
司儀溫和的聲音在教堂里回蕩。
葉晚晚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給你面前的這位男士，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蜇毟F，健康或疾病，都愛他、尊敬他、保護他，并對他忠誠，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看著陸澤，
我愿意。
我的聲音清晰而堅定。
陸澤的笑容加深。
陸澤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這位女士……
司儀轉(zhuǎn)向陸澤，重復(fù)著誓詞。
陸澤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我
我愿意。
全場響起溫暖的掌聲。
小諾興奮地拍著小手，
陸爸爸！媽媽！親親！
賓客們都笑了起來。
司儀示意交換戒指。
就在陸澤拿起戒指，準(zhǔn)備為我戴上的瞬間，
等一下！
一聲嘶啞的的吼聲，
從教堂門口傳來。
是顧言琛。
他穿著我們結(jié)婚時的西裝外套，
手里還緊緊攥著一束玫瑰花。
浪漫的音樂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保安試圖上前攔住他，
卻被他一把推開。
晚晚！
他嘶吼著，
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你不準(zhǔn)嫁給他！你不準(zhǔn)嫁！
只有我愛你！
他往前踏了一步，試圖靠近。
陸澤立刻將我護在身后，
擋住了他的視線，聲音冰冷，
顧先生，請你離開。
顧言琛完全失去了理智，
這里沒你的事！晚晚！你看看我！
他舉起那束花，聲音帶著哭腔，
我是小諾的爸爸！親生爸爸！你怎么能嫁給別人你怎么能讓小諾叫別人爸爸
晚晚，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顧言琛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
那些女人，林太她們，我都斷干凈了！真的，一個不留！錢沒了就沒了，公司沒了就沒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和小諾！
他往前膝行一步，
幾乎要跪下來。
分開之后，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粗愫完憹稍谝黄穑壹刀实冒l(fā)瘋！晚晚，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給小諾一個完整的家！
他聲淚俱下，
懺悔著，試圖挽回。
臺下的賓客終于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
竊竊私語聲瞬間彌漫開。
天吶，這是顧氏影視的顧總
搶婚還真是活久見……
葉總真是不容易……
一只溫暖的手緊緊握住了我微微顫抖的手。
我側(cè)頭對上陸澤堅定的眼神。
他沒有慌亂，也沒有憤怒，
只有沉靜的安撫和全然的信任。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司儀旁邊，
從他手中接過了話筒。
顧言琛停下腳步，
怔怔地看著我，
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顧先生，你說你是小諾的爸爸，沒錯。
但你似乎忘了，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燃起希望的臉，
在你選擇那些林太他們的投資，選擇一次次深夜不歸，選擇對我和小諾的眼淚視而不見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放棄了做父親的資格。
在我當(dāng)初嫁給你的時候，我葉晚晚，一無所有，只有一顆真心。
在你拋棄我的時候，你以為我，還是一無所有。
但你錯了。
我不在避諱他的目光。
我轉(zhuǎn)過身面向陸澤。
伸出要帶戒指的手。
陸澤拿起那枚被遺忘的戒指，
緩緩地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我也拿起屬于他的那枚戒指，為他戴上。
現(xiàn)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司儀的聲音響起，
陸澤輕輕捧起我的臉，
溫柔地吻了下來。
周圍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和祝福聲，
眼角的余光里，
我瞥見顧言琛。
他僵硬地站在臺階下，
手里那束玫瑰掉落在地。
周圍是祝福和歡笑。
他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
最終，他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教堂門口。
再見了，顧言琛。
再見了，我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尾聲：
為了小諾，我選擇沉默。
有些骯臟，不必攤開在陽光下。
父親這個身份，是他最后一點體面。
日子一天天過去。
偶爾從別人口中聽到顧言琛的消息。
他把能賣的都賣了，帶著他爸媽走了。
好像是去了國外，再沒消息了。
那個名字，連同那段記憶，被徹底封存。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
小諾光著腳丫在地板上跑來跑去，
咯咯笑著撲進陸澤懷里。
陸澤把他高高舉起，
客廳里回蕩著父子倆的笑鬧聲。
廚房里飄出烤面包的香氣。
我端著牛奶走出去，看著眼前這一幕。
安穩(wěn)，踏實。
這就是我想要的，
最簡單的幸福。
我和陸澤，還有小諾。
完整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