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p>
薛鳴佩聽不懂這人在說什么,但只要不傻,都看得出來來者不善!</p>
楓兒像一只提線木偶似的被拽著,依舊沒能反應(yīng)過來,似乎是被自家小姐剛剛毫不手抖的動作給駭?shù)搅恕?lt;/p>
動作熟練得像是戳瞎過一百個人似的!</p>
薛鳴佩竭盡全力地跑起來,可是這具身體實在是太不中用了,跑不了多久肺腑便灼燒似的疼起來。</p>
那男人似乎是個亡命之徒,即便被戳瞎了一只眼睛,也沒什么影響,立刻追了上來,幾下砍倒了護住薛鳴佩的兩個戚府隨從。</p>
薛鳴佩把路邊一個什么貨架往男人身上砸去,卻被輕易躲過去。</p>
接著衣角就被一股暴戾的大力扯過去。</p>
“咔嚓。”</p>
骨節(jié)錯開的聲音令人膽寒。</p>
一只粗糙的大手果斷卸了她的胳膊,又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p>
“小姐!”</p>
四周的大理寺官兵已經(jīng)涌了上來,圍了個水泄不通。</p>
“戚韞!”</p>
逃犯的表情近乎癲狂:“你看這是誰!他們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p>
大理寺諸人不敢再上前一步,揚起的刀尖僵持在原地。</p>
窒息的痛苦讓薛鳴佩雙眼開始忍不住上翻,只覺得脖子上的那只手還在用力,火辣的疼痛席卷而來,喉嚨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灼燒著。</p>
這樣的痛苦,讓她仿佛回到了溺水那時候,萬鈞重壓沒過頭頂,心肝脾肺仿佛都在重壓之下變得不堪一擊,隨時都能爆裂開來。</p>
尖銳的刀鋒圍住了她的胸口,惡鬼的利爪扼住了她的咽喉。</p>
死亡就在咫尺之間,面對巨大的武力差距,她毫無反抗之力。。</p>
她不想死。</p>
信才剛發(fā)出去,大哥的平安還不確定。</p>
她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死了?</p>
怎么能給爹娘希望,然后再讓他們經(jīng)受一次滅頂?shù)耐纯啵?lt;/p>
薛鳴佩望向戚韞,眸中流出渴求。</p>
暗夜中,戚韞籠罩在一片樹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得到他腰間雪白的刀光,比月色更加凜冽。</p>
今日,西邊軍情已經(jīng)呈上了御前。</p>
紹永帝大發(fā)雷霆,質(zhì)問戶部,年初就撥給西寧軍的軍糧軍械,為何數(shù)目和種類都對不上。</p>
軍器監(jiān)新研制出的兵甲,刀鋒比以往堅固鋒銳幾倍。</p>
可這樣的神兵利器,怎么會落到邊沙蠻子的手里?</p>
只有戚韞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p>
謝黨中有人拿著西寧軍士兵的性命,去換自己的滔天富貴了。</p>
這一件罪行定下,誰也拉不回謝伯潛。</p>
只要今夜他抓住了這個人,大理寺手里的證據(jù)鏈就完整了。到時候三司會審,順著這個案子就能摸出軍械案的底細。</p>
若是讓郭鴻逃出梁京,謝氏仍有機會把事情遮掩下去。</p>
他籌謀了那么久,成敗皆在今日一舉。</p>
怎么能收手,怎么可以收手。</p>
戚韞握緊了刀柄,目光落在了少女痛苦的表情上。</p>
他已經(jīng)確認了胎記,她就是真正的薛鳴佩,那她死在今晚,又有什么可惜的呢?八年前她就該死了,更不用說這些年她還這樣不老實。</p>
可是......</p>
“你......你又受傷了嗎?”</p>
那個雨夜,她望向自己的目光,純?nèi)蝗缤勺樱黄纬旱年P(guān)懷,仿佛是真得擔心他是不是受傷了。</p>
他的呼吸有些不穩(wěn)。</p>
為那一晚她的關(guān)懷可惜。</p>
可惜了,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為了你,壞了戚家這么一盤棋局。</p>
臂膀上那道已經(jīng)愈合的傷疤,猶在提醒著他:有什么好可惜的?</p>
紛雜思緒閃過,也只是瞬息。</p>
很快,戚韞的左手做了個手勢。</p>
大理寺諸人都看清楚了大人的指令。</p>
動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