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晚，我們一家三個女人都在為我哥守靈。</p>

    前半夜我媽還一直哭，說她不容易，說我哥死的慘。</p>

    后來，我媽沒了力氣，嗓子也啞了，又說腰疼腿酸，就回了東屋睡覺。</p>

    我陪著嫂子一起守靈，不一會困勁上來了，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p>

    不知什么時候，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擠進我的耳朵。</p>

    我睜開眼，看到一條胳膊粗的黑背黃底的黃鱔，從我哥的尸體里鉆了出來。</p>

    然后，它肥壯的身軀，一直往我嫂子的裙擺里鉆。</p>

    我嫂子好像是睡著了。</p>

    但她眼眸微閉，面色酡紅，有破碎的聲音從她嘴角溢了出來。</p>

    這場景詭異又恐怖，我忍不住尖叫：“啊，嫂子，黃鱔進你腿里了！”</p>

    我嫂子被我驚醒，抽動了一下身子，慌忙從裙擺里拽著黃鱔。</p>

    可那黃鱔勁大，怎么也拽不出來。</p>

    嫂子瞪大眼睛，神色中都是恐慌：“剛才我做夢了，我夢到你哥來找我了，沒……沒想到，竟然是黃鱔……”</p>

    我趕忙說：“聽說黃鱔怕鹽，嫂子，要不然我在你身上撒點鹽？”</p>

    我嫂子紅著臉，搖了搖頭。</p>

    好一會，她小聲地說：“招娣，這黃鱔，是你哥�！�</p>

    我愣住了：“黃鱔怎么可能是我哥？！”</p>

    我嫂子緩緩道：“你哥托夢給我了，他說，他的魂寄在這黃鱔里，和我做長久夫妻�！�</p>

    這番話十分荒謬，我本來是不相信的。</p>

    可下一秒，嫂子俯下身，十分虔誠地對黃鱔說了一句話：“你是軍哥對不對？”</p>

    這條黃鱔似乎聽得懂人話，它停止動作，豎起了身子。</p>

    然后，它那尖尖的頭顱，在半空中重重地點了點頭。</p>

    我瞪大眼睛，語氣都帶著顫抖：“哥，你……你怎么變成黃鱔了？”</p>

    黃鱔沒看我一眼，它漆黑的眼珠子，始終直勾勾盯著我嫂子。</p>

    我嫂子又說：“軍哥，你不記恨我，你只是想和我續(xù)夫妻之情對不對？”</p>

    黃鱔又一次點了點頭。</p>

    緊接著，它扭動身軀，莽勁地想挨著我嫂子。</p>

    這場景讓我感到怪誕，羞恥，卻又理所當(dāng)然。</p>

    我哥總是有使不完的牛勁。</p>

    我大嫂子長得不算好看，卻勝在身段優(yōu)美。</p>

    我哥總說，恨不得同她死在一處。</p>

    后來，我大嫂子被我媽打死了。</p>

    我哥很生氣，沖到廚房拿了把菜刀，就要砍死我媽。</p>

    我媽說，我大嫂子偷人，肚子里懷了其他男人的野種。</p>

    我哥卻并不在意。</p>

    他只對那方面感興趣。</p>

    我哥離不開女人。</p>

    所以，他死后，魂進黃鱔身軀里，與他現(xiàn)在的老婆續(xù)情，似乎也在情理之中。</p>

    “招娣，你去睡覺吧，我……我一個人來守靈就行�！�</p>

    黃鱔的身軀已經(jīng)全部鉆進嫂子的裙擺里了。</p>

    我嫂子面色又微紅起來。</p>

    她趕忙低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哥……剛才說，他想我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