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臥槽，這妹子真是絕了！
我在圖書館書架后面躲著，偷偷拍下那個白衣女生的側(cè)臉。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像是在發(fā)光一樣。她看書的樣子，就像從二次元走出來的文學少女一樣。
我叫程昱，大三計算機系，母胎單身22年，今天好像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女。
鐵子，你確定要追她室友阿偉湊過來小聲bb，那可是文學院的林晚，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要不你先灑泡尿照個鏡子，我據(jù)說上學期有個富二代追她，卻被懟到懷疑人生。
我腦子一抽
：這TM不正好我最喜歡這種高難度了。
我準備上前搭時，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是老媽發(fā)來的微信：乖兒子，你王阿姨找了個姑娘，要不周末去見見
我：媽，別搞我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老媽秒回：這可是你說的，截圖為證，不然周末相親安排上
淦！這屆家長咋這么難帶
我吸一口氣，擺弄了一下襯衫領(lǐng)子，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走向那個白衣女生。她正在看一本《惡意》，心里更堅定是我真名天女，畢竟我也喜歡東野圭吾。
這本書的結(jié)局反轉(zhuǎn)非常棒是吧我露出自認為最帥氣的笑容。
她不見不忙抬起頭
你也喜歡東野圭吾她的聲音很輕，卻能使我心跳加速。
當然，特別是這本《惡意》，他把人性陰暗面寫得非常真實了。我順勢坐在她對面，我叫程昱，計算機系的，你叫什么
林晚。她點點頭，然后又低下頭繼續(xù)看書。
很好，至少沒讓我直接滾蛋。她翻書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沒有任何裝飾，讓我感到莫名性感。
那個美女…可以加個微信下次有讀書會可以一起。我掏出手機，表面穩(wěn)如老狗，內(nèi)心慌卻得一批。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居然真的打開了二維碼。我內(nèi)心欣喜若狂，掃碼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手機殼是黑色的，上面只有一個小小的銀色月亮圖案。
通過一下。她不緊不慢說。
我趕緊點擊通過，她的頭像是一片星空，昵稱是非常簡單又高冷—晚。
你經(jīng)常來這兒看書馬我問
嗯，這里陽光挺好。她合上書，我要走了。
等一下！我腦子一抽，在學校的咖啡廳里周末有個有關(guān)東野圭吾的讀書會，要不要一起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幾點
下午兩點！
好。她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她漸漸遠去，我興奮的揮了揮拳頭。阿偉從書架后面探出頭：牛逼啊鐵子，她居然沒被拒絕，你出門踩狗屎了，運氣那么好
那必須的，哥這魅力…你就學吧，一百年你也學不會。我騷包地甩了甩頭發(fā)，突然發(fā)現(xiàn)桌上有什么東西在反光。
那是林晚落下的書簽，銀色的，上面刻著一行小字：你是我黑暗中的光。
周末我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咖啡廳，特意選了靠窗的位置，還自信的噴了點香水來提升魅力
兩點，林晚準時出現(xiàn)在門口。她今天穿了件淡藍色連衣裙，頭發(fā)松松地扎成馬尾，比在圖書館時多了幾分生活氣息，美的讓人直呼逆天。
等多長時間了她在我對面坐下。
沒多長時間。我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然后趕緊把菜單推過去，想喝什么這家拿鐵挺不錯點。
美式，不加糖。她甚至看都沒看菜單。
讀書會來了十幾個人，主持人是個戴眼鏡的學姐。當討論到《白夜行》時，林晚突然開口說：
雪穗不是不愛亮司，只是她的愛太極端了。她的聲音很輕，但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當你把一個人當成生命中唯一的光，你會不惜一切代價留住他，哪怕…毀掉他。畢竟你是我的唯一
這話剛說完，她的眼睛就直直的看著我，讓我覺得后頸一陣發(fā)麻。
哇，這觀點很奇特��！我試圖緩解突然凝重的氣氛，不過我覺得愛一個人還是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是嗎林晚微微一笑，那如果你愛的人要離開你，你會真么辦呢
這問題有點哲學了。不過好在主持人及時轉(zhuǎn)移了話題。
活動結(jié)束，我主動提出送要林晚回宿舍。傍晚的風很溫柔，她在我身邊，身上仿佛有淡淡的梔子花香。
你比我想象的好玩的多。她突然說。
納尼我愣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
之前有五個男生想用讀書當借口接近我，但是都是假的，你是唯一一個真的讀過一些書的。
我哭笑不得：那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她沒有說話，只是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天空。夕陽把她的側(cè)臉染成橘紅色，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程昱，你知道啥我同意加你微信嗎
可能因為哥帥啊我半開玩笑的說。
閉嘴吧你，是因為你拍我的時候，手機鏡頭擦的很干凈。她說完，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有點懵了。臥槽她早就發(fā)現(xiàn)我偷拍了還好沒有報警。
之后的幾周，我和林晚的接觸越來越多。每周五下午我和她都會在圖書館同一個位置看書，而我總會偶遇她。漸漸地，我們從文學聊到電影，從音樂聊到生活。
你為什么總穿黑色或白色的衣服
顏色太多，很吵。
這回答很林晚，不過我早就習慣。
周末《星際穿越》重映，要一起去看不我晃了晃手機，票都買好了。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伸手拂去我肩膀上的頭皮屑：你該換洗發(fā)水了。
所以…去嗎我堅持不懈。
看在你求我的面上，我就去吧。
在電影院里，電影男主穿越時空試圖聯(lián)系女兒時，我注意到林晚在悄悄抹眼淚。黑暗中，我鼓起勇氣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涼而柔軟，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沒有抽走。
電影結(jié)束后，我們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夜風微涼，林晚突然說：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像男主那樣找我嗎
胡說八道什么。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她并沒躲開，不過…應該會吧，畢竟你可是我追了這么久才追到的。
我沒答應做你女朋友。她輕聲說，嘴角卻微微的上揚。
早晚的事。我自信滿滿。
就在這時，一個女生突然從后面跑過來挽住我的胳膊：程昱學長！好久不見！完辣
蘇晴，系里的學妹，之前一起做過項目。我尷尬地看了眼林晚，她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這是…蘇晴好奇的打量著林晚。
我朋友，林晚。我趕緊介紹，林晚，這是蘇晴，我學妹。
林晚點點頭，眼神冰冷：你好。
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分開后，我收到林晚的微信：明天不用來圖書館了
我：因為蘇晴我們真的只是同學關(guān)系！
第二天，林晚真的沒來圖書館。我給她發(fā)了十幾條微信，全部石沉大海。更難受的是，圖書管理員告訴我林晚請假了，原因不知道
三天后，我還是在教學樓前堵到了她。
為什么躲我
林晚看起來比之前更蒼白了，眼睛下有明顯的黑眼圈：讓開。
不！除非你給我個理由。我固執(zhí)的站在原地，如果是因為蘇晴，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她抬起頭，眼神讓我心頭一顫，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我們不合適。
什么不合適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沒試就不合適我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你至少給我個真實的理由！
林晚深吸一口氣：因為我看到你和蘇晴的聊天記錄了。
我懵了：什么聊天記錄我和她根本沒什么…
上周三晚上11點，她給你發(fā)’學長，我睡不著’，你回了’要不要出來吃夜宵。林晚一字一句的說，眼神卻越來越冷，你還需要我繼續(xù)說下去嗎
我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終于想起來是怎么回事：那天是項目要截止了！我們組四個。
人一起在實驗室通宵，餓了才出去吃的宵夜！
林晚愣住了：…真的
千真萬確！我掏出手機，不信你看聊天記錄沒！
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我誤會了。
等等，我突然反應過來，你怎么看到我和蘇晴的聊天記錄的
林晚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她輕輕咬了咬下唇：我…黑進了你的微信。
。
啥你TM不是學文藝的嗎我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個人有點愛好挺正常啊，再說圖書館那次，你登錄電腦微信后沒退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看到了你的密碼…
我本該生氣，不過看著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所以說你這幾天是在…吃醋
蝦頭男，當然不是！她立刻否認，但耳尖已經(jīng)紅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林晚，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突然踮起腳尖在我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就跑。
我愣了，摸了摸被親的地方，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膛。
淦！這TMZ誰頂?shù)米“。?br />
從那天起，我們的關(guān)系突飛猛進。她不再掩飾對我的占有欲，而我覺得這樣的她可愛到爆炸。
以后不許和別的女生單獨吃飯。
遵命，女王大人。我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也不準對別人笑得太燦爛。
啊這有點難，我天生陽光開朗大男孩…
她突然湊近，近到我能聞到她呼吸里的奶茶香：只能是我的。
我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喝口冰水降溫：林晚，你該不會是病嬌吧
什么是病嬌她歪著頭問，表情純真得像個孩子。
就是…愛到想占有對方一切的那種。我解釋道，不過你放心，我不介意，反而覺得挺帶感的。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露出一個讓我后背發(fā)涼的笑容：你說是我就是是吧。
當時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直到有一天，蘇晴哭著找到我，說她的畢設文件全部被刪除了，而登錄記錄顯示是從我的電腦IP訪問的。
學長，我哪里得罪你了嗎蘇晴紅著眼睛問。
我一臉懵逼：關(guān)我毛事�。�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林晚發(fā)來的消息：今晚想吃什么我新學了糖醋排骨哦^^
看著那個可愛的顏文字，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浮現(xiàn)在我腦�！�
應該不會吧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帶著笑臉的糖醋排骨消息，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沒有落下。
學長蘇晴還在抽泣，我真的沒有備份…
給我點時間，我?guī)湍悴椴�。我機械回復
腦子里卻全是林晚那雙無辜的眼睛。
回到宿舍，我立刻打開電腦檢查登錄記錄。果然，前天晚上10點23分有一次異地登錄——正是我和林晚在圖書館約會的時間。我的胃部一陣絞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排骨下次再吃，今天有點事我最終回復了林晚，然后立刻撥通了阿偉的電話。
兄弟，哥們可能遇到大麻煩了…
聽完我的敘述，阿偉在電話那頭吹了個口哨：臥槽，現(xiàn)實版病嬌女友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刺激嗎
滾蛋！我現(xiàn)在慌得一比。我壓低聲音，她是怎么知道我密碼的我明明…對了，他還是個黑客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上個月在圖書館，林晚曾借用我的電腦查資料。當時我去了趟廁所，回來時她正對著我的桌面發(fā)呆。
完辣…我喃喃道，她肯定那時候就…
建議你趕緊改所有密碼，開啟雙重驗證。阿偉難得正經(jīng)，不過話說回來，你打算咋辦分手
我沉默了。理智告訴我要立刻遠離這個危險的女孩，但內(nèi)心卻告訴我不要遠離
我不知道。
掛斷電話后，我收到了林晚的回復：好吧，記得吃飯^^
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看不出半點異常。如果不是確鑿的證據(jù)擺在眼前，我絕對無法將這個發(fā)可愛顏文字的女孩和黑客行為聯(lián)系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按兵不動。也許…也許有什么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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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故意在和林晚約會時提到蘇晴。
對了，蘇晴的畢設文件全丟了，哭得可慘了。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觀察林晚的反應。
她正小口吃著冰淇淋，聞言動作頓了一下：是嗎真TM倒霉。
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更奇怪的是，登錄記錄顯示是從我的電腦操作的。我繼續(xù)試探，可我根本沒碰過她的文件。
林晚放下勺子，直視我的眼睛：你懷疑我嗎
她問得太直接，我反而慌了：不是…我就是覺得奇怪…
如果是我做的，你會真么樣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我背后汗毛直豎。
這個回答幾乎等于承認了。我喉嚨發(fā)緊，心跳加速，既因為恐懼，又因為某種難以形容的興奮。
為什么
林晚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動作很優(yōu)雅：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什么
你。她抬起頭，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我灼傷，你是我的。
我本該害怕的，但奇怪的是，內(nèi)心卻有點小興奮。這太病態(tài)了，這該死的帶感。
你…黑了我的電腦
只是看了一下。她歪著頭，表情純真，咋你生氣了嗎
我該生氣的，但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怒氣莫名其妙消散了大半：以后別再這樣了…還有，把蘇晴的文件恢復了吧。
林晚眼睛一亮：你不怪我
下不為例。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假裝嚴肅，再有下次，我就…
就怎樣
就…我腦子一熱，就親哭你！
林晚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程昱，你比我想象的可愛多了。
自那以后，我和林晚的關(guān)系變得微妙起來。表面上我們像普通校園情侶一樣約會、吃飯、看電影，但暗地里我知道她一直在監(jiān)視我。
我的手機偶爾會顯示異常登錄，社交賬號時不時彈出安全提醒。奇怪的是，我
并沒有像正常人那樣感到恐慌，反而有種詭異的安心感——反正我沒什么可隱瞞的。
直到某天晚上，阿偉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宿舍樓下。
兄弟，你看這個。他遞給我一部手機，屏幕上是一個校內(nèi)論壇的匿名帖：《警惕文學院那個變態(tài)跟蹤狂》，內(nèi)容直指林晚。
我手指發(fā)冷地滑動屏幕：
經(jīng)常跟蹤男生到宿舍樓下
偷拍目標對象的一舉一動
前男友疑似因為她轉(zhuǎn)學
這特么誰發(fā)的我聲音都在抖。
不知道，匿名論壇。阿偉撓撓頭，不過我問了幾個文學院的人，他們說林晚確實…呃，名聲不太好。
我立刻撥通了林晚的電話，但響了很久沒人接。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我沖向文學院女生宿舍。
在宿舍樓下的長椅上，我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林晚。她抱著膝蓋，肩膀微微
顫抖，像個被丟棄的洋娃娃。
林晚！。
她抬頭看我，眼睛紅得像兔子：你都知道了
我在她身邊坐下：那帖子是胡說八道的，對吧
林晚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回答。
不全是。她最終輕聲說，我確實…跟蹤過前男友。
為什么
因為他背叛了我。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他一邊說愛我，一邊和別的女生約會。所以我讓他付出了代價。
我后背一陣發(fā)涼：什么…代價
林晚突然笑了，那個笑容讓我毛骨悚然：只是讓他失去了一些重要的東西而已。
我疑惑一個好好姑娘為什么那么很辣
有很同情
因為我知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苦，月光下，林晚的臉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陰影，美得驚心動魄。
程昱，她輕輕握住我的手，你和他們不一樣，對嗎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她的手像蛇一樣冰冷
我…不會。
那就好。她靠在我肩上，如果你敢離開我，我就殺了你，然后自殺。
她說這話的語氣就像在討論明天早餐吃什么。我本該恐懼，但某種扭曲的滿
足感卻從心底升起——原來我對她這么重要。
你不會有機會的。
第二天，那個匿名帖子神奇地消失了，連緩存都找不到。我問林晚是不是她做的，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程昱，周末是我生日。她突然說，來我家吧，我做飯給你吃。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家你從沒提過你家人…
他們不在。，只有我自己住。
周六下午，我按照地址找到了一棟高級公寓。林晚開門時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發(fā)松松地扎著，比平時多了幾分居家的柔軟。
進來吧。她微笑著讓開身子。
公寓出乎意料地寬敞明亮，裝修風格簡約現(xiàn)代，整個客廳竟然沒有一張家庭照片。
你父母呢我忍不住問。
林晚正在廚房切菜，聞言刀工頓了一下：在國外工作，很少回來。
我走到她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所以這么多年你都是一個人
嗯。她繼續(xù)切菜，動作嫻熟，習慣了。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我突然有些心疼。也許她的病態(tài)占有欲，只是長期孤獨的副作用
以后有我陪你了。我親了親她的發(fā)頂。
林晚轉(zhuǎn)過身，手里還拿著菜刀，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真的嗎無論發(fā)生什么
當然。我鄭重承諾，然后指了指菜刀，不過你現(xiàn)在這樣子很像恐怖片女主角哦
她噗嗤一笑，放下刀，踮腳親了我一下：去客廳等著吧，很快就好。
我坐在沙發(fā)上，注意到茶幾下的抽屜沒關(guān)嚴，隱約可見里面有幾個U盤和一本筆記本。出于好奇，我趁林晚不注意，悄悄拉開了一點——
。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日期和…我的名字還沒等我看清，廚房突然傳來盤子摔碎的聲音。
怎么了我趕緊跑過去。
林晚站在一地碎片中，手指被割傷了，鮮血滴在白色地磚上格外刺眼。
別動！我立刻找來創(chuàng)可貼，小心翼翼地幫她包扎，咋這么不小心啊
她搖搖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程昱，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多喜歡
嗯…我故作思考狀，大概像喜歡英雄聯(lián)盟那么多
她不滿地皺眉：換一個比喻。
好吧，我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像喜歡夏天的冰可樂，冬天的熱奶茶，像喜歡凌晨四點的燒烤和周末睡到自然醒——沒有這些我活不下去的那種喜歡。
林晚的眼睛亮了起來，她突然撲上來吻我，力道大得讓我后退幾步撞在冰箱上。
記住你說的。她在我唇邊呢喃，沒有你我可不下去。
晚餐意外地美味，林晚的廚藝好得出乎意料。飯后我們窩在沙發(fā)上看電影，她像只貓一樣蜷在我懷里。
程昱，電影放到一半時，她突然說，把你的社交賬號密碼都改成和我一樣的吧。
我心頭一跳：啊
這樣你就不會忘記啦。她無辜地眨眨眼，而且…我想隨時能看到你。
這要求太也過分了，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好。
林晚驚喜地親了我一下，然后立刻拿出手機：現(xiàn)在改！
在她的注視下，我一個個修改了密碼。每輸入一次Linwan520，心里就有一小塊地方在警告我這是錯的，但更多的部分卻沉浸在一種奇異的快感中——被需要，被占有，被完全掌控的快感。
最后一個，支付寶。。
我猶豫了一下：這個就算了吧涉及錢…
林晚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你不信任我
不是！我趕緊解釋，只是…
算了。她突然站起來，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學校了。
我慌了，拉住她的手：林晚…
改不改她回頭看我，眼神銳利。
…改。
當最后一個密碼也變成她的名字時，林晚終于重新露出笑容。她把我推到沙發(fā)上，跨坐在我腿上，雙手捧著我的臉：現(xiàn)在你完全是我的了。
她的吻落下來，甜蜜而窒息。
密碼事件后，林晚的占有欲變本加厲。她要求我每天報備行程，隨時回復消息，甚至在我的手機上裝了定位軟件。
這也太夸張了吧我抗議道。
你不樂意意她眼神一暗，那卸載好了…
看她委屈的樣子，我又心軟了：裝就裝吧，反正我沒什么可隱瞞的。
林晚頓時眉開眼笑，親了我一下：真乖。
漸漸地，我開始以林晚為我生活的中心。她不喜歡我和朋友打游戲到太晚，我就減少了開黑次數(shù)；她討厭煙味，我就戒了偶爾抽的電子煙；甚至連穿衣風格都按她的喜好改變。
阿偉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異常：兄弟，你最近怎么了像變了個人似的，被外星人掉包了。
有嗎我下意識摸了摸手機——林晚的消息應該快來了。
上周班級聚會你沒來，昨天約你開黑也說沒空。阿偉皺眉，該不會是被那個林晚控制了吧
胡說什么呢。我立刻否認，我只是…戀愛了而已。
阿偉欲言又止，最終拍拍我的肩：別失去自我就行。
這句話在我心里激起一絲波瀾，但很快被林晚的來電打斷。
程昱，你在哪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甜得像蜜，我想你了。
在宿舍，馬上出來見你。我自動回答，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有多條件反射。
掛斷電話后，阿偉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重癥患者：完了，你廢了。
我笑著給了他一拳，但心里某個角落知道他是對的——我已經(jīng)深陷林晚編織的溫柔陷阱，而且…并不想逃脫。
那天晚上，林晚帶我去了公寓。一進門，我就注意到茶幾上的抽屜完全鎖上了，而之前那些U盤和筆記本都不見了蹤影。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我震驚地看著她：什么可是你上次說他們在國外…
我撒謊了。她平靜地打開電視，他們在我十歲那年出車禍死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緊緊抱住她。林晚在我懷里僵硬了一會兒，然后突然崩潰大哭，像個迷路的孩子。
他們都不要我…爸爸有了外遇，媽媽整天喝酒…最后他們一起死了，留下我一個人…她抽泣著說，所有人都不要我…
他們不要我要。我吻去她的淚水，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那天晚上，我們的關(guān)系更進一步。當林晚在我身下顫抖時，她咬著我的耳朵說：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殺了你。
激情過后，我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林晚不在床上。浴室亮著燈，隱約傳來說話聲。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聽到林晚壓低的聲音：…再給我一周時間…不，我不會重蹈覆轍…
她在和誰通話我剛想敲門，突然聽到她說：程昱不一樣…我會讓他永遠留在我身邊…
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我悄悄退回床上，假裝熟睡。幾分鐘后，林晚回來了，輕輕依偎在我懷里，像只溫順的貓。
誰能想到這只貓剛剛還在計劃如何永遠囚禁我
第二天早晨，林晚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餐，笑容甜美得仿佛昨晚的詭異對話從未發(fā)生。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一邊給我倒牛奶一邊問。
呃…下午有個小組討論。我猶豫了一下，可能要晚點找你。
林晚的笑容僵了一瞬：和誰一組
就班上幾個同學…我故意含糊其辭，實際上組里有女生。
哦她放下牛奶盒，有女生嗎
這特么是讀心術(shù)吧我硬著頭皮點頭：有…但純粹是學業(yè)需要！
林晚沒說話，只是拿起我的手機，當著我的面查看聊天記錄。我感到一陣屈辱，但奇怪的是，竟也有一絲興奮——看她為我吃醋的樣子。
好吧。她最終把手機還給我，但討論完立刻來找我。
遵命，女王大人。我松了口氣，親了親她的額頭。
下午的討論進行到一半，我突然收到林晚的消息：我在教學樓外等你
我心頭一緊，走到窗邊一看——她真的站在樓下，仰頭望著我所在的窗口。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像個等待主人回家的幽靈。
討論結(jié)束后，我飛奔下樓。林晚立刻挽住我的胳膊，眼睛卻看向我身后：那個
穿紅衣服的女生是誰
哪個…哦，李雨晴就是我們組的啊。
她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歡。。
我哭笑不得：人家有男朋友的好嗎
是嗎林晚掏出手機快速操作了幾下，然后露出滿意的笑容，確實，他們上周剛開房。
我瞪大眼睛：牛的牛的你…怎么查到的
她微博有定位。林晚若無其事地說，不過你還是離她遠點。
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但更多的是擔憂——林晚的狀態(tài)似乎越來越極端了。
周末，趁林晚去洗澡時，我終于忍不住好奇，用她之前告訴我的密碼打開了那個上鎖的抽屜。
里面整齊地放著三個U盤、一本筆記本和…我的照片不止一張，而是厚厚一疊，從各種角度拍攝的我在教室、食堂、操場的身影，最早的照片甚至可以追溯到我們認識之前。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翻開那本筆記本，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我的日常作息、常去的地點、喜歡的事物…最早的記錄日期是我們偶遇的兩個月前。
找到你想找的了嗎。
我嚇得差點跳起來，轉(zhuǎn)身看見她裹著浴巾站在那里，頭發(fā)還在滴水，表情平靜得可怕。
這些…是什么。
如你所見。她走過來，輕輕撫摸那些照片，在你’偶遇’我之前，我已經(jīng)觀察你很久了。
為什么是我
林晚歪著頭想了想：因為你總是獨來獨往，看起來很孤獨，像我一樣。她拿起一張我在食堂吃飯的照片，而且你吃飯的樣子很可愛。
這特么是什么變態(tài)理由但我竟然該死地覺得有點甜
那這些U盤呢我指著抽屜。
林晚的笑容消失了：你確定想知道我點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個U盤插入電腦：這是我前男友的資料。
屏幕上出現(xiàn)一個文件夾，里面是各種聊天記錄截圖、通話錄音，甚至還有…醫(yī)院診斷書
。
他背叛了我，所以我毀了他的名聲，讓他失去保研資格。林晚平靜地解釋，最后他精神崩潰，轉(zhuǎn)學走了。
我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你…怎么做到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她輕描淡寫地說，只要找到那個弱點。
我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有多么危險。但更可怕的是，即使知道這一切，我仍然無法討厭她。
。。程昱，林晚突然跪坐在我面前，仰頭看著我，眼神脆弱得像玻璃，現(xiàn)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了…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我該逃跑的，該報警的，該做任何正常人會做的事。但當我看到她眼中的淚光時，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會。我聽見自己說，然后俯身吻住了她。
林晚緊緊抱住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我們在滿地的照片和秘密
中糾纏，像兩個墜入深淵的瘋子。
自從發(fā)現(xiàn)林晚的秘密后，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白天，我像個正常大學生一樣上課、吃飯、和朋友說笑；晚上，我回到林晚的公寓，沉溺在她病態(tài)的愛里。
阿偉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異常的：兄弟，你最近黑眼圈比熊貓還重，該不會是被那個
林晚榨干了吧
我勉強笑了笑：滾，老子好得很。
說真的，阿偉壓低聲音，自從你和她在一起，整個人都變了。以前每周必打的籃球不打了，游戲也不玩了，連我們聚餐都各種推脫…
戀愛中的人都這樣。我打斷他，卻心虛地瞥了眼手機——林晚已經(jīng)十分鐘沒回消息了，這很不尋常。
你管這叫戀愛阿偉翻了個白眼，這特么是被人PUA了吧
我沒接話，因為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林晚發(fā)來的定位，顯示她在校外一家偏僻的咖啡館。
過來，現(xiàn)在——消息簡短得令人不安。
當我趕到時，咖啡館里幾乎沒人。林晚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放著兩杯咖啡，臉色蒼白得嚇人。
怎么了我在她對面坐下。
她推過來一部手機：解釋一下。
屏幕上是我和班里女生陳悅的聊天記錄，最新一條是昨晚她問我作業(yè)的事，我回了句明天教室聊。再普通不過的內(nèi)容，卻被林晚用紅色標記出來。
這有什么問題我一頭霧水。
你叫她’悅悅’。林晚的聲音冷得像冰，只有親密的人才能用這種稱呼。
我簡直要氣笑了：全班都這么叫她好嗎她名字就叫陳悅�。�
你吼我
我沒有…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林晚，你不能這樣。這只是正常的同學交流，你不能監(jiān)控我每一個字眼。
為什么不能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肉里，你是我的，全都
是我的。如果你敢對別人…
夠了！我猛地抽回手，聲音大得引來店員的目光，林晚，你聽好了，我是你
的男朋友，不是你的所有物！
這句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guān)。林晚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后一點點崩塌。她的眼眶
迅速變紅，嘴唇顫抖著，像個即將被拋棄的孩子。
所以…你也要離開我了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理智告訴我應該趁機劃清界限，但情感卻讓我無法丟下她。
不，我嘆了口氣，握住她冰涼的手，但我希望你能去看心理醫(yī)生。
林晚猛地抬頭：你覺得我瘋了
我覺得你需要幫助。我直視她的眼睛，而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對。
她的眼神閃爍不定，最終輕輕點了點頭：…好。
說服林晚接受心理咨詢并不容易。第一次去診所的路上，她緊張得一直掐我的手臂。
如果醫(yī)生覺得我有問題，會把我關(guān)起來嗎她小聲問。
不會的，我安慰她，只是聊聊天而已。
但當醫(yī)生詢問她的家庭情況時，林晚突然情緒崩潰。她哭著講述父母車禍身亡后，自己在各個親戚家輾轉(zhuǎn)的經(jīng)歷；講初戀男友如何背叛她，讓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講她如何通過控制和占有來獲取安全感…
我在一旁聽得心如刀絞。原來在那副病嬌外表下，藏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小女孩。
程先生，咨詢結(jié)束后，醫(yī)生單獨留下我，林小姐的情況比較復雜，有邊緣型人格障礙的傾向，同時伴有焦慮和抑郁。她對你有著極端的依賴，這種關(guān)系對她既是安慰也是危險。
危險我心里一緊。
如果她感受到被拋棄，可能會做出極端行為。醫(yī)生嚴肅地說，我建議開始藥物治療，同時你也要設立明確的界限。
離開診所時，林晚緊緊抓著我的衣角：醫(yī)生說我什么了
說你很勇敢。我揉揉她的頭發(fā)，還有，我們需要制定一些規(guī)則。
什么規(guī)則
比如，我斟酌著詞句，你不能隨時查看我的手機，我要有正常的社交活動，你不能跟蹤我或干涉我的生活…
林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算什么戀愛
健康的戀愛就該這樣。我堅持道，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就…
就怎樣
…就只能減少見面頻率。我硬著頭皮說完。
林晚死死盯著我，然后轉(zhuǎn)身就走。我追上去拉住她：別這樣，我在努力理解你，你也試著理解我好不好
她甩開我的手，但沒再離開：…我試試。
接下來的日子像走鋼絲。林晚努力控制自己的占有欲，但偶爾還是會失控。我的手機時不時還會被檢查，只是不再那么明目張膽；她不再阻止我和朋友聚會，但一定會準時出現(xiàn)在集合地點偶遇。
你女朋友又來了。阿偉朝門口努努嘴，林晚果然站在那里，假裝在看公告欄。
我無奈地走過去：不是說好給我空間嗎
我只是剛好路過。她倔強地說。
我嘆了口氣，牽起她的手：走吧，一起去吃飯。
林晚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得到獎勵的小狗�？粗@個樣子，我又不忍心苛責了。
藥物治療似乎起了一些作用。林晚的情緒波動變小了，噩夢也少了。但每當看到我和異性說話，她還是會下意識攥緊拳頭。
我今天和陳悅討論課題了。某天晚飯后，我主動報備，想測試她的反應。
林晚正在洗碗的手頓了一下，但很快繼續(xù)動作：…哦，討論什么了
這種克制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巨大進步。我走過去從背后抱住她：就是期末報告的事。你知道嗎，她男朋友是醫(yī)學院的。
這招很有效。林晚的肩膀明顯放松了：…我沒問這個。
但我想告訴你。我親了親她的耳垂，因為我沒什么可隱瞞的。
林晚轉(zhuǎn)過身，濕漉漉的手捧住我的臉：程昱，我是不是…很糟糕的女朋友
是有點麻煩，我笑著蹭了蹭她的鼻子，但誰讓我喜歡你呢
她突然紅了眼眶，把臉埋在我胸口：我會變好的…真的…
我抱緊她，心里既溫暖又酸楚。這段關(guān)系如此扭曲，卻又如此真實。
期末考試周，我的小組需要通宵完成項目。提前和林晚報備時，她表現(xiàn)得異常平靜。
幾點結(jié)束我來接你。她甚至貼心地準備了夜宵。
凌晨三點，我們終于調(diào)試完最后一段代碼。走出實驗室時，林晚果然等在樓下，手里還拿著保溫杯。
熱牛奶，她遞給我，喝了能睡得好些。
我感動得一塌糊涂，覺得她的治療真的見效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陳悅突然在課間攔住我。
程昱，你女朋友是不是油餅她臉色很難看，昨晚她給我發(fā)了條莫名其妙的警告消息，然后我的GitHub賬號就被黑了，項目代碼全被刪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納尼
陳悅掏出手機：離程昱遠點，否則下次就不是代碼了
我立刻給林晚打電話，但一直無人接聽。匆忙趕到她公寓，敲門也沒人應答。正當我準備離開時，門縫里飄出一絲奇怪的味道——像是…燃燒的紙張
林晚！我用力拍門，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
門終于開了。林晚穿著睡衣，眼睛紅腫，房間里煙霧繚繞。茶幾上一個金屬盆里還有未燃盡的紙灰，旁邊散落著幾張照片——全是偷拍我的。
你在嘛我沖過去踩滅火星。
燒掉它們…林晚的聲音空洞，醫(yī)生說要我放棄’不健康的行為模式’…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幾道新鮮的血痕，茶幾上還放著把美工刀。心臟幾乎
停跳，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瘋了
我很清醒。她突然笑了，笑容慘淡，我終于明白，像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愛情。
胡說八道！我趕緊找來醫(yī)藥箱給她包扎，我們?nèi)タ瘁t(yī)生，現(xiàn)在就去！
林晚任由我擺布，眼神卻越來越渙散：沒用的…我試過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我緊緊抱住她，生怕一松手
她就會消失。
聽著，我捧起她的臉，不是說我們一起面對的嗎我答應過不會離開你。
為什么她淚眼朦朧地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因為…我擦去她的淚水，因為我，，愛你
。林晚怔住了，然后哭得更兇：但我傷害了那么多人…
我們可以彌補。我堅定地說，向陳悅道歉，恢復她的代碼…一點一點來，好嗎
她看著我，眼神逐漸聚焦：…你真的不會離開我
不會。我吻了吻她的額頭，但你必須答應我，再也不傷害自己。
林晚沉默了很久，最終輕輕點頭：…我答應你。
我?guī)Я滞砣チ思痹\，醫(yī)生給她打了鎮(zhèn)靜劑。等她睡著后，我和心理醫(yī)生通了電話。
這是典型的自殘行為，醫(yī)生嚴肅地說，我建議考慮住院治療。
一定要住院嗎我握緊電話，她最怕被拋棄，住院只會讓她更…
程先生，醫(yī)生打斷我，你不可能24小時看護她。這次是輕傷，下次呢
我看著病床上蒼白的林晚，心如刀絞。最終，我勉強同意了醫(yī)生的建議，但要求每天都能探望。
林晚醒來后，聽到要住院的消息反應出乎意料地平靜。
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夢嗎她輕聲說，夢見我父母車禍前的爭吵。爸爸說要離開我們，媽媽威脅要自殺…然后他們就真的死了。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
也許…她艱難地繼續(xù)，也許我需要真正面對自己的問題，而不是把它們轉(zhuǎn)嫁給你。
這是認識以來，林晚說過最清醒的話。我紅著眼眶親了親她的手背：我會每天來看你，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吃那家你喜歡的甜品店。
林晚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釋然：好。
住院治療的第一個月是最難的。林晚的情緒極不穩(wěn)定，有時哀求我?guī)x開，
有時又拒絕見面。但我雷打不動地每天報到，帶著她喜歡的書和零食。
你今天怎么又來了有次她冷著臉問，我這種人值得你浪費時間嗎
當然值得。我自顧自地削蘋果，再說，你不是’我這種人’，你是林晚，我女朋友。
她扭過頭，但我看到她偷偷抹了抹眼睛。
漸漸地，藥物和治療開始見效。林晚學會了用健康的方式表達情緒，不再極端猜忌。醫(yī)生甚至允許她周末短暫外出。
我們?nèi)チ四羌壹s定的甜品店。林晚點了一份提拉米蘇，小口小口吃得認真。
程昱，她突然說，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傻瓜，我揉揉她的頭發(fā)，這才哪到哪啊。
但命運總愛開玩笑。就在林晚情況好轉(zhuǎn)時，我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我申請到美國名校的交換生項目，而且是全額獎學金。
你應該去。林晚知道后立刻說，這是難得的機會。
我猶豫了：但你的治療…
我會繼續(xù)。她平靜地說，醫(yī)生說我至少還需要半年治療，不能耽誤你。
我們坐在醫(yī)院花園的長椅上，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林晚的側(cè)臉在光暈中顯得格外柔和，已經(jīng)看不出當初那個病嬌女孩的影子。
我們可以異地戀。我提議，每天視頻…
林晚搖搖頭，眼神溫柔而堅定：程昱，我們需要真正的分離。你需要自由的成長空間，我需要獨立面對自己的問題。
你是要…分手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不是分手，她輕輕靠在我肩上，是暫停。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們都變得更好，也許…
她沒有說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夕陽西下，我摟住她的肩膀，感受著她熟悉的溫度和氣息，想把這一刻永遠刻在記憶里。
出國前的日子像按了快進鍵。我忙著辦手續(xù)、告別朋友，而林晚繼續(xù)著她的治療。我們默契地不再提未來，只是珍惜剩下的每一分鐘。
最后一次去醫(yī)院看她時，林晚遞給我一個信封：上飛機后再打開。
神神秘秘的。我笑著收下，然后緊緊抱住她，照顧好自己，好嗎
你也是。她的聲音悶在我胸口，記得按時吃飯，少熬夜。
飛機起飛后，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熟睡中的我，看角度應該是林晚偷拍的，背面寫著你是我黑暗中的光。
信很短：
程昱，
謝謝你教會我什么是愛。
愛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無論未來如何，你永遠改變了我的人生。
——
晚
我望向窗外的云海，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兩年后，波士頓的深秋。
我正在圖書館趕論文，手機突然亮起。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照片：一片火紅的楓葉，背景是我們曾經(jīng)常去的那家甜品店。
下面只有一行字：
醫(yī)生說我康復了。如果你愿意，我想請你吃提拉米蘇。
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立刻回復：
地址發(fā)我，馬上訂機票。
窗外，陽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