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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沈晝夢穿越了,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皇帝。

    原身李迎本是先帝遺落在民間的子嗣,后來因爭權(quán),幾個(gè)皇子都死的死,傷的傷,讓他撿了個(gè)便宜,只不過是個(gè)任人宰割的廢物皇帝。別問,問就是權(quán)臣當(dāng)?shù)溃皇莻(gè)吉祥物。

    這感覺對旁人可能不太美妙,不過對沈晝夢來說還好,只要吃得好玩得好死不了就行。

    于是沈晝夢被迫開啟每天上朝的苦逼日子,聽下面的群臣唇槍舌戰(zhàn)。沈晝夢生無可戀的想,每天起這么早還不如死了算了。

    陛下,求您做主��!下面的一個(gè)臣子痛哭流涕道。

    沈晝夢面無表情的想,我不僅要充當(dāng)情緒垃圾桶還要安撫這群逼逼叨叨的人,而且他們還不聽我的,我這皇帝當(dāng)?shù)囊蔡珣K了吧。接著,他揚(yáng)起一抹無可挑剔的假笑,愛卿,所謂何事啊

    臺下正哭著的臣子瞬間一愣,合著他說了這么多這小皇帝根本沒聽是吧。氣的他一時(shí)都忘了哭,正要開口再說一遍,就聽見一個(gè)年輕男子道:陛下,陳大人讓您給他的兒子做主呢。

    說話的正是當(dāng)朝大將軍夏疏微,只不過沈晝夢聽著他這話怎么有點(diǎn)陰陽怪氣的。

    那你兒子怎么了

    朝堂瞬間又靜了一瞬,而后陳大人像是回過神來般,痛哭流涕道:陛下,夏將軍他把小兒的腿都打折了�。】蓱z我兒還小,我可憐的兒啊!

    沈晝夢聽的有點(diǎn)想打哈欠,但看著下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人,硬生生忍住了,憋了滿眼的淚花,看向夏疏微,將軍,你怎么說

    夏疏微看著困的不行的小皇帝,嘴角不自覺勾了勾,然后回道:陛下,臣無話可說。

    沈晝夢倒是有些詫異了,以往他們都在朝堂上針鋒相對,尤其是夏疏微,可從來沒有過落下風(fēng)的時(shí)候,剛要說話,就聽那位姓陳的大人道:陛下,既然夏將軍都承認(rèn)了,那老臣懇請陛下罰鎮(zhèn)國將軍閉門思過一月,請陛下恩準(zhǔn)!

    一個(gè)臣子越過皇帝來制定賞罰是僭越了,但沈晝夢卻毫不在意,準(zhǔn)了!畢竟他想不準(zhǔn)也不行啊。說完他還不忘一碗水端平,看向夏疏微道:將軍可有異議

    夏疏微微微躬身,臣遵旨,但臣有一請求,望陛下恩準(zhǔn)。

    沈晝夢順著他的話繼續(xù)說:將軍請講。

    臣懇請?jiān)趯m內(nèi)禁足,以保陛下龍?bào)w安康。

    文臣黨早知道夏疏微絕不善罷甘休,但能將他禁足已是扳回一城,便默許了他的請求。沈晝夢見臺下無人反對,咬了咬牙,這群殺千刀的竟然把我賣給了這個(gè)黑心將軍,算了,我忍,面上笑盈盈道:將軍不愧為國之棟梁,朕心甚慰,特封你為殿前司,一統(tǒng)禁軍。

    說完心里暗笑,讓你們賣我,我把皇宮送給夏疏微。果然,下面的文臣文臣坐不住了,但圣意已下,改無可改,只能咽下來。

    退朝后,夏疏微饒有興致的看著離去的帝王,低聲自語:有意思。

    在朝堂上大放厥詞的后果就是沈晝夢被迫聽了丞相兩個(gè)時(shí)辰的嘮叨,他連早膳都沒用,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等丞相一走,沈晝夢立馬道:小福子,走,去用膳。

    讓沈晝夢沒想到的是夏疏微竟然還要看著他吃飯,他感受著身后人的視線,硬著頭皮道:將軍要一起吃點(diǎn)嗎

    夏疏微看著腮幫子鼓鼓的小皇帝,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臣謝主隆恩。

    沈晝夢沒想到他會答應(yīng),現(xiàn)在真是騎虎難下,沒怎么吃飽就帶著小福子匆匆離去,完全沒注意夏疏微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眼里充滿笑意。

    把夏疏微困在宮里后,那群煩人的臣子就安靜了不少,沈晝夢一連得了好幾日閑,當(dāng)然,如果沒有夏疏微在他眼皮子底下晃的話就更好了。

    夏疏微像是有什么大病,好好的殿前司不當(dāng),偏要搶小福子的活干,沈晝夢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沈晝夢要吃葡萄,他也給喂到嘴邊,差點(diǎn)給沈晝夢伺候爽了。

    沈晝夢悠哉悠哉的想著,日子一直這么過得有多爽啊...

    然后小福子就說丞相求見,沈晝夢心里全是呵呵,卻還得裝的高興,宣。

    微臣參見陛下。丞相躬身道。

    沈晝夢焉焉的躺在椅子上,愛卿所謂何事啊

    陛下,后位空懸,皇族子嗣凋零,臣等懇請陛下廣納后宮,以安民心。這是入宮的秀女名單,望陛下過目。

    沈晝夢登基也有月余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讓一個(gè)十八歲的孩子娶親,真是黑心,他還只是個(gè)孩子。

    沈晝夢手都沒動,愛卿看著安排吧。想也不想你的寶貝女兒肯定要當(dāng)皇后的。

    丞相正要答應(yīng),卻被夏疏微打斷,王丞相,這有些不妥。說完,他向前兩步走到沈晝夢身邊,低頭看了眼躺在椅子上的小皇帝,然后眸光凌厲的看向王頃,先不說陛下尚且年幼,這先帝才駕崩了月余,陛下身為人子,當(dāng)為其守孝三年。夏疏微說完笑的肆意,你說對吧,丞相大人。

    王頃鐵青著臉,將軍言之有理,但事關(guān)子嗣延續(xù),乃國之大事。他轉(zhuǎn)頭看向沈晝夢,老臣認(rèn)為陛下可以先納幾位美人,后位之事可以暫緩。

    沈晝夢心想,這是覺得他開始不聽話,想讓他生個(gè)小的好把自己踹了吧。想到這,沈晝夢瞬間有了主意,他故作憂愁悲傷,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丞相,愛卿,不瞞你說,朕其實(shí)有隱疾。說完還掩面哭泣,實(shí)則是用衣袖遮住上揚(yáng)的嘴角。

    王頃似是沒想到這出,有些茫然,沈晝夢趁熱打鐵道:朕之前沒說是覺得會讓江山動蕩,但朕也很苦惱啊。

    于是可憐的丞相大人就帶著這個(gè)天大的秘密離開了皇宮。

    沈晝夢看著他踉蹌的身影,心里別提有多舒坦了,連晚膳都多吃了半碗米。

    等到要就寢的時(shí)候,他揮退了眾人,卻發(fā)現(xiàn)夏疏微還站著沒走,微微皺眉道:將軍,你還有何事

    夏疏微饒有興致的看向沈晝夢,讓沈晝夢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果然下一秒就聽他道:不知陛下是否真的有隱疾,臣行軍多年,也略懂醫(yī)術(shù),要不要微臣給陛下瞧瞧。

    沈晝夢頓時(shí)兩眼一黑,他就知道這姓夏的沒安好心,剛要開罵,面上卻不自覺泛起紅暈,于是沒好氣道:將軍要是太閑就別睡了,去門口站著,說不定朕心情好就答應(yīng)了。

    說完也沒管夏疏微的反應(yīng),翻身拉起被子蓋過頭頂就睡了。

    第二天

    沈晝夢醒來就發(fā)現(xiàn)夏疏微真的在門外站了一宿,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真的沒想到夏疏微會聽他的。于是用早膳的時(shí)候,沈晝夢還給他夾了幾筷子菜以示補(bǔ)償。

    這頓飯吃的沈晝夢異常艱難,他總是怕夏疏微記恨上他,讓他死無全尸,想想就疼,要不我對他好點(diǎn)吧。有了這個(gè)思想覺悟,沈晝夢無論干什么都會體恤一下夏疏微,還賜給他一壺十分名貴的酒。

    結(jié)果當(dāng)晚夏疏微就提著酒找到了沈晝夢,說什么陛下賜的酒太貴重他不好意思一個(gè)人喝,于是邀請沈晝夢一同品酒。

    沈晝夢表面上當(dāng)然答應(yīng),但內(nèi)心卻十分惶恐,夏疏微終于忍不了了要毒死他,這酒他肯定不能喝!

    夏疏微遞給了沈晝夢一個(gè)酒杯,陛下嘗嘗。

    沈晝夢僵硬著笑道:將軍真是有心了。說完抿了一小口酒含在嘴里。見夏疏微緊接著喝了一杯,沈晝夢才放心把嘴里的酒咽下去。

    畢竟酒是當(dāng)著他的面倒的,杯子是他這的,夏疏微都喝了,肯定沒毒。

    結(jié)果酒是沒毒,但酒是真酒,連著喝了兩三杯后,沈晝夢感覺世界在顛倒,他微瞇著眼想看清眼前的人,卻總是看不清。

    這時(shí),眼前的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胸前一帶,陛下,這樣夠近了嗎

    沈晝夢雙目朦朧,語氣含糊不清,吐出的話也很小聲夏疏微。

    但夏疏微就是聽到了,他低頭哼笑一聲,湊近沈晝夢的耳朵,陛下,你知道嗎你早就暴露了。

    什...什么

    真正的新帝不會上朝打瞌睡,不敢不聽王頃的話,也不敢叫我的名字...夏疏微的嘴唇近到要親上沈晝夢的耳骨,他喃喃道:你是誰

    沈晝夢早就醉的一塌糊涂,他語言模糊,我是...我...沈晝夢...

    好的,陛下,我記住了。

    ...

    第二天,沈晝夢從龍床上醒來,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不由得毛骨悚然,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裝失憶,打馬虎眼,不然也太可怕了,他真的不想卷進(jìn)權(quán)力斗爭里,成為無辜愚蠢的犧牲品。

    結(jié)果夏疏微根本沒問他昨晚的事,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過早膳后,,夏疏微難得少見的沒在他跟前晃悠,沈晝夢還有些不適應(yīng)。

    于是百無聊賴的他帶著小福子自己在御花園里閑逛,正值初冬,百花凋零,莫名顯得寂寥。

    沈晝夢悠哉悠哉的逛著,無聊的緊,然后他支走了小福子,自己找了處有陽光的假山處臥著,不一會便去見周公了。

    沈晝夢是被人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陽光刺的他睜不開眼,下意識往聲源處看去,隔著重疊的假山,他看不太真切,夏疏微怎么在這。然后便看到還有一人,生的魁梧,他們正在說著什么。

    只聽那人道:將軍,那群狗屁的文臣簡直欺人太甚!他們趁著您在禁足,天天讓那龜孫去軍營里收買人心,這分明是想爭兵權(quán)!夏疏微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暫時(shí)不用管,讓他們再蹦噠兩天,我在宮里還有事做。

    男子拱了拱手,還有一事,最近北邊的蠻子又不安分了,周牡已經(jīng)帶兵敲打過好幾回了,他們安分兩天就又開始猖狂。說到這,那男子似是來了勁,要不要屬下帶兵再把他們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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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疏微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古怪,北邊才打了仗,按理說得安分個(gè)幾年,此番又有動作,定是有古怪。想到這,他吩咐那魁梧男子,褚爽,你先派人查查朝里的人有沒有和北蠻勾結(jié)。

    褚爽一聽,臉色瞬間大變,咒罵道:這群廢物,不念著將軍的好就罷了,竟然還要勾結(jié)蠻族,通敵叛國,簡直畜牲不如!

    沈晝夢聽到這,臉色也變得不好,這群酒囊飯袋,真是膽大包天,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夏疏微所說之事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前幾日他批奏折時(shí)還看見丞相黨的一個(gè)士郎上書不主戰(zhàn),恰好北蠻的使臣要來上供,他可不信有這么巧的事。

    如此看來,過幾日的迎使宴,他們肯定有大動作。

    沈晝夢事情想的入神了,手臂不自覺抬起想遮住眼前的光,衣料摩擦間,一顆石子飛速向他襲來,沈晝夢眸光一愣,慌忙躲過,石子砸在身后的假山石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驚的沈晝夢的心臟砰砰直跳。

    沈晝夢剛坐起身來就看見夏疏微站在下面仰頭看著他,只見夏疏微眼里閃過一絲詫異,見石子沒打中他,才松了口氣,陛下怎會在此,臣還以為是什么飛賊,差點(diǎn)傷了陛下。

    沈晝夢已經(jīng)冷靜下來,他翻身跳下假山,扶了扶衣袖,朕看此地陽光甚好,睡了一覺。說著,莞爾一笑,卻不曾想差點(diǎn)一命嗚呼。

    夏疏微垂眸看著他,臣給陛下賠罪。

    沈晝夢想了想,還是道:既然將軍已經(jīng)知道我不是他了,那我也沒必要瞞著將軍。他眸光明亮的看著夏疏微,我想和將軍合作。

    夏疏微挑了挑眉,那沈公子想怎么合作

    沈晝夢垂眸,眼里閃過一抹暗光,過程無所謂,通敵叛國的人該死。說完抬眼看向夏疏微。

    自然可以,但我有一個(gè)條件。

    什么沈晝夢下意識問道。

    夏疏微卻沒有多言,以后再說。

    沈晝夢聳了聳肩,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無非就是權(quán)財(cái)色之類的東西,雖然他莫名感覺夏疏微好像并不在意這些。想到這,沈晝夢心里笑了笑,說的我有多了解他一樣。

    夜晚,沈晝夢躺在龍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罕見的夢見了以前的事。

    沈晝夢出生在一個(gè)非常幸福的家庭,他們一大家子都是軍人,聚少離多,因此格外寵溺他。

    沈晝夢有記憶的時(shí)候就是自己一個(gè)人呆在大房子里,有保姆照顧他的起居,他每天都期盼著睡醒能看見爸爸媽媽他們,但事實(shí)是他長到七歲時(shí),只見過他們十幾次。

    后來爺爺年紀(jì)大了,就退伍和他一起生活,爺爺很強(qiáng)大,他總是給沈晝夢講他以前行軍的事,沈晝夢從小就很崇拜他。

    也許是家里唯一的小輩,家人都十分溺愛他,縱然很少見到爸媽,沈晝夢也過的很開心。

    變故就發(fā)生在他十歲的時(shí)候,他的爸爸媽媽和小姑因?yàn)殚g諜賣情報(bào)而不幸犧牲了,爺爺也一下老了好幾歲。

    十三歲的時(shí)候,爺爺因病去世,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死了。

    沈晝夢很早便體會過這種感覺,他只是有些麻木,覺得靈魂像是溺在了水里,感覺不到旁的,也許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白日的美夢,都是縹緲易碎的。

    他按照爺爺對他的囑托,平平安安過完一生,他的學(xué)習(xí)成績一般,考了個(gè)一般的大學(xué),想著以后應(yīng)該也是上個(gè)普普通通的班,最后死去,卻沒想到在大學(xué)要開學(xué)時(shí)被一場車禍帶到離朝。

    夢到這里戛然而止,沈晝夢猛地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等他意識回籠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夏疏微在床邊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他。

    于是四目相對,相顧無言,沈晝夢率先打破了沉默,夏疏微,你怎么在這

    夏疏微見他醒過來了,福公公說喊不醒你,我來看看,就發(fā)現(xiàn)你哭了,以為你魘住了。

    沈晝夢點(diǎn)了點(diǎn)頭,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把眼淚抹干,赤腳就要下床去洗漱。卻被夏疏微一把拉住,穿鞋,當(dāng)心著涼。

    沈晝夢低低應(yīng)了一聲,自己默默洗漱更衣,臨走的時(shí)候才發(fā)現(xiàn)夏疏微還沒出去,問道:還不走嗎上朝要遲了。最近因?yàn)楸毙U的使臣要來進(jìn)貢,臣子們吵得不可開交,沈晝夢本來就沒睡好,被他們吵得更是心煩意亂。

    下朝后,屏退了眾人,獨(dú)自在御花園散心。寒風(fēng)凜冽,吹得他逐漸清醒,漸漸的感覺有些涼意,剛好一個(gè)斗篷蓋在他身上,沈晝夢轉(zhuǎn)身一看,是夏疏微。

    沈晝夢莫名其妙的默許了夏疏微和他一起散步,或許是因?yàn)樗麄儸F(xiàn)在是盟友的緣故。

    夏疏微低聲道:沈晝夢,你為什么突然對這些事感興趣了。

    沈晝夢知道他說的什么事,無非就是朝堂上爾虞我詐的權(quán)謀心計(jì),他諷刺的笑了笑,這些伎倆我還看不上。然后頓了頓,我只是看不慣他們享受著民脂民膏卻還要做通敵叛國,背棄百姓之事罷了。

    夏疏微像是察覺到沈晝夢情緒低落,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靜靜陪著沈晝夢沿著路走下去。

    陽光撒在石板路上,嵌出兩道依偎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

    迎使宴很快就到了,北蠻來了位公主,應(yīng)該是有和親的想法,不過沈晝夢最近很忙,也無暇顧及他們怎么想。他每天都在和夏疏微商量對策,該怎么用最少的損失來平息這場亂局。

    丞相一黨勢必不可趕盡殺絕,一來容易引起動亂,二來則是人才稀缺,只能徐徐圖之。

    日日和夏疏微秉燭夜談,雖說是安著推牌九的借口,但到底引來王頃的懷疑,沈晝夢一邊和他周旋,一邊還要想兵不血刃的辦法,十幾日下來,臉都瘦了一圈。

    一月之期已至,夏疏微離開了皇宮,北蠻的人也到了京城。

    沈晝夢馬不停蹄的就設(shè)宴款待,華燈初上,宮內(nèi)又熱鬧起來。

    北蠻來的是他們的長公主殷裳樂,她身著黑色紗裙,頭戴黑曜石冠,美艷動人,嗓音卻異常溫婉,見過陛下,臣乃殷裳樂,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晝夢按禮數(shù)客套了幾句,宴席進(jìn)入正題,一時(shí)間,大家都活泛了起來,顯得這內(nèi)含玄機(jī)的宴會多了份平和。

    酒過三巡,殷裳樂突然起身,喚手下抬出一把弓箭,這是我北蠻的神弓,北蠻將士無一人可以拉開,現(xiàn)把此弓先給離國,希望離國能有勇士可以拉開此弓。

    北蠻人天生人高馬大,英武不凡,他們都拉不開的弓跑來獻(xiàn)給大離,這不是示威是什么。

    沈晝夢并沒有說話,他環(huán)顧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有人怒目而視,有的憤慨不平,倒是丞相一臉平和,他暗下眼眸,沉聲道:公主說此弓不凡,不如先來展示一下。說著,他和夏疏微交換了個(gè)眼神。

    殷裳樂聽了,對后面的人使了個(gè)眼色,那人立刻上臺,殷裳樂還不忘解釋,這是我北蠻力氣最大的勇士,讓他來為陛下展示一下吧。

    沈晝夢還裝作好奇的樣子身體微微前傾,聚精會神的看著他。

    只見那武士拿起弓,卻怎么也拉不動,臺下眾人看了都唏噓,這看起來確實(shí)很難拉開。

    沈晝夢見氣氛渲染的差不多了,緩緩開口道:看來此弓的確不凡。

    聞言北蠻眾人都露出得意的表情。

    沈晝夢戲謔的看著他們,朕也有點(diǎn)好奇,不如讓朕試試吧。

    臺下立刻有臣子勸阻,陛下三思啊,您忙于朝政,疏于騎射之事,此弓危險(xiǎn),不如讓夏將軍一試。

    他說的委婉,其實(shí)小皇帝什么時(shí)候?qū)W過騎射,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沈晝夢聽了,轉(zhuǎn)頭看向夏疏微,那夏將軍以為呢

    夏疏微看著沈晝夢的眼睛,無聲笑了笑,陛下請。

    這下眾人再怎么勸也沒用了,丞相也皺了皺眉,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夏疏微緩步走過去,抬手拿起弓,還真的挺沉,另一手拿起一只箭,拉弓,蓄力,電光火石間,正中靶心。

    全場靜了一瞬,然后就是熱烈的歡呼,沈晝夢還顛了顛弓,隨手放了回去,把北蠻眾人氣的臉色鐵青。殷裳樂還得恭維,陛下當(dāng)真英武不凡。

    沈晝夢回到座位,隨意笑了笑,朕也沒想到這弓這么容易拉。

    說完,又高興道:北蠻送神弓一柄,賞!

    北蠻人只能接下這打臉的賞賜,還要開心的接。

    宴會過后,沈晝夢匆匆回到寢宮,喚小福子拿點(diǎn)傷藥,剛想自己上藥,就見夏疏微推門而入,看見他手上的傷,二話不說拿著藥瓶給他涂藥。

    沈晝夢有些尷尬,都怪這具身體太嬌嫩,什么也沒干過,不然也不會被磨破。

    夏疏微給他上藥,看著他手上猙獰的傷口,為什么剛才不說

    沈晝夢反應(yīng)過來他是說宴會上為什么不說,解釋道:朕乃一國之君,怎么能因?yàn)閿硣囊话压軅?br />
    夏疏微嘆了口氣,低聲呢喃了一句,你又不是真的皇帝。

    沈晝夢沒聽清,什么

    夏疏微突然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沈晝夢,別再受傷了。

    沈晝夢的臉頰莫名發(fā)燙,他感覺他心跳的有些快,呆呆的問的哦了一聲。

    夏疏微看著他的表情,倏的笑了,惹得沈晝夢心怦怦直跳。

    晚上,沈晝夢又失眠了,他不斷回想這一個(gè)月來和夏疏微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因?yàn)樯矸荼凰R破的緣故,沈晝夢只有在夏疏微面前比較放松,也不會自稱朕什么的,還和他談了心。

    仔細(xì)想想,夏疏微對他當(dāng)真是無微不至,沈晝夢感覺他有點(diǎn)喜歡夏疏微了。也不知道夏疏微喜不喜歡他,他們是古代,應(yīng)該不能在一起,沈晝夢想了很多夏疏微拒絕他的理由,覺得每一條都十分合理。胡思亂想了很久,他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

    沈晝夢興致缺缺,一想到自己那還未開始便已經(jīng)失敗的暗戀就傷心,吃飯都沒以前積極了。

    夏疏微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還以為他生病了,趁沒人的時(shí)候用手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卻被沈晝夢立馬躲開,他皺眉擔(dān)心道:你怎么了

    沈晝夢心虛的擺了擺手,隨便找了個(gè)借口,沒事沒事,昨晚沒睡好。說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你快去忙吧,千萬別讓他們得逞。

    夏疏微抿了抿唇,最后還是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在宮里等我消息。

    沈晝夢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送夏疏微離去。

    往后的幾日夏疏微都沒再進(jìn)宮,連早朝都告了好幾日假,沈晝夢無聊的在屋檐下躺著曬太陽,就看見褚爽帶著一隊(duì)人跑來,陛下,快隨我出宮,宮里現(xiàn)在亂了,不安全!

    沈晝夢聽了,也不含糊,馬上跟著他們七拐八拐的進(jìn)了密道,然后就到了城西的一個(gè)小宅子里。

    褚爽躬身道:陛下這幾日先在這呆著,將軍說北蠻想挾持陛下,丞相策反了前殿前司,禁軍反了。

    沈晝夢聽了皺了皺眉,夏疏微呢,他沒事吧。

    陛下放心,我家將軍在軍中,無人敢犯。

    沈晝夢松了口氣,又有些生氣,說好要一起綢繆的,結(jié)果什么事都不告訴我。

    褚爽急忙忙走了,看來外面確實(shí)亂的很。沈晝夢讓小福子去外面打探一下,才知道現(xiàn)在外面都把夏疏微當(dāng)反賊,說他挾持了當(dāng)今陛下,想要謀反。

    現(xiàn)在民心都向著丞相,看來丞相早就把宮里控制了。

    這么一來丞相他們肯定特別想找到他,但有一點(diǎn)他很好奇,現(xiàn)在的皇帝明顯不會再被他們控制,他要怎么...

    沈晝夢猛然想到,先帝既然能有他一個(gè)在民間的兒子,未嘗不能有第二個(gè),畢竟先帝喜歡到處留情。想到這,他讓小福子去給夏疏微送信,讓他查查最近丞相有沒有帶回來什么人。

    果不其然,褚爽傳回消息,說是王頃三日前從蘇州帶回來一個(gè)小公子,看著很年輕,有流言說是他與外室生的孩子。這么說來,那個(gè)少年十有八九就是先帝的子嗣。

    沈晝夢皺了皺眉,現(xiàn)在的局勢不利于他們,如果他被王頃找到,王頃大可以把他殺了,然后謊稱是夏疏微干的,再擁立新皇登基,繼續(xù)他權(quán)臣的美夢。

    這不公平,憑什么惡事做盡的人可以得償所愿,而一心為民的要背負(fù)萬古罵名。

    沈晝夢暗下眼眸,有些后悔為什么來這這么久卻什么也沒做,導(dǎo)致現(xiàn)在他什么忙也幫不上。

    沈晝夢逃出皇宮的第三天,丞相開始下令搜查京城,一時(shí)之間人心惶惶。

    也不知道夏疏微怎么做到的,沈晝夢在這個(gè)院子又待了幾日,都沒有被查到。但他直覺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讓小福子悄悄去叫褚默來,結(jié)果沒想到來的竟是夏疏微。

    沈晝夢該有近十日沒見過夏疏微了,除了看著疲憊了些倒也沒什么變化,他緩了緩,夏疏微,你接下來打算干什么

    夏疏微眸光冷冽,平定反賊,安定大離。

    可現(xiàn)在百姓大多不信你,萬一發(fā)生暴亂你要?dú)傩諉?br />
    夏疏微沉默了一瞬,他是離國的大將軍,是為了守護(hù)百姓而非屠戮的,他絕對不可能做傷害百姓的事。

    沈晝夢看出他的沉默,我有一個(gè)辦法...

    夏疏微立刻打斷:不行!然后他意識到語氣過于嚴(yán)厲,又緩了緩,現(xiàn)下王頃和北蠻的人都在找你,你一旦出現(xiàn)我沒有把握能護(hù)你周全。

    沈晝夢盯著夏疏微,夏疏微,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管這些本來與我毫不相干之事嗎

    然后他繼續(xù)平淡道:我的父母也是軍人,后來他們被奸細(xì)害死...

    沈晝夢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shí)候,可他此時(shí)紅著眼眶看著夏疏微,我痛恨這種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一切的小人!說著他平了平呼吸,寬慰道:你不必?fù)?dān)心,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弱,我可以自己保護(hù)好自己。而且,我是離國的皇帝,這是我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

    夏疏微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趁夜色帶著沈晝夢回了軍營。

    第二天

    沈晝夢身著明黃色衣袍,在身旁士兵的護(hù)送下,從軍營一步步走向皇宮門口,中途路過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就是在告訴百姓夏將軍不是反賊,沈晝夢還派了一隊(duì)人安撫他們。

    沒了后顧之憂,沈晝夢抬腳往皇宮走去,身旁是不斷倒下的身影,血液四處飛濺,卻一點(diǎn)也沒阻止他前進(jìn)的步伐。沈晝夢剛進(jìn)入宮墻,就襲來無數(shù)箭羽,沈晝夢迅速對眾人喊道:閃避!

    箭從四面八方來,夏疏微看清了方位,派人迅速絞殺,然后帶著士兵深入皇宮。

    沈晝夢又走了一段路,就看見王頃帶著一群人烏泱泱走過來,身后還跟著一頂轎子。

    沈晝夢停下來看著他們,輕笑道:這就是朕的皇弟嗎

    王頃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陛下,束手就擒吧,北蠻的精銳就在宮里,我猜夏將軍已經(jīng)分身乏術(shù)了。

    沈晝夢不以為意,將軍的能力朕還是清楚的。說著臉色陰沉下來,倒是你,丞相,真是年紀(jì)大了腦子里裝的全是水,通敵叛國這等事竟也能做的出來!

    王頃臉色也變得鐵青,一個(gè)毛頭小子竟然敢罵他,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變得陰邪,呵呵的笑了起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安分貨色。幸好我早有準(zhǔn)備,李秀,下來吧!

    話音剛落,就見轎子的幕簾輕輕被人撥開,下來一個(gè)十分清秀的少年,竟和先帝有七分相似,只是看著表情怯懦,確實(shí)是個(gè)軟柿子。

    沈晝夢看了那少年一眼,嗤笑一聲,這不會就是丞相留的底牌吧

    王頃絲毫不在意沈晝夢挑釁的語氣,李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沈晝夢抬手,示意身邊的人把他們扣下,禁軍又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王頃他們被逼的退到一處宮殿,雖有些狼狽卻不見恐慌,沈晝夢心有疑慮,下一瞬,一支箭向他襲來,他聽見空氣被撕裂的聲音,但沒有躲避,箭從他的耳畔擦過。轉(zhuǎn)頭看向射箭之地,頓時(shí)明白了這是王頃故意引他來的。

    沈晝夢不清楚還有沒有別的埋伏,他從地上拿起一柄刀,迅速向王頃襲去,果不其然,刀被一只箭射偏,落在地上。

    沈晝夢看了眼地形,這里能埋伏的地方就三處,應(yīng)當(dāng)不只有弓箭手,他們很難出去。看來對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夏疏微正面剛,是想把他們困在這和夏疏微談判。沈晝夢垂眸,心中快速思索對策,得引他們?nèi)棘F(xiàn)身。他迅速俯身撿起地上的箭,拉弓對準(zhǔn)射箭之地,下一瞬便聽見皮肉破裂的聲音,然后又抽出兩根箭,分別射向埋伏之地。

    隱藏在暗處的人見已經(jīng)暴露,便一起飛身下來加入戰(zhàn)局,沈晝夢他們很快落入下風(fēng)。他們似乎只想擒住沈晝夢,沈晝夢隨便撿起一把刀用來自保,袖子一揚(yáng),藥粉瞬間撒出,然后后退十幾步,看著他們倒在地上。

    其他人見了瞬間開始防備,屏息襲向沈晝夢。沈晝夢雙手緊握刀柄,毫無章法的揮向他們。沒辦法,縱然他曾學(xué)過一些兵器知識,但不常用也沒有內(nèi)力,根本無法和他們抗衡。

    沈晝夢右臂染血,疼得他精神恍惚,但強(qiáng)撐著沒有倒下去。一對十幾個(gè)人,他瞬間有了主意。佯裝體力不支,昏倒在地上,有兩個(gè)人馬上來查看,沈晝夢反手一把迷藥,然后旋身站起。他又發(fā)了瘋一樣的一連砍了數(shù)刀,刀上不知何時(shí)也染了迷藥,一瞬間七八個(gè)人倒在地上。剩下的三個(gè)人面面相覷,決定一起解決了沈晝夢,沈晝夢早已力竭,他一動不動的任由他們靠近,然后手指微微一動,暗器將他們瞬間殺死。

    沈晝夢也倒在地上,心里還想著幸好有這個(gè)暗器,還怪好用的,回頭找夏疏微多要兩個(gè)。他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緩了緩,然后爬起來看向準(zhǔn)備逃走的王頃他們,沙啞著聲音道:丞相大人,你們逃的掉嗎

    其實(shí)他們是逃的掉的,因?yàn)樯驎儔粢稽c(diǎn)力氣樣沒了,說這些只不過是想先嚇唬一下他們。結(jié)果沒想到,下一瞬,王頃便倒在了地上,竟是李秀把他殺了。

    只見李秀的臉上完全不見軟弱,只有一臉的怨恨,他喊道:我要你為我母親償命!說著他就哽咽起來,我根本不想當(dāng)什么皇子,你為什么要?dú)⑽业哪赣H,我的母親對我很好,她會給我做長壽面...李秀說了很多,最后只道:我從來不叫李秀,我叫花安,是我母親養(yǎng)大的我。

    花安平復(fù)好了情緒,轉(zhuǎn)頭看著沈晝夢,喂,你還好吧

    沈晝夢心里暗笑一聲,還知道管我,這個(gè)便宜弟弟還挺可愛的,面上卻十分蒼白,不太好,過來扶我一下。

    花安不情不愿的把沈晝夢扶起來,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夏疏微騎馬奔來,花安沒好氣的戳了戳沈晝夢,你相好的來了。

    沈晝夢噎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解釋,眼前一支箭破空而來,他早已疲憊不堪,根本躲不過去,夏疏微離他尚有數(shù)丈,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支箭穿透沈晝夢的胸膛...

    沈晝夢感覺到胸腔的疼痛,鮮血從他唇角漫出來,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失去意識前只有花安驚慌的喊叫。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太醫(yī)說他傷了肺腑,很難醫(yī)好,但能保下一條命來已是萬幸。是啊,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夏疏微了。

    夏疏微聽聞沈晝夢醒了,急忙放下繁雜的事務(wù)干來,在看到沈晝夢的那一刻,他蹲下身緩緩抱住了沈晝夢,沒有說話,只是抱著。

    還是沈晝夢率先開口,他嗓音沙啞,夏疏微,你知道我當(dāng)時(shí)在想什么嗎他并沒有想聽夏疏微回答的意思,繼續(xù)道:我在想,如果我能活下來就告訴你一件事。

    接著沈晝夢的唇靠近夏疏微耳邊,輕聲道:夏疏微,我喜歡你。說著,他勾了勾唇角,我猜你也喜歡我,對吧。

    夏疏微低啞著聲音在他頸窩處響起,嗯。

    那支箭是殷裳樂射來的,本就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只是沒想到她死了,沈晝夢卻沒死。

    沈晝夢又修養(yǎng)了半個(gè)月夏疏微才讓他下床,他現(xiàn)在總是咳,偶爾還會咳血,怕夏疏微擔(dān)心一直藏著,左右也是治不了了,何必平添煩惱。

    沈晝夢把牢里殘存的王頃一黨放了出來,量罪放刑,重的流放,輕的就戴罪立功繼續(xù)為官,直到科舉過后,朝堂才漸漸穩(wěn)固下來。

    歷治二十年,離明帝李迎與鎮(zhèn)國將軍夏疏微聯(lián)手誅滅叛黨王頃一脈。立年號上清,此后明帝勵(lì)精圖治,百姓安居,邊關(guān)無戰(zhàn),上清十八年,離明帝崩,舉國同悲,同宗李希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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