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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1

    雨夜浮光

    雨滴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響像極了母親臨終前落在窗欞上的指節(jié)。林晚秋攥緊手中的青銅鏡,鏡面映出她蒼白的臉,指腹摩挲過鏡背那道蜿蜒的裂痕時,太陽穴突然傳來被電流擊中般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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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鈴在穿堂風(fēng)中搖晃,老舊木門被推開的瞬間帶進半片水洼。穿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站在門框里,雨水順著傘骨在腳邊積成小小的水潭,他抬手摘下金絲眼鏡,鏡片上的霧氣模糊了眉眼:林小姐,有位先生托我轉(zhuǎn)交東西。

    牛皮紙袋遞到面前時還帶著體溫。林晚秋指尖剛觸到封口處的火漆印,視網(wǎng)膜上突然炸開刺目的白光——她看見一個穿墨綠旗袍的女人蜷縮在雕花拔步床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床頭矮柜上的青瓷茶盞正在滲出暗紅液體,滴滴答答落在描金牡丹紋的錦被上。

    林小姐

    男人的聲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林晚秋猛地回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甲已經(jīng)掐進掌心。牛皮紙袋躺在修復(fù)臺上,袋口敞開著,露出半截纏滿紅繩的玉鐲,繩結(jié)處還系著片枯黃的銀杏葉。

    您確定這是張教授的遺物她捏起玉鐲,冰涼的觸感讓指尖發(fā)麻。三個月前在博物院見過那位研究唐史的老教授,彼時他還在修復(fù)室跟她討論鎏金銅佛的礦化處理,怎么會突然......

    男人從風(fēng)衣內(nèi)袋掏出信封:遺囑里特別提到,要把這幾樣?xùn)|西交給拾憶居的林晚秋小姐。信封封口同樣用火漆密封,印著半枚殘缺的朱雀紋章。

    雷聲在頭頂炸響時,林晚秋撕開了信封。泛黃的信紙上只有兩行鋼筆字,墨跡被水痕暈染得有些模糊:九月初三子時,玄武門遺址。鐲子內(nèi)側(cè)有當(dāng)年你母親留下的東西。

    玉鐲內(nèi)側(cè)的刻痕很淺,借著工作臺的冷光才能看清。那是串奇怪的符號,像甲骨文又不是,筆鋒間帶著青銅器銘文特有的弧度。林晚秋盯著那些符號,太陽穴的刺痛突然加劇,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面:雨夜的青石板路、沾著泥點的繡花鞋、還有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半塊殘破玉璜......

    林小姐男人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后,聲音里帶著幾分探究,您認(rèn)識張教授

    轉(zhuǎn)身時林晚秋已經(jīng)戴上了白手套,修復(fù)師的職業(yè)習(xí)慣讓她迅速收斂了情緒:見過幾次。請問您是

    江臨生,開了家小古董店。男人遞出名片,燙金字體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聽張教授提過,您在古玉器修復(fù)方面很有造詣。

    名片上印著往生閣三個字,地址在城西的老巷子里。林晚秋注意到他手腕內(nèi)側(cè)有片淡青色的胎記,形狀像片破碎的瓷片。當(dāng)她的目光掃過那片胎記時,江臨生突然抬手遮住了手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紐扣。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順著屋檐滴在青瓦上,發(fā)出細(xì)密的聲響。林晚秋將玉鐲放進密封袋,連同青銅鏡和牛皮紙袋一起鎖進保險柜。當(dāng)她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江臨生正盯著墻上那幅《長安夜游圖》,畫中仕女的衣袂在燈光下仿佛輕輕飄動。

    這幅宋摹本保存得真好。江臨生的手指劃過畫框邊緣,指尖停在某處凹陷的木紋上,林小姐對唐代文物似乎特別偏愛

    只是覺得那個時代的器物,總帶著些說不出的故事。林晚秋走到門邊,銅鈴再次響起,天色不早了,江先生如果沒別的事......

    明晚七點,往生閣有場小型的文物鑒賞會。江臨生在門口頓住,從風(fēng)衣內(nèi)袋掏出個錦盒,張教授臨終前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錦盒里躺著半塊玉璜,斷口處還帶著新鮮的包漿。林晚秋的呼吸突然凝滯——這和她記憶中母親塞給她的那半塊,嚴(yán)絲合縫。

    夜雨沖刷著青石板路,江臨生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巷口。林晚秋摸著玉璜斷口處的刻痕,那些符號和玉鐲內(nèi)側(cè)的如出一轍。雷聲中,她聽見保險柜里傳來細(xì)微的響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輕輕叩擊金屬表面。

    當(dāng)她打開保險柜時,青銅鏡的鏡面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水霧,鏡中倒映出的,是個穿著墨綠旗袍的女人背影,她的發(fā)間別著片枯黃的銀杏葉,正一步步走向黑暗中的玄武門......

    2

    往生迷局

    城西老巷的青石板路比想象中更難走。林晚秋穿著平底鞋,手里的油紙傘在穿堂風(fēng)中不住搖晃,巷口的路燈忽明忽暗,將前方往生閣的匾額映得忽隱忽現(xiàn)。

    木門推開時帶出一陣檀香。玄關(guān)處的博古架上擺著各式古董,從商周的青銅爵到明清的瓷器,每件器物上都系著細(xì)細(xì)的紅繩。江臨生站在樓梯口,換了身月白色的中式長衫,袖口處繡著半片破碎的瓷片紋樣。

    林小姐來得正好。他抬手示意樓上,客人們都到齊了。

    二樓的展廳布置得像間雅致的書房,落地窗邊的長桌上擺著七件文物,每件都用玻璃罩仔細(xì)封存。已經(jīng)有五六個人圍在桌前,其中一位穿香云紗旗袍的中年女人正用放大鏡觀察著件唐三彩駱駝俑。

    這位是榮寶齋的陳夫人。江臨生低聲介紹,旁邊那位是美院的許教授,專攻唐代服飾......

    話音未落,展廳中央的吊燈突然閃爍了幾下,陷入黑暗。林晚秋下意識伸手扶住身邊的博古架,指尖觸到個冰涼的玉件,視網(wǎng)膜上瞬間閃過畫面:穿西裝的男人趴在書桌上,右手握著支鋼筆,左手緊攥著片碎瓷,鮮血正從他的指縫間滴落......

    抱歉,保險絲大概被雨水打濕了。江臨生的聲音從右側(cè)傳來,打火機的光映亮他的側(cè)臉,大家稍等,我去去就來。

    黑暗中,林晚秋聽見有人輕聲吸氣。陳夫人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似乎正朝門口移動。當(dāng)她的手觸到樓梯扶手時,突然聽見叮的一聲脆響,像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燈光亮起的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展柜里的唐三彩駱駝俑碎成了十幾片,玻璃罩內(nèi)側(cè)凝著細(xì)密的水珠,仿佛被人用掌心焐熱過。江臨生快步走到展柜前,撿起一片駝首碎片,眉頭突然緊皺——碎片斷口處泛著不正常的紅光,像是被高溫灼燒過。

    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碰倒了。陳夫人的手在旗袍上擦了擦,笑容有些僵硬,我會照價賠償?shù)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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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臨生搖頭:這件駱駝俑本就是殘件修復(fù)的,陳夫人不必介意。他轉(zhuǎn)身看向林晚秋,目光在她攥緊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瞬,林小姐對唐三彩修復(fù)很有研究,能否幫忙看看

    蹲下身時,林晚秋注意到碎片邊緣有細(xì)小的裂紋,像是被某種外力震碎的。當(dāng)她的指尖觸到駝首碎片的眼睛部位時,太陽穴突然刺痛——她看見陳夫人昨晚在臥室里,對著鏡子往口紅里摻粉末,梳妝臺上擺著張泛黃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正握著和展柜里相同的碎瓷片......

    林小姐江臨生的聲音里帶著關(guān)切,你的臉色不太好。

    可能是雨天路滑,摔了跤。林晚秋迅速戴上白手套,將碎片收入證物袋,這駱駝俑的釉色有些奇怪,或許需要做成分檢測。

    展廳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許教授突然指著墻上的《璇璣圖》:江老板,這幅蘇蕙織錦圖的摹本,似乎有些不對。

    眾人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時,林晚秋悄悄將陳夫人剛才碰過的玻璃罩邊緣蹭了蹭,指尖沾上了點粉末狀的東西。她認(rèn)得這種味道——是朱砂混著尸油的氣味,上個月在博物院修復(fù)具裝俑時,曾在破損的甲胄縫隙里發(fā)現(xiàn)過類似的東西。

    晚宴在略顯尷尬的氛圍中開始。江臨生親自下廚,清蒸鱸魚的香氣混著窗外的雨聲,讓人莫名安心。林晚秋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雨水在玻璃上劃出蜿蜒的痕跡,忽然注意到江臨生的袖口處,那片瓷片形的胎記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林小姐對古玉很有研究坐在對面的許教授突然開口,聽說你修復(fù)過法門寺出土的雙輪十二環(huán)錫杖

    只是參與了部分工作。林晚秋低頭喝湯,勺子碰到碗底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許教授對唐代服飾的研究,才是令人欽佩。

    許教授推了推眼鏡:我最近在研究《長安十二時辰》里的胡服,發(fā)現(xiàn)......

    他的話突然被樓下的響動打斷。先是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脆響,然后是女人的尖叫。林晚秋跟著眾人跑下樓時,看見陳夫人跪在玄關(guān)處,面前的博古架傾倒在地,滿地碎片中,有片帶著血漬的碎瓷格外刺眼。

    江臨生蹲下身查看陳夫人的手掌,她的虎口處被瓷片劃開道口子,鮮血正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林晚秋注意到她腳邊的碎瓷片上,刻著和玉鐲內(nèi)側(cè)相同的符號,而江臨生在撿起那片碎瓷時,指尖無意識地在符號上摩挲了三下。

    抱歉,我、我剛才看見有條蛇......陳夫人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睛卻不住往門外瞟,可能是雨天路滑,不小心撞翻了架子。

    江臨生叫來管家處理傷口,自己則蹲在地上收拾碎片。林晚秋幫著撿起一片刻著朱雀紋的瓷片,突然發(fā)現(xiàn)碎片邊緣有個極小的凹痕,形狀像片銀杏葉。當(dāng)她抬頭時,正撞見江臨生的目光,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作溫和的笑意。

    夜雨漸歇時,眾人紛紛告辭。林晚秋撐著傘走到巷口,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江臨生提著盞燈籠追上來,暖黃的燈光映出他眉間的擔(dān)憂:前面的路燈壞了,我送你到主路。

    燈籠的光暈在青石板上搖曳,兩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路過一處廢棄的宅院時,林晚秋忽然聽見墻內(nèi)傳來低微的哭聲,像是個小女孩在喊媽媽。她駐足傾聽,卻發(fā)現(xiàn)江臨生的身體突然繃緊,指尖深深掐進燈籠的木柄。

    是附近的野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老巷子總有這樣的聲音。

    走過巷口的瞬間,林晚秋回頭望去。往生閣的匾額在夜色中泛著微光,二樓展廳的窗簾無風(fēng)自動,隱約可見個穿墨綠旗袍的身影站在窗前,發(fā)間別著片枯黃的銀杏葉......

    3

    鏡中迷影

    回到拾憶居時,墻上的掛鐘正敲過十二下。林晚秋摸著黑走進修復(fù)室,剛打開臺燈,就看見保險柜的門縫里透出微弱的光。

    青銅鏡躺在工作臺上,鏡面映出她蒼白的臉,卻沒有照出身后那個穿墨綠旗袍的女人。女人的手指懸在鏡背的裂痕上,發(fā)間的銀杏葉輕輕顫動,像是要落在鏡面上。

    啪!

    林晚秋猛地關(guān)掉臺燈,黑暗中只剩下窗外的雨聲。她摸出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出保險柜里整齊擺放的物件——玉鐲、半塊玉璜、還有那張寫著玄武門遺址的紙條。手指劃過玉璜斷口時,她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記住,月圓之夜,玄武門的影子會告訴你真相。

    九月初三,正是下弦月。林晚秋抬頭望著窗外的月亮,突然聽見修復(fù)臺傳來細(xì)微的響動。青銅鏡的鏡面不知何時蒙上了水霧,鏡中漸漸浮現(xiàn)出畫面:玄武門的城墻上,張教授正和個穿灰衣的男人爭執(zhí),灰衣男人手中的匕首閃著冷光,而張教授攥在掌心的,正是半塊玉璜......

    叮——

    銅鈴在午夜的風(fēng)中搖晃。林晚秋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見個穿風(fēng)衣的男人,雨水順著帽檐滴落,遮住了他的臉。當(dāng)她伸手開門時,男人突然踉蹌著撞進來,胸前的傷口還在淌血,手中緊攥著片碎瓷。

    救......

    男人的話沒說完就倒在地上。林晚秋認(rèn)出他是今晚在往生閣見過的文物販子,下午曾偷偷向她打聽玉鐲的來歷。她蹲下身檢查傷口,發(fā)現(xiàn)是利器貫穿傷,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著青紫色,像是中了毒。

    男人的衣袋里掉出張紙條,上面用朱砂畫著和玉鐲相同的符號,背面寫著子時三刻,玄武門地道。林晚秋抬頭看向掛鐘,時針和分針正指向一點十五分。窗外的雷聲中,她聽見巷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追趕什么。

    將男人拖進里屋,林晚秋找出急救箱。當(dāng)她撕開男人的衣襟時,發(fā)現(xiàn)他胸口紋著只殘缺的朱雀,翅膀的位置正是傷口所在。男人的手指突然抽搐,指向墻上的《長安夜游圖》,嘴唇翕動著吐出兩個字:地宮......

    雷聲炸響的瞬間,男人斷了氣。林晚秋摘下手套,指尖觸到他掌心的碎瓷,視網(wǎng)膜上炸開刺目的白光——她看見往生閣的地下室,江臨生正對著面青銅鏡低語,鏡中映出的,是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手中握著和母親遺留的半塊玉璜......

    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林晚秋迅速將碎瓷和紙條收進保險柜,剛打開門,就看見兩個警察站在巷口,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拾憶居的匾額。她深吸口氣,整理好情緒,迎了上去。

    筆錄做到一半時,江臨生匆匆趕來。他的長衫下擺還沾著泥水,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聽說這里出了事林小姐沒事吧

    只是個陌生男人受傷闖了進來。林晚秋盯著他手腕上的胎記,發(fā)現(xiàn)顏色比白天深了許多,江老板這么晚還沒休息

    聽說陳夫人回家后突發(fā)急病,我正要去看看。江臨生的目光掃過屋內(nèi),落在墻上的《長安夜游圖》上,這幅畫......林小姐可曾發(fā)現(xiàn)過什么特別之處

    警察離開后,拾憶居重新陷入寂靜。林晚秋站在畫前,借著月光仔細(xì)端詳。畫中仕女的衣袂飄動方向與風(fēng)向不符,裙擺處的褶皺里隱約藏著些符號,和玉鐲、碎瓷上的如出一轍。當(dāng)她的指尖觸到仕女發(fā)間的銀杏葉時,畫框突然發(fā)出咔嗒一聲輕響。

    暗格打開的瞬間,掉出半卷殘破的絹畫。展開后,上面畫著玄武門的地宮結(jié)構(gòu)圖,入口處標(biāo)著九月初三子時,朱雀銜葉之處。絹畫邊緣還有行小楷:晚秋謹(jǐn)記,當(dāng)年你母為護玉璜遭人追殺,玄武門地宮藏著往生閣的秘密......

    字跡是張教授的。林晚秋攥緊絹畫,忽然聽見修復(fù)室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她沖進去時,看見青銅鏡掉在地上,鏡面碎成了七塊,每塊碎片中都映著同一個場景:玄武門的地道里,陳夫人正將朱砂撒在一具骸骨上,而骸骨的手腕處,戴著和她相同的玉鐲......

    窗外,烏云遮住了月亮。林晚秋摸著絹畫上的玄武門標(biāo)記,忽然想起江臨生在展柜前撿起碎瓷時的動作——他摩挲符號的次數(shù),正是七下。而鏡中碎成七塊的鏡片,恰好對應(yīng)著往生閣展柜里的七件文物。

    當(dāng)她再次看向保險柜時,發(fā)現(xiàn)玉鐲和玉璜正在發(fā)出微光,斷口處的符號相互呼應(yīng),仿佛在召喚著什么。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子時三刻,正是紙條上約定的時間。

    收拾好必要的工具,林晚秋將半塊玉璜系在頸間。鏡中碎影里,穿墨綠旗袍的女人轉(zhuǎn)身看向她,發(fā)間的銀杏葉輕輕飄落,露出耳后與她相同的朱砂痣......

    4

    地宮幽焰

    玄武門遺址的荒草在夜風(fēng)中起伏,像極了記憶里母親棺木上覆蓋的青緞。林晚秋攥著半塊玉璜,斷口處的符號與遺址磚縫中滲出的熒光完全吻合——七片銀杏葉形狀的光斑,正沿著玄武門基座排列成朱雀展翅的圖案。

    晚秋!

    江臨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的長衫已被雨水浸透,手腕上的瓷片胎記在暗處發(fā)出微光,每片碎瓷邊緣都懸浮著細(xì)小的青銅碎屑,如同被無形的手操控著。

    你早就知道地宮入口的位置。林晚秋轉(zhuǎn)身時,玉鐲突然發(fā)出蜂鳴,鐲內(nèi)刻痕與玉璜斷口處的熒光連成一線,往生閣的七件文物,對應(yīng)著玄武門的七重機關(guān),而你......

    當(dāng)年追殺伯母的人,就是往生閣的叛徒。江臨生走近,指尖掠過她頸間的玉璜,青銅碎屑在兩人之間織成光網(wǎng),他們想利用靈器宿主的血脈,打開地宮深處的器物靈柩。

    雷聲中,地面突然震動。七片銀杏光斑同時亮起,玄武門基座中央裂開條深不見底的裂縫,潮濕的泥土氣息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林晚秋腳下一滑,江臨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些青銅碎屑瞬間凝聚成鎖鏈,托住了兩人下墜的身體。

    地宮甬道的墻壁上嵌滿發(fā)光的琉璃磚,每十步就有個青銅燈臺,燈芯跳動著幽藍的火焰。林晚秋觸碰到第一盞燈臺時,視網(wǎng)膜閃過畫面:年輕的母親跪在祭臺前,手中捧著完整的玉璜,祭臺上擺著七件文物,每件都對應(yīng)著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

    這些是往生閣初代閣主的靈器。江臨生的聲音在空曠的甬道里回響,他的指尖撫過墻上的浮雕,七只朱雀正圍繞著中央的玉璜展翅,每代閣主都會選定七位靈器宿主,通過血脈共鳴守護地宮。

    甬道盡頭是扇青銅門,門上刻著與鏡中碎影相同的七瓣蓮花紋。林晚秋將玉鐲和玉璜同時按在花瓣中央,鐲內(nèi)刻痕與璜上符號突然發(fā)出強光,蓮花瓣應(yīng)聲轉(zhuǎn)動,露出門后泛著磷光的地宮。

    地宮中央是座倒懸的青銅鼎,鼎內(nèi)漂浮著七具骸骨,每具骸骨手腕上都戴著不同的靈器——唐三彩碎片、玉鐲、青銅鏡殘片......陳夫人正站在鼎前,手中握著染血的匕首,腳下躺著許教授的尸體,他的胸口同樣紋著殘缺的朱雀。

    你果然來了。陳夫人轉(zhuǎn)身,嘴角勾起冷笑,旗袍領(lǐng)口處露出與林晚秋相同的朱砂痣,當(dāng)年你母親偷走玉璜時,我就該斬草除根。

    林晚秋終于想起,母親臨終前的雨夜,這個女人曾撐著繡金傘站在巷口,傘面上的朱雀紋章與張教授遺囑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樣。玉鐲突然劇烈震動,她看見陳夫人二十年前在博物院的監(jiān)控畫面:她將朱砂混著尸油涂在文物上,眼中倒映著青銅鼎內(nèi)的器物靈柩。

    器物靈柩能讓人借靈器重生。江臨生突然擋在她身前,手腕上的瓷片胎記分裂成七片碎瓷,懸浮在半空形成護盾,但需要七位宿主的血脈作為祭品。

    陳夫人的匕首突然化作萬千瓷片,裹挾著幽藍火焰席卷而來。林晚秋被江臨生推向青銅鼎,指尖觸到鼎內(nèi)骸骨手腕上的唐三彩碎片時,所有記憶碎片突然拼接——母親當(dāng)年為保護她,將完整的玉璜分成兩半,自己帶著半塊引開追兵,卻被陳夫人用靈器碎片重創(chuàng)。

    原來你才是第七位宿主。陳夫人看著林晚秋頸間玉璜發(fā)出的七彩光芒,眼中閃過貪婪,只要取了你的血,我就能成為器物靈柩的主人!

    青銅鼎突然發(fā)出轟鳴,七具骸骨同時睜開眼,眼中跳動著幽藍火焰。林晚秋感到有無數(shù)聲音在腦海中回響,都是歷代宿主臨終前的記憶。當(dāng)她的指尖觸到鼎底的凹槽時,半塊玉璜突然與另一塊殘璜在鼎內(nèi)浮現(xiàn)——那是江臨生一直藏在袖口的另一半。

    江臨生!她終于明白他手腕上的胎記為何是碎瓷形狀,你也是宿主

    從伯母將半塊玉璜塞進我襁褓的那天起。江臨生的碎瓷護盾正在崩解,他笑著看向她,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往生閣的閣主,本就該與宿主共生。

    陳夫人的匕首碎片已經(jīng)抵住江臨生的咽喉,幽藍火焰即將吞噬他的手腕。林晚秋突然將雙璜合并,完整的玉璜在鼎內(nèi)發(fā)出太陽般的光輝,七具骸骨的靈器同時飛向她,在周身形成旋轉(zhuǎn)的光輪。

    器物有靈,當(dāng)護蒼生。

    她聽見母親的聲音在鼎內(nèi)回響。陳夫人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開始透明,那些曾被她吞噬的靈器宿主記憶正從體內(nèi)涌出。當(dāng)玉璜的光芒籠罩整個地宮時,青銅鼎緩緩落下,鼎內(nèi)浮現(xiàn)出的不是靈柩,而是塊刻滿歷代宿主名字的石碑。

    原來靈器的真正力量,是封存記憶,而非復(fù)活。江臨生癱坐在地,手腕上的碎瓷胎記漸漸消失,露出下面與林晚秋相同的朱砂痣,伯母用生命改寫了靈器的契約,讓我們可以選擇......

    晨光從地宮裂縫中滲入時,陳夫人已化作一堆碎瓷。林晚秋扶著江臨生走出甬道,玄武門遺址的荒草上,晨露正沿著銀杏葉滴落,像極了母親當(dāng)年未落的淚。

    三個月后,拾憶居重新開業(yè)。江臨生坐在修復(fù)臺前,正在拼接那面碎成七塊的青銅鏡,每塊鏡片上都映著不同的長安城景。林晚秋摸著頸間的完整玉璜,忽然聽見門鈴響起。

    穿校服的女孩站在門口,手中捧著個纏著紅繩的陶罐,發(fā)間別著片新鮮的銀杏葉:請問,這里能修復(fù)......回憶嗎

    江臨生抬頭時,女孩腕間閃過淡青色的碎瓷胎記。林晚秋笑著接過陶罐,指尖觸到時,視網(wǎng)膜上閃過個溫暖的畫面:老巷深處的往生閣匾額下,江臨生正將串紅繩遞給某個戴青銅面具的少年。

    當(dāng)然可以。她看著女孩眼中閃爍的期待,忽然明白,有些故事從未結(jié)束,只是換了個方式,在時光里繼續(xù)流轉(zhuǎn)。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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