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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第一章

    重生之醫(yī)路輝煌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我的身體被巨大的沖擊力拋向空中,世界在剎那間天旋地轉。

    寧婉!寧婉!快醒醒!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感到有人輕輕推著我的肩膀。猛地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讓我下意識抬手遮擋。

    等等,陽光

    我明明記得那是一個雨夜,那輛失控的卡車,還有...

    寧婉,發(fā)什么呆呢下節(jié)課要開始了!

    我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林菲菲,我高中時代最好的閨蜜,后來搶走我男友并騙光我積蓄的好閨蜜。但她現(xiàn)在看起來年輕了至少十歲,穿著我們高中的校服,正不耐煩地看著我。

    環(huán)顧四周,我正坐在高三(7)班的教室里,黑板上方掛著距離高考還有30天的鮮紅橫幅。課桌上攤開的數(shù)學模擬卷上,赫然寫著日期:2013年5月7日。

    我重生了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你臉色好差,要不要去醫(yī)務室林菲菲假惺惺地問,眼神卻飄向教室后排的趙明遠——我前世的渣男男友,此刻正和幾個男生嬉笑打鬧。

    不用,我沒事。我強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指尖狠狠掐進掌心,疼痛提醒我這不是夢境。我真的回到了高考前,回到了命運的分岔路口。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父親工廠出事欠下巨額債務,我被迫放棄醫(yī)學院夢想,改讀會計專業(yè);畢業(yè)后進入小公司做財務,卻被趙明遠和林菲菲聯(lián)手設計,背上挪用公款的罪名;最落魄時,是那個匿名資助人的一筆錢讓我重拾生活希望...

    下課鈴響起,我抓起書包沖出教室,直奔學校圖書館。時間不多了,我必須重新規(guī)劃一切。

    圖書館的玻璃映出我年輕的臉龐——沒有后來生活的滄桑,眼神尚未失去光彩。我深吸一口氣,從書架上抽出高考沖刺資料。

    這一次,我一定要考上首都醫(yī)科大學,實現(xiàn)前世未竟的醫(yī)學夢想。至于趙明遠和林菲菲,只要遠離他們就好...

    同學,你拿的是最后一本《醫(yī)學專業(yè)報考指南》嗎

    一個溫潤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我轉身,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正不好意思地撓頭。

    是的,不過我可以先借給你看。我微笑著遞過書。前世執(zhí)念太深,反而失去更多。這一世,我要學會從容。

    高考前的最后一個月,我像海綿一樣吸收知識。前世為了生計輾轉各種兼職練就的超強記憶力,如今成了最大優(yōu)勢。模擬考成績一次比一次好,班主任驚喜地在班會上表揚我的進步。

    林菲菲的眼神越來越陰沉。課間,我偶然聽到她和幾個女生議論:寧婉肯定是作弊了,突然考這么好,誰信啊...

    我沒有理會這些閑言碎語。前世的經(jīng)歷讓我明白,與其爭辯,不如用實力說話。

    高考如期而至。最后一科結束鈴響起時,我平靜地放下筆,三年的知識儲備在這一刻全部傾注在答卷上。

    走出考場,夏日的陽光明媚得刺眼。校門口擠滿了等待的家長,我避開人群,選擇了一條安靜的小路。

    有人暈倒了!快叫救護車!

    前方傳來嘈雜的喊聲。我快步跑過去,看到一位白發(fā)老者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嘴唇發(fā)紺,周圍人群驚慌失措。

    心肌梗塞的癥狀!我立刻跪在老者身旁,檢查他的脈搏——微弱而紊亂。

    請讓開,給他留出空間!我大聲說道,同時解開老者的領口,讓他保持平臥體位。

    有沒有人帶硝酸甘油我環(huán)顧四周。見無人應答,我迅速將老者頭部偏向一側,開始心肺復蘇。

    01,02,03...我默數(shù)按壓次數(shù),前世的急救培訓記憶清晰如昨。三十次按壓后,我給予兩次人工呼吸。

    救護車馬上到!有人喊道。

    我繼續(xù)著搶救流程,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大約五分鐘后,老者的眼皮微微顫動,呼吸逐漸平穩(wěn)。

    救護車趕到時,醫(yī)護人員迅速接手。做得好,小姑娘,你救了他的命。一位醫(yī)生對我豎起大拇指。

    我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微微發(fā)抖。正想悄悄離開,一個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攔住我。

    小姐,請留步。您剛才救助的是我們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老希望能親自向您道謝。

    陸氏集團那個橫跨醫(yī)藥、地產(chǎn)、金融的巨頭我隱約記得前世陸氏醫(yī)療曾發(fā)生過一場轟動商界的收購案,細節(jié)卻記不清了。

    不必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婉拒道,現(xiàn)在最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黑衣男子卻遞上一張名片:如果您改變主意,隨時可以聯(lián)系我。陸家欠您一個人情。

    回到家,父母正在準備晚餐。看到他們健康的樣子,我眼眶一熱。前世父親因工傷落下殘疾,母親終日操勞,五十出頭就滿頭白發(fā)。

    考得怎么樣父親笑著問,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挺好的,應該能上首都醫(yī)科大。我信心滿滿地回答。

    父母驚訝地對視一眼。之前為了不給他們壓力,我從沒明確提過自己的志愿。

    學醫(yī)好啊,就是太辛苦了...母親擔憂地說。

    我不怕辛苦。我堅定地回答,在心里補充道:比起前世的苦難,學習的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晚飯后回到房間,我拿出那張燙金名片——陸氏集團安保部主管周毅。翻過名片,背面手寫了一個電話號碼。

    窗外,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我輕輕撫摸名片,冥冥中感覺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動。

    2

    第二章

    豪門初遇

    高考結束后的第三天,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我家小區(qū)門口,引來鄰居們圍觀。

    我正提著菜籃從超市回來,看到這一幕,心跳猛然加速。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車旁,正是那天給我名片的周毅。

    寧小姐,陸老想請您吃個便飯,表達謝意。他微微鞠躬,態(tài)度恭敬得讓我有些不適應。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褲和T恤,還有手里裝著特價蔬菜的塑料袋�,F(xiàn)在我還沒準備...

    陸老說,您救他時也沒做準備。周毅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車上有更衣室和備用衣物,您可以路上準備。

    半小時后,我穿著一條簡約的淺藍色連衣裙從車內更衣室走出。周毅眼中閃過贊賞:很合適您。

    你們車上常備女裝我忍不住問。

    是為陸家大小姐準備的,她經(jīng)常臨時決定換裝。周毅解釋道,尺寸和您差不多。

    陸家大小姐...我回憶前世的財經(jīng)新聞,陸家似乎有個留學歸來的千金,后來嫁入了另一個豪門。但這些離我前世的生活太遠,記憶模糊不清。

    車子駛入郊區(qū)一座中式庭院,亭臺樓閣間點綴著現(xiàn)代藝術雕塑,傳統(tǒng)與時尚完美融合。穿過曲折的回廊,我被領進一間茶室。

    茶香裊裊中,那位被我救起的老者——陸氏集團創(chuàng)始人陸鴻煊正坐在紅木椅上。盡管穿著休閑唐裝,他周身散發(fā)的氣場依然令人肅然起敬。

    小姑娘,來了他笑著招手,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坐近些,讓我好好看看救命恩人。

    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手心微微出汗。前世的我哪有機會接觸這種級別的人物

    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我誠實地說。

    陸老給我倒了杯茶:現(xiàn)在的年輕人,遇到這種事躲都來不及。你是學醫(yī)的

    剛高考完,志愿填的首都醫(yī)科大學。我雙手接過茶杯。

    好志向!陸老眼睛一亮,陸氏旗下有幾家醫(yī)院,你要是感興趣,畢業(yè)后可以來看看。

    我心頭一跳。前世我連醫(yī)學院的門都沒摸到,這一世竟能得到陸氏醫(yī)療的橄欖枝

    謝謝陸老,但我現(xiàn)在還沒想那么遠...

    不急不急。陸老擺擺手,今晚家里有個小型宴會,你也來吧,認識些朋友。

    我正想婉拒,陸老已經(jīng)按下桌上的呼叫鈴:周毅,帶寧小姐去休息室,晚上一起參加宴會。

    就這樣,我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宴會七點開始,六點半時,一位女傭送來了一個禮盒。陸老吩咐,請您換上這個。

    打開禮盒,我屏住呼吸——一條香檳色禮服裙,搭配同色系高跟鞋和珍珠首飾。標簽上的品牌我前世只在雜志上見過。

    這太貴重了...我喃喃道。

    陸老說,您救了他的命,這點心意不足掛齒。女傭微笑著說,需要我?guī)湍聠?br />
    鏡中的自己讓我?guī)缀跽J不出來。禮服剪裁精妙,勾勒出我纖細的腰線;珍珠耳環(huán)襯得膚色如玉;微卷的長發(fā)披散在肩,竟有幾分名媛氣質。

    寧小姐,您真美。女傭贊嘆道。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走出房間。既然命運給了我這張入場券,我就該好好把握。

    宴會廳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我端著果汁站在角落,觀察著這些上流社會的精英們。男士們西裝革履,女士們珠光寶氣,談笑間盡是股市、項目和海外見聞。

    你就是救了我爺爺?shù)呐⒁粋清脆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轉身看到一位穿著紅色禮服的年輕女孩,約莫二十出頭,妝容精致,眼神中帶著好奇和一絲審視。

    我是寧婉。我微笑著點頭。

    陸雨晴,陸家二小姐。她上下打量我,聽說你是普通高中畢業(yè)急救手法卻很專業(yè)。

    學校有培訓。我簡短回答,不卑不亢。

    陸雨晴還想說什么,宴會廳門口突然一陣騷動。人群自動分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入。

    那人穿著深色西裝,卻與在場其他男士截然不同——他的站姿筆直如松,肩膀寬闊得幾乎撐起整個西裝的輪廓,面部線條如刀削般硬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掃過人群時帶著軍人特有的警覺和疏離。

    我大哥回來了。陸雨晴小聲說,陸霆驍,陸家長孫,特種部隊的,很少回家。

    陸霆驍。這個名字在我腦海中炸開。前世財經(jīng)版和軍事雜志的�?�,陸氏集團繼承人,卻以特種兵身份執(zhí)行過多次秘密任務,后來創(chuàng)立了國內頂尖的私人安保公司鐵鷹。

    他與陸老簡短交談后,目光忽然轉向我的方向。那雙如墨般深沉的眼睛鎖定我,我竟感到一陣無形的壓迫感。

    爺爺要見你。他走到我面前,聲音低沉有力,不是邀請而是陳述。

    我跟著他穿過人群,能感覺到背后陸雨晴探究的目光和其他賓客的竊竊私語。

    你就是那個救人的學生陸霆驍突然開口,腳步不停。

    是的。

    心肺復蘇很標準,在哪學的他的問題直截了當。

    學校紅十字會培訓。我如實回答,同時暗自慶幸前世確實參加過專業(yè)急救課程。

    他微微頷首,沒再說話。

    陸老正在主桌與幾位商界大佬交談,看到我們,笑容滿面地招手:來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小救命恩人,寧婉。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我。我保持微笑,手指卻不自覺地捏緊了酒杯。

    聽說你想學醫(yī)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問。

    是的,首都醫(yī)科大學是我的第一志愿。

    有志氣。男子點頭,我是仁和醫(yī)院的院長,畢業(yè)后歡迎來實習。

    我驚訝地道謝,余光瞥見陸霆驍站到了陸老身后,像一尊沉默的守護神。

    宴會進行到一半,我去洗手間補妝。返回時,無意中聽到露臺上傳來壓低的聲音。

    ...收購案必須加快,老爺子最近在查賬...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瑞豐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等您這邊...另一個聲音回應道。

    我放輕腳步,透過窗簾縫隙看到陸家二叔陸遠山正和一個陌生男子交談。前世模糊的記憶突然閃現(xiàn)——陸氏醫(yī)療后來確實陷入過一場收購風波,股價大跌...

    誰在那里陸遠山突然轉頭。

    我迅速后退幾步,假裝剛走到附近。請問回宴會廳是這邊嗎我故意提高聲音,裝作迷路的樣子。

    陸遠山從露臺走出,眼神狐疑:你是...老爺子今天請的那個學生

    是的,我姓寧。我鎮(zhèn)定地回答,洗手間出來找不到路了。

    這邊走。他臉上掛起商業(yè)化的微笑,但眼神冰冷。

    回到宴會廳,我注意到陸霆驍?shù)哪抗獠粫r掃向陸遠山的方向,眉頭微蹙。難道他也察覺到了什么

    宴會結束前,陸老當眾宣布將設立陸氏急救獎學金,并以我的名義捐贈十輛救護車給市急救中心。閃光燈下,我站在陸老身旁,不知所措。

    別緊張,微笑就好。陸霆驍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側,聲音低得只有我能聽見,老爺子決定的事,沒人能反對。

    他的氣息拂過耳際,帶著淡淡的松木香和一絲鐵銹味——后來我才知道,那是槍油的氣息。

    三天后,高考成績公布。我以全市前十的成績如愿獲得首都醫(yī)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當天下午,陸老的秘書打來電話,說陸老想見我。

    這次見面的地點是陸氏集團總部。68層的辦公室可以俯瞰整個城市,陸老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笑容和藹。

    恭喜你,小寧。他推過來一個信封,這是陸氏集團的獎學金,足夠支付你大學期間的所有費用。

    我打開信封,支票上的數(shù)字讓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太多了,我不能接受...

    不是白給的。陸老眨眨眼,畢業(yè)后你要來陸氏醫(yī)療工作至少三年。當然,如果你有更好的發(fā)展,我也不強求。

    我正猶豫,辦公室門被推開,陸霆驍大步走入。他今天穿著軍綠色T恤和迷彩褲,顯然剛從訓練場回來。

    爺爺,您找我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微微點頭示意。

    霆驍啊,寧婉同學考上首都醫(yī)科大了,你正好在那邊有任務,開學時順路送一下。陸老笑瞇瞇地說。

    我和陸霆驍同時開口:

    不用麻煩了!

    我沒時間。

    陸老哈哈大笑:年輕人就是急躁。寧婉,支票收好;霆驍,這是命令。

    離開陸氏大廈時,陸霆驍突然開口:我九月五號出發(fā),早上七點,過時不候。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軍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鏗鏘聲響。

    這個男人,還真是...特別。

    回到家,父母正在廚房忙碌。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隱瞞陸氏獎學金的事。前世父親因為債務問題自尊心受挫,這一世我不想讓他有絲毫負擔。

    爸,媽,我考上首都醫(yī)科大了!我揮舞著錄取通知書沖進廚房。

    父母激動地擁抱我,母親甚至抹起了眼淚�?粗麄兿矏偟臉幼�,我暗下決心:這一世,我一定要守護這份幸福。

    至于陸家...那張支票靜靜躺在我的抽屜里。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動,而這一次,我將主動掌握方向。

    3

    第三章

    意外相遇

    八月的陽光像融化的黃金,鋪滿了整個城市公園。我抱著一摞醫(yī)學預科資料,尋找一個安靜的長椅。距離大學開學還有兩周,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開始預習。

    轉過一片灌木叢,前方空地上圍著一小群人。出于醫(yī)學生的本能,我快步上前。

    讓一讓,我是學醫(yī)的!我擠進人群中心。

    眼前的場景讓我腳步一頓——陸霆驍單膝跪地,正為一個昏迷的中年男子實施急救。他今天沒穿軍裝,而是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勾勒出結實的手臂肌肉線條。他的動作精準有力,每一次胸外按壓都標準得如同教科書示范。

    心率他頭也不抬地問道,聲音冷靜得如同在討論天氣。

    我這才注意到旁邊還蹲著一個年輕人,正笨拙地摸著患者頸動脈。不、不太清楚...

    我來。我放下書本,蹲到患者另一側,兩指準確找到頸動脈位置。每分鐘約40次,心律不齊。

    陸霆驍這才抬頭,銳利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寧婉

    你認識我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當然,我們在陸家宴會上見過。

    陸氏晚宴。他簡短回答,同時檢查患者瞳孔反應,救護車多久到

    已經(jīng)叫了,大概五分鐘!圍觀群眾中有人喊道。

    患者突然開始抽搐,口吐白沫。陸霆驍迅速將其側臥,防止窒息,同時從腰間小包中取出一支筆形手電,掰開患者口腔檢查。

    不是癲癇,可能是心臟問題引發(fā)的抽搐。我脫口而出。

    陸霆驍瞥我一眼,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學醫(yī)的

    即將是。我遞給他我從包里翻出的急救面巾,需要這個嗎

    他接過面巾的動作頓了頓,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準備充分。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醫(yī)護人員趕到后,陸霆驍用簡練專業(yè)的語言交接了病情。我看著他將患者平穩(wěn)移交給急救人員,動作嫻熟得不像業(yè)余人士。

    你是醫(yī)生我好奇地問。

    軍醫(yī)培訓。他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草屑,不過主要身份還是特種兵。

    圍觀人群散去,我們倆站在原地,一時無話。陽光穿過樹葉間隙,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你的按壓手法很專業(yè)。我打破沉默,大多數(shù)非專業(yè)人士都會用力過猛導致肋骨骨折。

    實戰(zhàn)經(jīng)驗。他彎腰撿起我放在地上的書本,《軍事醫(yī)學概論》的標題讓他挑眉,還沒入學就看這個

    提前準備。我接過書,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些,我...對創(chuàng)傷急救特別感興趣。

    他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問道:吃午飯了嗎

    啊

    我知道附近有家店,軍事醫(yī)學資料比這本書全面。他指了指我懷中的書,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就這樣,我跟著陸霆驍走進了一家名為鷹巢的軍事主題餐廳。推開厚重的木門,內部裝潢讓我驚訝——墻上掛滿各國軍徽和戰(zhàn)地照片,角落里甚至陳列著幾套不同時期的軍用醫(yī)療裝備。

    這里是...

    我的店。陸霆驍領我走向最里面的一張桌子,兼職。

    服務員——一個理著平頭的年輕人——快步走來,對陸霆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隊長!今天帶朋友來了

    嗯。老規(guī)矩,再加一份新兵套餐。陸霆驍說完,轉向我,這里的牛排不錯。

    等餐期間,陸霆驍帶我參觀了餐廳一角的小型軍事醫(yī)學圖書館。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各國軍事醫(yī)學期刊和專業(yè)書籍,有些甚至是內部資料。

    這些都能看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戰(zhàn)地急救手冊》,封面上印著內部資料

    嚴禁外傳。

    在我這里可以。他靠在書架上,雙臂交叉,你對軍事醫(yī)學為什么這么感興趣

    我撫摸著書脊,斟酌著詞句。普通民用醫(yī)療體系已經(jīng)很完善,但戰(zhàn)場、災區(qū)這些極端環(huán)境下的醫(yī)療救援...更有挑戰(zhàn)性,也更需要創(chuàng)新。

    這是我前世的真實想法。在最低谷時,我曾想過如果能重來,一定要學醫(yī)救人,尤其是那些被常規(guī)醫(yī)療體系忽視的角落。

    陸霆驍?shù)哪抗庾兊蒙铄洌路鹨创┪业撵`魂。十八歲的高中畢業(yè)生不該有這種想法。

    也許我比較特別。我迎上他的視線,心跳如鼓。

    午餐時,我了解到更多關于陸霆驍?shù)氖�。他是陸軍特種部隊利刃小隊的隊長,同時是陸氏集團名義上的繼承人。但顯然,他對商業(yè)帝國的興趣遠不及對軍旅生活的熱愛。

    鐵鷹是什么我咬了一口牛排,想起餐廳門口的標志。

    我的安保公司。他切肉的動作精確得像在拆解武器,專門吸納退伍軍人,特別是...不適應平民生活的那些。

    他的語氣平淡,但我聽出了其中的沉重。前世我曾看過報道,很多退伍軍人因PTSD無法融入社會,最終淪為流浪漢甚至罪犯。

    這是個偉大的事業(yè)。我真誠地說。

    只是盡我所能。他放下刀叉,突然問道,你為什么救那個老人

    陸老爺子當時沒想那么多...

    不。他搖頭,我是問,為什么在所有人都袖手旁觀時,你選擇了上前。

    這個問題擊中了我。為什么因為前世的遺憾因為重來一次的決心還是單純的本能

    因為...那是對的。我最終回答。

    陸霆驍靜靜地看了我?guī)酌耄蝗粡腻X包里取出一張卡片推給我。如果你真的對軍事醫(yī)學感興趣,開學后可以聯(lián)系這個人。張教授,軍醫(yī)大學創(chuàng)傷外科主任,我的老師。

    我接過卡片,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那一瞬間,一股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謝謝,但為什么幫我

    人才難得。他站起身,示意午餐結束,尤其是...特別的那種。

    離開餐廳時,那個叫小王的服務員追出來,遞給我一個紙袋。隊長說給你的。

    紙袋里是那本《戰(zhàn)地急救手冊》,扉頁上有陸霆驍剛勁有力的字跡:學以致用�!�

    我的心像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

    回家路上,手機響起。是林菲菲,我高中時代的閨蜜。

    寧婉!聽說你攀上陸家高枝了她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全校都在傳呢。

    我皺眉。誰傳的

    別管誰傳的,是不是真的嘛~她拖長音調,陸家晚宴的照片都被人發(fā)到校園網(wǎng)了,你穿的那條裙子至少五位數(shù)吧

    我握緊手機,前世的記憶涌上心頭——就是林菲菲,一邊假意安慰被趙明遠劈腿的我,一邊偷偷轉移我的存款。

    菲菲,大學快開學了,我們都要向前看。我平靜地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哎呀,這么冷淡~她聲音驟然降低,聽說你報了首都醫(yī)科大真巧,趙明遠也在北京呢。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重生以來第一次,我感到一陣惡寒。前世那些傷害過我的人,這一世依然在我的生活軌跡上。但這一次,我不會給他們機會。

    回到家,我打開電腦搜索鐵鷹安保。跳出的第一條新聞就讓我屏住呼吸——《退伍軍人的守護者:陸霆驍和他的鐵鷹帝國》。

    文章配圖中,陸霆驍身著迷彩服站在一排退伍軍人前,背景是鐵鷹訓練基地。照片下的說明文字寫道:陸霆驍少校放棄陸氏高管職位,創(chuàng)立專門吸納退伍軍人的安保公司,已幫助超過200名退伍軍人重返社會。

    我繼續(xù)翻閱,發(fā)現(xiàn)鐵鷹不僅提供安保服務,還設有專門的心理康復中心和職業(yè)技能培訓。這一切,遠不是一個簡單的安保公司能概括的。

    鼠標滑到一篇邊緣報道:《軍方秘密項目鐵鷹參與國際醫(yī)療救援引猜測》。文章模糊地提到陸霆驍?shù)膱F隊曾參與過幾次海外醫(yī)療救援行動,但細節(jié)被涂黑。

    夜深了,我合上電腦,腦海中浮現(xiàn)陸霆驍專注救人的樣子,他翻閱軍事醫(yī)學期刊時微皺的眉頭,還有他說人才難得時眼中閃過的光芒。

    這個男人,遠比表面看起來復雜。

    手機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九月五日早七點,別遲到�!�

    我盯著這條簡短的信息看了許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一世,命運的軌跡已經(jīng)開始偏離。而陸霆驍,似乎成為了那個意想不到的變數(shù)。

    窗外,八月的星空格外明亮。我翻開那本《戰(zhàn)地急救手冊》,開始認真研讀。不管未來如何,這一次,我準備好了。

    4

    第四章

    校園暗流

    首都醫(yī)科大學正門前,我仰頭望著那莊嚴的�;�,深吸一口氣。九月的陽光灑在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校訓石上,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到了。駕駛座上的陸霆驍熄滅引擎,聲音一如既往地簡潔。

    這一路上,我們幾乎沒有交談。他專注開車,我則假裝研究那本《戰(zhàn)地急救手冊》。偶爾從眼角余光瞥去,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像是在默數(shù)什么節(jié)奏——后來我才知道,那是摩斯電碼的節(jié)拍。

    謝謝送我。我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拉車門。

    等等。陸霆驍突然傾身過來,我瞬間僵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混合著一絲鐵銹味。但他只是從我座椅旁抽出一張磁卡,校園通行證,張教授給你的。

    我接過卡片,指尖微微發(fā)燙。你認識張教授很久了

    五年。他重新靠回座椅,目光望向前方,他救過我的命,在邊境。

    我還想追問,車后突然響起刺耳的喇叭聲。一輛紅色跑車不耐煩地閃著燈,駕駛座上是個戴墨鏡的年輕男子。

    陸霆驍?shù)难凵耋E然冷了下來。你該走了。

    下車后,我站在路邊看著他的黑色越野利落地駛離。紅色跑車與之擦肩而過時,墨鏡男沖我吹了聲口哨。我皺眉轉身,拖著行李走向校門。

    新生報到處排著長隊。我站在隊尾,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寧婉真的是你!

    林菲菲穿著超短裙和高跟鞋,妝容精致得不像來上學,倒像是參加選美比賽。她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聲音故意提高:聽說你是坐陸家的豪車來的全校都傳遍了!

    周圍幾個新生立刻投來好奇的目光。我輕輕抽出手臂:只是順路捎我一程。

    別謙虛啦~林菲菲眨著假睫毛,你和陸家什么關系啊他們家的鐵鷹安�?捎忻�,老板是個超級帥的兵哥哥...

    我心頭一跳。她怎么知道鐵鷹和陸霆驍?shù)氖?br />
    我只是碰巧幫過陸老爺子一個小忙。我轉移話題,你也被醫(yī)科大錄取了什么專業(yè)

    護理系。她撇撇嘴,本來想學臨床的,分數(shù)不夠。不過...她湊近我耳邊,熱氣噴在我皮膚上,趙明遠在隔壁經(jīng)貿(mào)大學,他說周末要來看你哦。

    我的胃部一陣緊縮。前世那個劈腿又陷害我的渣男,這一世居然還是陰魂不散。

    我很忙,沒空見閑人。我冷淡地回答,拖著行李快步離開。

    宿舍是四人間,我的三個室友已經(jīng)到了。一個戴眼鏡的瘦高女孩正在整理書架,一個短發(fā)女孩坐在床上看書,還有個穿著時尚的女生在化妝。

    嗨,我是寧婉。我站在門口自我介紹。

    眼鏡女孩抬頭微笑:蘇芮,臨床醫(yī)學。她指了指短發(fā)女孩,那是陳雅,口腔醫(yī)學。又指向化妝的女孩,唐媛,藥學。

    唐媛從鏡子里瞥了我一眼:你就是那個坐豪車來報到的寧婉

    我嘆了口氣,放下行李。那只是朋友順路捎我一程。

    什么朋友開裝甲越野車唐媛轉過身,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我看到了,那車是改裝過的,防彈玻璃,特種車牌。

    我心頭一凜。她怎么會知道這些細節(jié)

    你觀察很仔細。我謹慎地回答,開始整理床鋪。

    我爸是警察。唐媛聳聳肩,職業(yè)病。

    大學生活就這樣開始了。每天清晨六點,當室友們還在熟睡,我已經(jīng)起床晨跑,然后去圖書館預習當天的課程。前世的工作經(jīng)歷讓我比普通大學生更懂得時間管理,而曾經(jīng)的自學經(jīng)歷則讓我對醫(yī)學知識有著超乎尋常的理解力。

    解剖課上,當其他同學面對福爾馬林氣味皺眉時,我已經(jīng)熟練地辨認出每一塊肌肉和神經(jīng);藥理課上,教授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我對各種藥物的相互作用了如指掌。

    寧婉,你以前學過這些蘇芮在一次實驗課后問我。

    只是...提前預習得很充分。我微笑著掩示。

    一個月后的周五,學校公告欄貼出一則通知:軍醫(yī)大學張教授將開設《戰(zhàn)地急救技術》選修課,歡迎有興趣的同學報名。

    我的心跳加速——這正是陸霆驍推薦的那位教授!下課后,我直奔教務處,卻發(fā)現(xiàn)報名表已經(jīng)排起長隊。

    名額有限,優(yōu)先高年級。教務老師頭也不抬地說。

    我咬住嘴唇,正準備離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她是我特別推薦的。

    轉身看到張教授本人——一位六十歲左右的精瘦男子,鬢角微白,眼神銳利如鷹。他身旁站著陸霆驍,一身筆挺的軍裝,肩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張教授!教務老師立刻站起來,態(tài)度恭敬,既然是您推薦的,當然沒問題。

    陸霆驍沖我微微點頭,臉上依然沒什么表情,但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我白大褂口袋里的《戰(zhàn)地急救手冊》上停留了一秒。

    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對張教授鞠躬。

    別謝我。張教授笑了笑,看向陸霆驍,是這小子三番五次推薦你,說你是個好苗子。

    我驚訝地看向陸霆驍,他的耳尖竟然微微泛紅。只是陳述事實。他生硬地說,然后轉向張教授,我先去準備教具。

    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張教授搖頭笑道:這小子,還是這么別扭。寧婉是吧周日下午兩點,第一實訓室,別遲到。

    第一次戰(zhàn)地急救課讓我大開眼界。不同于普通急救課程,這里教授的是如何在槍林彈雨、資源匱乏的環(huán)境中穩(wěn)定傷員狀況。張教授的授課風格干脆利落,每個動作都經(jīng)過實戰(zhàn)檢驗。

    今天我們有特別助教。課程過半時,張教授宣布道,陸霆驍少校,邊境反恐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多次執(zhí)行醫(yī)療救援任務。

    陸霆驍走上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陽光下,他挺拔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今天我們模擬戰(zhàn)場環(huán)境下的創(chuàng)傷急救分組演練。

    我被分到陸霆驍指導的小組。當他示范如何用簡易材料制作夾板時,我注意到他右手腕內側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袖口深處。

    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創(chuàng)造力比設備更重要。他邊說邊用樹枝和繃帶固定一個傷員的腿部,寧婉,你來做一遍。

    我接過材料,按照他的示范迅速操作。前世的自學經(jīng)歷讓我對各種急救技巧并不陌生。

    動作太輕柔。陸霆驍突然握住我的手腕調整力度,戰(zhàn)場不是溫柔鄉(xiāng),固定必須牢固。

    他的手掌粗糙溫暖,包裹著我的手腕,熱度一路蔓延到臉頰。我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

    好多了。他松開手,聲音低沉,記住,在戰(zhàn)場上,仁慈有時比子彈更致命。

    課程最后是模擬實戰(zhàn)考核。我們被蒙上眼睛帶入一個模擬戰(zhàn)場環(huán)境,煙霧彈制造出嗆人的煙霧,音響播放著槍聲和爆炸聲。我的任務是在一片混亂中找到三名傷員并進行急救。

    第一個傷員腿部中彈,我迅速止血包扎;第二個模擬氣胸,我找到穿刺針進行減壓;第三個最復雜——昏迷在燃燒的車輛旁,需要先滅火再評估傷情。

    當我完成所有操作摘下眼罩時,發(fā)現(xiàn)陸霆驍和張教授站在一旁,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

    4分32秒。張教授看著秒表,比上一批軍醫(yī)學員的平均成績還快1分鐘。

    但她在處理第三個傷員時差點忘了檢查脊柱。陸霆驍指出,眼中卻閃爍著贊賞的光芒。

    我會改進的。我喘著氣說,汗水浸透了后背。

    課后,陸霆驍叫住我:下周日鐵鷹有場實戰(zhàn)演練,如果你有興趣觀摩。

    這不是詢問,而是陳述。我點點頭:我很榮幸。

    早上六點,校門口等。他轉身離去,又停下補充道,帶上筆記本。

    回宿舍的路上,我的手機響了。是陸老爺子。

    小寧啊,在學校還習慣嗎老人和藹的聲音傳來。

    很好,謝謝陸老關心。

    霆驍那小子沒欺負你吧陸老笑呵呵地問,他從小就不善表達,但心地是好的。

    我看向遠處陸霆驍離去的背影:他...很專業(yè)。

    那就好。陸老頓了頓,對了,下個月陸氏醫(yī)療有個新藥發(fā)布會,你也來吧,見見世面。

    掛斷電話,我打開電腦搜索陸氏醫(yī)療新藥。跳出的新聞讓我眉頭緊鎖——陸氏集團與瑞豐醫(yī)療的合作傳聞。瑞豐,正是前世差點吞并陸氏醫(yī)療的競爭對手!

    更令人不安的是,新聞配圖中,陸遠山正與瑞豐的CEO親切握手。我記得清清楚楚,前世陸氏危機就是從這樣一場合作開始的。

    猶豫再三,我撥通了陸霆驍?shù)碾娫挕?br />
    什么事他接得很快,背景音嘈雜,像是在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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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新聞說陸氏要和瑞豐合作新藥。我直奔主題,我覺得...這不太妥當。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理由

    直覺。我無法解釋前世記憶,瑞豐的名聲不太好,他們之前有幾起藥品數(shù)據(jù)造假的丑聞。

    你知道的不少。他的聲音帶著審視,我會調查。謝謝提醒。

    掛斷電話,我長舒一口氣。至少,我嘗試阻止危機了。

    第二天,校園論壇突然出現(xiàn)一個熱帖:《揭秘學霸女神的真面目——論如何靠攀附豪門進名校》。帖子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描述的坐豪車報到、獲得特殊選修課資格、與軍方人士關系曖昧等細節(jié),任誰都能看出是在說我。

    更惡心的是,帖子還附了一張模糊的照片,是我和陸霆驍在急救課后交談的畫面,配文暗示我們有不正當關系。

    寧婉,這是怎么回事蘇芮把手機遞給我,眉頭緊鎖。

    我掃了一眼帖子,胸口發(fā)悶。這種手段太熟悉了——前世林菲菲就是這樣一步步毀掉我的聲譽的。

    無聊的謠言。我把手機還給她,不值得理會。

    但事情沒那么簡單。接下來的幾天,課堂上開始有人對我指指點點;食堂里,當我走過,某些桌子會突然安靜;甚至有位教授在提問時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問題,我們請?zhí)貏e推薦的同學回答。

    周五的藥理實驗課上,我和唐媛一組。當我們等待離心機完成時,她突然開口:是林菲菲發(fā)的帖子。

    我手一抖,差點打翻試管:你怎么知道

    我黑進了發(fā)帖賬號。她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在討論天氣,她和那個趙明遠聯(lián)手,打算搞臭你的名聲。

    我盯著她平靜的臉,突然意識到這個室友不簡單。為什么要告訴我

    因為我討厭校園霸凌。她調整離心機參數(shù),而且...她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我對你那個兵哥哥的改裝車更感興趣。

    我正想追問,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陸霆驍一身戎裝站在門口,目光直接鎖定我:寧婉,出來一下。

    全實驗室的人都愣住了。我硬著頭皮在眾目睽睽下走出去。

    什么事這么急——

    瑞豐的事你猜對了。他壓低聲音,眼神銳利,他們確實有問題。爺爺想見你,現(xiàn)在。

    我瞪大眼睛:現(xiàn)在我在上課!

    已經(jīng)和校長打過招呼。他遞給我一張假條,事關重大。

    走廊盡頭,林菲菲和趙明遠正巧走來,看到我和陸霆驍站在一起,兩人表情瞬間凝固。陸霆驍敏銳地察覺到我的僵硬,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認識他低聲問。

    高中同學。我咬牙回答。

    陸霆驍?shù)难凵耋E然變冷。他挺直腰背,以一個標準的軍人姿態(tài)向我敬禮,聲音洪亮得整個走廊都能聽見:寧醫(yī)生,直升機已備好,請隨我前往軍區(qū)總院參加緊急會診。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握住我的手臂,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教學樓。

    什么直升機什么會診一出門我就甩開他的手。

    假的。他拉開越野車門,但效果不錯,不是嗎

    看著后視鏡里教學樓窗口擠滿的驚訝面孔,我忍不住笑了:謝謝。不過現(xiàn)在能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嗎

    瑞豐醫(yī)療涉嫌走私軍用醫(yī)療技術。他啟動車子,面色陰沉,二叔牽涉其中。爺爺很生氣。

    我的心沉了下去。前世的危機,似乎正以另一種形式提前到來。

    5

    第五章

    獨當一面

    陸霆驍?shù)暮谏揭败囃T陉懯霞瘓F總部大樓前。這座玻璃幕墻的摩天大廈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像一把利劍直插云霄。

    到了。他熄火,轉頭看我,爺爺在68層等你。

    你不一起上去我解開安全帶,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本《戰(zhàn)地急救手冊》的封面。

    有任務。他簡短回答,目光掃過后視鏡。一輛軍用吉普不知何時停在我們后方,兩個穿迷彩服的士兵正筆直地站著等待。瑞豐的事涉及軍方技術泄露,我必須立刻去邊境基地。

    多久回來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這聽起來太像...期待。

    不確定。他遞給我一張門禁卡,用這個可以直接見爺爺。周毅會送你回學校。

    我接過卡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那一瞬間,一股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陸霆驍似乎也感覺到了,他迅速收回手,喉結微微滾動。

    注意安全。我低聲說,推門下車。

    寧婉。他突然叫住我,從后座拿出一個文件袋,邊境基地的最新戰(zhàn)傷處理方案,內部資料。你看完銷毀。

    接過沉甸甸的文件袋,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分享軍事機密。謝謝,我會認真研究。

    陸霆驍微不可察地點頭,隨即發(fā)動車子絕塵而去。我望著黑色越野消失在車流中,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大廈。

    68層的總裁辦公室寬敞得令人窒息。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全景,讓人有種站在世界之巔的錯覺。陸老爺子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面前攤開著幾份文件,臉色陰沉得可怕。

    小寧來了。看到我,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坐。

    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真皮沙發(fā)上,背脊挺直。陸老,您找我

    瑞豐醫(yī)療的事,霆驍跟你說了多少陸老直切主題。

    只說他們涉嫌走私軍方醫(yī)療技術,陸二叔可能牽涉其中。

    陸老重重地嘆了口氣,突然顯得蒼老了許多。遠山這孩子,從小就不服氣我選了他大哥接班。現(xiàn)在又嫉妒霆驍...他搖搖頭,但勾結外人損害陸氏利益,這已經(jīng)超出了底線。

    他推過來一份文件。我翻開一看,是一份瑞豐醫(yī)療與海外公司的合作協(xié)議復印件,上面赫然有陸遠山的簽名。

    這是...

    霆驍?shù)娜俗蛲韽娜鹭S服務器上黑下來的。陸老冷笑,他們計劃竊取陸氏的新型止血凝膠技術,賣給境外軍事組織。

    我的心跳加速。前世的記憶碎片閃過——陸氏股價暴跌、核心技術流失、陸老爺子突發(fā)中風...一切都與瑞豐有關。

    您準備怎么處理

    先按兵不動。陸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放長線釣大魚。霆驍已經(jīng)去邊境調查瑞豐的境外接頭人了。

    他忽然話鋒一轉:聽說你在學校遇到些麻煩

    我苦笑:有人散布謠言,說我...攀附權貴。

    無稽之談!陸老拍案而起,你是憑實力考上的醫(yī)科大!他按下桌上的通話鍵,周秘書,聯(lián)系一下醫(yī)科大校長。

    不用了,陸老。我連忙阻止,我想靠自己解決。

    陸老審視我片刻,緩緩點頭:有骨氣。不過...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燙金請柬,下個月我八十大壽,希望你能來。正式場合,正大光明地來。

    我接過請柬,手指微微發(fā)抖。這不僅是邀請,更是一種公開表態(tài)——陸家認可寧婉。

    回到學校已是傍晚。校園論壇上那個詆毀我的帖子熱度不減,還新增了不少目擊證據(jù)——我和陸霆驍在軍醫(yī)課上的互動被偷拍,配上各種曖昧解說。

    宿舍里,唐媛正對著三臺顯示器忙碌。見我回來,她頭也不回地說:查到了,趙明遠在校園網(wǎng)有管理員權限,帖子是他置頂?shù)摹?br />
    我放下背包,湊近看她的屏幕。上面是復雜的代碼和一堆社交賬號分析。你...黑進了校園網(wǎng)后臺

    小菜一碟。她終于轉身,推了推眼鏡,要刪帖嗎

    不。我搖頭,刪帖只會顯得我心虛。我有更好的辦法。

    第二天是解剖課。走進實驗室時,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隨后是刻意壓低的竊竊私語。我面色如常地走到操作臺前,戴上手套。

    今天我們進行心臟解剖。教授宣布,兩人一組,完成后繪制結構圖。

    我的搭檔本該是蘇芮,但她請假了。教授環(huán)顧四周:誰愿意和寧婉一組

    沒人舉手。教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可以一個人完成。我平靜地說。

    教授猶豫了一下:這不符合規(guī)定...

    讓她試試唄。一個男生陰陽怪氣地說,反正她有特殊關系,什么都能搞定。

    教室里爆發(fā)出一陣哄笑。我深吸一口氣,拿起解剖刀:如果我完成得比任何一組都好,請剛才發(fā)言的同學公開道歉。如果做不到,我自愿退學。

    死一般的寂靜。

    好...好吧。教授擦了擦汗,開始吧。

    兩小時后,我完成了心臟解剖和結構圖繪制。我的操作臺上,心臟各層結構分離得清晰完美,連最細小的冠狀動脈分支都完整保留。結構圖上,我用不同顏色標注了每一部分,甚至補充了幾處課本上沒有的變異可能性。

    教授檢查時,眼鏡后的眼睛越瞪越大:這...這簡直像有十年經(jīng)驗的外科醫(yī)生做的。

    那個挑釁的男生臉色鐵青。全班同學鴉雀無聲地盯著我的作品。

    道歉就不必了。我脫下沾滿福爾馬林的手套,我只希望以后大家評判一個人,是基于實力而非謠言。

    走出解剖室,我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表面鎮(zhèn)定,內心卻波濤洶涌——前世的寧婉絕不敢這樣當眾挑戰(zhàn),但重生給了我勇氣。

    帥呆了。唐媛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旁,遞來一瓶水,不過小心,趙明遠不會善罷甘休。

    她說的沒錯。接下來幾天,謠言非但沒有平息,反而變本加厲。新帖子聲稱我的解剖技術是陪睡教授換來的,甚至附上我和張教授交談的偷拍照。

    但變化也是明顯的——課堂上開始有人主動和我討論問題;食堂里,幾個低年級女生怯生生地來請教解剖技巧;甚至系主任特意找我談話,詢問我是否有興趣加入校園急救隊。

    你的急救技術很出色。系主任推了推眼鏡,我們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就這樣,我成了急救隊唯一的大一隊員。每周兩次訓練,隨時待命處理校園突發(fā)醫(yī)療事件。在這里,實力是唯一通行證,謠言毫無意義。

    陸霆驍離開的第三周,急救隊接到第一個緊急任務——校外高速路發(fā)生連環(huán)車禍,需要支援。我們趕到時,現(xiàn)場一片混亂。五輛車相撞,其中一輛校車側翻,孩子們哭喊聲不斷。

    分組處理!隊長下令,寧婉,你負責那個卡車司機,看起來最嚴重。

    卡車駕駛室嚴重變形,司機被方向盤卡住,腹部插著一根金屬條,鮮血不斷涌出。我迅速評估傷情:意識模糊,脈搏細速,血壓估計很低,內臟很可能受損。

    需要立即止血和建立靜脈通路!我對趕來的消防員喊道,先別移動他,可能有脊柱損傷!

    在消防員協(xié)助下,我小心地給司機頸部上固定,同時用壓力繃帶包扎腹部傷口。當救護車終于趕到時,急診醫(yī)生看了我的處理,驚訝地挑眉:做得好,姑娘。哪個醫(yī)院的

    醫(yī)科大學生,急救隊的。我抹去額頭的汗水。

    有興趣來我們醫(yī)院實習嗎他遞給我一張名片,急診科永遠缺人手。

    回學校的路上,急救隊隊友們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敬佩。隊長拍拍我的肩:今天你救了那個人一命。

    我只是笑笑。前世的遺憾,正在一點點被彌補。

    那天晚上,我疲憊地回到宿舍,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個包裹。沒有署名,但包裹上的軍用膠帶說明了一切。我小心翼翼地拆開——是最新型的戰(zhàn)地止血敷料樣本和一本英文軍事醫(yī)學期刊,其中一頁被折起,是陸霆驍標注的關于腹部穿透傷處理的文章。

    我的眼眶突然發(fā)熱。他記得我處理的病例,甚至在任務期間特意找資料給我。翻開期刊扉頁,里面夾著一張便條:進步神速。繼續(xù)努力�!�

    簡簡單單八個字,卻讓我心跳加速。我將便條小心地夾在《戰(zhàn)地急救手冊》里,那本已經(jīng)快被我翻爛的書。

    周末,我按照約定去了鐵鷹安保的訓練基地。陸霆驍仍在任務中,接待我的是上次餐廳見過的王助理。

    隊長交代我?guī)鷧⒂^。小王恭敬地說,特別是醫(yī)療訓練區(qū)。

    鐵鷹基地比想象中龐大得多。射擊場、格斗館、戰(zhàn)術模擬室一應俱全。醫(yī)療訓練區(qū)更是裝備精良,堪比小型醫(yī)院。

    我們這里很多兄弟是從特種部隊退下來的。小王解釋道,執(zhí)行高危安保任務時,醫(yī)療技能至關重要。

    參觀結束時,小王神秘地遞給我一個信封:隊長讓您親自打開。

    信封里是一張陸老爺子壽宴的座位表和一張字條:壽宴見。有驚喜�!猇

    V他的代號嗎我摩挲著字條,想象他在什么情況下寫下這句話。是在深夜的軍營里還是在危險的潛伏間隙

    回到學校,我發(fā)現(xiàn)宿舍樓下停著一輛紅色跑車。趙明遠靠在車邊,看到我立刻直起身:寧婉,我們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我繞開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攀上陸家就了不起了他的呼吸里有酒氣,眼神兇狠,林菲菲都告訴我了,你不過是救了那老頭一命,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我掙脫他的手:趙明遠,你我早就沒關系了。請自重。

    你等著!他惡狠狠地說,陸家壽宴是吧我讓你出盡洋相!

    我心頭一凜。他怎么知道壽宴的事林菲菲不可能接觸到這個信息...

    陸老爺子壽宴前一周,我收到了正式邀請函和一套量身定制的禮服。隨附的卡片上寫著:期待你的到來�!戻欖�

    同一天,解剖學教授宣布期中考試提前。有人舉報我們系考題泄露,他無奈地說,校長決定臨時更換試卷。

    教室里一片哀嚎。我注意到幾個同學偷偷瞄向我,眼神古怪。

    考試那天,題目出乎所有人意料——不是常規(guī)的理論題,而是實戰(zhàn)操作:給一具捐贈遺體進行完整解剖并找出所有異常。

    這是醫(yī)大史上最難考題。教授宣布,限時三小時,開始。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手術刀。三小時后,我不僅完成了標準解剖,還發(fā)現(xiàn)了兩處異常:肝臟上的微小腫瘤和心臟冠狀動脈的異常分支。這些發(fā)現(xiàn)需要極其細致的觀察和解剖技巧。

    教授檢查時連連點頭:完美。寧婉,98分,全班第一。

    走出考場,林菲菲攔住了我:別得意,你以為這就完了她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陸家壽宴上見真章。

    我冷冷地看著她:林菲菲,前世你欠我的,這一世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什么前世今生的,你瘋了吧她皺眉,隨即又笑了,算了,反正你也囂張不了幾天了。

    她的反應讓我確信——趙明遠和林菲菲確實在策劃什么。但具體是什么他們怎么會知道陸家壽宴的細節(jié)

    壽宴前夜,我正檢查禮服,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明天別去壽宴。有危險�!P心你的人

    我盯著這條來路不明的警告,心跳加速。是真心警告,還是恐嚇發(fā)信人是誰陸霆驍?shù)形业奶柎a,不會用陌生號...

    猶豫再三,我撥通了唐媛的電話:能幫我查一個手機號嗎

    十分鐘后,她回電:號碼是黑市買的,但最后一次信號定位在...陸氏集團總部大樓。

    我渾身發(fā)冷。陸氏內部有人想警告我還是說...這是一個陷阱

    6

    第六章

    醫(yī)者仁心

    陸老爺子壽宴當天,我站在宿舍全身鏡前,最后一次檢查著裝。香檳金色的禮服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身材曲線,又不失端莊典雅。唐媛幫我做了個簡單的盤發(fā),露出頸部線條。

    緊張嗎唐媛遞給我一個小手包,放點薄荷糖,防止暈車。

    我接過手包,塞入口紅和手機。有點。那個匿名短信...

    查不到更多了。唐媛皺眉,但信號確實來自陸氏大樓19層,那是最高管理層區(qū)域。

    19層...陸遠山的辦公室就在那里。我深吸一口氣,拿起請柬:無論如何,我都要去。

    校門口,周毅已經(jīng)開著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等候�?吹轿�,他微微鞠躬:寧小姐,請上車。陸老特意吩咐我來接您。

    車子駛向陸家位于城郊的私人莊園。我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手指不自覺地絞緊手包。那條警告短信像一根刺,扎在心頭。

    周先生,我忍不住開口,今天壽宴...安保措施怎么樣

    周毅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非常嚴密。鐵鷹全員出動,陸少親自部署。他頓了頓,您為什么這么問

    只是...有點緊張。我勉強笑笑。

    陸家莊園燈火通明,豪車云集。紅毯從大門一直鋪到主宅,兩側站著穿制服的鐵鷹隊員。我深吸一口氣,邁步下車。

    寧小姐!陸雨晴穿著紅色禮服迎上來,爺爺讓我來接你。她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壓低聲音,大哥昨天半夜才從任務回來,一進門就問你來沒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受傷了

    左臂擦傷,不嚴重。陸雨晴眨眨眼,不過裝得挺像,就等著你來關心呢。

    宴會廳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我被安排在主桌附近的位置,同桌有幾位醫(yī)學界泰斗和軍方代表。陸老爺子坐在主位,精神矍鑠,絲毫看不出已是八十高齡。

    小寧來了!看到我,陸老高興地招手,來,坐我旁邊。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我被安排在了陸老右側——這個位置通常留給家族核心成員。我忐忑地坐下,目光不自覺地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找霆驍陸老笑瞇瞇地問,他在后廚檢查食品安全,馬上就來。

    正說著,宴會廳大門打開,陸霆驍一身筆挺軍裝走了進來。一個月不見,他瘦了些,膚色更深,左臂上確實纏著繃帶。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在看到我的瞬間微微一頓,隨即大步走來。

    爺爺,生日快樂。他先向陸老敬禮,然后轉向我,微不可察地點頭,寧醫(yī)生。

    這個稱呼讓我心頭一暖。陸少校,傷還好嗎

    小傷。他簡短回答,站到了陸老身后,像一尊守護神。

    宴會正式開始。陸老發(fā)表了簡短致辭,隨后侍者推上五層高的生日蛋糕。全場響起掌聲,陸老拿起餐刀,準備切蛋糕。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怎么回事陸老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立刻警覺起來,想起那條警告短信。身旁傳來衣物摩擦聲,是陸霆驍移動的聲音。別動!他低聲喝道,聲音近在耳畔,一只手按在我肩上。

    幾秒后,應急燈亮起。陸老安然無恙地站在蛋糕前,餐刀已經(jīng)切下第一塊。我長舒一口氣——看來只是虛驚一場。

    抱歉,臨時跳閘。管家匆匆趕來解釋。

    宴會繼續(xù)進行。陸霆驍卻一直站在我身后,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我回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警惕地掃視全場,目光銳利如鷹。

    有什么不對嗎我小聲問。

    他微微俯身,嘴唇幾乎貼上我的耳朵:斷電不是意外。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有人混入宴會。

    我渾身一僵:目標是誰

    不確定。他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但你在邀請名單上是公開信息。

    我的心沉了下去。難道警告短信是真的有人想在宴會上對我不利

    宴會進行到一半,侍者開始上主菜。一個陌生侍者走到我們這桌,放下一盤看起來特別精致的牛排在我面前。

    這是陸老特意為您點的,寧小姐。侍者微笑著說。

    我正要道謝,陸霆驍突然一把扣住侍者的手腕: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侍者臉色一變,猛地掙脫,轉身就跑。陸霆驍箭步追上,兩人在宴會廳門口扭打起來。其他鐵鷹隊員迅速反應,將賓客護在中間。

    寧婉,檢查那盤食物!陸霆驍在打斗間隙喊道。

    我立刻從手包掏出隨身帶的醫(yī)用試紙——前世養(yǎng)成的習慣——沾了一點醬汁。試紙瞬間變藍。

    有毒!堿性毒物!我高喊。

    場面頓時大亂。陸霆驍一個過肩摔將假侍者制服,交給隊員押走。他快步回到我身邊,抓起我的手腕檢查:你沒碰吧

    沒有。我聲音發(fā)抖,他想毒死我為什么

    陸霆驍?shù)难凵耜幊恋每膳拢翰皇菤⒛悖窍莺�。他指向蛋糕方向,如果老爺子吃了你送的牛排后出�?..

    我這才明白——有人想制造我毒害陸老的假象!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查!徹查!陸老怒不可遏,敢在我壽宴上動手,活膩了!

    壽宴在高度警戒中草草結束。我被安排在莊園客房過夜,陸霆驍親自守在門外。

    睡吧,沒人能傷害你。他隔著門說,聲音低沉堅定。

    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我輾轉難眠。凌晨兩點,輕輕敲門聲響起。

    是我。陸霆驍?shù)穆曇簟?br />
    我開門,他已經(jīng)換下軍裝,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戰(zhàn)術褲,左臂的繃帶上有新鮮血跡。

    傷口裂開了我皺眉。

    嗯。他遞給我一個醫(yī)藥箱,能幫忙嗎

    我讓他坐在床邊,小心拆開染血的繃帶。子彈擦傷不算嚴重,但因為沒有好好休息,傷口有些發(fā)炎。

    為什么不叫醫(yī)生我一邊消毒一邊問。

    你就是醫(yī)生。他看著我熟練的操作,嘴角微揚,而且...我需要告訴你調查結果。

    那個侍者是瑞豐醫(yī)療雇的。他壓低聲音,但他們不是主謀。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是誰

    二叔。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以為毀掉爺爺對你的信任,就能阻止你進入陸氏醫(yī)療。

    我繼續(xù)包扎,消化著這個信息。前世陸氏危機中,陸遠山確實扮演了關鍵角色,但沒想到他這么早就開始行動了。

    為什么是我我只是個學生...

    不,你不只是學生。陸霆驍直視我的眼睛,爺爺已經(jīng)決定,等你畢業(yè)就讓你進入陸氏醫(yī)療核心團隊。二叔害怕了。

    這個消息讓我震驚不已。陸老竟對我寄予如此厚望

    包扎完畢,陸霆驍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寧婉,你為什么對瑞豐這么警惕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那些細節(jié)。

    我心跳加速。該怎么解釋我的預感告訴他我重生過,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

    直覺吧。我低頭整理醫(yī)藥箱,瑞豐的發(fā)展軌跡太完美了,像是刻意設計的。

    他似乎不太信服,但沒再追問。明天我會回基地。你...小心二叔。他不敢動爺爺,但對你不會客氣。

    我會的。我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謝謝你上次寄的軍事醫(yī)學資料,很有幫助。

    不客氣。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下,對了,下個月陸軍醫(yī)院實習名單上有你。我安排的。

    沒等我回答,他已經(jīng)輕輕帶上門離去。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鼓。陸軍醫(yī)院那不是...

    大三開學第一天,實習分配名單公布。我果然被分到了陸軍總醫(yī)院創(chuàng)傷外科——軍醫(yī)系統(tǒng)中最核心的科室之一。

    這不公平!一個同學憤憤不平,憑什么她總能去最好的地方

    憑她解剖課第一,急救技術全院聞名。唐媛冷冷地反駁,不服氣你也考個98分看看

    我感激地看了唐媛一眼。這兩年來,她從一個冷漠的旁觀者變成了我最堅定的支持者。雖然她依然神出鬼沒,經(jīng)常半夜對著電腦敲代碼,但每當我遇到麻煩,她總是第一個站出來。

    實習第一天,我穿著嶄新的白大褂走進陸軍醫(yī)院。這里的氣氛與普通醫(yī)院截然不同——走廊上常見穿軍裝的傷員,醫(yī)護人員走路都帶著雷厲風行的軍人作風。

    寧婉護士長核對名單,創(chuàng)傷外科三組,跟著陳主任。他在三樓手術室,現(xiàn)在就去報到。

    三樓手術區(qū)戒備森嚴。我出示了三次證件才被允許進入。更衣室里,我換上手術服,戴上口罩帽子,深吸一口氣推開手術室的門。

    手術臺上已經(jīng)躺著一個傷員,全身覆蓋著無菌單,只露出右腿——一個血肉模糊的開放性骨折。陳主任和團隊正在忙碌。

    實習生陳主任頭也不抬,刷手上臺,當二助。

    三小時后,手術結束。我配合得不錯,陳主任難得地點頭肯定:手法穩(wěn),反應快。明天七點,同一時間。

    就這樣,我開始了陸軍醫(yī)院的實習生活。每天天不亮就到醫(yī)院,深夜才回宿舍。兩周后,我已經(jīng)能獨立處理一些簡單創(chuàng)傷,甚至協(xié)助過幾次緊急截肢手術。

    第三周的周二,醫(yī)院突然進入警戒狀態(tài)。廣播里喊著:代號鐵鷹批量傷員即將到達,所有創(chuàng)傷外科人員立即到急診待命!

    我跟著陳主任沖向急診部。十分鐘后,救護車隊呼嘯而至。第一批五名傷員被迅速推進來,個個血肉模糊。

    野戰(zhàn)醫(yī)院初步處理過,但需要進一步手術!護送軍醫(yī)大聲報告。

    陳主任迅速分配任務:寧婉,你負責3號床,股動脈破裂,先穩(wěn)定生命體征!

    3號床的病人全身是血,臉上戴著氧氣面罩,看不清面容。我立刻檢查生命體征——血壓極低,脈搏細速,右大腿包扎處不斷滲血。

    需要立即止血和輸血!我對護士喊道,同時剪開包扎,暴露傷口。

    傷口處理得很專業(yè),但股動脈仍有滲血。我迅速用血管鉗夾住出血點,同時準備縫合材料。就在我低頭操作時,病人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寧...婉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面罩下傳來。

    我猛地抬頭。盡管滿臉血污,那雙如墨般深沉的眼睛我絕不會認錯——陸霆驍!

    陸少校!我失聲叫道,心臟幾乎停跳。

    他微微點頭,隨即因疼痛皺眉。我這才注意到他除了腿傷,左肋還有一處包扎,隱約滲著血。

    別說話,我先止血。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專注于手術。

    一小時后,陸霆驍?shù)膫麆莘(wěn)定下來。股動脈成功吻合,肋骨骨折也做了固定。他被轉入VIP病房,而我被指定為他的管床醫(yī)生。

    你認識陸少校陳主任意味深長地問。

    算是...舊識。我含糊回答。

    那就好好照顧他。鐵鷹的人都是英雄。陳主任拍拍我的肩,他這次任務救了一個偵察小隊。

    病房里,陸霆驍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但神情清醒。我檢查了他的輸液和傷口,記錄生命體征。

    醫(yī)生,我什么時候能出院他一本正經(jīng)地問,眼中卻帶著笑意。

    至少兩周。我故意板著臉,股動脈縫合后需要觀察,肋骨骨折更不能大意。

    太久了。他皺眉,基地還有任務...

    任務可以等,生命只有一次。我模仿他曾經(jīng)教訓我的語氣。

    他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學得挺快。

    就這樣,我開始了為期兩周的特別看護。每天查房、換藥、監(jiān)測恢復情況。陸霆驍是個模范病人——服從醫(yī)囑,從不抱怨,只是經(jīng)常趁我不注意偷偷處理文件。

    你再這樣,我沒收所有電子設備。第五天早上,我威脅道,奪走他正偷偷瀏覽的平板電腦。

    寧醫(yī)生好兇。他居然露出一個罕見的笑容,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軟化了一貫的冷硬線條。

    我一時看呆了,直到護士敲門才回過神。寧醫(yī)生,3床的血常規(guī)結果。

    檢查報告顯示陸霆驍?shù)陌准毎嫈?shù)偏高。有點感染跡象。我皺眉,今天開始加用抗生素。

    聽你的。他出奇地配合。

    那天下午換藥時,我發(fā)現(xiàn)他肋部傷口有輕微紅腫。果然感染了。我小心地清理傷口,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

    你怎么看出來的他好奇地問,陳主任早上查房時沒說有問題。

    傷口邊緣有輕微發(fā)熱,而且...我指著幾乎不可見的一絲分泌物,這種顏色變化很細微,但提示早期感染。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這種觀察力不像實習生該有的。

    我心頭一跳,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我...比較細心。

    不只是細心。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你處理傷口的熟練程度,對異常情況的敏感度...就像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類似案例。

    我低頭繼續(xù)包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赡�...天賦吧。

    陸霆驍沒再追問,但我知道他沒有完全相信。

    第十天晚上,我值夜班。例行查房時,發(fā)現(xiàn)陸霆驍?shù)牟》窟亮著燈。推門進去,他正對著筆記本電腦工作,眉頭緊鎖。

    該休息了。我走過去合上電腦。

    等等!他伸手阻止,我們的手指在電腦蓋上相碰。一股電流般的觸感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這是什么我無意中瞥見屏幕上的文件——一份標注絕密的軍事行動報告,附有幾張照片。其中一張上是個熟悉的老者背影。

    陸老爺子我驚訝地問。

    陸霆驍猶豫片刻,似乎決定信任我:爺爺年輕時是軍醫(yī),參加過西南邊境戰(zhàn)爭。他研發(fā)的止血凝膠至今仍是軍方最高機密之一。

    瑞豐想竊取的就是這個

    不止。他關閉文件,他們想要整個配方和工藝流程。二叔提供了部分信息,但核心資料只有爺爺掌握。

    我忽然明白了前世陸氏危機的真相——陸遠山勾結瑞豐竊取核心技術,導致陸氏醫(yī)療價值暴跌,最終被惡意收購。

    你打算怎么辦

    保護爺爺,保護技術。他簡短回答,還有...保護你。

    我

    二叔不會放棄針對你。壽宴只是開始。他的眼神變得深沉,寧婉,為什么爺爺這么信任你你們之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嗎

    我咬了咬嘴唇。該怎么解釋陸老對我的賞識說我救過他但那只是一次偶遇...

    我不知道。我最終誠實地說,也許只是緣分。

    陸霆驍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突然說:你知道嗎,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幾年前,我在邊境任務中遇到一個女孩。她在一家小診所工作,條件簡陋卻救治了很多平民。他的目光變得遙遠,后來診所被武裝分子襲擊,她下落不明...但你的眼神,那種堅定,很像她。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邊境診所那不正是我前世最落魄時工作過的地方嗎那場襲擊中我受了重傷,被送到大城市醫(yī)院...后來收到匿名資助...

    等等。匿名資助!

    那個女孩...后來怎么樣了我聲音發(fā)抖。

    不清楚。我托人找過,但沒消息。他頓了頓,只通過中間人給她匯過一筆錢,希望幫到她。

    我的世界天旋地轉。原來如此!前世那個改變我命運的匿名資助人,竟然是陸霆驍!我們早就相遇過,只是他不知道那是我,我也不知道是他...

    你怎么了陸霆驍關切地問,臉色很差。

    沒事...只是累了。我勉強笑笑,你該休息了。

    走出病房,我靠在墻上,雙腿發(fā)軟。命運的絲線原來早已將我們纏繞在一起,只是我從未察覺。這一世的重逢,或許不是偶然,而是某種必然...

    第二天查房,陸霆驍已經(jīng)可以短時間下床活動了。他站在窗前,陽光為他挺拔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今天感覺如何我努力保持專業(yè)的語氣,盡管內心依然為昨晚的發(fā)現(xiàn)震動不已。

    好多了。他轉身,遞給我一個信封,給你的。

    信封里是一張軍醫(yī)大學暑期培訓的申請表,已經(jīng)蓋好了推薦章。張教授組織的特種戰(zhàn)傷救治課程,我覺得你應該參加。

    這...

    別急著拒絕。他走近一步,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混合著特有的男性氣息,你不是普通醫(yī)學生,寧婉。你有特殊的天賦,應該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我抬頭看他,陽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躍,投下細碎的陰影。這一刻,我忽然明白,無論前世今生,我們的道路注定交匯。

    好,我參加。我聽見自己說。

    他微笑點頭,那一刻,仿佛有什么無形的屏障被打破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是唐媛發(fā)來的消息:緊急!查到了瑞豐和陸遠山的秘密協(xié)議,比想象的更嚴重。他們在策劃一場收購,用你當棋子。有內鬼,小心!

    我盯著手機屏幕,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是的,就是這場收購,摧毀了陸氏醫(yī)療,也間接導致了陸老的中風...

    怎么了陸霆驍敏銳地問。

    我猶豫片刻,決定坦白:我朋友查到,瑞豐和你二叔正在策劃惡意收購陸氏醫(yī)療。

    他的眼神瞬間變冷:確定

    很確定。而且...他們似乎想利用我來達成目的。

    陸霆驍?shù)谋砬樽兊卯惓烂C:我需要立刻出院。

    不行!你的傷口...

    寧婉,他雙手扶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這不是普通的商業(yè)競爭,事關國家安全。那個止血凝膠技術如果落入敵手,后果不堪設想。

    我看著他堅毅的眼神,明白無法阻止。至少...等陳主任評估后再決定。

    他勉強同意。陳主任下午查房時,驚訝于陸霆驍?shù)幕謴退俣��?梢远虝撼鲈海仨毭刻旎卦\檢查。他嚴肅地警告。

    當天晚上,陸霆驍就辦理了臨時出院手續(xù)。臨走前,他塞給我一個小巧的通訊器:保持聯(lián)系。有任何異常,立刻按這個按鈕。鐵鷹會第一時間響應。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握緊通訊器,心中五味雜陳。前世我無力改變的一切,這一世,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7

    第七章

    十字路口

    軍醫(yī)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在我手中沉甸甸的。燙金的�;赵陉柟庀麻W閃發(fā)光,上面清晰地印著:寧婉同學,恭喜你被錄取為戰(zhàn)地醫(yī)學高級研修班學員...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六個月的特訓,然后跟隨維和部隊海外實踐,回國后直接進入軍方醫(yī)療系統(tǒng)。前世的我連想都不敢想的道路,如今就在眼前。

    手機震動起來,是陸霆驍?shù)亩绦牛菏盏酵ㄖ藛?br />
    我拍了張照片發(fā)給他。三秒鐘后,電話就打來了。

    恭喜。他低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背景音嘈雜,似乎正在訓練場,張教授說你是十年來第一個被特批錄取的地方院校學生。

    謝謝你的推薦。我走到窗前,望著校園里來來往往的學生,但我還沒決定是否接受。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為什么這是你的夢想。

    陸老的情況怎么樣我轉移話題。自從上周陸老爺子突發(fā)腦溢血住院后,陸氏醫(yī)療就陷入了混亂。

    穩(wěn)定,但需要長期康復。陸霆驍?shù)穆曇糇兊酶拥统粒宄脵C拉攏董事會,提出暫代董事長職務。

    我握緊手機。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陸老爺子中風后,陸遠山迅速接管陸氏醫(yī)療,短短三個月內就將其核心資產(chǎn)低價出售給瑞豐。等陸霆驍從軍事任務歸來時,已經(jīng)無力回天。

    寧婉陸霆驍?shù)穆曇魧⑽依噩F(xiàn)實,你在聽嗎

    我在想...我深吸一口氣,陸老的病發(fā)時間太巧合了。瑞豐剛提出收購要約,他就突然腦溢血

    醫(yī)生說是高血壓引起的。他的語氣中帶著懷疑,你懷疑有人做手腳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同意,我想去看看他。畢竟我是學醫(yī)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像是有人在向陸霆驍報告什么。他簡短地回應了幾句,然后對我說: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你去軍區(qū)總院。有個會議我必須參加,周毅會陪著你。

    掛斷電話,我打開電腦,搜索突發(fā)腦溢血的可能誘因。大量醫(yī)學文獻跳出來,我逐一瀏覽,特別關注那些非自然因素...

    第二天一早,陸霆驍?shù)暮谏揭皽蕰r出現(xiàn)在校門口。他今天穿著便裝——深色襯衫和戰(zhàn)術褲,但挺拔的軍姿依然醒目。我拉開車門,聞到一股濃郁的咖啡香。

    熬夜了我系好安全帶,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

    連軸轉。他簡短回答,遞給我一杯咖啡和三明治,早餐。

    車子駛向城郊的軍區(qū)總院。一路上,陸霆驍簡要介紹了陸氏醫(yī)療的最新情況——陸遠山已經(jīng)控制了董事會多數(shù)席位,正在推動與瑞豐的戰(zhàn)略合作。

    表面是合作,實際是變相收購。他握方向盤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爺爺一病,那些墻頭草全倒向二叔了。

    核心技術呢止血凝膠的配方...

    還在爺爺?shù)谋kU箱里。陸霆驍?shù)淖旖枪雌鹨荒ɡ湫�,二叔翻遍了整個辦公室也沒找到。

    軍區(qū)總院高干病房戒備森嚴。穿過三道安檢后,我們來到位于頂層的特需病房區(qū)。陸老爺子躺在最里間的病床上,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右半邊臉有些下垂,監(jiān)護儀規(guī)律地發(fā)出滴滴聲。

    血壓和顱壓都控制住了。值班醫(yī)生匯報,但語言功能和右側肢體活動仍受限,需要長期康復治療。

    陸霆驍點點頭,走到床邊輕聲說:爺爺,我?guī)幫駚砜茨恕?br />
    陸老爺子的左眼微微睜開,目光渾濁但仍有神采。他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只發(fā)出含糊的音節(jié)。

    別著急。我輕輕握住他枯瘦的手,您會好起來的。

    老人突然緊緊抓住我的手指,力道大得驚人。他的眼神變得異常急切,不斷看向床頭柜的方向。

    您要什么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里放著一個水果籃和幾本雜志。

    陸霆驍迅速檢查了床頭柜的每個物品:是這個嗎他舉起一本商業(yè)周刊。

    陸老爺子搖頭,更加激動。

    這個我拿起果籃中的一個蘋果。

    還是不對。老人的呼吸變得急促,監(jiān)護儀發(fā)出警報。護士急忙跑進來檢查。

    請先出去一下!病人需要安靜!

    我們被請到走廊上。陸霆驍靠在墻上,面色陰沉:他想告訴我們什么...

    那個果籃。我突然想到,是誰送的

    例行慰問品吧,醫(yī)院準備的

    我搖頭:高干病房不會送這種廉價果籃�?窗b像是超市買的。

    陸霆驍?shù)难凵袼查g銳利起來。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周毅,立刻帶檢測設備來爺爺病房。不要驚動任何人。

    半小時后,周毅帶著一個小型檢測箱匆匆趕到。我們以探視為由再次進入病房,趁護士不注意,周毅快速掃描了果籃中的每個水果。

    當檢測儀靠近一個梨時,突然發(fā)出輕微的滴滴聲。周毅的臉色變了:陽性。

    什么陽性我小聲問。

    硫化物殘留。周毅警惕地看了看門口,微量,但足以誘發(fā)高血壓危象。

    陸霆驍?shù)拿嫔查g結冰。他小心地將那個梨裝入證物袋交給周毅:立刻送檢,保密級別A。

    離開病房時,我的手微微發(fā)抖。這不是普通的腦溢血,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未遂!誰會如此喪心病狂

    走廊拐角處,陸霆驍突然拉住我的手:寧婉。他的聲音異常嚴肅,從現(xiàn)在起,你要格外小心。如果二叔敢對爺爺下手...

    我明白。我回握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糙和溫暖,但為什么是梨陸老平時吃水果嗎

    從不。陸霆驍皺眉,除了...

    除了什么

    你上次來家里時帶的梨。爺爺破例吃了一個,說很甜。

    我渾身發(fā)冷。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并利用它設計了這場意外!

    我需要查一下監(jiān)控。陸霆驍松開我的手,你先回學校,周毅會送你。晚上我再聯(lián)系你。

    等等。我猶豫了一下,關于軍醫(yī)大學的錄取...截止日期是后天。

    陸霆驍?shù)纳眢w明顯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這是你的決定。無論你選擇什么,我都理解。

    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像被撕成兩半。一邊是夢寐以求的職業(yè)機會,一邊是...陸霆驍和陸家的危機。

    回到宿舍,我疲憊地倒在床上。唐媛不在,桌上留了張字條:查到重要線索,去驗證了。晚上回。

    我打開電腦,試圖用學習來分散注意力。但屏幕上軍醫(yī)大學的錄取通知和腦海中陸老爺子急切的眼神不斷交替出現(xiàn)。

    傍晚時分,手機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寧小姐。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關于陸老的病情,有興趣聊聊嗎

    你是誰我立刻警覺起來。

    朋友。我知道果籃的事。對方輕笑,也知道你收到了軍醫(yī)大學的錄取通知。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選擇——遠離陸家的是非。

    我的手心冒出冷汗:你在威脅我

    建議而已。陸遠山先生很欣賞你的才華,愿意提供更好的發(fā)展機會...

    我直接掛斷電話,手指發(fā)抖。他們怎么知道軍醫(yī)大學的事這個錄取通知我連父母都還沒告訴!

    手機再次響起,我差點摔了它。但這次是陸霆驍。

    說話方便嗎他的聲音異常緊繃。

    嗯。

    檢測結果出來了。梨被注入了微量硫化物,手法專業(yè),劑量剛好夠誘發(fā)高血壓危象而不致命。他頓了頓,監(jiān)控錄像被刪改了,但技術組恢復了部分數(shù)據(jù)。送果籃的人戴著口罩,但身形像二叔的司機。

    我咬住嘴唇:現(xiàn)在怎么辦證據(jù)夠起訴嗎

    不夠。我們需要更多。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猶豫,寧婉...剛才有人聯(lián)系你了嗎

    我心頭一跳:你怎么知道

    我們監(jiān)聽了二叔的電話。他剛下令讓人勸退你。陸霆驍深吸一口氣,寧婉,也許你應該...

    接受軍醫(yī)大學的錄取,遠離是非我苦笑,你也這么想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信號斷了。

    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堅定,我需要你。不只是為了陸家...更是為了我自己。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八點,鷹巢見。他沒給我回應的機會,直接掛斷了。

    晚上八點整,我推開鷹巢的大門。餐廳今晚不營業(yè),只有最里面的角落亮著燈。陸霆驍坐在那里,面前攤開著幾張文件。他抬頭看我,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復雜。

    坐。他推過來一杯熱牛奶——他記得我不喝咖啡。

    我小啜一口,等待他開口。窗外,夏夜的雷聲隆隆,預示著一場暴雨將至。

    我明天要出任務。他直視我的眼睛,邊境地區(qū)發(fā)現(xiàn)瑞豐的走私通道,涉及軍方技術泄露。上級命令我?guī)ш犕灰u。

    危險嗎我下意識問。

    常規(guī)任務。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但我注意到他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腕上的舊傷疤——這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

    關于之前電話里說的...他罕見地語塞了,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我查過資料。軍醫(yī)大學的特訓班每年都有,但這次針對陸氏的陰謀,只有你能幫忙。

    我挑眉:因為我的醫(yī)學知識

    不止。他推過來一份文件,這是爺爺保險箱的密碼和授權書。他發(fā)病前簽署的,授權你在他無法履職期間,作為技術顧問參與董事會決策。

    我震驚地看著文件上陸老的簽名和公章:為什么是我

    因為他信任你,遠超你的想象。陸霆驍?shù)难凵褡兊萌岷�,我�?..信任你。

    雨開始下了,敲打著餐廳的玻璃窗。遠處雷聲轟鳴,像是命運的鼓點。

    如果我留下來,我輕聲問,能改變什么

    一切。他傾身向前,雙眸在昏暗的燈光下如黑曜石般深邃,你有醫(yī)學知識,能監(jiān)督爺爺?shù)闹委�;你有技術背景,能看懂瑞豐那些所謂合作方案的陷阱;更重要的是...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讓我有勇氣面對這一切。

    窗外的閃電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我看到那雙常年冷峻的眼睛里,竟閃爍著一絲脆弱。

    陸霆驍。我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你讓我留下,僅僅是為了陸家嗎

    時間仿佛凝固了。雨聲、雷聲、呼吸聲,全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只剩下他深邃的眼眸和我如鼓的心跳。

    不。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如果只是公事,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讓你去追求夢想。他艱難地組織著語言,但當我想到你要離開半年,可能身處危險...我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接受。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單膝跪地,以一個標準的軍人姿勢握住我的手:寧婉,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但你已經(jīng)...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前世孤獨終老的我,今生竟能得到這樣一份真摯的感情

    如果我留下來,我聲音顫抖,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平安回來。我緊握他的手,無論任務多常規(guī),都要毫發(fā)無損地回來。

    他鄭重地點頭,然后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盒子。不是戒指盒,而是一個迷你的軍牌——軍隊常用的身份識別牌。

    這是我的備用軍牌。他將金屬鏈子繞在我的手腕上,戴著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邊。

    冰涼的金屬貼在我的皮膚上,很快被體溫焐熱。軍牌上刻著他的名字、血型和編號,背面是一行小字:若我倒下,請將我的武器交給下一個戰(zhàn)士。

    等我回來。他站起身,輕輕擁抱我,然后...如果你愿意,我想正式向你求婚。不是這種倉促的方式,而是你應得的儀式。

    我在他懷中點頭,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松木和鋼鐵的氣息:我等你。

    那晚,我們在鷹巢待到很晚。他詳細交代了陸氏醫(yī)療的現(xiàn)狀、董事會主要成員的立場、核心技術資料的隱藏位置。我則提出了對陸老康復治療的方案,以及如何從醫(yī)學角度質疑瑞豐的合作條款。

    還有一件事。臨走前,陸霆驍猶豫了一下,唐媛...你了解她多少

    室友兩年,但我承認她有很多秘密。我警覺起來,怎么了

    我們查到瑞豐在醫(yī)科大有個內線,代號夜鶯,向二叔提供信息。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包括你的軍醫(yī)大學錄取消息。

    我倒吸一口冷氣:你懷疑唐媛

    不確定。但她確實經(jīng)常出入陸氏大樓,和二叔的秘書有過接觸。

    我想起唐媛神出鬼沒的行蹤,她對電腦的精通,以及她總能獲取機密信息的能力...確實可疑。

    我會留意的。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唐媛的床鋪整齊,顯然還沒回來。我打開臺燈,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張便條:小心19層。證據(jù)已發(fā)你郵箱�!猅

    T唐媛的代號還是陷阱我急忙打開電腦,郵箱里果然有一封未讀郵件,附件是幾份掃描文件——陸遠山與瑞豐CEO的秘密協(xié)議復印件,明確寫著分階段收購陸氏醫(yī)療的計劃;還有一份醫(yī)療報告,顯示陸老爺子定期體檢結果一直良好,突然腦溢血極不尋常。

    最后一張照片讓我渾身發(fā)冷——陸遠山的司機戴著口罩,正將一個果籃交給醫(yī)院護士,時間正是陸老發(fā)病前一天。

    郵件正文只有一句話:證據(jù)足夠了嗎——關心你的人

    我立刻回復: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幾乎是瞬間,回復就來了:代號夜鶯。不是所有鳥都為惡人歌唱。

    我盯著屏幕,思緒萬千。如果唐媛就是夜鶯,她為何要幫我們如果不是,這個神秘人又是誰

    窗外,暴雨仍在繼續(xù)。明天陸霆驍就要奔赴邊境,而我將獨自面對陸氏集團的暗流涌動。軍醫(yī)大學的錄取通知靜靜躺在抽屜里,截止日期是明天午夜。

    我拿起手機,拍下錄取通知,附上一句話:選擇已做。等你回來。發(fā)送給陸霆驍。

    幾乎是立刻,回復來了:以軍人的榮譽承諾。保重,我的寧醫(yī)生。

    看著這個稱呼,我微笑著將手機貼在胸前。無論前路多艱難,這一次,我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

    8

    第八章

    風暴中心

    軍醫(yī)大學的訓練比想象中更艱苦。清晨五點的體能訓練,全天候的戰(zhàn)術醫(yī)學課程,夜間模擬戰(zhàn)地救護演習...每一天都像被榨干所有精力。

    但最折磨人的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精神的煎熬——陸霆驍已經(jīng)失聯(lián)七天零十四小時了。

    寧婉!注意力集中!教官的吼聲將我從思緒中拉回。

    我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模擬手術臺前,手中的電凝筆懸在傷員腹腔上方,遲遲沒有動作。周圍的同學和教官都盯著我。

    抱歉。我迅速調整狀態(tài),繼續(xù)完成腹腔出血點的止血操作。

    技術沒問題,但精神渙散。教官檢查我的操作后評價,戰(zhàn)地醫(yī)生必須學會在壓力下保持專注。再這樣下去,我會建議你暫緩實戰(zhàn)考核。

    課程結束后,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臨時宿舍。軍醫(yī)大學為特訓學員提供的是軍用宿舍,簡潔到近乎苛刻——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儲物柜,別無他物。

    我從儲物柜深處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陸霆驍給我的通訊器。七天前還能收到斷斷續(xù)續(xù)的信號,現(xiàn)在只剩一片死寂。按照約定,如果連續(xù)十天沒有聯(lián)系,就意味著任務出了嚴重問題。

    手機震動起來,我急忙抓起來看——是周毅的短信:董事會明天上午九點,陸遠山提出收購案表決。證據(jù)不足,無法阻止。

    我握緊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陸霆驍離開前交代過,一旦陸遠山推動收購表決,我必須代表陸老出席。但軍醫(yī)大學有嚴格規(guī)定,特訓期間學員不得擅自離校。

    窗外,夏末的暴雨拍打著玻璃。就像我此刻內心的掙扎——一邊是夢寐以求的軍醫(yī)之路,一邊是岌岌可危的陸氏醫(yī)療和下落不明的陸霆驍。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唐媛:查到了,瑞豐背后是境外軍火商,專門竊取軍事醫(yī)療技術。陸遠山收了他們10%的干股。證據(jù)已發(fā)你郵箱。PS:小心張教授。

    張教授陸霆驍?shù)亩鲙熚野櫭即蜷_郵箱,唐媛的新郵件里附有多份加密文件。最上面是一張照片——張教授與一個西裝男子在餐廳交談,照片角落的日期是三天前。放大后,我認出那個西裝男是瑞豐的技術總監(jiān)。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如果連張教授都不可信,那陸霆驍?shù)奶幘池M不是更危險

    下定決心,我撥通了周毅的電話:安排車明早七點在校外等我。我需要見陸老。

    掛斷電話,我開始整理手頭的證據(jù)。唐媛提供的文件非常詳盡——陸遠山的秘密賬戶流水,與瑞豐高管的多次會面記錄,甚至還有他指使人給陸老下毒的電話錄音。

    最關鍵的一份文件是瑞豐與境外公司的技術轉讓協(xié)議草案,上面明確提到獲取目標公司(即陸氏醫(yī)療)的止血凝膠全套技術。簽署日期定在下周一——也就是三天后。

    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一個事實:陸遠山確實在出賣陸氏核心資產(chǎn)。但僅憑這些,能在董事會上阻止他嗎

    凌晨四點,我悄悄起床,將軍牌項鏈戴好,將證據(jù)拷貝到U盤,然后留下一封信解釋離校原因。翻墻離開軍校比想象中容易——兩年的急救訓練讓我的體能遠超普通學生。

    周毅的車準時出現(xiàn)在約定地點。一上車,他就遞給我一套商務套裝:換上好混進公司。陸少那邊有消息嗎

    我搖頭,迅速在后座換衣服:邊境聯(lián)絡站怎么說

    最后定位在勐臘山谷,然后信號消失。周毅面色凝重,當?shù)亟毡┯�,發(fā)生了山體滑坡...

    我的心沉到谷底。勐臘山谷地形復雜,是著名的死亡走廊。如果遇到山體滑坡...

    先處理董事會的事。我強迫自己冷靜,陸老情況怎么樣

    好轉很多,能簡單說話了。他看到你一定會高興。

    軍區(qū)總院VIP病房區(qū)依然戒備森嚴。陸老爺子坐在輪椅上,正在康復師的指導下做手部練習。看到我,他渾濁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小...寧...他含糊地叫著,左手急切地伸向我。

    我蹲下身握住他的手:陸老,我?guī)砹撕孟⒑蛪南ⅰ?br />
    周毅守在門口,我簡要匯報了收集到的證據(jù)和董事會即將表決的危機。陸老聽著,不時點頭或搖頭。當提到張教授可能與瑞豐有聯(lián)系時,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張...不...會...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您認為張教授不會背叛

    陸老點頭,然后示意護士拿來紙筆。他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寫下:鳳凰計劃。

    這是什么

    陸老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完全清楚,然后又寫:霆驍...知道...

    正說著,病房門突然被推開。陸遠山帶著兩個助理大步走進來,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掛上商業(yè)化的微笑:寧小姐,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軍醫(yī)大學允許學員隨便離校了

    我站起身,不動聲色地擋在陸老前面:陸老是我的病人,我來復查他的康復情況。

    是嗎陸遠山挑眉,我還以為你是來參加董事會的。不過...他假意看了看表,恐怕來不及了,會議提前到八點半。

    周毅臉色一變:董事會時間變更需要提前24小時通知所有董事!

    緊急情況例外。陸遠山得意地笑,我剛收到瑞豐的改進報價,股東們都很滿意。老爺子就不用操心了,好好養(yǎng)病吧。

    他俯身對陸老說:大哥,等收購完成,您就能安心退休了。放心,我會給您留足夠的醫(yī)療費。

    陸老氣得渾身發(fā)抖,左手不停拍打輪椅扶手,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收購不會通過的。我冷冷地說,陸老作為最大股東有一票否決權。

    陸遠山大笑:可惜啊,醫(yī)生小姐不懂公司法。老爺子現(xiàn)在無民事行為能力,投票權由董事會代行。而董事會...他整了整領帶,已經(jīng)站在我這邊。

    未必。我打開平板,播放那段他指使人下毒的電話錄音。

    陸遠山的笑容凝固了。錄音中,他的聲音清晰可辨:...劑量控制好,別弄死了,只要讓他暫時無法工作...

    這...這是偽造的!他臉色鐵青,伸手要搶我的平板。

    周毅迅速擋在我前面:陸先生,請自重。

    你以為這點小把戲能改變什么陸遠山冷笑,董事會已經(jīng)做出決定。至于你,寧婉...他瞇起眼睛,一個靠勾引我侄子混進陸家的女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

    夠了!陸老突然怒吼,雖然口齒不清但氣勢不減,寧...婉...代表我!

    陸遠山愣了一下,隨即譏諷道:大哥,您連完整句子都說不了,還逞什么強他轉向我,寧小姐,聰明的話就回你的軍校去。陸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

    如果加上這個呢我亮出陸老之前簽署的授權書,法律上,我有權代表陸老行使一切股東權利。

    陸遠山盯著授權書,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份文件需要公證處驗證...

    已經(jīng)驗證過了。周毅遞上一份公證文件,完全合法有效。

    病房里一時寂靜無聲。陸遠山的臉像打翻的調色盤,青一陣白一陣。最后,他咬牙切齒地說:九點董事會見。希望你準備好面對真正的商業(yè)戰(zhàn)爭,小醫(yī)生。

    他摔門而去。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經(jīng)濕透。

    寧小姐,你真要參加董事會周毅擔憂地問,那些人都是老狐貍...

    必須去。我握緊U盤,為了陸老,也為了...霆驍。

    陸老用他還能動的左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腕,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陸氏集團總部大樓的董事會會議室,我穿著借來的職業(yè)套裝,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冒牌貨。長桌兩側坐了十二位董事,陸遠山坐在首位,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微笑。

    根據(jù)公司章程第7.3條,我宣布本次董事會正式開始。他敲了敲小木槌,首先,鑒于董事長陸鴻煊先生健康狀況,我提議由我暫代董事長職務。表決開始。

    十一位董事舉手贊成,只有一位白發(fā)老者——陸氏創(chuàng)業(yè)元老陳董事——棄權。

    決議通過。陸遠山得意地宣布,下一項議程:關于瑞豐醫(yī)療戰(zhàn)略合作提案...

    我反對。我站起身,聲音比想象中沉穩(wěn),作為陸老授權代表,我行使一票否決權。

    會議室一片嘩然。陸遠山冷笑:寧小姐,一票否決權只適用于特別重大事項。普通商業(yè)合作不需要。

    涉及核心技術轉讓的合作,就是特別重大事項。我打開平板,展示瑞豐與境外公司的秘密協(xié)議,這不是普通的商業(yè)合作,而是變相的技術竊��!

    董事們交頭接耳,有人開始翻看文件。陸遠山臉色陰沉:這是商業(yè)誹謗!瑞豐是合法企業(yè)...

    合法企業(yè)會給你個人10%的干股嗎我放出下一張證據(jù)——陸遠山的秘密賬戶流水,或者,合法企業(yè)會指使你給親哥哥下毒

    會議室瞬間炸開了鍋。董事們紛紛查看我分發(fā)的證據(jù),表情從懷疑變?yōu)檎痼@。

    這...這是栽贓!陸遠山拍案而起,保安!把這個造謠生事的女人趕出去!

    兩名保安沖進來,但周毅帶著鐵鷹隊員同時趕到,雙方對峙起來。

    夠了!陳董事突然站起來,遠山,如果這些證據(jù)屬實,你已經(jīng)涉嫌犯罪。我建議暫停所有合作談判,成立獨立調查組。

    附議!

    我也附議!

    越來越多的董事表態(tài)支持。陸遠山眼見局勢失控,突然冷笑一聲:你們都被這小丫頭騙了!知道她是誰嗎瑞豐安插的商業(yè)間諜!她接近老爺子,勾引霆驍,就是為了竊取我們的技術!

    荒謬!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有證據(jù)嗎陳董事嚴肅地問。

    陸遠山使了個眼色,他的助理立刻播放了一段視頻——畫面中,一個酷似我的女子正在陸氏研發(fā)中心翻看文件,還用手機拍攝電腦屏幕。

    這不是我!我震驚地看著視頻,我從來沒去過研發(fā)中心!

    人臉識別比對結果98%吻合。陸遠山冷笑,還有更多證據(jù)。他展示了幾張照片——我和一個陌生男子在咖啡廳交談,對方遞給我一個信封。

    這人是瑞豐的技術主管王磊。他親口承認收買過你。

    會議室一片嘩然。我站在原地,如墜冰窟。這些全是偽造的,但技術足夠以假亂真。董事們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從同情變成了懷疑和厭惡。

    報警處理吧。一位董事提議。

    不著急。陸遠山得意地看著我,只要寧小姐愿意放棄那份所謂的授權書,離開陸家,我們可以不予追究。

    我明白了他的計劃——用莫須有的罪名逼我退出,這樣陸老就真的無行為能力了,董事會可以任意處置陸氏醫(yī)療。

    我不會放棄。我直視陸遠山的眼睛,這些證據(jù)都是偽造的,技術鑒定就能證明...

    那就鑒定吧。陸遠山冷笑,不過在那之前,恐怕你得先解釋下為什么擅離職守。軍醫(yī)大學知道他們的學員私自離校嗎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加密信息:視頻第三幀左下角有破綻。用投影儀放大�!猅

    T唐媛我顧不上多想,立刻要求:請將那段視頻投影到大屏幕上,我要自證清白。

    陸遠山猶豫了一下,但在董事們的堅持下,只好同意。

    視頻再次播放。我喊停在了第三幀,放大左下角——那里有一個模糊的電子日歷,顯示日期是2023.08.15。

    問題就在這里。我指向日期,這天我在軍醫(yī)大學參加入學體能測試,全校師生都是見證。視頻里的人不可能是我!

    會議室再次嘩然。陸遠山的臉色變得鐵青:這...這只能說明日期有誤...

    不僅如此。我繼續(xù)放大圖像,這個電子日歷的品牌是瑞豐電子,而陸氏集團所有辦公室統(tǒng)一使用陸氏智能的產(chǎn)品。這段視頻根本不是在陸氏拍攝的!

    局勢瞬間逆轉。董事們議論紛紛,看向陸遠山的眼神充滿懷疑。

    荒唐!這些都是技術細節(jié)...陸遠山還在掙扎。

    那就報警吧。陳董事嚴肅地說,讓警方鑒定視頻真?zhèn)�,同時調查下毒事件。

    陸遠山突然暴起,一把推開椅子:你們會后悔的!陸氏沒有瑞豐的資金注入,三個月內就會破產(chǎn)!他指著我,還有你,小丫頭,別以為贏了這一局就萬事大吉。霆驍回不來了,邊境傳來的最新消息...山體滑坡掩埋了整個偵察小隊...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耳邊嗡嗡作響,幾乎聽不見隨后發(fā)生的騷動——陸遠山被鐵鷹隊員控制,董事會宣布暫停所有合作談判,成立緊急管理委員會...

    寧小姐寧小姐周毅擔憂地扶住搖搖欲墜的我,別聽他胡說,陸少經(jīng)歷過更危險的情況...

    查證。我艱難地擠出兩個字,立刻查證邊境消息。

    回到軍區(qū)總院,我機械地向陸老匯報了董事會的結果。老人欣慰地點頭,但聽到陸霆驍可能遇險的消息后,同樣陷入深深的憂慮。

    鳳凰...計劃...他再次寫下這四個字,然后畫了一個問號。

    您也不知道這是什么

    陸老搖頭,然后艱難地說:霆驍...提過...重要...

    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加密號碼:證據(jù)收到了嗎是唐媛的聲音。

    你在哪為什么幫我我急切地問。

    沒時間解釋。聽著,陸霆驍?shù)男£牬_實遭遇山體滑坡,但有幸存者。他被困在勐臘山谷西側的一個廢棄礦洞里。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確定嗎

    我的消息源可靠。問題是...她頓了頓,礦洞隨時可能二次坍塌,正規(guī)救援至少需要兩天。

    那怎么辦

    鐵鷹有快速反應小組,但需要內部授權。她的聲音壓低,寧婉,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選擇權在你。

    電話掛斷了。我站在原地,雙手發(fā)抖。一邊是軍醫(yī)大學的紀律和前途,一邊是陸霆驍?shù)纳?..

    去...陸老突然抓住我的手,眼中含著淚水,救他...

    兩小時后,我站在鐵鷹基地的停機坪上,身穿戰(zhàn)術服,背著急救包。周毅帶著五名精銳隊員整裝待發(fā)。

    直升機已就緒,但軍醫(yī)大學那邊...

    我已經(jīng)遞交了退學申請。我平靜地說,盡管這個決定讓我的心如同刀絞。

    周毅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點點頭:陸少會為你驕傲的。

    登上直升機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機。軍醫(yī)大學教官發(fā)來信息:遺憾你的選擇。但真正的醫(yī)者,永遠聽從內心的召喚。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擦干眼淚,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此刻,只有一個目標重要——找到陸霆驍,帶他回家。

    直升機騰空而起,向著西南邊境飛去。窗外,夕陽如血,仿佛預示著前方未知的危險。

    但我已無所畏懼。因為這一次,換我來救他。

    9

    第九章

    重生之光

    勐臘山谷的暴雨讓直升機像一片落葉般搖晃。我緊握座椅邊緣,看著窗外被雨水模糊的群山輪廓。這片被稱為死亡走廊的邊境地帶,此刻正吞噬著我最愛的人。

    十分鐘后到達目標區(qū)域!駕駛員喊道,天氣太差,我們只能在臨時降落點放下你們!

    周毅檢查著裝備,大聲對我說:寧醫(yī)生,礦洞入口在這片區(qū)域!他指向戰(zhàn)術平板上的地圖,但山體滑坡改變了地形,精確定位有困難!

    我點頭,檢查急救包的防水措施。前世積累的野外急救經(jīng)驗此刻派上了用場——止血帶、軍用止血粉、便攜式呼吸器、抗生素...每一件都可能決定陸霆驍?shù)纳馈?br />
    直升機在暴雨中艱難降落在一片相對平坦的巖石上。我們六人迅速下機,瞬間被雨水澆透。周毅打了個手勢,小隊呈戰(zhàn)術隊形向預定坐標推進。

    雨水沖刷下的山路泥濘不堪。我?guī)状位�,又咬牙爬起。手腕上的軍牌在雨水中閃爍——那是陸霆驍給我的,刻著他的名字和血型�,F(xiàn)在,它可能成為識別他身份的唯一憑證。

    信號最后出現(xiàn)在這里!兩小時后,周毅在一片坍塌的巖壁前停下,但入口被埋了!

    我環(huán)顧四周,突然注意到巖壁上幾處新鮮的刮痕——不是自然形成的。順著痕跡,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狹窄的縫隙,勉強容一人側身通過。

    這里有通道!我喊道。

    周毅用手電筒照向縫隙深處:太危險,隨時可能二次坍塌。我先派人偵查...

    沒時間了!我搶過手電筒,我是體型最小的,也是醫(yī)生。如果他受傷,每一秒都寶貴。

    不等回應,我已經(jīng)側身擠入縫隙。尖銳的巖石刮蹭著我的肩膀和背部,但我顧不上疼痛。通道蜿蜒向下,越來越窄,有幾次我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擠過去。

    終于,縫隙豁然開朗,通向一個幽暗的洞穴。手電筒的光束照出人工開鑿的痕跡——這是一個廢棄的錫礦洞。

    陸霆驍!我的呼喊在洞穴中回蕩,無人應答。

    深入洞穴約五十米,手電筒突然照到地上一抹暗紅——血跡!我蹲下檢查,血跡尚未完全凝固,說明傷者經(jīng)過不久。順著斷續(xù)的血跡,我來到一個岔路口。

    就在這時,手電筒閃了幾下,突然熄滅。眼前瞬間陷入絕對黑暗。我的心跳如擂鼓,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回想洞穴的大致走向...

    左側通道有微弱的氣流!我摸索著向左移動,突然,腳下踢到什么東西——一個軍用背包!我跪下來摸索,指尖觸到熟悉的紋理——陸霆驍?shù)难b備!

    陸...霆驍我輕聲呼喚,聲音顫抖。

    寂靜。

    然后,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從前方傳來。

    我循聲爬去,終于在手可及處摸到了一個人體。熟悉的輪廓,即使黑暗中我也能認出是他。我的手指迅速檢查他的生命體征——微弱的脈搏,淺快的呼吸,額頭滾燙。觸到右腿時,他猛地一顫——開放性骨折,傷口已經(jīng)感染。

    是我,寧婉。我貼在他耳邊低語,同時從急救包摸出抗生素和止痛針,我來帶你回家。

    他沒有回應,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我迅速為他注射藥物,用夾板固定斷腿。最棘手的是他的體溫——嚴重的高燒,在這樣潮濕的環(huán)境下極度危險。

    周毅!找到了!需要支援!我向通道方向大喊,但暴雨聲淹沒了我的聲音。

    必須帶他出去。我嘗試拖動他,但即使以陸霆驍?shù)捏w重,在狹窄的洞穴中移動也幾乎不可能。更糟的是,洞穴深處傳來不祥的咔嚓聲——巖層在暴雨浸泡下開始松動。

    就在絕望之際,我的手電筒突然閃了一下,短暫地亮起來。光束照到巖壁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一個翅膀形狀的標記,與我前世佩戴的項鏈吊墜一模一樣。這項鏈據(jù)孤兒院說是襁褓中唯一的東西,我一直戴到死前...

    但現(xiàn)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借著這短暫的光亮,我發(fā)現(xiàn)左側有一條向上的狹窄通道,可能是舊時的通風井。如果能把他拖到那里...

    寧...婉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急忙俯身,陸霆驍?shù)难劬υ诤诎抵形⑽⒈犻_,雖然無神但確實有意識。

    是我。別說話,保存體力。我握住他的手,我要帶你出去。

    鳳凰...計劃...他氣若游絲地說,巖壁...后面...

    我再次用手電筒照向那個翅膀標記,仔細檢查——巖壁后似乎是空的!用力推了幾下,一塊巖石松動,露出后面的小洞穴。里面赫然放著幾個金屬箱,上面印著瑞豐醫(yī)療和生物危險標志。

    這是...

    證據(jù)...陸霆驍艱難地說,二叔...走私...軍方技術...

    手電筒徹底沒電了。黑暗中,我緊握陸霆驍?shù)氖郑簣猿肿。覀円黄痣x開這鬼地方。

    就在這時,通道另一端傳來喊聲和燈光——周毅的隊伍終于找來了!

    這里!急需擔架!我大喊回應。

    救援過程像一場噩夢。暴雨、塌方、陸霆驍不斷惡化的傷勢...但最終,我們把他送上了直升機。機艙內,我跪在他身旁,全力穩(wěn)定他的生命體征。

    心率140,血壓8050,呼吸淺快...我向隨機軍醫(yī)匯報,右腿開放性骨折伴感染,體溫39.8,疑似敗血癥...

    準備緊急降落軍區(qū)總院!軍醫(yī)下令,通知創(chuàng)傷小組待命!

    陸霆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箱子...

    拿到了,都拿到了。我安撫他,證據(jù)很安全。

    他搖頭,掙扎著要說更多。我俯身貼近他的嘴唇。

    照片...我口袋...他氣若游絲。

    我從他戰(zhàn)術服的內袋摸出一張防水密封的照片——瞬間如遭雷擊。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在邊境診所工作的場景,那是我!前世的我在給一個孩子包扎!照片角落日期顯示是七年前,那時今生的我應該還在上高中!

    這...這不可能...我聲音發(fā)抖。

    陸霆驍?shù)难凵癞惓G迕鳎河浀?..鳳凰計劃嗎我們...都重生過...

    然后他再次陷入昏迷,留下我呆立當場,世界天旋地轉。

    軍區(qū)總院的搶救持續(xù)了八個小時。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渾身發(fā)抖,手中緊握著那張照片。陸霆驍?shù)脑捲谖夷X海中回蕩——我們都重生過。

    這意味著什么他也有前世的記憶那個鳳凰計劃是什么為什么我完全不記得他前世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

    手術室門開,主刀醫(yī)生走出來:手術成功,但感染嚴重,需要4時觀察。他想見你。

    病床上的陸霆驍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如紙。但看到我,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照片...他虛弱地說。

    我拿出那張照片:你怎么會有這個那時我還不認識你...

    認識。他艱難地呼吸著,邊境診所...2016年...我執(zhí)行任務受傷...你救了我...

    我拼命回想前世記憶。確實有段時間我在邊境診所工作,救治過不少軍人,但...

    我不記得有你...

    因為...他閉上眼睛,似乎在積蓄力量,鳳凰計劃...軍方的人體實驗...我們都被洗腦了...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支離破碎的前世記憶突然串聯(lián)起來——邊境襲擊后那段模糊的日子,頻繁的體檢,還有那些奇怪的夢境...

    你是說,我們前世就相識

    不止相識。他示意護士幫他抬起一點,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小盒子,看這個。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和一張泛黃的紙條。紙條上寫著:等我回來娶你�!戹�

    日期是七年前,正是邊境診所遇襲前一周。

    我們在相戀...診所遇襲是針對我們的...他聲音哽咽,我重傷被送回軍方醫(yī)院...你下落不明...后來我查到你在城市醫(yī)院...匿名資助...但來不及相認你就...

    出車禍死了。我接上他的話,淚水模糊了視線,然后我們都重生了...

    他微微點頭:我保留了部分記憶...一直在找你...直到那天公園急救...

    我想起重生后與他的第一次相遇,他看我的眼神中那一絲難以解讀的復雜...原來那不是初見,而是重逢。

    鳳凰計劃是什么

    軍方秘密實驗...讓人體獲得再生能力...我們是被選中的實驗體...他艱難地解釋,重生是副作用...但大多數(shù)人記憶被洗掉了...

    所以陸老寫鳳凰計劃...

    他不知詳情...只知道這涉及軍方機密...陸霆驍握住我的手,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二叔參與走私鳳凰計劃的衍生技術...那些箱子...

    已經(jīng)交給軍方了。我擦去眼淚,周毅親自押送。陸遠山完了。

    陸霆驍露出釋然的表情,然后突然嚴肅起來:軍醫(yī)大學...你退學了

    我低頭:當時別無選擇...

    不,你有選擇。他艱難地抬手撫摸我的臉,你選擇了我...但我不能讓你放棄夢想...

    什么意思

    張教授...不是叛徒...他在配合軍方調查...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可以復學...

    我瞪大眼睛:真的

    以我軍人的榮譽保證。他虛弱地笑了,等我出院...還有件事...

    什么

    求婚。他看向那枚戒指,前世欠你的...這次補上...

    三個月后,兩場儀式接連舉行。

    第一場在軍醫(yī)大學禮堂——寧婉的戰(zhàn)地醫(yī)學特訓班畢業(yè)典禮。當我穿著軍裝上臺領取證書時,臺下掌聲雷動。坐在第一排的陸霆驍,傷愈不久卻坐得筆直,眼中滿是驕傲。

    第二場在陸家花園——我們的婚禮。沒有奢華鋪張,只有至親好友。陸老爺子康復良好,親自擔任主婚人。當我穿著簡約的白裙走向一身軍禮服的陸霆驍時,唐媛——那個神秘的夜鶯,其實是軍方反間諜組成員——在一旁悄悄抹淚。

    婚后,我成為陸軍總院創(chuàng)傷外科醫(yī)生,同時兼任陸氏醫(yī)療首席醫(yī)官。陸霆驍繼續(xù)領導鐵鷹安保,專門承接軍方高危任務。我們看似平行的人生軌跡,終于完美交匯。

    陸遠山的結局大快人心——軍事法庭以叛國罪判處他無期徒刑。瑞豐醫(yī)療被查封,陸氏醫(yī)療在陸老重新領導下煥發(fā)新生。

    今天,陽光正好。我站在我們共同創(chuàng)立的鐵鷹退伍軍人醫(yī)療基金會開幕儀式上,看著陸霆驍與那些被社會遺忘的退伍軍人親切交談。他不再是那個冷峻的特種兵,而是一個眼里有光的男人。

    寧醫(yī)生,采訪一下。儀式后,他假裝舉著話筒湊過來,嫁給億萬富翁兵哥哥的感覺如何

    我笑著推開話筒:還行吧,就是老公總出危險任務這點比較煩人。

    那換個問題。他突然正經(jīng)起來,重生一次,最不后悔的是什么

    我看向遠處正在接受免費義肢安裝的老兵,又看看身邊這個讓我兩世淪陷的男人。

    學醫(yī),當兵,嫁給你。我輕聲回答,這一次,沒有遺憾。

    他低頭吻我,陽光將我們的影子融為一體。前世錯過的,今生都緊握在手;前世失去的,今生都加倍珍惜。

    這才是真正的重生——不僅改變命運,更讓生命照亮更多人的道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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