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誰說夕陽不是光
晚上六點,蹇里準時出現(xiàn)在醫(yī)院門口。她和翟先生溝通過,今天可以準點下班。蹇里抬頭看天空,天邊的火燒云和夕陽的共同作用下,醫(yī)院大門仿佛鍍上一層金色,這下醫(yī)院真成了金字招牌。
翟重白走出醫(yī)院門診大樓,一眼在人群中看到醫(yī)院門口的蹇里。蹇里站在金字招牌旁邊,一頭利落的短發(fā),長度齊耳,身穿淺棕色風衣,黑色緊身褲,尖頭平底鞋,斜挎包背在肩上,雙手插兜。在翟重白的視角看來,雖然個子中等,但是,仿佛站在光里。
誰說夕陽不是光呢蹇里抬頭的瞬間,看到門診大樓前早已換下白大褂,穿上得體襯衫西褲的翟先生,她微笑著伸出右手,嘴上說著,翟先生,我來接你下班了。也不知道兩人相距百米,翟重白能不能聽到蹇里的話,但是,他卻小跑著奔向蹇里。
翟重白在蹇里面前站定,蹇里伸手理理翟重白被風吹亂的碎發(fā),略帶責怪的問他,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是不會等你。
翟重白看著她,認真回答,怕你久等呀!翟重白伸出左手握住蹇里的右手,說著,走,回家!
翟重白開著車,蹇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搖下車窗,讓晚風吹進車里,車里放著舒緩的歌曲,她望著夕陽的余輝灑滿大地。由于工作的關系,蹇里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到夕陽了,因為她的工作時間并非嚴格按照朝九晚五,下班時間自然與旁人略有不同。
她每天下午4點上班,下班時間大多在深夜,偶爾加班,甚至會到凌晨才下班。她不是沒想過換工作,可是不太亮眼的學歷,冷門的專業(yè),每年上千萬的大學應屆畢業(yè)生涌入就業(yè)市場,這些因素疊加,讓她每次在人事面前都沒有自信。所以,雖然她對工作有所不滿,但是還是在公司老實待著吧!畢竟薪水夠溫飽,加班也有加班費,離家近,人際關系也簡單,每年都有五天帶薪年假,五險一金即使是按本市最低標準,但至少也是足額繳納的。這樣想想,蹇里也覺得這份工作也不是那么糟糕。
蹇里的帶教師傅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已婚奶爸,江湖人稱老沉,人很好說話,平時辦公桌上總擺放著各種價值不菲的手伴,那是他休假去旅游時從各地淘來的。他常說,我就這點愛好。
閑聊時,蹇里也曾問過他,師傅,我們設備維護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或深夜呢師傅總是淡淡一笑,因為晚上的時候,使用設備的人很少。我們維護設備或調(diào)試的時候,要盡可能將對用戶的影響降到最低。蹇里想想也是,認命的低下頭,小聲說著,好吧!此后,也不再提及此事。
對于蹇里來說,有工作,意味著不是無業(yè)游民,對家里也有所交代,去掉日常開銷,自己還能攢點小金庫。生活充實,自律生活,有人際交往,小富即安就很好了。
此時,蹇里的手機鈴聲響起,與車內(nèi)歌曲聲音混雜在一起,蹇里從斜挎包里翻找半天,才找到手機。蹇里按下接聽鍵,蹇來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他仿佛扯著嗓門在說話,蹇來那邊聽起來似乎有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人聲鼎沸的樣子。過了一會兒,蹇來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蹇里這才聽清楚了蹇來的聲音。
姐,我在葉女士家這兒吃飯呢二舅過生日,葉女士給他弄了一大桌子菜,家里親戚都在呢葉女士聽說我下周要去省城出差,非要讓我給你捎點你愛吃的東西,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果然從小到大,葉女士最偏愛的就是你。
葉女士就是蹇里和蹇來的母親葉秋蘭,為人熱情厚道,喜歡樂于助人,周圍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很多都認識她。
兒時的蹇里總愛拉著葉秋蘭的手去趕集,當?shù)厝艘卜Q為趕場。但是,好幾回都等到集市散場,也沒有走到集市。因為葉女士有一個癖好,就是在半路遇上熟人,總會在打完招呼后停下來跟對方閑話家常,越聊越熟絡,一副根本停不下來的樣子。任憑蹇里怎么拉扯她的手,她的腳也不會挪動半分,直到對方先走,她這才會意識到,集市可能散場了,只能哄著蹇里,下次再帶她去趕集。
蹇賽先生,也就是蹇里和蹇來的父親總是調(diào)侃葉女士,出門不用叉叉,但進門要用勾勾。
蹇里聽到蹇來這話,酸酸的語氣,笑著說,對啊,葉女士最愛我了,你能奈我何
蹇來只能委屈巴巴的說,不能拿你怎么辦誰讓你是我姐呢你下周一什么時候在家,我來找你。
蹇里說,你忘了我這常年晚班嗎白天應該在家睡覺,晚上都不在家,你下周一白天過來吧
蹇來說,我是來出差的,不是來度假的,我白天要先工作,晚上才有時間過來。
蹇里也很無語,那行,你姐夫下周一白班,晚上他應該在家。
蹇來一聽,瞬間炸了,姐夫哪來的姐夫
蹇里這才反應過來說了什么可惜,這是打電話,不是在聊語音,無法撤回了。只能安慰道,來啊,別跟家里人瞎說,我只是結(jié)了個婚,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家里,你先幫我保密。
蹇來知道自家老姐只有有求于自己的時候才會說來,平時都是阿來,或者全名稱呼。我倒要會會這姐夫是何方神圣能這么快時間拿下老姐,要是不靠譜的騙子,我阿來就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要知道今年過年的時候,蹇里還在被親戚催婚,過年那幾天都還在相親。這才三五個月的工夫,就結(jié)婚了鐵定有詐。
蹇來回復道,我可以幫你保密,但是你先欠我一個愿望。
掛斷電話,蹇里跟正在開車的翟重白說,下周一晚上,蹇來會來家里,你做好準備。
翟重白不慌不忙的開著車,車輛一個平穩(wěn)的轉(zhuǎn)彎后,淡淡的聲音傳入蹇來耳中,有數(shù)!
其實不怪蹇來聽到蹇里結(jié)婚的消息震驚,就是蹇里自己也是不太相信的,曾經(jīng)對閃婚嗤之以鼻,沒想到如今自己也是閃婚的一員,如果不是手上的素圈婚戒時刻提醒她已婚的事實,她也覺得自己的生活除了多一個室友外,也和單身時候并無明顯差別。
蹇里常年晚班,翟重白醫(yī)生輪班,他倆如果不約定,總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面,領證到現(xiàn)在也就一個月左右,自己都還沒有習慣這婚姻生活,自然也就忘了告訴家里人。
第二章
阿來來了
蹇來是蹇里的小六歲的親弟弟。初次知道阿來的消息是在蹇里六歲的時候,那時剛上小學不久,有一天放學回家,還沒有進門就聽見大姑蹇芬的聲音。
蹇里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因為除了過年過節(jié)外,每次只要大姑蹇芬出現(xiàn)在家里,那說明家里肯定有大事發(fā)生。比如,葉女士和賽哥拌嘴,葉女士會找來大姑蹇芬評理。
大姑蹇芬算是葉秋蘭和蹇賽這段婚姻的介紹人,但是她也總會摻和弟弟蹇賽的家事,這是蹇里最不喜歡大姑的原因。有一次,蹇里氣不過,直接開懟大姑蹇芬。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們家的事情蹇里指著蹇芬,不客氣的說道。
不能,我弟弟和弟妹過得不幸福,我就要管。蹇芬理直氣壯的回復蹇里。
你都是嫁到別家的人了,還管娘家弟弟的事情,說不過去吧!蹇里不甘示弱的喊道。
你也是這么大的孩子了,要懂點事大人的事情,不要管!蹇芬拿出長輩教育晚輩那套吼著蹇里。
從那以后,蹇里就開始無視大姑蹇芬的存在,姑侄關系瞬間跌入冰點。
蹇里小心翼翼的開門進屋,大姑蹇芬坐在客廳餐桌前一邊吃著下午茶,一邊上笑嘻嘻的說著什么蹇里沒有仔細聽,她的注意力在葉女士身上,葉女士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她看見蹇里回來,招手讓蹇里過去。她拉著蹇里的左手,將蹇里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
里啊,你的老屋有了新的住客,你說咱們叫他什么好呢
那會兒的蹇里剛剛學會拼音,li加上a,不就是i嗎所以,她就跟葉女士說,我們就叫他來吧!
葉秋蘭開始還有點擔心蹇里不接受這個新生命,但是看蹇里的態(tài)度,葉秋蘭的顧慮顯得有些多余。
從那之后,蹇里的身后總是跟著小小的阿來,從奶奶家的院子,到上學路上,再到課間休息,還有節(jié)假日的公園,只要有蹇里的地方,大概率都是能看到蹇來的,這么多年,無一例外。
當年跟在自己后面跑的小小阿來,現(xiàn)在已是一米八的大高個,想到阿來今晚會來家里,蹇里開始收拾起房間來,至少得給蹇來準備一間客房。收拾完房間,已是下午三點,又要準備出門開工了。
晚上六點剛過,翟重白想到今晚蹇來會到家里,就有些許緊張,但又很想看到他見到姐夫是自己的驚訝表情,那一定很好笑。
想到這里,翟重白快步走出醫(yī)院大樓,得先去超市買點菜才行,最好是下酒的那種,明天輪休,今晚一定要跟蹇來一醉方休。
翟重白跟蹇來從小就認識,既是小學校友,又是同一個足球隊的隊員,關系不說很鐵,但也是不差的,至少也是進一個家門,吃同一個鍋里飯菜長大的。
那時,翟重白的母親在外地工作,放學后,翟重白就跟著蹇里和蹇來去葉秋蘭工作的工廠,葉秋蘭和翟重白的父親是同事,本來翟重白是去等父親下班的,但是,有一段時間,他們工廠因為訂單多,總加班。葉秋蘭就讓蹇里帶著蹇來和翟重白去工廠對面的商場找蹇賽,蹇賽是商場的銷售員,所謂不當廚子的銷售員不是好的銷售員,蹇賽燒得一手好菜,就經(jīng)常會在家里把飯菜給他們準備好,晚上在商場找個地方熱一熱就能吃上熱飯。
翟重白很喜歡蹇家的飯菜口味,他那時就說要是能吃上一輩子就好了。而現(xiàn)在,總算有機會讓他如愿了。
翟重白從超市出來,天已經(jīng)開始黑了,他趕快往家里趕,幸好蹇來還沒到,他準備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有熱菜有涼菜,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解下了圍裙。省城求學這些年,他最不虧待的就是自己的胃,廚藝自然還是拿得出手的。
翟重白抬頭看看墻上的掛鐘,時間指向晚上七點,他打開電視,準備一邊看新聞,一邊等蹇來。他剛從冰箱里拿出準備好的啤酒,此時門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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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重白聽到門鈴聲就估摸著可能是阿來來了,直接打開門,準備讓阿來進來。
蹇來并沒有抬頭,就將手里葉女士讓他給蹇里帶的東西舉過頭頂,說著,這是葉女士給蹇里帶的。
翟重白接過蹇來手里的東西,說著,進來吧!
蹇來聽著這聲音怎么那么熟悉,像葉女士工廠翟叔叔家的兒子翟重白的聲音。想到這里,蹇來不可置信的抬頭,眼睛睜得老大,他用手揉揉雙眼,真的是翟重白。
怎么是你你不會就是我那剛過門,還沒有見家長的姐夫吧!
怎么不能是我呢
敢情你從小就在打蹇里的主意我就說嘛,我姐班里那么多同學,怎么就你跟我姐一直是同桌,還老吃賽哥做的飯,一直說要吃一輩子,就為了拐跑蹇里吧!
翟重白低頭笑笑不說話,算是默認蹇來的這個論點。
要是嚴格算起來,上小學前,他就見過蹇里,那時還沒有蹇來。因為葉秋蘭和翟重白的父親在同一個工廠上班,而蹇里總是牽著葉秋蘭的手一晃一晃的來到工廠的兒童托管區(qū)。那會兒的工廠不像現(xiàn)在,是允許員工帶娃上班的。每次葉秋蘭開始工作,蹇里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兒童托管區(qū),不哭不鬧,玩著自己手里的玩具,等著葉秋蘭下班。
自從翟重白的母親去外地工作以后,翟重白也成為了工廠兒童托管區(qū)的常客。就這樣,不管是學齡前還是學齡后,他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和蹇里待在一起。上小學后,他就成了蹇里的固定同桌。
翟重白的成績一直很優(yōu)秀,可以算得上是班級里的學霸,但是,蹇里的成績只能算中等,努努力最多就中等偏上,距離優(yōu)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蹇里這種容易滿足,小富即安的性格,決定了她并不會因此擔心,只要有學上就行。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翟重白確實很著急,以自己的成績上重點中學應該問題不大。但是,以蹇里的成績,想和自己上同一所重點中學,估計有點懸。他一想到相處這么多年的發(fā)小可能不會常見,就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或者說是一種不習慣。
不行,我得幫她補補課。翟重白總是這樣想,所以,那段時間,蹇里覺得翟重白變得很好說話,有任何不懂的課業(yè)問題,都可以去問他。他還講得很細致,有些題目的解法,比老師講得都淺顯易懂,不愧是學霸。但是,他有一個問題,就是一到考試周,他就變得謹慎嚴肅,尤其是考場上,蹇里只要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他就恨不得把卷子捂成團吃下肚去。
翟重白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平時跟蹇里補課講得很細致,但是平時考試是檢驗補課成果的時候,絕對不能有一點水分。只有經(jīng)得起平時考試檢驗的水平,才能在正式升學考試中脫穎而出。
果然在翟重白的魔鬼訓練下,本來就對考上重點中學不抱希望的蹇里,竟然在正式升學考試中以吊車尾的分數(shù)考上了重點中學。而翟重白自然是毫無懸念,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重點中學。錄取工作結(jié)束后,那年重點中學公布的錄取分數(shù)線,與蹇里的成績驚人一致,分毫不差。
蹇里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而翟重白很高興,真好,又能和蹇里一個班級里學習了。
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噩耗傳來,蹇里在重點中學就讀一個學期后,因為家庭的原因,要轉(zhuǎn)學了。
其實蹇里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轉(zhuǎn)學,在重點中學就讀一個學期后的寒假,大姑蹇芬來家里過年。按照當?shù)氐牧曀�,團圓飯是中午吃的,所以蹇芬和丈夫就沒有回去,吃過團圓飯后就拉著葉秋蘭和蹇賽閑話家常,蹇里帶著蹇來在院子里玩。
我們倆打算過完年就去省城開店,你們夫妻要不也和我們一起吧!蹇芬勸告著葉秋蘭。
蹇里和蹇來還在上學,他們怎么做留守兒童嗎葉秋蘭有些顧慮。
你要是舍不得孩子,帶著一塊去省城上學,我可以托省城的朋友幫忙聯(lián)系轉(zhuǎn)學。蹇芬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那我們也得問問孩子們的意見吧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蹇賽突然開口。
蹇芬夫婦回去后,葉秋蘭叫來了兩個孩子,現(xiàn)在我和你爸爸的單位不景氣,我們打算年后跟著大姑去省城開店,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蹇里不說話,她的想法很簡單,一家人從來沒有分開過,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蹇里看著蹇來,以為蹇來也是這樣的想法,正打算開口,蹇來搶先說話,我不想去!
阿來,為什么不想去省城呢葉秋蘭著急的問。
我習慣了現(xiàn)在的生活,不想離開,我也舍不得爺爺奶奶。如果你們要去省城,我就搬去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就好了。蹇賽想想,這也是一個辦法,不能勉強孩子是他一貫的教育理念。
行吧,那小里呢你怎么決定葉秋蘭看著蹇里。
我跟你們一起去省城吧!我不想和你們分開。蹇里拉著葉秋蘭的手如是說。
那我聯(lián)系大姑給你辦轉(zhuǎn)學手續(xù)了。過完年,我們就出發(fā)。蹇賽這樣安排道。
就這樣,當?shù)灾匕走^完寒假,到學校報到時,發(fā)現(xiàn)一起長大的發(fā)小蹇里,突然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開始他并不知道蹇里去了哪里只是不習慣,空落落的,看到和蹇里有同款虎牙的女生會有恍惚感,想著會不會是蹇里回來了呢結(jié)果證明,這只是他的錯覺。時間一長,他也就習慣了。后來,他作為小學足球隊的前輩受邀給新隊員分享經(jīng)驗,在足球隊的新老隊員友誼賽上,遇到了新晉足球隊長蹇來,這才得知蹇里轉(zhuǎn)學去了省城的學校就讀。
而蹇里從去到省城學校的第一天就開始后悔來省城的這個決定,因為蹇芬托人給她聯(lián)系的這個學校只是一所普通中學,從硬件設施,到師資配置,遠遠不如老家的重點中學。但是,既然轉(zhuǎn)學手續(xù)已辦,蹇里只能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tài),讓自己盡快適應。
時間如白駒過隙,在填報高考志愿那年,他們都把大學選在了省城,蹇里是因為習慣了省城的生活,懶得再重新適應新的城市。而翟重白是因為省城有全國最好的醫(yī)學院,學醫(yī)是翟重白從小的理想。
或許翟重白是想去蹇里在的地方遇見她,這也是有可能的,誰知道呢
蹇來只記得他帶東西給蹇里那晚,他和翟重白喝了很多酒,聊到夜深,至于如何回的房間,根本想不起來。唯一的印象就是第二天一早,頭疼欲裂。他沒有想到翟重白會成為他的姐夫,但翟重白這人品不差,又知根知底,對蹇里也是一心一意,蹇來對他很是認可。
蹇里下班回來,一打開家門,客廳里依然似有若無的淡淡酒味,就知道昨晚翟重白和蹇來相談甚歡,把酒當歌。
昨晚設備大維護,蹇里忙了整晚,現(xiàn)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回家簡單洗漱,走進房間,看見翟重白還在睡覺,掀開被子躺下,很快進入夢鄉(xiāng)�?蛷d里的那堆殘羹冷炙,等翟重白待會收拾吧!
第三章
翟重白的重也可以是重逢的重
蹇里常年夜班,有一段時間睡眠不好,白天補眠時,每隔兩三個小時總會驚醒,醒來后心跳很快。所以,趁著有年假,蹇里就決定去看醫(yī)生。
其實,在蹇里掛號時,她不知道掛什么科室,也不知道掛哪個醫(yī)生,只是在醫(yī)生列表,她看到了翟重白的名字,瞬間想到了那個多年未見,沒有聯(lián)系的翟叔叔家的兒子,不知他近來可好腦海中浮現(xiàn)出翟重白兒時的面孔,竟然與眼前醫(yī)生列表上的照片有幾分相似,蹇里低頭笑笑。她笑自己果然病得不輕,都產(chǎn)生幻覺了,竟然覺得醫(yī)生像翟重白,看著還有一種親切感。
因為是提前預約掛號,所以翟重白在病人信息那欄看到蹇里的名字有一絲驚喜,他迫切希望這位病患蹇里就是自己的那位發(fā)小。所以,看診那天,他很早就到診室了。
蹇里提前請了年假,按照預約的時間來到醫(yī)院的候診區(qū),完成簽到后,蹇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等待叫號。
半個小時后,輪到蹇里看診,診室里的翟重白戴著口罩,蹇里看不到翟重白的臉,自然無法判斷眼前的醫(yī)生是不是兒時的那位發(fā)小,或許就只是同名同姓吧!蹇里這樣想著,口中描述著自己失眠的種種癥狀,醫(yī)生很快打印出了檢查單。
蹇里拿著檢查單,習慣性的說了一聲,謝謝!
蹇里走出診室,按照檢查單上的指引,乘坐電梯來到四樓的檢驗中心,取號,排隊。
輪到蹇里抽血時,蹇里撩起袖子,伸出右臂,對面的護士小姐關心的說,平時做家務嗎蹇里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老實回答,做家務的。護士小姐說,那抽左臂吧!現(xiàn)在社會壓力大,好好的女孩子都成女漢子了。
蹇里沒再說話,老實伸出左臂。
一個小時后,蹇里拿著檢驗報告再次出現(xiàn)在診室門口,等待就診。
診室里翟重白早已確認病患列表中的蹇里就是自己兒時的發(fā)小,因為她說話時那顆俏皮的虎牙,跟他印象中一模一樣。
輪到蹇里就診,蹇里將檢驗報告遞給眼前仍然戴著口罩的醫(yī)生,醫(yī)生低頭看著檢驗報告,只是說著,問題不大。很快打印出了處方,囑咐她,飲食清淡,忌辛辣刺激性食物,一樓繳費拿藥,一個月后復診。
蹇里點點頭,起身,向診室門口走去。
突然,翟重白取下口罩,就在蹇里即將扭動門把手的瞬間,他站起身來,開口說道,嘿!蹇里,好久不見!
蹇里回過頭,看看眼前的醫(yī)生,與剛剛開藥時判若兩人。原來真是翟重白呀,不是自己病得不輕。
之后,蹇里和翟重白互換聯(lián)系方式。
第四章
爬山嗎
蹇里回家吃完翟重白開的藥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睡眠質(zhì)量有很大改善。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團建月,每年一到團建月,大家總會在月初就開始策劃月末團建行程。與其說是團建,不如說是三天兩夜的周邊度假游。每年都有同事提出團建地去熱門景區(qū),每次都會被老板否掉,沒辦法,小公司沒有那么多預算。老板總說,本省這么多城市都沒有去過,周邊走走就行了。所以,今年團建地就在省城旁的一個小鎮(zhèn)。
小鎮(zhèn)在一座山下,蹇里也不知道這山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這山海拔不算高,山上樹木茂盛,空氣倒是挺清新的。蹇來上次來省城看她的時候,帶她去過一次,山頂有一個度假山莊,到時候晚上可以住那里。
老沉既是蹇里的帶教師傅,也是部門負責人,他從老板那里得知今年的團建地點已定,就立刻告訴了蹇里。
蹇里隨手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fā)出地圖,并且@蹇來,團建又去你去過的這地方。
蹇來立刻回復,這地方不錯,晚上山頂?shù)男强眨f不定可以看到七星連珠。
蹇來有一段時間對于穿越特別有興趣,后來搬家的時候被葉女士拿去墊桌角,他還氣了好久。
翟重白自從上次診室遇到蹇里,互換聯(lián)系方式后,就一直沒有與她聯(lián)系過,只是關注了她的社交賬號。
翟重白下班時看到手機上的彈窗提醒,才知道蹇里更新了社交賬號。
翟重白修長的手指雙擊蹇里社交賬號上發(fā)出的地圖,越看越眼熟,這不是醫(yī)院月底安排義診的那個小鎮(zhèn)嗎雖然翟重白并不在義診的排班表里,但是義診的那個周末,他本就輪休。
想到這里,翟重白拿出手機撥通了主任的電話號碼,畢竟偶遇都是可以人為制造出來的。
喂,主任!我翟重白,我想申請參與這個月底的義診計劃。翟重白如是說。
年輕人,挺有擔當?shù)穆�!義診在月底的最后一個周五,只有一天時間,周末自由安排,那我?guī)湍銏竺�。主任正愁不知道安排誰呢難得有人主動報名。
團建當天,蹇里整個團隊提前一天就把準備好的行李帶到公司,一下班就直接上公司門口的大巴車。一路上大巴車搖搖晃晃,蹇里昏昏欲睡,本來前一天晚上就沒有休息,現(xiàn)在直接在車上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沉推著蹇里的胳膊,蹇里被叫醒,大巴車司機師傅提醒,已到達目的地,請各位旅客帶上隨身物品下車,下車請注意安全!祝您旅途愉快!
蹇里甩甩頭,拉著自己行李箱下車,這才發(fā)現(xiàn)大巴車已經(jīng)把他們帶到山下的小鎮(zhèn)。
小鎮(zhèn)不大,差不多只有一條特色古街,街上人不少。
古街是仿古建筑修建,兩側(cè)的店鋪中專賣一些特色小玩意,價格也不算貴,蹇里買了一點紀念品,送人或自用都可以。
熙熙攘攘的特色古街上,蹇里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白,白大褂的白,翟重白的白,她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翟重白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走近一看,當?shù)卣谂e辦大型義診活動,果然是翟重白,他正在給當?shù)卮迕窳垦獕骸?br />
蹇里站了一會兒,想等著翟重白有空了,打個招呼再走。翟重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抬起雙眸,眼神剛好對上正在注視他的蹇里。
嘿!翟重白,好巧,這里遇見你。蹇里跟翟重白打著招呼。
這說明我們有緣分呀!翟重白趁機調(diào)侃蹇里。
蹇里,時間不早了,我們準備上山了。老沉隔著幾米開外的距離叫著蹇里。
我馬上就來。蹇里回應著老沉。轉(zhuǎn)頭跟翟重白說,我們公司出來團建的,晚上就住宿在山頂?shù)纳角f。你明天有空的話,可以跟我們一塊游覽,搭乘我們公司的大巴車一起回城。蹇里發(fā)出邀請。
這不太好吧,會不會不方便翟重白假裝客套。
那有什么關系,你從小吃我家飯菜長大,也不算外人。蹇里打消翟重白的顧慮。
反正今天義診結(jié)束,我就沒有什么事情了。既然卻之不恭,那恭敬不如從命。我這結(jié)束后,去找你。翟重白笑著說。
蹇里暫別翟重白后,跑向老沉,跟上大部隊爬上山頂。
當天下午17:00,翟重白的義診活動全部結(jié)束,告別了同事們。翟重白跟當?shù)卮迕翊蚵牭礁浇挠慰椭行�,有上山纜車,直達山頂?shù)亩燃偕角f。翟重白趕緊收拾好背包,打車直奔游客中心,還好有最后一趟上山的纜車。
翟重白到達度假山莊,拿出身份證件,趕緊辦理入住后,就迫不及待地給蹇里打電話。
蹇里當時正在度假山莊的自助燒烤區(qū)大快朵頤,手機鈴聲響起時,她的嘴里全是食物,接起電話,自然吐字不清。翟重白只聽清楚了自助燒烤,其他什么也沒聽到。
翟重白在自助燒烤區(qū)找到她時,看到她身旁的那一個個空盤,搖搖頭,小時候她不是挺瘦的嗎沒想到現(xiàn)在這么能吃。不過,無所謂,能吃是福,不管吃多少,他翟重白都是能養(yǎng)得起的。
其實,蹇里平時也不這樣吃,這不是團建嗎老板買單,秉承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喂飽自己比較重要,形象什么的,顧不上了。
吃飽喝足后,蹇里回到房間倒頭就睡。等她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她這才想起翟重白來,給翟重白打電話,原以為他會很無聊,畢竟人生地不熟的,結(jié)果他卻和老沉團隊混得挺熟。老沉甚至都拿他當自己人對待,看不出來,翟醫(yī)生處理人際關系還挺有一套。
其實,翟重白想得很簡單,他當醫(yī)生這些年,生活一直很規(guī)律,不管睡多晚,每天準點醒。他本來是想一早就找蹇里吃早飯的,可是聽蹇里同屋的小姑娘說蹇里還沒醒,那就不打擾她了。結(jié)果碰上正要去吃早飯的老沉,翟重白的性格里還是有自來熟的成分的,他主動和老沉套近乎,聊愛好,聊游戲,也聊養(yǎng)生,幾個回合下來,老沉覺得這哥們能處。
翟重白就順便跟老沉說起蹇里,他想知道他缺席的這些年,蹇里的工作和生活是什么樣的發(fā)小嘛,什么都想知道,甚至想知道蹇里的八卦。老沉這人,嘴上也沒把門,該說的不該說的,只要他知道的,關于蹇里的,通通都告訴翟重白。
吃過午飯,公司行政就通知大家辦理退房手續(xù),準備乘車前往下一個景點了。翟重白就跟著蹇里一路走,一路吃吃喝喝,一路拍照。這一路上,老沉還扛著電腦,隨時監(jiān)控公司設備的運行情況。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返程那天晚上,公司的大巴車準時過來接上大伙,回家。
第五章
姻緣未到
團建結(jié)束后,蹇里照舊開始常態(tài)化晚班,翟重白依然在醫(yī)院忙活著,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兩人也沒見面。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翟重白打來電話問起蹇里要不要一起回家過年,他好提前訂票,畢竟春運的票不好買。
能有一個旅途搭子,還不用自己操心買票,自然是最好不過的,蹇里欣然答應同行。
回家那天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大年二十九,葉秋蘭早已經(jīng)在酒樓訂好了團年宴,蹇里剛下火車,直奔酒樓。一進門,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宴會上,酒過三巡,大姑蹇芬就開始話多起來。
蹇里啊,你也離三十不遠了,你看你們同學都好幾胎了,你也抓緊�。�
二姨見狀,也加入催婚行列,里��!我給你準備的紅包都放好幾年了都沒有送出去。你也該上點心了。
五舅母似乎也不甘示弱,里啊,你結(jié)婚的三金我給你包了。
蹇里聽不下去了,在她開口前,旁邊的蹇來一下就站起來,對著各位長輩就說,我姐就算將來不結(jié)婚,我也養(yǎng)她一輩子,不勞你們費心。
蹇里拉著蹇來坐下,對著各位長輩說,這么著急讓我結(jié)婚,也行,你們給我介紹吧!我明天就去相親。
莫催,姻緣未到!場面一度尷尬,蹇賽打著圓場。
翟重白也在這酒樓吃飯,剛好路過這個包間,熟悉的聲音傳來,剛剛才分開,好像又聽見她的聲音了,不會是吃頓飯吃出幻覺了吧!翟重白透過包間的窗向里看,剛好聽到蹇里說的這最后一句話,明天去相親。
這最后一句話讓翟重白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上公園茶社喝早茶,結(jié)果碰到蹇里在相親。
其實,蹇里沒有打算相親,還是這么早相親,昨天說的相親,不過是氣頭上,話趕話,做不得數(shù)的。誰知親戚們都當真,連夜約好相親對象。
這一大早,蹇里的眼睛都睜不開,就被葉女士從被窩里叫起來,出門相親。為節(jié)省效率,一次相三個。這就有了翟重白看到的景象。
翟重白找了一個背對蹇里的位置坐下,旁邊還有屏風遮擋,從蹇里的視角,是看不到翟重白的。
翟重白隔著屏風聽著蹇里的聲音傳來,我有三個條件,一是因為我常年晚班,做不了家務。二是我不會做飯,工作不穩(wěn)定,照顧不了家庭。三是我脾氣不好,不能和公婆同住。這三個條件,你們能接受嗎
三個相親對象連連搖頭。既伺候不了公婆,工作還不穩(wěn)定,這個介紹人太不負責任了。三個相親對象一邊說,一邊離開。
這時,蹇里叫來服務員,點上豐盛的早茶套餐。
隔壁桌的翟重白從屏風后面走出,跟蹇里說,介意一起用膳嗎
蹇里嚼著糕點,一邊搖頭,不介意,一起吧!
從那天撞破蹇里相親起,他就暗暗下決心,有些事得提上日程了。
其實那天早上,他去公園茶社也不是臨時起意,以他對蹇里的了解,她很喜歡那里的早茶套餐,只要約人,她必去那里,這是她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只是他不確定的是,這么多年后,她的這個習慣有沒有變,翟重白在賭,還好,他賭贏了!她還是她!
第六章
領證嗎
蹇里由于工作忙,一直忘了翟重白說的那句復診,所以,她吃完翟重白給她開的治療失眠的藥物后,沒吃藥,身體也沒有什么不適感,就一直不曾復診。
蹇里想想還是周六應該去復診一下,花錢買個安心也好。她準備掛號時,發(fā)現(xiàn)最近幾個月,翟重白的掛號頁面都顯示停診。她給翟重白打電話、發(fā)消息都沒有回復,也許他有其他事情在忙吧!
蹇里直接到醫(yī)院的人工掛號窗口掛號,醫(yī)生開檢查單后,蹇里做完檢查,一個小時后,領取檢查報告。
蹇里記得這個醫(yī)院領取檢驗報告是在四樓,她乘坐電梯到達四樓,發(fā)現(xiàn)電梯口有一個在凳子上睡覺的清潔阿姨,她拍著阿姨的肩膀詢問,阿姨你知道在哪個窗口領取檢查報告嗎
清潔阿姨抬頭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張?zhí)柵�,說著去二號窗口。她總覺得今天的檢驗中心和平時不一樣,但也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蛟S是燈光暗了一點吧!蹇里這樣安慰自己。
蹇里找到二號窗口,把手里的號牌遞給對方,說著,你好,我取下檢驗報告。
這時眼前二號窗口的玻璃變成了小學教室門上玻璃,她透過玻璃看到小時候的翟重白滿臉愁容的看著正趴在課桌上午休的小時候的自己,說著,你考不上重點中學,我該怎么辦呢
蹇里瞬間驚醒,自己已躺在醫(yī)生休息室的單人床上,翟重白一臉擔憂的坐在床邊。
我怎么了蹇里問著翟重白。
低血糖,暈倒在四樓,我這幾個月被派遣到兄弟醫(yī)院看門診,剛剛回來,就遇到你了。翟重白回道。
我檢查的時候空腹來著,沒吃飯。蹇里不好意思的解釋。
領證嗎翟重白小聲問道,其實他挺害怕被拒絕的。
蹇里點點頭,不離婚的那種!
翟重白笑了,既然你照顧不好你自己,那今后我來照顧你。
第七章
婚后的小驚喜
蹇里晃著手里的紅本本,想著丑女婿得見丈人了。她翻開日歷,拿起手機,撥通蹇來的電話,中秋接上葉女士和賽哥,捎上翟叔和嬸子,來省城過中秋。
本來葉女士和賽哥是跟著蹇芬夫婦來省城開店的,開始生意還是不錯的,后來生意失敗,蹇芬與葉女士拆伙,葉女士和賽哥就決定回老家,盤一個煙酒鋪,維持生計。
因為當時葉女士和賽哥決定回老家的時候,蹇里已經(jīng)在省城上大學了,所以蹇里就留在了省城。
蹇來立刻明白,蹇里這是要公開喜訊的節(jié)奏,立刻表示絕對不辱使命。
其實,葉女士和賽哥早就知道小里結(jié)婚的事情,阿來這大嘴巴,能包住什么秘密呢小里不說,就一直配合她的表演,她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路。時機到了,她自然就會說了。
中秋節(jié)當天,翟重白上午出完門診,下午就休息,中午回家一開門,爸媽和老丈人丈母娘都在家里客廳閑話家常。
最讓翟重白意外的是,蹇里圍著圍裙,忙里忙外,張羅了一大桌子好菜。蹇里不是不會做飯嗎從領證以來,一直都是翟重白做飯。翟重白洗完手,偷偷淺嘗一口,味道不錯,完全不輸外面的星級大廚。他這輩子真的是撿到寶了。
我不做飯,不代表我不會做飯。我從小可是深得賽哥的廚藝真?zhèn)�。蹇里驕傲的說著。
中午吃飯時,翟叔和嬸子主動拿出改口紅包給蹇里,蹇里笑著接納,謝謝爸媽!
翟重白看著蹇里,我是不是也要改口呢蹇里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翟重白主動叫著葉女士和賽哥為爸媽,葉女士和賽哥也將改口紅包放入翟重白手里,翟重白當著二老的面,將紅包放在蹇里外套兜里。
翟重白在外求學多年,一直一個人居住,盡管生活能自理,但是總?cè)鄙僖稽c煙火氣,現(xiàn)在好了,兩個紅本本,就讓他有了家的溫暖,有兩對爸爸媽媽,有小舅子,有媳婦兒,未來還會有孩子,翟重白想想就覺得很幸福,人生終究還是有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