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億真相
客廳里，水晶燈的光芒有些刺眼。
陳默得意洋洋地摟著林菲菲，下巴微揚，看向沙發(fā)上那個只顧著翻看文件的妻子。
晚寧，認識一下，這位是林菲菲，大明星。
他刻意加重了大明星三個字。
鹿晚寧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平淡無波：不認識。
陳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帶著幾分炫耀：菲菲可是我的紅顏知己，不像某些人，結婚三年，死氣沉沉，一點情趣都沒有。
林菲菲嬌笑著依偎在陳默懷里，眼神卻有些閃爍，她不安地瞟了一眼鹿晚寧。
默哥，你別這么說嫂子……
話音未落，她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林菲菲臉色瞬間煞白。
她慌亂地掛斷，聲音帶著哭腔：默哥，我……我稅務上出了點問題，數(shù)額很大，我……
陳默皺眉：多大點事，我?guī)湍銛[平。
林菲菲快哭了：這次不一樣，很嚴重，我經(jīng)紀人說，只有……只有鹿……鹿總能幫我……
她結結巴巴，求助的目光投向沙發(fā)上的女人。
陳默愣住了，什么鹿總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妻子：鹿總哪個鹿總
林菲菲顫抖著指向鹿晚寧：就是……鹿氏集團的鹿晚寧，鹿總��！
陳默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鹿氏集團那個商業(yè)版圖覆蓋全球，市值數(shù)千億的龐然大物
他的妻子，那個他一直以為只是個普通職員，甚至有些瞧不起的女人，竟然是那個傳說中的鹿晚寧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時，鹿晚寧終于放下了文件，抬起頭。
她的目光冷冽如冰，掃過陳默，又落在林菲菲身上。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叫的
林菲菲嚇得一個哆嗦，差點癱軟在地。
鹿晚寧站起身，走到陳默面前，眼神里充滿了厭倦。
你這場獨角戲，我看了三年，膩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砸在陳默心上。
離婚吧。
陳默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鹿晚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哦，對了，你那家引以為傲的公司，不過是我三年前隨手投的一個小項目，還沒我買個包貴。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陳默最后的尊嚴。
他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鹿晚寧的私人手機響了，特殊的加密鈴聲讓客廳的氣氛更加凝重。
她看了一眼屏幕，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下。
接起電話，她只簡單地說了幾個字：知道了。處理掉。
掛斷電話，她看向旁邊一直候著的特助，語速極快地交代：啟動一級預案，封鎖消息，按計劃行事。
特助點頭，迅速離開。
鹿晚寧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看也沒看陳默和林菲菲。
離婚的事，稍后再談。
她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了別墅，留下滿室的震驚和不安。
林菲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毯上。
她聽到了鹿總，看到了那通不尋常的電話，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那不僅僅是稅務問題，似乎還牽扯著更可怕的事情。
她猛地站起來，臉色蒼白地對陳默說：默哥，我……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陳默還沉浸在巨大的沖擊和混亂中，妻子是千億大佬自己是小丑離婚
他茫然地走到窗邊，試圖理清思緒。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瞥見樓下花園外，一輛黑色的轎車正迅速啟動，悄無聲息地匯入車流。
剛才……有人在監(jiān)視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
事情絕不僅僅是離婚那么簡單。
鹿晚寧的身份，似乎帶來了一場他無法想象的風暴，而他，已經(jīng)被卷入了風眼之中。
2
戲中戲
冰冷的離婚協(xié)議被律師公事公辦地放在陳默面前。
條款和他預想的一樣苛刻，幾乎是凈身出戶。
但末尾附加了一條，像個拙劣的笑話。
特定時期內，陳默先生需配合鹿晚寧女士，扮演恩愛夫妻形象，以應對潛在威脅。
律師推了推眼鏡：作為回報，離婚財產(chǎn)分割時，鹿女士會考慮保留陳默先生的部分個人資產(chǎn)。
陳默捏著那幾頁紙，指尖泛白，心頭火燒火燎，這算什么打發(fā)乞丐還要他配合演戲
他嗤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是他公司的合伙人，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陳默！出事了！有人在惡意收購我們的股份！來勢洶洶，資金量大得嚇人！
對方完全不計成本，擺明了要搞垮我們！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這絕不是巧合。
他看向面無表情的律師，再想到昨天鹿晚寧接到的那個加密電話，瞬間明白了。
他，或者說他這家小破公司，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目標，只因為他名義上的妻子是鹿晚寧。
幾天后，鹿晚寧的車直接停在了他公司樓下。
她走進他那間狹小的辦公室，環(huán)顧四周，眼神里沒什么情緒。
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
陳默靠在椅背上，扯了扯嘴角：托鹿總的福，我的小公司現(xiàn)在很熱鬧。
鹿晚寧沒理會他的諷刺：攻擊你公司的，和威脅我的是同一伙人。
他們覬覦我的商業(yè)帝國，更想要我手上的一項核心技術。
你現(xiàn)在是他們的目標之一，因為你是我的丈夫。
她刻意加重了丈夫兩個字。
我需要你這個身份作為掩護，配合我一些行動。
陳默感覺自己像個被擺上臺面的棋子，偏偏這棋子還不能拒絕。
所以，附加條款就是這個意思演戲給那幫人看
聰明。鹿晚寧點頭，演好了，你的公司或許還能保住。
陳默心里憋著一股氣，卻也清楚自己沒得選。
正當他思緒混亂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他猶豫著接起，對面?zhèn)鱽砹址品茐旱偷穆曇�，帶著明顯的顫抖。
陳默，救我……
我知道一些事情，關于……關于那些人……
他們控制著我，我沒辦法……你幫我，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的事！
陳默皺緊眉頭，林菲菲她怎么會知道這些還被控制
你怎么知道這些的你在哪
別問了！你只要知道，我現(xiàn)在很危險！你信我一次，幫我……電話那頭似乎有人靠近，林菲菲驚慌地掛斷了。
陳默握著手機，心里疑云密布。林菲菲的話，是真是假
沒過多久，鹿晚寧的通知就來了。
準備一下，晚上跟我去參加一個科技峰會。
什么陳默愕然。
扮演好你的角色，鹿晚寧語氣不容置疑，這是引蛇出洞的好機會。
記住，從現(xiàn)在起，你是對我一往情深的丈夫。她遞給他一份資料，可能會接觸你的人，記住他們的臉和應對方式。
晚宴衣香鬢影，陳默穿著鹿晚寧讓人送來的高定西裝，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站在鹿晚寧身邊，努力維持著深情款款的表情，內心卻在瘋狂吐槽。
果然，沒多久，一個看似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走近。
鹿總，久仰大名。這位是男人目光落在陳默身上。
鹿晚寧挽住陳默的手臂，姿態(tài)親昵：我先生，陳默。
陳默心頭一跳，按照鹿晚寧事先的劇本，露出一個自認為標準的寵溺笑容：你好。
男人笑著和陳默寒暄，話里話外卻在打探鹿晚寧近期的行程和投資動向。
陳默腦中飛速閃過資料上的內容，一邊打著哈哈，一邊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引開，甚至還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逗得對方笑了笑，沒再深究。
余光瞥見鹿晚寧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訝異，似乎沒料到他應付得還算像樣。
又擋開一個試圖套話的女人后，兩人暫時得到片刻安寧。
陳默端起香檳喝了一大口，壓下心里的緊張。
鹿晚寧看了他一眼，聲音很低：做得不錯。
這句難得的肯定讓陳默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荒謬。
他們在刀光劍影的算計中，第一次有了一點點奇怪的默契。
3
暗號迷局
陳默扮演著配合的丈夫，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和鹿晚寧同處一個屋檐下，他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卻又忍不住想從這個女人身上撈點什么。
畢竟，離婚后他不能真的一無所有。
餐桌上，他假意為鹿晚寧布菜，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向她放在一旁、并未鎖屏的私人手機。
屏幕上似乎閃過幾個與項目相關的字眼。
趁著鹿晚寧接水的功夫，他飛快地掃了幾眼，試圖記住些關鍵詞。
他這點小動作，自以為隱蔽，卻不知早已落入對方眼中。
幾天后，一個偶然的機會，陳默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一份被鹿晚寧遺忘的
U
盤，標簽寫著核心項目備份。
他心中狂喜，以為是天賜良機。
他偷偷將
U
盤接入自己的電腦，正準備復制里面的核心資料。
書房門被推開。
鹿晚寧倚在門框上，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在忙什么呢
陳默嚇得差點把鼠標扔出去，臉色瞬間煞白。
鹿晚寧走近，瞥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上面正是
U
盤的文件列表。
她拿起那個
U
盤，在指尖把玩著。
這是我給實習生準備的錯誤數(shù)據(jù)樣本，用來測試他們的辨別能力。
她頓了頓，聲音冷了下來。
看來，陳總的商業(yè)嗅覺，還停留在實習生階段。
別再耍這些小聰明。
她把
U
盤丟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相信我，我有無數(shù)種方法讓你后悔。
陳默僵在原地，冷汗浸濕了后背。
他感受到的不只是警告，還有一種近乎實質的殺意。
被鹿晚寧敲打一番后，陳默老實了幾天，但內心的焦慮并未減少。
他冒險用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聯(lián)系了林菲菲。
電話那頭的林菲菲聲音透著驚慌與疲憊。
陳默你怎么敢聯(lián)系我
告訴我你知道的，關于那個組織。陳默壓低聲音。
林菲菲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一些信息，提到一個代號，描述了一些人的特征，但每當陳默追問細節(jié)，她就含糊其辭。
他們很可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個棋子……
陳默聽得出來，她的話里摻雜著謊言和恐懼，這個女人明顯也在利用他，想找一條生路。
掛了電話，陳默更加煩躁。
沒過多久，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電話那頭是經(jīng)過處理的電子音，冰冷而機械。
陳先生，我們知道你很關心你父母在老家的生活。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你想讓他們平安無事，就把鹿晚寧接下來一周的詳細行程，以及她核心實驗室的安防布局圖發(fā)給我們。
給你三天時間。
電話被掛斷。
陳默握著手機，手心全是冷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一邊是父母的安危，一邊是那個他恨過、怨過，如今卻又和自己命運捆綁在一起的女人。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鹿晚寧的特助送來一個包裹，說是鹿總讓他處理的舊物。
里面是一本舊書，是他和鹿晚寧熱戀時常去的那家圖書館的書，書頁間夾著一張書簽。
是他們以前用過的那種最普通的書簽，但上面的日期是今天的。
陳默心頭一動，翻到書簽對應的那一頁。
依照他們過去無聊時定下的規(guī)則——頁碼數(shù)對應的第幾個字開始，讀三個字。
那幾個字是：喂灰兔。
灰兔是他們當時給圖書館一個總愛打瞌睡的管理員起的外號，那人耳朵有點背，但似乎知道很多小道消息。
書簽背面還有一行極小的字：北極星永恒。
北極星是鹿晚寧辦公室里一個從不開燈的星空投影儀的名字，暗示著真正的安全屋或信息渠道。
鹿晚寧早就料到他會被威脅。
她甚至算準了他會像過去一樣，依賴她留下的暗號。
陳默捏著書簽，心情復雜。
這個女人，總能在你以為看透她的時候，展現(xiàn)出更深的城府。
她是在幫他，也是在警告他——看清楚，誰才是你真正的敵人。
4
危險鋼絲
圖書館舊書里的暗號，像一把生銹的鑰匙，打開了陳默塵封的記憶，也指明了一條危險的鋼絲。
他按照鹿晚寧的提示，聯(lián)系了那個神秘組織的中間人。
電話那頭的聲音經(jīng)過處理，帶著金屬般的冷漠：東西呢
陳默捏著手機，掌心有些汗?jié)�，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甚至帶點貪婪：鹿晚寧最近在接觸幾個海外基金，這是初步的資料，夠有誠意了吧
他將一份經(jīng)過鹿晚寧篩選和修飾過的文件加密發(fā)送過去，里面九分真一分假，誘餌的氣息濃郁。
對方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快速評估信息的價值。
很好，你的家人暫時安全。記住，我們的耐心有限。
電話掛斷，陳默靠在墻上，才發(fā)覺后背已經(jīng)濕透。
幾乎同時，鹿晚寧的特助發(fā)來一條加密信息：魚已咬鉤。
陳默看著這簡單的四個字，心里五味雜陳，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和鹿晚寧被無形的線綁在了一起，線的另一頭，是深淵。
他回了句：知道了。
保護家人是他目前的底線，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風波暫息，陳默試圖理清混亂的局面，鹿晚寧卻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時間。
一份密封的文件被放在他的書桌上，沒有署名，只有鹿晚寧辦公室的標記。
陳默拆開，里面是關于林菲菲的詳細調查報告。
報告顯示，林菲菲的稅務問題只是冰山一角，她與幾家背景可疑的海外空殼公司有資金往來，而這些公司的脈絡，隱隱指向了那個攻擊鹿晚寧的神秘組織。
報告甚至附帶了幾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林菲菲與一個疑似組織核心成員的人在隱蔽地點會面。
陳默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那個在他面前柔弱無助、楚楚可憐的女人，那個讓他一度產(chǎn)生保護欲，甚至不惜為此與鹿晚寧攤牌的林菲菲……
她不僅僅是貪慕虛榮，她從一開始接近自己，或許就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可能是組織安插在他身邊的一枚棋子，用來監(jiān)視，甚至用來對付鹿晚寧。
想到自己曾對林菲菲掏心掏肺，甚至在她面前嘲諷鹿晚寧，陳默感到一陣反胃。
他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小丑，被兩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一個他以為是菟絲花，結果是食人藤。
一個他以為是冰山，結果底下是隨時能吞噬一切的火山。
他拿起電話，想質問林菲菲，卻在撥號前停了下來。
不行，現(xiàn)在打草驚蛇，只會讓事情更糟。
他需要更多的證據(jù)，也需要弄清楚，林菲菲在這盤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幾天后，鹿晚寧按計劃前往一個子公司視察，行程對外保密。
陳默被要求同行，理由是需要你這張熟悉的臉在某些場合出現(xiàn)。
車輛駛入地下車庫時，意外發(fā)生了。
兩輛黑色越野車一前一后，猛地將他們的車夾在中間，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刻反應，護住鹿晚寧。
但對方顯然有備而來，行動迅速，目標明確。
混亂中，一名襲擊者繞到側面，舉起了某種裝置，似乎想強行破窗。
鹿晚寧下意識地向另一側躲閃。
5
真假難辨
別動！陳默突然低吼一聲，猛地將鹿晚寧按回座位。
幾乎同時，另一側的車窗傳來輕微的撞擊聲，似乎是什么東西打在了防彈玻璃上，但并未造成實質傷害。
襲擊者見一擊不成，火力立刻集中到陳默示警的那一側。
鹿晚寧驚魂未定地看向陳默。
陳默沉聲解釋：你緊張的時候，習慣向左側靠，他們可能研究過你。
這是他長期觀察得出的結論，一個連鹿晚寧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
鹿晚寧的眼神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被警惕取代。
保鏢團隊的反擊很專業(yè)，利用車輛掩護，與襲擊者短暫交火。
對方似乎只想試探或制造混亂，并未戀戰(zhàn)，在安保支援趕到前迅速撤離。
車內，一時間只有急促的呼吸聲。
看來你的觀察力，沒全用在怎么算計我。鹿晚寧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陳默扯了扯嘴角，語氣帶著點自嘲：沒辦法，職業(yè)習慣，以前研究怎么才能讓你多看我一眼，現(xiàn)在研究怎么保住咱倆的小命。
這句略帶黑色幽默的話，讓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
鹿晚寧沒接話，但看向陳默的眼神，不再是純粹的冰冷。
一種基于共同危險的微妙連接，在兩人之間悄然滋生。
經(jīng)歷這次襲擊，鹿晚寧顯然意識到，僅靠自己的力量，風險太大。
陳默的存在，不再僅僅是一個擋箭牌，他的某些特質，或許能派上用場。
回到安全的辦公室，鹿晚寧第一次主動向陳默攤開了一部分信息。
攻擊我們的組織代號幽靈，他們覬覦的，是我正在研發(fā)的一項生物科技核心技術。
她調出一些經(jīng)過處理的數(shù)據(jù)和分析報告，展示給陳默看。
這項技術一旦成熟，足以改變整個行業(yè)的格局，甚至影響到更深遠的層面。幽靈背后有強大的勢力支持，他們不擇手段。
她指著屏幕上的一個標識：這是他們的徽記，一個風格化的沙漏。
陳默認真地聽著，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鹿晚寧商業(yè)帝國真正的核心機密。
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巨大價值和同等的危險。
他們?yōu)槭裁磿⑸夏慊蛘哒f，為什么是現(xiàn)在陳默問出了關鍵。
技術接近突破的臨界點，消息走漏了。鹿晚寧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而且，他們似乎認為，你是我唯一的弱點。
陳默明白了，扮演恩愛夫妻，不僅僅是為了迷惑對手，更是為了保護他自己。
我需要知道更多，才能更好地配合你。陳默看著她，至少，得讓我知道，我們共同的敵人長什么樣。
鹿晚寧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好，從現(xiàn)在開始，信息有限度共享。
她頓了頓，補充道：但記住，我們的目標一致，不代表我信任你。
陳默聳聳肩：彼此彼此。
盡管互相防備，但一個脆弱的聯(lián)盟已然成型。
為了進一步麻痹幽靈組織，也為了向外界展示穩(wěn)定，鹿晚寧需要出席一場備受矚目的商業(yè)慈善晚宴。
陳默自然是她的最佳男伴。
晚宴現(xiàn)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鹿晚寧一襲銀色長裙，清冷高貴，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陳默一身合體的西裝，站在她身邊，扮演著深情款款的丈夫。
他們是全場的焦點，無數(shù)鏡頭對準他們。
按照事先的劇本，兩人需要有一些親密互動。
在一個恰當?shù)臅r機，聚光燈下，陳默伸出手臂，輕輕攬住鹿晚寧的腰。
她的身體瞬間有些僵硬，但很快調整過來，配合地向他靠近。
周圍響起一片低低的贊嘆聲和快門聲。
陳默低下頭，靠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這次，我不是在演戲。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鹿晚寧的身體再次僵住，這一次，幅度更明顯。
她抬起眼，看向陳默。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敷衍或算計，里面有一種復雜的情緒，是認真，是坦誠，甚至還夾雜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情愫
鹿晚寧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迅速移開目光，看向前方的鏡頭，臉上重新掛上得體的微笑，但那雙清冷的眸子里，卻掀起了外人無法看透的波瀾。
這個男人，是在向她傳遞某種信號還是在這樣危險的境況下，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錯覺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這場戲，似乎越來越真假難辨了。
手機屏幕亮起，是林菲菲發(fā)來的加密信息。
她的措辭懇切，聲稱自己被那個神秘組織當作棄子，朝不保夕，想要徹底脫離掌控。
陳默，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摻和你們的事。他們不是好人，我手里有他們一些見不得光的證據(jù)，可以幫你，幫鹿總。
只要鹿總能保我安全，再幫我把稅務的事情抹平，我什么都告訴你們。
陳默拿著手機，把信息遞給鹿晚寧看。
鹿晚寧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想投誠這個時候
陳默皺眉：你覺得是陷阱
百分之九十九是。鹿晚寧手指輕點桌面，但那百分之一的機會，也許藏著我們想要的東西。
她看向陳默：你想將計就計
陳默點頭：富貴險中求嘛，總不能一直被動挨打。再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鹿晚寧沉吟片刻：代價可能很高。
我知道。陳默迎上她的目光，總得有人去。我去最合適，林菲菲認識我，也恨我，我去見她，對方才更容易相信。
他頓了頓，語氣帶了點自嘲：也算是我……彌補一下過去的愚蠢。
鹿晚寧沒說話，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復雜，似乎在重新評估眼前這個男人。
最終，她點了頭：可以。但我會安排后手。記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情報是次要的。
這話說得陳默心里微微一動，這算是關心嗎還是怕他死了，打亂她的計劃
他沒再深想，點頭應下：明白。
接頭的日子到了。
出發(fā)前，陳默收到林菲菲的消息，地點臨時改了，從原定的咖啡館換到了城郊一個廢棄的倉庫區(qū)。
陳默心里咯噔一下，這變動太刻意，絕對有問題。
他看向鹿晚寧派來的保鏢隊長，對方神色不變：按計劃進行，夫人那邊已有準備。
陳默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不安，開車前往。
廢棄倉庫區(qū)陰森破敗，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塵土的味道。
陳默按照指示走進指定的倉庫，里面光線昏暗。
林菲菲果然在，但她臉色慘白，眼神躲閃，完全不像是來投誠的樣子。
而在她身后，陰影里站著幾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手里拿著武器。
其中一個領頭的走出來，看著陳默，笑了：陳先生，久等了。林小姐說，你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我們
陳默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是陷阱。
他強作鎮(zhèn)定：東西什么東西我只是來聽林菲菲說她知道的秘密。
領頭的冷笑：看來林小姐沒跟你說清楚。沒關系，跟我們走一趟，你會想起來的。
殺手步步緊逼。
陳默額頭滲出冷汗，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脫身之策，或者……拖延時間。
就在這時，倉庫外面?zhèn)鱽泶潭膭x車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緊接著，倉庫厚重的鐵門被猛地撞開，強光手電筒的光柱瞬間刺破黑暗，伴隨著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鹿晚寧的安保團隊如同從天而降，動作迅猛，訓練有素，轉眼間就控制了局面。
那幾個殺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繳械制服，按倒在地。
林菲菲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陳默看著這反轉的一幕，心跳還沒平復。
保鏢隊長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塊手帕：陳先生，您沒事吧
陳默擦了擦額頭的汗，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沒事……就是有點刺激過頭了。
他看向被押走的林菲菲，心里五味雜陳。
鹿晚寧算無遺策，她早就料到這是個圈套，甚至將計就計，利用這次接頭，精準地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
這個女人，真是……深不可測。
6
風暴平息
審訊室里，林菲菲面如死灰，曾經(jīng)的光鮮亮麗蕩然無存。
面對詢問，她起初還想討價還價，但很快就在現(xiàn)實面前徹底崩潰。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交代了那個神秘組織的不少信息，包括幾個隱秘的聯(lián)絡點和部分成員代號。
最關鍵的是，她證實了組織處心積慮的目標——鹿晚寧手上那項足以顛覆整個科技行業(yè)的啟明星核心技術。
這項技術一旦泄露或被奪走，后果不堪設想。
林菲菲涕泗橫流，反復強調自己是被脅迫的，希望能換取寬大處理。
她的稅務問題，在此刻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傳回了神秘組織。
得知林菲菲被捕，多個據(jù)點暴露，組織頭目明白大勢已去，決定發(fā)動最后的瘋狂攻擊。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鹿晚寧的核心實驗室，不惜一切代價搶奪啟明星的技術數(shù)據(jù)。
一時間，鹿氏集團總部的網(wǎng)絡安全系統(tǒng)警報驟響。
無數(shù)加密數(shù)據(jù)流如同潮水般涌向防火墻，試圖撕開一道口子。
與此同時，幾股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試圖從物理層面突破實驗室外圍安保。
一場無聲卻激烈的高科技攻防戰(zhàn)瞬間打響。
實驗室內部，氣氛緊張到極點，鍵盤敲擊聲和指令聲此起彼伏。
陳默站在指揮中心外圍，看著屏幕上飛速滾動的數(shù)據(jù)流和不斷變化的防御部署，心急如焚卻插不上手。
他不懂那些復雜的代碼和攻防策略。
但就在這時，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很久以前，鹿晚寧還在搗鼓某個早期項目原型時的一個習慣。
那時他只當是她的怪癖，根本沒放在心上。
等等！陳默突然沖到一名負責物理防御協(xié)調的副手旁邊。
鹿總以前測試安保系統(tǒng)時，總喜歡在一個不起眼的通風管道預留一個手動應急開關，她說那是以防萬一的萬一，你們檢查過三號樓
C
區(qū)的那個舊通風系統(tǒng)嗎
副手愣了一下，這個地方早已廢棄，不在常規(guī)巡查路線內。
陳默又補充：還有，她提過，實驗室有個元老級研究員，姓李，他兒子好像欠了不少賭債……
他不懂技術，但他記得鹿晚寧的一些習慣，也了解一些可能被忽略的人性弱點或管理疏漏。
鹿晚寧聽到陳默的話，眼神微動，立刻下令：檢查三號樓
C
區(qū)通風井！同時，隔離李工的訪問權限，立刻！
果然，安保人員在那個幾乎被遺忘的通風管道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撬開的暗門，幾名潛入者正準備由此進入核心區(qū)域。
同時，網(wǎng)絡安全團隊也追蹤到一次異常登錄嘗試，來源正是李姓研究員的終端，顯然他被組織利用或收買了。
由于陳默的提醒，兩個潛在的重大突破口被及時堵上。
經(jīng)過數(shù)小時驚心動魄的較量，在鹿晚寧冷靜果斷的指揮和技術團隊的奮力抵抗下，組織的攻擊被徹底粉碎。
核心技術數(shù)據(jù)安然無恙。
實驗室外傳來警笛聲，試圖物理入侵的殘余分子被一網(wǎng)打盡。
警報解除，核心實驗室內一片狼藉，設備七零八落，空氣中彌漫著電子元件燒焦的氣味。
鹿晚寧站在控制臺前，看著屏幕上確認威脅解除的信息，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了一絲。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陳默身上。
這個男人，在這場風波中，從最初的可鄙，到后來的笨拙配合，再到剛才的關鍵提醒，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我們的合作結束了。鹿晚寧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依舊清冷。
陳默看著她，周圍的混亂仿佛都靜止了。
他沉默了幾秒，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那……離婚協(xié)議呢
鹿晚寧沒有立刻回答，她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拿起一份文件。
她走回陳默面前，將文件遞給他。
簽字吧。
她的目光平靜無波。
條件，略有不同。
7
各自軌跡
律師將一份嶄新的文件推到陳默面前。
不再是那份幾乎讓他傾家蕩產(chǎn)的苛刻條款。
他掃過內容，補償金額遠超預期，一筆足夠他東山再起的數(shù)目。
更讓他意外的是，他那家一直半死不活的小公司，股權結構一欄清晰寫著——陳默，百分之百。
旁邊附帶的轉讓文件顯示，鹿晚寧早已通過第三方，將她那份小投資匿名轉回了他名下。
陳默捏著文件的手指微微用力，紙張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這算是……遣散費還是某種他無法理解的補償
他抬眼看向對面的鹿晚寧，她神色平靜，仿佛只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事務。
幾天后，財經(jīng)和社會版的新聞頭條被一個名字占據(jù)——林菲菲。
稅務問題只是冰山一角。
泄露商業(yè)機密、參與非法拘禁、協(xié)助境外組織危害國家經(jīng)濟安全……一樁樁罪名羅列出來，觸目驚心。
數(shù)罪并罰，等待她的是漫長的牢獄生涯。
陳默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報道，沒有任何幸災樂禍，只覺得一陣荒謬。
那個曾經(jīng)讓他沖昏頭腦、不惜背叛妻子的女人，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枚棋子，一枚被用完即棄的棋子。
而他自己，差點也成了陪葬品。
林菲菲的落網(wǎng)只是一個開始。
鹿晚寧動用的能量超乎陳默的想象。
結合林菲菲交代的信息和她掌握的線索，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迅速收緊。
那個覬覦核心技術、手段狠辣的神秘組織，及其盤根錯節(jié)的背后勢力，在雷霆萬鈞的行動下被連根拔起。
過程干凈利落，甚至沒有在公開市場上掀起太大的波瀾。
陳默只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商業(yè)變動報道中，捕捉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這才真正意識到，鹿晚寧的商業(yè)帝國，遠比他之前認知的更加龐大和堅不可摧。
而那個曾經(jīng)讓他和鹿晚寧都陷入險境的威脅，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湮滅了。
離婚協(xié)議的簽署現(xiàn)場，氣氛不再是劍拔弩張。
陳默拿起筆，在文件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次，沒有不甘，沒有怨恨，只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承載了太多復雜回憶的地方。
等一下。鹿晚寧開口叫住了他。
陳默轉過身。
鹿晚寧遞過來一個薄薄的文件夾。
你的公司，她語氣平淡，我看過一些資料，有點意思。
陳默接過，打開一看，是一份詳盡的關于他公司未來幾年發(fā)展的分析和建議書，條理清晰，眼光獨到。
好好做。鹿晚寧補充了一句。
這三個字，像是一種認可，又像是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條清晰的界限。
朋友不像。
前妻似乎也不再準確。
陳默收起文件夾，點了點頭：謝謝。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走出那棟象征著財富與權力的宏偉建筑，陽光有些刺眼。
陳默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里似乎都帶著自由的味道。
他打了個電話，安排公司下一步的工作。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妻子光環(huán)、內心充滿自卑和不忿的陳默了。
那段驚心動魄的合作時光，像一場高燒，退去之后，讓他脫胎換骨。
他和鹿晚寧，從夫妻到敵人，再到陰差陽錯的盟友，最終還是走向了各自的人生軌跡。
未來是否還會再有交集
陳默不知道。
他只知道，從今天起，他的人生劇本，主角是自己，不再需要配合任何人表演。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文件夾，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帶著點期待的笑意。
鹿晚寧的建議書或許……還真有點用。
至少，比林菲菲靠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