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時至三月，北城，殷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的生日宴，舉辦得可謂熱鬧非常。
殷家政商兩道通吃，這天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場面盛大。
當家主事的殷董事長殷杰攜妻兒在招待賓客，夫妻倆笑容滿面，與身后大兒子的那冷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殷境，你到底是對我這個當媽的有多不滿今天是我生日，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來，來了又擺出這么一副樣子是想給我難堪嗎今日宴會的主人公白敏終于忍不住了，招呼完一波客人后，扭頭壓低聲音罵道。
白敏這幾年身體不好，生日宴前天才從療養(yǎng)院里出來。這會兒被兒子氣得怒火上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
我不愿意可以不來呵！殷境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對母親說出了從早上到家起的第一句話。
媽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還沒從療養(yǎng)院回來就讓人去我那兒偷走了我的狗。殷境直視著母親，一邊用花花威脅我今天回家，一邊又要說什么‘不愿意可以不回來’這樣冠冕堂皇的惡心話，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白敏沒想到兒子會這么頂撞自己，氣得說不出話又頭暈眼花起來。
殷杰無奈地看著妻子和大兒子針鋒相對，又見小兒子在一旁顯然是沒有要幫忙打圓場的意思，只能自己開口和稀泥了，好了，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們是想讓殷家淪為整個北城的笑柄嗎！
自然是不想的，只要媽別來找我麻煩，我保證今天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搞事。
當然了，要是你們現(xiàn)在就把花花交出來，讓我立刻滾出家門都行。殷境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涌聪蚋赣H，怎么樣爸您考慮考慮
考慮個屁！給老子住嘴，你個混賬東西！殷杰也受不住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難得一見的發(fā)了火。
殷家二公子殷凡用胳膊肘捅了哥哥一下，打斷了他接下來要回的話。
爸、媽你們別氣，我哥就這狗脾氣，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這會兒還那么多客人等著呢，不能怠慢了。你們先去招待，我?guī)ヅ赃吚潇o冷靜。
殷凡是個機靈的，適當?shù)目戳艘恍䞍耗赣H和哥哥之間的大戲，拿捏著分寸就放下手里的酒杯扯了哥哥離開。
白敏還沒緩過勁兒來，轉(zhuǎn)頭想跟丈夫說些什么。
行了，客人還等著呢，有什么事過后再說吧。殷杰不耐煩再管他們母子之間的事，反正從那件事之后就這樣也已經(jīng)兩年了，他差不多都習慣了。
白敏的話未出口就被噎了回去，正好門口又是一波賓客進來，只得先強壓下情緒，掛上笑臉。
另一邊殷凡拉著殷境避回到別墅三樓，他們兄弟倆的房間就在這一層。
行了，小凡你放開我。一踏上三樓，殷境就掙扎著甩開了弟弟的手。
殷凡不介意，笑瞇瞇的斜靠在墻壁上，
哥，你剛真是太帥了，媽被你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殷境白了弟弟一眼，帥哪里帥了跟自己親媽頂嘴，把人氣的說不出話來這么不孝的事兒，還能稱的上是帥你從哪兒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的。
殷境義正言辭的教育弟弟，絲毫沒有‘頂撞了母親，做了壞榜樣’的自覺。
殷凡倒是反應(yīng)過來了，瞪大了眼睛指著大哥，哥你……
我怎么了殷境隨意的拂開快戳到面前的手指，神色淡淡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你這是倒打一耙！殷凡氣哼哼的跟著進了房間。
2
花花被媽關(guān)在后院了，我剛才讓人去找，應(yīng)該過會兒就能給你送過來。殷凡在椅子上坐下，兄弟之間不用多說什么。
謝了。殷境簡單的一句謝，把殷凡后面要說的話都打亂了。
說什么謝呀，你這兩年過的這么……殷凡自嘲一笑。
他比殷境小三歲，今年大學還沒畢業(yè)呢，只是大四剛進公司實習而已。
聽到弟弟說的這兩年，殷境澆花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輕笑一聲，你怎么幫我這兩年呢，他不愿意回來，誰都幫不了我。
你可以去找他呀，山不來就你，你就山。多簡單的道理，你怎么就能不明白呢殷凡激動的坐不住，你跟奇洛這么多年的感情，什么矛盾是說不開的呀。
他一走就是兩年不回來，你在這邊要死要活的又不去找他，什么道理嘛！沒經(jīng)歷過感情糾葛的少年，意氣風發(fā)的給哥哥出謀劃策。完全無法理解深陷情感里的人那些想又不敢的心理。
殷境沒法跟這個母胎單身的弟弟解釋，只知，跟你解釋不清，你別管了。
媽今年五十歲，你也快二十四的年紀，老大不小了。我看，應(yīng)該是要給你挑媳婦兒。澆水的間隙里，殷境還不忘給弟弟送去哥先恭喜你嘍，祝你結(jié)婚證、畢業(yè)證連著來，雙喜臨門。
這話刺的殷凡像只被踩了腳的貓一樣，瞬間炸毛，什么雙喜臨門吶，你不要惡心我。
這幾年媽給你介紹的姑娘都多少了，你要覺得這是什么美事兒的話，至于兩年多沒給她一個好臉色嗎。
還來恭喜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
殷境放下噴壺，一臉正色的解釋，我是因為有你奇洛哥了，當然不可能再跟別人相親、談戀愛。
你和我不一樣，二十幾歲的單身小伙子，多跟姑娘接觸接觸是好事。要能找到一個中意的，談一段戀愛然后定下來，結(jié)婚生子，幸福美滿。
殷境怕自己和蘇奇洛之間的事影響到弟弟，干脆就趁著話題聊到了，好好給他說一遍。
兩個人相愛，只是感情的事兒，無關(guān)性別。我跟他也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我愛他，跟他是男是女無關(guān)。
你不要被我影響，也不要被其他人影響。感情這事，說起自己就夠了。殷凡聽得很認真，也在仔細思考。
兄弟倆一個說一個聽，直到房門外傳來狗叫聲才停下。
殷境快速跑去開門，一把從保姆阿姨的懷里接過花花。
這是蘇奇洛和他一起養(yǎng)的狗，兩年前蘇奇洛被帶走，一直是他養(yǎng)著的。昨天突然被人帶走，他很擔心母親會對它做什么。
就像兩年前的蘇奇洛那樣，跟母親見面談了一天沒見到人了。這會兒見到殷境，花花也是有些委屈的嗚嗚叫著。它是一只白色純種博美，小型犬的身材正好直接縮在殷境懷里。
保姆劉阿姨看殷境在哄小狗，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松了一口氣，把白敏的話傳來了出來，大少爺、二少爺，下面的客人都來的差不多了，莫家、佟家和陸家的人也都來了，夫人叫你們下去一起說說話。
殷凡看了哥哥一眼，這賓客都到了，作為主人家也不好一直在房間里不出去，而且殷、莫、佟三家相交多年，更應(yīng)該好好招待。
莫家和佟家的人都到了那是該下去了。殷境抱著花花往外走。他跟莫、佟兩家的小輩關(guān)系都好，自然是要見的。至于那個陸家，他直接就忽略了。
3
兩兄弟加一個花花下樓的時候，客廳沙發(fā)上已經(jīng)坐了一圈人。
叔叔阿姨的寒暄了一遍，殷境到發(fā)小身邊坐下，完全無視母親給自己使的眼色。
殷公主佟晰湊過來問道，哥，你家就算是好奇八卦也不忘摸兩把狗頭。
殷境把花花遞給她，皺著眉有些不解她為什么這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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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嗎佟晰驚訝，外面都在傳你要和陸雨訂婚吶，今天兩家人見面就要把日子定下來了。
胡說八道，我哥連那個陸雨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呢，怎么就要訂婚了。殷凡替哥哥辯解。
殷二哥你先別激動，我這不也是奇怪才問的嗎
佟晰和殷凡兩個也是從小跟著哥倆還屁
解。
所以在聽到這訂婚傳聞后，她才覺得奇怪來問當事人。
可惜這當事人知道的甚至比她還少。
我沒有要和陸雨訂婚。殷境的臉不知道冷下來，他想上去找母親問清楚。
殷凡眼疾手快拉住他，哥你別沖動，我怕媽還沒緩過勁兒來，轉(zhuǎn)頭想跟丈夫說些什么。
佟晰抱著花花，神色糾結(jié)像是在猶豫什么她要眼，想了想還是沒說。
殷境知道只有在人群里尋找母親的身影，那些荒唐、可笑的念頭。
殷境，快過來。白敏身邊的夫人發(fā)現(xiàn)了他，出聲招呼道。
殷境不好拒絕，只得上前。
莫阿姨好，您最近身體怎么樣，上次的拍賣會沒見您來真遺憾。作為晚輩，殷境沒出息跟她寒暄起出席。
莫夫人笑著跟他解釋，那天是我有些感冒，就懶得去人多的地方，有勞你記掛了。
說什么記掛不記掛的，這孩子還不娶不到媳婦呢，我看著就來氣。白敏自然不能順著應(yīng)下，也夸莫年懂白敏自然不能順著應(yīng)下，也夸莫北年懂事。
兩個母親你來我往的，就把話題帶到了一旁的陸雨身上。
殷境啊，小雨可是個好姑娘，名校畢業(yè)長的又好，跟你訂婚了可不許欺負她，不然的話，我饒不了你。白敏拉著陸雨的手神態(tài)親昵，一副為她做主的模樣。
陸雨一臉?gòu)尚叩亩懔硕�，也沒說拒絕的話。
我什么時候說要和她訂婚了，媽你在胡說什么呢殷境直接反駁，不留絲毫情面。
你這孩子，你媽媽這是關(guān)心你。都快二十七的人了，還沒個定數(shù)的，你媽媽在療養(yǎng)院都放心不下，親自給你挑了個好媳婦兒。莫夫人在旁邊推波助瀾。
媽！莫北年不悅的叫了一聲，你別說了，又不是我娶媳婦兒。
莫夫人嘖了一聲，又被兒子警告的看了一眼，只好不說話了。
殷境，你先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莫北年環(huán)視了一周，把眾人表情都看在眼里，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莫北年，你幾個意思給我閉嘴。殷境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反倒是佟鈺先炸了。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殷境哪里能不了解他們，眼下這情況明顯是他們有什么事在瞞著他。
退回到原位，殷境來回看他們倆，你們有什么事瞞著我
莫北年！佟鈺壓低聲音警告道。
這不公平，佟鈺。這對殷境不公平，他應(yīng)該知道的。莫北年反駁。
那我呢，你有考慮過我嗎佟鈺大聲吼道，往日翩翩公子的風度盡失。
說！殷境幾乎咬著牙吐出這個字，他心里隱隱有些預(yù)感，能讓他這倆發(fā)小如此糾結(jié)的，大概也就是蘇奇洛了。
也只有蘇奇洛！
莫北年，現(xiàn)在要緊的是殷境和陸雨的訂婚，他應(yīng)該趕快去找殷叔叔，你別拖他時間了。佟鈺不再冷靜，事情要分輕重緩急的不是嗎，他這爛攤子都還沒解決呢，咱們就別添亂了。
他有知道的權(quán)利，他得知道。
佟鈺氣急，撲過去就想捂住他的嘴，卻被殷境攔住沒來得及。
莫北年脫口而出，洛洛回來了。
一句話，震驚了眾人。
白敏、陸雨和莫夫人皆是臉色一變。
我草了。佟鈺一拳揮向莫北年的臉，把他打得歪到一邊。然后也不再管其他人什么樣，直接就走了。
莫北年擦去嘴角的血跡，看向殷境，好好想想該怎么做吧，別后悔！說完也起身離開。
哥！殷凡搖了搖僵立著的哥哥。
行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不管是誰回來了，也等明天再說吧。白敏冷了神色，隨意說道。
哥，要不我們先去找爸，先把陸雨的事兒給解決了再說殷凡不知道哥哥什么想法，小聲的建議著。
殷境愣了幾秒，猛的回過神來，撈過佟晰懷里的花花就往外走去，任由白敏怎么叫都沒回頭。
4
一路快走到停車場，殷境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
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早已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正在接通……鈴聲響了五秒后被掛斷。再撥出，再被掛斷，殷境眼中風雨欲來，不信邪的繼續(xù)打。
號碼始終沒被拉黑，只是一直被掛，最后殷境握著手機的手青筋盡現(xiàn)。
別打了，他不會接你電話的。莫北年劃拉著手機屏幕走下車。他膽子小，知道你會收拾他，這會子應(yīng)該躲在自己的房間里。
見殷境停下動作后，快速在自己手機上撥弄兩下，丟入大衣口袋里。
什么時候回來的殷境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漠北城走了幾步，離殷境更近一點，兩天前，一個人回來的，不敢告訴你。
對這句話，殷境的回答是一聲冷哼，不敢還有他不敢的事兒嗎他住在哪兒。
漠北成有些尷尬和心虛，掩飾性的摸了摸鼻子，住在我那兒，不過現(xiàn)在就不一定會了，佟鈺……
殷境眼角止不住的突突跳，他用力按住，一手摟著花花就要去開車。
你不會打他吧莫北年看他現(xiàn)在這狀況，有些擔憂。
打我怎么敢打他之前那么寵著都能說走就走的，再動個手還得了殷境咬牙切齒，我不打他，只要找到人，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他哭。
哭到?jīng)]力氣再跑，也不敢再跑為止！語氣沉沉的話，嚇的莫北年忍不住一抖。
蕪城公寓里，蘇奇洛手中的手機滑落在地，屏幕上顯示著正在通話中……，剛掛斷，不敢再聽。
可殷境那惡狠狠的放話卻還在腦海里盤旋，久不忘去。
重物落地的悶聲從莫北年的大衣口袋里傳來，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殷境走向莫北年，什么聲音手機里傳來的你在跟誰打電話
為了讓電話那頭的蘇奇洛更好的聽見這邊聲音，莫北年把手機音量都調(diào)到最高了。
剛剛那一聲響，明顯帶著電話傳播的音色，不可能聽不出來。
嘿嘿呵呵。莫北年苦笑，小兔崽子真是要害死我了。
好像是小洛。說著快速撤回自己車里，大哥我錯了，小洛現(xiàn)在還在我家，您這會兒過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
殷境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坐上自己的車，絕塵而去。
留下車里抱著手機的莫北年，小洛啊，可不是二哥要賣你，都是你自己出賣了你自己的呀。原本老大都相信你被佟鈺帶走的話了。
你自己出聲兒被老大發(fā)現(xiàn)的哦，這不能怪我了吧。莫北年自我安慰。
不敢再給蘇奇洛通風報信，只能默默在心里為他祈禱。
公寓里的蘇奇洛慌的不知所措，突然手機又響，嚇的他一激靈。
好在來電顯示上跳動著的是佟鈺二字，讓他松了一口氣，馬上接通。
喂，二哥。蘇奇洛的聲音還帶著些微顫抖。
早被找到，莫北年告訴殷境你回來了，你遲早被找到。佟鈺語氣帶了躲，也顯然是還沒消化完剛剛的情況。
我馬上來。
什么東西都沒收拾，蘇奇洛拿著手機就出了門。從莫北年住的B棟跑到C棟去，一路小跑進了佟鈺家算是安全一些。
怎么辦，怎么辦吶，他怎么就突然知道了呢，我都還沒準備好呀。蘇奇洛有些害怕。
現(xiàn)在知道怕了，兩年前跑路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怕，這兩年在國外逍遙不回來怎么不知道害怕。佟鈺給他倒了一杯水喝，喝水，壓壓驚。
蘇奇洛接過來喝了大口，我那時候是氣昏了頭，壓根就沒想過再回來的。
當初打的就算老死不相往來的念頭，誰知道還是沒忍住。
兩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你這么生氣佟鈺也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這個問題倆當事人不說，一群發(fā)小猜了兩年也沒個結(jié)論。
蘇奇洛咬著杯子不想說。
行了，不逼你，不想說就不說。去房間里躲著去，他應(yīng)該很快就會找到這兒來，我只能放你一馬了。佟鈺很是狠不下心逼問他，只能放棄。
蘇奇洛放下杯子，還是跳著過去給佟鈺一個
hug！說完就松手，隨意挑了個房間進去。
看著他的背影，佟鈺心里一陣郁悶，既然我那么好，你為什么還是選殷境，不選我呢。
半個小時后，拍門聲響起。
佟鈺深吸一口氣，起身去開門。毫無意外的是殷境沉著一張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沒給佟鈺沒防備之下，被撞退，撞到門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蘇奇洛，我數(shù)到三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直接拿佟鈺撒氣了。殷境道，你知道的，佟鈺他們拗不過我。
你閉嘴，我跟你打。佟鈺站穩(wěn)了就要打上
去。
房間里的蘇奇洛顯然是出來他們的實力，聽著那聲巨響就夠他擔心的了，再聽到這樣的恐嚇，哪兒還坐得住。
二哥，你沒事吧。疼不疼啊直直的跑過來查看佟鈺的傷，沒敢瞟一眼殷境的臉色。放心，死不了。那友好互動的畫面落在殷境眼里是怎么看，怎么礙眼。
一把撈過蘇奇洛扛上肩頭，殷境轉(zhuǎn)身就走。瞪了一眼想跟上來搶人的佟鈺，眼含警告。
電梯里，蘇奇洛拼命掙扎著，殷境你放開我！
回答他的是落在屁股上的一巴掌，別亂動，再動我現(xiàn)在就收拾你。
蘇奇洛羞憤的用力蹬了一下，發(fā)現(xiàn)硬剛是剛不過了，又轉(zhuǎn)變語氣，殷境，你放我下來好不好，我保證不跑了。你這樣被鄰居們看到，我就沒臉再在這邊住了。語調(diào)上帶了點哭腔。
殷境面上不為所動，走出電梯卻還是放他下來了。只是手還死死攥著人不松開，帶著他就往前走，走進A棟。
在外面是強忍怒氣，等到了家門口，蘇奇洛使出吃奶的力氣扒住門框就是不肯進，殷境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把人橫抱起，帶上門就往里走。
懷里人不肯配合的亂蹬，殷境有些抱不住，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
好在已經(jīng)到客廳了，殷境把人往沙發(fā)上一扔。
看清楚這是哪兒，你是想先把話說清楚呢，還是我先把你收拾乖了咱們再聊殷境頭埋在蘇奇洛肩頸處，叼起一小塊皮肉磨牙。
蘇奇洛不敢再動，顫著聲兒說，先聊，先聊。我很乖的，不用收拾。
那就說，兩年前你為什么跑殷境放開嘴里的肉，抬頭直視身下人的眼睛。
為什么，你不是知道的嗎。蘇奇洛躲開，不敢跟他對視。
我不知道，我該知道什么你見過我媽之后就不正常，之后沒兩天就一聲不吭的跑了。我媽暈倒住進ICU，等我騰出手來的時候，白家人把你的消息都抹掉了。
兩年多了，這些話殷境終于是能問出口，我媽跟你到底是說了什么
你也沒跟我說分手，只是跑到國外去，不再聯(lián)系了。半死不活的就這么吊著我很好玩兒嗎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呢。
我沒有，我只是不敢說。不敢說分手，怕說了就真的分了。也怕說了他會不顧一切的跑出國來找我。
不敢呵，咱們蘇家小少爺居然還有不敢的事兒，可真是稀奇吶！殷境笑著陰陽怪氣了一句。
祖宗，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說清楚行嗎我知道肯定是我媽說什么做什么了，她進醫(yī)院也是為了拖住我。
你受了什么委屈你跟我說啊，罵我、打我出氣都行，你這直接跑路是要我命啊！殷境紅了眼眶。
蘇奇洛也沒忍住鼻子一酸，我沒受什么委屈，就是兩年前我媽身體不好了，家里生意也有問題。我哥在國外發(fā)展挺好的，還談了對象，就都遷出去了。
為什么不跟我說
跟你說干嘛，你不是在相親嗎相親對象叫什么陸雨的，家世好、學歷高，還是個大美女，你媽等著抱孫子呢，我怎么能去打擾你。還是沒忍住的說了這酸話。
殷境氣不過的又往蘇奇洛屁股上招呼了一下，你再胡說八道試試什么就叫不打擾我媽抱孫子了，沒有你，我媽不可能抱上我的孩子。
那可不一定，那個陸雨……話還沒說完就又挨了一下。
你還敢說
那不是都在傳你要和她訂婚了嗎我一回來就聽說了，所以才不想告訴你我回來了。
殷境被氣笑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就為了那破事兒，你回來也不告訴我是不是莫北年不說你還打算趁我不知再去國外躲幾年，嗯
蘇奇洛眼神閃躲，不知道，我還沒想好要怎么樣。
而且我也不止是因為陸雨才走的，你媽不喜歡我，還被我們的事氣病了，兩兩年都一直住在療養(yǎng)院里。
我媽也病了，她看出你媽媽是怎么病的，不想讓我夾進你們母子兩個中間。
你媽求我離開，還你正常生活，我媽也求我離開，家里又那么亂，我也沒辦法了，就想先出國冷靜一下。
也就兩年吶，我不是回來了嗎
為什么不跟我說，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啊。殷境不理解，你覺得我會為了讓我媽高興就放棄你嗎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兩人從小到大，二十幾年的感情，難道就這么脆弱
你那時候在公司里忙著跟股東打擂臺，我什么忙都幫不上，怎么還能再給你添麻煩。蘇奇洛認真的說，你媽說的也沒錯，我那會兒確實是什么都不會，只能添亂。
家里的生意出問題，爸爸忙著保住公司，我連媽媽都照顧不好。你每天忙的連睡覺時間都不夠，我還因為什么陸雨跟你吵架，給你添堵。
我被你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但我好像一直都是被你們照顧的，我不想當拖油瓶。哥，那些不會的我都能學，我得努力配的上你！
殷境吸了一下鼻子坐起身，你什么樣兒我都看的般配，這個就樂意照顧你，別人管不著。就為了這么個事兒你跑出去兩年，值不值
怎么不值，值的很，為了能更好的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值。
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會等我的，幾年都等！蘇奇洛得意的笑。
你就仗著我會等，就敢隨隨便便往外跑，還半點消息都沒有。殷境狠狠的捏了一把蘇奇洛的手。
我就是仗著你會等才敢跑的怎么了哼！蘇奇洛疼著他捏，也才把手抽出來，不過我也心疼你，這不是才兩年就回來了嗎，都沒讓你等個五年、八年的。
那我還應(yīng)該謝謝你嘍殷境笑著把蘇奇洛抱進懷里。
不用那么客氣，之前的賬一筆勾銷就行了。蘇奇洛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還坐在殷境的腿上大放厥詞。
殷境不動聲色的調(diào)整了一下動作，趁他異想天開的時候，一把將他抱起來，考拉抱的那種，抱著往房間走，你想得太美了，今天不讓你徹底記住，以后就還敢再往跑。
為了徹底杜絕那種可能，我今天就得讓你好好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