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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晨霧未散時,陸殘生的草鞋已經踩碎了七顆露珠。

    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連鼻腔里都是濕潤的泥土味。

    他停下腳步,用力攥了攥掌心。

    昨夜那柄銹劍又在他掌心咬出新傷——三日前鎮(zhèn)里鐵匠老趙啐著唾沫說:這劍早該扔了,銹毒都滲進骨頭里了。

    這是他首次參加見習劍客的考核,只有得到鎮(zhèn)上劍客考核官的認可,他才能拿到引薦信前往城里的劍閣。

    李自在翹著二郎腿躺在竹椅上,右手的旱煙管子不停的往嘴巴里遞。

    來參加考核的見習劍客排成了長龍,在他的面前一一和木樁人過招。

    按照李自在的說法:你們這些自以為手里杵著跟燒火棍就拿自己當大俠的蠢貨,要是無法得到我的認可,就不要頂著劍客的稱號出這個鎮(zhèn)子了!

    撩劍式要這樣使。李自在武著手里的煙桿教了兩手。

    哎對嘛!過。

    嗯~這招使的好,你小子待會找我拿封引薦信。

    過。

    不是繡花!使點勁!還湊合,過吧。

    ....

    考核快得像宰雞,輪到陸殘生時。

    嗯你使的哪門子劍術滾回家種地去!丟人現(xiàn)眼的家伙。李自在瞳孔微縮。這小子劍上的銹跡...分明是陰氣腐蝕的紋路!這種銹紋..和那把噬魂劍一模一樣。

    李自在指尖發(fā)冷,想起自己跪在劍閣門前拜師時,劍閣的師兄弟們一個個的挖苦:邪劍魔頭座下的雜碎也配得正道

    更想起劍閣恩師警告過他:陰司脈修的是死人劍,若遇五行缺木者習之,必成劍閣大患。

    周圍排隊等待的劍客也不明所以跟著哄笑起來,基礎的劍招只要用心,是個人都能學的像模像樣。

    陸殘生尷尬的笑了笑:前輩,弟子改天再來進行劍客的考核,先行告辭了。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鎮(zhèn)里只有這一位劍客考核官,不得不打個招呼再走。

    劍客算了吧。他故意高聲嘲諷。

    隨手拔了一根草芥,袖中手指卻掐了個封魂訣——必須毀掉這把可能成為‘陰器’的劍。

    啪陸殘生手中銹跡斑斑的鐵劍應聲炸裂。

    李自在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想通過戰(zhàn)斗職業(yè)的考核,你可以去試試別的什么路數(shù)。

    劍客..就算了吧。

    你!陸殘生咬著嘴角,氣的想把劍柄甩到李自在的臉上!

    當眾羞辱就算了,還毀了自己唯一的武器!

    吧呼~李自在沒多看他一眼,抽了口旱煙:下一個,還有啊要是跟剛剛那個家伙一樣式兒的,直接滾蛋!別耽誤老子清閑。

    眾人有嘲笑陸殘生的,但還是有三兩個勸他別沖動。

    你去試試別的吧。

    對啊,別在他這耽誤時間了,干啥都行,沒必要非就職在劍客上。

    既然考核官說你不是這塊料子,那也是為你好,快去試試別的吧!

    其實殘生剛剛的幾招..我覺得夠格。

    ....

    陸殘生點頭示意謝過,歸攏起雜草地上的劍體碎片離開了這里。

    李自在暗自嘆了口氣。

    陸殘生捧著這些碎片來到鎮(zhèn)子郊外的一處山坡上,這時的天光正在上午,格外明媚。

    陽光透過樹蔭,有風吹過時,光影在叢林間斑駁浮躍。

    阿生,你一定要成為一名卓越的劍客!我們陸家祖上就出過劍俠呢!

    生生哥,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我舅舅在鎮(zhèn)子上開了家醫(yī)館,我要去尋他找份活計。你到時候要是來找我,我希望是劍客那種白衣勝雪的樣子!若不然…真就算啦。

    親近之人、所愛之人都希望陸殘生能成為一名劍客,這也是他所執(zhí)之事。

    山坡上的風忽然停了。

    林間傳來一段蒼老的聲音:塵歸塵、土歸土,七魄散盡三魂枯。

    陽間的債喲,陰間的簿,欠了命的總要付。

    皮歸鞣匠,骨歸藥鋪。五臟六腑,喂那黃泉路!

    不肯走的魂哎,莫要哭,且把怨氣化尸毒。

    陸殘生轉頭看去,一個佝僂著背的灰衣老頭,正拖著一根綁著白布的棍子往坡上走,破舊的白布條上寫著血字咒文,無風自動。

    這老頭是鎮(zhèn)子外義莊的主人莫三更。

    老人每走三步就停一下,枯瘦的手指在附近的腐尸上方畫個古怪的符號,那些尸體就會詭異地萎縮一分。

    小子。老莫頭突然抬頭,露出一口黃牙,借口陽氣�?�.....說錯了,借個火。

    陸殘生這才注意到莫老頭腰間別著個銅煙鍋。他下意識摸口袋里的火石,卻聽見叮的一聲,劍刃碎片掉在地上,瞬間被變成了墨綠色。

    老莫頭咦了一聲,蹲下身用煙鍋撥了撥碎片:劍碎心不死...有意思。

    他抓住陸殘生的手掌看了看。

    那只手枯瘦得像雞爪,力道卻大得驚人:小子,你知道為什么李自在捏草彈指就能碎你的劍嗎

    陸殘生掙了一下沒掙脫:因為我修行不足,況且那柄劍也是使了多年沒有打磨的。

    不,因為你的劍早就死了。老莫頭松開手,煙鍋在他袋子里的干尸上一敲:就像這頭狼,看著完好,其實三魂去了二魂——你的劍也一樣。

    隨著咔的脆響,狼尸天靈蓋突然裂開,滾出一顆瑩白的珠子。老莫頭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隨手拋給陸殘生:

    陰骨珠,瞧你餓的饑黃寡瘦。拿去鎮(zhèn)里的雜貨店換些口糧。

    陸殘生慌忙接住珠子:這...這不合規(guī)矩吧他聲音發(fā)顫:這是您老凝練的,應該...

    應該歸我老莫頭咧嘴一笑,煙鍋突然指向他懷里那堆劍刃碎片:那你說說,這些死鐵該歸誰

    死的東西,活人撒手‘它們’自然就是無主之物,還分什么歸誰~真有意思。

    陸殘生一怔。

    劍死了和狼死了,本質上沒區(qū)別。老莫頭轉身往山坡下走去,聲音飄在風里酉時來義莊,我教你些本事。

    不等陸殘生多說什么,老莫頭一轉眼就不見了。

    陸殘生沒管那么多,他第一時間跑去鎮(zhèn)里雜貨鋪賣掉了那顆瑩白的骨質珠子。

    如老莫頭所說,他已經連著幾日都是以水充饑。他爹娘留給他的地也早被人誆騙了去。

    提著半斤糙米他先是去了趟鐵匠鋪,可余下的錢也只夠他購置一把木劍。劍技還是要繼續(xù)練的,買!

    臨走時聽見鐵匠老趙嘀咕道:木頭劍斬不了活物,也就能打打鬼怪。到時候劈壞了可別找我換!

    接近酉時,陸殘生來到了義莊前,破敗院落,門口歪歪斜斜掛著義莊的木牌。一陣穿堂風吹過,幾片紙錢打著旋兒飄到陸殘生腳邊。

    他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紙錢上歪歪扭扭寫著兩行字:活人求個公道,死人只講買賣。

    沒等他抬頭,義莊大門吱呀裂開條縫。

    一只布滿尸斑的手從門內伸出,指尖挑著盞白燈籠,燈籠紙上[陸參升]三個字正滲出猩紅血珠,一筆一畫像是剛剛才用指甲摳出來的。

    進來吧。門縫里傳來老頭沙啞的聲音。

    陸殘生咽了口唾沫,猶豫不前。

    還是說,你更想繼續(xù)當個連木人樁都打不過的......劍客最后兩個字咬得極重,帶著明顯的嘲諷。

    陸殘生握緊了手中的木劍,指節(jié)發(fā)白。

    我......他張了張嘴:我能用劍嗎

    我是說就算做了您......的弟子。

    門內沉默了片刻,隨后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大笑:哈哈哈!用劍你以為劍是什么

    鏘——

    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突然從門縫里飛出來,深深插在陸殘生腳前。劍身上纏著褪色的紅繩,繩結上串著三枚銅錢。

    這是......

    李老鬼年輕時候的配劍。老頭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現(xiàn)在,它和廢鐵沒什么兩樣。

    陸殘生瞳孔驟縮。李老鬼李自在那個隨手就能彈碎他劍的考核官

    劍就是劍,哪來那么多講究。門縫里的手突然伸出來,一把抓住陸殘生的衣領將他拽了進去,你以為拿著劍就是劍客了

    砰!

    大門在身后重重關上。黑暗中,陸殘生感覺有冰冷的手指按在自己眉心:看清楚——

    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兩行血字:

    執(zhí)劍為活人,愚不可及。

    御尸走陰陽,方得自在。

    老頭松開手,油燈一盞接一盞亮起,照亮滿屋子的棺材,要么繼續(xù)當個廢物劍客,要么......

    他踢開最近的一具棺材,里面赫然躺著一柄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兵器。

    現(xiàn)在就教你,怎么用這把死劍。

    黑暗的義莊內,油燈搖曳,將滿屋棺材的影子拉得老長。

    陸殘生盯著棺材里那把兵器。兵刃上銹跡斑斑,卻隱約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

    為什么選我他攥緊木劍,聲音有些發(fā)澀:我是個連劍客考核都過不了的廢物。

    廢物老頭嗤笑一聲,煙鍋在棺材板上敲了敲,小子,你可知這天下最沒用的,就是那些自詡天才的蠢貨。

    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陸殘生的眉心:第一,你五行缺木,缺木者通幽冥,命格屬陰�;钊诵揸枺廊诵揸�,你天生就該吃這碗飯。

    油燈啪地爆了個燈花,映得老頭面目陰森。

    第二,你那把破劍碎了還舍不得扔。煙鍋點了點陸殘生懷里的短劍碎片。

    知道這叫什么執(zhí)念。沒執(zhí)念的人,玩不了死物。

    第三......其他義莊勞工用往生術超度了死者,連個屁都沒響。老莫頭從他懷里捏出短劍碎片,在袖口擦了擦:但上午你鐵劍的碎片沾了陰氣會變綠,說明..

    你能從死人身上榨出油水——嘿,這才是老夫要的徒弟!

    暮色四合,義莊屋檐下的白燈籠無風自動。陸殘生單膝跪地,引魂劍插在身前泥土中,劍穗上的三枚陰司錢叮當作響。

    老頭煙鍋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今日起,你便是陰司一脈第三十七代弟子。

    日子還在過,灰磚墻上爬滿暗綠色苔蘚,三具新送來的尸體擺在褪色的往生堂匾額下。莫三更的煙鍋在每具尸首天靈蓋敲三下——這是義莊的規(guī)矩,活人進門先給死人問安。

    角落里堆著霉變的紙扎人,金童玉女的朱砂嘴唇被潮氣暈開,像含著血。老莫頭管這叫陰司簿的封皮,專記橫死之人的未了賬。

    寅時的月光像淬毒的銀針,扎在義莊后院十二口薄皮棺材上。莫三更的煙鍋突然戳進陸殘生眉心,燙得他一個激靈。

    疼老頭咧嘴露出黃牙:等會教你用陰骨粉畫符,那才叫疼——活人皮肉碰死物,好比滾油鍋里撈繡花針。

    煙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竟自行聚成個猙獰的鬼臉。老莫頭踹開最近那口棺材,腐尸的手骨突然抓住陸殘生腳踝。

    第一課,枯瘦的手指蘸著尸油,在陸殘生眼皮上畫出血符,往生術不是超度,是討債——

    棺材板轟然閉合,陸殘生最后的視線里,是師父煙鍋里那點猩紅火光,明滅如將熄未熄的...怨魂。

    ........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老莫頭讓陸殘生隔天揣著他的碎劍和棺槨里那把陰兵到鎮(zhèn)子的鐵匠鋪回爐重造一下。

    晨光中的鐵匠鋪比夜里熱鬧不少,鐵匠老趙掄錘子的聲音震得屋檐下的燕子窩直晃。

    又是你老趙瞥見陸殘生,鼻子里哼出一股白氣:木劍用廢了

    陸殘生晃了晃木劍依舊嶄新,而后懷里掏出那堆泛著綠銹的劍刃碎片:麻煩您用這些材料打把劍。

    死鐵!老趙的錘子當啷掉地上:你小子從哪搞來!

    去去去,你們幾個先散了,礦石先扔著一邊吧。老趙喝散了等著售他礦石的村民。他預感到此事絕對非凡,不想妄害了面前的少年。

    他湊近看了看那柄似劍非刀的兵器:這陰氣...莫先生的手筆

    陸殘生默默遞過去師父給的銅錢。老趙接過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陰司當十文你們義莊要干什么大事

    陸殘生一怔:師父沒說...

    莫先生當然不說!老趙掀開衣襟,露出心口一道蜈蚣狀的疤:二十年前我替過路的道士鑄造法器,收了一枚這種錢...結果小兒當晚就高燒不退,險些喪命。他猛地拉風箱,橙火竄起三丈高:今日鑄劍,是還莫先生當年救我兒的債!

    不等陸殘生回答,老趙已經抓起碎片扔進熔爐。本該橙紅的爐火轟地變成幽綠色。

    老趙邊擦汗邊往爐子里扔糯米:死鐵鍛兵折陽壽...要折壽三年喲...

    陸殘生看他這副樣子,也沒再多說什么。

    爐火爆燃,老趙盯著爐中幽綠色的火焰,突然咦了一聲。他鉗出半成型的劍胚,對著陽光仔細端詳那些血絲狀的紋路。

    有意思...老趙的錘子停在半空,李自在的死力,老莫的陰煉,居然在這把廢劍上較上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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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殘生聞言一怔:李自在

    你考核時那把銹劍。老趙用下巴指了指劍胚:被那老東西點了死力,劍魄已散。換作旁人早當廢鐵扔了,偏你...

    錘頭突然重重砸下,火星四濺中,老趙的聲音混著叮當聲傳來:心不死,正是老莫最稀罕的料子!

    良久,一柄通體漆黑的短劍自行飛出,穩(wěn)穩(wěn)插在陸殘生腳前。劍身布滿血絲狀紋路,劍穗上的三枚銅錢無風自動,發(fā)出凄涼的碰撞聲。

    這模樣竟然和當日師父手中那柄[李自在年輕時候的配劍]一般模樣,這是制式的

    活人用這玩意...老趙欲言又止,最后塞來一包朱砂粉:抹劍上能暫時壓住陰氣,別讓李自在那家伙看出來。

    竹林深處的李自在本是悠哉的喝著清酒、抽著旱煙看著泥腿子們和木樁人考核,突然神色一怔。

    他伸出手指:你、你還有你。

    你們三個去鎮(zhèn)子義莊找一個叫‘陸殘生’的少年。

    把他的劍帶回來。

    三人一怔,怎么突然換考核內容了

    名叫葉青鋒的年輕劍客下意識握緊劍柄:前輩,我們是來參加劍客考核的......

    這就是考核!李自在突然暴喝,震得竹葉簌簌落下,連個義莊的勞工都收拾不了,還當什么劍客!

    記住三點。李自在吐出一口煙圈,第一,他那把新鑄的劍務必帶回來;第二,不準在鎮(zhèn)里動手;第三......煙桿突然戳在葉青峰胸口:要是連這都辦不到,就滾回家里種地去!

    黃昏時分,葉青鋒抱劍而立時,腰間穗子突然無風自動,藥囊縫隙中閃過一絲金屬冷光。薛蒯(kuai)用折扇掩口低笑:青鋒兄這穗子倒是別致,莫非是令妹的定情信物

    閉嘴。葉青鋒按住穗子,指腹觸到一粒硬物——那是李前輩親手系上的銅珠。家妹的病...需要這藥囊鎮(zhèn)魂。

    陸殘生此時剛踏出義莊大門,三柄長劍就攔住了去路。

    小子,李前輩讓我們來請教劍法。王鐵川的劍尖微微下壓,這分明就是生死斗的起手式。

    陸殘生的手按在引魂劍上,劍穗的銅錢突然無風自動:三位,我只是個義莊搬尸的。

    少廢話!王鐵川抬劍突刺,劍光直取咽喉:把劍交出來!

    鐺!

    突然一道銀光橫空出現(xiàn),格開了這致命一擊。

    葉青鋒擋在陸殘生面前,沉聲道:按規(guī)矩,不得傷及性命!

    薛蒯搖著折扇冷笑:鐵川兄,殺個勞工還要偷襲本少爺丟不起這人。

    王鐵川臉色鐵青:你們懂個屁!那把劍至少是......

    話音未落,義莊大門突然洞開。老頭倚著門框磕了磕煙鍋:你們是想三個打一個李老鬼那邊的弟子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枯瘦的手指彈出一枚銅錢,在空中劃出幽綠的弧線。

    既然要比劍法...老頭咧嘴一笑,接住這錢,老夫親自陪你們過招。

    要是在老夫手下堅持半盞茶的工夫,贈你們邪劍秘傳!

    王鐵川的瞳孔驟然收縮——這老頭的氣場竟然強悍的無可匹敵!

    前輩!葉青鋒突然抱劍行禮:請指教!

    薛蒯唰地收起折扇:有意思,本少爺接......

    話沒說完,老頭煙鍋輕點地面。無數(shù)慘白的手臂突然破土而出,死死攥住三人腳踝。那些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李自在年輕時斬殺之人的名字!

    老頭的聲音驟然變得恢弘:握劍的手,得先掂量自己承不承得起殺孽。

    銅錢落地的脆響尚未消散,義莊前的空氣已然凝固。

    王鐵川最先掙脫那些慘白手臂,他劍鋒一抖,三朵劍花直取老頭咽喉——正是李自在傳授的[三星望月]�?蓜怆x老頭還有三寸時,突然像刺進粘稠的瀝青里,再難寸進。

    劍招不錯。老頭煙鍋輕輕一磕鐵劍的劍脊,可惜心太臟。

    咔嚓!

    劍身頓時爬滿蛛網(wǎng)般的裂紋。王鐵川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槐樹上,癱落在地上像條死狗。

    薛蒯折扇唰地展開,十二枚淬毒銀針激射而出——這根本不是劍技,而是黑市買來的[暴雨梨花]暗器。

    叮叮叮!

    老頭動都沒動,那些銀針在離他三尺處突然懸停,針尾系著的紅繩不知何時纏成了個冤字。

    用暗器老頭嗤笑,李老鬼現(xiàn)在連這種貨色都收

    煙鍋一揮,銀針原路返回。薛蒯慘叫一聲,自己帶來的劇毒全扎在了大腿上,薛蒯瞬間面無血色。

    唯有葉青鋒沒動。他的劍插在土里,雙手抱拳:前輩,我們認輸。

    突然一股血煞之力從王鐵川的體內涌出,像是要爆種了般。

    老頭瞇起眼沒搭理他,轉頭對著陸殘生說道:徒兒,槐樹底下這家伙你給他做個了解吧,手上的罪孽太多了。

    也要留意,別著了他的道。

    陸殘生的手按在引魂劍上。劍穗銅錢劇烈晃動,那三枚陰司錢上的當十文字樣正漸漸變成索命。

    鐵劍掙扎著爬起來,突然獰笑:你個垃圾也配......

    話音戛然而止。

    一道幽綠色的劍光如冥河傾瀉,陸殘生的身影在暮色中拉出七道殘影。劍鋒掠過鐵劍脖頸時,王鐵川看見自己無頭身體仍在揮劍格擋�;睒渲l突然刺入他七竅,將噴濺的血珠吸成干涸的褐色。

    薛蒯癱坐在地,褲襠已經濕了一片。葉青鋒卻怔怔看著陸殘生收劍的動作——那分明是劍閣入門式[回風拂柳],可劍路里帶著股說不出的邪氣。

    老頭內心掀起了驚濤,這小子修習陰司的招數(shù)也太快了些吧!

    為了壓下心中的波瀾,他直接轉開了關注點,風輕云淡的挑起葉青鋒的腰間墜穗:小娃娃,這藥囊哪來的

    葉青鋒嘴唇顫抖:妹妹...鎮(zhèn)痛的藥..她的體質是九陰絕脈...天生陰毒...無法醫(yī)治。今日在李前輩那里討得..

    白云鎮(zhèn)產的清瘟散莫三更一眼看破:湊合用吧,這玩意也只能鎮(zhèn)痛,治不了九陰絕脈。

    看來他也沒想救你妹妹,真的解藥,就在竹林后山的煉丹爐——李老鬼多年前偷了我?guī)煾傅腫玄陰續(xù)脈丹方]!

    本在斂息的陸殘生心頭巨震。

    他突然明白為何李自在對他如此不喜,老莫頭見他卻喜之若狂!

    兩人難道是...反目的....

    莫三更沒再多說什么,驅散了兩人,帶著陸殘生回到了義莊。

    七日后,采藥人在亂葬崗發(fā)現(xiàn)一具腫脹的尸體。十二根銀針從眼眶穿出,針尾紅繩纏成債字。烏鴉啄開肚皮時,腸胃里滾出幾枚陰司錢。

    又是幾日,義莊的大門被猛地推開,葉青鋒背著昏迷的葉青嵐沖了進來。少女的臉色蒼白如紙,唇邊還殘留著一絲血跡,面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

    陸兄!莫前輩!救救我妹!葉青鋒的聲音顫抖:她剛才突然吐血,是九陰絕脈發(fā)作了!

    徒兒,你去給瞧瞧。莫三更不放過任何能讓陸殘生實操的機會。

    陸殘生閉目凝神,神識掠過陰司簿,其中浮現(xiàn)的并非文字,而是一盞將熄的魂燈。燈芯裂痕處纏繞著細如發(fā)絲的劍氣——正是李自在的劍種!

    師父!他失聲叫道:這姑娘三魂正在被劍種吞噬!

    劍種寄生陸殘生眉頭一皺,抬頭看向莫三更,師父,這姑娘的劍穗有問題,這不是前些日葉兄說的那個藥囊嘛!

    老莫頭煙鍋里的火光驟然一暗,蠟黃的指甲蓋上不知從哪里摳來的尸油,往劍穗上一抹:如此手段..李老鬼這瘋子!連自己控考的弟子都算計!

    陰司簿上顯示葉青嵐的陽壽:一時三刻鐘。

    陸殘生不忍心的看向了葉青鋒:葉兄,你做好準備,令妹她...可能沒多久..

    葉青鋒明白了陸殘生的意思,松開了咬著的后槽牙剛要說話。

    葉青嵐勉強抬起了眼皮說道:哥,不疼的..沒事!和正常時候一樣呢..咳咳!隨即劇烈咳嗽起來,噴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碴,叮叮當當砸在地上。

    她伸手想擦嘴角,整條手臂卻覆上霜紋。哥...像不像...我們小時候...看過的雪...她睫毛結滿冰晶,發(fā)梢竟開始寸寸斷裂。有些回光返照的狀況。

    幾人對話之時,莫三更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顧不得那么多,大手一揮:走!

    義莊后墻的棺材板轟然倒塌,露出一條幽深的密道,去竹林后山,李老鬼的丹爐就在那兒!

    葉青鋒二話不說背著妹妹就往密道沖去。

    陸殘生剛想跟上,卻被老莫頭一把拽住。你險些吐露了人家的陽壽!你找死��!

    腐臭的甬道墻壁上,每隔十步就嵌著一道發(fā)光的劍痕。莫三更煙鍋一點,最近那道劍痕突然扭曲成誅字。這是我們多年前挖的密道…李老鬼的禁言劍印...他冷笑:踩到影子會被萬劍穿心,你們小心,跟著我的燈籠走。

    陸殘生這才發(fā)現(xiàn),師父的白燈籠照不出人影。而自己的影子...正緩緩從腳跟爬到小腿肚位置,像條黏稠的黑蛇。

    莫三更提著白燈籠走在前面,晃出一圈慘白光暈。陸殘生盯著自己滯后的影子,突然聽見葉青鋒發(fā)問:前輩...您和李前輩...

    叫那么客氣作甚老莫頭煙鍋在墻上一磕,劍痕誅字頓時扭曲成囚。李老鬼原是我?guī)煹�,我們師父——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煙鍋里蹦出幾點猩紅火星,江湖人稱邪劍神。

    邪劍神陸殘生腳步一頓。燈籠光照出前方墻壁上密密麻麻的劍痕,每一道都泛著詭異的青光。

    聽著威風是吧老莫頭嗤笑,當年我倆跟著師父橫行霸道,學的是抽魂煉劍的路數(shù)。后來師父不知所蹤,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葉青鋒背上的葉青嵐突然呻吟一聲,發(fā)梢斷裂的脆響在甬道里格外清晰。

    老莫頭猛吸一口煙,不由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繼續(xù)道:師父沒了影,被我們欺負過的人都抱成團來修理我倆,哈哈!

    李老鬼畢竟小我多歲,受不了被人戳脊梁骨,轉頭拜了劍閣某位堂主當師父。

    前輩!葉青鋒突然打斷,我妹妹她...

    燈籠光下,葉青嵐的睫毛正在結冰。莫三更快步上前,枯瘦的手指捏住她下頜:丫頭,你體內這枚劍種是李老鬼用死氣煉的。我解開你的衣裳….

    葉青嵐已經快沒了意識,葉青鋒做主道:前輩休要多禮,只要能救我妹妹,如何都好!

    莫三更不再言語,伸手扯開少女衣領,她白皙的鎖骨處赫然浮現(xiàn)一道劍形黑紋,可惡!他想用你的九陰絕脈當棺材,裝他那些見不得人的臟東西!

    所以...葉青鋒聲音發(fā)顫,李前輩從一開始就...

    狗屁前輩!老莫頭突然暴怒,煙鍋砸在墻上震落簌簌塵土,他這些年殺的人,比我們師父當年還多!那天他贈與你的墜穗,看似裝的是清瘟散,實際上就是劍種寄生用的載體!

    他的手段可是真是不減當年吶!

    二十多年前李老鬼叛出師門那晚,用師父教的抽魂術屠了整個滄瀾觀。煙鍋在墻上劃出深深溝壑,拿七十多條人命煉成劍胚,就為討好新拜的劍閣師父!

    陸殘生不適,突然按住胸口。引魂劍在鞘中劇烈震顫,燈籠光照出他額角的冷汗。

    陰命之人就像照妖鏡。老莫頭一把抓起陸殘生的劍,上面赫然有多道淡灰色劍銹,這是陰命之人滋生出的噬魂紋路——李老鬼看見這紋路,就像看見自己年少時的倒影!這也是為什么他要碎了你的劍!

    葉青鋒背上的青嵐突然劇烈抽搐,冰晶順著脖頸爬上臉頰。莫三更猛吸一口煙,突然將煙鍋按在她鎖骨黑紋上。刺啦一聲,黑煙騰起,少女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忍著點丫頭!老頭枯瘦的手指蘸著煙油,在黑紋周圍畫起血符,這劍種連著李老鬼的本命劍,老夫現(xiàn)在要把它——

    轟!

    密道盡頭突然爆發(fā)出刺目血光,甬道墻壁的劍痕上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人臉。

    陸殘生的引魂劍自動出鞘半寸,三枚陰司錢叮當碰撞,竟與銹劍上的銅錢產生共鳴!

    晚了...莫三更突然拽住兩人暴沖:那老鬼發(fā)現(xiàn)我們了!

    不多時,無數(shù)冤魂的哭嚎聲中整條密道開始坍塌。

    陸殘生最后看到的,是師父煙鍋里那點猩紅火光,在漫天煙塵中劃出一道血色符咒——

    快!去后山!毀爐取丹!

    巨石轟然砸下,將四人兩兩隔在生死兩端。

    陸殘生被氣浪掀飛出去時,懷中陰司簿自動翻開,最新一頁浮現(xiàn)出莫三更歪歪扭扭的字跡:

    戌時三刻,丹爐開,陰命現(xiàn)。

    陸殘生從碎石堆中爬起時,鼻腔里滿是硫磺與血腥混合的刺鼻氣味。后山丹房已近在咫尺,朱漆大門上密密麻麻釘著七七四十九道鎮(zhèn)魂釘——每根釘帽都刻著李自在的劍印。

    醒了李自在的聲音從丹爐后傳來。他正用劍尖挑著葉青嵐的衣領,少女渾身結滿冰晶,像件人形祭品般懸在爐口。

    莫師兄沒告訴你九陰絕脈之體入爐時若留一口氣,煉出的玄陰丹能多增六十年功力!

    那也就是…一百二十年咯!哈哈哈哈!

    陸殘生的引魂劍突然發(fā)出鬼哭般的嗡鳴,他按住劍柄的手在抖——不是恐懼,是那些隨陰風灌入耳中的哭嚎:

    小師弟...救我...妖道..

    自在..李自在!..你發(fā)過誓...

    滄瀾觀七十二條人命...

    李自在的劍突然一頓。爐火映照下,他鬢角竟有縷白發(fā)無風自動,像極了莫三更煙鍋里飄出的青煙。

    聽見了他忽然輕笑,你手里的劍倒是又激發(fā)了我這把噬魂劍里的聒噪殘魂!

    二十多年,真夠煩人的。

    陸殘生瞳孔驟縮,引魂劍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劍身浮現(xiàn)的噬魂紋路竟與李自在手中長劍如出一轍。

    那分明就是邪劍神的配劍——噬魂劍!

    看來莫師兄什么都沒說。李自在突然振劍,葉青嵐被投入丹爐的剎那,爐壁七十二個冤魂孔洞同時噴出黑血,三十多年前,我與你師父本是同門。

    他劍尖沾血,在虛空畫出血色鎖鏈紋。

    這招[陰司鏈],本該由他繼承。

    陸殘生突然想起義莊里那些會自動捆尸的繩索。

    劍鋒上的血珠墜地,竟化作與莫三更煙灰同樣的鬼臉。

    爐中突然傳來葉青嵐的尖叫。

    她的身體正在融化,與黑血混合成粘稠的丹液。

    陸殘生顧不得此時李自在的話語,暴起前沖,引魂劍卻當?shù)刈采蠠o形屏障——地面陰司簿紋路中伸出無數(shù)透明手臂,死死攥住他的腳踝。

    陰司的招數(shù)我也會兩手。

    知道那日為何碎你鐵劍李自在的指尖浮現(xiàn)一縷與考核當日相同的青光。

    那劍上的陰銹,是陰氣滋生的標記。

    他忽然扯開衣襟,心口處赫然釘著三枚與陸殘生劍穗相同的銅錢,就像這些陰司錢,專釣咱們這種癡心修劍的傻子!

    你以為他為何收你這五行缺木之人李自在的劍突然刺入地面,整個丹房的地磚縫隙亮起幽藍火光——那分明是放大版的陰司簿紋路!

    陰命劍修到極致,需噬盡同脈弟子魂火。莫師兄收你,也不過是為煉一柄人形劍器!

    丹爐突然劇烈震動,葉青嵐的右臂穿透爐壁,冰晶覆蓋的皮膚下流動著金色脈絡。李自在臉色驟變:玄陰丹我的玄陰丹別出問題!

    他再顧不上言語,縱身撲向爐口。

    所以...陸殘生突然笑了。

    您這樣的正道楷模,其實比您的師父邪劍神還像魔頭。

    那些束縛他的透明手臂突然調轉方向,抓住李自在的袍角。

    李自在身形一滯。就這瞬息遲滯,爐中突然刺出七根冰錐,將他釘在丹房立柱上。葉青嵐的身影從沸騰丹液中升起,周身纏繞著與陰司簿同源的金光。

    劍種反噬不可能!李自在噴出口黑血,除非...他猛地瞪向陸殘生。你竟然能改陰司簿!

    陸殘生抹去嘴角血跡。他懷中陰司簿正在燃燒,焦黑的紙頁間隱約可見葉青嵐三字被朱砂劃去——正是莫三更教他的第一課:往生術不是超度,是討債。

    你這樣的叛徒不會懂的,

    也許你至今都還在懷疑邪劍神想把你煉成劍器,

    但我相信我的師父,

    他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

    給了我活下去的口糧。

    教會了我

    執(zhí)劍之時,需如君子。

    劍鋒所指,當存仁恕。

    劍刃所向,必守中庸。

    劍脊所承,是謂天理。

    劍穗所系,方為良知。

    陸殘生拾起李自在掉落的長劍。

    這本該是邪劍神的噬魂劍,劍脊上被冤魂密密麻麻刻滿了亡前的名字。

    死人的賬,活人得認。

    隨著李自在身首兩端,數(shù)百道枉死在李自在手中的陰魂亡魄如百川歸海般涌入了葉青嵐的九陰絕脈之中。

    丹液爆沸化作金繭,金繭中傳來輕微心跳聲,她被裹在其中猶如浴火重生。

    當莫三更和葉青峰從密道折返回義莊再次趕來,陸殘生跪坐在繭前,手中捧著兩柄交叉的長劍:一柄布滿陰紋,一柄刻滿債名。

    師父...

    陸殘生聲音嘶�。宏幩九淹降膫辶�。

    莫三更的煙鍋從指間滑落,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回響,在地上滾落一番竟跳入火中,和一根燒得通紅的煙桿貼合在了一起。

    次年今日,義莊收到了一封信,蠟黃的手指扣開火漆封�。�

    劍閣公函

    致:頃簾鎮(zhèn)義莊

    莫三更先生

    劍閣·殷梁府刑堂令·甲字第七十三號

    經劍閣殷梁府刑堂徹查,李自在雖曾掛名劍閣外門執(zhí)事,然其行事乖戾,暗修邪術,早已背離劍閣正道。

    故劍閣決議:

    李自在非我劍閣弟子,其生前所為,皆系個人惡行,與劍閣無涉;

    尸首由義莊自行處置,劍閣不予收殮;

    其遺物悉數(shù)焚毀,以免邪氣遺禍人間。

    特此告知,望義莊依規(guī)處置。

    劍閣殷梁府刑堂·執(zhí)劍長老列英臣

    親筆

    大周歷一百七十二年

    霜降玄月晦日。

    莫三更叼著新?lián)Q的帶有煙桿的銅煙鍋,細細的看著,不知所想。

    陸殘生蹲在一旁,用朱砂擦拭著引魂劍上的陰銹。

    師父。他忽然開口:那天以李自在的修為,明明可以一劍殺了我。為什么非要喋喋不休地離間我們呢

    再提及他就喚作師叔,

    劍閣不要他,咱們陰司要吧。

    莫三更吧嗒吸了口煙,吐出個歪歪扭扭的鬼臉。

    因為你師叔那時候啊……煙鍋點了點陸殘生的劍穗,早就是個空殼子嘍。

    劍種離體,劍道修為盡喪。

    他能用的也都是多年沒再練習過的陰司之術法。

    他當時不過是想擾的你心神大亂,巴不得你能被策反,為他護法。

    好讓爐中的劍種徹底吞噬那丫頭的九陰絕脈之體,煉成玄陰丹幫他洗命格。

    煙灰簌簌落下,在地上聚成個盤坐的小人,轉眼被風吹散。

    可惜啊。老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他沒料想到你小子——

    信師父,不信邪!

    【欲知邪劍神數(shù)十年銷聲匿跡所為何故,請看下回《義莊邪劍奇譚之劍閣疑云》。

    喜歡在下故事的各位女俠、少俠可以在故事評論區(qū)留言,在下看到后會根據(jù)各位感興趣的故事線,優(yōu)先創(chuàng)作陸家祖上劍俠、葉青嵐后續(xù)發(fā)展、義莊走尸軼聞等故事。

    感謝您的關注,在下會繼續(xù)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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