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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長安初逢

    武德九年,春。

    長安城東市的酒肆中,二十歲的池方遠獨坐一隅,面前攤著一卷《楚辭》,手邊一壺濁酒已經(jīng)見底。他是當朝兵部侍郎池彥之孫,雖出身名門,卻對家族安排的仕途毫無興趣,整日只知吟詩作賦,被父親斥為不孝子。

    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池方遠輕聲吟誦,聲音清朗如玉磬。

    好一個樂莫樂兮新相知!鄰桌突然傳來贊嘆聲,兄臺誦讀《楚辭》,聲情并茂,令人神往。

    池方遠抬頭,見說話者是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青衫書生,面容清瘦,眉目間卻有一股不凡的氣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小指上戴著一枚紅玉戒指,在昏暗的酒肆中如一滴鮮血般奪目。

    在下邱明,字子亮,隴西人士。書生拱手行禮,適才冒昧打擾,還望海涵。

    池方遠回禮:池方遠,字子淵。邱兄也愛《楚辭》

    屈子之志,千古同慨。邱明眼中閃著光,尤其《九歌》中青云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何等氣魄!

    兩人越談越投機,從《楚辭》到《詩經(jīng)》,從漢賦到當朝詩文,竟有說不完的話題。不知不覺,日已西斜。

    今日得遇池兄,實乃三生有幸。邱明起身告辭,可惜在下寄居的客棧簡陋,不然定邀池兄繼續(xù)暢談。

    池方遠豪爽地一揮手:何必去客棧寒舍雖不寬敞,倒也清靜。邱兄若不嫌棄,不如搬來同住

    邱明略顯猶豫: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池方遠笑道,我獨居西跨院,家中仆役不會多嘴。再說,你我切磋詩文,豈不快哉

    見池方遠誠意滿滿,邱明終于點頭: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就這樣,隴西寒門子弟邱明搬進了池府西跨院。起初,池方遠的父親池彥對兒子帶回來的窮書生頗為不滿,但見邱明談吐不凡,學(xué)識淵博,且寫得一手好字,便也默許了。

    西跨院的書房中,兩個年輕人常常徹夜長談。池方遠欣賞邱明的才華橫溢,邱明則敬佩池方遠雖出身富貴卻不驕不躁。一個月后,兩人已結(jié)為異姓兄弟,池方遠贈邱明一枚家傳玉佩,邱明則回贈那枚紅玉戒指。

    這戒指是我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邱明將戒指戴在池方遠手指上,傳說紅玉能辟邪護主,愿它保佑池兄平安順遂。

    池方遠感動不已:邱兄,你我雖非同姓,卻勝似親兄弟。他日若有所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2

    詩社結(jié)緣

    那年端午,池方遠帶邱明參加曲江池畔的詩會。長安城的文人雅士齊聚一堂,吟詩作賦,好不熱鬧。

    聽說今日太子殿下也會微服前來。池方遠低聲告訴邱明,太子雅好詩文,若能得他賞識,前途無量。

    邱明卻搖頭輕笑:詩文貴在抒發(fā)性情,若為功名而作,反倒失了真趣。

    正說著,人群中一陣騷動。只見一位身著素袍的年輕男子在幾名侍衛(wèi)陪同下緩步而來。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面容俊朗,氣度不凡。

    是太子建成!池方遠激動地低語。

    太子似乎聽到了,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在邱明身上停留片刻,隨即移開。

    詩會開始,眾人輪流賦詩。輪到邱明時,他吟誦了一首自創(chuàng)的《紅蓮賦》:

    淤泥不染自芳華,烈焰焚身更著花。

    莫道此心隨波轉(zhuǎn),根深蒂固在天涯。

    詩罷,滿座寂然,繼而爆發(fā)出熱烈掌聲。太子建成更是親自上前,舉杯相敬:好一個根深蒂固在天涯!邱公子志存高遠,令人欽佩。

    邱明不卑不亢地回禮:殿下過獎,拙作不堪入耳。

    太子對邱明青眼有加,邀他入座細談。池方遠作為邱明好友,也得以陪坐一旁。交談中,太子流露出對邱明才華的欣賞,暗示若有意仕途,可薦他入東宮任職。

    回府路上,池方遠為邱明高興不已:邱兄,得太子賞識,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邱明卻神色復(fù)雜:池兄,我觀太子雖雅好詩文,但眉宇間有郁結(jié)之氣,恐非明主。

    噓!池方遠連忙制止,此話不可亂說!

    當晚,邱明在書房中取出那枚紅玉戒指,對著燭光出神。池方遠好奇詢問,邱明才道出戒指的來歷:

    家母臨終前告訴我,這戒指是一個叫紅蓮會的組織信物。此會成員皆是心懷天下之士,以紅蓮為記,取其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池方遠驚訝不已:邱兄也是這會中之人

    邱明搖頭:母親只留下戒指,未提其他。但我查閱古籍,發(fā)現(xiàn)紅蓮會可追溯至漢末,歷代皆有志士加入,以詩文為掩護,行救國濟民之事。

    這...豈不是謀反池方遠緊張地問。

    非也。邱明解釋,真正紅蓮會的宗旨是監(jiān)督朝政,匡扶明君,非為一己之私�?上Ш笫蓝嘤忻懊撸蛊涿缮喜话字�。

    池方遠若有所思:難怪邱兄今日賦《紅蓮賦》,莫非...

    只是巧合。邱明笑道,不過,我倒有個想法。何不組建一個紅蓮詩社邀志同道合者入社,以詩會友,不談?wù)隆?br />
    池方遠拍案叫絕:妙哉!我可邀幾位世家子弟入社,邱兄則招攬些寒門才子。如此,既不惹人注目,又能廣交良友。

    說干就干,不出半月,紅蓮詩社已有十余名成員,每月初一、十五在曲江池畔的涼亭聚會,吟詩作賦,暢談古今。太子建成偶然得知,也時常微服參加,對詩社頗為贊賞。

    詩社成員皆佩戴紅蓮標志,或為戒指,或為玉佩,或為衣上繡紋。邱明作為發(fā)起人之一,被尊為蓮首,池方遠則為蓮輔,二人配合默契,將詩社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

    3

    暗流涌動

    武德九年六月,一場驚天巨變打破了長安的平靜。

    玄武門外,秦王李世民發(fā)動兵變,殺死兄長太子建成和弟弟齊王元吉,逼迫高祖李淵退位,自己登基為帝,改元貞觀。

    那日,池方遠和邱明恰好出城訪友,回城時發(fā)現(xiàn)城門緊閉,戒備森嚴。直到三日后,他們才得知事變詳情。

    秦王...不,現(xiàn)在該稱皇上了。池方遠在書房中來回踱步,邱兄,我們該怎么辦詩社中不少人與太子交好,會不會...

    邱明相對鎮(zhèn)定:詩社只是吟詩作賦,不涉朝政。況且太子已死,新皇初立,正是需要彰顯寬宏之時,應(yīng)當不會牽連無辜。

    然而,事情比他們想象的復(fù)雜。新朝初立,朝中暗流涌動。太宗李世民雖大赦天下,但對隱太子舊黨卻毫不手軟,許多與太子交好的官員被貶黜流放。

    七月,池方遠的祖父池彥因曾與太子有往來,被貶為荊州司馬。臨行前,他將孫子叫到書房密談:

    方遠,新皇登基,朝堂必將大洗牌。我池家雖受牽連,但你年輕有為,若能劃清界限,仍有出頭之日。

    池方遠不解:祖父是要我...

    遠離那個邱明!池彥壓低聲音,他雖才華橫溢,但與太子走得太近,遲早惹禍上身。你是池家獨苗,不可被他連累。

    池方遠心中掙扎,但最終還是點頭應(yīng)下。然而回到西跨院,看到邱明正專注地�?痹娚缥募�,他又不忍心開口疏遠。

    池兄,怎么了邱明察覺到他的異樣。

    池方遠勉強一笑:無事,只是祖父遠行在即,心中不舍。

    邱明拍拍他的肩:池兄重情重義,令人敬佩。來,看看我為詩社新作的詩序。

    就這樣,池方遠繼續(xù)與邱明和詩社保持密切往來。貞觀元年,太宗開科取士,邱明本欲應(yīng)試,卻被以與逆黨交好為由取消了資格。池方遠則因家族關(guān)系,得以進入刑部任職。

    不公平!池方遠憤憤不平,邱兄才華橫溢,竟因莫須有的罪名被剝奪機會!

    邱明卻淡然一笑:仕途非我所求。有詩書相伴,有知己相交,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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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方遠心中感動,更加堅定了與邱明的情誼。他利用職務(wù)之便,時常為詩社提供方便,甚至將刑部閑置的檔案室借給詩社成員聚會。

    然而,貞觀二年春,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那日,池方遠在整理案卷時,偶然發(fā)現(xiàn)一份密報:有人舉報紅蓮詩社實為隱太子余黨秘密結(jié)社,意圖不軌。更令他震驚的是,密報后附有一份詩社成員名單,竟是他親手整理的社友名錄!

    這...這怎么可能池方遠雙手發(fā)抖,名單我只給過邱兄...

    他急忙翻看卷宗,發(fā)現(xiàn)舉報者署名知情人,而批閱此案的正是刑部侍郎崔元綜——一個以嚴酷著稱的酷吏。

    池方遠知道事態(tài)嚴重,連夜趕回府中告知邱明。

    有人要陷害詩社!他將密報內(nèi)容簡要說明,邱兄,我們必須立刻解散詩社,讓大家暫避風(fēng)頭!

    邱明沉思片刻,卻搖頭:不妥。若此時解散,反倒顯得心虛。詩社純?yōu)樵娢慕涣�,問心無愧,何懼調(diào)查

    你不了解崔元綜!池方遠急道,此人專辦謀逆大案,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正當兩人爭執(zhí)不下時,邱明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池兄,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訴你,但現(xiàn)在看來...

    池方遠接過信,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

    紅蓮重開日,舊主歸來時。

    三十六君子,共襄復(fù)辟舉。

    落款是一個紅蓮圖案,與邱明戒指上的紋樣一模一樣。

    這是...

    三日前有人偷偷塞給我的。邱明神色凝重,我暗中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有人冒用紅蓮會之名,串聯(lián)隱太子舊部,密謀在太宗祭天時發(fā)動政變。

    池方遠倒吸一口冷氣:詩社被盯上,莫非與此有關(guān)

    很可能。邱明點頭,有人想利用詩社為掩護,行謀逆之事。更可怕的是,他們似乎已經(jīng)滲透進了詩社。

    是誰

    不確定,但我懷疑是劉洎和杜正倫。邱明說出兩個詩社成員的名字,他們最近行為詭秘,常與一些陌生人來往。

    池方遠陷入沉思。劉洎和杜正倫都是詩社核心成員,若他們真卷入謀逆,整個詩社都將被牽連。

    必須立刻向朝廷舉報!池方遠決然道。

    邱明卻按住他的手:不可!無確鑿證據(jù),貿(mào)然舉報只會打草驚蛇。我打算先搜集更多證據(jù),然后通過可靠渠道上呈太宗。

    太危險了!池方遠反對,若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

    所以此事只我一人知曉為好。邱明堅定地說,池兄剛?cè)胧送�,不宜卷入此事。明日我便搬出池府,以免連累你。

    池方遠心中一震。祖父的警告言猶在耳,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好友涉險。

    不行!你我兄弟,有難同當。我?guī)湍阋黄鹫{(diào)查!

    邱明感動地握住他的手:池兄...好!我們小心行事,務(wù)必在陰謀實施前揭發(fā)它!

    4

    背叛與抉擇

    接下來的半個月,池方遠和邱明秘密調(diào)查詩社中的可疑成員。他們發(fā)現(xiàn)劉洎和杜正倫確實頻繁與一些神秘人物會面,而且詩社的集會記錄被人偷偷抄錄。

    更可怕的是,他們在杜正倫的住處發(fā)現(xiàn)了一份刺殺名單,上面列著太宗及其心腹大臣的名字,計劃在下月祭天大典時動手。

    證據(jù)確鑿,必須立即舉報!池方遠緊張地說。

    邱明卻猶豫了:等等,我發(fā)現(xiàn)一個疑點。這份名單上的筆跡...似乎是模仿的。

    什么意思

    我見過杜正倫的字,與這略有不同。邱明仔細檢查名單,而且,如此重要的密件,怎會隨意放在書房像是故意讓人發(fā)現(xiàn)...

    池方遠心頭一震:你是說...有人設(shè)局

    很可能。邱明點頭,我懷疑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劉、杜二人或許只是棋子。

    兩人決定繼續(xù)暗中觀察,不急于舉報。然而,三天后,池方遠被刑部侍郎崔元綜單獨召見。

    池錄事,聽說你與那個邱明交情匪淺崔元綜瞇著眼問。

    池方遠心頭一緊,但表面鎮(zhèn)定:回大人,下官與邱明確有詩文往來,但純屬私交。

    是嗎崔元綜冷笑,取出一份文書,看看這個。

    池方遠接過一看,竟是邱明的日記抄本!上面詳細記錄了他們發(fā)現(xiàn)謀反證據(jù)的經(jīng)過,甚至提到池方遠也參與調(diào)查。

    這...這是偽造的!池方遠矢口否認,邱兄從不寫日記!

    不重要。崔元綜擺擺手,重要的是,皇上已經(jīng)知道紅蓮詩社涉嫌謀逆。你是想作為同謀被處決,還是戴罪立功

    池方遠如墜冰窟:大人此話何意

    崔元綜直截了當:舉報邱明和詩社成員,你可保全性命,甚至升官晉爵。否則...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詩社清白,邱明更是忠義之士!池方遠激動地辯護,真正謀逆者另有其人!

    證據(jù)呢崔元綜反問。

    池方遠語塞。他們確實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詩社清白,反而那些栽贓的證據(jù)看起來更真實。

    給你三天考慮。崔元綜最后說,要么成為功臣,要么變成逆賊。池錄事,好自為之。

    池方遠魂不守舍地回到池府,發(fā)現(xiàn)邱明正在書房焦急等待。

    池兄!出大事了!邱明臉色蒼白,白大夫剛剛告訴我,崔元綜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假借查辦逆黨之名,實則鏟除異己,連太宗的親信都上了他的黑名單!

    白大夫那個太醫(yī)池方遠疑惑地問。

    白大夫是真正的紅蓮會成員。邱明解釋,他暗中調(diào)查多時,發(fā)現(xiàn)崔元綜與隱太子舊部勾結(jié),策劃了這一切。那些所謂的證據(jù)都是偽造的!

    池方遠腦中一片混亂。崔元綜要他舉報詩社,而邱明卻說崔元綜才是真兇...他該相信誰

    白大夫有證據(jù)嗎

    有,但需要時間整理。邱明急切地說,我們必須立刻通知詩社成員隱蔽,然后...

    然后怎樣池方遠追問。

    向太宗直接舉報!邱明堅定地說,白大夫認識一位太監(jiān)總管,可以通過他將證據(jù)呈遞御前。

    池方遠沉默良久,終于點頭:好,我?guī)湍恪?br />
    當晚,池方遠輾轉(zhuǎn)難眠。一邊是摯友和正義,一邊是性命和前程。崔元綜心狠手辣,若拒絕合作,自己和家人恐遭不測。但若背叛邱明和詩社,良心何安

    天亮?xí)r分,他做出了決定。

    5

    紅蓮血案

    貞觀二年四月初三,大唐刑部發(fā)出通緝令,緝拿紅蓮詩社三十八名成員,罪名是結(jié)黨營私,圖謀不軌。

    通緝令由刑部新任錄事池方遠親自擬定,上面詳細列出了每位成員的罪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首犯邱明,被指控假托詩文,密謀復(fù)辟,意圖刺殺太宗。

    抓捕行動持續(xù)了三天。詩社成員大多毫無防備,在各自的住處被捕。只有少數(shù)幾人逃脫,其中包括太醫(yī)白大夫。

    邱明是在曲江池畔的涼亭中被捕的。那日清晨,他按約定前來與池方遠碰面,準備一起去見白大夫取證據(jù)。等待他的卻是全副武裝的衙役。

    池兄...為什么被押上囚車時,邱明看到了站在崔元綜身旁的池方遠,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池方遠別過臉,不敢與他對視。耳邊回響著崔元綜的承諾:辦成此案,升你為刑部主事。

    審訊在刑部大牢秘密進行。崔元綜親自坐鎮(zhèn),用盡各種酷刑逼供。有人不堪折磨,屈打成招;有人堅貞不屈,至死不言。

    邱明屬于后者。無論遭受怎樣的酷刑,他都拒絕承認莫須有的罪名,更不肯牽連無辜。

    邱明,何必硬撐崔元綜在最后一次審訊時說,你的好友池方遠已經(jīng)作證,親眼見你書寫反詩,策劃刺殺。

    邱明遍體鱗傷,卻依然昂首:崔元綜,你構(gòu)陷忠良,必遭天譴!池方遠...他只是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崔元綜獰笑,他可精明著呢。知道為什么選你當替罪羊嗎因為你無親無故,死了也沒人在意。哦,對了,聽說你有個妹妹

    邱明猛地掙扎起來,鐵鏈嘩啦作響:不許動我妹妹!

    晚了。崔元綜冷笑,已經(jīng)派人去隴西了。十歲的小姑娘,流放嶺南應(yīng)該挺不過去吧

    邱明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向崔元綜撲去,卻被衙役死死按住。

    四月十五,判決下達:紅蓮詩社三十八名成員全部處斬,家眷流放嶺南。唯有池方遠因揭發(fā)有功,不僅免罪,還升任刑部主事。

    行刑那日,長安城陰云密布。三十八名文人被押赴刑場,沿途百姓默默觀望,不少人暗自垂淚。這些平日里吟詩作賦的書生,此刻披頭散發(fā),衣衫襤褸,卻大多挺直腰桿,不失氣節(jié)。

    邱明走在最前面,脖頸上掛著逆首的木牌。經(jīng)過圍觀人群時,他突然看到了池方遠——后者穿著嶄新的官服,站在監(jiān)斬官身側(cè)。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池方遠迅速低頭,而邱明...竟然笑了。那笑容中沒有怨恨,只有深深的悲哀和一絲難以理解的解脫。

    池兄...邱明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愿你...平安...

    刀光閃過,三十八顆人頭落地。據(jù)說那日的血染紅了整片刑場,三日不散。有人傳言,行刑后的深夜,刑場上開出了朵朵紅蓮,妖艷異常,見者無不膽寒。

    池方遠沒有去看那些紅蓮。他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對著邱明留下的那枚紅玉戒指,喝得爛醉如泥。

    為什么...為什么...他反復(fù)呢喃,不知是在問誰。

    門外,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崔元綜滿意地看著這一幕,轉(zhuǎn)身離去。他的計劃很成功——除掉了一批潛在威脅,安插了自己的親信,還順便打擊了太宗的聲望。至于那些冤魂...誰在乎呢

    6

    余波難平

    紅蓮案后,池方遠如同變了一個人。他勤勉公務(wù),屢破大案,官位節(jié)節(jié)高升,五年后便接替崔元綜成為刑部侍郎。然而私下里,他卻越發(fā)沉默寡言,常常獨自飲酒到天明。

    貞觀七年,太醫(yī)白大夫在嶺南被捕,押回長安受審。池方遠主動請纓主審此案,卻在密室里與白大夫長談了一整夜。

    次日,白大夫在獄中自盡,留下一封認罪書,承認策劃紅蓮案謀反。奇怪的是,認罪書中只字未提崔元綜,反而將一切罪責(zé)攬在自己身上。

    同一年,崔元綜暴斃家中,死因成謎。有人說是仇殺,有人說是天譴,更有傳言稱他死前看到了滿室紅蓮綻放,活活嚇死。

    池方遠參加了崔元綜的葬禮,面無表情地聽著眾人對死者的贊譽。當夜,他在邱明舊居的廢墟前燒了一疊詩稿,火光中隱約有淚光閃動。

    貞觀十二年,池方遠升任宰相,位極人臣。同年,他迎娶了名門閨秀柳氏為妻,次年生下一子,取名池宇。

    池宇滿月那日,一位不速之客造訪池府——是個衣衫襤褸的老道,自稱從嶺南而來,帶來一份故人之禮。

    池方遠在書房單獨接見老道。老道一言不發(fā),只遞上一封泛黃的信箋,便轉(zhuǎn)身離去。

    信是邱明寫的,日期是行刑前夜:

    子淵兄: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不在人世。不必自責(zé),我知你身不由己。

    紅蓮出淤泥而不染,此心光明,死而無憾。唯舍妹年幼,流放嶺南,生死未卜。若他日有緣,望兄照拂一二。

    詩社諸君皆含冤而死,怨氣難消。二十年后,紅蓮或?qū)⒅亻_,血債終須血償。

    珍重。

    子亮絕筆

    池方遠將信緊緊攥在手中,良久不語。窗外,一陣風(fēng)吹過,庭院中的蓮花輕輕搖曳,宛如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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