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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冰刃初逢

    水晶吊燈在鎏金穹頂下切割出十二道棱光,初若薇的高跟鞋跟敲在旋轉(zhuǎn)樓梯上,黑色魚尾裙的開衩處掠過小腿,像冰棱劃過鏡面。三樓宴會廳的胡桃木門打開時,香檳塔的氣泡聲混著小提琴協(xié)奏曲涌來,她指尖的碎鉆美甲在簽到臺的鎏金板上留下冷冽的印記。

    初總,陳世雄在翡翠廳。

    助理小唐貼著她耳畔低語,鏡片后的眼睛掃過全場,帶了兩個東歐來的技術顧問,還有......

    還有星環(huán)科技新注冊的離岸公司代表。

    初若薇接過服務生托盤上的香檳,杯壁映出斜前方西裝革履的男人

    ——

    陳世雄的袖扣是枚微型電路板,正是星環(huán)上周申請的專利標志,老周呢

    財務總監(jiān)在

    VIP

    室,

    小唐的聲音壓得更低,和凌氏的審計團隊聊了四十分鐘。

    水晶杯在掌心轉(zhuǎn)了半圈,初若薇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紙張翻動的窸窣。穿香奈兒套裝的中年女人正對著手機皺眉,屏幕上是X集團的股價曲線,綠色的下跌箭頭像道傷疤。

    王太太對股市很感興趣

    初若薇忽然轉(zhuǎn)身,笑容像冰川表面的反光,聽說令郎的新能源公司,上周剛拿了星環(huán)的注資

    女人的手機差點滑落:初總說笑了......

    沒什么,

    初若薇指尖劃過對方手腕的翡翠鐲子,只是提醒王太太,星環(huán)的資金鏈最近在過海關時卡了殼

    ——

    她忽然湊近,口紅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就像您先生上個月捐給基金會的名畫,至今沒拿到免稅證明。

    宴會廳角落的鎏金屏風后,凌長風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敲出密碼。監(jiān)控畫面里,初若薇的黑色身影如冰刃般切入名流群,所到之處泛起細微的漣漪。當鏡頭掃過陳世雄時,他正和東歐人交換眼色,西裝內(nèi)袋露出半截文件,封面上

    專利授權

    四個燙金字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凌總,初氏的服務器在三分鐘前被植入木馬。

    助理阿

    Ken

    遞來加密手機,攻擊源......

    像是我們的云服務器。

    凌長風的拇指碾過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流,唇角扯出冷笑:陳世雄這招借刀殺人,倒是學了我去年對付瑞興的手段。

    他忽然將平板電腦轉(zhuǎn)向窗外,玻璃映出初若薇的側(cè)臉

    ——

    她正在和《財經(jīng)周刊》的記者林小羽碰杯,耳墜的碎鉆在鏡頭前劃出冷光。

    初總對智能家居的前景,似乎比凌氏更樂觀

    林小羽的話筒閃著紅光,身后的攝影師正在調(diào)整鏡頭。

    初若薇的指尖劃過香檳杯沿:凌氏擅長在安全區(qū)邊緣跳舞,

    她忽然看向斜后方的凌長風,后者正將威士忌遞給路過的服務生,而初氏,更喜歡在冰面上鑿開新的航道。

    宴會廳中央的樂手突然換了曲目,《野蜂飛舞》的急板里,陳世雄端著兩杯酒穿過人群。他的皮鞋尖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摩爾斯電碼節(jié)奏,袖口的電路板袖扣擦過初若薇的肩線:初總今晚的項鏈,

    他盯著她頸間的素圈鉑金鏈,倒是和凌總的袖扣很配

    ——

    都是極簡主義

    初若薇還未開口,凌長風的身影已籠罩過來。他的威士忌杯里冰塊撞擊聲格外清脆,祖母綠袖扣在陳世雄的電路板袖扣旁,像兩簇不同顏色的火焰:陳總這是在給初小姐下戰(zhàn)書

    他忽然將自己的酒杯塞進陳世雄手里,不如先干了這杯,再聊專利授權的事。

    陳世雄的瞳孔微縮。他知道凌長風酒量極差,卻見對方指尖勾住初若薇的香檳杯,將氣泡酒倒進自己的果汁杯:初小姐喝不得高度酒,

    凌長風仰頭飲盡威士忌,喉結(jié)滾動時耳尖泛紅,這點,陳總應該比我清楚

    ——

    畢竟,星環(huán)上個月剛挖走初氏的首席調(diào)酒師。

    周圍響起低低的笑聲。初若薇注意到陳世雄的東歐同伴正在用手機拍攝,而老周正從

    VIP

    室出來,領帶比進場時松了兩格,眼神里帶著異樣的緊張。

    初總,

    老周湊近時帶著雪茄味,董事會剛收到消息......

    噓

    ——

    初若薇忽然按住他的手腕,目光掃過宴會廳穹頂?shù)臄z像頭,等會兒去吸煙室說。

    她轉(zhuǎn)身時,恰好看見凌長風將空酒杯遞給服務生,指尖在杯底輕輕叩擊三下

    ——

    那是他們在劍橋時約定的警示信號:有陷阱。

    燈光突然暗下,九盞水晶吊燈同時熄滅。應急燈的紅光里,初若薇聽見數(shù)據(jù)線上的電流聲,還有老周急促的呼吸。當燈光重新亮起時,巨型投影屏上正循環(huán)播放著

    初氏集團竊取星環(huán)科技專利

    的新聞,自己的照片被

    P

    在實驗室監(jiān)控截圖里,手里拿著的,正是今早遺失的核心技術方案。

    初總,這是怎么回事

    林小羽的話筒突然伸過來,身后的攝影師精準地捕捉到初若薇握緊的拳頭。

    她忽然看見凌長風站在屏幕陰影里,西裝口袋露出半截文件

    ——

    和陳世雄方才的

    專利授權書

    一模一樣。當他抬頭時,眼里閃過微光,唇角的弧度像冰面下的暗涌:初小姐,

    他忽然開口,要不要看看星環(huán)科技三個月前的專利申請漏洞

    宴會廳的空氣驟然結(jié)冰。初若薇看著陳世雄的臉色從鐵青轉(zhuǎn)為青白,忽然明白凌長風方才調(diào)換酒杯的真正目的

    ——

    他根本沒喝那杯威士忌,而是借倒酒的動作,將微型攝像頭粘在了陳世雄的袖口。

    凌總說笑了,

    陳世雄的笑聲帶著裂痕,我們......

    陳總袖口的攝像頭,

    初若薇忽然指向他的手腕,應該拍到了貴公司技術總監(jiān)篡改監(jiān)控的全過程吧

    她轉(zhuǎn)身面對林小羽,指尖劃過平板電腦,順便提醒貴刊,星環(huán)科技轉(zhuǎn)移到開曼群島的資金,恰好等于他們偽造專利的申報費用。

    小提琴手的弓子在弦上打滑,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初若薇注意到東歐人正在悄悄收起手機,而老周的領帶已經(jīng)完全解開,正用手帕擦拭額角。凌長風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側(cè),袖口的祖母綠袖扣與她耳墜的碎鉆,在混亂的燈光下,竟拼成了完整的齒輪圖案。

    初小姐,

    他忽然壓低聲音,雪松氣息混著若有若無的薄荷味,方才在簽到臺,我看見你在鎏金板上多劃了三筆

    ——

    他指尖掠過她的掌心,那是摩爾斯電碼的

    陷阱

    ,對嗎

    初若薇轉(zhuǎn)身時,高跟鞋跟幾乎踩到他的皮鞋尖:凌總觀察力不錯,

    她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忽然想起劍橋那年的平安夜,他也是這樣紅著耳朵,將圣誕禮物塞進她的書包,不過更讓我好奇的是,您的解酒藥,究竟藏在哪個口袋

    宴會廳的喧嘩聲突然退潮。陳世雄在保安的陪同下離開,老周正追著東歐人解釋,林小羽的話筒轉(zhuǎn)向了不知所措的星環(huán)代表。初若薇望著凌長風西裝內(nèi)袋露出的藥瓶標簽,忽然明白,這場酒會的冰刃交鋒,不過是商海寒冬的前奏

    ——

    而真正的戰(zhàn)爭,藏在那些被調(diào)換的酒杯里,藏在監(jiān)控屏幕的雪花點中,藏在兩個冰刃般的身影,即將并肩而立的倒影里。

    第二章

    數(shù)據(jù)攻防

    凌氏集團頂層會議室,空調(diào)將溫度壓到

    18

    度。初若薇推門而入時,凌長風正對著落地窗外的霓虹拼圖,指尖在桌面敲出《野蜂飛舞》的節(jié)奏。

    初小姐遲到了

    37

    秒。

    他轉(zhuǎn)身時眼中閃過冷光,是在整理被黑客攻擊的服務器,還是在安撫董事會那群老古董

    黑色手包甩在會議桌上,初若薇調(diào)出防御系統(tǒng)數(shù)據(jù):凌總對我的行程倒是了如指掌。

    她指尖劃過屏幕,黑客攻擊路徑在

    3D

    地圖上閃爍紅光,不過更讓人好奇的是,為什么攻擊源

    IP

    來自凌氏云服務器

    男人忽然笑了,笑得像雪地里的孤狼:初小姐該不會以為,我會用這么低級的手段

    他甩出一份檢測報告,紅章鮮活得像滴在雪地上的血,攻擊代碼用的是初氏三年前淘汰的加密算法

    ——

    不如查查貴公司的前技術總監(jiān)

    會議桌在兩人視線交擊下仿佛結(jié)了層冰。初若薇翻開文件夾,里面是星環(huán)科技的資金流向圖,每個節(jié)點都標著凌氏子公司的代號:凌總在星環(huán)的布局,倒像是在下圍棋。

    她指尖點在破產(chǎn)邊緣的節(jié)點,棄子戰(zhàn)術用得不錯。

    初小姐過獎。

    凌長風忽然扔來份文件,落地窗外的暴雨恰好砸在玻璃上,這是星環(huán)的技術漏洞報告

    ——

    你昨晚在酒局收到的合同,第

    17

    頁的保密條款,其實是專利陷阱。

    文件夾在桌面滑出弧線,初若薇接住時指尖微顫。她終于想起昨晚那個遞酒的老總,舉杯時袖口露出的星環(huán)

    logo——

    原來從酒杯調(diào)換開始,就是連環(huán)局。

    凌總這是在示好

    她指尖劃過報告里的批注,字跡凌厲如刀,還是說,你需要初氏的

    AI

    技術來填補星環(huán)的漏洞

    男人忽然逼近,陰影籠罩住她冷白的臉:初小姐最好搞清楚,

    他指腹敲在報告上的核心數(shù)據(jù),現(xiàn)在商海結(jié)冰,能互相取暖的,只有我們這種帶刺的冰錐。

    暴雨在窗外咆哮,初若薇忽然聞到他領口若有若無的雪松味

    ——

    和昨晚酒局上一樣,混著雨夜的潮氣。她退后半步,高跟鞋跟撞在桌腿上:凌總說笑了。

    她將報告推回去,初氏向來獨行,不需要取暖。

    凌長風看著她轉(zhuǎn)身時甩動的發(fā)絲,忽然笑出聲:初若薇,你頸后的碎發(fā)像只炸毛的小獸。

    他指尖摩挲著袖扣,不過提醒你,明晚的慈善晚宴,星環(huán)的老總準備了份

    厚禮

    ——

    你最好別穿露背裝,免得被凍著。

    第三章

    暗潮涌動

    慈善晚宴的水晶燈在初若薇的碎鉆耳墜上折射出十二道冷光,她盯著展柜里的

    星環(huán)之淚,忽然想起劍橋商學院的案例分析課。那時凌長風總坐在她斜后方,鋼筆在指尖轉(zhuǎn)出利落的圓,卻在她發(fā)言時用摩爾斯電碼敲桌

    ——

    三長兩短,是他獨有的

    幼稚

    批注。

    初小姐對珠寶的品味,倒是和七年前選小組搭檔時一樣挑剔。

    凌長風的聲音混著雪松香水味涌來,西裝領口別著的碎鉆袖扣,正是當年他們在牛津跳蚤市場淘到的,還記得《星環(huán)科技商業(yè)模型》那篇論文嗎陳世雄教授給了我們?nèi)辔ㄒ坏?br />
    A+。

    展柜玻璃映出他微揚的唇角,初若薇忽然看見七年前的平安夜:雪落在劍橋的嘆息橋上,凌長風紅著耳尖塞給她包裝簡陋的禮物,里面是本《全球商業(yè)陷阱案例集》,扉頁寫著

    給總愛走鋼絲的冰刃。而她回贈的,是親手設計的袖扣圖紙

    ——

    此刻正躺在他的袖口,泛著冷光。

    凌總記錯了,

    她指尖劃過玻璃上的冷凝水,畫出劍橋校徽的輪廓,那篇論文的漏洞,是陳世雄現(xiàn)在的公司正在用的專利陷阱。

    轉(zhuǎn)身時,她恰好對上星環(huán)老總陳世雄的視線

    ——

    曾經(jīng)的商學院教授,此刻正端著香檳,眼底藏著和當年批改論文時一樣的算計。

    初總、凌總,

    陳世雄的皮鞋尖敲出《致愛麗絲》的節(jié)奏,袖口的星環(huán)

    logo

    在燈光下像只蟄伏的毒蛇,聽說兩位正在研發(fā)智能家居系統(tǒng)

    他忽然指向展柜,這顆

    星環(huán)之淚

    的礦脈,恰好能解決你們芯片散熱的難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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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長風的手指在展柜上敲出《野蜂飛舞》的急板:陳教授當年教我們的商業(yè)倫理,

    他忽然湊近對方耳畔,是不是忘了說,用淘汰的礦脈專利設局,屬于商業(yè)欺詐

    初若薇注意到陳世雄的瞳孔驟縮

    ——

    那是當年他發(fā)現(xiàn)學生識破自己案例漏洞時的慣有反應。七年前,正是眼前這個男人,在他們的畢業(yè)論文里埋下星環(huán)科技的早期數(shù)據(jù),如今卻想用同樣的手段,將他們的聯(lián)合研發(fā)項目絞殺在搖籃里。

    兩位說笑了,

    陳世雄忽然舉杯指向遠處的拍賣師,不如聊聊底價

    ——

    他壓低聲音,三千萬,剛好是初氏上周被挖走的三個核心工程師的違約金總和,也是凌氏在星環(huán)臥底的年薪。

    水晶杯在掌心捏出細響,初若薇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快遞:三個工程師的辭職信復印件,每份都夾著星環(huán)的入職合同,封口處印著陳世雄的私人印章。而凌長風昨夜交給她的資料里,正有份星環(huán)安插在凌氏的財務總監(jiān)的銀行流水。

    陳教授這是在威脅我們

    凌長風忽然將競拍牌拍在展柜上,編號

    0721

    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

    那是他們共同從商學院畢業(yè)的日期,還是說,您忘了七年前在辦公室說的話

    陳世雄的表情終于裂開縫隙。初若薇記得那個暴雨夜,他們帶著連夜趕工的反欺詐方案沖進教授辦公室,卻看見他正在簽署星環(huán)科技的任職合同。商業(yè)戰(zhàn)場不需要朋友,

    當時的他這樣說,只有永遠的利益。

    拍賣師的木槌落下時,初若薇和凌長風同時舉牌。藍寶石在聚光燈下泛著妖異的光,像極了七年前陳世雄給他們的那個虛假案例

    ——

    表面是慈善捐贈,實則是資金轉(zhuǎn)移陷阱。

    恭喜凌總拍得星環(huán)之淚。

    初若薇遞過香檳杯,指尖在杯壁敲出當年他們在圖書館約定的密碼:三長一短,代表

    陷阱已現(xiàn)。

    凌長風忽然將項鏈戴在她頸間,指腹掠過她鎖骨處的薄疤

    ——

    那是七年前為了搶回被星環(huán)黑客篡改的商業(yè)計劃,她在機房摔倒留下的。初若薇,

    他壓低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還記得我們在商學院的賭約嗎

    她當然記得。賭約是:誰先在商海被星環(huán)擊倒,就要在劍橋的圣誕舞會上,穿旗袍跳弗拉明戈。此刻頸間的藍寶石墜子硌著皮膚,像當年他塞給她的平安夜禮物,帶著刺骨的溫暖。

    宴會廳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的紅光里,初若薇摸到凌長風西裝內(nèi)袋的微型攝像頭。七年前他們自制的第一代監(jiān)控設備,此刻正在錄制陳世雄與東歐買家的交易

    ——

    對方袖口的星環(huán)

    logo,和當年挖走初氏首席調(diào)酒師的,是同一款式。

    初小姐,

    凌長風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帶著劍橋冬天的雪氣,星環(huán)上周收購的東歐礦場,其實是個空殼

    ——

    他塞給她的

    U

    盤在掌心發(fā)燙,就像陳教授當年給我們的虛假數(shù)據(jù),這次,該讓他嘗嘗自己挖的陷阱了。

    當燈光重新亮起時,陳世雄正慌亂地擦拭額頭。初若薇看著凌長風舉起話筒,忽然想起畢業(yè)那天他說的話:商海如冰原,只有并肩的冰刃,才能鑿開生路。

    此刻他眼中跳動的火光,和七年前在機房熬夜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

    那時他們就明白,星環(huán)這條毒蛇,終將迫使他們從對手變成最鋒利的搭檔。

    展柜里的翡翠擺件不知何時被調(diào)換,底座刻著的星環(huán)資金賬號,正是七年前陳世雄用來測試他們的那個虛假賬戶。初若薇摸著頸間的藍寶石,忽然明白,這場從校園延續(xù)到商海的戰(zhàn)爭,從來不是兩個人的對決

    ——

    當星環(huán)的陰影籠罩整個行業(yè),初氏與凌氏的抱團,早已在七年前那個批改作業(yè)的深夜,就埋下了必然的伏筆。

    初小姐,

    凌長風忽然指向窗外,星環(huán)大廈的燈光正在次第熄滅,該啟動我們的

    劍橋方案

    了

    ——

    他唇角揚起當年在辯論場上的弧度,這次,換我們給陳教授上堂商業(yè)倫理課。

    水晶燈下,兩人的影子在地面交疊,像兩把終于并攏的冰刃。初若薇忽然想起書包里那本泛黃的案例集,扉頁的字跡早已模糊,但那句

    給總愛走鋼絲的冰刃,卻像此刻頸間的藍寶石,在暗潮涌動的商海里,折射出最凜冽的光。

    第四章

    冰融時分

    初氏集團的天臺圍欄結(jié)著薄霜,初若薇看著凌長風蹲在地上給三花流浪貓梳毛,西裝褲膝蓋處沾滿白絮。他指尖翻動貓糧袋的動作,讓她想起七年前劍橋的圖書館

    ——

    那時他總在她熬夜做報表時,默默放一袋小熊軟糖在旁邊,包裝袋上用馬克筆寫著

    防低血糖。

    凌總這幅模樣,要是被董事會看到...

    她遞過濕巾,指尖掠過他手腕的紅痕,那是昨夜?jié)撊胄黔h(huán)總部時被鐵絲網(wǎng)刮傷的。傷口形狀讓她想起大三那年,他們在倫敦金融城做盡職調(diào)查,他為幫她搶回被風吹走的財務報表,撞在金屬護欄上留下的同款擦傷。

    初小姐這是在威脅我

    他接過濕巾時故意蹭到她指尖,掌心的薄繭還是和當年一樣

    ——

    那時他每天清晨在宿舍樓下練擊劍,為的是在案例辯論時能有更利落的手勢,不過比起威脅,我更想聽初小姐解釋

    ——

    他晃著剛破解的

    U

    盤,銀色外殼上刻著劍橋�;�,為什么前技術總監(jiān)的加密文件夾里,藏著你大學時的素描本

    晚霞在天邊燒出橙紅色,初若薇轉(zhuǎn)身望著城市燈火,記憶卻回到商學院的素描課。那時她總偷偷畫他:穿擊劍服時的凌厲側(cè)臉,趴在圖書館桌上睡覺的睫毛陰影,還有那次在圣誕舞會上,他被迫穿上她設計的改良旗袍

    ——

    墨綠綢緞襯得耳尖通紅,像株開在雪地里的臘梅。

    不過是些陳年舊畫。

    她指尖摩挲著頸間的藍寶石吊墜,鏈子上還留著他七年前系上時的溫度,凌總倒是像臺精密的光刻機,連我夾在《商業(yè)倫理》課本里的速寫都能挖出來。

    男人忽然站到她身側(cè),肩線與她的完美平行,像極了畢業(yè)照上兩人并排站在劍河旁的模樣。那時他總說她的肩線像冰刃,能劈開所有商業(yè)陷阱,而她偷偷在他的畢業(yè)紀念冊上寫:凌長風的死魚眼,是商海最鋒利的掃描儀。

    畫里穿旗袍的女人,和我母親很像。

    他聲音輕得像劍河的水,在冬日暖陽里融化,但現(xiàn)在我知道,你畫的是自己

    ——

    在劍橋第一次案例賽,你穿旗袍擊敗星環(huán)團隊的樣子,和畫里一模一樣。

    天臺的風掀起她鬢角的碎發(fā),初若薇忽然想起那場改變她商業(yè)觀的比賽。作為新生代表,她穿著母親留下的旗袍站上講臺,卻發(fā)現(xiàn)對手正是陳世雄帶領的星環(huán)團隊。當她在答辯環(huán)節(jié)甩出凌長風熬夜整理的專利漏洞時,臺下的他正用鋼筆在筆記本上畫下第

    13

    個加油的笑臉。

    凌總知道為什么星環(huán)的人總叫你

    冰狼

    嗎

    她指尖劃過他鎖骨處的紅痕,那里曾在大二的商業(yè)模擬戰(zhàn)中,被她用激光筆

    擊傷,因為你總在獵物最虛弱時靠近,卻在撕咬前,先舔舐對方的傷口

    ——

    就像大二那年,我發(fā)燒

    39

    度還堅持做并購案,是你冒充服務生送來了退燒藥。

    凌長風耳尖倏地泛紅,別過臉去時碰響了西裝內(nèi)袋的藥瓶。初若薇認得那是德國醫(yī)生開的解酒藥,標簽上的

    V

    字縮寫,和他七年前塞進她書包的退燒藥一模一樣。那時她總笑話他酒量差,卻不知道每次商業(yè)酒局后,他都會在宿舍樓下的梧桐樹下坐整夜,只為確認她安全到家。

    初若薇,你頸間的項鏈...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和劍橋冬夜他給她暖手時一樣灼熱,其實是我母親的遺物。她臨終前說,要把它送給能讓冰狼露出肚皮的人

    ——

    他拇指摩挲著藍寶石吊墜,吊墜背面刻著極小的字母

    CV,是他父母名字的縮寫,七年前在圖書館,你說我的袖扣設計像冰棱,其實那是按照母親項鏈的形狀做的。

    暮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流浪貓在腳邊發(fā)出呼嚕聲,像極了劍橋宿舍里他們收養(yǎng)的那只三花貓。初若薇忽然想起平安夜那次醉酒,她誤把他的果汁當香檳喝,結(jié)果醉倒在他肩上,而他整夜守在沙發(fā)前,用溫毛巾給她擦手,嘴里還嘟囔著

    冰刃也有融化的時候。

    所以,

    她忽然笑了,笑得像劍河破冰時的春水,你那天在酒局調(diào)換酒杯,根本不是因為我喝不得高度酒,而是怕我識破你早就準備好的解酒藥

    凌長風的耳尖紅到了脖頸,突然掏出份文件,封面上印著初氏與凌氏的聯(lián)合

    logo,背景是劍橋�;盏淖冃螆D案:這是聯(lián)合研發(fā)協(xié)議

    ——

    我允許你占

    51%

    股份,但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初若薇看著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請D案,想起畢業(yè)時他說的

    后會有期,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冰涼的耳垂,帶著劍橋雪夜的清冽:以后畫素描時,

    聲音低得像他們當年在圖書館分享耳機時的民謠,讓我當你的專屬模特

    ——

    就像大二那年,你畫了

    108

    張我的速寫,卻不肯讓我畫你一次。

    天臺的風忽然變暖,初若薇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在商海翻云覆雨的冰狼,原來一直保留著劍橋時期的笨拙溫柔。她指尖劃過協(xié)議上的簽名,忽然明白,那些被小心收藏的素描、偷偷準備的解酒藥、刻著校徽的袖扣,都是他藏在毒舌下的溫熱

    ——

    就像她始終戴著的素圈鉑金鏈,鏈墜里藏著他畢業(yè)時塞進她掌心的、刻著兩人名字縮寫的碎鉆。

    好啊,

    她忽然踮起腳尖,在他泛紅的耳尖上輕輕一碰,像七年前在圖書館惡作劇那樣,不過模特要聽畫家的話

    ——

    比如現(xiàn)在,

    她指向漸漸沉入地平線的夕陽,先把西裝脫了,免得蹭臟我的畫紙。

    凌長風愣住,看著她從手包掏出泛黃的素描本,封面上還貼著劍橋舞會的門票

    stub。當他解開西裝紐扣時,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畫好了第一筆

    ——

    畫里的男人蹲在地上,掌心躺著塊藍寶石,背景是劍橋的嘆息橋,還有兩只并肩而立的冰棱。

    遠處的星環(huán)大廈亮起霓虹,初若薇忽然想起七年前的誓言:商海再冷,也要做彼此的破冰刃。

    此刻筆尖在紙上游走,她終于明白,所謂冰融時分,從來不是溫度的融化,而是兩個帶著鋒芒的靈魂,在歷經(jīng)商海沉浮后,終于愿意將最柔軟的腹部,交給對方守護。

    流浪貓忽然跳上圍欄,對著漸暗的天空喵叫。凌長風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她素描本里的舊畫,停在那頁穿著旗袍的自己

    ——

    耳尖通紅,卻笑得像個傻瓜。他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真正的冰刃,從不是獨自閃耀,而是在遇到另一把冰刃時,折射出更璀璨的光。

    暮色中的天臺,兩個身影漸漸靠近。初若薇的筆尖落下最后一筆,畫紙上的冰刃終于拼成完整的圓環(huán)

    ——

    就像他們的命運,從劍橋的初逢,到商海的交鋒,最終在星環(huán)的陰影下,熔鑄成最鋒利的雙劍。而那些被小心收藏的回憶,終將在未來的商海風暴中,成為彼此最溫暖的錨點。

    第五章

    雙劍合璧

    聯(lián)合實驗室的中央空調(diào)調(diào)到

    18

    度,初若薇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流,指尖在鍵盤敲出《劍橋校歌》的節(jié)奏。凌長風倚在服務器旁,西裝領口解開兩顆,露出當年擊劍比賽留下的鎖骨鏈痕,手里的平板電腦正同步星環(huán)科技的財務數(shù)據(jù)。

    初小姐的

    AI

    算法,

    他忽然開口,聲音混著設備的蜂鳴,和七年前給流浪貓設計喂食程序時一樣精準

    ——

    指尖劃過屏幕上的資金流向圖,星環(huán)藏在開曼群島的七個賬戶,終于出現(xiàn)了交叉轉(zhuǎn)賬。

    鍵盤聲驟停,初若薇調(diào)出監(jiān)控畫面,只見陳世雄正在星環(huán)大廈頂層會議室來回踱步,袖口的電路板袖扣閃過微光。她忽然想起大三那年,他們在倫敦金融城追蹤的那筆可疑資金,也是這樣在七個賬戶間跳房子,最終被凌長風的

    棋盤算法

    鎖定。

    該啟動

    劍橋方案

    了。

    她點擊鼠標,聯(lián)合研發(fā)的智能家居系統(tǒng)突然向所有星環(huán)代理的智能設備推送更新

    ——

    表面是修復漏洞的補丁,實則是植入的量子追蹤代碼,記得把我們的貓耳標志留在后臺,陳教授當年最討厭這個。

    凌長風輕笑,指尖在平板電腦畫出貓耳圖案:他更討厭的,是我們把畢業(yè)論文的致謝詞,寫成了摩爾斯電碼的

    星環(huán)必敗

    。

    他忽然遞過保溫杯,里面是加了兩倍奶的熱可可,喝了,別讓低血糖耽誤敲代碼。

    初若薇捧著杯子,忽然想起劍橋宿舍的冬夜。那時凌長風總在她熬夜時送來熱飲,用馬克筆在杯壁畫歪扭的笑臉,而此刻杯身上的貓耳圖案,和當年貼在她電腦上的便利貼一模一樣。

    服務器突然發(fā)出蜂鳴,星環(huán)的資金流向圖在屏幕上炸開紅光。初若薇看著那些像螢火蟲般匯聚的光點,最終在

    星環(huán)慈善基金會

    賬戶停住

    ——

    正是七年前陳世雄用來測試他們的虛假賬戶。

    凌總,

    她忽然轉(zhuǎn)身,眼睛亮得像劍河的星光,記得我們在商學院的賭約嗎現(xiàn)在該讓陳教授看看,什么叫真正的

    冰刃合璧

    了。

    三小時后,星環(huán)科技的新品發(fā)布會現(xiàn)場。陳世雄站在舞臺中央,西裝革履的模樣像極了當年在講堂上批判他們的樣子。初若薇握著凌長風給的微型耳機,聽著他在后臺實時播報:倒數(shù)第二排穿灰西裝的,是星環(huán)的財務總監(jiān),袖口有我們的追蹤器。

    各位來賓,

    陳世雄的聲音通過音箱傳來,星環(huán)的智能家居系統(tǒng),將重新定義...

    他的話突然被打斷。大屏幕上,星環(huán)的服務器數(shù)據(jù)正在被實時解析,資金轉(zhuǎn)移的路徑像條發(fā)光的毒蛇,在世界地圖上蜿蜒。當畫面定格在

    劍橋校友基金會

    賬戶時,初若薇看見陳世雄的臉色比他的領帶還要慘白。

    陳教授,

    凌長風的聲音通過現(xiàn)場音響響起,帶著劍橋辯論時的凌厲,需要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慈善基金會的賬戶,會和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產(chǎn)生

    137

    筆交易嗎

    會場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初若薇看著陳世雄的東歐同伴起身離開,忽然想起七年前在慈善晚宴,他們也是這樣悄悄退場,卻被凌長風的微型攝像頭記錄下所有交易。

    初小姐,

    凌長風在耳機里輕笑,該你上場了

    ——

    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智能家居系統(tǒng),如何讓星環(huán)的設備集體

    叛變

    。

    她按下遙控器,會場的燈光突然變色,空調(diào)開始自動調(diào)節(jié),就連陳世雄手中的話筒,都傳出了貓耳標志的提示音。大屏幕切換畫面,顯示著星環(huán)設備正在將數(shù)據(jù)同步到初氏與凌氏的聯(lián)合服務器,每個終端都閃爍著劍橋�;盏墓庥�。

    這就是商業(yè)欺詐的代價。

    初若薇走上舞臺,頸間的藍寶石吊墜在聚光燈下格外耀眼,當星環(huán)忙著設陷阱時,我們在修復七年前的漏洞

    ——

    那些被您篡改的專利數(shù)據(jù),現(xiàn)在都成了呈堂證供。

    會場掌聲雷動時,凌長風正蹲在后臺給三花流浪貓喂食。這只跟著他們從實驗室溜出來的小家伙,此刻正蹭著他的西裝褲,像極了劍橋宿舍那只總在他們熬夜時打盹的老貓。

    初小姐的演講,

    他遞給她一塊小熊軟糖,包裝紙上畫著新設計的貓耳

    logo,比七年前在劍橋擊敗星環(huán)時,還要鋒利。

    初若薇咬著軟糖,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袖扣換成了新款式

    ——

    銀質(zhì)基底上嵌著碎鉆,組成劍橋�;盏妮喞�,旁邊刻著極小的

    CV&VW。那是她上周在素描本里畫的設計,沒想到他竟悄悄定制了。

    凌總,

    她忽然湊近,看著他耳尖漸漸泛紅,其實你昨晚沒睡吧

    指尖劃過他眼下的淡淡陰影,就像大四那年,我準備并購案時,你在圖書館陪了我三天三夜。

    凌長風別過臉去,卻不小心碰倒了裝著解酒藥的瓶子。初若薇看著滾落的藥瓶,忽然想起今早他在廚房煮咖啡時的場景:西裝革履的總裁系著她的

    Hello

    Kitty

    圍裙,認真研究咖啡機說明書的模樣,像極了當年在宿舍笨拙地給她煮姜湯。

    初若薇,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等這件事結(jié)束,

    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要不要去劍橋看看聽說嘆息橋的櫻花開了。

    她愣住,看著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想起七年前的櫻花季。那時他們在劍河撐船,他不小心把她的素描本掉進水里,慌亂中差點翻船,最后卻笑著說:就當是給劍橋的水怪,送了份禮物。

    好啊,

    她忽然笑了,笑得像劍橋春天的櫻花,不過先說好,

    指尖戳了戳他的鎖骨鏈痕,你得穿上我設計的新袖扣,還要

    ——

    還要當你的專屬模特。

    凌長風接過話茬,耳尖紅得比櫻花還要鮮艷,每天晚上在天臺,畫我們的貓耳智能家居系統(tǒng),對嗎

    會場的喧囂漸漸退潮,初若薇看著陳世雄被帶走的背影,忽然明白,這場持續(xù)七年的商戰(zhàn),終于迎來了轉(zhuǎn)機。而身邊這個總把溫柔藏在毒舌后的男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圖書館偷偷畫她速寫的少年,而是能與她并肩而立的冰刃,是商海風暴中最堅實的錨點。

    深夜的實驗室,兩人靠在服務器旁打盹。三花流浪貓趴在初若薇的素描本上,畫紙最上方,是新添的速寫:凌長風穿著貓耳圍裙煮咖啡,袖口的�;招淇坶W著微光,旁邊寫著

    冰狼的春天。而他的平板電腦上,屏保早已換成他們在劍橋的合照

    ——

    雪落在他泛紅的耳尖,她舉著剛完成的商業(yè)方案,身后的嘆息橋像道美麗的弧線,連接著過去與未來。

    星環(huán)大廈的燈光次第熄滅,初若薇忽然聽見凌長風在夢中呢喃:初若薇,你的速寫本,該換大點的了。

    她輕笑,指尖劃過他手背的薄繭,忽然覺得,商海再冷,只要有這樣的溫度,再鋒利的冰刃,也能熔鑄成最溫暖的光。

    第六章

    冰火情迷

    星環(huán)大廈的霓虹燈在雨夜中熄滅時,初若薇正在凌氏集團的產(chǎn)品發(fā)布會上調(diào)試全息投影。她設計的智能家居系統(tǒng)終端閃爍著貓耳

    logo,而對面展臺上,凌長風的

    冰狼智能

    正投射出銀藍相間的劍河圖案

    ——

    那是他們共同的劍橋記憶。

    初總對用戶體驗的執(zhí)著,

    凌長風倚著展臺,新定制的�;招淇墼跓艄庀铝鬓D(zhuǎn),倒像是在和七年前的貓糧自動投放機較勁。

    他忽然湊近,雪松氣息混著雨夜潮氣,不過我很好奇,您的系統(tǒng)后臺,是不是還藏著當年給流浪貓設計的健康監(jiān)測程序

    全息投影的光影在初若薇的碎鉆耳墜上跳動,她調(diào)出市場調(diào)研報告:凌總更該關心自己的能耗數(shù)據(jù)。

    指尖劃過屏幕上的對比曲線,您的智能溫控系統(tǒng)在零下十度的能耗,比初氏高

    17%——

    就像當年您在劍橋零下五度的天氣里,堅持穿單衣打辯論。

    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記者突然騷動,財經(jīng)主播舉著話筒沖過來:初總和凌總,傳聞兩家公司將在北美市場正面交鋒,是否意味著劍橋時期的黃金搭檔,正式成為商業(yè)對手

    初若薇看著凌長風耳尖驟起的薄紅,忽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他帶著解酒藥坐在她的天臺,西裝褲上沾滿三花貓的白毛,卻認真地說:商海容不得心軟,哪怕對手是你。

    此刻他眼中跳動的火光,和當年在星環(huán)發(fā)布會揭穿陳世雄時一模一樣。

    商業(yè)世界從沒有永遠的搭檔。

    她對著鏡頭露出零度微笑,掌心卻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的藍寶石吊墜,初氏的目標,是讓每個家庭都用上有溫度的智能系統(tǒng)。

    而凌氏,

    凌長風接過話茬,指尖劃過展臺上的冰狼雕塑,追求的是絕對的效率

    ——

    就像初小姐當年在圖書館,用三個通宵趕工出的并購案,連咖啡杯都結(jié)著冰碴。

    記者的快門聲此起彼伏,初若薇看見凌長風的助理阿

    Ken

    正在后臺調(diào)試設備,而她的助理小唐,正對著凌氏的宣傳冊皺眉

    ——

    那上面的技術參數(shù),和他們實驗室的機密文檔有

    80%

    的重合。

    初總,

    小唐在洗手間堵住她,鏡片后的眼睛帶著擔憂,凌氏的新品發(fā)布會,分明是在針對我們的核心技術。

    冷水從指尖流過,初若薇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起昨夜在凌長風公寓看見的場景:他的書房墻上,掛著她大學時送的素描

    ——

    穿旗袍的少女站在劍河旁,腳邊臥著只三花流浪貓。而他的辦公桌上,擺著和她同款的素圈鉑金鏈,鏈墜里藏著極小的

    CV

    縮寫。

    商場如戰(zhàn)場,

    她擦干手,耳墜的碎鉆在鏡中劃出冷光,何況,我們從來都是對手。

    北美市場的首單競標會在零下二十度的芝加哥召開。初若薇穿著改良式旗袍,外搭凌氏集團定制的銀藍大衣

    ——

    那是他在發(fā)布會后偷偷塞進她辦公室的,衣領內(nèi)側(cè)繡著極小的貓耳圖案。

    初小姐的著裝,

    凌長風坐在競標席對面,西裝領口別著她設計的�;招淇郏故呛芊现ゼ痈绲谋┲黝}。

    他忽然推過一份文件,上面用紅筆圈出她的報價漏洞,不過我記得,您討厭別人擅自修改你的方案

    ——

    就像當年我在你的商業(yè)計劃書中,偷偷加了頁風險評估。

    競標現(xiàn)場的暖氣開得太足,初若薇卻覺得指尖發(fā)冷。她看見陳世雄的東歐舊部坐在后排,袖口的星環(huán)

    logo

    若隱若現(xiàn)

    ——

    原來新的商戰(zhàn),從來不是單純的雙雄對決。

    凌總過慮了,

    她調(diào)出量子加密的報價單,初氏的方案,向來經(jīng)得起任何推敲。

    忽然想起三個月前,他在實驗室陪她熬夜,用貓耳貼紙標記每處代碼漏洞,包括七年前您在劍橋留下的

    棋盤算法

    漏洞。

    凌長風的瞳孔微縮,那是當年他們共同開發(fā)的反追蹤程序,如今卻被她用在競標方案里。當評委宣布初氏中標時,他的掌聲混著會場的喧囂,像極了劍橋畢業(yè)時,他在臺下為她鼓掌的模樣。

    慶功宴設在密歇根湖畔的旋轉(zhuǎn)餐廳。初若薇看著凌長風獨自站在落地窗前,西裝背影映著湖面的冰裂月光。她忽然想起七年前的圣誕夜,他也是這樣站在宿舍樓下,等她改完最后一版商業(yè)計劃書。

    凌總在想什么

    她遞過加了兩倍奶的熱可可,杯身上的貓耳圖案在暖光下格外清晰。

    想你當年在劍橋說的話。

    他接過杯子,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你說,商海的冰原上,兩把冰刃要么合璧,要么相殺。

    忽然轉(zhuǎn)身,眼中倒映著她頸間的藍寶石,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最鋒利的冰刃,從來都是在彼此的寒光中,照見自己的倒影。

    窗外的冰面?zhèn)鱽泶囗�,初若薇忽然看見他西裝內(nèi)袋露出的文件角

    ——

    那是凌氏集團為初氏北美項目準備的風險預案,每處批注都用了她熟悉的紅色鋼筆。

    凌長風,

    她忽然叫他的全名,像七年前在圖書館揪他衣領時那樣,你明明在幫我。

    男人耳尖驟紅,別過臉去時碰響了袖扣:初若薇,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融化了袖口的薄霜,你知道我為什么在競標會上故意露出算法漏洞嗎

    湖面的月光忽然被烏云遮住,初若薇看著他眼中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他們在劍橋的賭約:因為你想讓我贏,卻又不愿輸?shù)锰y看。

    凌長風忽然笑了,笑得像冰面下的暗涌:錯了。

    他指尖劃過她的唇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哪怕在商海廝殺,我也會在你看不見的角落,為你鑿開最后一道冰縫。

    慶功宴的音樂突然換了曲目,是劍橋校歌的變奏版。初若薇看著他掏出的新袖扣

    ——

    銀質(zhì)基底上,兩把冰刃交叉成劍橋�;盏哪�,刃口處嵌著極小的碎鉆,像極了他們在星環(huán)發(fā)布會那晚,共同見過的極光。

    初小姐,

    他忽然單膝跪地,在旋轉(zhuǎn)餐廳的霓虹里,像極了當年在劍河旁為她撿起素描本的少年,商戰(zhàn)還會繼續(xù),冰刃終將相殺。

    他打開錦盒,里面是與她藍寶石吊墜配對的冰狼戒指,但至少,讓我們在相殺的路上,做彼此最鋒利的盾牌。

    密歇根湖的冰面在此時裂開,露出底下流動的湖水。初若薇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忽然明白,所謂

    愛卻盼著對方失敗

    的矛盾,不過是商海冰原上的極光

    ——

    越是耀眼的對峙,越藏著彼此溫暖的磁石。她戴上戒指,指尖劃過他手背上的劍橋�;沾糖�,那是畢業(yè)時他偷偷紋的,和她頸間的藍寶石,共同構(gòu)成了他們的商海密碼。

    深夜的酒店房間,初若薇在素描本上畫下新的速寫:凌長風穿著她設計的貓耳圍裙,在廚房煮著熱可可,袖口的雙劍袖扣閃著微光,旁邊寫著

    冰火情迷。而他正在審閱的文件,是初氏北美項目的護航計劃,頁腳畫著極小的冰狼與貓耳圖案,交纏成永不褪色的劍橋�;�。

    商海的風暴永遠不會停息,但此刻,兩把冰刃終于在彼此的寒光中,找到了最溫暖的歸處。就像密歇根湖的冰水與暖流,在冰層下靜靜流淌,終將在某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融成一片滋養(yǎng)愛情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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