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集：她哭著祭拜的人，不是我】

    我死了。

    為她擋了一刀。

    刀子穿透我胸膛時，我以為，我贏得了她的心。

    她抱著我痛哭，喊我名字，眼睛紅腫得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我以為，我是她的全世界。

    直到我的魂魄游離，看著她跪在靈堂前，雙手顫抖地點(diǎn)香，卻沒有給我一炷香。

    她點(diǎn)香的是——另一個人。

    她哽咽著，把香插進(jìn)香爐前，對著那張發(fā)黃的照片說：

    阿辰，我做到了，我替你……活下來了。

    那個像你的人，他也……走了。

    我僵在她身后，靈魂都震得粉碎。

    阿辰誰

    她曾對我說，我是她唯一的光，是她這輩子最后的希望。

    她曾蜷縮在我懷里，哭得顫抖，說再也不怕黑，因為我在。

    她說，她只愛我一個人。

    可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不過是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那張照片，動作溫柔得讓我陌生。

    照片上的男人，輪廓模糊，卻和我……有五分相像。

    對不起。她輕聲說，我用了他太久。他愛我，我卻連名字都沒告訴他真相。

    我死了。

    她才終于，輕聲說出她的真相。

    **

    三年前，我在街頭遇見她。

    她衣衫破舊，蹲在雨夜的天橋下，抱著一張泛黃的紙，不肯松手。

    我遞了傘，遞了飯，遞了我的人生。

    她慢慢變得開朗，住進(jìn)我家，開始對我依賴，怕黑、怕雷、怕夜晚。

    我以為，我是她從深淵爬出來的希望。

    其實(shí)，我是她借尸還魂的載體。

    我越像阿辰，她就越溫柔。

    我一提婚事，她就沉默，轉(zhuǎn)身躲進(jìn)黑夜。

    我曾以為她是膽小。

    現(xiàn)在才知道，她不是害怕婚姻——

    她，是不敢嫁給假的阿辰。

    **

    靈堂角落，放著我的靈位。

    她用塑料袋裝好，丟進(jìn)了紙箱。

    那張照片卻被供在高處，香火裊裊。

    我站在原地，像個傻子，看著她流淚、看著她沉默、看著她把我的一切封進(jìn)了角落。

    她哭了整夜，卻連我名字都沒喊過一聲。

    **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了。

    我不是她的光，不是她的救命稻草，也不是她愛的人。

    我，是她活下去的替代品。

    是她不愿放下的過去的復(fù)制品。

    **

    夜深了。

    她坐在床邊，對著窗外低語：

    江曜，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我活不到今天。

    但……我也真的抱歉，我從來沒能真正，把你當(dāng)成你自己。

    那一刻，我終于崩了。

    我沖過去，想要推開她、吼醒她、問她一句：

    那我呢那三年呢我為你拼命，你卻從未真心

    可我的手，穿過了她的身體。

    她感覺不到我了。

    我死了。

    她活著。

    她替另一個人活下來了。

    而我，用盡全力去愛她，到頭來，連名字都配不上留在她心里。

    【第2集：她愛上的，是另一個死去的人】

    我死后的第三天，靈堂撤了。

    她沒有留下一張我的照片，只把我的骨灰盒隨手封進(jìn)了角落紙箱。

    可她帶走了一樣?xùn)|西——那張照片。

    照片里的人，不是我。

    是那個她口中的阿辰。

    我跟著她，看她回到出租屋，把照片放在桌前，香火點(diǎn)起。

    她的指尖顫著，香灰落下，像她從未流出的眼淚。

    阿辰，我做到了。

    我終于替你活下來了。

    那個像你的人，他已經(jīng)……不在了。

    我站在她身后，聽著她一字一句，感覺自己的魂魄都在碎裂。

    **

    她盯著那張照片，忽然笑了。

    江曜真的很好，真的……太像你了。

    但也還是差了一點(diǎn)。

    我怔住。

    我為她死，她卻在評估我像不像另一個人

    她說我差一點(diǎn)。

    哪一點(diǎn)

    是我的命不夠有價值，還是我的感情不夠深刻

    **

    夜晚，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她輕聲說：江曜，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

    你一定恨我吧

    你以為我愛你，其實(shí)我也曾以為……我可以。

    可是你太像他了，像得讓我沒辦法忘記他。

    所以，我寧愿一直騙自己，你是他。

    我聽著，心口像被人硬生生剜出一塊。

    她不是沒動心。

    是她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了回憶，而不是現(xiàn)實(shí)。

    她愛上我，是因為我像他。

    她不敢承認(rèn)，是因為一旦承認(rèn)，她就真的失去了那個死去的人。

    **

    半夜，她夢見了我。

    她在夢里哭著追我：別走！江曜，你別走！

    我回頭，看見她跪在雨中，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絕望。

    我不是沒心動……

    我只是太怕，如果我愛上你，阿辰就真的死了。

    我愣住。

    原來我不是毫無價值。

    只是——我愛得太真實(shí)，她卻活在假象里。

    **

    她夢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走過去，伸手想要擦去她的淚，指尖剛觸到她的臉——

    她睜開了眼。

    窗外雷聲大作，她坐起身，渾身是汗。

    她怔怔看著四周，手死死抓著胸口的衣服，嘴唇顫抖：

    江曜……你是不是還在

    而我，就站在窗前，看著她夜里掙扎的樣子，終于冷笑一聲。

    沈意，你說你怕我知道真相。

    可你從來沒有想過——我寧愿你騙我一輩子，也不想死得這么清楚。

    **

    我死了，她輕松了。

    她說自己活過來了。

    可她不知道，我沒走。

    而我，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學(xué)會恨她。

    【第3集：她要報仇，而我還魂了】

    沈意走進(jìn)陸家老宅的那天，天黑得異常。

    沒有風(fēng)，卻有雷。

    她穿著黑色風(fēng)衣，腳步穩(wěn)得像踏著仇人的骨灰。

    我飄在她身后，看見她從包里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是她和陸辰。

    是那個讓我差了一點(diǎn)的死人。

    **

    我來找陸夫人。她說。

    管家皺眉：您有預(yù)約

    她冷冷一笑，把照片拍在桌上：她看見這個，就知道我是誰。

    陸夫人最終還是見了她。

    她沒有寒暄，沒有拐彎抹角。

    當(dāng)年，我父母的冤案，是你兒子陸辰一手炮制。

    現(xiàn)在，我要他為此償命。

    陸夫人面色大變：你胡說八道——

    沈意一甩手，扔出一封信。

    是我寫的。

    我熬了三夜，寫給紀(jì)委的一封匿名舉報信。

    原本是打算在我們結(jié)婚前親手送出，現(xiàn)在……她先替我送了出去。

    **

    我在陸家的花園里，看著那封信，感覺胸口像被刀剜。

    那是我留下的一點(diǎn)善意，一點(diǎn)正義。

    而她，把它變成了工具，變成了砝碼。

    我想大喊，想質(zhì)問她到底有沒有把我當(dāng)人看！

    可我喊不出聲。

    我只是魂。

    一團(tuán)沒人看的氣體。

    **

    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喃喃問自己。

    沒有回應(yīng)。

    只有頭頂劈下的驚雷——轟然一響！

    那一刻，我感覺到我的身體一震。

    我的手……接住了雨。

    我低頭，看見自己的腳踩在泥土里，不再是懸浮虛影。

    雨打在我臉上，不再穿透，而是順著下巴流下。

    我還魂了

    **

    我望向那扇門，沈意正從陸家走出來，神情冷若冰霜。

    我站在雨中，手指緊攥，指節(jié)發(fā)白。

    我不是沈意手里的籌碼。

    更不是她祭奠阿辰的道具。

    我，是江曜！

    那個為她擋過刀，為她寫過信，為她燃盡三年真心的人！

    現(xiàn)在，我要回來。

    我要她記住我。

    不是替身。

    不是影子。

    不是替罪羊。

    而是她親手殺死、又親手喚醒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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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意走到車前，手機(jī)響起。

    她點(diǎn)開短信，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冷笑。

    我看見短信上寫著一句話：

    婚禮如期進(jìn)行，陸衍同意聯(lián)姻安排。

    我愣住了。

    她要嫁給誰

    陸辰的哥哥，陸家真正的繼承人——陸衍

    她這是……要把自己送進(jìn)仇人家族

    我笑了。

    沈意，你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嗎

    那就讓我來……送你進(jìn)那場婚禮。

    第4集：她夢見我復(fù)活，哭著喊我別走（完整版）

    午夜，雨未停。

    沈意把自己裹在黑色睡袍里，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喝著紅酒，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哀悼誰。

    她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睡好。

    她以為我真的走了。

    可她不知道——我還在。

    **

    那晚，她終于撐不住，吞下半片安眠藥。

    她沉沉睡去，夢，碎成一塊塊光斑，從她的呼吸里悄然流出。

    我走進(jìn)她的夢。

    她穿著潔白婚紗，站在一座空曠的禮堂中央，紅毯延伸至遠(yuǎn)方，賓客模糊不清。

    她四下張望，找不到新郎。

    她急了，踩著高跟鞋奔下臺階，一路沖進(jìn)濃霧。

    而我，站在霧盡頭，西裝黑如墨，眼神冷若霜。

    江曜……

    她幾乎是哭著喚出我的名字，撲過來緊緊抱住我。

    我沒有回應(yīng)。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太遲鈍。

    你走后，我每天都夢見你，我試著忘記你，可我根本做不到。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著她。

    夢里的她，沒有偽裝，沒有仇恨，只有眼淚和悔意。

    她終于像個愛我的人了。

    可惜，是在夢里。

    **

    我伸手撫上她的臉，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淚痕。

    她笑了，像三年前那場雨夜初遇。

    她輕聲說：你還是那么溫暖。

    我低聲回答：現(xiàn)在說愛，不覺得晚了嗎

    她身體一震。

    夢境一瞬崩塌。

    我一把掐住她的喉嚨。

    你想用我死，換你的生路。

    你想用我寫的舉報信，撬開陸家的大門。

    你用我當(dāng)擋箭牌，還敢說你愛我

    她拼命掙扎，夢中哭著喊：

    我怕你知道了會恨我！我怕……你不再愿意看我了！

    你愛得那么干凈，我怕我臟了你！

    我盯著她的眼睛，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

    可我寧愿你臟了我，也不想死得這么干凈。

    **

    她跪倒在夢中，淚流滿面，嘴里還在嗚咽：

    江曜……對不起……別走……

    夢碎。

    她從床上驚醒，呼吸急促，滿身冷汗。

    窗外電閃雷鳴，窗簾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

    她抱著被子，縮成一團(tuán)，眼神渙散，聲音像蚊子：

    江曜……你是不是還在

    **

    我就站在窗前，靜靜看著她的模樣。

    她聽不見我的回答，也看不到我眼底那團(tuán)徹底冷卻的火。

    **

    我低聲喃喃：

    我在。

    但我不是來安慰你的。

    我是來讓你記得——你曾親手，把我從人，變成鬼。

    我看著她蜷縮著的背影，笑了。

    溫柔、憐憫、沉溺，那些我曾給過她的東西——

    這一刻起，全都收回。

    這一次，我不再只是夢。

    我會走進(jìn)你的生活，站在你的婚禮上。

    親手，把你——送入局中。

    第5集：她要嫁給仇人，而我要送她入局

    她竟然要嫁給陸辰的哥哥——陸衍。

    陸家，那個讓她家破人亡、她夜夜噩夢的地方。

    而她，如今正要披上嫁衣，送自己進(jìn)去。

    **

    我站在陸家別墅外，看著沈意從車上下來。

    她一身白裙，干凈純粹，仿佛從未沾染過恨意。

    可我知道，那眼底的平靜，是把刀，是她最后的籌碼。

    她說過，她想復(fù)仇。

    而這場婚禮，就是她親手布下的局。

    而我——也會在這局里，親手把她推向深淵。

    **

    江亦。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聲道。

    這個名字，是我新身份。

    我不是江曜，我是江亦。

    是沈意未來婚禮上的統(tǒng)籌負(fù)責(zé)人。

    是即將以陌生人的身份，再次站到她面前的人。

    我輕輕一笑，整理好西裝，轉(zhuǎn)身走入那家我曾寫下舉報信的公司。

    沈意的公司。

    **

    她抬頭看見我那一瞬，手里的玻璃杯應(yīng)聲而碎。

    那種震驚，是骨子里認(rèn)出來了我。

    她嘴唇發(fā)白，指著我，聲音壓得很低：

    你……你是誰

    我微笑：江亦，婚禮承辦團(tuán)隊新進(jìn)統(tǒng)籌，今天來匯報流程。

    她看著我好幾秒，猛然起身，拉開會議室門，沉聲道：

    都出去。

    眾人散去。

    她關(guān)上門，直直地盯著我，聲音顫抖：

    江曜，是你嗎

    我沒回答。

    我只是淡淡開口：你愛陸衍嗎

    她一怔。

    我走近一步：你連陸辰都沒放下，現(xiàn)在就敢嫁給陸衍

    她咬緊牙關(guān)：我嫁誰，是我的事。

    你都死了，為什么還要回來，纏著我

    我忽然笑了。

    我死，是你安排的第一步。

    我回來，是為了送你最后一步。

    **

    她猛地推開我：你想干什么

    我低頭看著她，目光沉靜：

    你不是要嫁給仇人嗎

    那就由我，親自送你進(jìn)陸家的牢籠。

    她退后一步，臉色發(fā)白。

    我轉(zhuǎn)身走向門口，開門前留下一句：

    陸衍喜歡聽安靜的新娘。

    別在婚禮上——喊錯了新郎的名字。

    門合上的一瞬，她跌坐在椅子上，捂著嘴，眼淚滑落。

    而我，走出會議室，步伐平穩(wěn)。

    這不是婚禮。

    是局。

    而我，就在局里，等她落子。

    第6集：婚禮前夜，她夢見我掐住了她的喉嚨

    婚禮前夜，沈意獨(dú)自一人坐在酒店套房里。

    新娘禮服掛在衣架上，雪白如骨。

    她的手撫過蕾絲邊緣，輕聲開口：

    阿辰，我要進(jìn)陸家了。

    這一次，我不是替你活下去，而是替你討債。

    她拿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可就在她仰頭的瞬間，眼角余光掃到窗外。

    有個人影——立在風(fēng)里。

    她猛地起身，打開窗，卻什么也沒有。

    **

    那夜，她睡得極沉，藥片壓下了所有防備。

    夢來了。

    她穿著那套婚紗，站在禮堂中央，臺下掌聲如雷。

    可她笑不出來。

    忽然，四周燈光熄滅。

    她驚慌四顧，耳邊響起一個熟悉到發(fā)瘋的聲音：

    你想用我死，鋪你的路

    那我，就讓你……走不出這一步。

    她回頭，我站在她身后，西裝如夜，眼神像鋒。

    她驚叫：江曜

    我抬手，掐住她的喉嚨。

    她拼命掙扎，哭著喊：

    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太怕了！

    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夢里喊你，求你別走！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對你……

    我手一松，她跌坐在地，淚水砸在裙擺上，濕了一大片。

    夢中的她，抱著我小腿，像瘋了一樣哀求：

    你別走……江曜，我求你，我愿意換命！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我只想你回來……

    我看著她，眼神冷得像冰。

    你愿意為我死

    可我為你死的時候，你在想誰

    她哭得抽搐，嘴唇發(fā)白，話都說不清楚。

    我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

    你說你怕我恨你。

    但你有沒有想過——恨你，比愛你容易多了。

    **

    她在夢中一口氣沒喘上來，猛地驚醒，抱著脖子劇烈咳嗽，整個人跌下床，摔在地毯上。

    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氣，臉色慘白，淚水止不住地流。

    江曜……你回來了嗎

    她捂著臉，聲音顫抖：我做夢了對吧對吧

    她不知道，我就在窗邊，看著她從床上跌落，看著她眼里帶著真正的恐懼。

    **

    這就是你說的愛

    你說你怕我恨你，所以不敢告訴我真相。

    可你知不知道——我寧愿恨你，也不想死得這么明白。

    **

    我低聲說：

    你說過夢里才是你最真實(shí)的自己。

    那我就在夢里……陪你，直到你認(rèn)清楚，到底虧欠了誰。

    **

    這只是開始。

    下一場夢，你未必還能醒得過來。

    第7集：我在她婚禮上現(xiàn)身，她卻一眼認(rèn)出了我

    婚禮當(dāng)天，天朗氣清。

    陸家花園內(nèi)擺滿了白玫瑰，香檳塔高聳，臺下坐滿了媒體、商界賓客。

    沈意一身婚紗，笑容完美，眼神卻空洞。

    她身邊是陸衍——她將要嫁的男人。

    也是她口中所謂的復(fù)仇工具。

    可她沒有笑出來。

    從夢中醒來后，她一直心神不寧。

    她夢見江曜回來，掐住她的喉嚨，說：

    你要嫁那我就送你入局。

    那一晚，她渾身發(fā)冷。

    可現(xiàn)在，她不得不繼續(xù)演。

    因為她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沒有退路。

    **

    我站在人群之外，西裝整潔，面容略改。

    但那一雙眼睛，還留著她熟悉的狠。

    我叫江亦。

    婚禮統(tǒng)籌組負(fù)責(zé)人。

    也是今天站在她命運(yùn)交叉口的看客。

    **

    司儀開場：

    今天，我們見證一對新人——沈意與陸衍的結(jié)合——

    沈意緩緩走上紅毯，手捧花束，步履平穩(wěn)。

    直到——她目光掃過觀眾席，落在我的身上。

    她頓住了。

    她瞪大眼睛，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僵在原地。

    花束從她手中掉落，砸在紅毯上，碎裂的聲音像一記驚雷。

    全場寂靜。

    陸衍疑惑：怎么了

    沈意哆嗦著嘴唇，指著我，像是看見了鬼：

    江曜……你回來干什么

    我慢慢走出人群，踏上紅毯，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口。

    我站定，微笑：送你出嫁。

    不是你說的嗎要嫁進(jìn)陸家，把這筆賬討回來。

    那我，就替你好好送上一程。

    **

    沈意站在臺上，渾身顫抖，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你……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你都活著了，為什么……要讓我夢見你那么多次

    我淡淡開口：

    你說你愛我，卻只敢在夢里說。

    你準(zhǔn)備嫁人的時候，才想起來后悔。

    那我回來的意義，就是讓你……永遠(yuǎn)忘不了。

    全場賓客面面相覷。

    陸衍皺眉：沈意，他是誰

    沈意緩緩轉(zhuǎn)頭，喃喃地說：

    是……我的未婚夫。

    曾經(jīng)的。

    **

    婚禮徹底亂了。

    沈意跌坐在地，捂臉大哭。

    我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孤傲。

    這一場婚禮，不是祝福。

    是審判。

    而她，終于親口承認(rèn)了：

    我是她的江曜。

    是她錯過的那個人。

    第8集：她終于坦白——我不是替身，我是她真正的愛

    婚禮被迫中止。

    媒體封口，賓客散場。

    陸家大怒，沈意被請出陸宅，一夜之間風(fēng)光全失。

    她沒有解釋，沒有掙扎。

    她只是披著婚紗，走在雨中，像被打碎了的瓷人，一步步滑入冷夜。

    我站在遠(yuǎn)處，看她踩著積水，跌跌撞撞地走進(jìn)那條我們曾經(jīng)一起住過的小巷。

    門沒鎖，她自己開了。

    她回到那個老舊的出租屋，坐在床邊，整整一夜沒動。

    **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她陽臺外，看她蜷縮在沙發(fā)里，眼睛紅腫，像一夜沒睡。

    她看見我，沒有驚訝。

    只是一杯一杯地倒酒，灌進(jìn)嘴里。

    你回來了，她輕聲說，該罵的也罵了，該報的也報了。

    現(xiàn)在，我是不是可以告訴你……我早就愛上你了

    我站著沒動，語氣平靜：

    你不是說，我是‘像極了他’嗎

    她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是，我曾經(jīng)以為你是阿辰的影子。

    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比他溫柔，比他勇敢，哪怕你只是個普通人，也愿意為我擋刀、寫信、賭命。

    我怕你知道后會恨我，怕你知道你是替身，就不再愛我。

    所以我一直不說，一直不敢說。

    可江曜……

    她哽咽，我真的愛你。

    比阿辰深，比過去真。

    **

    我聽著她的每一句話，心里翻江倒海。

    這一刻，我確實(shí)動搖了。

    可我想起自己在靈堂看她祭拜另一個人時的感覺，心頭的冷意又卷了上來。

    我輕聲問她：

    那你后悔嗎

    她點(diǎn)頭：后悔。

    后悔讓我知道得太晚

    她咬住嘴唇，眼淚再度涌出。

    我后悔，從一開始沒告訴你——你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

    我后悔，在你還活著時，沒有親口告訴你，我愛你。

    **

    屋內(nèi)安靜了好一會兒。

    她輕輕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

    但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我沒有說話。

    她喃喃道：下輩子……讓我先遇見你。

    我望著她。

    此刻的她沒有刀，沒有盾，沒有利用，只有赤裸的歉意和遲來的愛意。

    而我，卻已經(jīng)不知道——要不要伸出那只，曾經(jīng)為她擋刀的手。

    第9集：她想彌補(bǔ)，卻發(fā)現(xiàn)我要娶別人了

    第三天清晨，新聞通稿刷滿了全網(wǎng)：

    【江氏新任掌權(quán)人江亦將于月底訂婚，未婚妻為恒成集團(tuán)獨(dú)女。】

    沈意坐在出租屋沙發(fā)上，手機(jī)屏幕亮著，她看著那條推送，手指微顫。

    江亦……

    她低聲念著我的新名字，像是在確認(rèn)，又像是在勸自己。

    她沒有哭，只是整個人失了魂。

    直到手中的咖啡灑在裙子上，她才如夢初醒般猛地起身，沖出了門。

    **

    我坐在江氏大廈的頂層會議室里，助理剛把訂婚流程表遞過來。

    江總，今晚的訂婚宴初步選址已定，宴客名單等您拍板。

    我點(diǎn)頭：照流程走。

    這時，門被猛地推開。

    沈意闖了進(jìn)來，頭發(fā)凌亂，眼神通紅。

    她一把推開助理，沖到我面前：

    你要訂婚

    為什么你不是回來，是來看我的嗎

    你不是說，你要讓我記住你的嗎

    我抬眼看她，語氣平靜：

    我回來，是為了讓你記住我，不是為了繼續(xù)愛你。

    沈意，你來得太晚了。

    她猛地攥住我的袖口，聲音發(fā)抖：

    我可以等你，我可以補(bǔ)償你，我真的……

    我真的愛你……

    我垂眸看著她，指尖慢慢收緊，卻還是抬手，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我輕聲說：

    你告訴我你愛我，是在夢里。

    是你準(zhǔn)備嫁人的前一晚，是你跪在別人靈堂前、卻把我遺忘后的現(xiàn)在。

    可我死的那天，只想聽你說一句：‘你是我想嫁的人’。

    你沒有。

    **

    她眼淚滑下來，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像瘋了一樣哭著說：

    我知道錯了，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江曜——

    我俯身，替她擦去眼淚，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聽見她跪在地上，哭出了聲。

    我沒有回頭。

    因為我知道，再回頭一次——我就真的，走不掉了。

    **

    那天夜里，她在朋友圈發(fā)了一張照片。

    是我曾經(jīng)給她寫的那封信。

    配文只有一句：

    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先認(rèn)清你，再決定愛誰。

    但她不知道。

    這世界上，最難重來的，從不是時間。

    是信任。

    第10集：她跪著求我原諒，而我終于說出了那句再見

    她跪在我家門口，整整一夜。

    從黃昏到清晨，從夏風(fēng)到驟雨。

    我坐在屋里，隔著門聽她一聲聲喊我的名字：

    江曜……對不起……

    你還愿不愿意……聽我說完……

    她的聲音一開始清楚，后來越來越啞。

    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

    我打開門時，她已經(jīng)快要昏倒。

    我看著她狼狽濕透的模樣，腦子里浮現(xiàn)的卻是三年前——

    那個她縮在天橋下，被我撐傘帶走的夜晚。

    她曾說：你是我的光。

    可后來她把那束光親手熄了。

    **

    進(jìn)去吧。我淡淡地說。

    她抬起頭，眼里泛著死灰復(fù)燃的光。

    我替她拿了毛巾和藥，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fā)上，不敢多說一句。

    良久，她才開口：

    我不是來求你回來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

    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我一定先認(rèn)清你，再決定愛誰。

    不是因為你像誰，不是因為你能救我，而是因為……你是你。

    **

    我靜靜看著她，沒說話。

    她忽然從包里拿出那封信——那是我死前寫給她的最后一封信，她曾經(jīng)從未打開。

    她打開信，讀給我聽：

    沈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請你替我好好活下去。

    不是為了阿辰，不是為了仇恨，是為了你自己。

    你值得一個光明的未來，而不是困在黑暗里的影子。

    她讀到最后一行時，手開始發(fā)抖：

    但如果你真的讀到這封信，也許我已經(jīng)來不及，再說一次我愛你了。

    她抬頭看我，淚如雨下：

    江曜，我能不能說一次，我愛你。

    不是夢里，不是在別人走后，是現(xiàn)在——清醒地說一次。

    我看著她，好久才緩緩站起身。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她以為我要吻她。

    卻只聽我溫柔地說了兩個字：

    再見。

    她愣住，眼神崩塌，整個人顫抖著往下倒。

    我轉(zhuǎn)身，走出門。

    **

    這一生，我愛過一個人。

    我為她擋過刀，為她寫過信，為她做過夢。

    她說她愛我時，太晚了。

    而我，愛她的時候，剛剛好。

    **

    門外陽光明亮。

    我終于放下了她，也放過了我自己。

    故事結(jié)束了。

    但我知道，我再也不是那個會回頭的人了。

    《她跪在靈堂前哭，但哭的不是我》·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