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大的身影站在臥室門口，幾乎占了門的一半。</p>
“你怎么來了？”</p>
“看看你有沒有帶野男人回來�！被趄斶呎f邊打開燈。</p>
燈光刺目，曲初寧抬起胳膊擋住雙眼。</p>
霍驍上床時，身上帶著氤氳的水汽。</p>
微涼的男人身軀靠上來，曲初寧微微朝身側挪了挪，說：“我今晚沒興致�！�</p>
“跟秦二上過床了？”男人眼里閃著寒芒，逼視著她。</p>
曲初寧輕笑，“還沒……等離婚啊。”</p>
說出離婚兩個字的時候，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她在這段婚姻里，也沉溺了五年。</p>
“有備胎就不想做了？”男人的聲音依然平靜。</p>
“嗯……”</p>
男人聲線冷漠：“還沒離。”</p>
床頭燈被摁滅，曲初寧只覺下身一涼……</p>
霍驍不愛她，做這事時，從來不管她舒不舒服。</p>
曲初寧痛得腳趾繃緊。</p>
“你找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我認識的人！跟野男人上床也要等到我倆離婚后�！被趄敍霰〉穆曇繇懫稹�</p>
曲初寧冷冷回道：“秦少人還不錯，你……”</p>
“啊，痛……“</p>
曲初寧的聲音被男人的狂野吞沒。</p>
她很快就嘗到了嘴硬的代價。</p>
男人的懲罰來得很兇，曲初寧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背上，任他予取予求。</p>
最初的不適過后，隨之而來的是無以言喻的愉悅好情動，臥室里響起一串嬌喘。</p>
”閉嘴！”是男人冷漠到極致的聲音。</p>
曲初寧破罐子破摔，突然將他掀翻在下面。</p>
踏馬的，反正要離婚了，她也主導一回。</p>
把這男人狠狠壓在身下蹂躪！</p>
“你真賤！”男人語帶嘲諷，任她在上面搖曳。</p>
曲初寧呵呵……</p>
“你不賤？不賤為什么回來？”</p>
話音未落，她就被男人掀翻在下面……</p>
霍驍吃飽饜足之后，睡了。</p>
睡著的他顯得溫暖了許多，就著昏暗的地燈，曲初寧看著他眼尾那顆小痣。</p>
男人眼尾長痣，多情又招桃花，霍驍?shù)故峭Ｒ坏�，心只給了一個女人，從青蔥歲月開始。</p>
歷經(jīng)十數(shù)年。</p>
她的目光落在霍驍鎖骨下方的圓戒上，眼神晦暗。</p>
“叮”一聲，他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很快又熄滅。</p>
不用看都知道，是紀悠染發(fā)過來的。</p>
“悠染……”身旁傳來一聲低沉的夢囈，那么繾綣……</p>
曲初寧久久沒有睡著。</p>
夢里，霍驍牽著一個女人漸行漸遠，身體傳來異樣感覺，曲初寧醒了。</p>
男人又纏了上來。</p>
他倆做這事，就真的是做，純做，四片嘴皮子絕對不會碰在一起。</p>
霍驍很少回翡翠灣，來一次就像把一個月的攢到一晚做完一樣。</p>
……她只是個暖床工具。</p>
霍驍天剛亮就走了。</p>
床頭柜上擺著四萬塊，曲初寧諷笑。</p>
她把錢放進床頭柜，里面整齊碼著一抽屜的成扎現(xiàn)金。</p>
他倆的關系是在霍驍回雁城后發(fā)生變化的。</p>
那一天，霍驍突然來翡翠灣，碰到正在浴室洗澡的她，精蟲上腦，要了她。</p>
第二天早上，他甩給她兩萬塊。</p>
霍驍把夫妻間這事變成一場情色交易，亦是警告，讓她有自知之明。</p>
曲初寧覺得自己也挺賤的，霍驍明碼標價用錢買她，她用老爺子當借口，其實是沒舍得離開。</p>
霍榮生早就說過，哪一天她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只要她提，同意他倆離婚。</p>
曲初寧一方面存在妄想，一方面也怕傷了霍老爺子的面子。</p>
五年前，她心懷竊喜撲進這樁婚姻，以為那陽光少年依然如絢麗的光，會照亮她灰暗的世界。</p>
其實記憶中那如暖陽的少年早就不在了。</p>
他變成男人，不再愛笑，堅硬且冷酷，</p>
他也有了自己心愛的人。</p>
一抹濕涼順著太陽穴蜿蜒進鬢發(fā)。</p>
翌日。</p>
曲初寧上班路上買了避孕藥，匆匆趕到公司。</p>
兩年前，她大學畢業(yè)找工作，霍家奶奶直言不準她拋頭露面去唱戲，讓霍榮生安排她進了時光集團。</p>
下班的時候，南知晚約曲初寧吃飯，定在時光旁邊的食府。</p>
沿著長長的走廊往里走，曲初寧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p>
她腳步一頓。</p>
“小四，悠染要回來了，和你那個便宜老婆什么時候離��？”</p>
“霍爺爺怎么想的！放著大把優(yōu)秀的不要，給你找了個那樣的……最低配�！�</p>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語氣里滿是無奈：“還有三個月，就解脫了！”</p>
離婚對霍驍來說，確實是解脫，用清白之身迎接紀悠染的回歸。</p>
曲初寧心口傳來一陣刺痛。</p>
“怎么說人家都跟你五年了！”另一道聲音響起。</p>
男人冷笑一聲，“當年面都沒見，她就答應了老頭子，不圖錢圖勢難道圖愛？不過是個把婚姻當跳桿的撈女！”</p>
“你和悠染不也有個五年之約嗎？”</p>
霍驍?shù)纳ひ敉蝗蝗岷推饋�，“陸三，別亂開玩笑，我和悠染……”</p>
“小四，你倆也真可憐，硬生生被你家老頭子拆散�！�</p>
曲初寧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心中一陣黯然。</p>
四手聯(lián)彈驚才絕艷，她確實應該悄悄的禮貌退場。</p>
時至今日，曲初寧也沒想通，霍榮生為什么把自己推出去截胡。</p>
她想過自己可能充當了霍榮生的棋子。</p>
包房里傳來陣陣歡笑聲。</p>
曲初寧提起沉重的雙腳，朝前面走去。</p>
在霍驍那個傲慢的圈子里，她不過是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一個笑話！</p>
這個餐廳曲初寧常來，可她滿懷心事，愣是繞了好幾圈才找到自己訂的房間。</p>
南知晚看著她走進去，笑著站起來張開雙臂擁抱她。</p>
曲初寧在她的笑容里發(fā)現(xiàn)了一絲黯然，微腫的眼皮讓她看起來有些憔悴。</p>
“怎么啦？”</p>
曲初寧放下拎包，摟住她肩膀，直直地看進她眼里。</p>
南知晚說男朋友出軌了，她翻看了他的手機，實捶，吐了，惡心了一整晚。</p>
她和男友是彼此的初戀，六年戀愛長跑，見過雙方父母，計劃校服到婚紗，結婚已提上日程……</p>
真閨蜜，失婚失戀都能湊到一塊，只能說這世界渣男當?shù)馈?lt;/p>
南知晚酒量好，喝到微醺，而曲初寧兩杯的酒量，趴在桌上醒酒。</p>
喝醉的曲初寧話有點多，問南知晚：“我是不是該狠狠訛霍驍一筆？”</p>
不狠狠訛一筆，多對不起“撈女”這兩個字！</p>
她明亮的眸子有些黯淡：“在他們眼里，我是草履蟲，是撈女，知晚，挺侮辱人的是不是？”</p>
南知晚嚷：“滾犢子！”</p>
暮色四合，倆人勾肩搭背走出食府。</p>
“晚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鼻鯇幇胱�，抱著同樣半醉的南知晚。</p>
南知晚冷笑，趴她肩上說那男人她不要了，要搬家。</p>
曲初寧笑得眉眼彎彎：“我?guī)湍惆�。�?lt;/p>
南知晚：“東西不多，我自己搞定，臭男人滾一邊去，只會影響搞錢的速度，咱以后專心搞事業(yè)�！�</p>
霍驍一出食府，就看見一臉漾笑的曲初寧，對著某輛已經(jīng)離開的出租車揮手。</p>
那樣惹眼的笑晃到了他的眼睛，他突然恍惚了一下。</p>
朋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道：“喲嚯！小蠻腰，長相亦純亦媚，小四，你也喜歡這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