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跪趴在床上,向下塌的腰肢被一雙手擒著,肩胛骨上的觸碰,有時候是吻有時候是啃咬。溫柔在他神情里,不在舉止里。
神清氣爽這個詞段弋好久沒體會過了,許從周累的很,倦意襲來前想到了睡衣的扣子,張嘴使喚他:“給我找扣子�!�
他應下了:“等會兒�!�
又是等會兒。
都快成了他的口頭禪了。
倦意排山倒海而來,她翻個身就打起了瞌睡。睡得不深,她感覺倒段弋起床去洗澡,聽見他出門的聲音。民宿的門是一扇會咿呀作響的木門。他一開門藏區(qū)四月的寒意還是鉆了進來。
她迷迷糊糊間,門又開了。
就像小時候暑假賴床的早晨,每個人或許都有一個愛端著早飯來孩子房間轉(zhuǎn)悠一圈的老爹,他們會大聲的嗦著粥或是面,然后還‘貓哭耗子’的說:“你睡你的,你繼續(xù)睡�!�
再吵醒她的不是段弋,是下樓吃過早飯回房間的其他旅客。她從困意中睜開眼,一個身影坐在有些臟的紅色沙發(fā)上,一縷陽光從窗簾透進來,發(fā)稍帶著金色,灰塵飛揚著,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根和他氣質(zhì)不搭的繡花針。穿針引線,遠看著像是那么回事。
房間外的旅客一句一句的聊著天,隨后聲音小了下去。房間靜謐了下來,他嘶聲,手不小心被針扎到,收線之后,他看著那顆扣子,眉頭微蹙。
許從周躺在床上小憩,看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滿意又變得嫌棄。床尾他的行李箱還像來的時候那樣攤在地上,催了一次又一次,依舊沒用,衣物都被塞得有些皺了。
但扣子在他手上。
許從周看著縫好扣子的睡衣,勾線應該在睡衣里面而不是扣子外面,難為了他這個從小沒受過‘芭比娃娃’培訓的人�?圩涌p的時候位置也沒有擺正,歪歪扭扭,難看極了。
他把借來的針線收好,走到床邊去喊她起床,握著她被窩外的手:“起來了,我把奶酪餅拿上樓了�!�
許從周披上他的外套,穿上拖鞋走進浴室,路過那攤在地上的行李箱,回頭又叮囑:“快點把你的行李箱收起來�!�
他聽到收拾就已經(jīng)累了,往床上一躺:“知道了,等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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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是個好吃懶做的人,但為你千千萬萬遍。
完結(jié)倒計時。
下一本是《孤光與清輝》是的,我去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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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下樓后,看見老板家的兒子手里挎著一個籃子,籃子里沒有鐮刀,他不是去割草喂牛羊。今天是他生日,成年禮。
“撒隆達�!彼忉屪约旱囊鲩T的目的:“和我阿媽一起�!�
許從周問他們要了一壺熱水,讓段弋背著水壺,和他們一起同行。山上的積雪堆積了數(shù)百年,這是屬于夏天的雪仗,和澳洲不一樣的七月大雪。
山腳下的小廟香火很好,一個婦女坐在黃墻下,用黝黑的臉扯出笑容,問著和許從周段弋并肩一起走的少年郎:“德吉去哪里?”
“等會兒要去山上。”
德吉的母親帶著他們走進小廟里,三柱清香點上了之后,段弋還沒想好自己要求些什么,他悄悄側(cè)過耳朵聽許從周嘴里的念念之詞,保佑父母康健,她自己事業(yè)有成,聽了幾耳朵始終沒聽到自己的名字。
許從周上完香,催他:“你自己不也可以求嘛�!�
廟里的僧人收下了德吉一家?guī)淼氖澄�,佛珠在他手里繞了好幾圈。聽到段弋他們的對話,只是淺淺一笑:“財學運道,總是有所需。無所求,何其幸運�!�
最后,段弋學著許從周求了父母身體健康,財運不斷。
德吉看他的樣子,有感自己雪山最神圣的神明正被段弋這不誠心的求愿和香火玷污了:“要是不想求就別求,神明一天要聽上千萬個祈愿,如果都是你這樣的,神明豈不是要覺得天底下都是毫無誠信的人�!�
段弋不惱:“這沒辦法,我想求的你們這兒的神明也滿足不了啊�!�
德吉不服:“怎么可能,我們的神明是萬能的�!�
許從周看他們兩個像是幼兒園吵架的小孩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加快腳步趕上前面德吉的媽媽,拿著相機拍著山間云海,時不時的請教藏區(qū)的文化。
沒一會兒身側(cè)靠過來一個人,他沒翻下毛衣的高領(lǐng),半張臉有些埋在衣領(lǐng)里,許從叫他戴帽子:“小心晚上回去睡覺頭疼�!�
他就隨隨便便的戴了上去,絲毫不知道走兩步,吹個風帽子就要掉。
許從周指了指衛(wèi)衣的帽子上兩根繩子:“系起來�!�
左右看不慣他在這些小事上對他自己的馬虎,許從周伸手給他系上帶子,打了一個好拆的蝴蝶結(jié)。余光看見德吉邁著大步子很快就走到了他們前面,那匆匆的步伐有些奇怪。
“吵架沒吵過你?”
段弋伸手挽著許從周的胳膊,裝的一副好白蓮的模樣:“我就說送子是送子觀音的事兒,他非要說我一個大男人求送子觀音,送子觀音送了也沒地兒給我放,我就說放你肚子里,他就成這樣了�!�
許從周白了他一眼,耳尖起了紅暈。張嘴想說他兩句,又忽然察覺心里那股急勁絲毫不是因為生氣,望著他笑意很深的眼眸,扭過頭不去看他,走了兩步又駐足,張嘴才把‘厚臉皮’三字說出來送給他。
“你都和我這樣那樣了�!彼直塾昧ΓеS從周胳膊不放:“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臉皮娶不到老婆�!�
他附言補充,來旅游前我老娘說的。
許從周低著頭,高原凜冽的風吹白了她的臉,吹掉了她臉上耳舟的酡紅,卻吹不散心頭那份悸動。
索性這風也把段弋的嘴吹閉上了。
他抱著水壺喝著熱水,嗓子疼的要死。從德吉媽媽手里接過用玉米為原材料做的小紙片,紙片在他手間被風吹起,寒風刺著皮膚,手被吹的一點兒知覺都沒有�?煽粗坪7吭谒闹�,晨曦的薄霧縈繞著自己,雄鷹盤踞的山頭,這延綿起伏的高山在他腳下。
他出神于這山河湖海的時候,一只手牽起他凍僵的手,放進棉服的口袋里。
在世界的脊背上相愛吧。他張了張嘴,疼痛爬滿了嗓子,他開口聲音很輕,一瞬間就被風吹散在山岳之上。
但風會把這些話帶給雪山,這兒的神明會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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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旅館,許從周給段弋要了杯甜茶。
德吉似乎找回了一點兒勝利的驕傲感:“真是不強壯。”
段弋輕哼,往旁邊和老板聊天的許從周肩上一倒,一臉笑容,得瑟的點頭。
許從周感覺的到了肩膀上的重量,和老板聊完天,她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看見德吉掀開去后院的簾子,重新放下的簾子擋住了他的背影。許從周轉(zhuǎn)述了老板的話:“晚上是德吉的生日宴,他邀請我們參加�!�
山上那陣風吹的很厲害,下午段弋有點兒感冒,為了讓感冒不加重他立馬吃了粒感冒藥,抱著熱水袋睡了一下午,再醒是被院子里的聲音吵醒的。
他穿上棉服下樓的時候篝火剛點亮,村上的人來了不少,嘴里唱著藏區(qū)的歌,雖然聽不懂但是旋律格外的好聽。
璀璨的星河鋪在天上,絲毫沒有因為燈與篝火失色。
周遭的一切因為萬頃星河黯然失色。對面的男人抱著一把吉他,他是一路靠著賣唱來的西藏。他唱著自己發(fā)表卻沒有人聽過的歌曲。
他望著頭頂?shù)奶炜�,前面是被火舌烤炙的全羊和牛肉,他坐在許從周的身邊,臉頰被火照的一半明一半暗。這就是許從周的人生嘛?不在舒適圈里享受‘慢性自殺般’的‘養(yǎng)老安逸’。去面對未知,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留下深深淺淺的足跡,去往別人的世界,觀察、參與、享受。
一陣后怕浮上心頭,如果沒有遇見她,那么等他垂垂老矣的時候,躺在病床上能回憶什么呢?上個月輸?shù)舻呐�?那副被黑狗截胡的清一色最后缺的‘六條’究竟在哪里?
思緒被一陣掌聲打斷,抱著吉他的男人彈著差不多的和弦,他唱起了《寫給黃淮》。
略帶沙啞的嗓音在劈里作響的篝火堆前唱進每個人的耳朵里,段弋聽過這首歌,一句句在歌詞都戛然停在他嗓間。
許從周在歌聲中聽的出聲,忽地身側(cè)的人靠了過來。
和著耳邊的吉他和歌聲,他說著和歌聲里一樣的歌詞。
——一首歌深夜寫給黃淮,你是我無法言語訴說的愛。
這回的話沒有被風吹散,沒有被風托信給神明,但許從周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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