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嗓音有些干啞,像是許久沒有說話似的。
Omega不自在地抿抿唇,上下打量了一眼被子只蓋到腰部的Alpha。
咬痕、抓痕疊在一起,縮小版蔣淮紅了耳朵,火燒屁股被燙到似的,從左云鶴身上翻到床的另一側(cè)。
“算起來,應(yīng)該是你未來的合法老公�!�
左云鶴單手撐臉,恰好露出自己手上的戒指,側(cè)身看向跪坐在身側(cè)的Omega。
被子因為姿勢變動又向下滑落一些,露出更迷亂的小腹。
縮小版蔣淮顯然更不知所措,鴉羽似的長睫忽閃忽閃,目光不知該落到何處。
“嚇到了?”
“你身上的痕跡比這更多�!�
新鮮的小孩讓左云鶴忍不住調(diào)戲,面前縮小版的蔣淮明明兇巴巴的,卻整張臉都是緋紅。
漂亮得像是玉石。
蔣淮猛地從床上站起,背過身。
“你快穿衣服!”
他對于左云鶴的話沒什么質(zhì)疑,且不說Alpha溫柔包容的神情。
這屋子里滿滿兩個人的生活痕跡就讓蔣淮沒法再懷疑。
他的目光放到床頭兩人的合照,是長大些的他和稍年輕些的床上人。
看起來是主人心愛之物,白凈的相框上看不到一點灰塵。
照片中兩人身子同時歪向?qū)Ψ�,都帶著笑容,看起來就很幸�!?br />
而且,照片里那個成年的自己看起來打扮得很精致,和自己現(xiàn)在一點都不像。
蔣淮摸了下身上對自己來說算得上粗糙的衣服,又隔空摸了下還在疼的腺體。
騙人的吧,這也能找到對象嗎。
蔣淮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他小步往前走兩下,不想再看到那張引人注目的結(jié)婚照,腳下突然傳來奇怪的觸感。
像灌了水的黏氣球。
混跡荒星的蔣淮猛地頓住,這東西在荒星偏僻的巷子里隨處可見,不低頭他都知道腳下踩的是什么。
臉側(cè)熱意更盛。
后退兩步,蔣淮拘謹(jǐn)?shù)卣局�,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左腳踩上右腳,圓潤的指頭蜷縮疊在一起,唯恐自己再踩到什么不堪入目的東西。
“所以,你現(xiàn)在多大?”
穿好衣服的左云鶴走到蔣淮身前,手一橫比了下蔣淮的身高。“比現(xiàn)在矮點。”
左云鶴又開口。
蔣淮原本落在嘴邊的話忽地停住,他定定地看著左云鶴,“那這個我比你高嗎?”
蔣淮指著結(jié)婚照的方向。
左云鶴挑眉,吊足了蔣淮的胃口,才慢慢說:“高一點兒。”
呼——
蔣淮明顯松口氣,然后又抬頭看向左云鶴,說:“我17了�!�
左云鶴眉心一跳。若是沒記錯,蔣淮腺體受傷和父親去世都在他17歲那一年。
他看得出蔣淮的防備,于是轉(zhuǎn)個話題,問:“那你怎么過來這里的呢?”
蔣淮搖頭,“我也不知道,一睜眼就在你們床上了�!�
左云鶴若有所思點頭,比起蔣淮來這兒的原因,他更想試著去為蔣淮做些什么。
于是,他開口問:“有什么想做的嗎?趁著機(jī)會難得,可以陪你一起。”
蔣淮還沒逮到機(jī)會開口,左云鶴就繼續(xù)說道:“先給你買身衣服�!�
Omega露出的皮膚被不合身的衣服磨得發(fā)紅,左云鶴心疼地牽住對方的手腕,帶著對方走進(jìn)衣帽間。
星際快遞很快通過粒子傳送到達(dá),滾滾抱著快遞走進(jìn)衣帽間的時候,被蔣淮那張臉嚇得一個愣神。
“哦!我的老天爺!你怎么和淮淮長得這么像!”
奇怪腔調(diào)的奇怪機(jī)器人繞著蔣淮念念有詞。
蔣淮被限制在原地,手腳不知怎么放才好,水淋淋的一雙獸眸看向左云鶴。
看得左云鶴一陣心軟。
貓咪小時候也太可愛了。
左云鶴單手提起滾滾,在一聲聲“我的老天爺”中,把對方扔出房間。
“他最近在看不知道幾千年前的老古董電影,說話奇怪了些,他叫滾滾,是你的家政機(jī)器人�!�
左云鶴一邊說著,一邊拆開了手里的盒子。
展開手里的布料,是一件絲綢荷葉邊襯衫和一條黑色西裝短褲。盒子里還放著林林總總的配飾。
“來吧,寶寶,幫你換衣服�!�
左云鶴單手把蔣淮抱到衣帽間的臺子上。
蔣淮慌得兩手共用,按住左云鶴的肩膀,“等下,等下,我、我自己來�!�
蔣淮看起來很抗拒,眉間盡是拒絕,臉色爆紅,左云鶴從蔣淮眼底看出了忐忑。
他想起蔣淮腺體上的傷口,又想起兩人后來交流時蔣淮對自己腺體的介意。
左云鶴把衣服放在蔣淮身上,站直身子背過去,說:“好吧,我不看,但我擔(dān)心你,所以我最多讓步到這里。”
Alpha站立的長腿和蔣淮的小腿不過兩拳頭距離,蔣淮縮縮腳,整個人坐到臺子上,開始換衣服。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左云鶴克制著自己想去查看對方傷口的想法,握緊拳頭讓自己遵守諾言站在原地。
“好、好了。”
Omega聲音脆生生響起。
左云鶴一回頭,就看到——
發(fā)絲細(xì)軟蓬松,臉頰微微泛紅,小王子一樣的蔣淮就這么乖乖坐在臺子上。
短褲下的腿又長又直,帶著一般Omega不具備的肌肉線條。
看著還是很戒備的模樣,卻又在看向他時不自覺眉間生出依賴。
這是十幾歲,還沒成年的蔣淮。
左云鶴的心尖好像被羽毛掃過,帶出一片癢意。
他拿出盒子里的小腿襪,連著襪夾一起。
小心將蔣淮的小腿握在手心,感受著蔣淮微微不自覺地顫抖,幫著蔣淮穿好。
又細(xì)心拿過盒子里淺咖色的袖口和黑曜石似的領(lǐng)扣。
兩人肌膚相觸,左云鶴動作輕柔幫著蔣淮扣好。
做完這些,他退后兩步,欣賞洋娃娃一樣任由自己打扮的蔣淮。
早就想給蔣淮試試這身小王子裝扮了,看起來果然很合適,仗著年幼版蔣淮什么也不懂的左云鶴暗暗竊喜。
蔣淮全程沒有任何反抗,只在對方扣領(lǐng)扣差點碰到他腺體時,才一瞬間繃緊了脊背。
所幸,左云鶴很快撤手。
抱著左云鶴的脖子被對方抱進(jìn)懷里,或許是兩人交融后的信息素還留在家里每一處地方。
蔣淮總會不自覺在對方的烏木香里放松下來。
“寶寶,”左云鶴低頭輕輕一吻落在蔣淮的額角,“有什么想做的嗎?”
蔣淮窩在左云鶴懷里,輕微搖了搖頭。
他還沒從自己貌似來到不知道多少年后還已婚的消息中緩過來。
對外界什么都還有些懵懵的。
左云鶴想了想,以蔣淮這張知名度極高的臉出去,估計不要幾分鐘蔣淮私生子的消息就要冒出來。
他又問道:“那想吃些什么——”
蔣淮忽然開口:“為什么,為什么會和我結(jié)婚?”
他摸上自己的側(cè)頸,認(rèn)真疑惑這個問題。
或許是對打斷左云鶴的話感到抱歉,蔣淮抿唇,“對不起,我只是好奇�!�
又害怕聽到什么自己不想聽的答案,蔣淮:“不方便可以不說的�!�
左云鶴抱著蔣淮在沙發(fā)上坐下,先是手指在終端上操作了些什么。然后他低頭,看向懷里的蔣淮。
“為什么,會覺得自己不會結(jié)婚呢?”他把問題拋回去。
蔣淮唇線抿成一條縫,左右看地就是不抬頭,語氣里含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脆弱,“我、我腺體傷了,性格也很奇怪�!�
“所以呢,寶寶覺得因為這些原因就不可以結(jié)婚嗎?”左云鶴近乎嘆息問出口。
“我、我還——”蔣淮像是急著還要再說些什么。
“寶寶,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所以,我才會這么幸運被你選中。你現(xiàn)在是帝國最受歡迎的軍官,單單露張臉就有人蜂擁而至�!�
“我、我嗎?”蔣淮愣愣抬頭,看起來有些不可置信,他再次伸手摸上自己還在泛疼的腺體,眼圈卻不自覺漫出水意。
“對啊,是你啊,寶寶,是未來的你,也是現(xiàn)在的你�!�
左云鶴吻在蔣淮鼻尖,又接住對方滑落的淚水。
他知道腺體殘缺對蔣淮來說一直是個坎,但他沒想到這事對蔣淮影響這么大。
左云鶴控制著自己胸腔中翻涌的憐惜之意,只敢輕輕拭去蔣淮臉頰上的淚水。
“寶寶,你現(xiàn)在是個了不起的人了,是個——”
懷里驟然一輕,原先還淚眼花花的小王子整個消失不見,左云鶴似有所感,回到兩人的臥室,果然在床上看到了本該出現(xiàn)在自己床上的蔣淮。
臉埋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腰窩紅得發(fā)紫。
正睡得酣甜,像貓一樣縮在床上。
從滾滾手里接過剛剛訂給十幾歲蔣淮的蛋糕,帶著對十幾歲蔣淮的憐惜,左云鶴再次握上那截細(xì)腰,欺身而上。
左右都是淮淮,大的小的誰吃都一樣。
2.關(guān)于婚后稱呼
蔣淮覺得他和左云鶴都是男人。
按照慣常的婚后稱呼。
在某天晚上突然改口喊了左云鶴“老公”。
養(yǎng)貓人差點被一嗓子喊升旗。
當(dāng)天晚上把貓壓在床上來了一次又一次。
把貓咬得嗚咽出不了聲。
從那之后,貓再也沒喊過所謂婚后稱呼。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