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啊……”
“過期的東西一律不準吃，你怕死得不夠快嗎？”
“但是……”
“去把晚飯拿出來，都快八點了，還不吃飯，你要餓死我嗎？”
“哦……”加彥見他兇神惡煞，不敢多說，忙收拾桌子，把飯菜端出來。
兩人默默吃著飯，加彥時不時偷偷抬眼看肖蒙，而那男人面無表情的，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作為罪證的蛇皮袋子還丟在客廳地板上，加彥不知道它們會是什麼下場，更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一頓飯吃得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直到熄燈上床休息了，兩人也都沒說過話，加彥垂頭喪氣的，蜷起來準備睡覺，冷不防一只手伸過來把他按住。
“咦？”
肖蒙“哼”了一聲：“你好大膽子嘛，居然敢跟我頂嘴�！�
“啊……”
“只有我老婆才能跟我頂嘴，知不知道？”
“哦……”
“明白嗎？”
“……哦……明白……”
肖蒙又哼哼兩聲：“明白就好。”
其實加彥還是搞不懂他到底要說什麼，但他跟肖蒙在一起時間久了，就知道不懂裝懂有時候是很必要的，不然肯定氣氛大壞，要被一腳踹到床下去。
見肖蒙湊過來要吻他，就知道肖蒙應(yīng)該是氣消了。雖然莫名其妙，不過他不生氣了總是好事，於是也順從地張開嘴跟他接吻。
吻了幾分鍾，就感覺到肖蒙動手要扯他的睡褲。加彥被連續(xù)折騰了幾天，腰跟屁股都痛得很，見又要遭殃，嚇得忙死死拉住褲子。
“不行，等一下……明天我們公司要集體出去玩，有紅包可以拿的……”
欲火焚身的男人用力親著他的嘴唇，舔他嘴角，隔著衣服頂著他，半引誘半脅迫地：“恩，這樣好了，做一次，你就可以留一個袋子，兩次就兩個，三次就三個，以此類推，怎麼樣？”
“唔……”
肖蒙舌技高明，不消兩下加彥就被吻得亂成一團，連話也說不出。雖然兩手一直抓著褲頭不放，睡褲最終還是被順利地剝了下來。
第二天加彥沒去參加公司的春游活動，錯過了豪華聚餐，也沒拿到購物券紅包，很是可惜。
他請的是病假，到底什麼病，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最後不僅可以留下所有的袋子，還得到肖蒙專門為他訂做的一排靠墻的，可以加鎖的大立柜。
男男日常（三）
清明節(jié)到了，加彥不顧肖蒙的嘲笑，固執(zhí)地特意請假回鄉(xiāng)下掃墓，他素來有些迷信，這種東西還是看得很重的。
這下他收的那些寶貝總算派上用場了，衣服，鞋子，圍巾，皮夾，毯子，茶杯……很豐富地裝了好幾個袋子。
肖蒙冷眼看他打開衣柜的鎖，拖出這么些“寶貝”來，少不了又冷嘲熱諷兩句。
加彥背了一堆的東西回鄉(xiāng)下，等到晚上的時候又背著一堆東西回來。都是些鄉(xiāng)下自己家產(chǎn)的水果，干果和腌梅之類，甚至還有兩袋番薯跟幾段甘蔗。
肖蒙自己呆了一天本來就已經(jīng)很不爽了，看他掏那些東西出來，更是要努力克制才能勉強讓自己不發(fā)作。
加彥一邊習以為常地挨罵，一邊自己弄了點剩飯吃掉，就開始整理帶回來的東西，順便也先洗了一盤小毛桃，又裝了些腌過的青梅放在桌上。
肖蒙罵了他半天，稍微解氣了，嘴巴也發(fā)干，看盤子里青翠的果子，雖然個子小，顏色倒也綠得漂亮，便順手拿了一個放進嘴里。
然后就慘叫出聲：“這什么鬼東西��！”
加彥也嚇了一跳：“這，這是桃子啊�！�
“這也能叫桃子？”肖蒙青筋直跳，“桃子這種味道，八成是有毒的吧？”
“剛收起來的都比較澀，等我用鹽稍微腌一下就不會難吃了，我小時候經(jīng)常吃的呢，”加彥忙把小毛桃端走，“青梅是腌過的，味道很好的，你可以試一下，我們以前吃飯也配這個……”
肖蒙哼了一聲，皺眉在盤子里翻檢了兩下，挑起一個看起來比較爽口的，放進嘴里。
“怎么樣？”
“……”
“好吃嗎？”
“……”
加彥得不到回應(yīng)，看肖蒙一聲不吭的，臉色發(fā)僵著慢慢變了，又嚇一跳：“肖，肖蒙……”
“……”半天肖蒙才臉色發(fā)白地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好，好難吃……”
加彥忙在他有下一步動作之前又搶先把盤子端走藏在身后，肖蒙果然撲了個空，咬牙啟齒的：“這種垃圾你還留著干什么？”
“我會全吃掉的啊。”
“吃它干什么？那么難吃的東西，吃了能成仙？趁早都給我扔了，省得占地方�！�
“這個怎么會難吃，我都吃了這么多年，味道一直都很好啊�！�
肖蒙見他居然又不聽話，待要勃然大怒，又不舍得真的把他怎么樣，只能嗤嗤冷笑：“不同層次的人，果然連味覺都不一樣�！�
加彥沒有反駁，也不理會。肖蒙打開冰箱取出剛買回來的Baskin-Robins冰淇淋，氣定神閑地半躺著吃，加彥則坐在一邊默默地啃小桃子。
冰淇淋吃著吃著就有點膩了，自己如此香甜，加彥居然也仍不為所動，又覺得有些無聊。為了打破僵局，就伸手過去，抓了一小把葡萄干，放進嘴里。
才剛一咬，頓時就酸得直想捶桌子。忍不住又低聲罵罵咧咧，暗暗發(fā)誓打死也不再吃跟加彥全然般配的這種鬼東西。
然而再轉(zhuǎn)回去吃冰淇淋的時候，那種酸得他快暈過去的味道跟甜膩的奶油融在一起，卻意外的清爽鮮美。
偷看一眼加彥，那男人還在邊吃桃子邊專心地看電視，絲毫沒有留意到他的動靜，肖蒙就偷偷摸摸把葡萄干的碟子拉過來，配著冰淇淋又吃了幾顆。
兩者相搭檔的組合確實是意外的美味，肖蒙不知不覺就把碟子吃空了。
加彥剛好回過頭，似乎也想吃一些，看見空空如也的碟子，有些吃驚：“啊……”
肖蒙“哼”了一聲：“怕你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才幫你的。快去再拿一點過來。”
“哦……”
加彥忙起身，端起碟子就蹲在角落里，從袋子里找葡萄干。
肖蒙也跟著起身，朝毫無防備地用屁股對著他的男人悄無聲息地走過去。
他葡萄干其實是吃得夠了，現(xiàn)在是想吃一點這個跟劣質(zhì)葡萄干差不多的笨蛋差勁男人。
順便還要跟這個男人說一句他大清早的時候就想說的。
“下次回老家，給我記住要主動邀請我一起去！�。 �
加彥最拿手的菜是餛鈍。
他腦筋很直，不懂得變通，總顯得笨。而不需要變化和創(chuàng)意的東西，他恰恰就能做得很好。
加彥配料的肉餡口味濃淡總是剛剛好，包出來的餛鈍大小也正合適，每個都一模一樣大，形狀也完全相同，飽滿漂亮，而且絕對煮不散。
連湯里加的蔥段和醋的分量都很精確，吃起來只覺得湯清餡細，香而不膩，吃過的人沒有不夸獎的。
除了肖蒙。
肖蒙會夸獎才怪，他跟加彥做朋友幾十年，說過的好話也不會超過五句。
只不過如果加彥做餛飩當夜宵，他就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大概吃個四五碗，然後哼哼唧唧地抱著肚子去睡覺。
肖蒙最近因為公司不分上下瘋狂加班，晝夜顛倒地忙了一段時間，得了腸胃炎，一個禮拜都只能吃吃淡而無味的菜色，嘴里淡出鳥來�？偹憧梢赃M食油膩的東西了，加彥問他夜宵想吃什麼，他咳嗽了半天清嗓子，才說：“我要吃餛鈍�！�
加彥周末也要上班，為了給肖蒙做餛飩，中午急忙忙跑回來，手忙腳亂包好幾十個，再跑去上班，等著晚上回來煮給肖蒙吃。
肖蒙無所事事躺著看了大半天的雜志，心神不寧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等不到加彥回家就忍不住要去看看加彥包好的餛飩，一看之下卻忍不住慘叫出聲：“�。∵@個笨蛋��！”
加彥忘記把包好的餛鈍放進冰箱里了，這種室外三十五度的高溫，雖然屋子里開著冷氣，餛飩放了十來鍾頭，味道也已經(jīng)變了。
“媽的，這樣叫我怎麼吃，想毒死我��！”肖蒙怒罵連連，端著餛飩往垃圾桶走了兩步，又停住。
如果被加彥知道他肯定要心疼得直嘮叨，就算餛飩發(fā)臭了那個節(jié)儉的男人也會一個不漏地吃掉，絕對不浪費糧食。
要倒就干脆毀尸滅跡，不如倒進馬桶里沖走算了。
打開馬桶蓋，突然又想著加彥認真剁著肉的樣子。
這麼幾十個餛飩，那個笨蛋剁了一個多鍾頭的肉餡，弄得一頭汗。
不懂得該使用絞肉機的笨家夥。
肖蒙邊罵邊自己下鍋煮餛飩，丟了好幾塊姜片，蒜頭，又加了辣油進去殺異味，然後邊咒罵不休，邊把一鍋味道變酸的餛鈍都獨自吃了下去。
加彥晚上回來，就看見肖蒙躺在沙發(fā)上，臉色慘白，一副只剩一口氣的樣子。
“啊，你怎麼了？”
肖蒙不大情愿地：“拉肚子�！�
加彥很吃驚：“怎麼會這樣？吃了不好的東西嗎？”
肖蒙只是很不高興地哼哼，擺出大少爺?shù)淖藙葑尲訌┧藕颉?br />
他才不會告訴加彥他是自討苦吃。
他絕對不是因為舍不得丟掉加彥做的東西才吃壞腸胃的。
哼。
肖蒙壓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臀，重重揉著他。光是親吻愛撫，身體摩擦，就讓兩人的下身都明顯地膨脹起來。
嘴唇被吻得發(fā)痛，被揉捏的部分也火辣辣的，加彥咽了咽口水，這樣的緊張又期待的感覺還是第一次�？粗戏侥腥说哪�，摸到他光滑而強韌的腰，只覺得心臟跳得不聽使喚，不知不覺就伸手抱住肖蒙。
一被肖蒙挺進來，加彥就大大打了個哆嗦，瞬間不受控制地滿臉通紅。只被這樣反復(fù)插入，就激動得快要發(fā)泄出來，感覺到肖蒙硬挺的性器在他體內(nèi)抽送的動作，前端不用碰觸也已經(jīng)膨脹到難以忍耐的地步。
恍惚覺得皮膚似乎在騰騰冒著熱氣，快要燒起來了。身體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卻說不出哪里不同，只在激烈的帶來痛楚的律動中用力抱住上方男人的肩膀。
等到漫長的侵入結(jié)束，肖蒙最終抽離出來，那種發(fā)軟的甜蜜感覺還是留在身體內(nèi)部。
加彥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緊緊攀著肖蒙，貼在他胸口抱著他不放。
“怎么了？”肖蒙似乎很喜歡他這樣，把他摟在懷里，一手慢慢摸他的背。
他也答不上來，只莫名地覺得兩個人抱著的感覺真好。
鼻腔里隱約一點肖蒙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氣，聞著讓人覺得心臟一陣陣熱。大概就是這種味道把他弄糊涂了。
香水這種東西，說不定是帶有什么奇怪的魔法吧，那么貴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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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女人在涂起香水時是怎樣的心情。
比如會面對著鏡子，看著，洗浴過后鏡子上特有的水霧迷朦，分不清道不明，究竟是他的哪里再再讓自己迷上了——很難去看里面的眼睛，會覺得應(yīng)該更幸福些，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歡時時涂上香水，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拼了老命一樣去嗅她頸子她發(fā)梢——
各種浪漫的心情，有時完全出自于我們的想象。
加彥今晚上做了一個夢，夢里，是個大下雨天，自己還小，依舊萎縮襤褸，背著厚重書包在路燈下獨獨站著，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知道路燈底下是最安全的，他萬萬不能踏出那一步來，那決斷于光亮，而邁出朝向黑暗的一步——他只有停留在路燈下，沒有辦法踏出那一步，雖然路燈的光不是很強烈，也只有那么暗淡一束，但是，他沒有勇氣，走出去，走下去，走完后面的旅途——
非常害怕。
他承認，他沒有肖蒙的勇氣。
肖蒙可能永遠也無法明白阻止他踏出那一步的關(guān)鍵是什么。
立場、姿態(tài)、所擁有的、所付出的，那就永遠無法劃上等號吧。
這是斬釘截鐵的事實。
盡管被肖蒙所擁抱是加彥所經(jīng)歷的涼薄人生里，堪稱意外的溫暖。
那好象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妮妮（不好意思，那個女孩的名字記不得了，翻前面也一直沒有找到，就叫妮妮吧？還滿好聽的：））抱來一只貓，一大早。
還好，屋主不在家。
“給你的。路邊撿的。沒人要�！本痛蟠檀�，丟過來。
“這不是我家——”很兇悍的貓眼睛，手里好象多了五斤的白棉花，沉甸甸，厚嘟嘟，微微的奶香味，它哼了聲，半撒嬌半輕蔑狀。
“下面還有人等我呢，不謝不送——”好象甩掉了燙手的山芋，火燒眉毛的架勢她就奔下了樓。
“……你……”他捧著它，有點不敢去看，經(jīng)常遭遇狗追咬的倒霉男人對動物總有點畏懼，真是進退維谷，它撇了眼他，意興闌珊，真真打了個哈欠，嘴巴是大大的裂口，牙齒分外凸尖，他還不至于畏懼一只貓吧！“你——要不要——吃點什么——”
白癡。
朝天翻眼，恨不得煽自己，白癡�。�
肖蒙剛回家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多出來一頭動物。
加彥做了若干遍心理設(shè)想后，最終，他把貓裝進盒子里，藏進箱子里，塞進柜子里，當然沒有忘記給盒子里扎洞，和放食物。
他雙手合十，向柜子禱告，壞貓壞貓，千萬別叫。
肖蒙脫外套時，就問起：“家里什么味？”漂亮的眉形嚴重變形，他這樣的男人喜歡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獵狗豹子哪怕蜥蜴都還在考慮范圍中。
就不要是只愛發(fā)情嘴又讒的貓。
加彥很自然接過他衣服，拍拍灰，掛起來，頗溫馴，裝聾做啞。
PS：大家新年快樂，祝愿大家新年里身體健康，學(xué)業(yè)事業(yè)都順利！
已經(jīng)征得藍淋大人的同意，大家放心，偶有授權(quán)的，她簡直高興壞了，把自己越大越不聽話的，眼看越來越帥的孩子扔給我代養(yǎng)幾下子，自己跑去溜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