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簡寧蹲在男生宿舍樓下，手里捧著保溫盒，十月的夜風已經(jīng)帶著刺骨的寒意。保溫盒里是她花了三個小時熬的雞湯，陳默昨天隨口說了句嗓子疼，她就記在了心里。

    同學，又等陳默啊宿管阿姨從窗口探出頭，這都十一點了，要不你先回去

    再等等，他說今晚要趕論文。簡寧搓了搓凍僵的手指，呼出的白氣在路燈下格外明顯。

    手機屏幕亮起，是閨蜜林小雨的消息：寧寧，你還在等陳默根本不在圖書館，我剛看到他和文學系的柳瑩從校外回來！

    簡寧的手指僵住了。柳瑩，那個總在陳默朋友圈點贊的學妹，上周她還幫陳默給柳瑩送過作業(yè)。

    正愣神間，遠處傳來熟悉的笑聲。陳默摟著柳瑩的腰從林蔭道走來，柳瑩穿著他的外套，兩人親密得刺眼。

    默默...簡寧下意識喊出聲，又立刻后悔了。

    陳默明顯僵了一下，迅速松開柳瑩。簡寧你怎么在這

    今天是我生日。簡寧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你說要陪我吃宵夜的...

    啊，抱歉，導師臨時找我討論課題。陳默皺眉，語氣里滿是不耐煩，你先回去，明天補過。

    柳瑩躲在陳默身后，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學姐別生氣，是我耽誤學長時間了。

    簡寧站在原地，手里的保溫盒突然重若千鈞。三年了，她給陳默送過327次早餐，替他寫過46篇論文，甚至放棄了去法國交換的機會，就因為他說異地戀太辛苦。

    【叮！檢測到合格覺醒者，女配逆襲系統(tǒng)啟動中...】

    一道機械音突然在簡寧腦海中響起，她眼前浮現(xiàn)出一本書的虛影——《校草的甜心寶貝》，封面上赫然是陳默和柳瑩的合影。

    【您當前角色：舔狗女配。結局：被利用完后拋棄，抑郁退學】

    什么鬼...簡寧踉蹌后退。

    【系統(tǒng)提示：拒絕當冤種，獎勵新手大禮包：顏值+30%，智商+50%，舞蹈天賦max】

    一陣暖流涌遍全身，簡寧感覺頭腦突然清醒，仿佛摘掉了一層濾鏡。她抬頭看向陳默，這個曾經(jīng)讓她癡迷的校草，此刻眼神閃爍，嘴角還沾著柳瑩的口紅印。

    陳默，簡寧聽見自己冷靜到陌生的聲音，我們分手吧。

    別鬧了，陳默嗤笑，你離得開我嗎

    簡寧沒說話，轉身把保溫盒扔進垃圾桶。咣當一聲，像是給三年癡戀畫上句號。

    ......

    一個月后，校園論壇炸了。

    【震驚！舞蹈系新晉女神竟是陳默前女友！】

    【舔狗逆襲！簡寧專業(yè)考核第一視頻流出】

    【陳默在女生宿舍樓下苦等三小時被拒】

    簡寧劃著手機，嘴角微揚。這一個月她像變了個人，報名了擱置兩年的現(xiàn)代舞班，重拾專業(yè)課程，甚至接了幾個平面拍攝。系統(tǒng)加持下，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奪目，165的身材比例趨近完美。

    寧寧！林小雨沖進宿舍，陳默又在樓下！這次抱了束玫瑰，惡心得我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簡寧對著鏡子涂好口紅：讓他等著吧，我要遲到了。

    你真不去法國了那個交換生名額...

    去，怎么不去。簡寧拎起背包，上次是為愛情放棄，這次是為自己爭取。

    樓下，陳默的白色襯衫被汗水浸透。見簡寧出來，他急忙上前：寧寧，我和柳瑩只是...

    同學，麻煩讓讓。簡寧目不斜視地走過，仿佛他只是路邊的一棵樹。

    陳默愣在原地。一個月前還對他唯命是從的女孩，現(xiàn)在連個眼神都吝嗇給予。更讓他恐慌的是，簡寧越是不理他，他越控制不住去想她。那些曾經(jīng)被他視為理所當然的付出，現(xiàn)在才意識到有多珍貴。

    簡寧！陳默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簡寧終于正眼看他，眼神像看一只煩人的蒼蠅：陳同學，請自重。你擋著我奔赴前程的路了。

    周圍響起一片起哄聲，有人舉著手機錄像。陳默臉色鐵青，他可是校草，何曾受過這種羞辱

    你以為自己是誰他壓低聲音，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簡寧笑了，陽光給她鍍上一層金邊：謝謝你放過我，讓我知道自己可以這么優(yōu)秀。

    【叮！打臉值+100，獎勵：巴黎高等藝術學院offer×1】

    當晚，簡寧在舞蹈室的即興表演視頻刷屏校園網(wǎng)。鏡頭里的女孩像一只涅槃的鳳凰，每個動作都充滿力量與美感。而視頻角落里，陳默扭曲的表情被截成表情包，配文破防の舔狗火遍全網(wǎng)。

    曾經(jīng)，簡寧的世界圍著陳默轉；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有些人只是來教會你如何更愛自己。

    飛機起飛時的超重感讓簡寧攥緊了扶手。窗外的城市逐漸縮小，變成玩具模型般的輪廓。這是她第一次坐國際航班，卻奇異地沒有半點不安。

    【叮！新地圖解鎖：巴黎藝術圈。獎勵法語精通，附加本地生存指南】

    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簡寧嘴角微揚。自從一個月前覺醒那個所謂的女配逆襲系統(tǒng)，她的人生就像開了加速器。從發(fā)現(xiàn)陳默出軌那天起，她就像突然摘掉了蒙眼布，看清了自己曾經(jīng)多么可笑。

    女士，需要飲料嗎空乘推著餐車經(jīng)過。

    Un

    café，

    sil

    vous

    pt.（請給我一杯咖啡）簡寧脫口而出的法語流利得讓自己都吃驚。

    咖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簡寧翻開隨身筆記本，里面記錄著系統(tǒng)提供的巴黎高藝課程表。指尖劃過現(xiàn)代舞理論與即興創(chuàng)作那一欄時，她感到一陣電流般的期待。

    手機震動，是林小雨發(fā)來的截圖。陳默又發(fā)了條陰陽怪氣的朋友圈：有些人出了國就忘了本，呵呵。配圖是簡寧曾經(jīng)給他做的365天紀念相冊。

    簡寧直接劃過了。要是以前，她肯定會難受半天，現(xiàn)在只覺得可笑。系統(tǒng)界面上，陳默名字后面的進度條顯示【影響力：15%】，比上周又降了5個點。

    您的入境卡。空乘遞來表格。

    簡寧在職業(yè)一欄寫下Dancer，筆跡堅定。一個月前，她還在為陳默的課程論文查資料；現(xiàn)在，她即將在世界頂級藝術學院追尋自己的夢想。

    ......

    巴黎的秋天比想象中冷。簡寧裹緊風衣，拖著行李箱站在學校古老的石砌建筑前。校門上的銘文cole

    des

    Arts

    de

    Paris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簡寧一個亞裔女孩跑過來，我是學生會接新人的，叫我小雨就行。

    真巧，我國內(nèi)閨蜜也叫小雨。簡寧微笑。

    帶路途中，小雨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知道嗎你是今年亞洲區(qū)唯一拿全額獎學金的。教授們都在傳看你的考核視頻，說你的舞蹈里有種覺醒的力量。

    簡寧心跳加速。那個視頻是她覺醒后第一天拍的，當時只覺得渾身充滿表達欲，沒想到會被專業(yè)人士如此評價。

    宿舍是棟百年老宅改裝的

    loft，簡寧分到頂層帶天窗的單間。放下行李，她迫不及待地換上舞鞋。木質(zhì)地板隨著她的旋轉發(fā)出悅耳的吱呀聲，陽光透過天窗灑在她揚起的指尖上。

    【叮！檢測到宿主專業(yè)熱情，解鎖隱藏技能：藝術共鳴（初級）】

    簡寧停下動作，系統(tǒng)界面彈出解釋：【藝術共鳴：使觀眾情感代入感+30%】。這簡直是為舞臺而生的能力！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陳默。最后一條短信寫著：你以為逃到國外就完了我表姐在巴黎，她會照顧你的。

    簡寧翻了個白眼，直接拉黑。但心里還是泛起一絲不安。陳默家境不錯，據(jù)說確實有親戚在國外。

    ......

    第二天入學典禮，簡寧就見識到了陳默所謂的照顧。一個妝容精致的華裔女生在簽到臺攔住她：你就是簡寧默默讓我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

    陳默派來的間諜簡寧挑眉。

    女生冷笑：別自作多情了。默默現(xiàn)在和柳瑩好著呢，只是可憐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她故意用中文說，引得周圍幾個中國留學生側目。

    簡寧直接用流利的法語回應：Merci

    de

    votre

    sollicitude，

    mais

    je

    vais

    très

    bien.（謝謝關心，但我很好）說完優(yōu)雅地轉身離開，留下那女生尷尬地站在原地。

    開學第一周，簡寧像塊海綿一樣吸收著一切。早晨理論課，下午基訓，晚上她常去塞納河邊的露天舞臺看街頭藝人表演。系統(tǒng)提供的【藝術共鳴】能力讓她能輕易捕捉到每個表演者的情感內(nèi)核，進步速度快得連導師都驚訝。

    周五下午，簡寧在校園草坪上即興編舞。秋日的陽光給她的身影鍍上金邊，幾個路過的學生駐足觀看。她沒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位灰白頭發(fā)的高瘦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停！男子突然用法語喊道，剛才那個動作，再來一次！

    簡寧下意識地照做，一個充滿張力的騰躍接地面翻滾。

    完美！男子激動地上前，我是路易斯·莫雷爾，舞劇《紅磨坊》的編導。你的身體會講故事，年輕人！

    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路易斯是法國現(xiàn)代舞界的傳奇人物，極少親自來學校選角。

    有興趣參加下個月的新銳編舞大賽嗎路易斯遞來名片，我可以做你的指導老師。

    簡寧接過名片，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關鍵人物解鎖！原劇情中此角色應為柳瑩導師，劇情偏移度+20%】

    原來在系統(tǒng)所謂的原書里，這些機遇本該屬于柳瑩。簡寧握緊名片，一種改寫命運的興奮感油然而生。

    榮幸之至，先生。

    當晚，簡寧正在宿舍研究比賽資料，門鈴響了。監(jiān)控屏幕上，陳默的表姐拎著個袋子站在門外。

    有事簡寧打開門但沒取下安全鏈。

    默默給你寄的東西。女生遞來袋子，他說你看到就會明白。

    袋子里是簡寧曾經(jīng)送給陳默的所有手寫信，每一封都被紅筆涂改過，寫著虛偽、惡心之類的字眼。最上面是張照片，陳默和柳瑩在埃菲爾鐵塔前的合影，日期是前天。

    幼稚。簡寧直接把袋子扔進垃圾桶，替我謝謝他，讓我更確定離開是對的。

    女生沒料到這反應，惱羞成怒：裝什么清高！默默說你離了他什么都不是，現(xiàn)在看果然...

    果然什么簡寧微笑，果然拿到了全額獎學金果然被莫雷爾先生賞識她故意晃了晃路易斯的名片，回去告訴你表弟，我過得越好，越證明他眼有多瞎。

    關門后，簡寧的手才微微發(fā)抖。不是傷心，是憤怒。陳默居然追到巴黎來惡心她系統(tǒng)界面突然閃爍紅光：

    【警告！原男主執(zhí)念值過高，可能觸發(fā)強制劇情！建議采取反擊措施】

    簡寧瞇起眼睛。既然陳默非要糾纏，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面。

    ......

    新銳大賽初選當天，簡寧的獨舞《覺醒》壓軸出場。音樂響起時，整個劇場鴉雀無聲。她的每個動作都像在撕裂無形的枷鎖，特別是最后一個定格——單膝跪地，一手遮眼，然后猛地甩開，眼神銳利如刀。

    掌聲持續(xù)了五分鐘。評委席上的路易斯激動地比劃著什么，簡寧卻注意到后排一個熟悉的身影——陳默！他怎么會在這里

    簡寧選手，主評委用法語問，這個作品的靈感來源是

    一次重生。簡寧直視陳默的方向，當你看清自己只是別人故事里的配角時，就會明白，唯一重要的觀眾是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

    陳默臉色鐵青。他身邊坐著柳瑩，正不安地拽他袖子。

    賽后酒會上，陳默果然找上門來。寧寧，他換上簡寧最熟悉的溫柔語氣，我特意來看你比賽的。

    簡寧晃著香檳杯：和柳瑩一起

    她...她只是導游。陳默急切地解釋，我后悔了，真的。你變了好多，比以前更...

    更值得你炫耀了簡寧冷笑，省省吧，你的臺詞我都能背了。

    陳默突然抓住她手腕：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這些老外真看得上你沒有我...

    放開她。路易斯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旁邊，臉色陰沉，保安！

    陳默慌忙松手，卻仍不死心：簡寧，我們四年的感情...

    三年零四個月。簡寧從手包里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陳默的聲音清晰地傳出：...和她在一起就是為了免費輔導和作業(yè)代寫，誰會當真啊...

    錄音在陳默的咒罵聲中結束。酒會上一片嘩然，幾個評委搖頭離開。柳瑩沖過來拽走陳默，哭著罵他騙子。

    【叮！當眾打臉成功，渣男影響力歸零！獎勵：國際媒體關注度+50%】

    第二天，簡寧接到《舞蹈雜志》的專訪邀請。而陳默則因為錄音事件和隨后在ins上發(fā)表的種族歧視言論，被學校取消交換資格，提前遣返回國。

    簡寧站在宿舍天窗前，望著巴黎的夜空。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

    【主線任務更新：成為國際舞壇新星，當前進度20%】

    【原劇情偏離度：45%】

    【特別提示：當偏離度達100%時，您將徹底擺脫女配命運】

    手機亮起，是路易斯發(fā)來的短信：有個好消息，紐約城市芭蕾舞團看了你的比賽視頻...

    簡寧微笑著放下手機。這才是她應該關注的消息，而不是某個已經(jīng)無關緊要的跳梁小丑。

    紐約林肯中心的聚光燈像一輪小太陽，烤得簡寧后背發(fā)燙。臺下座無虛席，前排VIP區(qū)坐著各路評論家和贊助商。這是她國際首秀，路易斯為她爭取到的獨舞機會。

    五分鐘準備！舞臺監(jiān)督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簡寧深呼吸，在側幕條邊壓腿熱身。三個月前她還是個為渣男要死要活的傻姑娘，現(xiàn)在卻站在世界頂級舞臺上。系統(tǒng)界面在視野角落閃爍：【國際知名度+30%，魅力光環(huán)生效中】

    簡，有個突發(fā)情況。路易斯匆匆走來，壓低聲音，顧氏集團的CEO臨時決定來看演出，就坐在A3位置。

    顧氏那個跨國娛樂集團簡寧的手指頓了一下。系統(tǒng)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框：【危險！世界線收束啟動！】

    什么情況簡寧從未見過系統(tǒng)如此反應。她悄悄撥開幕布縫隙，看向A3座位——一個西裝革履的亞洲男人正翻看節(jié)目單，輪廓分明的側臉在昏暗燈光下依然醒目。

    就在簡寧注視的瞬間，男人突然抬頭，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透幕布直刺而來。簡寧猛地后退，心臟狂跳。那張臉...莫名熟悉，就像在系統(tǒng)提供的原書插圖中見過。

    該你了！舞臺監(jiān)督推了她一把。

    音樂響起，簡寧像往常一樣數(shù)著拍子走上舞臺。但這次不同，她能感覺到A3座位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地黏在她身上。她的獨舞《破繭》講述一個女孩掙脫束縛的故事，每個動作都充滿爆發(fā)力。

    跳到高潮部分時，簡寧一個騰躍轉身，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前排。那個男人——顧氏CEO正前傾身體，眼神專注得近乎侵略性。簡寧腳下一滑，差點失誤，幸好肌肉記憶救了她。

    【警告！關鍵劇情人物接觸，偏離度下降10%】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界面出現(xiàn)雪花狀干擾。

    簡寧強自鎮(zhèn)定完成表演。謝幕時掌聲雷動，但她滿腦子都是系統(tǒng)的警告�；氐胶笈_，化妝鏡里的自己額頭布滿細汗，眼妝都有些花了。

    簡！太精彩了！路易斯沖進來，身后跟著幾位評論家，《紐約時報》想約專訪，還有...他壓低聲音，顧先生想見你。

    簡寧握緊卸妝棉：哪個顧先生

    顧沉舟，顧氏集團掌門人。他們剛收購了百老匯兩家劇院，正在物色新劇主演。路易斯難掩興奮，他點名要見你！

    系統(tǒng)界面突然恢復正常：【顧沉舟，原書男主，柳瑩官配。危險等級：★★★★】

    簡寧手一抖，眼線筆在臉上劃出一道黑線。原書男主那不就是...柳瑩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難怪系統(tǒng)會警告世界線收束！

    告訴他我身體不適。簡寧快速卸妝，改天再...

    簡小姐就這樣拒絕我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顧沉舟不知何時站在那里，手工定制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他手里拿著杯香檳，腕表在燈光下閃著冷光。近距離看，他比想象中年輕，頂多三十出頭，但眼神卻有種久經(jīng)世故的銳利。

    顧先生。簡寧強迫自己站起來，卻因為舞鞋沒換穩(wěn)，踉蹌了一下。

    顧沉舟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接觸的瞬間，系統(tǒng)界面劇烈閃爍：【偏離度持續(xù)下降！建議立即遠離！】

    謝謝，我沒事。簡寧迅速抽回手，后背抵上化妝臺。

    你的舞蹈...顧沉舟微微瞇眼，有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結尾那個動作，像極了我母親收藏的一張老照片上的舞姿。

    簡寧心頭一跳：您母親是

    顧林月，二十年前小有名氣的芭蕾舞者。顧沉舟遞來名片，有興趣聊聊嗎我們正在籌備的《東方紅磨坊》需要你這樣的舞者。

    名片燙金的邊緣刺痛簡寧的指尖。系統(tǒng)瘋狂閃爍紅色警告，但她鬼使神差地沒有當場拒絕。

    我需要考慮。

    當然。顧沉舟微笑，我在After

    Party等你。

    他離開后，路易斯興奮地抓住簡寧的肩膀：天��！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難得嗎顧氏的制作預算沒有上限！

    我需要查些資料。簡寧突然說，關于顧沉舟的母親。

    ......

    紐約公共圖書館的舞蹈檔案室塵封著無數(shù)藝術家的記憶。簡寧在管理員幫助下找到了1980-2000年的亞洲舞者檔案。當她翻到顧林月的條目時，一張合影從中滑落——年輕的顧林月站在一個亞裔女子身旁，但照片被人為剪去了一半，只能看到那個女子的一只手搭在顧林月肩上。

    簡寧的呼吸凝固了。那只手腕內(nèi)側，有一個清晰的月牙形胎記——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樣！

    找到什么了路易斯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簡寧慌忙把照片塞回去：沒什么，就是些老資料。她指著顧林月的簡介，她2000年突然退出舞壇，好可惜。

    聽說是家族壓力。路易斯壓低聲音，顧家是香港老錢，看不上跳舞的。她兒子——就是顧沉舟——倒是把娛樂產(chǎn)業(yè)做得風生水起。

    簡寧心不在焉地應著，思緒飄到那張被剪掉的照片上。那個神秘女子是誰為什么會有和她相同的胎記

    回酒店的路上，系統(tǒng)終于穩(wěn)定下來：【檢測到新線索，身世之謎進度30%】。簡寧正要細看，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十幾封來自陳默的郵件！

    前幾封還是老調(diào)重彈的求復合，最新一封的標題卻讓她手指一顫：《我家破產(chǎn)了，現(xiàn)在你滿意了》。郵件里陳默歇斯底里地咒罵柳瑩是間諜，說他父親發(fā)現(xiàn)柳家一直在竊取商業(yè)機密。

    最下方有個附件，標注聽聽這個賤人的真面目。簡寧猶豫片刻還是下載了。錄音里是柳瑩和一個中年男人的對話：

    陳家的技術資料都到手了嗎男人問。

    差不多了，但簡寧那邊...

    別管那個丫頭，顧先生只對陳家感興趣。

    簡寧如遭雷擊。顧先生顧沉舟難道陳默家的破產(chǎn)和他有關而柳瑩接近陳默竟然另有目的！

    系統(tǒng)突然彈出：【關鍵證據(jù)獲��！原劇情偏離度回升至50%】

    簡寧思緒紛亂，差點錯過酒店大堂里等待的人。顧沉舟站在鋼琴旁，西裝換成了休閑款，少了些鋒芒，卻更加迷人。

    考慮得如何他遞來一杯熱茶，聽說你不喝酒。

    簡寧警惕地后退半步：顧先生為什么對陳家感興趣

    顧沉舟挑眉：調(diào)查我他輕笑，商業(yè)競爭而已。陳家偷稅漏鐵證如山，我只是...推了一把。

    通過柳瑩

    柳瑩顧沉舟露出困惑的表情，隨即恍然，哦，那個實習生。她只是提供了些邊角料。他向前一步，簡小姐似乎對我有誤解。我找你純粹是藝術原因。

    他的眼神太過坦蕩，簡寧一時語塞。系統(tǒng)界面穩(wěn)定在50%，沒有進一步警告。

    《東方紅磨坊》是什么概念她轉移話題。

    顧沉舟眼睛一亮，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的構想——將東方元素融入經(jīng)典，打造跨文化盛宴。說到興奮處，他隨手拿起餐巾紙畫起舞臺設計圖，那股熱情與商人的冷靜形象截然不同。

    你有編舞經(jīng)驗嗎他突然問。

    一點。簡寧想起系統(tǒng)給的【藝術共鳴】能力。

    明天來我工作室試試顧沉舟寫下地址，上午十點。

    簡寧猶豫了。系統(tǒng)警告言猶在耳，但職業(yè)機會實在誘人。而且...那張被剪掉的照片，那個神秘女子，或許只有通過顧沉舟才能查明真相。

    好。她最終答應。

    回到房間，簡寧再次檢查那封郵件。系統(tǒng)突然彈出新提示：【檢測到關鍵抉擇點：接受邀約將大幅改變劇情走向，請謹慎選擇】

    簡寧站在落地窗前，紐約的燈火如星河般璀璨。三個月前她還是個為愛情卑微到塵埃里的女孩，現(xiàn)在卻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邊是未知的冒險，一邊是安全的平庸。

    她拿起顧沉舟畫的餐巾紙，背面寫著一行小字：藝術需要觀眾，而我能給你全世界。

    這句話莫名讓她想起陳默曾經(jīng)的口頭禪：你離了我什么都不是。兩個極端，卻都試圖定義她的價值。

    簡寧將餐巾紙折成紙飛機，輕輕擲向夜空。無論明天做什么選擇，這一次，她只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

    顧沉舟的工作室位于曼哈頓一棟低調(diào)的玻璃大廈頂層。簡寧站在電梯里，不斷檢查系統(tǒng)界面——自從昨晚接受邀約后，偏離度一直穩(wěn)定在50%，沒有進一步警告。

    簡小姐，這邊請。一位亞裔女助理將她引向走廊盡頭。

    推開門，簡寧怔住了。這哪里是工作室，分明是個小型舞蹈博物館！四面墻都是鏡面，中央鋪著專業(yè)舞毯，角落里甚至有一架三角鋼琴。最震撼的是，一整面墻都是老照片，她一眼就認出了顧林月年輕時的舞臺照。

    喜歡嗎顧沉舟從里間走出，今天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比昨晚少了幾分商業(yè)精英的銳利，多了些藝術氣息。

    這些都是您母親的收藏

    大部分是。顧沉舟遞給她一杯花草茶，她去世前把這里改造成舞蹈工作室，希望有人繼續(xù)她的夢想。他頓了頓，可惜我沒有舞蹈天賦。

    簡寧抿了口茶，花香在舌尖綻放。系統(tǒng)突然輕微閃爍：【檢測到關鍵物品，建議探索照片墻】

    我能看看這些照片嗎她放下茶杯。

    請便。

    簡寧假裝隨意瀏覽，實則尋找那張被剪去一半的合影。走到最角落時，她的心跳驟然加速——那里有個嵌入式保險柜，設計成鏡面的一部分，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你對這個感興趣顧沉舟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際。

    簡寧強自鎮(zhèn)定：只是好奇為什么這面鏡子有接縫。

    顧沉舟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向鏡面某處。一個數(shù)字鍵盤無聲滑出。密碼是910925。他說，想看就自己開。

    簡寧手指一顫——那是她的生日！

    開玩笑的。顧沉舟輕笑，試試看。

    簡寧輸入數(shù)字，保險柜發(fā)出滴的一聲，門緩緩打開。里面只有一樣東西——那張合影的完整版。照片上，年輕的顧林月?lián)е�另一個女子的腰，兩人都穿著練功服，笑容燦爛。那女子眉眼如畫，與簡寧有七分相似。

    這是...

    我母親和你母親。顧沉舟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林雨晴，二十年前最被看好的華人舞者，后來突然失蹤。

    簡寧的指尖觸到照片背面，那里有一行褪色的字跡：永遠的舞伴——雨晴&月，1999.5。

    不可能...簡寧雙腿發(fā)軟，我母親是難產(chǎn)死的普通女工...

    你養(yǎng)父是這么告訴你的顧沉舟冷笑，林雨晴是我母親最得意的學生，也是最好的朋友。2000年她們在巴黎演出后，你母親突然失蹤，三個月后我母親就退出了舞壇。

    系統(tǒng)界面突然劇烈閃爍，彈出紅色警告：【核心記憶解鎖！世界線修正啟動！】緊接著是一連串亂碼，最后定格在【系統(tǒng)升級中...】

    你還好嗎顧沉舟扶住搖晃的簡寧。

    我需要坐一下...簡寧跌坐在鋼琴凳上，大腦一片混亂。如果母親是著名舞者，為什么她會流落到蘇大強家顧沉舟又為什么對她如此關注

    我找了你十五年。顧沉舟半跪在她面前，從看到你的比賽視頻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雨晴的女兒。那個騰躍轉身的動作，是她獨創(chuàng)的。

    簡寧猛地抬頭：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

    起初是。顧沉舟坦然承認，但看完你昨晚的表演，我確定了一件事——你比她更有天賦。

    鋼琴旁的平板電腦突然亮起，顯示簡寧在林肯中心的表演視頻點擊量突破一億次。與此同時，系統(tǒng)終于完成升級：【世界修正模式啟動！警告：原世界線正在嘗試收束！】

    簡寧還來不及查看詳情，顧沉舟的助理匆匆進來：顧總，酒會提前了，車在樓下等。

    什么酒會簡寧警覺地問。

    摩根家族的慈善晚宴。顧沉舟站起身，你一起來，正好認識幾個制作人。

    簡寧想拒絕，但系統(tǒng)突然彈出新任務：【參加酒會，尋找幽靈作者線索。獎勵：身世之謎進度+20%】

    ......

    摩根大廈的金色大廳觥籌交錯，簡寧穿著顧沉舟準備的香檳色禮服，像個精致的玩偶般跟在他身后。名流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竊竊私語著顧的新寵之類的話。

    別緊張。顧沉舟遞給她一杯果汁，只是走個過場。

    簡寧小口啜飲著，系統(tǒng)界面突然高亮標記出大廳角落的一個白發(fā)老人：檢測到異常數(shù)據(jù)流，疑似世界線修正者。

    她正要細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簡學姐

    柳瑩！她穿著侍應生制服，手里端著香檳托盤，臉上寫滿驚訝。真巧啊。柳瑩很快換上甜笑，顧總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

    顧沉舟冷淡地點點頭，明顯不記得她。柳瑩卻不識趣地湊近簡寧：學姐喝一杯嗎我特意為你選的。

    系統(tǒng)突然警報大作：【檢測到危險物質(zhì)！】簡寧還沒反應過來，顧沉舟已經(jīng)一把打翻酒杯，香檳灑在大理石地面上，泛起可疑的泡沫。

    保安！顧沉舟聲音不大卻極具威懾力。兩個黑衣男子立刻出現(xiàn)。查查這杯酒，還有這位小姐的入職資料。

    柳瑩臉色煞白：顧總，我只是...

    顧沉舟一把掐住她下巴，眼神陰鷙得可怕：誰派你來的陳家還是周家

    簡寧從未見過他這一面，既震驚又莫名心跳加速。柳瑩嚇得眼淚直流，掙扎間一個U盤從她口袋里掉出。

    簡寧彎腰撿起，系統(tǒng)立刻提示：【關鍵證據(jù)！內(nèi)含陳氏企業(yè)賬本及顧氏收購計劃】

    看來陳默沒冤枉你。簡寧冷笑，商業(yè)間諜

    柳瑩突然掙脫保安，尖叫道：你以為自己很特別顧沉舟找上你不過是因為你媽！她指著顧沉舟，他母親怎么死的，你敢告訴她嗎

    顧沉舟臉色驟變，一把拽住柳瑩的手腕：帶走。聲音冷得像冰。

    鬧劇很快平息，賓客們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簡寧卻無法平靜，柳瑩的話像根刺扎進心里。

    她說的...

    別在這里談。顧沉舟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去。

    回程的車上，沉默像堵無形的墻。簡寧偷偷查看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身世之謎】進度已到65%，還多了個新條目【顧林月死因：未解鎖】。

    你母親...她終于開口。

    自殺。顧沉舟盯著窗外，在你母親失蹤三個月后。官方說法是抑郁癥，但我一直懷疑...他轉向簡寧，你母親真的死了嗎

    簡寧如遭雷擊。如果母親沒死，那她為什么拋棄親生女兒又去了哪里

    回到工作室，顧沉舟從酒柜取了瓶威士忌，直接對瓶喝了一大口。今天到此為止。他明顯在壓抑情緒，我讓人送你回酒店。

    簡寧卻走向鋼琴：你母親教過我母親彈琴嗎

    顧沉舟一怔：你怎么知道

    猜的。簡寧坐下，手指輕撫琴鍵。她根本不會彈琴，但身體似乎有自己的記憶，手指自動落在幾個音符上，組成一段憂傷的旋律。

    顧沉舟的酒杯掉在地上�！队暝隆�...他聲音發(fā)顫，這是我母親為你母親寫的曲子，從未公開過。

    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身體記憶解鎖！關鍵線索：找到《雨月》樂譜原稿，可證實兩位母親關系！】

    簡寧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林小雨發(fā)來的消息：寧寧！快看這個賬號！附了個社交媒體鏈接。

    點開后，簡寧呼吸一滯——這是個叫GhostWriter的賬號，最新更新是一篇章節(jié)，標題《甜心寶貝》第15章，內(nèi)容赫然描述了一個叫簡寧的女孩參加摩根酒會的情節(jié)，與她今天的經(jīng)歷一字不差！

    【警告！檢測到原作者干預！世界線收束進度60%！】

    怎么了顧沉舟問。

    簡寧把手機遞給他：有人正在寫我們的故事...而且寫得和現(xiàn)實一樣。

    顧沉舟快速瀏覽內(nèi)容，眉頭越皺越緊。這個賬號...他放大頭像，我見過這個logo，是家叫夢工廠的小出版社。

    系統(tǒng)界面突然變成全屏紅色：【終極任務解鎖：找到原作者，奪回故事主導權！獎勵：完全脫離女配命運！】

    簡寧望向窗外的紐約夜景，摩天大樓的燈光像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著她。三個月前她只想擺脫渣男，現(xiàn)在卻卷入一個更大的謎團——關于失蹤的母親，關于顧沉舟的真實目的，關于這個可能是虛構的世界...

    顧沉舟從背后環(huán)住她，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害怕了

    簡寧搖頭，反而感到一種奇異的興奮。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擺布的女配，而是自己故事的主角。

    明天帶我去見那個出版社。她轉身直視顧沉舟的眼睛，我要知道關于我母親的一切。

    顧沉舟的唇角勾起一抹贊賞的弧度：如你所愿。

    窗外，一架飛機劃過夜空，像簡寧昨晚擲出的紙飛機，飛向未知的遠方。

    夢工廠出版社的招牌在紐約下城區(qū)一棟老舊的磚房外搖搖欲墜。簡寧站在馬路對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月牙胎記。昨晚發(fā)現(xiàn)那個GhostWriter賬號后，她和顧沉舟幾乎沒睡，追蹤到這家位于唐人街邊緣的小出版社。

    確定要進去顧沉舟遞給她一副墨鏡，可能會有危險。

    簡寧戴上墨鏡，鏡片上立刻浮現(xiàn)系統(tǒng)界面：【任務提示：找到原作者，奪取故事控制權。危險等級：★★★★★】。自從昨晚升級后，系統(tǒng)不再只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帶著某種人性化的急迫感。

    都到這兒了。簡寧深吸一口氣，再說，不是有你嗎

    顧沉舟嘴角微揚，西裝下的肌肉線條繃緊。他今天特意換了身便于行動的裝束，連腕表都換成了防震款。

    出版社大門緊閉，掛著暫停營業(yè)的牌子。顧沉舟繞到側面消防通道，從口袋里掏出個黑色小裝置貼在門鎖上。三秒后，滴的一聲，門開了。

    你隨身帶電子開鎖器簡寧挑眉。

    商業(yè)間諜必備。顧沉舟眨眼，表情卻異常嚴肅。

    一樓是普通的辦公區(qū)，堆滿書稿和樣書。簡寧的系統(tǒng)突然高亮標記出角落里的一部老式電梯：【關鍵地點！地下層檢測到異常能量！】

    電梯需要鑰匙卡，顧沉舟直接撬開控制面板，幾根電線交錯后，電梯發(fā)出沉悶的轟鳴聲開始下降。

    地下室的燈光慘白得不自然。電梯門一開，簡寧就倒吸一口冷氣——整面墻都是監(jiān)控屏幕，實時顯示著她公寓樓下、舞蹈室、甚至酒店走廊的畫面。中央辦公桌上攤開的手稿上，最新一章標題觸目驚心：《甜心寶貝》最終章：墜落的天鵝。

    這是什么變態(tài)監(jiān)視...簡寧聲音發(fā)抖，拿起手稿。內(nèi)容描述她將在三天后的《東方紅磨坊》首演中，從旋轉舞臺墜下，脊椎受傷，永遠告別舞蹈——與她母親二十年前的意外一模一樣。

    顧沉舟快速檢查著電腦：有人正在遠程登錄這個終端。他敲擊鍵盤調(diào)出后臺程序，IP地址指向長島一家私人療養(yǎng)院。

    系統(tǒng)界面突然劇烈閃爍：【警告！世界修正者接近！】同時，電梯井傳來運轉聲。

    有人來了！簡寧本能地躲到書架后。

    顧沉舟卻站在原地沒動，從內(nèi)袋掏出一張泛黃照片：簡寧，看這個。

    照片上是張超聲波影像，能清晰看到兩個胚胎輪廓。背面是顧林月的字跡：雨晴的雙胞胎女兒，1999.10。最下方還有一行被水漬暈染的字：醫(yī)生說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簡寧如遭雷擊，耳邊嗡嗡作響。她是雙胞胎那另一個孩子呢

    電梯門開啟的叮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一個坐著輪椅的白發(fā)老人被推進來，身后跟著兩名保鏢。老人瘦得脫形，但眼睛亮得嚇人，直勾勾盯著簡寧。

    林小姐，終于見面了。老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我是該叫你簡寧，還是林雨晴的女兒二號

    顧沉舟一個箭步擋在簡寧前面：周教授，二十年了，你還不肯放過林家

    老人——周教授——發(fā)出刺耳的笑聲：顧家小子，你母親死前沒告訴你嗎這場實驗從來就沒結束。他轉向簡寧，你以為擺脫陳默是靠自己那都是劇本寫好的。

    簡寧的指尖發(fā)冷，系統(tǒng)界面突然變成全息投影，一個與林雨晴相貌相同的虛擬女性形象浮現(xiàn)：【宿主，他是周世昌，世界構造項目的首席科學家。這個世界是他創(chuàng)造的實驗場】

    什么實驗簡寧聲音發(fā)抖。

    周教授操縱輪椅靠近：意識轉移實驗。二十年前，你母親是第一個成功案例，可惜她中途反抗...他遺憾地搖頭，現(xiàn)在輪到你了。你的舞蹈天賦，你的系統(tǒng)，都是實驗預設的。

    顧沉舟突然抓起桌上的金屬鎮(zhèn)紙：簡寧，跑！

    混亂中，簡寧看到顧沉舟與保鏢纏斗在一起，周教授則按下了輪椅扶手的某個按鈕。整個地下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系統(tǒng)虛擬形象急切地閃爍：【緊急出口：東側通風管道！】

    簡寧鉆進管道前最后回頭，正看到顧沉舟被一記重擊打中腹部，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顧沉舟用口型說了三個字：找樂譜。

    ......

    通風管道通向一條小巷。簡寧跌跌撞撞地跑出兩個街區(qū)才敢停下，后背緊貼著冰冷的磚墻喘息。系統(tǒng)虛擬形象再次出現(xiàn)，這次更加清晰，連林雨晴眼角那顆淚痣都分毫不差。

    【宿主，時間不多了】林雨晴說，【周世昌已經(jīng)啟動最終程序，三天后的演出就是陷阱】

    你到底是誰簡寧質(zhì)問，我母親的復制品

    虛擬形象露出悲傷的表情：【我是林雨晴殘留的意識碎片，被系統(tǒng)捕獲成為向導。你手腕上的胎記不是天生的，是意識傳輸接口】

    簡寧低頭看那個月牙形胎記，此刻正微微發(fā)燙。那個雙胞胎呢

    【你姐姐，林雨晴的第一個實驗對象，沒能存活】系統(tǒng)輕聲說，【周世昌需要一對基因相同的載體，你母親被迫懷孕...】

    簡寧胃里翻涌，差點吐在路邊。這不是什么穿書故事，而是一場持續(xù)二十年的瘋狂實驗！她母親是受害者，她是實驗品，連顧沉舟都可能是計劃的一部分。

    手機突然震動，是路易斯：簡！你在哪彩排提前了，全組都在等你！

    簡寧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下午四點，距離她從地下室逃出來過去了六個小時。顧沉舟...他還活著嗎

    【警告！世界線收束進度85%！】系統(tǒng)突然彈出，【周世昌正在改寫結局！】

    簡寧咬牙攔了輛出租車。不管真相多可怕，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完成演出——那是母親未竟的夢想，也是她對命運最好的反擊。

    ......

    劇院里亂成一團。簡寧剛沖進后臺，就被化妝師拉去上妝。路易斯急得滿頭大汗：顧先生呢他從不缺席彩排！

    他...有事。簡寧強作鎮(zhèn)定，我們開始吧。

    彩排到一半，舞臺突然停電。黑暗中，簡寧感覺有人往她手里塞了張紙條。借著應急燈的微光，她看到熟悉的字跡：樂譜在鋼琴共鳴箱�！狢

    顧沉舟還活著！簡寧差點哭出來。等電力恢復，她借口去洗手間，溜進側廳的鋼琴室。三角鋼琴的共鳴箱里果然藏著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雨月》的完整樂譜，還有張顧沉舟與母親的合影，背面寫著：給小舟，永遠愛你的雨晴阿姨。記住，真正的藝術無法被控制。

    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嗡鳴：【關鍵物品！樂譜中隱藏著意識傳輸?shù)淖钄囝l率！】

    簡寧翻到樂譜最后一頁，發(fā)現(xiàn)背面用鉛筆寫著幾行小字：周世昌的實驗需要宿主在情感巔峰時進行意識傳輸。二十年前他選擇演出的高潮時刻對我下手，但被月姐阻止。如果你讀到這些，小心舞臺機關...

    這是母親的筆跡！簡寧雙手發(fā)抖，母親早就預料到這一切！

    找到想要的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柳瑩！她不再是實習生打扮，而是一身黑衣，手里握著電擊器。教授讓我來確保你準時參加演出。她冷笑，畢竟，這可是全球直播呢。

    簡寧后退幾步，系統(tǒng)快速分析著逃生路線：【左側通風口可通往舞臺下方】

    顧沉舟在哪簡寧質(zhì)問。

    那個叛徒柳瑩撇嘴，教授會親自處理他。她晃了晃電擊器，現(xiàn)在，乖乖跟我走，否則...

    簡寧突然抓起樂譜砸向柳瑩的臉，趁她躲閃時沖向通風口。柳瑩尖叫著按下電擊器，電流擦著簡寧的發(fā)梢掠過。

    通風管道狹窄黑暗，簡寧手腳并用爬行，能聽到柳瑩氣急敗壞的咒罵和保安的腳步聲。系統(tǒng)導航指引她來到舞臺下方的機械室，這里堆滿了繩索和滑輪裝置。

    【檢測到異常：旋轉舞臺的軸承被動了手腳】系統(tǒng)標記出幾個關鍵部件，【演出高潮部分轉速會失控】

    簡寧渾身發(fā)冷。這就是周教授的計劃——在眾目睽睽下制造一場意外，就像二十年前對她母親做的那樣。

    簡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

    顧沉舟！他靠在配電箱旁，白襯衫被血染紅半邊，俊臉慘白如紙。你怎么...

    簡寧沖過去扶住他：你瘋了傷這么重還來劇院！

    必須警告你...顧沉舟咳嗽幾聲，嘴角又滲出血絲，周世昌不是要殺你，是要...占據(jù)你的身體。他快死了，需要新容器...

    簡寧如墜冰窟。所以這才是真相！什么穿書、系統(tǒng)、女配逆襲，全是為這個終極目的服務的幌子！

    首演不能取消，顧沉舟艱難地說，全球媒體都等著...那是你唯一的機會。

    機會

    用你母親的舞步。顧沉舟握住她的手，《雨月》最后八個小節(jié)...能阻斷意識傳輸...

    遠處傳來腳步聲，顧沉舟一把推開簡寧：走！他們來了！

    簡寧含淚鉆進另一條通道，身后傳來打斗聲和顧沉舟的悶哼。系統(tǒng)界面閃爍著血紅色的倒計時：【距最終演出：2時13分】

    ......

    演出當晚，林肯中心座無虛席。簡寧在化妝間最后一次檢查舞鞋，鏡中的自己蒼白如鬼。三天來，顧沉舟音訊全無，周教授卻通過系統(tǒng)發(fā)來最后通牒：按劇本演出，否則顧沉舟死。

    五分鐘后開場！場務在門外喊。

    簡寧深吸一口氣，將《雨月》樂譜的最后八小節(jié)牢牢記在心里。系統(tǒng)虛擬形象今天異常沉默，只在簡寧起身時輕聲說：【無論結果如何，你母親都會為你驕傲】

    聚光燈亮起的瞬間，簡寧仿佛看到臺下第一排坐著周教授的輪椅，旁邊兩個保鏢架著奄奄一息的顧沉舟。音樂響起，她全身心投入舞蹈，每一個騰躍都像在與無形的枷鎖抗爭。

    當來到最危險的旋轉舞臺部分時，簡寧明顯感覺到轉速異常。系統(tǒng)突然彈出：【最終選擇：A.按劇本墜落（獎勵：顧沉舟生還）

    B.完成《雨月》舞步（風險：未知）】

    簡寧在旋轉中看向臺下，顧沉舟正掙扎著抬頭，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那一刻，她做出了選擇。

    音樂戛然而止，簡寧突然跳出既定編排，開始跳《雨月》的終結舞步——一個母親獨創(chuàng)的，融合太極與芭蕾的緩慢旋轉。舞臺仍在失控轉動，但她像扎根般穩(wěn)住重心，雙臂如天鵝垂死般舒展。

    臺下一片嘩然。周教授猛地站起——他竟然能站起來！——怒吼著沖向舞臺。就在這時，簡寧完成了最后一個動作：單膝跪地，雙手交叉胸前，如同封印。

    一道藍光從她手腕胎記迸發(fā)，瞬間籠罩整個劇場。周教授發(fā)出不似人類的慘叫，身體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般閃爍起來。系統(tǒng)界面開始崩解，虛擬的林雨晴形象卻越發(fā)清晰。

    【宿主，你做到了】母親微笑著，【意識傳輸已中斷，實驗終結】

    簡寧跌坐在舞臺上，看著周教授的身體如沙粒般消散。保鏢們驚慌逃竄，而顧沉舟...顧沉舟正艱難地爬向舞臺。

    你早就知道...簡寧淚流滿面，從第一眼就認出我是雨晴的女兒

    顧沉舟傷痕累累的臉上露出微笑：不，我是認出...你跳舞時...和她一樣...不肯屈服的樣子...

    警笛聲由遠及近，簡寧卻只聽到系統(tǒng)最后的提示音：【世界線重置中...宿主可選擇：A.返回現(xiàn)實世界

    B.留下開啟新故事】

    她望向顧沉舟的眼睛，答案不言而喻。

    幕布緩緩落下，但簡寧知道，這絕不是她故事的終點。

    紐約的午夜鐘聲敲響第十二下時，簡寧從夢中驚醒。

    窗外，曼哈頓的天際線正在扭曲。

    顧沉舟！她赤腳沖到套房客廳，落地窗外，那些熟悉的摩天大樓如同被無形的手擺弄的積木，旋轉、平移、重組。哈德遜河的位置變了，自由女神像出現(xiàn)在了布魯克林方向。

    最詭異的是，沒有警報，沒有尖叫，整座城市在沉睡中完成了這場巨變。

    顧沉舟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此刻正站在窗前，手里攥著今早——不，按手機日期顯示是十年后的《紐約時報》，頭版刊登著：著名意識科學家周世昌死于實驗室事故。

    我們成功了。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周世昌的實驗被逆轉，世界線重置了。

    簡寧低頭看手腕上的月牙胎記，此刻正微微發(fā)熱。系統(tǒng)自那晚演出后就陷入沉寂，但此刻，在朝陽照射下，胎記表面浮現(xiàn)出細如發(fā)絲的紋路，組成一串數(shù)字：78.4636°

    S，

    106.8376°

    E。

    南極...顧沉舟倒吸一口氣，我母親日記里寫過，雨晴的備份藏在世界盡頭。

    簡寧心跳加速。備份母親的意識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他們的思緒。門外站著路易斯，卻比記憶中老了十歲，鬢角泛白，手里拿著份演出合同。

    簡！終于找到你了！他激動地揮舞著文件，巴黎歌劇院愿意出三倍價錢，只要你復出跳《雨月》！

    簡寧和顧沉舟交換了一個眼神。在這個新世界里，《雨月》竟然成了她的代表作

    我需要時間考慮。她含糊地回答。

    路易斯離開后，顧沉舟從內(nèi)袋掏出一把鑰匙：我母親的舊公寓，在重置中完好無損。那里或許有更多線索。

    ......

    顧林月的公寓時光凝滯般保持著二十年前的模樣。鋼琴上擺著的合影里，年輕的顧林月?lián)е�林雨��，兩人手腕上都有月牙胎記�?br />
    她們都是實驗體簡寧輕撫相框。

    不止。顧沉舟從書柜暗格取出一本日記，看這段。

    日記日期是2000年12月24日：雨晴情況惡化，周決定分割她的意識進行傳輸。兩個受體都已準備好，但其中一個出現(xiàn)排異反應。雨晴堅持要見那個存活的孩子，趁我不注意，她把一部分意識注入了嬰兒體內(nèi)...

    簡寧胃部絞痛。所以她的系統(tǒng)，那個酷似母親的虛擬形象，其實是...

    你體內(nèi)有林阿姨的意識碎片。顧沉舟輕聲說，她在保護你。

    鋼琴上的老式答錄機突然亮起紅燈，播放出一段從未聽過的錄音：小舟，如果你聽到這個，說明周世昌的計劃失敗了。去找雨晴的女兒，帶她去南極。記住，真正的藝術無法被控制，就像真正的靈魂無法被分割。

    是顧林月的聲音。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路易斯發(fā)來鏈接：快看直播！有個林教授在找你！

    屏幕上是一場學術發(fā)布會，主講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亞裔女性，優(yōu)雅干練，正在講解意識傳輸技術的倫理邊界。當記者問及舞蹈與神經(jīng)科學的關系時，她突然演示了幾個動作——正是《雨月》的核心舞步。

    那是...簡寧的血液瞬間凝固。

    鏡頭推近，林教授挽起袖口擦汗時，露出手腕上的月牙胎記。

    她是誰顧沉舟瞇起眼。

    簡寧放大畫面，林教授的側臉線條與自己有七分相似，但更成熟冷峻。當被問及研究動機時，她直視鏡頭：為了找回我失去的另一半。雙胞胎本該共享一個靈魂，卻被強行分離...

    【叮！系統(tǒng)重啟中...】熟悉的機械音突然在簡寧腦海炸響，【檢測到同源信號！警告！警告！】

    劇烈的頭痛襲來，簡寧踉蹌著扶住鋼琴。琴蓋反射中，她看到自己身后站著個模糊的身影——不是虛擬形象，而是完全實體化的林雨晴！

    媽媽簡寧顫抖著伸手。

    幻影沒有回答，只是指向鋼琴下方隱藏的保險箱，然后消散在空氣中。

    保險箱里是一卷老式錄像帶。顧沉舟找到播放設備，畫面中出現(xiàn)了年輕的周世昌和兩個躺在手術臺上的女子——正是林雨晴和顧林月！

    第二次傳輸實驗開始。錄像中的周世昌說，L-01號受體已懷孕，胎兒將作為天然載體。如果成功，人類將實現(xiàn)意識永生。

    畫面劇烈晃動，似乎是偷拍的。林雨晴突然掙扎著坐起：月姐...阻止他...孩子...然后是一陣混亂，錄像戛然而止。

    我母親參與了阻止。顧沉舟握緊拳頭，所以她后來退出科研界，隱姓埋名。

    簡寧的胎記突然灼燒般疼痛，系統(tǒng)界面強制彈出：【終極任務：前往信號源。獎勵：真相】

    ......

    南極科考站比想象中更簡陋。暴風雪中，簡寧和顧沉舟跟著坐標找到一處被冰封的金屬艙門。門上的標志已經(jīng)模糊，但仍能辨認出Project

    Phoenix的字樣。

    鳳凰計劃...顧沉舟哈著白氣，周世昌想通過意識傳輸讓人重生。

    艙門密碼是簡寧的生日。里面是間布滿儀器的實驗室，中央圓柱形容器中漂浮著——另一個林雨晴！

    不，準確說是林雨晴的年輕版本，二十出頭的樣子，浸泡在淡藍色液體中，胸口貼著L-02標簽。周圍的屏幕上滾動著腦波數(shù)據(jù)，顯示意識活動正在衰減。

    備份體。顧沉舟檢查著控制臺，周世昌保存的林阿姨意識副本。

    【同源確認】系統(tǒng)突然出聲，【宿主可選擇：A.融合意識，繼承全部記憶（成為新林雨晴）

    B.清除副本，保留獨立人格（永久失去母親）】

    簡寧如遭雷擊。這就是終極選擇要么變成母親的延續(xù)，要么親手殺死母親

    沒有第三種選擇嗎她對著空氣發(fā)問。

    當然有。

    實驗室的門突然滑開，林教授——不，應該叫她林教授02號——持槍走了進來。她的月牙胎記此刻泛著詭異的藍光。

    親愛的妹妹。她微笑，我們終于見面了。

    簡寧后退幾步：你到底是誰

    周教授最成功的作品。林教授02號輕撫培養(yǎng)艙，他用母親一半的意識創(chuàng)造了我，剩下那一半在你體內(nèi)當保姆。她譏諷地看了眼簡寧的手腕，可惜不完整，所以我需要收回。

    顧沉舟擋在簡寧前面：你才是實驗體，林阿姨的意識從未真正屈服。

    聰明。林教授02號冷笑，但沒用。她按下墻上的開關，實驗室突然變成全息投影，顯示出一個巨大網(wǎng)絡——全球數(shù)百萬人的意識被標記為潛在載體，其中包括柳瑩和陳默！

    周教授死了，但他的計劃還在運行。林教授02號的聲音變得機械，人類需要進化，而我們將成為新世界的引路人。

    簡寧的系統(tǒng)突然全屏閃爍：【緊急協(xié)議啟動！檢測到惡意意識入侵！】虛擬的林雨晴形象再次出現(xiàn)，這次更加凝實。

    媽媽簡寧輕聲呼喚。

    虛擬形象轉向培養(yǎng)艙：她不是我...只是執(zhí)念...然后對簡寧伸出手：選擇吧，孩子...自由...或使命...

    林教授02號突然舉槍：夠了！她瞄準培養(yǎng)艙，既然不肯合作，那就一起毀滅！

    槍響的瞬間，顧沉舟撲了過去。子彈擦過他的肩膀，擊碎了培養(yǎng)艙的控制面板。藍色液體噴涌而出，林教授02號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尖叫，她的胎記光芒開始紊亂。

    不！我的數(shù)據(jù)庫！她瘋狂拍打主控臺，但為時已晚，整個實驗室開始崩塌。

    簡寧的系統(tǒng)彈出最后提示：【意識鏈接中斷！宿主需在60秒內(nèi)決定：A.繼承

    B.清除】

    顧沉舟忍著肩傷拉住她：還有第三種選擇！他指向正在消散的林教授02號，她才是被植入執(zhí)念的容器，真正的林阿姨意識一直在你體內(nèi)保護你！

    培養(yǎng)艙中的林雨晴睜開了眼睛，與簡寧四目相對。那一刻，簡寧看到了無數(shù)記憶碎片——母親被迫參與實驗的痛苦，偷偷親吻新生兒的溫柔，以及最后時刻將意識碎片注入女兒體內(nèi)的決絕...

    我選擇...愛。簡寧輕聲說。

    系統(tǒng)靜止了一秒，然后彈出前所未有的金色提示：【新選項解鎖：C.赦免（分離惡意代碼，保留純粹母愛）】

    簡寧毫不猶豫地按下C鍵。剎那間，林教授02號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的身體如沙粒般消散；培養(yǎng)艙中的林雨晴則化作光點，匯聚到簡寧的胎記上。

    實驗室開始崩塌，顧沉舟拉著簡寧沖向出口。最后一刻，簡寧回頭，看到控制臺上顯示著最終信息：意識傳輸終止。實驗體L-01與L-02記憶庫已分離。母愛模塊安全轉移。

    ......

    南極的夜空中極光絢爛。簡寧站在科考站外，感受著胎記處傳來的溫暖——那是母親最后的祝福。系統(tǒng)已經(jīng)消失，但她能感覺到，林雨晴最純粹的那部分愛將永遠守護著她。

    顧沉舟從身后環(huán)住她：回家

    簡寧轉身望進他的眼睛。十年后的世界里，顧沉舟已經(jīng)是國際知名的舞蹈制作人，而她——系統(tǒng)殘留的界面顯示——是擁有自己舞蹈公司的明星藝術家。

    家...簡寧微笑，聽起來不錯。

    遠處，最后一縷藍光消散在極光中。而簡寧和顧沉舟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長，最終融為一體，如同兩支舞畢歸一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