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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林驍:“?”

    驚蟄又揪他耳朵,兩只手把他耳朵拎起來,大概覺得他是個兔子。

    她很生氣,眉眼擰著,似乎想罵他,但又不會罵,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討厭你。”

    林驍愣了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聳著肩膀不可抑制地趴在她肩上笑起來。

    “你吃醋還挺可愛�!绷烛斠е�,“但那個是我小姨�!�

    驚蟄才不管,驚蟄就咬他,咬著咬著親起來,他們窩在車后座接吻,她整個人跨在他身上,伏在他胸口。

    他忍不住掐住她的腰,把她扯開一點:“別折磨我了,不然我要是在這兒要你,你明天還要揍我�!�

    驚蟄兩只手捏著他的臉:“不給�!�

    林驍:“……”

    驚蟄扁扁嘴:“氣死你。”

    林驍點點頭,很好。

    室友吃完飯,然后看到林驍?shù)能囘沒走,于是過來敲車窗,林驍還沒反應(yīng),驚蟄先探身過去降下車窗,他來不及反應(yīng),把她從身上拽下去的時候,正好對上外面室友錯愕的表情。

    林驍苦笑,掐了下眉心:“喝醉了,不講理,不讓走�!�

    室友緊張說不出來完整的話,啊啊哦哦了一會兒,馬上就溜了。

    ……

    這對兒情侶挺養(yǎng)眼的,最初遇到的,也只是會這樣說一句,學(xué)校太大了,漂亮的優(yōu)秀的人都很多,兩個人就是對兒普普通通的情侶罷了。

    但普普通通地在一起四年,感情還是很好,就變得不那么普通了。

    這會兒聽說真的領(lǐng)證了,大家覺得不可思議,但又也覺得順理成章。

    典禮結(jié)束,三三兩兩都在拍照留念,邢曼阿姨和林叔叔也來了,送了花給驚蟄,祝福他們順利大約畢業(yè),拿著相機(jī)非要給倆人拍照。

    他們從人群中穿過,時不時就會有人恭喜一句:“新婚快樂�!�

    驚蟄不好意思,忍不住低下頭。

    林驍?shù)故呛車N瑟,到處跟人發(fā)喜糖。

    驚蟄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看大家都在吃,也從他口袋里摸糖。林叔叔和邢曼阿姨還沒過來,兩個人站在那兒等。

    他剝了一顆塞進(jìn)她嘴里,小聲說:“我媽包了個大紅包,給你的改口費,你要不習(xí)慣不叫也行,不急�!�

    驚蟄一下子緊張起來:“現(xiàn)在就給嗎?”

    她以為會婚禮給。

    林驍也咬著一顆糖,含混不清說:“嗯,她著急�!�

    然后邢曼阿姨過來的時候,驚蟄整個緊張得腦袋嗡嗡的。

    她盯著邢曼看,反復(fù)思考怎么叫。

    想著想著脫口而出:“媽�!�

    邢曼楞在原地,手里還捏著紅包,好半天才應(yīng)了一聲,“哎�!�

    然后扭頭困惑看林正澤: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該干什么了似的,搶過林正澤的紅包,然后一股腦全塞給驚蟄:“拿著,媽給你的,別給那個傻子。”

    驚蟄:“謝謝……媽。”

    邢曼瞇著眼笑起來,滿腦子都是我兒媳婦真好看真乖真可愛。

    驚蟄因為不好意思把臉整個貼在林驍胸口。

    林驍還故意逗她:“那我呢?不改口?”

    他知道她叫不出來,可他就喜歡逗她,像個幼稚的小學(xué)生,越是喜愛越忍不住欺負(fù)。

    驚蟄狠狠掐他:“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

    林驍咧嘴笑起來:“那我改口行不行!老婆老婆老婆。”

    驚蟄捂住他的嘴,覺得他這個人臉皮厚的旁若無人,絲毫不覺得害臊。

    只是捂著捂著,忍不住自己也笑了。

    林驍把她手拉下來,扶著她的腰。低頭親她。

    邢曼咔嚓按了快門。

    畫面定格在這一秒,一切才剛剛開始,年輕的生命充滿變數(shù),但在這一刻仿佛從他們臉上能看到永恒。?

    番外九:一毛、帶娃。

    hi~您好。見到我就說明小天使需要再多買幾章了喲。  14.

    林叔叔和邢曼阿姨吵架了,

    一進(jìn)門難得看到兩個人都在,卻是互相蓄勢待發(fā)。

    邢家堂親去找林叔叔辦事,要走他的關(guān)系談生意,

    林叔叔順手給辦了,

    幫人簽了個小百萬的合同。

    邢曼阿姨非常惱怒:“你閑的嗎?當(dāng)初他閉門不見你的時候,他怎么沒想到有一天得求到你頭上辦事�。 �

    林正澤上了一天班,

    累到不想說話,

    抬手試圖讓她安靜下來:“多大點兒事,犯不上計較,再說過去多少年了。好歹是你堂弟�!�

    邢曼氣到深呼吸:“你別扯我,我看見你就煩。你真是老好人當(dāng)?shù)蒙习a。”

    林正澤也沒心情哄,起身去臥室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邢曼扭頭看他一眼,

    更生氣了,

    豁然起身去非找他吵一架不可。

    門咣當(dāng)一下關(guān)了,

    臥室隔音很好,還隱約能聽到吵架聲。

    客廳里只剩下驚蟄和林驍,

    孫姨從廚房出來,

    切了水果好一會兒了,

    本來是給先生和太太的,這會兒只好放在客廳的桌子上,示意林驍和驚蟄吃點。

    驚蟄沒敢動,

    林驍兀自坐在沙發(fā)上撈起電視遙控器點開了電影頻道,里面正在播放一部戰(zhàn)爭片,

    炮火聲連天,

    伴隨嘶吼。

    倒是有些應(yīng)景,

    于是林驍饒有興味看起來,

    側(cè)頭看了一眼驚蟄,抬了下下巴示意:“坐啊,不用管他們,老毛病了�!�

    驚蟄漂浮不安的靈魂稍稍回落,在另一側(cè)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但她有些坐立難安,時不時就要往那邊看一眼,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勸,怎么勸。

    以及那句老好人當(dāng)?shù)蒙习a,似乎也把她囊括進(jìn)去了?

    或許邢曼阿姨因為她的到來,心里還是不舒服的。

    林驍卻絲毫不著急的樣子。

    哈密瓜放久了,味道不太好,林驍吃了兩口不想吃了,手停下來又顯得很呆,于是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吃著。

    沈驚蟄很緊張,盡管他告訴她不用管,依舊還是緊張。

    于是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起身上樓回臥室。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最后一縷夕陽余暉掛在天邊,淡淡的一抹,正在慢慢變灰,這棟房子采光很好,朝陽的方向是整面的玻璃墻,正對著院子、以及院子里花園。

    最開始設(shè)計的初衷就是,邢曼想坐在客廳里看夕陽墜入地平線,想看花園里玫瑰盛放。

    但夕陽并不是每天都有,玫瑰也只在特定的季節(jié)開放。

    其余的時候,仍舊要面對生活的瑣碎和無常。

    就好像邢曼用十幾年證明了自己的熱烈的愛情,哪怕如今已經(jīng)取得了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也不能避免和父母關(guān)系越來越差。

    邢曼不是很明白,當(dāng)初父母因為覺得林正澤不靠譜而對她有怨言,為何這么多年過去了,林正澤越來越好,可父母仍舊對她沒有絲毫改觀。

    她太過于理想化了,總希望世界是按照她的想法運轉(zhuǎn)的,她希望玫瑰永遠(yuǎn)盛開,希望窗外的夕陽按時墜落,希望身邊的人全部熱烈而燦爛,但怎么可能呢!

    他覺得自己早就習(xí)慣了這場景,倆人也并非水火不容,事實上可以稱之為非常恩愛,大多時候他們被稱作神仙眷侶。

    但林驍這會兒看到沈驚蟄身上的不安,他似乎能深切地感受到她寄人籬下那種無措感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不太習(xí)慣的。

    他從小跟著姥姥住,一個非常古板嚴(yán)謹(jǐn)?shù)睦咸�,她希望一切�?guī)規(guī)矩矩,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所以她對邢曼非常不滿,并非是不夠疼愛,反而是因為從小太過于溺愛,而看不得她有絲毫失控的可能。

    只林驍是個例外,她對他意外很縱容,所以林驍小時候很喜歡去姥姥家,那時候邢曼跟家里關(guān)系還沒有那么僵硬,林驍就像一根纖弱的紐帶,他在姥姥家聽姥姥痛罵母親,在家里聽母親痛斥姥姥,然后閉目塞聽,各處裝聽不見。

    偶爾也會難過,夾在中間感覺像是個多余的,但并不知道責(zé)怪誰,看起來誰都錯了,也看起來誰都沒錯。

    就像眼前這個人,明明跟她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依舊緊張得像是自己做錯了事,手指無意識地互相搓著,眼睛眨動的頻率都比平常快。

    “陳沐陽說想讓你去他家里看書,我陪你去挑挑吧!”林驍抽了一張紙擦著手指,站了起來,俯視著看她。

    電影還在播放,持續(xù)不斷的炮火和嘶喊聲,在安靜的空檔又夾雜著邢阿姨和林叔叔的吵架聲,朵朵不安地在玻璃墻前的空地來回踱步,孫阿姨進(jìn)了廚房再沒有出來過,其實很吵鬧,可驚蟄覺得死寂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原以為自己適應(yīng)了,她剛剛還跟林驍和鄰居一塊兒去看了電影吃了飯,可轉(zhuǎn)頭所有的不安和不適應(yīng)都冒出了頭。

    驚蟄恍惚了一下,有片刻的呆滯,然后才機(jī)械說了句:“好�!�

    干點兒什么都好,總之不能再這樣待著了。

    或許林驍也是這樣想的。

    去陳沐陽家的路只有短短的五分鐘的路程,可林驍仍是不想走一步似的,看了看滑板和自平衡車,又看了看園藝師用的敞篷觀光四座小車,最后鑒于前兩者還得教會沈驚蟄用,最后選擇了最后一個,他坐上去,沖著沈驚蟄抬手示意,讓她上來。

    一輛迷你玩具車似的觀光車開著兩個大燈沖進(jìn)陳沐陽院子里的時候,陳沐陽在二樓探出腦袋里,無比震驚地罵了句:“臥槽!”

    林驍熄滅下車,站在那里看著沈驚蟄,她乖乖下來,忽然問了句:“是因為我嗎?”

    林驍陡然嗤笑一聲:“你倒是挺自戀,他倆從我……”他掰著指頭算了算,“從我三歲記事起就開始了,你就當(dāng)……夫妻情趣吧!你爸媽難道不吵架?”他不相信,“邢曼女士的名言,哪一天她跟我爸不吵架了,他們就離離婚不遠(yuǎn)了。”

    驚蟄迷茫地?fù)u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并沒有因為他語氣里的嘲諷而難過,反而因此覺得有一點安心,客客氣氣的,反而讓她不安。

    林驍:“嗯?”

    驚蟄:“我記事的時候,爸爸就已經(jīng)不在了�!�

    他好像的確沒聽說過她父親,但刨根問底似乎不太合適,而且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起來很傷心。

    “抱歉,我不知道�!�

    驚蟄搖搖頭:“沒關(guān)系�!�

    林驍還是問了句:“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有點好奇。

    陳沐陽一個箭步?jīng)_了過來,打斷了問話。他叉著腰站在兩個人面前:“來也不打個招呼,剛分開就這么舍不得我��!”

    林驍指了指沈驚蟄:“你不是要給她找書看�!�

    陳沐陽:“哦哦,那進(jìn)去唄�!�

    陳沐晴也在家,他老公來接她回家,這會兒剛在客廳落座,陳沐晴正在拉著蔣潔女士念經(jīng),羅列一大堆理由,想要回來住。

    秦深戴著一個金絲框的眼鏡,一派斯文,氣質(zhì)看起來沉穩(wěn)許多,他沖著岳母輕輕搖頭,意思是不要。

    蔣潔罵了陳沐晴一句煩人精,然后躲開了她,起身正好看到林驍:“堯堯來了?”

    林驍叫了聲阿姨好,然后看了晴晴姐和秦深哥一眼,調(diào)侃了句:“姐你少裝了,真要給你留家里,大半夜你得哭著找我秦深哥。”

    陳沐陽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我姐夫真慘。”

    如果不是隔得遠(yuǎn),陳沐晴絕對揍他:“就你屁話多。”她看向林驍,“不是你小時候哭著找我陪你睡的時候了�!�

    林驍瞬間雙手舉過頭頂,看向秦深:“哥,別誤會,三歲時候的事,我都不記得�!�

    陳沐晴挑撥離間失�。骸昂么跤嗊^娃娃親,你要這么拆你姐的臺?”

    林驍無奈:“你快別說了,我可不想挨揍,你看我哥,眼神都變了�!�

    陳沐晴:“管他�!�

    驚蟄一直安靜站在一旁,搞不清狀況,蔣潔是第一次見驚蟄,她其實一直對邢曼同意林正澤把驚蟄帶回來不能理解,所以一直也沒興趣去看這小姑娘,這會兒看到了倒是忍不住打量了兩眼,長得白白凈凈,挺討人喜歡。

    比她母親討喜多了。

    蔣潔抓了一個靠枕砸在陳沐晴身上:“結(jié)了婚了都不著調(diào),說的是什么話。娃娃親也輪不到你�!�

    陳沐晴陡然想起來,睜大眼說:“啊,對,他跟這妹妹是不是訂過娃娃親?”

    蔣潔又給她一下:“閉嘴吧你。”

    陳沐晴撇撇嘴:“小時候的玩笑,又不當(dāng)真,我記得林驍還被嚇得夠嗆呢!聽說小媳婦兒要吃他的喝他的花光他的零花錢,嚇得都睡不好覺,大半夜醒了都得摸摸自己存錢罐�!�

    一群人忍不住笑起來,林驍推著陳沐陽上樓:“快走,我受不了了。”

    驚蟄跟在林驍身后,眉頭擰得死死的,快到二樓的時候,她忽然扯了下林驍。

    林驍回頭看她糾結(jié)的表情,以為她不好意思了,剛想安慰一句陳家不靠譜是遺傳的。

    就聽她開口說:“你別在意,我媽,給我訂了十幾門娃娃親。”

    林驍:“……?”

    驚蟄尷尬地咬了下嘴唇,解釋:“她說只要數(shù)量多,總有上當(dāng)?shù)摹!?br />
    陳沐陽好奇她養(yǎng)過什么犬,驚蟄沒聽懂,陳沐陽說:“品種��!我?guī)臀冶砀琊B(yǎng)的那條是德牧,林驍家里那條是薩摩耶,邢阿姨還有一條約克夏是她的心頭寶,現(xiàn)在在林驍姥姥家�!�

    驚蟄搖搖頭:“山里不養(yǎng)寵物,看家狩獵用的,都是大犬,沒有品種�!�

    她說的坦然,陳沐陽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問。

    驚蟄其實挺……樸素的,林驍?shù)奈木叨际沁M(jìn)口的,她的筆是商店里最便宜的圓珠筆,還有一只黑色水性筆,筆桿也挺舊的,甚至纏了一層膠帶在開裂處,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簡單只有一支能用,另一只備用,文具袋是麻布袋子,像是手工制品,針腳倒是比小賣鋪的好一些,她穿著校服,南臨今年的秋天冷得格外早,這幾天都是陰天,外面妖風(fēng)陣陣,她校服外套里是一件質(zhì)地看起來頗硬的白襯衫,有些舊了,泛著微微的灰色,領(lǐng)口暗處繡了一個小兔子,仍舊是肉眼可見的手工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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