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而厲書臣，因無人庇佑后整日在街邊乞討，懷里一直以血飼養(yǎng)著蝮蛇。

    日復(fù)一日，蛇毒爆發(fā)。

    厲書臣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哪怕被人群踩踏排擠，也爬進了供奉我金身的祠堂中。

    他雙腿被踩得骨折，手腕變形，心口的血不停往下滴。

    看見我出現(xiàn)時卻仍笑了笑。

    「望舒，死后我會見到你嗎？」

    我不答，一味地說如果沒有愿望，不要耽誤其他人的時間。

    他也沒答我的話，低著頭苦笑。

    「我答應(yīng)過你的，如果負(fù)了你，粉身碎骨，萬死不辭，現(xiàn)在我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也算應(yīng)了當(dāng)初的諾言�！�

    他十根手指以怪異的形狀扭曲著，看著我的目光滿是虔誠。

    「我有愿望要許，望舒，你別趕我走。」

    他猛然吐出一口血，在合眼之前，說出最后一句。

    「我的心愿是，姜望舒永世順?biāo)�。�?br />
    我面不改色，等有人清理掉厲書臣以后，繼續(xù)實現(xiàn)世人的愿望。

    之后百年間，我庇佑厲家的傳奇故事在全世界傳開。

    無數(shù)到我殿內(nèi)祈禱的人都得到了回應(yīng)，紛紛回來還愿。

    也因此香火越來越旺盛，年年都有慕名而來的民眾。

    我也常年庇佑這一方土地的人民免受災(zāi)害。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厲書臣。

    直到有一天去地府出差，孟婆忽然喊住了我。

    「厲書臣即將轉(zhuǎn)世輪回，臨走前，他想見你一面。」

    我想也不想就拒絕。

    可孟婆依然拉著我。

    「這段緣不了，你們以后百年間都難以安生�！�

    我被她推到了厲書臣面前。

    他頭一回看見這副裝扮的我，欣喜地打量我一番，想靠近我卻被我躲開。

    「我是來了卻我們之間最后的緣分，緣分盡失后，你以后再也不會記得我�！�

    厲書臣張了張口，滿心歡喜在對上我無欲無求的眸子后也化為烏有。

    他輕聲嘆息。

    「若是我不想忘記你，是不是意味著以后我們可能……」

    我立即打斷了他。

    不可能。

    我親手端上孟婆湯，放在他手里，任由他跪在我面前祈求我原諒。

    他不想忘記我。

    我只一味地端著孟婆湯，冷清著張臉，像看陌生人一般望著他。

    最終，厲書臣敗下陣來，跪倒在地上，仰頭將孟婆湯一飲而盡。

    失去記憶前，我聽見他不停念著我的名字，像在警告自己不準(zhǔn)忘記我一般。

    「姜望舒，姜望舒……」

    「望……舒。」

    最后一聲氣絕，我將空碗交給孟婆。

    「塵緣已結(jié)，以后，我不再會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