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凡把臉貼在起跑器冰涼的金屬架上，汗珠順著眉骨滑進眼睛。

    四月的風裹挾著梧桐絮擦過耳際，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沿著塑膠跑道蔓延開來。

    各就位——

    電子發(fā)令器的蜂鳴在體育場上空炸響的剎那，林凡像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般彈射而出。

    右腿蹬地的力量感如此真實，起跑反應時0.119秒的數據在視網膜上閃過，這是上周測試時蘇銘親口認證的國家級神經反射。

    但第五步踏出去的瞬間，釘鞋突然在塑膠顆粒上打滑。林凡感覺整個身體重心詭異地向右傾斜，仿佛踩在了涂滿機油的鋼板上。

    他強行擰轉腰腹肌肉調整姿勢，這個動作讓百米節(jié)奏完全亂套。

    看臺上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

    當林凡踉蹌著沖過終點時，電子屏閃爍的數字讓他渾身血液凝固。

    12.37秒——比他平時訓練最差成績還要慢兩秒。

    更詭異的是，相鄰賽道那個染黃頭發(fā)的男生竟然跑出了10.58秒，此刻正撐著膝蓋劇烈喘息。

    這不可能！林凡扯下胸前的號碼布，發(fā)現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分明記得預跑時那個黃毛連起跑器都不會調整，現在對方運動服后背的耐Klogo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烏云開始在天際堆積。

    小林啊。王教練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保溫杯里飄出枸杞的甜膩氣息，有時候人生就像百米賽跑，重要的不是...他突然壓低聲音，你父親的手術費還差多少

    林凡猛地轉身，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三天前母親在電話里的啜泣聲突然涌進腦海，父親透析機的報警聲混著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

    他這才注意到主席臺上那幾個西裝革履的身影，其中禿頂胖子正在和裁判長碰杯，香檳泡沫濺到胸前的評委證上。

    暴雨傾盆而下時，林凡沖進更衣室翻出自己的釘鞋。

    指尖觸到鞋底內側的瞬間，某種滑膩的觸感讓他胃部抽搐。

    湊近聞到的刺鼻化學藥劑味，與上周保潔阿姨誤灑的環(huán)氧樹脂地坪漆如出一轍。

    手機在運動包夾層瘋狂震動。

    林凡解鎖屏幕時，發(fā)現自動備份的云相冊里多了段視頻——那是他今早提前藏在更衣柜頂端的GoPro拍攝的。

    畫面中兩個黑衣人正在往第三賽道的礦泉水瓶里倒白色粉末，而黃毛男生接過瓶子時笑得諂媚。

    驚雷炸響的剎那，更衣室燈光突然熄滅。

    林凡聽見身后傳來皮鞋踩在水洼里的聲響，他本能地抓起啞鈴架上的杠鈴片。

    黑暗中寒光閃過，左臂傳來火辣辣的劇痛，溫熱的液體瞬間浸透運動服。

    要怪就怪你爸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個聲音他認得，是校醫(yī)務室新來的藥劑師。

    林凡在疼痛中摸到門把手，用盡全身力氣撞開更衣室大門。暴雨劈頭蓋臉砸下來，血水在積水中暈染成詭異的淡粉色。

    體育場外的LED大屏正在播放午間新聞：陳氏集團董事長陳振東今日視察新落成的體育中心...

    畫面里那個拄著紫檀手杖的身影，讓林凡想起父親病床抽屜里那份泛黃的舉報信。

    意識開始模糊時，林凡看到十二個電子計時器懸浮在雨幕中，猩紅的數字全部定格在12.37秒。這些數字突然扭曲成漩渦，將他拽進漆黑的深淵。

    凡哥！要遲到了！

    林凡從床上彈坐起來時，后腦勺重重磕在上鋪床板。

    我去，痛痛痛痛痛！林凡喊道。

    晨光透過藍白格窗簾灑在枕邊的《運動解剖學》上，室友小胖正叼著牙刷踢他的床梯。

    手機屏幕顯示2023年4月1日。

    他顫抖著摸向左臂，光滑的皮膚上沒有半點傷痕。

    床頭掛著的訓練計劃表被穿堂風掀起，4月30日用紅筆圈著的單招考試字樣鮮艷得刺目。

    林凡沖進衛(wèi)生間把臉埋進冷水，抬頭時鏡中的少年眼窩深陷，但肌肉線條依然保持著巔峰狀態(tài)。

    今天有領導視察，都給我打起精神！晨跑時王教練的吼聲穿過梧桐樹的新芽。

    林凡故意落后隊伍，看著那個禿頂胖子從黑色奧迪A8里鉆出來。

    當對方假笑著拍他肩膀說小伙子很有潛力時，林凡聞到了和前世相同的古龍水味道——混合著香檳與雪茄的腐朽氣息。

    正午的體育館空無一人。

    林凡跪在第三賽道反復摩挲塑膠顆粒，指甲縫里殘留的滑膩感讓他渾身發(fā)冷。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驚得他跳起來，懷里的運動包撞上來人，檔案袋嘩啦啦散落一地。

    國家田徑隊集訓名單的紅色抬頭下，某張熟悉的證件照讓林凡瞳孔驟縮。

    照片上的男人眉眼凌厲如刀，正是剛在全運會打破百米全國紀錄的蘇銘。

    而散落的文件里，夾雜著張評委聘任函——落款處禿頂胖子的簽名墨跡未干。

    蘇銘將激光筆指向投影幕布時，林凡注意到他手腕內側的條形碼紋身在輕微抽搐。

    那是種軍用級別的肌肉狀態(tài)監(jiān)測芯片，此刻正隨著蘇銘的情緒波動閃爍紅光。

    4月15日到28日期間，全省七所高校的體育單招計時系統(tǒng)都被植入了這個。

    蘇銘調出段代碼，滿屏的二進制數字突然在某行變成血色，當身份證號前六位匹配特定區(qū)域時，計時器會自動增加1.2到2秒的延遲。

    林凡把釘鞋倒扣在桌上，鞋底殘留的淡黃色凝膠在紫外線燈下泛著磷光。

    這是他連續(xù)三天蹲守器材室拍到的畫面——每晚十點，保潔員都會往第三賽道噴灑某種噴霧。

    這是改性硅油和石墨烯的混合物。蘇銘將檢測報告摔在桌上，只要體溫達到37度就會產生潤滑效應，但兩小時后自動揮發(fā)。

    他突然抓起林凡的手腕，你究竟怎么知道他們會在今天動手

    窗外傳來貨車的轟鳴，林凡看著那輛滿載鋼筋的十輪卡碾過校門口減速帶。

    前世的記憶在腦海中閃回：三天后，這輛車的剎車油管會被換成劣質橡膠管，司機收錢的錄音現在還藏在手機云端。

    我需要你幫我查個人。林凡調出父親的老照片，背景里醫(yī)療器械廠的LOGO被放大，這位陳振東董事長，最近是不是在調查醫(yī)療設備走私案

    蘇銘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沉默著打開加密郵箱，某封被標記為絕密的郵件里，陳振東的行程表用紅圈標著4月25日16:30——城西高架橋視察新建的體育主題公園。

    當林凡看到行程表上那家金海貨運的護送車隊時，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這正是前世肇事貨車所屬的公司，老板和體育局副局長是連襟。

    深夜的網吧包廂，林凡戴著三副手套操作電腦。

    當他黑進貨運公司調度系統(tǒng)時，發(fā)現那輛十輪卡被臨時更換了司機。

    新調度的王師傅賬戶里，兩天前多出筆二十萬的轉賬記錄。

    明天下午四點二十二分，你會接到變更路線的電話。

    林凡對著錄音筆說，聲音經過十六層變聲處理，記住走沿海高速輔路，否則你女兒在澳洲的賬戶就要曝光。

    寄出匿名信的瞬間，他瞥見監(jiān)控屏幕的倒影里，有個男人正在門口抽煙。

    那人的白大褂下擺露出半截電擊器，正是上周在醫(yī)務室給他開止痛片的張醫(yī)生。

    暴雨突至時，林凡正在廢舊工廠測試防滑釘鞋。

    蘇銘帶來的軍用級測速器顯示，他在模擬潤滑劑環(huán)境的賽道上跑出了10.15秒。

    這個成績足夠打破單招記錄，但還不夠——前世陳振東的車禍就發(fā)生在四天后。

    你必須告訴我真相。蘇銘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的陳舊槍傷猙獰如蜈蚣，三年前我妹妹遭遇的意外車禍，是不是也用了這種硅油

    林凡將手機相冊滑到某張新聞截圖。

    畫面里翻倒的校車旁，路面上泛著同樣的詭異反光。

    蘇銘突然劇烈干嘔，他認出事故路段正是陳振東捐建的那條希望小學公路。

    凌晨三點，林凡撬開父親鎖著的抽屜。

    泛黃的舉報信里夾著張合影，年輕的陳振東將優(yōu)秀員工獎狀遞給父親，背景橫幅上誠信經營的標語正在褪色。

    信封里還有枚微型U盤，插入電腦后彈出的視頻里，某位體育局領導正在夜總會點數美金。

    雨滴砸在窗臺的聲響突然密集，林凡看著天氣預報里即將登陸的臺風警報，把特制釘鞋塞進運動包。

    父親在病床上的囈語穿透記憶：阿凡，有些事比跑步更重要...

    暴雨沖刷著高架橋的金屬護欄，林凡的跑鞋在積水里發(fā)出急促的啪嗒聲。

    他第13次看向手機時鐘，16:27的紅色數字在陰云密布的天色下顯得刺眼。遠處十字路口的紅燈開始倒計時，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正緩緩駛入彎道。

    這是重生后第18天。

    林凡扯下便利店雨衣的兜帽，冰雹般的雨點立刻砸在臉上。

    他記得新聞照片里變形的車頭卡在橋墩之間，陳振東的紫檀手杖斷成三截插在安全氣囊上——那場車禍發(fā)生在今天下午16:29。

    還有120秒。他默念著沖向應急車道，運動包里的急救毯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身后傳來貨車的鳴笛聲，滿載鋼筋的十輪卡正以80碼速度逼近彎道。

    前世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就是這輛車在濕滑路面失控，撞飛了陳振東的座駕。

    勞斯萊斯后座的車窗突然降下半掌寬的縫隙，林凡看見陳振東正在翻閱文件，金絲眼鏡反射著平板的冷光。

    副駕駛的保鏢突然轉頭，顯然發(fā)現了這個在暴雨中狂奔的年輕人。

    16:28:45。

    林凡縱身撲向勞斯萊斯的瞬間，貨車司機驚恐的臉在擋風玻璃后扭曲放大。

    他聽見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金屬碰撞的火星濺上后頸。

    身體撞擊車門的劇痛中，他抓住陳振東的西裝袖口向外翻滾。

    安全氣囊爆開的悶響混著鋼筋墜地的轟鳴。兩人在排水渠里滑出五米遠，林凡用后背承受了大部分沖擊力。

    陳振東的眼鏡飛出去砸在護欄上，鏡片裂成蛛網狀。

    你...商業(yè)巨擘的鎮(zhèn)定面具終于碎裂，他看見林凡運動服下滲出的血跡正在雨水中暈染，為什么

    林凡扯開急救毯裹住老人發(fā)抖的身體，從運動包夾層抽出一沓文件。

    最上方是父親十年前與陳振東在醫(yī)療器械廠的合影，背景里誠信為本的燙金標語正在發(fā)黃。

    2013年3月，您親自給我爸頒發(fā)過優(yōu)秀員工獎。林凡按著肋骨的刺痛開口，現在有人要您死，因為您準備提交的走私證據鏈里，牽扯到體育局的某位大人物。

    陳振東的手指突然攥緊浸濕的西裝前襟。

    遠處傳來警笛聲時，林凡把微型U盤塞進他掌心：這里面有肇事司機收錢的錄音，還有三天后他們準備在碼頭交易的集裝箱編號。

    保鏢沖過來扶起陳振東時，林凡已經消失在雨幕中。

    但那位商業(yè)巨擘摸到了急救毯內襯的繡字——那是市青少年田徑隊的標識，繡線里纏著根屬于短跑運動員的特制鞋帶。

    兩小時后，林凡在更衣室處理傷口時，儲物柜里多出個檀木盒。

    盒蓋上的便簽字跡蒼勁有力：明早八點，南山射擊場。

    掀開絲綢襯布，里面是把古董柯爾特左輪手槍，彈巢里卡著張照片——正是他在車禍現場抓住陳振東袖口的瞬間。

    陳振東的私人靶場彌漫著火藥味，林凡將柯爾特左輪抵在貨車司機的太陽穴上。

    這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被捆在移動靶架上，每次計時器歸零時靶架就會旋轉五度。

    王師傅應該很熟悉16號彎道吧林凡扣動空膛的扳機，撞針聲讓男人褲襠滲出尿漬，畢竟三年前在濱海路，您也是這樣制造意外的

    陳振東的保鏢適時亮出平板，上面是貨運公司調度系統(tǒng)的后臺日志。

    4月25日16:23的操作記錄顯示，這輛貨車的GPS信號被人為切斷兩分鐘。

    王師傅看到自己女兒在悉尼大學的繳費記錄時，終于發(fā)出崩潰的哭嚎。

    他們給了我五十萬！說只要在彎道輕點剎車...男人突然瞪大眼睛，林凡手中的彈巢里不知何時多出顆實彈，是張院長！市醫(yī)院的張明遠！他給了我那個噴霧瓶！

    暴雨拍打著射擊場的防彈玻璃，林凡將錄音筆扔給陳振東。

    這位商業(yè)巨擘正在擦拭古董獵槍，腳邊躺著個貼滿封條的保險箱——里面是二十年來醫(yī)療系統(tǒng)與體育總局資金往來的暗賬。

    明天就是單招考試。

    陳振東突然將車鑰匙拋過來，要不要試試勞斯萊斯的百米加速

    當林凡在深夜的濱海公路飆到時速200公里時，車載AI正在分析他的神經反應數據。

    儀表盤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蘇銘的跑動軌跡被分解成七百二十個動態(tài)節(jié)點。

    后座上的特制釘鞋泛著冷光，鞋底紋路與張明遠辦公室采集到的潤滑劑形成完美互鎖。

    考試當天，林凡在更衣室遇到了林小悠。這個總在圖書館幫他占座的女孩，此刻正踮著腳往他儲物柜塞能量飲料。

    她發(fā)梢的茉莉花香混著防滑鎂粉的氣息，讓林凡想起重生前雨夜的那灘血水。

    加油！林小悠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畫了個螺旋，我聽說...她的眼神掃過更衣室角落的攝像頭，聽說第三賽道今天特別加了防滑層。

    發(fā)令槍響前的剎那，林凡注意到蘇銘戴著深棕色假發(fā)套。

    這位現役國手在第五賽道壓低重心時，后頸處貼著的仿真皮膚微微卷邊，露出底下條形碼紋身的邊緣。

    當林凡的釘鞋踏上起跑器時，鞋底傳感器傳來細微震動——有人正在遠程激活潤滑劑。

    他故意在第三步踩實那片反光區(qū)域，身體夸張地向右傾斜。

    看臺上立刻響起驚呼，但早有準備的腰腹力量瞬間修正姿勢。

    十二秒三七！

    電子屏亮起時，觀眾席陷入詭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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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鄰賽道的蘇銘同樣顯示異常成績，而黃毛男生跑出的十秒五八此刻顯得格外荒唐。

    主席臺上，禿頂胖子打翻的香檳順著桌布流到評委席，染紅了張明遠白大褂的下擺。

    這不可能！張明遠尖叫著沖向控制臺，卻被陳振東的保鏢扣住手腕。

    大屏幕上突然開始播放監(jiān)控錄像：深夜的賽道維護現場，張明遠親自往第三賽道噴灑霧劑；貨運公司倉庫里，禿頂胖子將現金塞給貨車司機；更令人震驚的是體育局副局長在夜總會點數美金的畫面。

    林小悠突然沖上賽道，將平板電腦懟到攝像機前。

    這個計算機系高材生破解的云端日志顯示，所有異常成績都關聯著某個醫(yī)療器材公司的銀行賬戶。

    當她調出父親實驗室的檢測報告時，張明遠癱坐在地——那些數據證明他提供的營養(yǎng)劑實為肌肉抑制劑。

    警笛聲響徹校園時，林凡在人群中尋找蘇銘。卻發(fā)現那位國家隊王牌早已悄然離場，只在起跑器上留下枚銀色U盤。

    里面是妹妹車禍現場的高清錄像，柏油路上未干的硅油反光刺痛了林凡的眼睛。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陳振東將錄取通知書遞過來時，紫檀手杖正壓著厚達半米的起訴書，你父親當年的舉報材料，足夠讓三十七個蛀蟲把牢底坐穿。

    自然是惡有惡報林凡解氣的回答道。

    夕陽下的跑道鍍著金邊，林凡把金牌掛在林小悠頸間。

    女孩耳尖泛紅地想躲開，卻被他握住在掌心畫螺旋的手：要不要學學怎么跑進十秒

    當他們的身影融進晚霞時，體育場大屏幕開始循環(huán)播放警示教育片。

    畫面定格在張明遠被押上警車的瞬間，他白大褂口袋里掉出的針劑瓶上，條形碼與蘇銘的紋身完全一致。

    頒獎典禮的聚光燈下，林凡握著獎杯的手突然觸到金屬銘文的異樣。

    翻轉底座時，激光蝕刻的經緯度坐標讓他瞳孔驟縮——這正是蘇銘紋身暗藏的衛(wèi)星定位數據，指向太平洋某座私人島嶼。

    接下來有請?zhí)貏e嘉賓！

    主持人的聲音突然失真，追光燈轉向貴賓席時，陳振東的紫檀手杖正敲擊出某種摩斯密碼。

    當大屏幕亮出體育廉政基金會的logo時，林凡看到臺下三位省領導瞬間慘白的臉色。

    林小悠在后臺向他比劃手勢，投影幕布上的財務報表開始自動翻頁。

    這個計算機天才少女花了三周時間，將陳振東提供的走私賬本與蘇銘的跨國轉賬記錄進行交叉對比。

    當某筆兩千萬美金流向與體育總局新大樓的承建商重疊時，臺下響起了整齊的抽氣聲。

    感謝我的私人技術顧問。

    林凡突然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張正在解碼的基因圖譜，這份從蘇銘護腕芯片里提取的數據顯示，某些特殊天賦其實源自基因編輯。

    他故意停頓，看著前排的體育局高官開始擦汗，不過比起這個——

    雷鳴般的掌聲中，林小悠捧著蛋糕從升降臺出現。

    她純白禮服上的暗紋，正是林凡釘鞋底特制的防滑紋路。

    當兩人共同切開蛋糕時，藏在夾層里的微型投影儀在空中投出十秒倒計時。

    這是我們送給母校的禮物。林凡按下遙控器，全息影像瞬間籠罩體育館。

    虛擬跑道上，他重生前后的跑步數據被拆分成納米級動態(tài)模型，那些曾被篡改的時間差在量子計算中無所遁形。

    慶功宴上，陳振東將翡翠貔貅放在林凡掌心。這是蘇銘留下的。

    老人轉動底座，貔貅瞳孔射出紅光，在墻面投影出密密麻麻的名單，他在那個雨夜給我的，說是給妹妹的贖罪。

    林凡在名單里看到了父親的主治醫(yī)師名字。

    這個三年前堅稱必須截肢的專家，此刻正在投影里接收某個境外賬戶的轉賬。

    林小悠突然湊近，帶著蛋糕香氣的呼吸拂過他耳畔：我好像破解了蘇銘的基因密碼...

    后半夜的實驗室，基因測序儀吐出最后一段報告。林凡盯著99.8%的匹配度，手中試管差點滑落——蘇銘的基因編輯標記，竟與林小悠父親二十年前的科研成果完全吻合。

    窗外閃過車燈時，他看見林小悠在停車場與陳振東低語，老人將某個金屬箱交到她手中。

    三個月后，林凡站在亞運會的起跑線。他調整著鑲有林小悠照片的護腕，新型釘鞋底部的傳感器顯示：賽道溫度36.7℃，正好達到潤滑劑活性臨界點。

    當發(fā)令槍響起的瞬間，全球觀眾都看到這個中國小子的嘴角揚起神秘弧度。

    9.78秒的成績刷新亞洲紀錄時，貴賓席上的陳振東正輕撫手杖。

    紫檀木表面的暗格微微開啟，露出里面微型攝像頭的紅光。而觀眾席上的林小悠，正用平板接收著太平洋某處的衛(wèi)星信號。

    賽后采訪中，記者追問林凡的制勝秘訣。他望向鏡頭外的林小悠，女孩頸間的翡翠貔貅正在夕陽下流轉光華：你們應該問問那些永遠停在12秒的人。

    話音剛落，直播信號突然切入國際刑警的抓捕畫面——某體育巨頭在私人島嶼被捕，身后實驗室里滿是基因編輯培養(yǎng)艙。

    慶功宴的煙花在天際炸開時，林凡摟著林小悠的腰滑入舞池。

    她裙擺掃過之處，地磚亮起微弱的熒光路線圖——那正是蘇銘失蹤前最后發(fā)送的坐標。

    當兩人旋轉到露臺陰影處時，陳振東的手杖與林小悠的項鏈輕輕相碰，發(fā)出量子密鑰對接成功的蜂鳴。

    下次要跑進9秒嗎林小悠的指尖劃過林凡后頸，那里新紋的條形碼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遠處海平面上，蘇銘的快艇正劃破夜幕，艇身印著的反追蹤涂層，與林凡釘鞋底的材料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