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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要死了。

    可我的哥哥卻毫不在意。

    甚至。

    讓我死后。

    不要用我的骨灰臟了他的眼睛。

    我沒有辦法,只能將自己的遺體和全身的器官捐了出去。

    可當(dāng)我成了大體老師,出現(xiàn)在他的手術(shù)臺上的時候。

    哥哥。

    你為什么又瘋了。

    1

    決定不活的那天,是一個很普通的星期五。

    醫(yī)生看著我的胃癌晚期的化驗單,勸我住院。

    胃癌晚期,預(yù)后極差。

    雖然治好的希望微乎其微,可你這么年輕,就算是通過治療,多活半年也好啊。

    半年嗎

    聽著似乎不錯。

    可。

    還是算了吧。

    我眨了眨泛紅的眼睛,搖搖頭。

    拒絕了醫(yī)生的好意。

    算了,不住院了。

    我不想治了。

    其實他不知道。

    我早就在等這一天了。

    林向晚早就想離開這個世界很久了。

    醫(yī)生聽到我的話,狠狠嘆了口氣。

    你……怎么可以這么悲觀。

    你才18歲啊。

    你的家屬在哪讓他來醫(yī)院一趟,我來跟他說。

    聞言,我的眼圈更紅了。

    我倉促的擠出了一個笑。

    不用了,我沒有家屬,自己的事自己就可以做主。

    其實不是。

    我還有一個哥哥。

    他還是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

    是心外科最年輕有為一把刀。

    可他。

    比我自己還恨不得我死。

    醫(yī)生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最后在我的堅持下,給我開了一盒止痛藥。

    放了我回去。

    醫(yī)院外陽光明媚,可屬于我的陽光早就消失很久了。

    我伸出手,擋住明艷的陽光。

    淡淡一笑。

    挺好的。

    2

    我的哥哥恨我。

    在我10歲生日那天,吵著要開車去海邊度假。

    爸爸媽媽為了保護(hù)我,死在了那輛側(cè)翻的車?yán)锏臅r候。

    他就恨不得我和他們一起死了。

    我在醫(yī)院門口站了很久。

    還是決定給哥哥打去一個電話。

    好歹親人一場。

    就算是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也該好好道個別的。

    可電話響了很久,那邊都沒有接通。

    我硬著頭皮,打了一遍又一遍。

    對方才施舍般的接通了。

    哥哥不耐煩地道:

    一直打電話干什么

    知不知道暖暖發(fā)燒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著。

    要是被你吵醒了,我一定饒不了你。

    即使知道哥哥早已對我厭惡至極。

    可他的話。

    還是讓我的心狠狠一痛。

    暖暖。

    我十二歲那年,哥哥領(lǐng)養(yǎng)的孤兒。

    不過,在他心里。

    林暖才是他真正的親妹妹吧。

    不然她只是發(fā)個燒。

    他都能這么緊張。

    而我上次因為胃疼的實在難受,忍不住在他面前吐出一口血來。

    他卻只是覺得惡心。

    我按住胸口的悶痛,澀澀的開口。

    哥哥,我們好久沒見了。

    晚上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醫(yī)生說我這個病不治療的話,最多只能活一個月。

    我怕再遲就來不及跟哥哥告別了。

    可對面卻傳來一道輕嗤。

    林向晚,你怎么還好意思提跟我吃飯

    上次心軟和你見了一面,結(jié)果不過是讓你吃了一口辣椒,你就跟狗一樣當(dāng)著我們的面吐了一地,暖暖都被你嚇的發(fā)燒了。

    你這種惡心的東西,還想再見我,是打算再嚇到暖暖嗎

    心像是被利刃劃破。

    曾經(jīng)那個最愛我的哥哥。

    好像徹底消失了。

    哥哥。

    我不惡心的。

    我吐只是因為生病了啊。

    胃癌晚期。

    眼睛脹脹的,有什么東西想要落下來。

    可我知道自己不能哭。

    哥哥最討厭我哭了。

    爸媽死后。

    他總說,讓我少流無用的眼淚。

    因為我的眼淚只會讓他感到惡心。

    從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落淚了。

    我強忍住哽咽道:哥哥,我只是想見見你。

    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當(dāng)……是陪我過個生日好嗎

    手心糯濕。

    心也像是提到了嗓子眼。

    我整個人在期盼和忐忑中,全身緊繃。

    可。

    哥哥還是拒絕了。

    他的聲音冷的像冰。

    你還有臉過生日

    林向晚,我只恨不得你趕緊去死!

    電話猝然掛斷。

    和手機一起熄滅的,還有我的一顆心。

    眼淚再也忍不住滑了下來。

    其實。

    哥哥。

    我也不是多么想過生日的。

    我只是。

    想見見你。

    畢竟。

    我們才是這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畢竟。

    我們曾經(jīng)是那么讓人羨慕的一對兄妹。

    可現(xiàn)在。

    我的哥哥卻無比希望。

    我去死。

    別擔(dān)心。

    哥哥。

    我馬上就能讓你如愿以償了。

    3

    我給自己買了一塊墓地。

    就在爸媽旁邊。

    我想和他們葬在一起。

    剛付完款,就看到哥哥和林暖從不遠(yuǎn)處走了過來。

    他們是來祭拜爸媽的。

    林暖蹦蹦跳跳地在哥哥身側(cè)走著。

    她和我一樣大。

    可因為有人護(hù)著。

    現(xiàn)在的她,還是一副率真天真的模樣。

    好讓人羨慕啊。

    突然。

    一個不小心。

    林暖崴到了腳。

    哥哥急忙小心的扶住她。

    然后語氣溫柔的責(zé)備道:

    怎么這么大人了,還這么像個小孩子,連路都不會好好走。

    熟悉至極的畫面。

    只是曾經(jīng)那個被哥哥細(xì)心照顧的人。

    是我。

    我定定的看著這一幕。

    卻一個不留神,跟猝然抬眸的哥哥遇在了一起。

    下一秒。

    原本溫暖,擔(dān)憂的目光。

    就變成了冰冷。

    我狼狽的收回視線。

    想要將自己藏起來。

    不想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是在給自己安排后事這么可憐。

    可我忘記了。

    這里是墓地。

    根本沒有辦法藏人。

    而且,哥哥和林暖也看見我了。

    林暖朝著我,甜甜地道:向晚姐姐,你也是來看爸爸媽媽的嗎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今天就成年了。

    哥哥說帶我來爸爸媽媽這,跟他們說一聲。

    我倉皇的擠扯了扯嘴角。

    想隨便敷衍她一聲。

    可我忘了自己的手里還拿著墓地認(rèn)購書。

    哥哥的臉?biāo)查g變的黑沉。

    林向晚,我說我的銀行卡怎么剛剛提示有一筆墓地支出。

    原來是你在作妖。

    哥哥無情的話,像巨石一樣壓在我的身上。

    你竟然買了一塊墓地,你現(xiàn)在真的越來越會耍手段了。

    本來暖暖說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現(xiàn)真的是在學(xué)校里學(xué)壞了。

    手段一套一套的。

    現(xiàn)在,你是想用死來威脅我嗎

    眼眶發(fā)酸。

    下一秒,像是要忍不住哭出來。

    我慌亂的解釋:

    不是的,哥哥。

    我沒有耍手段。

    我買墓地是因為生病了。

    我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艱難的說出了真相。

    胃癌晚期。

    我只是想在死了之后埋在爸媽身邊。

    心中不合時宜升起了一絲希冀。

    我要死了。

    哥哥會難過嗎

    空氣猛地陷入了凝滯。

    哥哥死死盯著著我。

    眼神似有觸動。

    可林暖突然歪著頭狀若天真的道:

    姐姐,你竟然得了胃癌嗎

    那上次你跟我畢業(yè)聚餐的時候,還吃了那么多火鍋。

    你真的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話音落。

    哥哥的眼神重新變得冰冷。

    看我的目光宛如一團(tuán)骯臟的死物。

    林向晚,說謊話很好玩嗎

    為了讓我擔(dān)心,連胃癌晚期這樣的謊話都編出來了。

    哥哥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眉眼冷漠。

    況且,你早該死了。

    八年前,你就該給爸爸媽媽陪葬。

    我全身冷的不可思議。

    眼前一陣發(fā)暈。

    可哥哥還不愿意過我。

    林向晚,你要是真的得了胃癌就好了。

    我早就巴不得你這個壞種死了。

    不過最好死的遠(yuǎn)遠(yuǎn)的,別臟了我的眼,更不要臟了我們家的祖墳。

    你個殺人兇手,還想死在爸爸媽媽身邊。

    你配嗎

    心臟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胃也開始驚天動地的絞痛了起來。

    哥哥。

    我知道的。

    我不配。

    我早就該死的。

    后面,哥哥還說了什么。

    我沒有聽的太清。

    只記得,他說會讓律師跟墓地管理員溝通,讓他們退掉我買墓地的資格。

    說我不配葬在爸媽身邊。

    還說要停我的卡。

    畢竟我昨天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

    再也沒資格花他的錢了。

    我在林暖譏誚的目光中,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樣走了出去。

    走出墓地的時候,我忍不住天旋地轉(zhuǎn)。

    眼前一黑。

    等我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了。

    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和腿上布滿了可怖的大片擦傷。

    墓地管理員擔(dān)憂的看著我。

    小姐,你沒事嗎

    我勉強笑了笑。

    沒事的,只是低血糖了。

    話音落,哥哥開著車帶著林暖從里面出來了。

    我慌張的想把胳膊藏在身后。

    不想讓哥哥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

    可。

    我還是自作多情了。

    哥哥看都沒看我一眼。

    就漠然地開著車離開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

    其實。

    這樣也挺好的。

    哥哥這么恨我。

    以后知道我死的消息的時候。

    也不會傷心了。

    可為什么。

    心還是會疼呢。

    4

    回到出租屋。

    還沒來得及處理胳膊和腿上的擦傷。

    胃部又傳來劇烈的疼痛。

    然后就是驚天動地的嘔吐。

    接著。

    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就從口和鼻子里噴了出來。

    那天,醫(yī)生告訴我。

    胃癌晚期,會有噴射性吐血的情況出現(xiàn)。

    可我不知道。

    會是這樣的可怕。

    我像是要把全身的血都要吐出來一樣。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我抖著手,想要打120。

    卻不知道怎么的。

    把電話又給哥哥打去了。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我也才后知后覺的想起。

    我的緊急聯(lián)系人設(shè)置的一直是哥哥。

    哥哥的口氣依舊是不耐煩至極。

    林向晚,你還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我從來不知道,你現(xiàn)在臉皮這么厚。

    你知不知我正在忙著給暖暖過生日呢,林向晚,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也許是第一次這么近的面對死亡。

    我脆弱地不可思議。

    我想要告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要死了。

    我只是害怕。

    可嘴里全是血。

    張嘴努力了半天,嗓子里卻只能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音。

    那邊傳來林暖撒嬌的聲音。

    哥哥,你還在接是誰的電話啊。

    大家要給我唱生日歌了,你快來啊。

    哥哥終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哥哥馬上過來。

    他對著我冷淡無比的道:

    我要給暖暖過生日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要是非得打的話,下一次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死訊!

    電話掛斷。

    冷清的出租房瞬間又陷入了寂靜。

    我在黑暗里躺了很久。

    像一具真正的尸體。

    5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站起身,習(xí)慣性的想去拿止痛藥。

    卻發(fā)現(xiàn)藥早就吃完了。

    我拿起手機,想找快送買兩盒。

    卻猛然記起,哥哥已經(jīng)停了我的卡。

    我沒有錢買了。

    我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忽然覺得。

    這樣活著沒意思極了。

    離開吧。

    至少死了就不會疼了。

    而且。

    我的哥哥還會開心。

    多好啊。

    我按照前兩天查到的攻略。

    給遺體捐獻(xiàn)機構(gòu)打去電話。

    委托他們處理我的遺體。

    畢竟哥哥不想見到我。

    我也沒有能力把自己葬到爸爸媽媽身邊。

    做完一切后,我找到了藏在床頭柜的小黑瓶。

    這里是我攢了很久的安眠藥,我查過,這種吃30顆就能要人命。

    我已經(jīng)攢了50顆了。

    足夠我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我全部吃了下去。

    在藥物作用上來的那一刻。

    我滿足的笑了。

    真好。

    至少我的死亡。

    是哥哥希望的。

    6

    再次有意識,是在醫(yī)院。

    我死了。

    靈魂脫離肉體。

    我飄在病床前面。

    眼前的白布下面,蓋著的是我瘦弱的尸體。

    器官捐獻(xiàn)機構(gòu)的人,找到了我。

    可他們來的時間太遲了。

    搶救了整整一夜,我還是走了。

    搶救失敗,哎,病人毫無求生意志。

    他們把我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取器官要趁熱。

    周圍人來人往,不斷有人向我默哀鞠躬。

    忽然。

    我全身一震。

    連靈魂都凝滯了起來。

    是哥哥。

    他也來了。

    他穿著整潔的白大褂,眉眼間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溫和。

    這就是那個新來的大體老師嗎

    同事點點頭。

    是啊,一個18歲的小姑娘,胃癌晚期。

    估計是實在承受不住痛苦,所以吞安眠藥自殺了。

    才18歲啊……

    哥哥的眉眼間,是說不出的惋惜和凝重。

    太可惜了。

    我的心口忍不住一澀。

    哥哥。

    你真的覺得我死的可惜嗎

    可是你為什么會口口聲聲說讓我死呢。

    我曾經(jīng)看過病的那個主治醫(yī)師走過來道:

    這個孩子我認(rèn)識,前兩天來找我看過病。

    我跟她說可以住院延長壽命,可她說不用了。

    我讓她叫家屬來,但是她說她家里早就沒人了。

    真可憐啊。

    哥哥的目光更加觸動。

    他朝我深深鞠了個躬。

    小姑娘,希望來世的你能喜樂。

    哥哥剛要走,主刀醫(yī)生突然道:

    林醫(yī)生,我這邊有個病人突然發(fā)病。

    你能不能幫我給這位大體老師取一下器官。

    我的心止不住的一抖。

    然后又是隱秘的開心。

    我的哥哥要幫我取器官了嗎

    那他是不是就要知道,躺在白布下面的人是我了。

    那他看在我已經(jīng)死了的份上。

    會不會不再那么恨我了

    可。

    哥哥剛要點頭。

    他的手機響了。

    哥哥接起后,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再次皺起。

    他對著主治醫(yī)師歉疚地道:

    張主任,不好意思。

    今天我沒法幫你的忙了,我妹妹又發(fā)燒了。

    我得回去看看她。

    哥哥轉(zhuǎn)身走了。

    同事們感慨道:

    林醫(yī)生和他妹妹的關(guān)系真好啊。

    我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是啊,兄弟姐妹就是父母留給自己最好的禮物,好的手足是我們最大的依仗。

    要是這個女孩也有一個哥哥就好了。

    你不知道,那天我跟她說器官捐獻(xiàn)后,工作人員可以把遺體再還給親人,讓他們用來舉行葬禮。

    可她卻……不用了。

    年輕的女醫(yī)生心軟的哭了出來。

    她說……根本不會有人給她舉行葬禮。

    求我把她的剩下的尸體捐給研究員就好了。

    你說怎么會有這么可憐的人啊……

    是啊。

    怎么會有這么可憐的人啊。

    我的哥哥那么恨我。

    才不會給我舉辦葬禮的。

    甚至不允許我葬在爸爸媽媽身邊。

    那就捐出去吧。

    如此。

    不辦葬禮。

    不入祖墳。

    也不會再臟到哥哥的眼了。

    7

    我的靈魂不受控制的跟著哥哥飄了出去。

    然后跟著他回了家。

    這個家,我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自從林暖被哥哥領(lǐng)養(yǎng)回來后。

    這里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我還記得,最后一次回這里,是十五歲的那個冬天。

    我全身濕透的剛從學(xué)�;貋�。

    就被哥哥狠狠打了一巴掌。

    然后連人帶東西,從這個家趕了出去。

    我還記得那天哥哥看我的眼神。

    宛如在看地上最低賤的爛泥。

    林向晚,你簡直就是個壞種。

    暖暖這么好,你竟然敢聯(lián)合學(xué)校里的混混一起霸凌她。

    要不是我今天發(fā)現(xiàn)她被撕破的校服,我都不知道你這么惡毒。

    既然你這么容不得她,那你就從這里給我滾出去,從今天起,我林向南只有暖暖一個妹妹。

    我倉皇的搖頭。

    想要解釋。

    是有一個人被霸凌了。

    可那個人。

    不是林暖。

    是我。

    可哥哥根本不聽。

    更不相信我。

    他在心里,早就給我下了定義。

    我是個壞種。

    不但害死了爸媽。

    現(xiàn)在,還要來害他最愛的妹妹。

    林暖,捂著被自己撕得破爛的校服。

    站在哥哥身后嘲諷又得意的看著我。

    像在說。

    你看。

    就算是你說出真相又怎么樣。

    哥哥會相信你嗎

    知道了哥哥不會給我做主。

    從那天起。

    林暖開始了對我肆無忌憚的霸凌。

    我的身上永遠(yuǎn)有傷口。

    飯里時不時的能吃出鐵絲和刀片。

    有一次,我的舌頭被割了一個大口子。

    血流如注。

    從那個時候開始。

    我就不喜歡吃飯了。

    因為不知道碗里,到底會出現(xiàn)什么。

    也許胃癌就是這樣得的吧。

    思緒回籠。

    哥哥打開門的那一刻,一個穿著粉紅睡衣的女孩就沖進(jìn)了他的懷里。

    林暖揚著臉笑道:

    歡迎我敬愛的哥哥回家。

    有沒有給我?guī)覑鄢缘陌影?br />
    哥哥寵溺的看著她,然后下一秒跟變魔術(shù)的一樣。

    從懷里掏出一籠還在散發(fā)著熱氣的包子。

    當(dāng)然!

    謝謝哥哥。

    林暖開心的笑了起來。

    還是熱的,簡直太驚喜了。

    哥哥溫柔的看著林暖,調(diào)笑道:

    這就驚喜了,還有更驚喜的。

    話音落,哥哥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條漂亮又精致的鉆石項鏈。

    補給你的生日禮物,我們林家的女孩子成年后,就該戴漂亮的首飾了。

    本來昨天就要給你的,可惜首飾店那邊到的有點遲了。

    還好,東西還不錯。

    他動作輕柔的把項鏈戴在林暖的脖子上。

    然后目光欣慰地道:真好看,不愧是我的妹妹。

    林暖開心的冒泡。

    可我的心口是止不住的發(fā)酸。

    原來。

    即使是死了。

    我也會因為哥哥肆無忌憚的偏愛難受。

    我剛剛不小心看到購物小票了。

    這條訂做的鉆石項鏈。

    是我買的那塊墓地價格的10倍。

    可哥哥寧愿給林暖買生日禮物。

    也不愿意給我一個安葬的地方。

    突然,哥哥的手機響了。

    電話里,傳來了我班主任焦急的聲音。

    8

    你好,你是林向晚同學(xué)的哥哥嗎

    請問林向晚同學(xué)和你在一起嗎我是她的班主任,從昨天開始我就聯(lián)系不上她了,電話我打了十來個也沒人接。

    林向晚同學(xué)從來不會不接我的電話的,我好怕她出事啊。

    我的心猛地一揪。

    是陳老師。

    要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掛念我的生死的話。

    這個人就是她。

    在林暖的授意下。

    所有人都孤立我,討厭我,罵我是害死自己爸爸媽媽兇手的時候。

    只有她鼓勵我,愛護(hù)我,相信我。

    她總說,向晚加油,考上大學(xué)就好了。

    你馬上就能長大離開這里了。

    那些討厭的事情和人,以后你想不見就不見。

    陳老師永遠(yuǎn)在你身后。

    可是。

    陳老師。

    我讓你失望了。

    我得了胃癌。

    我再也沒法去上喜歡的大學(xué)了。

    也沒法離開這里了。

    聽到我的名字,哥哥原本溫柔的表情頓時凝成了冰霜。

    誰知道她去哪瘋了。

    還有,她不是我的妹妹,她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問我。

    陳老師忍不住替我辯解。

    向晚是我?guī)н^最乖的孩子,她才不會瘋呢,她每天除了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就是在出租屋里……

    好了好了。

    哥哥不耐煩地打斷她。

    你個班主任知道什么啊,她最會偽裝了,從小就會霸凌人。

    誰知道她是不是又去跟誰鬼混了。

    陳老師一愣,然后勃然大怒道:

    向晚才不會霸凌別人呢,明明一直都是別人在霸凌她……

    啪——

    哥哥掛斷了電話。

    因為在一邊倒水的林暖不小心燙傷了。

    哥哥,我好笨。

    是不是耽誤你打電話了。

    哥哥心疼地捧著林暖的手,一臉厭惡地道:

    沒什么耽誤的,誰知道林向晚去哪鬼混了。

    她那個班主任就是神經(jīng)。

    她愛去哪就去哪,最好死在外面算了。

    最好死在外面算了

    心底像是有寒風(fēng)刮過。

    明明靈魂不需要呼吸,我卻覺得窒息的厲害。

    哥哥啊。

    你的愿望實現(xiàn)了。

    我這個你最討厭的妹妹。

    真的死了啊。

    9

    林暖聽到哥哥的回答,心滿意足的去吃包子了。

    可哥哥卻似乎有點不平靜。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然后拿出手機,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可我早就死了。

    電話怎么會有人接呢。

    哥哥看著無人接聽的手機,氣壓越來越低。

    我期待又緊張的看著他。

    他是不是要發(fā)現(xiàn)真相了。

    知道我,根本沒有鬼混。

    只是死了。

    可林暖走了過來。

    她看著哥哥一臉的欲言又止。

    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地道:

    哥哥,我知道背著別人說壞話不好。

    可向晚姐姐確實有點太過分了,我那天還看到她和一個黃毛進(jìn)了學(xué)校旁邊的小旅館。

    那個黃毛是我們學(xué)校有名的爛人,向晚姐姐還說不考大學(xué)了。

    要和黃毛私奔去南邊廠子里打工,你說班主任找不到她,是不是因為她和那個黃毛私奔了啊。

    哥哥的臉變得鐵青。

    不要臉的東西。

    剛高考結(jié)束就學(xué)人私奔,骨子里就是個賤貨。

    我就不該擔(dān)心她哪怕一秒,她這樣不自愛,最好死在外面算了。

    這一刻,我的靈魂都在痛苦的發(fā)顫。

    恨不得流出血淚。

    騙子。

    林暖就是個騙子。

    哥哥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她呢。

    難道不是我們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嗎

    我站在一邊,恨不得撕碎林暖。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把林暖珍之又重的抱在懷里。

    后怕的道:

    還好我們暖暖不像那個爛人,等你考上大學(xué),哥哥給你買套房子送給你。

    謝謝哥哥。

    林暖在哥哥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了一抹笑。

    是啊。

    她確實該笑。

    她再一次證明了。

    我在哥哥心中一文不值。

    一點也比不過她。

    10

    其實我和哥哥的關(guān)系有過緩和的。

    爸媽去世后,他瘋狂的恨過我。

    可我感冒生病的時候,他還是會帶我去醫(yī)院。

    會給吃不下飯的我熬粥。

    可林暖來了之后,一切都變了。

    她會把哥哥給她倒的水,倒在自己身上。

    然后尖叫著大喊:姐姐,不要打我。

    我不會跟你搶哥哥的。

    她會把哥哥送給她的公主裙,剪成碎片。

    然后哭著說:姐姐,不要這樣對我的裙子。

    我現(xiàn)在就走,馬上就離開這個家。

    求你不要毀掉哥哥送給我的唯一禮物。

    她會找一幫混混同學(xué),在學(xué)校里霸凌我。

    喂我吃垃圾。

    往我身上滅煙頭。

    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扯碎自己的校服。

    對哥哥惡人先告狀。

    說是我霸凌了她。

    然后我和哥哥如履薄冰的關(guān)系,就在她這樣一次一次的挑撥中更加惡劣。

    直到。

    完全崩塌。

    這個家,早就沒了我的房子。

    我的臥室成了林暖的雜物間。

    我蜷縮在沙發(fā)上。

    想了很久。

    都沒想清楚。

    我和哥哥的變成這樣。

    不知道是林暖的責(zé)任更大一些。

    不知道哥哥更大一些。

    也許。

    是我自己的原因多一些吧。

    我本來就是個晦氣鬼。

    殺人兇手。

    不被人喜歡。

    也是應(yīng)該的。

    11

    下午,我跟著哥哥去了醫(yī)院。

    然后看他,給一個小孩做心臟移植手術(shù)。

    這顆心臟,正好就是我捐贈的。

    哥哥把我的心臟小心捧在手里的時候。

    我的靈魂止不住的一暖。

    可更多的是難熬的酸澀。

    我的哥哥。

    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溫柔的愛護(hù)過我了。

    手術(shù)間隙,同事閑聊道:

    林醫(yī)生,這是你的第100臺心臟移植手術(shù)了吧。

    你可真是咱們心內(nèi)科最厲害的一把刀啊。

    從沒有失敗過。

    這第一百次手術(shù)也成功的話,這次咱們科副主任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哥哥謙虛一笑。

    不過是手熟罷了,沒什么了不起的。

    同事道:那可不是,我怎么這么久了,還手熟不了。

    對了,說起來這個捐獻(xiàn)者和林醫(yī)生你還挺有緣的呢。

    你叫林向南,她叫林向晚。

    哥哥的手猛地一抖。

    差點沒拿穩(wěn)我的心臟。

    我的靈魂也跟著一抖。

    接著是一種難言的欣喜。

    我的哥哥。

    終于要發(fā)現(xiàn)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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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現(xiàn)我只是死了。

    并沒有和林暖說的一樣出去鬼混。

    也要發(fā)現(xiàn),林暖是在說謊了。

    可哥哥只是冷笑一聲。

    別,我和她可沒有什么緣分。

    別把我和這個晦氣的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年齡大的同事說。

    林醫(yī)生,你妹妹是不是也叫這個名字

    哥哥拿起手術(shù)刀,道:

    可不可以不要在手術(shù)的時候,提起這個惡心的名字。

    我說過,我的妹妹只有林暖。

    年齡大的同事,嘆息著道:

    我這不也是擔(dān)心你妹妹,只是剛好她也18歲了,這樣太巧了……

    話還沒說完,哥哥就打斷道:

    哼,那你可想多了。

    她那樣的自私鬼,害人精,才不會有那個捐獻(xiàn)遺體的覺悟呢。

    好了,趕緊做手術(shù)吧。

    提到她,我都惡心的拿不穩(wěn)手術(shù)刀了。

    我飄在一邊。

    心酸不已。

    原來哥哥真的這么討厭這么討厭我啊。

    我的選擇果然是對的。

    把自己從頭到腳捐出去。

    不入祖墳。

    不辦葬禮。

    也不臟他的眼。

    12

    哥哥平靜的做完了手術(shù)。

    剛坐到辦公室里,陳老師又打來了電話。

    可哥哥看到這個來電顯示,就掛斷了電話。

    陳老師打不通電話,又發(fā)來了信息。

    【從來沒見過你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哥哥,你不幫我找向晚�!�

    【那我就去報警。】

    哥哥回了個隨便。

    就把陳老師拉進(jìn)了黑名單里。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著電腦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樣。

    煩躁的調(diào)出我的微信。

    發(fā)了一句。

    【不管你在哪里鬼混,趕緊給你的班主任回個信息�!�

    【她整天纏著我,煩死了�!�

    可往天看到他的消息,秒回的我。

    這次,過了很久都沒有回。

    他忍不住打開我的消費記錄。

    想查查我最近在哪里。

    卻猛然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停了我的卡。

    他下意識的往上翻。

    卻發(fā)現(xiàn)最近我進(jìn)了一趟醫(yī)院。

    掛了消化內(nèi)科。

    還做了好多檢查。

    其中有一項是胃鏡,還有一項是活檢……

    哥哥拿手機的手突然有點顫抖。

    這是他。

    這個手最穩(wěn)的心內(nèi)科一把刀。

    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事情。

    忽然。

    哥哥的額頭上似乎也冒出了冷汗。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一筆支出。

    是買了兩盒鹽酸羥考酮緩釋片。

    這是治療重度癌痛的止痛藥。

    只有癌癥晚期的病人,才會用它來抑制痛苦。

    再然后。

    就是那個墓地。

    看到這。

    哥哥再也坐不住。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對上同事奇怪的目光。

    哥哥強自鎮(zhèn)定道: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13

    哥哥似乎終于要發(fā)現(xiàn)我那天說的胃癌晚期不是說謊了。

    其實有那么多的細(xì)節(jié)提示。

    可哥哥對于我的事情,從不愿去細(xì)想罷了。

    就像那一次,高考后。

    久違的,我想跟哥哥修復(fù)關(guān)系。

    我找到哥哥。

    求著和他吃了一頓飯。

    我們難得和諧。

    可被林暖故意夾了一口辣椒炒肉后。

    我吐的那一口血。

    莫非哥哥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嗎

    他只是在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我。

    覺得我在玩苦肉計。

    14

    他把車開了出去,卻茫然的意識到。

    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我。

    我早就被他趕了出去。

    在外面自生自滅。

    我租的房子在哪里,他不知道。

    我曾經(jīng)和林暖在一個學(xué)校讀書。

    可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高中結(jié)束,早就離校了。

    他在外面茫然了很久,然后決定回家去。

    他記起了林暖說的話。

    他說我在跟一個黃老在談戀愛。

    那是不是說明,找到那個黃毛就能找到我了。

    他回到家,林暖和往常一樣撲到了哥哥懷里來。

    可哥哥第一次沒有抱住她。

    他著急的抓住林暖。

    向來冷靜自持的哥哥,第一次這么慌亂。

    暖暖,你早上說的那個跟林向晚鬼混的黃毛叫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林暖的眼睛亂閃。

    她哪里知道黃毛住在哪里。

    因為,根本就沒有什么黃毛。

    可哥哥還在逼問她。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時候。

    突然,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一打開門,陳老師就沖了進(jìn)來。

    她手里拿著一個錄取通知書。

    看到哥哥就抓著他的衣服激動地道:

    你到底把我們向晚藏在哪里了

    你知不知道她努力了這么久,終于考上北大了,可她連錄取通知書都沒來取。

    向晚以前根本不會這樣,她肯定出事了。

    快告訴我,她在哪里

    哥哥看著陳老師手上的錄取通知書。

    不可思議地問:

    你說林向晚考上北大了

    怎么可能,她不是學(xué)校里最垃圾的混混嗎

    陳老師震驚地張大了眼睛。

    誰跟你胡說八道的。

    我們向晚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年年都是我們學(xué)校的三好學(xué)生,學(xué)習(xí)標(biāo)兵。

    她怎么可能是什么垃圾混混

    林暖下意識的想要逃跑。

    卻被哥哥一把拉到了陳老師面前。

    我不知道林向晚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在我面前撒謊。

    這是我的妹妹,她叫林暖,也是你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

    林向晚在過去的幾年,一直霸凌她。

    你說她這么一個人渣,是三好學(xué)生,還考上了北大,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陳老師看著林暖因為做賊心虛,瑟瑟發(fā)抖的身子。

    對著哥哥鄙夷一笑。

    原來林暖也是你妹妹。

    眼盲心瞎的狗東西。

    我現(xiàn)在就來告訴你什么是真相,你說向晚霸凌她,可真正被霸凌的人是向晚。

    你的這個好妹妹,過去幾年,一直在騷擾霸凌向晚。

    你的妹妹15歲那年差點抑郁自殺了,你知不知道

    哥哥像被雷劈了一樣。

    不可能。

    這不可能。

    陳老師卻依舊沒有放過他。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們班的老師和學(xué)生都能作證。

    林暖是14班最垃圾的混混,要說誰會和黃毛談戀愛的話,只有她。

    她勾結(jié)校外的混混黃毛,霸凌向晚長達(dá)三年。

    向晚的背上就沒一塊好肉。

    要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那孩子早就沒了你知道嗎

    我說向晚被欺負(fù)成那樣,怎么不跟家里人說。

    原來,家里人是這么一個眼盲心瞎的畜生,你讓向晚怎么說啊。

    陳老師越說越哽咽。

    還說向晚給我錢,讓我跟你撒謊。

    你算個什么玩意,我要跟你撒謊。

    你耳朵是聾的,眼睛總不可能是瞎的吧。

    你看看這個錄取通知書,這是北大的。

    向晚多不容易才考上的啊,我總給她說,考上大學(xué)就好了。

    以后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這里,再也不見這些惡心的人和事了。

    哥哥看著眼前的錄取通知書,依舊不敢相信。

    我不相信,你肯定在撒謊。

    暖暖你說,被欺負(fù)的人是你對嗎

    林暖心虛的抬起頭。

    強作鎮(zhèn)定的道:對,被欺負(fù)的人是我。

    是林向晚就是個壞種。

    聽到這話,哥哥顫抖的目光重新變得冷硬。

    聽到了嗎

    我妹妹說,是林向晚在霸凌她。

    還有,聽說林向晚在和一個黃毛談戀愛。

    你想找她。

    與其找我,不如去找那個黃毛。

    陳老師著急的替我辯護(hù)。

    向晚哥哥,我不知道你聽誰說的,我們向晚在跟黃毛在談對象。

    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們向晚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這個人這樣污蔑她,根本就是見不得向晚好,在給她身上倒污水。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把那個人叫出來我跟她對質(zhì)。

    我是聽……

    哥哥突然卡殼了。

    他說不出來。

    因為這話是林暖說的。

    他怎么舍得把他最愛的妹妹拉出來和陳老師對質(zhì)呢。

    他不耐煩的打開門。

    給陳老師下了逐客令。

    好了,關(guān)于林向晚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希望你以后不要來打攪我,不然我介意跟你們學(xué)校反映你騷擾家長。

    陳老師被氣的哭了出來。

    她還想說什么。

    可被哥哥不客氣的推了出去。

    忽然,陳老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上面顯示的是我們學(xué)校附近的公安局。

    推搡的氣氛猛地一滯。

    陳老師臉色凝重的接起電話。

    你好,是有林向晚的消息了嗎

    是的。

    對方是一個年輕男人。

    很遺憾,你要我們找的林向晚女士,已經(jīng)在今天早上05點16分在第一醫(yī)院去世。

    死因是胃癌晚期,自殺身亡。

    她生前簽訂了器官和遺體捐贈的文件,現(xiàn)在她的部分器官已經(jīng)移植,軀體部分已經(jīng)被移交到成大醫(yī)學(xué)院做大體老師。

    你要是想見林向晚女士,請聯(lián)系成大醫(yī)學(xué)院。

    15

    不可能,不可能……

    哥哥向來挺拔的身姿,突然彎了下來。

    他像是站立不穩(wěn)一樣。

    差點跪下來。

    昨天那個大體老師……

    真的是她

    是啊。

    哥哥。

    昨天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就是我。

    你下午的時候,還親手捧過我的心臟。

    還有人說我的名字和你妹妹一樣。

    可你一次都沒有想過。

    那個人是我。

    陳老師倒在地上。

    淚如雨下。

    向晚啊,我的向晚。

    你怎么可以就這么走了啊。

    我的孩子,你考上了北大你知道嗎

    你馬上就能離開這里,為什么不能堅持堅持呢。

    我看著為我哭泣的陳老師。

    心口一酸。

    對不起啊。

    陳老師。

    我辜負(fù)你的期待了。

    因為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癌癥。

    好可怕啊。

    哥哥的厭惡。

    也好傷人啊。

    我堅持不下去了。

    哥哥的脊椎像是被人抽了一樣。

    好半晌都沒能站起來。

    陳老師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人都死了,你做出這個死樣子干什么

    你現(xiàn)在相信,根本沒有什么黃毛,什么混混了。

    你現(xiàn)在知道,我們向晚根本沒有鬼混了。

    她是我?guī)н^最乖的孩子,可你相信別人的造謠,一次一次的冤枉她。

    還這么疼愛霸凌她的兇手。

    你算什么哥哥啊,最該死的人是你……

    這句話,讓哥哥再也忍不住跪了下去。

    他定定的跪在客廳中間。

    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

    嘴唇發(fā)顫。

    對,該死的人是我。

    她得了胃癌,她都告訴我了。

    為什么……我不相信呢。

    我冷漠的看著哥哥的眼淚。

    是啊。

    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都告訴你了。

    我跟你說過無數(shù)次。

    我沒有欺負(fù)林暖。

    我得了癌癥。

    為什么你一句都不信呢。

    16

    陳老師走了。

    可過了很久。

    哥哥還是沒有從地上起來。

    林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勸道:哥哥,地上涼,起來好嗎

    可每次對林暖有求必應(yīng)的哥哥。

    這次卻沒有搭理他。

    過了好一會兒。

    林暖以為哥哥不會回應(yīng)她的時候。

    卻被哥哥緊緊地抓住了手腕。

    暖暖,你真的看到林向晚和黃毛進(jìn)小旅館了嗎

    林暖的臉猛地一白。

    她終于知道撒謊多了的報應(yīng)了。

    她無比害怕謊言被拆穿。

    可到了這一步。

    她只能繼續(xù)了。

    她心驚膽戰(zhàn)的撒謊道:

    對,我看見了。

    她真的和黃毛在一起亂搞。

    哥哥笑了笑。

    我就知道,那個班主任在胡說。

    林向晚就是個壞種。

    聽到這話,林暖慘白的臉色慢慢變好了。

    可她沒注意。

    哥哥看她的目光充滿了恨意。

    就像曾經(jīng)對我的那樣。

    17

    哥哥最后還是在成大醫(yī)學(xué)院見到了我的遺體。

    成大醫(yī)學(xué)院是他的母校。

    只不過是跟導(dǎo)師打了一個招呼。

    他就進(jìn)來了。

    我被泡在福爾馬林里。

    不過幾天,身上的皮膚被泡的發(fā)白發(fā)脹。

    以至于。

    身上和后背的那些傷痕。

    看上去更加可怖。

    管理大體老師的人嘆息道:這個大體老師也是個苦命人啊。

    聽器官捐獻(xiàn)部門的那些人說,她捐獻(xiàn)了所有的器官,本來按照規(guī)則是可以被親人帶回去安埋剩余的遺體的。

    可她卻拒絕了。

    她說沒有親人了,也不會有人幫她辦葬禮。

    求她們把她的遺體捐獻(xiàn)給醫(yī)學(xué)院的。

    你說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苦命的人啊。

    哥哥細(xì)細(xì)的觀察著我身上的每一道傷口。

    手指緊緊的扣著手心。

    直到鮮血淋漓。

    是啊,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苦命的人呢。

    真的是太可憐了。

    18

    哥哥好像開始突然關(guān)心我了。

    曾經(jīng)他要是關(guān)心我一下。

    我肯定會幸福的尖叫出來。

    可現(xiàn)在。

    只是覺得惡心。

    他查了我被趕出家之后的所有事情。

    也知道了。

    我曾經(jīng)因為抑郁癥治療過。

    他在我的出租屋里。

    找到了我的抑郁癥病歷。

    然后顫抖的翻了開來。

    【吳醫(yī)生,你說我為什么那天一定要去海邊呢】

    【你說要是爸爸媽媽不護(hù)著我就好了�!�

    【要是我和他們一起死了就好了�!�

    【那我的哥哥,也許就不會那樣恨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無數(shù)次的幻想,我和他們死在了一起,那樣的話可太好了�!�

    15歲的林向晚已經(jīng)不想活很久了。

    【哥哥因為討厭我,所有又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妹妹�!�

    【可是這個妹妹是個惡魔,她會冤枉我,欺負(fù)我,聯(lián)合她的混混男朋友打我,可哥哥從來不相信我�!�

    【你看這條疤,就是他的混混男朋友拿啤酒瓶的碎片割的。】

    【還有這里,是被他們兩個壓在地上用煙頭燒的�!�

    【舌頭上的這個疤,是被他們放到米飯里的刀片割的�!�

    【有一次,她的混混男朋友甚至差點脫了我的衣服,吳醫(yī)生,你說人怎么能那么壞呢】

    【有沒有跟哥哥說過啊,說過的,可他不相信。】

    【還說我在演戲,暖暖那么好,只有我欺負(fù)她的份�!�

    【而且,就算是林暖欺負(fù)我,也肯定是我不好�!�

    【吳醫(yī)生,你說哥哥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也許,我這樣害死爸爸媽媽的壞種,晦氣鬼,就不值得相信吧。】

    【她欺負(fù)我,打我,也是因為我不好吧�!�

    15歲的林向晚。

    因為哥哥的態(tài)度。

    錯誤的認(rèn)為別人對自己不好。

    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為什么要自殺】

    【哦,是因為我早就不想活了�!�

    【要是死了能見到爸爸媽媽就好了�!�

    【而且死了,就用不著礙哥哥的眼了。】

    【你不知道,他今天又跟我說,希望我去死了�!�

    看到這,哥哥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

    林向晚,你個晦氣鬼。

    你就是殺人犯。

    你怎么還不去死。

    不要跟我打電話了,如果非要打的話,我下一次希望聽到的是你的死訊……

    那天晚上。

    他的妹妹跟他打了求助電話。

    可他卻在詛咒她去死。

    是他。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啊。

    害死了爸爸媽媽留給自己的,最后一個親人。

    其實最該死的人是他。

    才對。

    19

    哥哥找人查了學(xué)校附近所有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里,他看到了我被林暖和她的男朋友張峰霸凌的畫面。

    每出現(xiàn)一次。

    哥哥就用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一刀。

    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記住什么。

    我看著他的目光。

    有點害怕。

    他似乎想做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可是哥哥。

    我已經(jīng)死了。

    無論你怎么做。

    我都回不來了。

    被遺失太久的親情,我又感受到了。

    可惜。

    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

    要不。

    就這樣吧。

    就這樣讓一切過去。

    不好嗎

    可哥哥,聽不到我的心聲。

    他不停的看著。

    記錄著。

    直到自己的胳膊傷痕累累。

    他終于從屋子里走了出去。

    20

    他背著放了一把手術(shù)刀的背包。

    蹲在了張峰最喜歡的網(wǎng)吧門口。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可我覺得大可不必。

    他們是對我造成過傷害。

    可他們對我的傷害,遠(yuǎn)不如他給的多。

    21

    凌晨12點的時候。

    張峰從網(wǎng)吧里走了出來。

    哥哥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身后。

    然后把他拉進(jìn)了小巷子里。

    手術(shù)刀準(zhǔn)確無誤的割斷了他的喉嚨。

    讓他喊不出來。

    然后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割了他的身上。

    他是醫(yī)生。

    知道扎在哪里。

    人最痛。

    而且沒有不會死。

    我數(shù)了一下。

    一共扎了99下。

    張峰才斷氣。

    和哥哥胳膊上的傷疤數(shù)一樣。

    一切結(jié)束。

    哥哥神經(jīng)質(zhì)的笑了笑。

    晚晚,哥哥給你報仇了。

    放心,還有一個就結(jié)束了。

    22

    還有一個,就是林暖。

    哥哥回到家的時候。

    已經(jīng)是半夜了。

    一打開門,林暖就沖到了哥哥的懷里。

    哥哥,你每天都不回家我好擔(dān)心啊。

    林向晚也真是的,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害人精,死了還害的哥哥這么難受。

    要不是她現(xiàn)在成了大體老師,我真想去醫(yī)學(xué)院把她偷出來,扔到臭水溝里去……

    咯咯咯——

    林暖剩下的聲音,被哥哥突然伸出來的刀堵在了嗓子眼里。

    哥哥割破了林暖的喉嚨。

    下一刀。

    又戳到了她的眼睛里。

    晚晚才不是害人精,你才是。

    誰允許你這樣說我的妹妹的。

    她是我的親妹妹啊,你怎么可以那樣欺負(fù)她……誰給你的膽子……

    和張峰一樣的99刀。

    哥哥一刀也沒有落下。

    做完一切。

    哥哥定定的望著我的方向。

    讓我?guī)缀跻尚模芸匆娢伊恕?br />
    良久,他才道:暖暖,其實最該死的人是我,對嗎

    是哥哥害死的你。

    現(xiàn)在,哥哥來給你贖罪了,好不好

    最后一刀。

    哥哥捅到了自己的心臟里。

    靈魂脫離身體。

    看見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猛地一亮。

    然后朝我飛奔而來。

    暖暖,等等哥哥。

    不遠(yuǎn)處,金黃色的大門朝我打開。

    我毫不猶豫的朝著里面走去。

    不會等的。

    哥哥。

    就像你從前一次都沒有等過我一樣。

    我也不會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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