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還是個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

    原本我以為孩子是天真、可愛的代名詞，卻也如惡魔般存在

    他的確是個孩子，卻害得我大姐鋃鐺入獄，二姐抑郁自殺，父母離婚……

    如今我從精神病院出來，終于迎來屬于我的有機會

    1

    凌舒，你弟弟從精神病院出來了。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樂趣是什么嗎

    看著你們家破人亡，什么天才少女，你這輩子都別想完成你的夢想，只能在牢里等死。

    我很忙，今天過來就是讓你告訴你弟弟，不管他躲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他，因為...折磨他才是我最大的樂趣。

    嗬，惡魔，你聽說過現(xiàn)世報嗎你覺得我弟弟為什么會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哈哈哈！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現(xiàn)在每天吃的東西都是你弟弟曾經(jīng)最喜歡吃的，哼，都是賤骨頭。

    聽到姜鶴的話，我心中忍不住冷笑。

    他又來監(jiān)獄里羞辱我姐了，做著他最擅長的事情，誅心。

    可惜我姐不會再受他的話影響了，因為我和姐姐見過面了。

    我的整個童年都毀在姜鶴手里了，他不僅霸凌我，還弄得我家破人亡。

    大姐為了替我出頭，找他家去理論，失手推倒姜鶴奶奶。

    他奶奶頭撞到了臺階上，搶救無效死亡，大姐因此被判過失殺人。

    原本只需判七年以下，卻不知姜鶴他們家使了什么手段，讓我姐被判終身監(jiān)禁。

    而我，看到姜鶴狠狠地推了一把我姐，他才是殺死他奶奶的兇手。

    2

    二姐因為接受不了法院對大姐的判決，加入了死亡聊天群，最后從山上一躍而下。

    至今未找到尸體。

    只可憐我當年只有十歲，一切都無能為力。

    父親罵我是個慫貨，被人霸凌不敢還手，害了兩個姐姐，看到我精神狀態(tài)不佳，執(zhí)意將我送進精神病院療養(yǎng)，母親因與父親意見不合，最后兩人離婚。

    母親嘴里說著心疼我卻也未將我從精神病院解救出來，迫于生活她又重組了家庭。

    而我是他們不幸婚姻的失敗品，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療養(yǎng)了十年。

    我至今還記得姜鶴母親說過的那句話。

    他還是個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小孩子打打鬧鬧的很正常，怎么到你們這兒就像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

    那時的姜鶴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現(xiàn)在，我從精神病院出來了，希望你們都還活得好好的。

    3

    我不甘心被關(guān)進精神病院，

    當時為了走出去，我足足配合他們乖乖吃了一年的藥，整個人表現(xiàn)得再正常不過了。

    我的學習成績本來就好，即便在精神病院也沒落下，

    我本以為休學一年再回到曾經(jīng)對我來說噩夢般的地方，一切都會被時間洗刷干凈。

    然而再次與姜鶴相遇，讓我知道一個驚人的真相。

    關(guān)于我二姐自殺，大姐出事后她只是心情不好，后來被人言語蠱惑加入死亡聊天群，

    天天接受負能量，沖動之下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蠱惑她的人正是姜鶴的姐姐。

    這些都是姜鶴親口告訴我的，我忍不住問他為什么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說，我對他喜歡的女孩子笑了，只因為那一個微笑，所以他想天天看到我哭，

    就聯(lián)合班上的其他同學一次次圍堵我。

    不僅對我拳腳相向，還逼我喝下他們污穢的排泄物。

    平時言語辱罵更是家常便飯，我起初還會反抗，可是他們卻變本加厲，

    直到有一次他們扒下我的褲子，輪番對我做出令我極其屈辱的事情，我想到了死。

    不管我的如何求饒只會換來他們瘋狂的嘲笑，我的心被他們折磨得支離破碎，

    他們偷偷拍下了視頻，只要我不順從他們，就揚言要把關(guān)于我的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去。

    我忍受不住準備自殺被大姐發(fā)現(xiàn)了，她當即就帶著我找到姜鶴。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談判，才造成姐姐過失殺人。

    其實，罪魁禍首就是姜鶴。

    休學回來后姜鶴對我依舊不依不饒，拿著以前的視頻帶著人圍住我，還想對我繼續(xù)施暴。

    想到大姐、二姐為了我，一個毀了前程一個丟了性命，

    我失去理智奮起反抗，把一群人打倒在地，我只恨當時手里沒有一把刀，

    否則他們都……

    4

    老師叫了家長，便讓家長們私下解決矛盾，還好心勸我轉(zhuǎn)學。

    最讓我寒心的是我爸與姜鶴媽媽之間的對話。

    我至今一句都不敢忘。

    凌總，小鶴他們錄制的視頻我看了，不過是一群孩子的玩笑罷了，就算你報警也只是批評教育，何必那么麻煩呢！

    這是玩笑嗎他們的行為算是猥褻。

    何必說得那么難聽，你家是兒子，又不是女兒。

    ……

    更何況現(xiàn)在受傷的是我兒子，把人傷得這么重已經(jīng)超出了正當防衛(wèi)的范圍，應(yīng)該算故意傷害。

    那你說怎么辦

    我記得凌總在我們銀行有一筆貸款還沒批下來，我一會兒回去就給你審批，另外，我愿意出錢為你兒子支付精神療養(yǎng)費。

    孫行長當真愿意批復我申請的那筆巨額貸款

    你兒子有精神疾病得治，以后都別出現(xiàn)在小鶴面前，他還是個孩子，最怕精神病了。

    唉，好，好，我這就送他回去繼續(xù)治療，絕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

    看著父親點頭哈腰地感謝對方，我的心也跟著跌到了谷底，他眼里只有他的生意。

    早就把我受到的霸凌拋之腦后。

    謝謝媽，又幫我擺平了一個麻煩。

    你呀！就是一個孩子，遇到麻煩，當然是媽媽幫你解決了。

    嗬！

    姜鶴臨走時不屑的眼神深深地刺痛我的內(nèi)心，對��！他還是個孩子，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就因為是孩子，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作惡嗎

    父親一向以誠信為本，我又被他送回了精神病院，一待就是九年。

    在這期間，我請求過母親救我出來。

    可她又重新嫁人了，沒有工作，在家里沒有話語權(quán)，所有生活都是仰人鼻息。

    整整九年。

    如今，我出來了。

    5

    我運氣不錯，剛出來就遇上小學同學聚會，

    在這之前，我迫不及待地想見一個人。

    她是我在精神病院九年里的唯一支柱，發(fā)信息給我講著外面的故事，偶爾也會來看我。

    她是我的同桌孫怡，三年前卻突然斷了與我之間的聯(lián)系

    比起我的父母，我更想見到她。

    憑著從前的記憶我找到了孫怡家，

    她家并不富裕，住在棚戶改造區(qū)，這里釘子戶很多，一直拖到現(xiàn)在都沒改建。

    孫怡。

    周圍鄰居見到我指指點點，還小聲議論著什么，

    得不到回應(yīng)，我只能先離開。

    挺漂亮的小姑娘，唉，可惜了。

    誰說不是�。�

    等我看向她們時，她們已經(jīng)散開了，不愿再繼續(xù)說下去，

    孫怡，的確很漂亮。

    只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在晚上同學聚會我們就能見面了，

    不過有件事，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去做了。

    如今我終于可以親手收拾姜鶴一家了，

    今天就先從姜鶴開始吧！

    在精神病院關(guān)著的這些年，我得出來一個結(jié)論，

    光解決姜鶴一個人不行，在他父母眼里，他還是個孩子。

    要想徹底解決問題，就要曝光他全家的所作所為，

    否則還是會死灰復燃的，姜鶴最值得炫耀的是什么呢

    當然是他父母有權(quán)有勢的強大背景。

    他現(xiàn)在更有一個體面的身份，軍人。

    憑他曾經(jīng)做過的骯臟事就配不上那一身戎裝，

    他考進了知名警校，沒畢業(yè)就破格進入部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校。

    馬上要評上校，人生一片坦途，

    可惜，他的一切都是霸占來的。

    6

    姜鶴小學倒數(shù)，初中混跡網(wǎng)吧、迪廳卻跳級升入重點高中，

    他讀了一年高中連文理都沒分就直接跳級參加高考，還拿了全市第一。

    全市第一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趙航的。

    我之所以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完全是因為趙航是我死去二姐的同學，

    姜鶴為了刺激我大姐，故意在監(jiān)獄里炫耀過這件事。

    不學無術(shù)的混混成了高考狀元，說出去鬼都不信，

    他之所以能篡改年齡，冒名頂替，完全是因為他有一個好爸爸。

    他爸是玩弄權(quán)勢的一把好手，利用職務(wù)暗箱操作讓姜鶴成功地進入名牌警校，

    趁著自己在位拉扯姜鶴上位，讓手中的權(quán)力得以延續(xù)。

    他們喪盡天良不知道毀了多少人的一生，憑什么可以逍遙快活，

    是時候公布于眾了。

    那就讓我來了斷他們偷來的幸運，今后伴隨他們的只有不幸！

    7

    我找來紙筆寫下一切，將紙折好收進口袋，

    我打開電腦敲下相同的內(nèi)容，向有關(guān)部門發(fā)送上百封舉報郵件。

    抬頭正巧看到姜鶴和他的小伙伴從酒店外走進來，

    幾人不屑地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姜鶴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皺著眉緊盯著我。

    臭小子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下來。

    姜鶴沒開口倒是他身邊的林宇大喊一聲，還對我做出挖眼的動作。

    我沒有理他們繼續(xù)低頭在電腦上寫著郵件。

    別惹事，我們走。

    鶴少，這小子太目中無人了，讓我們?nèi)ソ逃柦逃査��?br />
    姜鶴伸手攔住身旁要沖過來的幾人，什么也沒說帶著幾人上樓了。

    狗仗人勢的一幫家伙，他身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他如今卻是學會了珍惜自己的羽毛。

    8

    可我太了解他了，姜鶴不會傻到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他只會在背后痛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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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得罪過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要想匿名舉報信發(fā)揮作用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我今天就先給他準備一道開胃菜。

    我把舉報信的內(nèi)容復制到手機上，發(fā)送到同學聚會群里，

    除此之外，我用二姐的賬號發(fā)送給趙航一份。

    這種隱秘的事情若不是姜鶴親口所說，恐怕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趙航曾經(jīng)暗戀我二姐，對姜鶴的事情有所耳聞，

    現(xiàn)在姜鶴拼命守住的秘密已經(jīng)不再是秘密，

    而我，只等著看好戲。

    9

    我收拾好東西準備赴同學宴，才走到拐角處，

    就聽到一段有意思的對話，說話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姜鶴。

    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鶴少，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的。

    你進去以后不會關(guān)很久，我都打點過了。你那邊安排得怎么樣

    我已經(jīng)出了一系列稿子，不出三天，鶴少救人的英勇事跡就會傳遍全網(wǎng)，您就等著高升吧！

    做得好，那我就提前稱你一聲高主編了。

    多謝鶴少提拔。

    那我就提前恭喜鶴少成為上校了。

    恭喜兩位高升。

    ……

    對話的有三個人，他們十分謹慎并沒有一起離開，而是一個一個地離開，

    我收起手機，滿意地看著里面的錄音文件。

    果然，心懷鬼胎之人沒有一刻消停，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10

    呦，凌霄，好久不見�。∧悻F(xiàn)在讀哪所大學�。�

    真掃興，誰把這悶葫蘆叫來了，沒看到咱們姜大少爺來了嗎

    一群不長眼的東西。

    我可聽說，凌霄之前一直待在精神病院了。

    算了，大家都是同學，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們啊！就不要為難凌霄了。

    假仁假義，我看著姜鶴抿嘴微笑的嘴臉只覺得無比諷刺。

    同學聚會，孫怡不來嗎我無視這些人的嘲諷，轉(zhuǎn)頭看向班長。

    沉默，原本還上演吹捧、口嗨戲碼的眾人，瞬間沉默了。

    他們的目光統(tǒng)一投向一處，姜鶴所在的地方。

    姜鶴剛端起酒杯不小心手滑掉在了桌子上，

    我有種強烈不祥的預感，孫怡出事了，要不然也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年都不曾來精神病院看過我。

    原本該有的溫馨同窗情因相互吹捧變得扭曲，這場聚會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

    在我提到孫怡的名字后，眾人在不安的情緒中草草結(jié)束了聚餐。

    凌霄，你等一下。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姜鶴朝我一路小跑過來，他身后沒有人跟來，

    這是我在來聚餐之前，精心選的一條小路。

    11

    來了。

    你故意提起孫怡，是想要錢

    孫怡看來我沒猜錯，姜鶴果真與孫怡有關(guān)。

    你以為我在乎錢

    難道不是嗎你爸為了你可沒少找我媽要錢�。〗�鶴滿臉不屑地看著我。

    呵！我在乎怎么把你的人生拉回正軌。

    哈哈，真可笑，凌霄，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螻蟻什么也改變不了。

    我不是救世主，但懲惡揚善還是可以做的。

    姜鶴跨前一步，貼近我耳邊，你說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躁郁癥怎么還沒見好啊！

    你威脅我

    不，全都看你怎么做，你只配活在臭水溝里，永遠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我根本就沒有躁郁癥，聽他這般無中生有地威脅我，反而讓我異常興奮。

    不裝了你知道貓抓住老鼠以后會做什么嗎

    你想說什么

    曾經(jīng)你是貓，我是老鼠。而現(xiàn)在，我才是貓。

    12

    貓喜歡看老鼠在爪下瑟瑟發(fā)抖、拼命掙扎的樣子。

    姜鶴，你叫的車到了。

    我看著在路口處喊姜鶴的人，果然，他現(xiàn)在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你最好別�；ㄕ�，我不介意讓你死在里面，沒有人在乎你的生死。

    何必這般氣急敗壞呢！

    我伸出手幫著姜鶴簡單整理了他的衣領(lǐng)，姜鶴狠狠地將我手打掉。

    記住我說的話，不要自己作死。

    姜鶴一臉警告地看著我，只是他的眼神并不清白，帶著一絲心虛，

    扔下一句自以為是的狠話，轉(zhuǎn)身瀟灑地離開了。

    而我，早在九年前就對這些話就免疫了。

    不過姜鶴也算是有腦子的，不給我一絲抓住他把柄的機會，

    我快走幾步，將之前斜放在角落里的手機收了起來。

    13

    我現(xiàn)在越想那天去找孫怡時，她家鄰居的話越可疑，

    孫怡的事情很有可能與姜鶴有關(guān)，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zhèn)巍?br />
    我再次來到孫怡家，孫怡、孫怡……

    又是你��！小伙子，孫怡不在這了，你不用總過來找她了。這個戴著紅圍巾的阿姨，我上次好像見過她。

    阿姨，你能告訴我孫怡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哎，可惜了，小姑娘長得那么漂亮，本該前途無限，哎~真是天妒紅顏��！阿姨嘖嘖發(fā)出連連嘆息。

    阿姨，能告訴我她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我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阿姨看了看我，又緊張地向兩邊望了望，見周圍沒人，這才往我身邊靠近幾分。

    你是小怡的朋友吧！她因為拒絕別人的追求，被人潑了一臉汽油，毀容了。

    毀容了，我做夢也沒想到孫怡失蹤了三年，竟然是這個原因。

    14

    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毀……毀容了，因為什么

    那人簡直就是畜生，點了火不說，還站在不遠處欣賞自己的‘杰作’，當時，這一片的鄰居都聽到小怡的哀嚎聲了。

    那個人是誰我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強忍住崩潰的情緒。

    聽說姓姜。

    我緊握雙拳，嘴里一股腥甜，是他。

    你知道那個人阿姨先是有點驚訝，轉(zhuǎn)而一臉打抱不平道：小怡家庭條件不好，十天才搶救回來一條命，不知道那家動用了什么手段，賠了錢，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又是同樣用齷齪的手段，逃避責任。

    阿姨，你知道孫怡現(xiàn)在的住址嗎我想去看看她。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有她媽媽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生那樣的事，她家的房子都賣不出去。

    阿姨給我留了聯(lián)系方式，告別紅圍巾阿姨后，我迫不及待地與孫怡母親取得聯(lián)系。

    15

    孫怡母親知道我，并沒拒絕與我見面，她說孫怡不在家，約了我兩天后過去。

    在回住處的公交車上，我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

    卻聽到幾個年輕的女孩，她們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某人的英勇事跡。

    哇，你看看他這大長腿，真帥。

    這顏值真沒的說，你看這篇報道，他可是名牌警大畢業(yè)的。

    我好想成為被他救下的女孩，真羨慕他的公主抱。

    �。∑渲虚L頭發(fā)的女孩，突然尖叫一聲，頓時惹得車上所有人都看她，

    只見女孩激動地用手搖晃著身邊的同伴，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你真厲害，叫什么，快告訴我。另一個女孩捂住嘴，眼中滿是欣喜。

    他叫姜鶴。給你看，這篇報道。女孩把手機遞給她的同伴。

    姜鶴的名字再次拉回我的思緒，我低頭看向手機上的照片，

    一張大大的特寫，看來他已經(jīng)得手了。

    16

    女孩們滿眼的崇拜，紛紛幻想著姜鶴能成為她們的另一半，

    她們現(xiàn)在是最容易上當受騙的年紀。

    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他或許跟你們想象中的不一樣。

    我們喜歡誰，用你管��！

    大哥，你誰�。∨芪覀冞@兒來刷什么存在感。女孩寶貝地把手機抱在懷里，冰冷地看著我。

    他就是個惡魔，與他沾上邊的人都沒好下場。

    其中一個長頭發(fā)的女孩突然站起身，指著我的鼻子就罵，你就是典型的下頭男，見不得別人好，是吧！

    頓時，公交車上周圍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眼中充滿了嘲諷。

    被蒙蔽雙眼的女孩們，我不該與她們爭高低，她們已經(jīng)喪失理智了，盲目追星。

    車停了，我快速走下車，女孩們隔著玻璃還在對我耀武揚威，

    不聽他人勸，終將會吃虧，

    不過，有人把戲臺子已經(jīng)搭好了，我總不能讓別人掃興吧！

    17

    我現(xiàn)在有一個更好的去處，去找高主編，不，是高副主編，

    聽說我手里有大新聞可以挖，高副主編親自接待了我。

    高主編，我有大新聞絕對能上熱搜，就是……我故意欲言又止地吊著對方的胃口

    就是什么

    就是不知道高主編，敢不敢報道

    只要你的料足夠勁爆，就沒有我不敢報道的。高主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他已然迷失在我這幾聲主編的高帽中了。

    我看了眼他的名牌——高遠，他要晉升主編，就需要熱點。

    把姜鶴的罪惡曝光，他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我手里還握著他的把柄。

    高遠與姜鶴之間的合作終究敵不過人性的弱點。

    18

    姜鶴的學歷是偷來的。

    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不要亂說，姜鶴現(xiàn)在可是全網(wǎng)的英雄人物，你是來蹭熱度的吧！

    你只需要報出去，自會有人來查。

    小伙子，你太天真了，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姜鶴完全可以告你。

    我不想與他爭論什么，或是證明什么，只是把他們之間的對話錄音播放了出來。

    看著高遠的表情如調(diào)色盤一樣，我知道他會為了自己的前程妥協(xié)。

    高……副主編，我要是你，絕不會向姜鶴通風報信，你在與人達成合作之前，難道就沒調(diào)查過他的背景嗎

    高遠眉頭緊皺，顯然對我的一聲副主編弄得有些不高興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我寧愿相信姜鶴，也不想相信你�，F(xiàn)在，請你離開。

    高遠要是知道我手里還有其他證據(jù)，肯定會奉我為座上賓。

    19

    不想，并不代表不能。你擔心姜鶴父母的身份，如果他們同樣有黑料呢你還敢繼續(xù)吹捧姜鶴嗎

    什么黑料看到高遠吃驚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會改變主意的。

    這是健身房的地址，你可以去找一個姓韓的教練，他是孫大行長的情人。

    姜鶴...母親的情人

    韓磊曾因為與其他女性接觸，被孫大行長當眾掌摑，他的人生毀了。

    我知道這個新聞，當時傳的是富婆，后來熱搜被壓下去了。

    高主編，揭露惡人，你就是那個做好事的人。我能感覺到對方在猶豫。

    我一個小編輯根本得罪不起姜鶴的父親。

    機會只有一次，沒有你還會有其他人爆料，這件事做好，還會有下一個熱點給你。

    高遠雙手交握，似乎在想怎么才能解決我。

    我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我叫凌霄，之前一直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這次出來就是要讓他們一家身敗名裂。

    20

    你...想我怎么幫你高遠并沒有對我的身份尋根究底，他應(yīng)該很清楚姜鶴的手段。

    一周之內(nèi)，我要看到孫大行長被全網(wǎng)指責。

    高哥，大新聞，我們要不要派人過去一個男孩風風火火地闖進房間。

    還有客人，你這般魯莽像什么樣子

    男孩不好意思地看著我，但眼神確實很焦急，要是把人攆出去，后面的戲還怎么唱

    高主編，不妨聽聽他嘴里的大新聞。

    高遠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還是朝男孩示意了一下。

    官太太健身房上演激情動作大片，現(xiàn)在全網(wǎng)瘋傳，高哥，我們要不要去跟

    你先出去，我想想。高主編不可思議地緊盯著我看，待男孩關(guān)上房門后，是你做的他才忍不住問我。

    信息發(fā)達的時代，媒體可不止你們一家我早就知道姜鶴母親今天的行程，提前通知了想要新聞的人，沒想到她自己作死，新聞內(nèi)容如此勁爆。

    這才是瓦解高遠與姜鶴合作的殺手锏。

    為什么選擇我

    因為你們同樣心術(shù)不正，你會是一把利刃。我晃了晃手機，期待你的表現(xiàn)，高主編。

    我……怎么找你

    看到新聞，我自會聯(lián)系你。

    高遠始終保持沉默，他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我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動作大片只不過是個開胃菜，逐利的人不會拒絕。

    21

    離開報社，我打車來到別墅群，這里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一般人也進去不。

    我來不為別的，只是為了找當保安的趙航。

    凌霄，你要的資料，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希望你能收手，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接過趙航遞過來的U盤，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

    我打算辭了這份保安的工作，不會再替你監(jiān)視姜鶴一家了。

    趙航，姜鶴能偷走你的學歷，卻偷不走你的人生。

    我們斗不過他們的。

    不斗，怎么知道斗不過，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凌霄……趙航拽著我的衣服，欲言又止，最終他什么都沒說，松開了我的衣服。

    這，應(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見他了。

    趙航選擇息事寧人，只會讓更多人飽受其害。

    時間過得無比漫長，終于熬到我與孫怡母親約定的時間，我早早就來到了她家門口。

    阿姨，她回來了嗎

    你跟我進來吧！

    孫怡母親情緒不高，給我留門，便轉(zhuǎn)身往前走。

    進了門，屋子里十分昏暗，還有濃濃的異味，像是垃圾久久沒有清理的味道。

    22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多時，前方傳來一抹亮光，緊接著，飄來一股焚香的味道。

    順著孫怡母親抬手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笑容燦爛的女孩，正是我心中掛念的孫怡。

    她，是怎么死的

    小怡即便全身燒傷，也沒有失去生的希望，她臥床兩年，今年終于可以下地做康復訓練，那個魔鬼見了她一面，第二天，她就……服藥自盡了，嗚嗚……

    孫怡母親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安慰她，因為我腦中一片混亂，

    只是機械地點燃三根香，在孫怡的遺照前，默默地發(fā)誓，

    一定會替她報仇。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孫怡的家，按照之前趙航給我的地址，

    來到姜鶴父親的情婦所在的酒店。

    凌霄，你跑出來了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喊我的人正是把我關(guān)進精神病院的好父親，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女人，和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一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

    哎呀！姜鶴，我們好久不見，真巧，我想著過兩天去拜訪你的父親。

    姜鶴瞟了我一眼，雙手插兜，根本沒把我父親放在眼里。

    凌霄，我們又見面了。

    姜鶴出現(xiàn)在這里定是為了他父親的情婦而來，想必他母親的事情已經(jīng)讓他坐不住了。

    23

    蠢貨，還不快過來。我父親見我無動于衷，立刻走過來，將我扯到凌霄面前，還不快跟姜少爺打招呼。

    你想巴結(jié)他，就自己巴結(jié)，可別帶上我。

    混賬東西。我父親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他沒想到我沒躲，頓時愣在一旁。

    姜鶴嘴角微微上揚，我最看不慣他裝的樣子，姜鶴，人設(shè)可以包裝，真相卻不會說謊。

    你……

    想知道你父親的情婦在哪兒，就跟我來。

    我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姜鶴猶豫片刻，還是跟上了我的腳步。

    凌霄……我父親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也跟了過來。

    姜鶴管服務(wù)員要了房卡，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開門。

    怎么連門都不敢開了

    我靠在墻上等著看好戲，任他平時掩飾得再好，惡的本性始終無法改變。

    在我的言語刺激下，姜鶴打開了房門。

    嘖嘖，你們玩得可真花啊!看著眼前的兩人，我忍不住嘆道，那女人迅速藏到被子里遮住臉。

    爸，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媽嗎

    你媽她跟那個健身教練不清不白，有什么資格管老子。男人扯過來一件衣服擋住重要部位。

    那你也不能……

    啪的一聲，姜鶴的頭被打偏了，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給老子滾出去。

    姜鶴哪里受過這等委屈，掀開被子，單手掐住那女人的脖子，一下一下地扇在女人的臉上。

    他被氣瘋了。

    24

    那女人剛開始還掙扎，沒一會兒便沒了動靜，姜鶴嚇得后退一步，

    他爸連忙上前試探女人鼻息，什么都沒說，快速穿著衣服。

    姜鶴見狀推了我一把，連忙跑出房門，我父親剛剛趕到。

    這是你兒子

    姜局長，這是我大兒子。

    被關(guān)進精神病院的那個

    對，他叫凌霄。

    看著我的好父親，和眼下的情況，這是要拉我出去頂罪。

    這樣的父親，我從來都沒抱過希望，

    不給他們?nèi)魏螜C會，我奪門而出。

    姜鶴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走廊里徘徊，他轉(zhuǎn)頭與我對視。

    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報復我啊！

    你總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買單不是嗎

    我要打死你。

    我冷眼看著姜鶴，平日里被溺愛的孩子，經(jīng)歷點挫折就接受不了。

    他母親的緋聞掛在熱搜上，從小到大崇拜的父親，竟也包養(yǎng)了情婦，

    如今，他還失手殺了父親的情人，姜鶴的情緒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我就是他情緒發(fā)泄的出氣筒，

    姜鶴沖過來將我打倒在地，我沒有還手，任憑他對我拳打腳踢。

    見他對我的毒打始終沒有停止的意思，我身上這種程度的傷，應(yīng)該夠了。

    我摸向藏在兜里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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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怡，我會替你，替我們報仇，

    我抽出匕首，毫不猶豫朝著姜鶴的胸膛刺去。

    一刀、兩刀、三刀……

    直到姜鶴毫無反抗之力。

    ��！我握著匕首大聲尖叫，將頭埋進膝蓋瑟縮地蹲在角落里。

    不多時周圍便聚集了很多人，沒有人知道我此刻笑得多么燦爛，

    一切并非我所愿，我只是一個被逼得走投無路的人罷了。

    ......

    我進過看守所、上過法庭、最終還是被送回了精神病院。

    而現(xiàn)在，我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聽門外的小護士聊我的八卦。

    我聽說，410里面的病人是個殺人犯

    你是新來的吧！

    是的，他真的是殺人犯嗎那兩個姐姐都是他想象出來的嗎

    他從住進來就一直幻想著有兩個姐姐，這么多年始終不見好轉(zhuǎn)，去年，突然跑出去殺了人。

    沒判刑嗎

    他也是個可憐人，被霸凌的人打了，才犯病殺了人。

    正當防衛(wèi)嗎我最痛恨那種霸凌的人。

    誰說不是呢！說來也奇怪，那一家子也是無惡不作。

    哦這里還有隱情

    等一下再給你講，來人看410的病人了。

    這女人是誰�。�

    他母親。

    ……

    26

    我聽自己的八卦聽得正起勁兒呢！沒想到那個女人又來了。

    凌霄，是媽媽對不起你，你怎么樣才能原諒媽媽

    同樣的話說，隔三岔五就來說一遍，我早已習慣了

    她還不如眼前好奇的小護士有趣。

    媽媽只是一個家庭主婦，改變不了你爸的決定，離婚后，又重新組建家庭，又沒辦法把你接回去。

    那你現(xiàn)在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我第一次認真地與眼前的中年女人對視，她不再年輕，臉上全是歲月磋磨的痕跡。

    沉默，房間里一片死寂。

    她來看我，只是良心不安，她已有了新的家庭，我于她而言不過是上段婚姻失敗的證明。

    接我離開，她這么多年從未想過，更何況現(xiàn)在我還殺了人。

    凌霄，你聽我說……

    噓，你聽，吃人的是我爸爸！我是吃人的人的兒子！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兒子！

    凌霄，凌霄，你別嚇我，護士，護士！

    看著情緒激動的中年女人，我的耳根子終于清靜了。

    護士將她請出去，可她似乎不太愿意，我不介意再添把火，救救孩子……

    我所謂的母親，嚇得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小護士看我的眼神變得十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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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門口，聽兩人繼續(xù)聊我的八卦，

    接下來才是最關(guān)鍵，也是我最喜歡聽的部分。

    張姐，我們繼續(xù)，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隱情

    聽說，凌霄殺的那人叫姜鶴，他爸是局長，作風不正，篡改公文信息，給他兒子冒名頂替狀元，還貪污受賄，金額超出我們想象。他媽是行長，也受賄。兒子死了，他倆也在監(jiān)獄里出不來了。

    行長，就是和健身房教練那個的官太太當年可轟動全網(wǎng)呢！

    哼，他們一家子沒好東西，姜鶴不僅從小霸凌人、頂替別人高考名額，還故意傷害一個女孩，毀了人家一生，死有余辜。

    這種人就不配活著，凌霄真是好樣的，為民除害。

    哎，凌霄也是個可憐人，爹不疼，娘不愛，這輩子算是毀了。

    張姐，你說凌霄真有精神病嗎

    噓！他被關(guān)了這么多年，幻想個大姐保護他，二姐死了，院長說那是凌霄把自己的懦弱掐死了，他就是精神病，別忘了，他殺了人。

    我懂，我懂，張姐，他剛才說的那段話，好像來自《狂人日記》……

    聽到這里，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姜鶴一家得到報應(yīng)，而我也只能被困在這里。

    如果，你問我值得嗎

    我的答案是不值得，我只是一個反面教材，搭上了我的一生。

    我應(yīng)該在被霸凌的第一時間反抗，我相信大多數(shù)父母不會像我父母一樣不管，說出來可以解決問題。

    來自作者的話

    希望大家從這個短篇中明白，不要霸凌他人，心靈傷害難以愈合；遭遇霸凌時，要勇敢反抗，沉默只會讓傷害加劇。善惡終有報，愿我的文字能觸動你，讓我們守護善意與正義，讓愛與勇氣成為生活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