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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下得很大。

    程雨晴站在公交站臺下,望著如注的雨水砸在地面上濺起的水花,嘆了口氣。她緊了緊單薄的外套,感覺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脊背。今天是她失業(yè)的第七天,也是第七次面試失敗的日子。

    再找不到工作,下個月的房租都成問題了。她自言自語道,聲音淹沒在雨聲中。

    手機屏幕亮起,是房東發(fā)來的催租信息。程雨晴咬了咬下唇,將手機塞回口袋。她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決定不再等待可能永遠不會來的公交車,冒雨走回家。

    雨水很快浸透了她的衣服和頭發(fā),順著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轉(zhuǎn)過一個街角時,她突然注意到一家從未見過的店鋪——時光當鋪。

    奇怪,這條路我走了三年,怎么從來沒見過這家店程雨晴停下腳步,透過雨簾打量著這家古色古香的店鋪。木質(zhì)招牌上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在雨中顯得格外神秘。

    鬼使神差地,她推開了那扇雕花木門。

    門上的銅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店內(nèi)溫暖干燥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檀香味。程雨晴站在門口,水滴從她身上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灘水漬。

    歡迎光臨時光當鋪。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店內(nèi)深處傳來。

    程雨晴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從柜臺后站起身。他約莫三十歲上下,穿著復(fù)古的深灰色馬甲,內(nèi)搭白襯衫,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質(zh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如墨,卻又仿佛蘊含著星光。

    我...我只是進來躲躲雨。程雨晴有些局促地說,意識到自己渾身濕透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讓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柔和了幾分。沒關(guān)系,請隨意看看。我是秦墨,這家店的主人。

    程雨晴。她下意識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開始打量這家奇特的店鋪。店內(nèi)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古董:老式鐘表、泛黃的書信、精致的首飾盒...每件物品都仿佛承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的目光被玻璃柜中的一枚銀質(zhì)懷表吸引。那懷表造型古樸,表面雕刻著繁復(fù)的藤蔓花紋,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喜歡這個不知何時,秦墨已經(jīng)站在她身旁。

    程雨晴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它很特別。不過我現(xiàn)在...買不起任何東西。

    秦墨沒有回應(yīng)她關(guān)于錢的話題,而是從柜臺中取出那枚懷表,輕輕放在她面前。這是19世紀末瑞士制造的,有一個世紀的歷史了。

    他打開懷表蓋子,露出里面精致的表盤。奇怪的是,指針靜止不動,停在三點十八分。

    它壞了程雨晴問道。

    秦墨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它只是在等待正確的主人。

    程雨晴不由自主地伸手觸碰懷表,就在她的指尖接觸到冰涼的金屬表面時,一種奇異的感覺流過全身,仿佛有電流從指尖直達心臟。她猛地縮回手,驚訝地看向秦墨。

    它...它好像在...

    在呼喚你秦墨接上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程雨晴讀不懂的情緒。

    外面的雨聲似乎變小了,程雨晴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店里待了許久。我該走了,雨好像停了。

    秦墨突然將懷表推到她面前:帶走它吧。

    什么不,我說了我買不起...

    不要錢。秦墨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它屬于你。

    程雨晴困惑地看著他:為什么我們素不相識。

    秦墨只是微笑:有時候,物品會選擇它們的主人。拿著吧,也許有一天你會需要它。

    程雨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一種莫名的沖動下接過了懷表。金屬觸感冰涼,卻讓她感到一種奇異的安心。

    謝謝,但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她從錢包里掏出僅有的兩百塊錢放在柜臺上。

    秦墨沒有拒絕,也沒有收下錢,只是說: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回來。

    走出店鋪,程雨晴驚訝地發(fā)現(xiàn)雨確實停了,天空甚至透出一絲夕陽的余暉。她回頭想再看一眼那家神秘的當鋪,卻發(fā)現(xiàn)店鋪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斑駁的磚墻。

    這不可能...程雨晴揉了揉眼睛,但磚墻依然在那里。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懷表,確認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回到家,程雨晴將懷表放在床頭柜上,很快忘記了這件奇怪的事。直到三天后的早晨。

    那天她起得很早,決定去人才市場碰碰運氣。過馬路時,她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追逐著氣球跑到了馬路中央,而一輛失控的汽車正朝她疾馳而來。

    時間仿佛被拉長,程雨晴看到小女孩驚恐的臉,聽到周圍人的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移動,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口袋里的懷表突然變得滾燙。

    幾乎是本能地,她掏出懷表,按下了頂部的按鈕。

    世界靜止了。

    汽車懸停在距離小女孩不到一米的地方,路人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連空中的鳥兒都停在了振翅的瞬間。程雨晴震驚地看著這一切,然后意識到只有她能移動。

    她沖過去抱起小女孩,將她帶到安全的人行道上,然后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再次按下懷表按鈕。

    時間重新流動。

    刺耳的剎車聲中,汽車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中央停下,司機臉色蒼白地下車查看,而小女孩已經(jīng)在母親懷里哭泣。沒有人注意到程雨晴,也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除了一個人。

    程雨晴轉(zhuǎn)身時,看到秦墨站在街對面,靜靜地注視著她。他微微點頭,然后轉(zhuǎn)身消失在人群中。

    那天晚上,程雨晴輾轉(zhuǎn)難眠。午夜時分,她終于下定決心,拿起懷表出了門。她需要答案。

    令她驚訝的是,當她走到上次發(fā)現(xiàn)當鋪的地方時,那家店真的就在那里,仿佛一直在等待她的歸來。銅鈴再次響起,秦墨從里屋走出,似乎對她的到來毫不意外。

    它真的能讓時間停止。程雨晴直接說道,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秦墨示意她坐下,為她倒了一杯熱茶。是的,但每一次使用都是有代價的。

    什么代價

    時間。秦墨的目光變得深邃,每次使用懷表暫停時間,實際上是從你自己的生命中借來的。

    程雨晴感到一陣寒意:你是說...我會老得更快

    不完全是。秦墨搖頭,更像是...消耗你的生命力。用一次,少一些。

    這太瘋狂了。程雨晴盯著手中的懷表,這種東西怎么可能存在

    秦墨沉默片刻,然后從柜臺下取出一個老舊的相冊。他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一張泛黃的照片:這是懷表的前任主人,一位戰(zhàn)地醫(yī)生。他用懷表在戰(zhàn)場上救人,最終在三十歲時去世,看起來卻像六十歲的老人。

    程雨晴看著照片上那個面容憔悴的年輕男子,感到一陣心悸。為什么要給我這么危險的東西

    秦墨輕輕合上相冊: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和他是一類人。

    什么意思

    即使知道代價,你也會用它救人。秦墨的聲音低沉而肯定,就像今天那樣。

    程雨晴無言以對。他說得對,即使現(xiàn)在知道了真相,如果再遇到同樣的情況,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為什么是我她最終問道。

    秦墨的目光變得柔和:因為懷表選擇了你。就像它曾經(jīng)選擇那位醫(yī)生一樣。他頓了頓,也像它選擇了我父親。

    程雨晴驚訝地抬頭:你父親

    他是懷表的上一個主人。秦墨的聲音帶著懷念,他用它救了許多人,包括我母親。代價是他的生命。

    程雨晴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說那醫(yī)生是上個世紀的人,而你父親...這懷表到底有多少任主人

    秦墨微微一笑:時間對懷表而言,意義不同。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程雨晴感到一陣眩暈,太多信息讓她難以消化。她站起身:我需要時間思考。

    當然。秦墨點頭,但記住,懷表已經(jīng)認定了你。無論你做什么選擇,它都會陪伴你,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下一個需要它的人出現(xiàn)。秦墨輕聲說。

    離開當鋪時,程雨晴的心情比來時更加復(fù)雜。她走在夜色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表表面的花紋。這件看似普通的古董,竟然承載著如此沉重的秘密和使命。

    她不知道的是,在當鋪二樓的窗口,秦墨靜靜地注視著她的背影,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

    這次會不一樣嗎,父親他輕聲自語,她會做出和你不同的選擇嗎

    程雨晴一夜未眠。

    每當她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張泛黃照片上戰(zhàn)地醫(yī)生衰老的面容。凌晨四點,她終于放棄入睡的嘗試,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的燈光在雨后的霧氣中暈染開來,像一幅未干的水彩畫。

    她拿起床頭柜上的懷表,金屬表面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三天前,她還只是個為房租發(fā)愁的普通女孩,現(xiàn)在卻手握一件能操控時間的寶物——一件會吞噬生命的寶物。

    值得嗎她輕聲問自己,指尖描摹著懷表上的花紋。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嚇了她一跳。是林小滿發(fā)來的消息:雨晴!明天有空嗎我搞到兩張新開那家網(wǎng)紅餐廳的優(yōu)惠券,請你吃飯!

    程雨晴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林小滿是她在大學(xué)時期最好的朋友,現(xiàn)在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shè)計師,總是能找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優(yōu)惠活動。

    好啊,明天中午她回復(fù)道。

    放下手機,程雨晴的目光再次落在懷表上。她想起秦墨說的話:即使知道代價,你也會用它救人。

    不,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這次我會更聰明。

    但命運似乎有其他安排。

    第二天中午,程雨晴站在餐廳門口等待林小滿時,懷表突然在包里變得滾燙。她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將它掏出來。表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彈開,指針瘋狂地旋轉(zhuǎn)著。

    這是什么情況...她喃喃自語,環(huán)顧四周尋找異常。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尖銳的剎車聲,接著是人群的驚呼。程雨晴循聲望去,看到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是林小滿!一輛出租車停在她身旁,司機驚慌地下車查看。

    程雨晴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卻已經(jīng)自動行動起來。她沖過馬路,推開圍觀的人群,跪在林小滿身邊。鮮血從好友的頭部流出,在地面上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

    小滿!小滿!她顫抖著呼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救護車的鳴笛聲從遠處傳來,但程雨晴知道,等救護車趕到可能已經(jīng)太遲了。她低頭看向手中的懷表,指針仍在瘋狂旋轉(zhuǎn),仿佛在催促她做出決定。

    不,不行...她咬著嘴唇,想起那張照片上衰老的面容。

    但當她再次看向林小滿蒼白的臉,想起大學(xué)時這個女孩如何在她父親去世時整夜陪伴她,如何在她失業(yè)后第一時間提出要借錢給她...程雨晴的手指已經(jīng)按在了懷表按鈕上。

    再救一個,她對自己說,就這一次。

    就在她即將按下按鈕的瞬間,一只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程雨晴抬頭,對上了秦墨深邃的眼睛。

    不要在這里。他低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可她——

    救護車兩分鐘后到,她會活下來。秦墨的語氣異�?隙�,但如果你現(xiàn)在使用懷表,所有人都會看到奇跡,你會暴露自己。

    程雨晴的手微微發(fā)抖:你怎么知道救護車什么時候到

    秦墨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將她拉起來,帶離了現(xiàn)場。當他們退到人群外圍時,救護車果然如他所說準時到達。醫(yī)護人員迅速將林小滿抬上擔架,送往醫(yī)院。

    她真的會沒事嗎程雨晴的聲音細若蚊蠅。

    秦墨點點頭:頭部外傷,輕微腦震蕩,但不會有生命危險。他頓了頓,不過如果你用了懷表,情況就不同了。

    程雨晴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懷表不是萬能的,秦墨領(lǐng)著她走向路邊一輛老式轎車,它只能暫停時間,不能治愈傷口。如果你剛才暫停時間,救護車就會被延遲,她的傷勢可能惡化。

    程雨晴坐進副駕駛,感到一陣眩暈:那...那我能做什么只是看著她流血

    秦墨啟動車子,駛向醫(yī)院方向:你可以學(xué)習如何正確使用懷表。它不是玩具,也不是簡單的工具,它有規(guī)則,有代價,也有...可能性。

    醫(yī)院消毒水的氣味讓程雨晴想起父親去世的那個夜晚。她機械地跟著秦墨穿過走廊,來到急診室外。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她突然問道,關(guān)于懷表,關(guān)于小滿的傷勢,甚至救護車到達的時間...

    秦墨靠在墻上,目光落在遠處:我觀察了很久。

    多久

    比你想象的要久得多。

    程雨晴正想追問,醫(yī)生走了出來:哪位是林小滿的家屬

    我是她朋友,程雨晴急忙上前,她怎么樣

    情況穩(wěn)定,需要留院觀察。醫(yī)生摘下口罩,你是程雨晴病人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程雨晴眼眶一熱:我能見她嗎

    醫(yī)生點點頭:五分鐘,她需要休息。

    病房里,林小滿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如紙。看到程雨晴,她虛弱地笑了笑:嘿,看來今天的午餐泡湯了...

    程雨晴握住她的手,強忍淚水:你這個笨蛋,過馬路不看車!

    我看了啊,林小滿委屈地撇嘴,那輛車突然沖出來的...她突然皺眉,等等,我記得我是在餐廳對面等紅燈,怎么會...

    程雨晴心跳漏了一拍:你可能是撞到頭,記憶混亂了。

    林小滿困惑地搖搖頭,隨即因為疼痛而皺眉:可能吧...對了,那個帥哥是誰你男朋友

    程雨晴回頭,看到秦墨站在門口,逆光中他的輪廓顯得格外分明:不,只是...一個朋友。

    挺帥的,林小滿虛弱地眨眨眼,眼光不錯嘛。

    五分鐘后,程雨晴走出病房,發(fā)現(xiàn)秦墨正在看醫(yī)院墻上的時鐘。他的側(cè)臉在熒光燈下顯得格外蒼白,幾乎透明。

    謝謝你,她輕聲說,如果不是你阻止我...

    秦墨轉(zhuǎn)向她:你需要了解更多關(guān)于懷表的事。跟我來。

    他們離開醫(yī)院,秦墨駕車穿過城市,最終停在郊外一棟老式別墅前。房子看起來至少有百年歷史,爬滿藤蔓的石墻和尖頂設(shè)計讓它看起來像童話中的建筑。

    這是...

    我的家,秦墨說,也是懷表最初出現(xiàn)的地方。

    客廳里擺滿了古董家具和稀奇古怪的儀器。秦墨示意程雨晴坐下,然后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皮面書。

    懷表不是唯一能影響時間的物品,他翻開書頁,露出里面泛黃的紙張和手繪圖,但它是最強大的一件。

    程雨晴湊近看那些圖紙,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其中一張畫的正是她手中的懷表,旁邊密密麻麻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文字。

    這是什么語言

    古拉丁語,秦墨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字跡,記載了懷表的起源和規(guī)則。

    程雨晴心跳加速:它能讓人回到過去嗎或者看到未來

    秦墨搖頭:時間不是一條可以隨意往返的直線。懷表只能暫停它,而且...他直視程雨晴的眼睛,每次暫停,都會從使用者身上抽取生命能量。

    就像...電池一樣

    更準確地說,像借貸。秦墨的聲音低沉,你借用了不屬于你的時間,就必須用自己的時間償還。

    程雨晴想起那個戰(zhàn)地醫(yī)生:所以前任主人才會...

    加速衰老,是的。秦墨合上書,但不僅如此。頻繁使用懷表的人,最終會...

    會怎樣

    秦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壁爐上方的肖像畫。畫中是一個年輕男子,穿著19世紀末的服裝,面容與秦墨有七分相似。

    這是我的曾祖父,他說,也是懷表的第一任主人。

    程雨晴走近細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氣——畫中人的脖子上,赫然戴著她手中的那枚懷表!

    這不可能,她聲音顫抖,你說懷表的前任主人是那個戰(zhàn)地醫(yī)生...

    他是其中之一。秦墨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懷表在過去一個多世紀里有過許多主人,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直到...

    直到什么程雨晴感到一陣寒意。

    秦墨轉(zhuǎn)向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直到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漫長鏈條中的一環(huán)。

    窗外,夕陽的余暉透過彩色玻璃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程雨晴突然意識到,整個下午,秦墨沒有看過一次手表或時鐘,卻能準確說出救護車到達的時間...

    你到底是誰她后退一步,懷表在口袋里突然變得沉重。

    秦墨的表情柔和下來:我是懷表的守護者,也是...他停頓了一下,也是等待解脫的人。

    程雨晴感到一陣眩暈,房間似乎在旋轉(zhuǎn)。她扶住椅背穩(wěn)住身體:我不明白...

    坐下吧,秦墨輕聲說,我會告訴你一切。但首先,你需要知道,為什么懷表選擇了你。

    他走向一個古老的留聲機,放上一張黑膠唱片。悠揚的弦樂響起,像是來自另一個時代的回聲。

    因為你的父親,秦墨說,也曾是懷表的主人。

    我父親程雨晴的聲音在顫抖,不可能...他只是個普通的中學(xué)老師...

    秦墨的眼神變得柔和:跟我來。

    他領(lǐng)著程雨晴穿過客廳,來到一扇隱蔽的木門前。門上的鎖看起來古老而復(fù)雜,秦墨從脖子上取下一把銅鑰匙,輕輕轉(zhuǎn)動鎖芯。

    下面是我從不向外人展示的地方,他說,但你不是外人。

    門后是一段螺旋向下的石階,潮濕的空氣中混合著霉味和某種草藥的氣息。程雨晴跟著秦墨走下臺階,心跳如擂鼓。

    地下室的景象讓她倒吸一口冷氣——墻上掛滿了肖像畫,每一幅都裝裱在精致的畫框中,排列成一條延伸向黑暗深處的長廊。最靠近入口的幾幅畫中,她認出了那個戰(zhàn)地醫(yī)生,還有秦墨所謂的曾祖父。

    這些是...

    懷表歷代的主人。秦墨的聲音在石壁間回蕩。

    程雨晴沿著長廊緩緩前行,每經(jīng)過一幅肖像,胸口就緊一分。這些面孔來自不同時代、不同國家,卻有著相似的神情——一種平靜的疲憊,仿佛他們已經(jīng)看透了太多。

    然后,她停在了最后一幅畫前。

    畫中的男人四十歲左右,戴著黑框眼鏡,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程雨晴雙腿一軟,不得不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

    爸爸...

    照片里的程教授看起來比她記憶中蒼老許多,眼角布滿皺紋,鬢角已經(jīng)斑白。但那雙眼睛,那雙總是充滿智慧和溫暖的眼睛,毫無疑問屬于她的父親。

    他去世時才四十五歲,程雨晴喃喃自語,但這幅畫看起來...

    看起來像六十歲的人秦墨輕聲接道,是的,懷表的代價。

    程雨晴轉(zhuǎn)身面對秦墨,淚水模糊了視線:告訴我一切�,F(xiàn)在。

    他們回到客廳,秦墨倒了兩杯琥珀色的液體。程雨晴抿了一口,火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

    你父親是五年前成為懷表主人的,秦墨開始講述,當時他的一名學(xué)生被困在著火的實驗室里...

    程雨晴猛地抬頭:我記得這件事!新聞?wù)f那個學(xué)生奇跡般生還,但沒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來的...

    是你父親救了他,秦墨說,用了懷表。

    記憶碎片在程雨晴腦海中拼湊起來——那段時間父親總是疲憊不堪,推掉了所有社交活動,甚至請了病假。而當她問起時,父親只是笑著說年紀大了,恢復(fù)得慢。

    后來呢她聲音嘶啞。

    后來他遇到了你母親的車禍。

    程雨晴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媽媽的車禍不是意外

    是意外,秦墨迅速說,但你父親本可以救她。

    那他為什么——

    因為他已經(jīng)用懷表救了太多次,秦墨打斷她,那天,當他趕到現(xiàn)場時,懷表已經(jīng)對他沒有反應(yīng)了。

    程雨晴捂住嘴,淚水無聲滑落。她想起父親在母親葬禮后一夜白頭的模樣,想起他常常在深夜獨自坐在書房里,盯著墻上的時鐘發(fā)呆...

    他最后一次使用懷表,秦墨繼續(xù)說,是在自己心臟病發(fā)作時,救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

    程雨晴抬起頭:什么

    你父親去世那天,醫(yī)院兒科病房發(fā)生了火災(zāi)。監(jiān)控顯示,他在倒下前沖進了火場,抱著一個孩子出來...秦墨停頓了一下,奇怪的是,火勢突然停止了蔓延,給了所有人逃生時間。

    他用了懷表...程雨晴恍然大悟,但那時他已經(jīng)...

    生命所剩無幾,是的。秦墨點頭,他本可以活得更久,如果不再使用懷表的話。

    程雨晴突然站起身,憤怒如潮水般涌來:那你呢你在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為什么你會有這些畫像為什么你知道所有事情卻什么都不做

    秦墨平靜地接受她的質(zhì)問,等她的情緒稍稍平復(fù)后才開口:因為我就是懷表的第一任主人。

    他走向壁爐上方的肖像,輕輕觸碰畫中人的臉:這不是我的曾祖父,這就是我,1897年的我。

    程雨晴瞪大眼睛:這不可能...那意味著你已經(jīng)...

    一百二十六歲,秦墨平靜地說,至少外表年齡如此。

    他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一個奇特的印記——與懷表背面的花紋一模一樣。

    當年我在瑞士學(xué)習鐘表制作,偶然得到一塊隕石金屬,用它打造了這枚懷表。秦墨的聲音變得遙遠,我不知道那金屬有特殊力量,直到我用懷表救了我的未婚妻...

    然后呢程雨晴屏住呼吸。

    她活了,我卻開始加速衰老。秦墨苦笑,我花了十年時間研究,發(fā)現(xiàn)懷表每次使用都會從主人身上抽取生命能量。更可怕的是,我無法擺脫它——無論我把它丟到哪里,它都會回到我身邊。

    程雨晴下意識摸向口袋里的懷表,金屬表面冰涼如初。

    最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秦墨繼續(xù)說,懷表會選擇新主人,但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新主人自愿使用它救人,二是...他猶豫了一下,二是前任主人已經(jīng)付出足夠代價。

    足夠代價是指...

    死亡。秦墨直視她的眼睛,只有當主人耗盡生命,懷表才會真正轉(zhuǎn)移。

    程雨晴感到一陣寒意:那我父親之后...懷表是怎么...

    在你父親葬禮那天,秦墨輕聲說,懷表出現(xiàn)在你的書包里,不是嗎

    程雨晴倒吸一口冷氣。她確實記得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fā)現(xiàn)這枚懷表混在自己的東西中。當時她以為那是父親的遺物,便一直帶在身邊...

    但它直到前幾天才...

    因為時機未到。秦墨解釋,懷表有自己的意識,它會在最需要的時候激活。

    程雨晴想起那天在雨中看到的時光當鋪,想起秦墨說的物品會選擇它們的主人...

    所以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聲音顫抖,林小滿的車禍也是

    秦墨搖頭:不,時間有自己的規(guī)律。懷表只是...放大了一些可能性。

    就在這時,程雨晴的手機響了。是醫(yī)院打來的。

    程小姐,請您立刻來醫(yī)院一趟,護士的聲音很緊急,林小姐的情況突然惡化...

    程雨晴臉色煞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她看向秦墨,后者已經(jīng)拿起車鑰匙:走吧。

    去醫(yī)院的路上,程雨晴緊握著懷表,感受它在掌心微微發(fā)熱,仿佛有生命般跳動。

    如果我這次用懷表救小滿...她輕聲問,會怎樣

    秦墨的側(cè)臉在路燈下忽明忽暗:你知道答案。

    是的,她知道。就像父親一樣,她會加速衰老,可能會死。但如果不救林小滿...程雨晴想起大學(xué)四年里,這個開朗的女孩如何在她最低谷時不離不棄,如何在她父親葬禮上緊緊抱住她...

    沒有其他辦法嗎她近乎哀求地問。

    秦墨沉默了很久,久到程雨晴以為他不會回答。當車子停在醫(yī)院急診入口時,他才開口:有一個方法可以打破循環(huán)。

    什么方法

    真正的犧牲。秦墨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是付出部分生命,而是...全部。

    程雨晴還沒來得及追問,醫(yī)護人員已經(jīng)推著林小滿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沖向手術(shù)室。女孩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口的起伏。

    顱內(nèi)出血,醫(yī)生匆匆解釋,需要立即手術(shù),但...情況很不樂觀。

    程雨晴站在手術(shù)室外的走廊上,懷表在手中發(fā)燙。秦墨站在她身旁,目光復(fù)雜。

    如果我不用懷表...

    她有30%的生存幾率,秦墨說,但即使活下來,也可能有嚴重后遺癥。

    如果我用呢

    手術(shù)會成功,她會完全康復(fù)。秦墨停頓了一下,但你會付出至少十年的生命。

    程雨晴閉上眼睛,父親的面容浮現(xiàn)在眼前——那個總是把學(xué)生放在第一位的人,那個即使知道代價也要救陌生孩子的人...

    爸爸會怎么做...她輕聲自問。

    你知道答案。秦墨再次說道。

    程雨晴深吸一口氣,握緊懷表:告訴我具體怎么做。

    秦墨指導(dǎo)她找到手術(shù)室外的休息區(qū),一個能看見時鐘又不會被注意的角落。

    按下按鈕,時間會暫停大約五分鐘,他解釋,足夠醫(yī)生完成最關(guān)鍵的部分。但記住,這期間只有你能移動,不要觸碰任何人或東西,否則會擾亂時間流。

    程雨晴點點頭,拇指按在懷表按鈕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她抬頭看向秦墨:如果我這次用了,會成為最后一個主人嗎

    秦墨的表情變得異常柔和:每個主人都希望如此。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程雨晴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說真正的犧牲可以打破循環(huán)...你試過嗎

    秦墨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輕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領(lǐng):準備好了嗎

    手術(shù)室上方的紅燈刺眼地亮著。程雨晴最后一次看向林小滿的方向,然后按下了按鈕。

    世界靜止了。

    手術(shù)室的門定格在半開狀態(tài),走廊上的醫(yī)生保持著奔跑的姿勢,連空氣中的塵埃都懸浮不動。程雨晴小心翼翼地穿過靜止的人群,進入手術(shù)室。

    里面的場景讓她胃部緊縮——林小滿躺在手術(shù)臺上,頭顱已經(jīng)被打開,醫(yī)生們圍著她,各種儀器閃爍著靜止的光芒。程雨晴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血腥的細節(jié),而是尋找能幫助醫(yī)生的方法。

    她注意到主刀醫(yī)生手中的器械正要進行一個關(guān)鍵操作,但角度似乎不夠理想。程雨晴輕輕調(diào)整了無影燈的位置,讓光線更好地照在手術(shù)區(qū)域。

    希望這有用...她輕聲說,然后退到角落,再次按下懷表按鈕。

    時間重新流動。

    手術(shù)繼續(xù)進行,沒有人注意到燈光的變化。程雨晴站在外面,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她扶住墻壁,看到自己的手——原本光滑的皮膚上出現(xiàn)了幾道細紋,指甲也失去了光澤。

    這么快...她喃喃自語。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秦墨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我們得立刻回去。

    但小滿還沒——

    手術(shù)會成功,秦墨堅定地說,但你需要休息。懷表抽取生命的方式不是均勻的,第一次使用后的幾小時最危險。

    回到別墅,程雨晴癱倒在沙發(fā)上,感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秦墨為她端來一杯冒著熱氣的不明液體,味道苦澀卻帶著奇異的芳香。

    喝下去,能緩解一些癥狀。

    程雨晴順從地喝下藥茶,感覺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到四肢。她看向壁爐上方的肖像,突然意識到什么。

    如果你是第一任主人,她虛弱地問,為什么你沒有...死

    秦墨坐在她對面,雙手交叉抵在下巴前:因為我找到了一個...漏洞。

    什么漏洞

    懷表需要主人自愿付出生命,他解釋,但如果主人拒絕死亡,就會陷入一種...懸停狀態(tài)。

    程雨晴皺眉:我不明白。

    我活了一百多年,外表卻只衰老了三十歲,秦墨說,因為我一直在尋找新的主人,讓懷表的力量分散。他苦笑,自私的解決方案,不是嗎

    程雨晴想起地下室長廊里的那些肖像,那些平靜而疲憊的面孔...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了代價,而秦墨卻一直在逃避。

    直到你父親,秦墨繼續(xù)說,他用了最極端的方式——一次性付出全部生命能量。那一刻,懷表的力量幾乎被耗盡,我也...幾乎自由了。

    幾乎

    懷表需要一個新主人,秦墨看向她,它選擇了你。

    程雨晴感到口袋里的懷表微微震動,仿佛在回應(yīng)這句話。她突然明白了秦墨的意圖:你想讓我...像父親那樣

    不,秦墨搖頭,我想給你選擇的權(quán)利,一個我從未有過的權(quán)利。

    他站起身,走向一個古老的橡木柜,從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這里面有一種藥劑,可以切斷你和懷表的聯(lián)系。喝下它,懷表就會回到我身邊,你再也不用擔心付出生命代價。

    程雨晴接過盒子,里面躺著一支裝有藍色液體的小瓶:那林小滿...

    已經(jīng)得救了,秦墨微笑,你的犧牲已經(jīng)足夠。

    程雨晴盯著那支藥劑,思緒萬千。如果喝下它,她就能回歸正常生活,忘記這一切。但代價是什么秦墨繼續(xù)承受永恒的詛咒還有那些未來可能需要懷表的人...

    如果我不用這個,她緩緩問,如果我選擇成為懷表真正的守護者...會怎樣

    秦墨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那我會教你如何控制懷表的力量,如何最小化代價...以及最終如何真正打破這個循環(huán)。

    怎么打破

    找到愿意為陌生人付出生命的人,秦墨輕聲說,就像你父親那樣的人。只有純粹無私的犧牲,才能徹底釋放懷表的力量。

    程雨晴想起父親救下的那個陌生孩子,想起他臨終時嘴角的微笑...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人,她恍然大悟,所以你找到我父親,然后又找到我...

    秦墨點頭:懷表引導(dǎo)我找到那些最善良的靈魂。

    程雨晴合上金屬盒,將它放在茶幾上:我不需要這個。

    秦墨的眉毛微微揚起:你確定

    我確定。程雨晴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堅定,告訴我該怎么做。

    秦墨的表情變得異常柔和,他伸出手,輕輕撫過程雨晴的臉頰。這個動作如此自然,卻又如此親密,讓程雨晴心跳加速。

    首先,他說,你需要見證一個真正的犧牲。

    還沒等程雨晴反應(yīng)過來,秦墨已經(jīng)拿起那支藍色藥劑,一飲而盡。

    不!程雨晴尖叫著撲上去,但為時已晚。

    秦墨的身體開始發(fā)光,一種柔和的藍色光芒從他的皮膚下透出來。他微笑著,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年輕,皺紋消失,白發(fā)轉(zhuǎn)黑...

    這不是切斷聯(lián)系的藥劑,他輕聲解釋,這是轉(zhuǎn)移生命的藥劑。

    程雨晴感到一股暖流從懷表傳來,流遍全身。她看向自己的手——那些新出現(xiàn)的皺紋正在消失,疲憊感也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活力取代。

    你做了什么她驚恐地問。

    打破了循環(huán)。秦墨的聲音越來越弱,但他的笑容卻越來越明亮,我把這一百多年積累的生命能量...全部給了你。

    程雨晴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喉嚨被淚水哽住。秦墨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晨霧般漸漸消散。

    為什么...她終于擠出一句話。

    因為我終于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秦墨的聲音如同耳語,照顧好懷表...還有時光當鋪...

    最后一句話消散在空氣中,秦墨完全消失了,只留下衣服空蕩蕩地落在地板上。

    程雨晴跪在原地,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顫抖著拿起懷表,發(fā)現(xiàn)它不再冰冷,而是帶著體溫般的溫暖。更奇怪的是,靜止多年的指針開始緩緩移動,指向三點十八分——正是她第一次走進時光當鋪的時刻。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程雨晴擦干眼淚,站起身走向門口。她知道該去哪里。

    雨后的街道清新干凈,程雨晴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轉(zhuǎn)過那個熟悉的街角。果然,那家古色古香的時光當鋪就在那里,仿佛一直在等待她的歸來。

    銅鈴輕響,她推開門,熟悉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店內(nèi)一切如舊,只是柜臺后少了那個穿馬甲的高挑身影。

    程雨晴走向柜臺,看到上面放著一本打開的賬簿。最新的一頁寫著她的名字,下面是一行優(yōu)雅的字跡:

    每個結(jié)束都是新的開始�!啬�

    她輕輕撫摸那些字跡,然后從口袋中取出懷表,將它放在賬簿旁邊。陽光透過櫥窗照進來,懷表的金屬表面閃閃發(fā)光,指針堅定地向前走著,一秒一秒,永不停歇。

    程雨晴深吸一口氣,繞到柜臺后面,拿起掛在墻上的深灰色馬甲。布料上還殘留著秦墨的氣息,一種混合著古龍水和舊書的獨特味道。

    她穿上馬甲,大小剛好合適。當銅鈴再次響起,宣告第一位顧客的到來時,程雨晴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歡迎光臨時光當鋪,她微笑著說,聲音在安靜的店鋪里清晰而堅定,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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