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初遇

    凌茜霧在淡綠色的寢室里醒來。

    墻壁上的漆像干涸的苔蘚，斑駁剝落，空氣里浮動著某種陳舊的氣息——像是久未開啟的舊書，又像是擱置太久的藥水。她盯著天花板，鐵架床的陰影橫亙在視野里，像某種困住她的牢籠。

    叮——

    刺耳的提示音劃破寂靜，隨后，一道機械女聲在所有人腦海中響起：

    恭喜各位玩家進入副本——南高。存活至期末即可通關。

    上鋪傳來輕微的響動，凌茜霧抬頭，看見呂藝翹著腿，指甲油刷子滴落一滴猩紅液體。那滴紅落在床單上，暈開，像一滴血。

    8:30——

    整棟宿舍樓安靜得如同墳墓。

    走廊盡頭，一個穿校服的女生背對著她梳頭。淺棕色的發(fā)絲在晨光中近乎透明，木梳齒間纏繞著幾縷不屬于人類的銀白色頭發(fā)。

    同學……凌茜霧剛開口，女生突然180度轉過頭——

    晨曦的臉在陽光下美得驚心動魄，可她的瞳孔卻像兩個深不見底的冰窟。

    新生她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要小心值周老師哦。

    話音未落，拐角處傳來腳步聲。

    值周老師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鏡片后的眼睛——不，那里根本沒有眼睛，只有兩團蠕動的黑影。

    校牌。老師伸出手，青紫色的指尖微微顫抖。

    晨曦突然橫插進來，發(fā)梢無風自動：我的學妹，有問題嗎

    她耳后的093數(shù)字閃過幽藍光芒，值周老師像被燙到般縮回了手。

    凌茜霧的呼吸凝滯。

    晨曦回頭看她，嘴角的弧度加深：現(xiàn)在，你歸我管了。

    （~）

    2.

    人肉午餐

    教室里，四十多張慘白的臉同時轉向遲到的凌茜霧。

    班主任的脖子發(fā)出咔咔聲，頸椎像斷線的木偶般垂落，可她的眼睛仍然死死盯著她。

    廁所。凌茜霧硬著頭皮解釋。

    突然，有人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靠窗的座位。

    撒謊要更理直氣壯些。晨曦轉著鋼筆輕笑。陽光穿透她半透明的手指，在桌面投下?lián)u曳的光斑。

    凌茜霧這才發(fā)現(xiàn)，晨曦的校服下擺沾著永遠不會干涸的水漬，像是剛從某個潮濕的深淵里爬出來。

    午休時，呂藝帶著人圍堵過來，卻在碰到凌茜霧衣領的瞬間尖叫后退——她的指尖結了一層白霜。

    晨曦在不遠處舔著冰淇淋，舌尖是異于常人的淡藍色。

    紀檢部長專治霸凌。她將化掉的冰淇淋滴在呂藝鞋面上，液體立刻腐蝕出焦黑的洞。

    食堂阿姨的餐勺敲打著泛綠的肉塊：嘗嘗特供菜

    凌茜霧的餐盤突然被換成果蔬沙拉。晨曦不知何時坐在對面，正用叉子戳弄自己餐盤里會蠕動的紅燒肉。

    看什么晨曦歪頭，瞳孔突然變成豎瞳，不想變成食材，就乖乖吃素。

    （~）

    3.

    血色醫(yī)務室

    體育課上，晨曦突然暈倒。

    她的體溫低得像具尸體，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某種幽藍的液體。

    凌茜霧背著她沖向醫(yī)務室，卻在拐角被呂藝攔住。

    你知道她是什么嗎呂藝掀開自己的衣領，鎖骨處刻著058，我們都是被困在這里的，只有她是——

    防火門突然炸裂，懸浮在半空的晨曦長發(fā)狂舞。呂藝被無形力量掐住脖子拎起，校服后背滲出058的血字。

    校醫(yī)在……消化……晨曦的聲音變成多重混響。

    凌茜霧摸到口袋突然出現(xiàn)的注射器，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獲得【鎮(zhèn)靜劑】*1

    針頭刺入晨曦脖頸的瞬間，凌茜霧看見她瞳孔里閃過受傷的神色。

    黑霧散去后，晨曦虛弱地靠在凌茜霧肩上，呼出的白氣凝結成冰晶：為什么……救我……

    凌茜霧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抱住她。

    晨曦的身體，冷得像深冬的雪。，但是就是這樣的雪，卻是讓凌茜霧這朵凋零在寒冬的玫瑰再次盛放……

    （~）

    4.

    月下羈絆

    美術室里，凌茜霧翻看著從圖書館找到的舊報紙——

    《三年前冷藏車事故，九名兒童凍死在零下30度的車廂里》

    照片角落有個模糊的身影，耳后隱約可見093編號。

    原來你……她轉身時撞進晨曦冰冷的懷抱。

    月光下，晨曦的身體呈現(xiàn)半透明，胸腔里懸浮著冰晶構成的心臟。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晨曦自嘲地笑，指尖凝結出冰花。

    凌茜霧卻突然握住她的手，將冰花按在自己鎖骨的新月胎記上。

    胎記發(fā)出瑩藍光芒，晨曦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冰晶心臟染上血色。

    你……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顫抖。

    廣播突然爆出雜音：最終清理程序啟動！整棟樓開始滲血。

    晨曦本能地將凌茜霧護在身后，可凌茜霧卻反手抱住她：這次我們一起。

    （下文就是她們甜甜的日常啦~）

    （~）

    5

    風

    凌茜霧的眼前出現(xiàn)一陣白光，意識被傳送到了一個空白的世界當中，身邊只有幾個人，都是從尋南高中這個副本里面存活下來的人。

    我統(tǒng)子．…我不想回去了。凌茜霧攥緊衣角，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我想留在這兒。

    系統(tǒng)沉默了幾秒，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請剩余人員選擇：一、回家；二、留下我選二。凌茜霧毫不猶豫地回答。

    其余二人選擇了離開。系統(tǒng)最后傳來一聲短促的確認，隨即徹底沉寂。

    你醒了晨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逆光站著，發(fā)梢被陽光鍍成透明的金色，真的不走嗎凌茜霧瞇起眼睛：你知道我們會離開

    當然。晨曦蹲下身與她平視，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來了那么多批玩家，我怎么會不知道呢只是…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地面，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尋南高中。我和系統(tǒng)說好了。凌茜霧突然抓住晨曦的手腕，我要留下來陪你。晨曦的瞳孔微微擴大，像是數(shù)據(jù)流突然紊亂。她反手握住凌茜霧：跟我來。

    走廊盡頭出現(xiàn)一扇從未見過的門，金屬牌上用楷體刻著晨茜二字。凌茜霧的指尖撫過牌面凹陷的筆畫，兩個名字像藤蔓般糾纏在一起。

    手腕冰涼晨曦推開門，黑暗如潮水般涌出。凌茜霧下意識抓住她的衣角，布料下的黑暗中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凌茜霧能聞到晨曦發(fā)間淡淡的雪松香，感受到對方平穩(wěn)的呼吸頻率。直到一束光刺破黑暗，眼前豁然開朗——

    高檔小區(qū)的園林景觀像畫卷般展開。自動噴泉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每片樹葉都綠得近乎透明。

    我在這里有套房子。晨曦刷卡進入電梯，金屬壁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以后我們就住這里。

    凌茜霧突然皺眉：這個小區(qū)…好奇怪。

    嗯

    鄰居們看起來．..凌茜霧透過電梯玻璃觀察走廊，像認識很久的家人。

    晨曦輕笑出聲，手指劃過智能面板：因為每層只有一戶。電梯停在15樓，虹膜掃描儀亮起藍光，歡迎來到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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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茜霧突然皺眉：這個小區(qū)．．好奇怪。

    嗯

    居們看起來凌茜霧透過電梯玻璃觀察走廊，像認識很久的家人。

    晨曦輕笑出聲，手指劃過智能面板：因為每層只有一戶。電梯停在15樓，虹膜掃描儀亮起藍光，歡迎來到我們的家。

    ——

    智能門鎖發(fā)出悅耳的提示音。玄關處，兩雙同款不同色的拖鞋整齊擺放著。晨曦彎腰取出那雙淺藍色的：穿我的。

    全屋智能系統(tǒng)隨著她們的腳步漸次亮起。凌茜霧站在客廳中央，落地窗外的城市燈火像散落的星辰。她蜷縮在沙發(fā)角落，聽見廚房傳來水流聲和碗碟輕碰的脆響。

    小初，開電視。她小聲說。綜藝節(jié)目的笑聲立刻填滿房間，卻讓她更清晰地意識到——這里只有她們兩個人。

    不如何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fā)，紅在鹵面的香氣溫柔地喚醒了

    小心燙。晨曦把移動餐桌推近，面條上臥著溏心蛋，蛋黃像融化的琥珀。

    ——

    22:47。

    凌茜霧穿著晨曦的睡衣站在主臥門口，棉質布料帶著同樣的雪松香。雙人床上并排放著兩個枕頭，床頭柜擺著成對的馬克杯。

    要看電影嗎晨曦拍拍身邊的空位。投影儀亮起的瞬間，凌茜霧看見零食筐里準備好的原味薯片﹣正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當片尾字幕滾動時，晨曦突然驚呼：已經零點四十九了！她關掉投影的動作帶著罕見的慌亂，明天還要……

    去見你父親。凌茜霧接上她的話，發(fā)現(xiàn)晨曦的耳尖在夜燈下微微發(fā)紅。

    次日清晨，凌茜霧在空蕩的床鋪上摸到余溫。廚房里，晨曦系著圍裙正在煎蛋，晨光透過紗簾在她身上織出細密的光網(wǎng)。

    早安。凌茜霧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腰，感受到對方瞬間的僵硬，需要幫忙嗎

    晨曦轉身將牛奶遞給她，杯沿沾著一點唇膏�。喝ミx衣服吧，衣柜最右邊……

    衣帽間里，凌茜霧的指尖掠過各式衣裙，最終停在一件霧藍色連衣裙上。當她轉身時，發(fā)現(xiàn)晨曦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里拿著同色系的發(fā)帶。

    很適合你。晨曦為她別上發(fā)卡，鏡子里兩人的倒影像一幅對稱的畫。

    海濱公路的風裹挾著咸澀的水汽。凌茜霧趴在欄桿上，浪花在礁石上碎成雪白的泡沫。晨曦的襯衫被風吹得鼓脹，像張開的羽翼。

    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晨曦的聲音混在海風里，每當系統(tǒng)進行強制維護時，我就會…凌茜霧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我想告訴你我的過去。

    噓。晨曦用指尖抵住她的嘴唇，不需要揭開傷疤給我看。她的瞳孔在陽光下變成透明的蜜糖色，比起你的過去，我更想知道——

    手機提示音打斷了她。屏幕上顯示著簡短的消息：

    【父親：找到人家了沒明天帶回來】

    晨曦鎖屏的動作有些慌亂，但凌茜霧已經看見了。她主動十指相扣：明天要見家長了

    海風掀起兩人的發(fā)絲，在空中交織成網(wǎng)。遠處燈塔開始閃爍，黃昏給整個世界涂上蜂蜜般的色澤。

    她們誰都沒有松手，仿佛這樣就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的風景里。

    （~）

    6

    校長

    第二天，凌茜霧醒來時，發(fā)現(xiàn)床邊已經整齊地擺放著一套搭配好的衣服和包包。她伸手摸了摸，衣料柔軟，還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晨曦一定提前熨過了。

    她換好衣服走進餐廳，晨曦剛好端著烤好的吐司從廚房出來，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今天吃烤吐司，晨曦把盤子放下，指了指桌上的幾個小碟，巧克力醬、醬、藍莓醬，還有煉乳，想加什么自己選。她看了眼腕表，現(xiàn)在9:32，我們9:50出發(fā)，動作得快一點。

    凌茜霧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衣服穿好了，吃完就能走。

    晨曦抬眸看她一眼：洗漱了嗎

    洗了！凌茜霧咧嘴一笑，故意湊近她，不信你聞聞

    晨曦伸手輕輕推開她的臉，嘴角卻微微上揚：好，信你。

    十分鐘后，凌茜霧擦擦嘴站起身：我好了！

    晨曦從玄關拎起車鑰匙：開車要兩小時，帶點零食路上吃，柜子里自己挑。

    凌茜霧歡呼一聲，小跑著去翻零食柜，五分鐘后抱著一堆薯片、軟糖和巧克力回來。晨曦看著她懷里快溢出來的零食，無奈地搖搖頭：你是要去春游嗎

    以防萬一嘛。凌茜霧笑嘻嘻地塞了一顆糖進嘴里，走啦走啦！

    地下車庫的燈光冷白，晨曦的車安靜地停在那里，車身漆黑，像一頭蟄伏的野獸。凌茜霧剛坐進副駕駛，車門便自動落鎖，晨曦啟動引擎，低沉的轟鳴聲在封閉的空間里回蕩。

    車子緩緩駛入一條漆黑的隧道，車燈照亮前方狹窄的通道，兩側墻壁上隱約可見斑駁的涂鴉。凌茜霧盯著窗外，心跳莫名加速。

    這條路……她喃喃道。

    嗯，是通往南高的特殊通道。晨曦的聲音很平靜，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

    二十分鐘后，遠處終于出現(xiàn)一道微光。隨著車子靠近，那道光越來越亮，最終，他們駛出隧道，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寬闊的馬路延伸向遠方，而在路的盡頭，一座熟悉的建筑輪廓漸漸清晰。

    凌茜霧呼吸一滯：……南高

    晨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踩下油門。

    車子最終停在學校的地下車庫。剛下車，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便迎了上來。

    來了他嗓音低沉，目光在凌茜霧身上短暫停留，路上還順利嗎

    晨曦點點頭：還好。她側身拉開副駕駛的門，語氣柔和了幾分，茜霧，這是我爸，晨易，你可以叫他易叔。

    凌茜霧下意識站直，微微鞠躬：易叔好，我是凌茜霧。

    晨易打量著她，目光銳利卻不失溫和：你好，茜霧。他轉向晨曦，你先去會議室等我，我和茜霧單獨聊幾句。

    晨曦皺了皺眉，但最終只是輕輕捏了捏凌茜霧的手腕：我等你。

    晨易領著凌茜霧走進校長辦公室，厚重的木門在身后無聲關閉。房間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尋南高中的操場，陽光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晨易示意她坐下，自己則靠在辦公桌邊緣，雙手交疊：茜霧，我只有一個問題。

    凌茜霧攥緊了衣角：您說。

    你喜歡我女兒嗎

    ……喜歡。她聲音很輕，卻很堅定，特別喜歡。

    晨易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好。他直起身，最后一個問題——

    你們誰上誰下

    凌茜霧：……

    晨易大笑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行了，走吧，晨曦該等急了。

    會議室里，晨曦正和幾個人交談，見他們進來，立刻站起身。

    茜霧，她伸手牽住她，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廚師長鹽希，門衛(wèi)俞城深，還有……

    二十五分鐘后，下課鈴響起，晨曦拉著凌茜霧起身：走吧，去吃飯。

    食堂里人聲嘈雜，凌茜霧看著熟悉的窗口，恍惚間有種回到游戲里的錯覺。

    想吃什么晨曦問。

    凌茜霧搖搖頭：一起去看看吧。

    飯后，晨曦提議在校園里散步。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

    走到拐角時，一個女生突然沖過來：霧姐！你……

    凌茜霧眼神一冷，女生立刻噤聲，訕訕地跑開了。

    晨曦挑眉：認識

    不認識，凌茜霧面不改色，可能認錯人了。

    晨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

    傍晚，他們來到一棟陌生的建筑前。

    這里是NPC基地，晨曦解釋道，所有未出場的NPC都要在這里接受訓練。

    門口站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你們是易總安排的吧

    晨曦點頭：我們在同一個班

    對，易總特意安排的。

    凌茜霧看著課表，哀嚎一聲：天！這么多課！

    晨曦輕笑，湊近她耳邊：別怕，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

    凌茜霧眼睛一亮：在哪！

    下課帶你去。

    訓練結束后，凌茜霧癱在宿舍床上：怎么連這里都有宿舍啊！

    晨曦坐在床邊，從包里拿出游戲機：二人一間，已經算優(yōu)待了。

    凌茜霧翻身坐起，眼睛亮晶晶的：你還帶了游戲機！

    嗯，晨曦勾唇，洗完澡陪你玩。

    凌茜霧撲過去抱住她：愛死你了！

    日復一日，兩學期轉眼過去。

    某天清晨，晨曦推開宿舍門，陽光灑在她身上：茜霧，我爸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凌茜霧從被子里探出頭，睡眼惺忪：……真的

    嗯，晨曦走過來，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回家了。

    （~）

    7

    NPC

    回到尋南高中的那一刻，凌茜霧深吸一口氣，熟悉的青草香混著初夏的風撲面而來。她伸了個懶腰，陽光透過指縫灑在臉上：啊——終于回來了！

    晨曦站在她身側，唇角微揚：餓了嗎去小賣部看看

    好嘟！凌茜霧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袖口的紐扣。

    小賣部的玻璃門被推開，風鈴清脆作響。老板抬頭，眼睛一亮：晨曦你回來了！晨校長說你和朋友出去培訓了

    嗯。晨曦點點頭，從冰柜里拿出兩瓶飲料，學完回來當老師。

    那不錯��！老板笑呵呵地擦了擦柜臺，這位就是你朋友

    凌茜霧正踮腳去夠最上層的薯片，聞言轉過頭，眨了眨眼。晨曦伸手替她拿下零食，又拎了瓶雪碧：嗯，她叫茜霧。

    結完賬，晨曦拎著塑料袋推開店門，陽光斜斜地落在她肩上。凌茜霧小跑兩步跟上，指尖悄悄勾住她的衣擺：曦曦，等等我——

    晨曦腳步一頓，耳尖微微泛紅：……你倒是適應得快。

    職工宿舍樓下，一位短發(fā)女人正抱著文件匆匆走過。晨曦抬手打招呼：雨姐，早。吃過了嗎

    吃了吃了！雨姐笑著指了指樓上，你們房間在520，鑰匙在門墊下面。

    520凌茜霧小聲嘀咕，這房間號怎么跟表白似的……

    晨曦假裝沒聽見，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壓不下去。

    推開門，房間比想象中寬敞。兩張單人床并排放著，書桌靠窗，陽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凌茜霧撲到床上打了個滾，發(fā)絲散在雪白的床單上：我們以后就住這兒了

    嗯。晨曦把零食放在桌上，收拾一下，換件衣服，待會兒出去吃午飯。

    凌茜霧翻身坐起，突然湊近她：曦曦——

    ……干嘛

    你耳朵好紅。

    ……熱得。

    校門外是一條長長的林蔭道，樹影婆娑。凌茜霧晃著兩人交握的手：到底去哪兒吃嘛！

    快了。晨曦看了眼手機，三四分鐘。

    那聽首歌吧！凌茜霧掏出耳機，分給她一只，聽完就到了。

    耳機里流淌出溫柔的旋律，女聲低吟淺唱：到最后竟慶幸于夕陽仍留在身上，來不及講故事多跌宕……

    凌茜霧跟著輕輕哼唱，指尖在晨曦掌心無意識地畫著圈。唱到有最孤傲的雪山時，晨曦突然停下腳步：到了。

    眼前豁然開朗——一整條街的霓虹招牌在暮色中漸次亮起，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

    小吃街！凌茜霧眼睛發(fā)亮，我要吃遍整條街！

    晨曦笑著拉住她：先買奶茶。

    奶茶店的燈光暖黃，凌茜霧咬著吸管，甜膩的珍珠在舌尖化開：這個好好喝！她舉起杯子，你要不要嘗——

    話音未落，晨曦忽然傾身，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甜。她低聲說，目光卻落在凌茜霧怔住的臉上，不過，我有個請求。

    嗯

    換個稱呼吧。晨曦的指尖輕輕擦過她的手腕，別叫全名了。

    凌茜霧心跳漏了一拍：那、那叫什么老……老婆

    這個詞一出口，兩人同時僵住。晨曦別過臉，脖頸泛起薄紅：……先叫曦曦就行。

    曦曦。凌茜霧小聲重復，像是要把這兩個字含化了再吐出來。

    麻辣燙的霧氣氤氳上升，凌茜霧往碗里加了滿滿兩勺辣椒油。晨曦托腮看她：這么能吃辣

    當然！凌茜霧得意地挑眉，我可是——

    阿凌。晨曦突然打斷她。

    ……啊

    我也給你換個稱呼。晨曦的指尖在桌下輕輕碰了碰她的膝蓋，叫阿凌好不好

    太親密了。凌茜霧想。親密到像是某種隱秘的告白。

    會不會……太肉麻了她小聲嘟囔，卻掩飾不住上揚的嘴角。

    晨曦夾起一顆魚丸喂到她嘴邊：不會。

    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驚人。

    凌茜霧張口咬住，辣味在舌尖炸開，卻蓋不住胸腔里瘋狂鼓噪的心跳。

    （~）

    8.進入副本

    凌茜霧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側頭看向身旁的晨曦。

    曦曦，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的生活有點無聊啊~她拖長了尾音，眼里閃著狡黠的光。

    晨曦正低頭整理文件，聞言抬眸，唇角微揚：還好吧，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好嗎

    可我喜歡刺激。凌茜霧撇撇嘴，像只沒得到滿足的貓。

    晨曦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那等我做完工作，帶你去玩，好不好

    凌茜霧眼睛一亮，正要答應——

    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

    兩人的視野驟然扭曲，天旋地轉間，周圍的現(xiàn)實如潮水般褪去。等她們再度站穩(wěn)時，已置身于一片純白的虛無空間。

    這是哪里晨曦下意識伸手，將凌茜霧護在身后，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凌茜霧卻比想象中鎮(zhèn)定，低聲說道：意識空間……我在系統(tǒng)論壇里讀到過。

    話音剛落，一道機械音憑空響起：

    歡迎兩位參與者。

    一個半透明的光球在她們面前凝聚成形，聲音帶著程式化的愉悅：我是系統(tǒng)向導，統(tǒng)子。由于副本人選隨機抽取，你們很‘幸運’地被選中了。

    晨曦皺眉，語氣冷了幾分：你想干什么

    統(tǒng)子的光球閃爍兩下，像是某種無聲的輕笑：別緊張，只是場游戲。

    未等她們再問，空間再度扭曲。

    ——等視野恢復時，她們已站在一座巨大的圓形平臺上。

    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型光屏，上面滾動著各式副本名稱：《血色古堡》《深海迷蹤》《云中城》……周圍陸續(xù)浮現(xiàn)出其他身影，顯然都是被強行拉入的參與者。

    現(xiàn)在開始抽取副本。統(tǒng)子的聲音回蕩在空間內，光屏上的標題瘋狂滾動。讓我們看看……會是誰來按下停止鍵呢

    一道光束驟然籠罩凌茜霧。

    我她愣了下，轉頭看向晨曦，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晨曦握緊她的手，低聲道：別怕，隨便選。

    凌茜霧深吸一口氣，伸手觸碰光屏。

    ——滾動停止。

    鮮紅的《云中城》三個字驟然放大，旁邊赫然標注著：SSS級。

    平臺瞬間炸開鍋。

    開什么玩笑！這是死亡率最高的副本！

    系統(tǒng)你故意的吧！

    放我們回去！

    統(tǒng)子無視眾人的抗議，冷酷地開始倒計時：傳送即將開始，5——

    晨曦猛地沖向光球，卻被無形屏障彈回。

    4——

    凌茜霧死死攥住晨曦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

    3——

    人群中有人跪地哀求，有人崩潰大哭。

    2——

    晨曦側過頭，在嘈雜中貼近凌茜霧耳邊，聲音沉穩(wěn)：跟緊我。

    凌茜霧點頭，指尖微微顫抖，卻堅定地回握。

    1——

    統(tǒng)子的聲音忽然染上一絲詭異的愉悅：祝各位……玩得愉快。

    刺目的白光吞沒了一切。

    兩人再次醒來是背對背坐在一起。凌茜霧首先清醒了過來一把拉起還坐在地上，有些發(fā)懵的晨曦：曦曦，醒醒。

    阿凌……拉我一把。晨曦面向陽光抬起頭，對著她伸出了手。

    凌茜霧一把抓住了晨曦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走吧……兩人手牽手向著面前無邊的兩排屋子走去。

    ……（本章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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