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人都這么說，每當(dāng)有災(zāi)難的時候，那支白色的羽毛就是救贖。

    可人類的貪欲太重

    他們要的不是救贖，而是長生

    于是他們把神引下了神壇

    利用神的心軟撕掉了她的血肉

    吃肉喝血希望得到長生和神力

    可那些人打錯了算盤。

    他們?yōu)樨澞钯r了罪

    而神在血肉中重生

    成了真正的神祇

    這人怎么可能還活著！

    是啊，那血流的，恐怕血都要流干了。正是正午，馬路上圍了滿滿的人，所有人都在唏噓這場車禍，出租車的車主尚且沒什么大礙，唯有那個電動車的車主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了無生機(jī)，沒有人覺得他會在這場車禍中幸存下來，但所有人都在祈禱著，祈禱生命不要那么脆弱，祈禱著世界不要這么無情，這樣輕易剝奪一個人生機(jī)。

    人群忽的讓開了通道，救護(hù)車開了進(jìn)來，獨(dú)有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敲在人的身上，讓人沉悶，難過，幾個醫(yī)生下了救護(hù)車，對著躺在地上的人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臟復(fù)蘇，可終究是沒有什么作用，幾分鐘后，躺在地上的人被醫(yī)生蓋上了白布，宣告了死亡，周遭的人唏噓一片。

    聽說還只是個不滿二十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是啊，實(shí)在是可惜，小小年紀(jì)，還沒有來的及享受世界。

    ��！

    ��！

    高壓線上，傳來了烏鴉凄厲的，震撼人心的叫聲，人們抬頭看我，內(nèi)心滿是厭惡，惡言惡語也隨之而來，怪不得出車禍呢，瞧瞧那烏鴉，站那許久了。

    烏鴉自古以來就會帶來霉運(yùn)，真是晦氣。

    我知道他們在說我，可我還是可憐那不幸去世的孩子，我不再多留，張開翅膀，一挫身向著遠(yuǎn)方去了，在我走后，一片潔白的，巴掌大的羽毛翩然落下，正好落在蓋著那孩子身上的白布上，與之融為一體。

    羽毛，好白的羽毛��！三歲的孩子指著落下的羽毛歡呼雀躍，周圍的人目光也被孩子的聲音吸引而去，我站在遠(yuǎn)處的高樓上，希望那個孩子可以死而復(fù)生。

    等等，是我眼睛花了嗎我看到那個孩子的手指動了。

    我也看見了，你看，你看，還在動。

    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了目光，果然看見了那微微動彈的手指，醫(yī)生被這邊的聲音所影響，掀開了白布想再一次確認(rèn)死者的死亡，忽的滿眼驚喜的抬起頭，語氣驚喜又急促，快，擔(dān)架，這孩子還有救，趕快準(zhǔn)備急救，聯(lián)系醫(yī)院準(zhǔn)備手術(shù)室，準(zhǔn)備血庫。

    人群再一次躁動了起來，所有人都在慶幸著，感念著世界還不是那么的無情，我心中自然也是開心的，這孩子未來會順?biāo)斓�，只是我失去了好些力量，我想娘娘了�?br />
    我煽動著翅膀出了城市，去了遠(yuǎn)方的山頂，山上的樹木原是郁郁蔥蔥的，可這幾年來被人們的過度砍伐搞得光禿禿的，山上的動物也沒有以前多了。我飛進(jìn)了山中間的一處隱蔽山洞，那里曾經(jīng)是供奉山神的地方，如今卻已經(jīng)荒廢了，只剩下一個破舊但又稍顯干凈的神像，以及幾個碎裂的盤子。

    我站在供臺下面，看著上面破舊的神像，心中凄然，山神娘娘曾經(jīng)是這最強(qiáng)大的神，她護(hù)佑著此片地界的百姓，那時還有人會給山神娘娘上香供奉，可后來人們都走了，山神娘娘說他們?nèi)ミ^更好的生活了，我也覺得好，終于沒有人再來打擾山神娘娘了。

    可好景不長，那些人又回來了，他們拿著鐵鋸，拿著斧子，在山上砍伐，踐踏，我討厭人類，他們在破壞山神娘娘的家，可山神娘娘說他們是在建造自己的家，為了更好的生活，我聽山神娘娘的話，不去理睬他們，可山神娘娘一天比一天虛弱，直到最后說句話都費(fèi)勁。

    我懷疑是那群人類動了手腳，可山神娘娘最后告訴只有一句話，好好修煉，別去怨恨任何人，如果愿意，你可以去城市里看看，人類沒那么壞，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幫幫他們，積攢一些功德。

    山神娘娘沉睡后，我去了城市，站在高樓上，站在路燈上，站在雪地里，站在樹椏上，看著人類的生活無聊且忙碌，可我不得不承認(rèn)，人類有時候的相處是溫暖的，是救贖的，可有的人也是自私的，可惡的。

    我聽了許多畫本子，里面就有有關(guān)修煉的，畫本子里面講救人做好事可以積攢功德，功德夠了，就可以飛升成神，我想山神娘娘就是這個意思吧，所以我救了那個男孩，希望他未來順?biāo)臁?br />
    娘娘，我做的對不對呢我啞著嗓子問道，眼前的山神像忽的亮了起來，我眼睛也隨之一亮，山神娘娘，您醒了可回應(yīng)我的是寂靜，山神娘娘沒有醒來，但是我想剛剛山神娘娘聽到了我的話，她在說我做對了。

    我高興的在山洞里面打起了轉(zhuǎn)，功德，我的功德在哪里等了足足一天半，一團(tuán)功德才落在了我的神魂里，金色的，暖烘烘的，讓我的神魂好舒服啊，我幸福的瞇起了眼睛，想來那個孩子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

    再睜開眼睛，我發(fā)現(xiàn)我的視野變高了，也變得寬廣了。我仔細(xì)觀察才發(fā)現(xiàn)，我變成人了，有人的胳膊，人的腿，還有人的腦袋，原來這就是畫本子說的化為人形嗎山神娘娘果然沒有騙我。

    我循著記憶給自己幻化了一身好看的裙子還有鞋，以前是烏鴉的時候不覺得這地上扎腳，如今卻覺得有些疼，如今我化為人形可以好好的幫山神娘娘擦一擦石像了，我找到了曾經(jīng)撿回來的布，拎著去河邊洗了洗，才高高興興的跑著回來，給山神娘娘的石像擦得干干凈凈。

    該買點(diǎn)香才是。我瞧見過城市里的寺廟，每個神像前都有一個香壇，里面插著三炷香，以前的人們上香的時候也是這樣，可如今沒有了，我想山神娘娘也是需要的，所以我徑直下了山，去了香火鋪?zhàn)�，可到了店門口我才想起來，買東西是需要錢的，可我沒有錢。

    我陷入了新的苦惱，于是我化成了烏鴉，天天在空中盤旋，有的人會丟些錢，我可以撿起來去買香，可我忘記了，現(xiàn)在都是電子支付，已經(jīng)很少有人帶現(xiàn)金了，所以我盤旋了半個月也沒有找到一張紙幣，我有些氣餒了。

    炎炎夏日，酷熱的很，尤其是我一身黑色的羽毛，被曬的發(fā)昏發(fā)餓，我需要休息，所以我飛到了一處公園，見四周無人也沒有監(jiān)控，化作了人形，在公園溜達(dá)了起來，萬一有人把錢丟在公園了呢我只要十元就好，買一個香壇，買三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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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依舊一無所獲，直到在噴泉旁邊，我見到了一個恬淡美好的少女，她就坐在噴泉旁邊，在畫身邊美好的一切，我到的時候應(yīng)是畫完了，她收起了畫板準(zhǔn)備離開，手腕上精致的手鏈忽然掉落在了地上，我走過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看著地上的黃色鏈子，我認(rèn)得，那是人們喜愛的黃金，以前的那些百姓，勞苦操作一兩年也未必能擁有一個金豆子。

    她真有錢，我想，我撿起鏈子迅速的追了過去，姐姐，你的手鏈掉了。

    少女回眸，當(dāng)真是美好極了。

    她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腕，又看了看我手心里的鏈子，滿臉的慶幸和感謝，謝謝你，這是我未婚夫買給我的生日禮物，如果丟了我真的會很難過，真的很謝謝你。

    她大概不善言辭，但是她的感謝是真的，她未婚夫真有錢，我想，所以我厚著臉皮開口問道，姐姐，你....你可以給我十元錢嗎

    啊可以的呀，我微信掃給你少女錯愕了一瞬，而后笑著拿出了手機(jī)，我臉已經(jīng)因?yàn)閯偛耪f的話開始發(fā)燙了，聽到少女的話，頭更低了，臉也像是燒起來了一樣，我沒有手機(jī)，姐姐，可以給我紙幣嗎如果沒有就算了

    我幻化成人也已經(jīng)是十七八的少女模樣，在人類如今電子設(shè)備普及的時代，連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擁有了手機(jī)，而我卻什么也沒有，少女從斜跨的包中找到了一張十元的紙幣，遞給了我，喏，恰好有十元呢。

    謝謝，謝謝姐姐！我滿眼欣喜的從少女手中接過紙幣，我想我該給她留個記號，這樣的話等我有能力了也可以報答她，所以我悄悄的在她的指尖留下了一個羽毛印記。

    我與她道別，看著她走遠(yuǎn)，才欣喜的拿著十元的紙幣去了香火鋪?zhàn)�，質(zhì)量好的香壇要好幾十，但是最便宜的也就6塊錢，加上一扎香，剛好十元，香火鋪?zhàn)拥睦习暹�給我裝了個袋子，我想老板人也很好嘛。

    我?guī)е�香壇回了山洞，學(xué)著以前的人們一樣，擺好了香壇，可香插不住，我只好往里面填了些土，然后跪下拜了三次，將香插進(jìn)了香壇，可我的香上面不會升起細(xì)細(xì)的白煙，我歪著頭想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忘記帶火了，香要火點(diǎn)燃才是。

    山神娘娘，對不起，我好像又搞砸了。我實(shí)在是懊惱，不禁摔坐在了地上，我該去哪里找火種呢現(xiàn)在的人們好像已經(jīng)不用火了，他們一按按鈕，那燈就亮了，不過人們好像會抽煙，煩躁的時候，傷心的時候，或者高興的時候，他們就在手指間夾著煙，放在嘴里吸，那個時候，好像他們所有的情緒都可以得到撫慰。

    我沒找到他們一按就嘎達(dá)嘎達(dá)響，然后燃起一縷小火苗的東西，但是我等到了山火，就在隔壁山上，漫天遍野的山火，染紅了半邊天，即便是在山洞里也能感受到騰起的熱氣，我捏著三根香躊躇著不敢過去，我害怕火，我害怕燃起的火舌將我吞噬殆盡。

    手指尖的羽毛忽然的亮起，我放好香看著指尖的羽毛印記，是那個姐姐，她遇到危險了強(qiáng)大的心愿力量激活了我留在她指尖的羽毛，我順著力量的牽引向她飛去。

    在起山火的山下我看到了她，穿著白色的碎花裙，望著眼前的大山，雙手合十不知道在祈禱什么，我聽不見，只好飛近了些，停在她頭上的樹椏上，聽著她念念叨叨，似乎在祈佑一個人的平安。

    面對山火祈佑，我歪著頭想了許久才想起，在人類世界有個職業(yè)叫做消防員，是專門滅火的，所以她在為那些消防員們祈佑平安嗎還是說在那些人中有她至親至愛的人我想應(yīng)該是后者，不然她不會來到這里。

    山火的勢頭越來越大，忽的一陣風(fēng)刮來，火舌一下子拔高了幾米，烤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幾步，她垂下了手，看著眼前的山火，摔在了地上，那雙恬靜美好的眼睛里掉落了一顆又一顆的珍珠，最后似乎是認(rèn)清到了現(xiàn)實(shí)，雙手捂住臉大哭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的山火，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洗腦，自己有妖力護(hù)佑，區(qū)區(qū)凡火傷不了我，終于在她的哭聲中，我振起翅膀，向山火中飛了進(jìn)去，我突然明白了一個詞語，飛蛾撲火，如今的我就像是撲火的蛾子，但是蛾子可以殞命，我不能。

    我試著喚來了大片的烏云，希望可以下一場瓢潑大雨幫幫這些在火海中穿梭的人，我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穿著消防服的人，我也希望他們可以平安歸來，所以我看見一個人就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一支白色的羽毛，這羽毛可以護(hù)佑他們。

    這火確實(shí)烤的我難受，我感覺我的翅膀都要被烤熟了，尤其是身上少了二十多根羽毛，火舌直接卷到了皮肉上，但是沒留下任何痕跡，果然妖力護(hù)體是可以的，瓢潑大雨也如我心愿隨之而來，我頓在樹枝上，妖力擋在腦袋上隔絕了雨水，看著眼前火與水的對決。

    半個小時后，在大雨與消防員的共同努力下，山火被撲滅了，所有人都在歡呼著，消防員們聚在一起，確認(rèn)無人失蹤無人受傷，才攬著彼此的肩膀又哭又笑，我看不懂，只是拍著翅膀回了山下。

    少女的身上已經(jīng)濕透了，此時此刻正擔(dān)憂的看著山上，泥濘的泥巴沾在她的裙子上，她卻絲毫不在意，頭發(fā)濕噠噠的黏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我想她心中的心愿我已經(jīng)完成了，她擔(dān)心的人會平安歸來。

    果然如我所料，山上的一隊(duì)人結(jié)伴往下走，少女的眼睛在其中看了又看，最后欣喜的爬了起來向其中一個人跑了過去，隊(duì)伍中一個男子看著跑來的少女，亦是邁開了腳步，哪怕他早已經(jīng)精疲力盡，可還是接住了飛奔來的少女，兩個人緊緊相擁，我想起少女的話，想來這個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茵茵，你怎么來了男子看著少女濕透的衣服，眼里露出心疼，原來她叫茵茵啊，真是個好名字，我縮著翅膀看她們互相安慰，彼此擁抱，慶幸自己沖進(jìn)了山火中，把這些人安全帶了出來。

    這是什么茵茵拿出了粘在男朋友衣服上的一根羽毛，潔白的羽毛干爽蓬松，絲毫沒有被火烤的發(fā)焦，也沒有被雨水打濕，其余已經(jīng)下來的消防員自然也注意到了茵茵手里的羽毛，只道是好奇，偏湊過了腦袋。

    哎，你身上也有。

    你也有。幾分鐘后，二十幾個消防員一人手中捏著一根白色羽毛面面相覷，羽毛只是大小不一，卻是一樣的潔白，水和火都沒能沾染它半分。

    這羽毛還能在保她們一次平安，我振著翅膀回了山洞，妖力已經(jīng)不多了，我勉強(qiáng)的化作了人形，取出我藏起的一絲絲火苗，燃起了三根香，插在了香壇之中，而后不受控制的化作原型，飛到了一旁的草窩中，眼皮越來越沉。

    那天山火之下，有太多的人，有警察有記者，也有附近的居民，有關(guān)那支白色的羽毛的言論在網(wǎng)絡(luò)上瘋狂的發(fā)酵，而我對此并不知情，我醒來時，只覺渾身熱乎乎的，像是被火烤著，又像是被人仍在了熱湯里，嚇得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才發(fā)現(xiàn)我仍是在那個草窩里，只是因?yàn)樯窕戤?dāng)中多了許許多多的功德，如海一般的，金燦燦的。

    我高興的在原地打轉(zhuǎn)，功德，我要許許多多的功德，對，我要去救人，我思來想去，想去做個醫(yī)生，每天都在救死扶傷，不用我奔波，就有好多好多的病人，將死之人來找我，等那個時候，我只要揮揮手就可以救回那些人，等那個時候，我就會有數(shù)不清的功德了。

    我想我真是個機(jī)智的烏鴉。

    只是還沒有等我實(shí)現(xiàn)我的理想，就被現(xiàn)實(shí)打了一個狼狽，那二十多根潔白的羽毛不見了，

    茵茵和她的未婚夫都不見了，還有那些消防員，說是去某個別墅滅火，卻再也沒有回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新聞報道了這次重大的失蹤，我站在路燈上，看著這次新聞的報道。

    我想我該去看看的，我找到了失火的別墅，這里已經(jīng)被封鎖了，但是我可以讓那些人看不見我，也可以從破碎的窗戶飛進(jìn)去，偌大的別墅已經(jīng)被火席卷的不像樣子，有些殘存的水漬，和一些慌亂的腳印，可以看出曾經(jīng)的這里有人來過，但是人就這樣在偌大的別墅失蹤了。

    我順著對那些羽毛的感應(yīng)停在了一扇門前，這里亦有火燒的痕跡，也有漆黑的腳印，可我的感應(yīng)就在這屋子之內(nèi)，我敲了敲下面的地磚，是實(shí)心的，那些人真的好聰明啊，我試著用妖力穿過了石板，大概三米后的石板下面，是一座地下室。

    二十幾個消防員和茵茵都被關(guān)在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里，其中不止他們，還有一些少年，婦女以及幾個七八歲的孩子，鐵籠子的前方，十幾個臺階向上后是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面擺滿了珍饈美味，還有十幾瓶好酒，十幾個富豪坐在桌子前胡吃海喝，身邊各摟著一個姑娘，他們來自不同的地域，今日卻是似乎有個共同的目的。

    好奢靡的生活，我想，我悄然的落在了籠子上，看著下面在想辦法自救的許許多多的人，我拔掉了自己一根又一根的羽毛，貼在了所有人的手腕上。

    砰！一聲槍響穿透了空氣，直奔一個孩童的額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誰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子彈卻在孩童的額頭處停了下來，摔在地上發(fā)出了金屬獨(dú)有的聲音，這聲音吸引了這些富豪的注意，他們不約而同的放下酒杯，笑的肆意，笑的貪婪。

    來了，她來了。一個富豪滿心歡喜的推開了懷里的姑娘，粗壯肥膩的手上戴著三個又寬又粗的戒指，真有錢啊，我想。

    暗處走來了許多身形壯碩，滿臉煞氣與黑氣的男人，像是電視劇里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們走向鐵籠，我似乎懂了，他們要搶走羽毛，于是我一陣風(fēng)把他們吹走了，又用妖力幻化成了黑色的羽毛，將籠子緊緊的包裹起來。

    坐在桌子首位的男子打了個響指，身側(cè)的燈忽的亮起，我看清了那是另一個牢籠，里面全是不滿十周歲的孩子。

    喪心病狂！我怒吼著，為首的男人舉起了手中的槍，還不等我反應(yīng)，子彈瞬發(fā)而出，洞穿了一個孩子的心臟，血液噴薄染紅了我的眼睛。

    用你一個人的命，換他們所有人的命。這不過分吧！

    我聽到這話化成人形，在眾人面前顯現(xiàn)出來，走向已經(jīng)殞命的孩子面前，無視鐵籠子的存在，將我僅剩的羽毛全部拔了下來，一一放入了這些孩子的懷里，又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自己唯有的精血喂給了這個殞命的孩子。

    幾息后，已經(jīng)失去聲息的孩子突然長吸了一口氣，猛然的睜開了眼睛，眼中依然是未褪去的驚慌，高臺上貪婪的目光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退出籠子，確保這里沒有其他的活人，用盡全部的妖力將籠子里的所有人順著宮殿地道的出口送出了這個地下宮殿，哦，還有幾個外來的雇傭兵，希望那些警察能夠及時找到他們吧，不管是神還是妖，都不能再暴露在世人的眼里了，所以我也隱去了那些羽毛。

    我太累了，失去了精血，失去了一身的羽毛，我的妖力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我看著那些貪婪的如餓狼般的眼神，終于懂了山神娘娘說的話。

    莫要高估人類的善良，莫要低估人性的貪婪。

    當(dāng)人性的貪婪配上足夠的權(quán)力和實(shí)力，那將造成新的災(zāi)難。

    虛弱的我擋不住任何人的攻擊，只能任由他們劃破我的身體，血液噴涌而出，他們拿著喝酒的高腳杯接著，爭先恐后的灌進(jìn)嘴里，我大笑著看他們喝血，又看他們似乎不滿足的拿刀從我的身上割下一片又一片的肉來，滿嘴是血的笑著，談?wù)撝�，感嘆著他們這次計劃的成功。

    吃吧，吃吧，吃的越多死的越快。

    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第一個喝血吃肉的人捂著胸口倒了下去，我的意識早已經(jīng)模糊，可恍惚中我看見倒下去的人，面色發(fā)紫，渾身腐爛，我笑的肆意，只后悔走的時候忘了再給山神娘娘上一炷香。

    其他人見此都開始慌亂起來，所有人都去摳自己的喉嚨，可惜沒有用的，毒入肺腑，他們都活不了了，有人開始想著要出去，可這里是他們的秘密基地，怎么可能是那樣輕易出去的。

    半刻后，整個地下再沒有活人的氣息，我殘破的身體被扔在地上，眼睛看著灰暗的房頂，我想山神娘娘了。

    只要我們祈禱，她會平安的吧！

    會的，她可是神。

    遠(yuǎn)處似乎有人在祈禱，鬧鬧哄哄的，我也聽不大清了，若我醒著，必然會去看看。

    我的身體漸漸的消失了，我的意識也在混沌中沉迷，不知多久，昏昏沉沉的，我聽到了山神娘娘的聲音，再睜眼，我處于云間，身上是玄黑色的衣裙，身邊是白云藍(lán)天，還有一群飛過的烏鴉。

    山神娘娘

    我在。

    這個是什么呀！

    這是神格呀，傻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