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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雙男主】

    回京當(dāng)日,我在家中撞上一名男子,

    父親讓我好好見禮,說這位是剛回京不久的勤王殿下。

    我直接雙膝一軟,跪了個結(jié)實。

    這勤王怎么...

    跟我之前撿回家玩弄了半年的漂亮公子,長得一模一樣!

    1

    寒門重逢

    在外城野了好幾年,到底讓我逮著機會回京了。

    只有老管家在門廊下候著。

    大公子回來了。他躬身行禮。

    嗯。

    有貴客我目光掠過庭院角落那輛鎏金描銀的馬車。

    老爺正在書房接待,吩咐您先回院子歇息。

    我抬腳就往西院走,青磚縫里的積雪硌得靴底沙沙響。

    影壁后突然竄出個人影,段嘉年抖開描金扇面橫在我面前。

    喲,兄長回來了玉骨折扇搖的飛快,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聽說這回是奔著給父親賀壽的旗號

    扇面忽地一收,他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可惜啊,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日。

    到底是兄長,這么多年過去了,依舊能鬧出些笑話。

    我盯著他凍的發(fā)紅的指尖,輕笑挑眉:這三九寒天搖扇子,你倒是不嫌冷

    段嘉年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啪地一下合攏扇子指我鼻尖:

    笑我有什么好笑的你當(dāng)年像一條喪家犬被攆出段府,還有臉回來

    是啊,我撣了撣裘領(lǐng)的雪粒,輕嘆,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是個庶出

    頓了頓話音,我壓低聲線:對了,你那個辛苦多年的姨娘,可坐上正室的位子了

    他臉色霎時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我繞開兩步,卻被他追上來死死拽住,聲音也陡然拔高:

    兄長!我知你怨恨父親將你送去茨州,可再大的怨氣也不能在貴客面前發(fā)作啊!

    這就純屬莫名其妙了。

    我正要甩開他,院內(nèi)書房門吱呀一聲洞開。

    父親扶著門框,將我和段嘉年拉扯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目光在我臉上剜過,轉(zhuǎn)身卻堆起滿臉諂笑,朝門內(nèi)躬身:王爺見諒,犬子無狀...

    來人緩步而出,玄衣領(lǐng)處金線繡的蟒紋在夕陽下泛著暗芒,襯得那張臉愈發(fā)蒼白妖冶。

    無妨,他輕笑著,目光卻如毒蛇般纏上我的脖頸,本王與令郎...甚是投緣。

    我愣在原地,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2

    夜巷迷情

    到茨州的第三年,我在滿芳樓后巷撿了個男人。

    準(zhǔn)確說,是他主動纏上來的。

    彼時已是半夜,后街無人,也無燈火。

    男人身量比我高,踉蹌著攀住我的肩,炙熱的呼吸頻頻落在我脖頸處:帶我離開這。

    我拇指摩挲著袖子里的匕首,沒動彈。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

    恰好更夫敲鑼路過,手中燈籠的微光掠過,我看清了男人隨著喘息輕顫的眼睫。

    真他娘的要命。

    我瞬間松開袖子,回攬住他的腰:成,帶你走。

    好不容易回到住處,男人額間已經(jīng)布滿細(xì)汗,順著緋紅的脖頸匯入衣襟,在鎖骨窩積成亮晶晶的一汪。

    誘人至極。

    我咽著口水?dāng)?shù)藥罐,卻被他突然掐住手腕:懂醫(yī)

    燭火爆了個燈花。

    我垂下眼睫,感受到腕上滾燙的溫度。

    滿芳樓的春風(fēng)散哪用解

    我俯身湊近,呼吸落在他唇邊,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渴求。

    這藥...得用活人解。

    指尖剛剛挑開衣襟,就被反扣住,他翻身將我扯進懷里,用力咬上我的唇。

    下作。

    話是這么說,扯我衣帶的手倒是毫不客氣,顯出幾分生疏的急切。

    我瞇著眼躺下,被美色晃的神思不寧。

    喜歡...

    想關(guān)起來...

    這樣想著,我趁時機差不多,在枕頭下摸到迷藥,抹在了鎖骨處。

    下一瞬,一抹濕熱掠過那處,男人絲毫沒有覺察,嗦的很起勁。

    又過半盞茶功夫,他昏昏沉沉倒下。

    成了。

    .....

    等外間天明,男人睜眼就看清了手腕上的鐵鏈,晃了晃。

    誰派你來的

    這話問的...看來昨晚他中藥不是意外啊。

    也是,長這么漂亮,換誰都想帶回家藏起來。

    我湊上去猛親了一頓,簡明扼要:見色起意。

    他當(dāng)然不信,撇過臉,將自己藏進了被窩。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我手指不安分的揉他露在外面的耳垂,語調(diào)上揚:昨晚那樣的代價嗎我很期待。

    指尖倏然一片滾燙。

    看起來冷心冷清的男人,倒是很容易害羞。

    3

    身份之謎

    接下來半個月,我費了很大功夫,才讓他相信我就是個單純的色胚。

    而其中歷程,很難言說。

    剛開始兩天,他抗拒我的接觸,所有吃食飲水皆是分毫不沾。

    眼見他愈發(fā)消瘦,我發(fā)了狠,卸了他的下頜用瓷勺強制喂給他。

    這樣投喂次數(shù)多了,發(fā)現(xiàn)我沒想毒死他,吃食這方面便解決了。

    至于夜間...

    呵...他比我更像色胚。

    這位爺折騰人時,很像我才是被強搶回來的那個,我經(jīng)常揉著被掐青的腰窩自我懷疑。

    這到底是誰關(guān)著誰

    原本盤算著三五日就把他放了,偏巧撞見他夜里對著我的脖頸冷笑,月光將他眼底的殺意照的明晃晃。

    我頓時犯了難。

    這要是給他放了,保不齊明年自個就要過上清明節(jié)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折騰他愈發(fā)起勁了。

    既然遲早都要死,可不得好好回個本。

    再后來,他估計是習(xí)慣了我的色胚人設(shè),已經(jīng)省略了欲拒還迎的步驟,學(xué)會了主動上手伺候我。

    某日他叼著葡萄往我唇邊送,衣帶毫不避諱的敞著,我扶著他的肩,看他眼尾瀲滟的艷色,恍惚不知究竟是誰馴服了誰...

    這樣荒唐的日子,我和他過了大半年。

    但...

    誰能告訴我。

    一年不見,那個無名無姓的漂亮公子,怎么搖身一變成了皇帝最喜愛的勤王陸遠(yuǎn)之

    那位殿下不是常駐京都,足不出戶嗎

    怎么跑到茨州那旮瘩去了

    還不等我琢磨明白,父親沖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還不快過來,好好拜見殿下。

    拜見...

    我僵硬的抬了一下腳,雙膝卻忽的一軟,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上青磚。

    頭頂傳來熟悉的輕笑: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就連字句都和某些時候一模一樣。

    我合眼,為自己腦海里的閃過的畫面感到不恥,脫口而出:你以為我很想跪嗎

    話音一落,院中一片寂靜。

    我:......

    想死...

    也不知道京都哪塊風(fēng)水好...

    4

    權(quán)謀交鋒

    院里的雪粒子打著旋往領(lǐng)口鉆,氣氛也是冷沉到極致。

    偏偏還有個看不懂情況的段嘉年,硬要擠在我身側(cè)跪下。

    兄長早些年因德行有虧讓父親送去茨州歷練,如今好容易回京,居然還如此莽撞。

    他俯身叩向陸遠(yuǎn)之,恭敬的不得了。

    雖是如此,終究是我兄長,我代他向殿下賠罪。

    我膝蓋硌在碎冰碴上,疼得直磨后槽牙。

    要不是腿軟,我真想把這個不識好歹的踹雪堆里。

    陸遠(yuǎn)之轉(zhuǎn)著玉扳指,連個眼風(fēng)都沒給他,聲線冰冷:替他

    你是個什么東西

    哇...好羨慕這些位高權(quán)重的,可以當(dāng)面罵人還不怕被報復(fù)。

    段嘉年肩膀一顫,趴在地上沒敢動彈。

    父親趕忙湊上來賠笑:犬子年少輕狂,受罰多年不知悔改,是臣之過,望殿下恕罪。

    沒想到有人不承他情,淡淡反問:昨日壽宴,段大人不是稱僅有獨子嗎今日這又是上哪多出來一位公子

    父親愣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幾分尷尬:這...

    陸遠(yuǎn)之語氣依舊是淡淡的,瞅著我:段公子這模樣,瞧著也該是年少輕狂的。

    我咬著舌尖,不敢出聲。

    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居然這么會說話。

    三言兩語,把我們父子三人罵了個遍。

    偏偏還無人敢應(yīng)。

    罷了。

    陸遠(yuǎn)之抬腳往外走:段公子既知錯,便送本王出府。

    父親忙不迭應(yīng)聲,點頭將我拽起來:快,快送勤王一程。

    他自己沒腿嗎,還非得我送...

    我順著力道站起身,還沒伸直腰呢,又聽面前男人問:聽說,段公子今日剛從茨州回京

    我現(xiàn)在真有點聽不得茨州兩個字。

    剛剛直起來的膝蓋又要彎下去,被人伸手扶住。

    他語氣里笑意明顯,很難說是不是故意玩我:答話就不必再跪了。

    我皮笑肉不笑:是...是的,剛剛回京。

    茨州路遠(yuǎn),段公子一路舟車勞頓,便歇著吧。

    畢竟...他忽然貼近半步,四個字僅我可聞,來日方長。

    話落,陸遠(yuǎn)之甩袖離去。

    我袖中手指掐進掌心,目送他遠(yuǎn)去。

    人果然不能做虧心事,真的會有鬼敲門。

    當(dāng)初陸遠(yuǎn)之不告而別,我僥幸留著這條命,只當(dāng)是他心軟放過我,此后山高水遠(yuǎn),永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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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看來。

    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5

    家族暗斗

    蜷在在院子里數(shù)了幾天的麻雀,外界毫無動靜。

    我也終于放下警惕,搬了個躺椅在院子里曬太陽。

    段嘉年在門口探頭探腦半天,沖我齜牙:兄長,母親叫我?guī)闳ナ⑾蓸怯蒙牛匾鉃槟憬语L(fēng)洗塵的。

    我瞇眼看天,被日光刺的眼角泛酸。

    青天白日的,這對母子倆連給我接風(fēng)洗塵這種鬼話都說的出來。

    看來真是按耐不住了啊...

    正好,我閑得沒事,去看看這飯摻了點什么。

    剛一落座,父親猛的拍下筷子。

    你真是好大的排場,我的壽宴不參加,出門吃飯都得請著來。

    我往外挪凳子:壽宴我倒是想來,可您不是只有獨子嗎

    這話一出,父親被噎住,猛的偏頭咳嗽。

    他身邊的姨娘捏緊了繡帕替他拍背,撐著笑圓場:

    大公子別說笑,老爺是盼著你來參加壽宴的,只是許久不見你人影,才說了氣話...

    我輕笑:是嗎姨娘也盼著我回來嗎

    她心虛的眨眼:當(dāng)...當(dāng)然。

    我沒再應(yīng)聲,只定定看著她,直到她垂頭躲開目光。

    呵...

    虛偽。

    自我十歲那年,母親病逝,父親隔年就將這姨娘抬進府做了妾室,跟著她進府的,還有段家庶子段嘉年。

    只比我小三歲的,父親的親兒子。

    其中內(nèi)情,一眼明了。

    我當(dāng)時年少,很是憤懣,跟這對母子倆你死我活的鬧了好幾年,最后父親忍無可忍,拍板將我丟去了茨州。

    說得好聽是歷練,說直白點就是任我自生自滅,隨時給段嘉年讓位。

    只可惜,我偏不讓他們?nèi)缫猓踩粺o恙活到了現(xiàn)在。

    段嘉年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幸災(zāi)樂禍:

    兄長果然還是在茨州歷練不夠,怎么能頂撞父親呢也難怪你會開罪勤王。

    我眼都不抬: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父親終于緩過氣了,又猛的一拍桌子:

    你兇嘉年干什么若不是你前日不知禮數(shù),我又何苦煩請殿下來此一敘。

    你懂事點,莫要得罪權(quán)貴害了全家,待會兒王爺來了,就好好認(rèn)錯...

    真是造謠一張嘴,我這足不出戶的,犯哪門子的錯...

    不對...

    等等...

    我豁然起身:誰來

    段嘉年嬉皮笑臉:勤王啊。

    我扭頭就想往外跑。

    卻不想房門正好被拉開,我沒能剎住腳,一頭栽進來人懷里。

    對方倒是紋絲不動,可憐我身嬌體弱隨著慣性往后仰,又被一把扣住手腕拉回來。

    陸遠(yuǎn)之唇角帶笑,緊貼著我的耳畔,聲音極輕:

    抓住你了。

    我心頭猛的一顫。

    6

    舊仇新恨

    這好好一頓飯,我越吃越覺得后背發(fā)涼。

    父親和陸遠(yuǎn)之的寒暄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到后者話音一轉(zhuǎn):

    段公子,與本王一位故人很像。

    父親眼睛霎時亮了:是殿下的友人

    不,陸遠(yuǎn)之沖我舉起酒杯,冷呵,是仇人。

    他轉(zhuǎn)著酒杯,視線緊緊鎖住我:若是讓本王抓住了,定要親自讓他付出慘痛代價。

    咣當(dāng)一聲,我碰倒了手邊的酒杯,酒液傾倒在我衣袖上,一片冰涼。

    陸遠(yuǎn)之手中的酒杯緩緩遞到我面前,粲然一笑:

    段公子緊張什么

    你敢問我都不敢回。

    我看著酒杯里蕩起的漣漪,說不出話。

    今兒怕不是我的鴻門宴。

    好在我父親起身打圓場:王爺說笑了,什么仇敵還勞您親自動手。

    我:......

    不才,正是在下。

    段嘉年也是看不懂神色,拎著酒壺往陸遠(yuǎn)之面前湊:

    王爺嘗嘗這梨花釀。

    他捧著酒杯,語氣討好:

    聽說殿下好酒,這佳釀在梨樹下深埋了三年,可還入得了您的尊口。

    陸遠(yuǎn)之接過酒杯,晃了晃:你釀的

    父親笑著接話:此子聰慧,平日深諳詩酒之道,不似長子無能,只知道玩樂,昨日還招惹殿下不快。

    那真是巧了,陸遠(yuǎn)之手腕一翻,酒液不偏不倚潑了段嘉年滿臉:

    本王不好詩酒,更是厭惡附庸風(fēng)雅。

    話音落下,剛剛還洋溢著笑臉的兩人頓時收斂了神色,慌忙俯身:王爺恕罪。

    我擰著濕透的衣袖,有些發(fā)懵。

    陸遠(yuǎn)之被困在茨州那半年,都快把我酒窖喝空了,這是不好詩酒

    抬眼正對上他狹促的目光,我才后知后覺...

    這是...在替我找場子

    還沒等我琢磨明白,陸遠(yuǎn)之已經(jīng)起身,抖了抖袖子,漫不經(jīng)心開口:

    本王還有要務(wù),就不擾段大人雅興了。

    臨到門口,他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

    段大人既不喜長子,不若將他交給本王

    父親有些懵:王爺這是何意

    他與本王的舊敵相似,正好借本王泄泄火氣。

    我:......

    真的嗎你說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泄火嗎

    估計我父親也覺得離譜,尬笑:王爺又在取笑了...

    陸遠(yuǎn)之也笑,視線輕飄飄掠過我:

    是啊。

    7

    逃無可逃

    我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這段府不能待了,我的一切計劃都得擱置下來。

    一旦段嘉年和他娘察覺到陸遠(yuǎn)之是真想弄死我,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把我父親忽悠著,連夜把我綁去勤王府。

    到那時候,我就真的求救無門了。

    我得趕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趕快跑路。

    趁著夜深人靜,我摸到后院,踩著歪脖子樹翻上墻頭,剛要往下跳。

    巷子口晃晃悠悠過來一輛熟悉的鎏金描銀馬車,月光照亮車頂那刻,我后脖冷汗冒。

    說真的,這一幕不亞于三更撞見閻王了。

    我躍下墻頭拔腿就跑。

    身后嗖的一聲,一支羽箭擦著我的脖頸釘進了前面的樹干,震的樹皮簌簌往下掉。

    陸遠(yuǎn)之聲音跟摻了冰碴似的:

    你要不要猜猜,下一支箭會落在哪兒

    我不想猜,扭頭十分利索的爬上馬車:好巧啊王爺,您也大晚上出來遛彎兒

    陸遠(yuǎn)之松開長弓坐下,微涼的指尖掀開我的衣襟,在脖頸處仔細(xì)摩挲了一會兒,撤回手輕笑:

    茨州相處多日,我還真當(dāng)你是個膽子大的。

    我垂著腦袋不敢應(yīng)聲,只恨自己招了個惹不起的,否則早就給他再鎖回小院子里,好好玩弄...

    ......

    勤王府很靜。

    尤其是陸遠(yuǎn)之的院子,連燭火都沒有幾簇。

    這樣昏暗的環(huán)境,更讓我心慌。

    陸遠(yuǎn)之環(huán)著我的腰身,下頜蹭過我的耳廓,如同毒蛇吐信,激的我渾身忍不住輕顫。

    咔噠一聲,我手腕處傳來冰涼觸感。

    有些熟悉...

    當(dāng)初他打暈我,就將困他的鏈子鎖在了我的手腕上,和這個質(zhì)感很是相似。

    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之處。

    當(dāng)初鎖陸遠(yuǎn)之的鏈子,是我天還沒亮就去鐵匠鋪買現(xiàn)成的。

    糙是糙了些,好在很長,足夠他心情好點時候能走到門邊透透氣。

    可我手上的鏈子,在清冷月光下泛著金棱棱的光,相接的鏈子精致但很短,僅供我三步行動,而鏈條盡頭就在...床頭。

    這可真是天道好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8

    情鎖深宮

    我扯了扯金鏈,聽見自己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您這待客之道

    陸遠(yuǎn)之抬腿踹我膝窩,力度不重,只剛好讓我失去重心跪在他兩腿間。

    我撐著地板要起身,被他掐著下頜往上抬,直接撞進他黑沉眸子里。

    不得不說,這樣看他,依舊漂亮的驚人。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識避開目光。

    卻聽他另一只手勾著鏈條,帶著我的手腕輕晃,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是啊,喜歡嗎

    我沒敢應(yīng)聲。

    陸遠(yuǎn)之也不追問,彎腰將我撈進懷里,拇指蹭過我的喉結(jié):段宴遲,你大老遠(yuǎn)跑回京城,就為跟你爹那個老畜生較勁

    這話一撂下,我渾身緊繃。

    是了,那年和陸遠(yuǎn)之廝混兩月后,我放下心防,喝大了扒著他脖子犯渾。

    肚子里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全給抖干凈了。

    少年時我便被父親所不喜,母親也被冷落,她時常因此夜半落淚,近乎哭瞎了雙眼。

    段府下人踩高捧低,慣是會看家主眼色,我與母親多年來只不過表面風(fēng)光,實際在府中過的甚是清簡。

    可這都不算什么,母親很疼愛我,她待我很好,這就夠了。

    一切轉(zhuǎn)折,是在我十歲那年,父親又一次夜不歸宿,隔日卻帶著僅七歲的段嘉年來段府討要身份那日...

    受不了打擊的母親,就此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

    從此,

    世間無人待我以真心,

    無人愛我。

    ......

    你當(dāng)時摟著我脖子說...陸遠(yuǎn)之咬住我的耳垂,說讓我疼你。

    我后腰瞬間竄起一陣麻。

    那晚歷歷在目的畫面重新涌上心頭。

    我跨坐在他腰上,扯他衣帶,非逼著他說疼你,還發(fā)狠咬著他鎖骨不撒嘴。

    那夜光景甚短,所有細(xì)節(jié)我都記著。

    記著我說過的,以及陸遠(yuǎn)之說過的,每一句話。

    段宴遲...

    男人含住我的淚,似感知我的痛楚,動作卻毫不收斂,惹的我又是一聲低吟。

    他聲音很輕,很沉:

    我疼你。

    隔日一早,我又趁著酒意未過,纏著他討一個承諾。

    你答應(yīng)我。

    陸遠(yuǎn)之環(huán)著我的腰,輕輕按揉:答應(yīng)什么

    若是有機會入京,去段侍郎府上放一把火。

    我眼里心里全是恨,氣的賞了陸遠(yuǎn)之肩頭一道牙�。�

    要大火,要將那座關(guān)著牲畜的宅子,燒得一干二凈才好。

    男人摁著我的后頸,縱容我撒潑。

    答應(yīng)的很利索。

    好。

    9

    回憶如潮

    往事...甚是不堪回首。

    想起來了腰間衣帶被解開,陸遠(yuǎn)之輕笑。

    那就別慫。

    我梗著脖子嘴硬:王爺說什么呢聽不懂。

    只要我不認(rèn),誰都沒法討伐我。

    呵...

    陸遠(yuǎn)之扯開我衣領(lǐng),照著肩膀就是一口。

    我疼的直抽氣,很想趁他不設(shè)防,就著嘴邊的脖頸給他也來一口。

    卻被他抬頭掐著腮幫子親上來。

    當(dāng)初鎖我的時候,厲害死了,說要將我玩廢了去...

    如今,總該我來討還代價了。

    我被迫咽下唇間鐵銹味,舔著破皮的嘴角,一時之間頗為哭笑不得。

    這算什么代價。

    小孩過家家般的冤冤相報嗎

    堂堂王爺,怎么這么幼稚。

    才怪...

    后半夜,我才終于見識到了陸遠(yuǎn)之的惡劣。

    被吊在風(fēng)口浪尖之際,他虎口卡住我的喉結(jié),微微發(fā)力:

    真漂亮...

    他俯身時帶著要玩死我的狠勁,指腹重重摁在我的鎖骨牙印處:

    我記得,那晚你就是將迷藥灑在這兒,怎么今夜不用了

    真是會挑時候翻舊賬。

    我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

    剛到勤王府門口,我全身上下都被搜羅了個遍,別說是迷藥,就連安神的香囊都讓陸遠(yuǎn)之拆的四分五裂。

    他早就防著我了,這會兒還要跟我說風(fēng)涼話。

    我抬腳想踹他,被反扣住腳踝,陸遠(yuǎn)之指尖冰冷的玉扳指順著小腿往上滑。

    真可憐...

    ......

    直到天蒙蒙亮?xí)r,我終于受不了,咬在他印痕已淺的鎖骨處。

    聲音綿軟:陸遠(yuǎn)之...

    僅這三個字,風(fēng)雨驟歇。

    陸遠(yuǎn)之低下頭輕吻我唇角,好似終于心滿意足:

    好。

    放了你。

    10

    酒醉情迷

    昏昏沉沉做夢,全是茨州小院的光景。

    那會兒陸遠(yuǎn)之跟個祖宗似得,從最初不愿意進食,到后來飯得掰開了往嘴里塞。

    我閑的吐槽他:天天這么喂伺候,過年能丟城里按斤賣肉嗎。

    陸遠(yuǎn)之冷冷諷我:不必?fù)?dān)憂,就你這廚藝,我一日十頓都吃不胖。

    你還想吃十頓太貪心了我可養(yǎng)不起。

    他抬眼看我,語氣更冷了:你不是把我錢袋子都扒走了嗎

    我:......

    瞧這人精明的,我不是都說了,錢袋是路上丟了嗎,怎么就不信呢。

    實在是心虛,我曲線救國,搬出了酒窖里的珍藏。

    這樣,我請你喝酒,錢的事兒可不許再提了喔。

    陸遠(yuǎn)之瞥了兩眼酒罐子,不置可否。

    然后,這廝一口氣炫了我三罐陳釀。

    我看的肉疼,撲上去搶:別喝了,再喝真養(yǎng)不起了。

    他手指撩我腰腹,飛快奪走罐子:飯做得跟豬食似的,酒還不讓喝痛快

    我憤然指了他半晌,想起錢袋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疱V,收回手:

    言之有理。

    這不怪我貪財。

    實在是父親流放我到茨州,分幣不給。

    我前兩年的花銷全靠母親留下來的些許銀兩,眼看著錢兜要見底了,我都費心學(xué)上醫(yī)術(shù),打算賺手藝錢了...

    這不天上正好掉下一個金疙瘩嗎。

    我偷偷看了陸遠(yuǎn)之好半天,感慨。

    還是個頂頂漂亮的金疙瘩。

    后來陸遠(yuǎn)之確實沒讓我的廚藝喂胖,反而日漸滄桑了。

    我看不下去,咬牙掰了一小塊金錠,在城中請了個有名的廚娘。

    該說不說,那確實是我做過最好的抉擇。

    頭回見著他主動動筷子吃飯,我激動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當(dāng)然,也是最錯誤的抉擇。

    因為陸遠(yuǎn)之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買通了廚娘幫忙聯(lián)絡(luò)了手下...

    被打暈鎖住那晚,我盯著窗外飄雪發(fā)呆。

    早該知道的,這種金鑲玉的祖宗,哪能真的在我這破院子跟我待一輩子。

    這個人本不屬于我,他終會離開。

    后來我辭了廚娘,又過上了形單影只的小日子。

    只是時常恍惚,撤了席褥的床板總顯得寬敞,灶臺熱著兩人份的粥總會涼透。

    有回醉倒在門邊,迷迷糊糊對著空氣喊:替我倒杯茶唄...

    喊完之后,自己在原地愣了許久。

    ......

    半夢半醒間,我往熱源處拱了拱,鼻尖嗅到熟悉的龍涎香。

    我忍不住鼻酸:陸遠(yuǎn)之...

    頭頂有人應(yīng)聲:嗯

    我環(huán)住他:別走...

    人最脆弱的時候,總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當(dāng)感知到陸遠(yuǎn)之回手?jǐn)埦o我的時候。

    我又覺得不是那么矯情了。

    11

    賽馬驚魂

    被陸遠(yuǎn)之鎖起來的第七日。

    我曾經(jīng)對他做過的那些事兒,都讓他加倍還了個遍。

    我仰著頭,避開他緊追而來的吻。

    我餓了。

    沒躲過,呼吸被掠奪,他笑的饜足:

    好,先用膳,等會兒帶你去看戲。

    看戲

    他不作回應(yīng),只拎著我起身,替我更衣。

    明明是王爺,這兩天卻很愛干點伺候我的活兒。

    ......

    我沒想到陸遠(yuǎn)之一路將我拎到了賀家賽馬宴。

    席間觥籌交錯,我和父親一行人面面相覷。

    段嘉年率先開口:兄長好不容易回京,怎么忽然音訊全無多日

    我懶得理他,只默默攥緊了袖中拳頭,偏頭看向陸遠(yuǎn)之。

    他今天這是賣什么關(guān)子

    陸遠(yuǎn)之語調(diào)平靜,抬手指向場下駿馬:前些時日,段大人曾說次子擅弓馬,不若借此場地展示一番

    父親笑著回:既是王爺賞識,犬子卻之不恭。

    他招手讓段嘉年牽馬,卻又被陸遠(yuǎn)之?dāng)r下。

    若只是單純騎射,未免太過無趣,不如加點趣味。

    我下意識覺得不妙。

    果然,陸遠(yuǎn)之反手將我推出去半步:不若讓段公子也加入來,頭頂...

    語調(diào)拖長間,他隨手拾起一枚蘋果,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放在我頭頂。

    若是段小公子能在馬場外精準(zhǔn)命中這枚蘋果,凡本王所有,盡可求去。

    我:......

    這才是他真正的報復(fù)吧

    我下意識看向段嘉年,果然看見他眼底唰的亮了,閃著明晃晃的幸災(zāi)樂禍和躍躍欲試。

    他幾乎是蹦著跳下看臺:就依王爺所言!

    我又看向陸遠(yuǎn)之,沒有怨憤,只是些許不解。

    我相信陸遠(yuǎn)之,他不會任由段嘉年傷害我,但我不明白他這一出鬧的是什么。

    懷著這樣的疑惑,我目光緊鎖著馭馬入場的段嘉年,他眼底閃過殺意,夾緊馬鞍,緩緩抬手,搭箭拉弓。

    弓弦繃緊的那一剎,我僵在原地。

    而等破空聲響起時,我被人撈進了懷里。

    蘋果順勢滾下,被一只熟悉修長的手捏住,舉在心口。

    箭刃緊隨而來,恰好擦著陸遠(yuǎn)之的肩頭而過,玄色衣襟被割破,血珠子濺了在我側(cè)臉,鐵銹味瞬間彌漫。

    視線里的段嘉年面色瞬間煞白,場中眾人四散驚呼,而反應(yīng)快的侍從已經(jīng)將段嘉年摁進了泥地里。

    有刺客!

    父親已然嚇懵,顫抖著俯身,高呼王爺恕罪。

    我緩緩回神,抖著手扶住陸遠(yuǎn)之,卻見這瘋子眼底濃重的笑意,以及幾分淺淡的得意。

    他是故意的...

    大庭廣眾射傷皇親國戚...

    段嘉年玩完了。

    12

    陰謀揭露

    段嘉年當(dāng)天就下了大理寺的昭獄。

    父親求見幾日,嗓子都嚎傻了,依舊被陸遠(yuǎn)之拒之門外。

    我替他上了藥,裹好了傷口,幾次手抖,都被緊緊握住。

    你在怕什么

    我差點氣出淚來:你就不怕他真的犯蠢,萬一那支箭再偏些,萬一他奔著我的命來...

    段嘉年確實想殺我,但他還不至于在這么多人面前弒兄,所以那支箭是切切實實瞄著蘋果去的。

    只是沒想到以陸遠(yuǎn)之的個子,這箭幾乎是奔著他心口去的,好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他側(cè)過身護住了我...

    可若是出意外...

    還不等我預(yù)想的更多,陸遠(yuǎn)之已經(jīng)起身將我鎖進懷里。

    沒有意外。

    他捏著我的手往衣襟里去,我忍不住又想啐他,都這個時候了腦子里還尋思那檔子事兒。

    直到我摸到一處堅硬的鐵皮,那是...護心鏡。

    我猛的松了一口氣,抬手捶他。

    你既然早有安排,為何不和我商量

    陸遠(yuǎn)之輕笑,攬著我:你那個父親在朝中行事很是小心,你收集的那些零碎東西撼動不了他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

    他前些日子頻頻請你入府,難道不是想投奔你嗎

    陸遠(yuǎn)之搖頭:是東宮那位。

    我噤聲了。

    若是太子,那確實無法用尋常手段。

    難怪陸遠(yuǎn)之要挑賀家馬場,又不得不以身犯險。

    陸遠(yuǎn)之和段嘉年下賭約的時候,是屏退旁人的。

    于是乎事情就變成了,滿城權(quán)貴親眼看著段嘉年將弓箭對準(zhǔn)了親王的心口。

    這等罪名扣在頭上,就算是天子,也庇護不住段家。

    不過我轉(zhuǎn)念又想: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段家證據(jù)你調(diào)查我

    你不是讓我答應(yīng)你嗎

    他摘了護心鏡,放進我手里,額頭貼著我的:

    若是有機會入京,去段侍郎府上放一把火。

    我當(dāng)然要盡職盡責(zé),如你所愿。

    于是接下來,勤王一黨口誅筆伐,成功將段家貶入大牢,九族靜待流放。

    那些我多年的執(zhí)念,陸遠(yuǎn)之以身試險,替我消解。

    13

    恩怨了結(jié)

    父親一行出城流放那日,我瞞著陸遠(yuǎn)之去送了一程。

    段嘉年早已被嚴(yán)刑折磨的形銷骨瘦,眼里毫無光芒,甚至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是躲避。

    父親垂著頭護著他,一言不發(fā)。

    我從袖中掏出一袋銀錢,遞給他。

    這是當(dāng)初,我去茨州時,您塞給我的。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父親,面對我和娘親的苦難,他視而不見。

    可他曾經(jīng)對我心軟過。

    這才是最可悲的。

    若您對母親有過半分心軟,我們走不到這一步。

    銀兩被攥緊,遲來的懺悔幾乎散進風(fēng)里。

    是我負(fù)她...

    我目光掃過一旁畏畏縮縮的姨娘,又從袖中掏出一只銀釵來。

    她認(rèn)出了這是她少年時送給我母親的,視線閃躲,捂著臉落淚:你棄了吧,不要還我。

    我不聽,自顧抬手將簪子別在她發(fā)間。

    母親曾說,你是她閨中最好的姐妹。

    可也正是這個姐妹,攀附了她的夫婿,為他生兒育女,催促她匆匆走完了余生。

    母親純善,一生不曾恨他們半分。

    可我不善,我就要他們過得不好,讓他們跌入泥潭,要好好活著去受苦受難,我才好受。

    官兵扯著麻繩,將他們拽走,我也轉(zhuǎn)過身,和不遠(yuǎn)處馬車上的陸遠(yuǎn)之遙遙相望。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卻下意識覺得,此刻他眼中應(yīng)該只我一人。

    于是我迫不及待跑近,隔著窗簾捧住他的臉,視線鎖著他的:

    陸遠(yuǎn)之,你是來接我的嗎

    他眸中深沉,剛剛好拓著我的倒影:不是。

    那你來這干什么

    他手心貼上我的手背,炙熱的溫度熨進了我的心底。

    我是來跟你走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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