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為深愛,季薔義無反顧的替植物人姐姐季挽棠嫁給了姐夫顧清讓,還為他孕育了一個孩子。
可懷孕九個月時,她卻意外撞破了顧清讓和她契約婚姻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取她腹中孩子的胎血救姐姐季挽棠!
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孽種!
曾經(jīng)癡戀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忽然背叛,幡然醒悟過來的季薔終于狠下心,決定在預(yù)產(chǎn)期倒計時后離開,可再次陷入了被顧清讓強行剖腹的深淵之中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頭到尾一直都愛錯了人……
第1章
替嫁真相
替姐姐季挽棠嫁給姐夫顧清讓一年后,季薔意外聽見了他和朋友的對話。
清讓,不是我說,季薔這都懷孕九個月了,你都還不動手剖腹產(chǎn)取那個孽種的胎血
顧清讓的聲線冷冷的,冰涼的沒有溫度:急什么時間還沒到。
你就真不怕她季薔賴上你要我說,她明明知道你和她姐姐季挽棠兩情相悅,居然還沒臉沒皮的喜歡你,也真是夠賤的。
更何況,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為蔡大師說要挽棠姐的至親在每個月十八和男人一起,直到懷胎十月的孩子胎血才能救她,你又怎么會主動和她結(jié)婚……
顧清讓沉默了一會,再次響起的聲音里卻沒有什么擔(dān)心:
我早就在和季薔擬定的契約協(xié)議里明確寫了,等她懷胎十月生下孩子后我和她就自動解除契約婚姻。
等到那個時候,她肚子里那個不知道爸爸是誰的孽種的胎血救醒了挽棠,她就算想鬧也沒機會了。
冰冷的男聲如同尖刀一般的刺向了站在門外的季薔。
她右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肚子,那一雙漂亮的美眸就這么直直的透過門縫,看著房里滿臉冰冷無比的顧清讓。
取胎血
孽種
顧清讓口中的每一個字都讓季薔如墜冰窖,她凄然的移開了目光,可捂著肚子的右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顧清讓的
可那一晚明明就是他那么瘋狂……
季薔的身體狠狠一晃,隨后整個人都發(fā)軟的靠在了拐角后的墻,緩緩滑坐在地上。
她的手上是最新一次的產(chǎn)檢報告。
寶寶,很健康。
季薔無聲的嗚咽了起來,淚水似斷了線珍珠一般洶涌而出。
她軟軟的靠在身后,目光卻死死的盯著那報告單上一個月后的預(yù)產(chǎn)期。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是在利用她!
……
兩年前,季薔的親生姐姐季挽棠車禍重傷。
在她昏迷不醒的整整一個月后,她的主治醫(yī)生診斷季挽棠為持續(xù)性植物狀態(tài),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
自此之后,季挽棠的未婚夫顧清讓便似瘋了一般的夜夜借酒消愁,一蹶不振。
直到一年多前的一天,他忽然主動聯(lián)系到了季薔,要她代替她的姐姐季挽棠嫁進顧家,否則便全面取消顧家和季家的合作。
季薔在季父貪生怕死的慫恿下傻傻的答應(yīng)了。
甚至,在那個時候她還天真的覺得這是老天爺開眼,終于看到了她對顧清讓的真心,所以才能讓她有這樣的機會嫁給他。
可現(xiàn)在呢……
她變成了這梟城最大的一個笑話!
她和顧清讓從小到大同班長大,兩人可以說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季薔暗戀了顧清讓二十多年,甚至早就暗暗發(fā)誓此生非顧清讓不嫁!
如今她的愿望終于實現(xiàn),可結(jié)果呢
他的丈夫根本就不愛她。
他愛的是那個在他二十二歲時第一次見到的季挽棠,而不是她———那個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季薔!
淚水已經(jīng)將季薔手中的報告單完全浸濕。
她扶著墻緩緩的站起身來,腳下的步子因為沉墜的肚子而變得虛浮。
離開顧家的別墅之前,季薔將那一張產(chǎn)檢報告留在了會客廳內(nèi)的桌子上。
隨后,在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刻,季薔在心中默默的下定了決心:
一個月后,她必定會帶著孩子永永遠遠的離開他!
第2章
契約之痛
季薔獨自離開了顧家,回到了顧清讓在他們契約婚后給她購買的小洋房里。
自從他們簽訂了契約婚姻協(xié)議后,顧清讓一次都沒有同意她住進過顧家。
她不是猜不到其中的原因,只是不肯相信他真的會愛她姐姐季挽棠愛到無可自拔。
如果顧清讓真的那么愛季挽棠,那他為什么還要娶她
季薔翻找到了一年多以前她同顧清讓簽訂的契約協(xié)議書。
這一次,她終于認認真真的第一次讀完了這本厚厚的契約書。
待女方妊娠結(jié)束,雙方即可自行解除該契約婚姻協(xié)議效益。
若女方拒不肯配合男方行使夫妻義務(wù),男方有權(quán)實行強制措施,否則視為女方違約。
每月十八亥時女方須同男方行使夫妻義務(wù),直至女方懷孕為止,不可違反。
……
一條條駭人驚聞的約定就這么赫然的寫在了她和顧清讓曾經(jīng)定下的契約協(xié)議書上。
季薔一條一條的瀏覽了下去,可越看卻越是讓她的心一寸一寸的涼了下去。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深刻的感受到顧清讓的心狠。
他為了季挽棠,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她,而那個時候傻傻的她卻就這么心甘情愿的簽下了這份契約協(xié)議書。
這一切發(fā)生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她愛他。
季薔望著眼前協(xié)議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久久出神,直到越來越多的淚水劃過了她的眼角,無聲無息的滴落在她的手指上,她才終于回過神來,有了一絲活人的氣息。
嗡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忽然小幅度的震動了起來。
季薔抬眸微微一滯,繼而才緩緩接起了電話。
喂……
一道張口后發(fā)出的嘶啞聲音像是被人扼制住了喉嚨,季薔一聽,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薔薔,你今天來顧家了
電話那頭,顧清讓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他溫潤的嗓音傳來,一如往常,如果今天不是季薔親耳在顧家別墅內(nèi)聽見他的語調(diào),或許她還要繼續(xù)被他的偽裝騙下去。
他怎么這么能裝!
季薔的呼吸聲粗重了起來。
薔薔你在聽嗎
電話那頭的顧清讓再次開了口打斷了季薔的思緒,嗓音里帶著一絲狐疑,他垂眸看了一眼還在通話的手機,眸中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漣漪。
他的手邊是那張季薔留下來的產(chǎn)檢報告。
嗯。
電話那頭的女孩終于出了聲,嗓音平緩,似乎沒有什么異常。
顧清讓垂眸捏皺了那張產(chǎn)檢報告。
我本來想把產(chǎn)檢報告拿給你看看的,但臨時到門口又想起你告訴我的話,我就把東西放下后離開了。
顧清讓在聽了季薔的話后微微一愣,似乎是明白過來了她口中的那句‘他告訴她的話’,隨后竟忽然笑了起來,話語似寵溺般的責(zé)怪:
我說的那句不準你在顧家來住只是一句喝醉酒后的玩笑話,沒有任何其他意思。更何況薔薔,你現(xiàn)在是我的妻子,顧家你想來住多久都可以。
是嗎
季薔暗自笑了起來。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在顧清讓那次喝醉的時候,他警告她永遠都不準住進顧家別墅,那是他為她姐姐季挽棠準備好了的婚房,不準任何人染指。
至于她季薔,作為她姐姐的替身,更沒有資格!
季薔的眸色微微一黯,眼底里充滿了失望和悲傷,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隨后喑啞著嗓音開口:
清讓哥,你還有什么別的事嗎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掛……
薔薔,你的預(yù)產(chǎn)期是一個月之后嗎
季薔的話還沒說完,顧清讓便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季薔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愣,腦海之中不由得想到了契約協(xié)議書中的那一條約定。
是。她應(yīng)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那薔薔你好好休息,我待會過來陪著你。
不用了,清讓哥,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季薔蒼白的臉上透露出無盡的疲憊,她似乎已經(jīng)疲于應(yīng)付顧清讓了,只是簡單的附和了后,便主動的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的那頭,顧清讓看著結(jié)婚一年多以來季薔第一次主動掛斷電話的界面,眉宇微微擰緊,整個人都覺察出了一絲不安。
她……怎么忽然對他這么冷漠了
第3章
情書灰燼
放下電話,季薔將茶幾上的契約協(xié)議書又收好放在了保險柜內(nèi)。
只是在關(guān)上柜門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微動,似乎被什么東西所吸引。
猶豫了幾秒,很快季薔還是將一封保存的完好的厚厚的信件從保險柜內(nèi)拿了出來。
顧清讓。
那封牛皮紙封著的信封上面寫著這三個字。
季薔緩緩的摩挲著,繼而將它拆了開來。
無數(shù)薄薄的信件就這樣忽然從信封里散落開來,季薔蹲下身想去撿,可是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些信全都是她青春時期的美好回憶,是她寫給顧清讓卻又被他退回來的情書。
她珍藏了好多年,可現(xiàn)在她為什么還要把它們繼續(xù)保存著呢
思及此,季薔忽然下定決心般的舒了一口氣。
既然她已經(jīng)決定要放開,那這些所有關(guān)于顧清讓的一切都該被她親手抹滅。
火柴的火在季薔的眼前緩緩燃燒起來,她將所有的信件都用掃把掃到了洋房的角落里。
隨后伴隨著一把不大不小的火焰,那些信件便似她那想顆愛卻不能愛的心一般迅速的化作了灰燼。
做完這一切,季薔站起身來,拖著沉重而又疲憊的身體去到了二樓的臥室。
側(cè)躺在軟軟的大床上,季薔有些犯餓,她伸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已經(jīng)高高隆起的小腹,可孕期波動的情緒因素又讓她的眼淚止不住的開始往下掉。
寶寶,對不起,是媽媽害了你。
是媽媽讓你從出生起就沒有爸爸,甚至,就連媽媽自己都不知道你的爸爸究竟是誰……
季薔緊閉著雙眼,心里是一陣又一陣的抽疼,幾分鐘后,她竟然就這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吵醒了季薔,她才又緩緩的翻身,轉(zhuǎn)眸看向了房間的大門。
這個時候,誰會來
房間的門外出現(xiàn)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季薔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顧清讓。
眼角的淚水似乎還有殘留,她呆呆的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房中的丈夫,眼中劃過了一絲淡淡的驚訝。
清讓哥,你怎么來了
季薔撐著身體想要坐起身來,可很快卻被顧清讓按了下去。
你肚子已經(jīng)很大,就不要亂動了。我剛才在電話里聽你聲音軟綿綿的,想著你是不是沒吃飯,就給你帶了點酸辣雞來。
眼前的盒子攤開,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酸辣雞。
季薔扯著毫無血色的唇笑了笑,眼中的光彩也一點一點的從期待到黯淡了下來。
她道了句謝謝,內(nèi)心里卻是無限的失望。
顧清讓永遠都不記得她不愛吃酸的東西。
酸的她不愛吃,雞她也不愛吃。
季薔從小到大無辣不歡,哪怕是懷了孕之后也絲毫不忌口辣味,甚至比之從前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愛吃酸辣口味的從頭到尾都只有她姐姐季挽棠罷了……
清讓哥,我沒什么胃口,只是有點困,想先睡一會兒。
季薔勉強的推脫了顧清讓的好意,隨后也沒等他回應(yīng)便自顧自的側(cè)躺假寐了起來。
顧清讓見季薔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似乎是才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也跟著一僵,隨后又改口道:
沒胃口就不吃了,我陪著你,等你睡著之后我再走。
好。
季薔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周圍的環(huán)境寧靜舒適,只剩蟬鳴聲,季薔總感覺這樣的場景似在夢中,她不想也不敢去打破這個夢境。
可惜天總是不遂人愿的,正在季薔快要安然入睡的時候,一道乍然在安靜的房內(nèi)響起的突兀鈴聲終于還是讓季薔輕顫著睜開了雙眸。
她聽見顧清讓手忙腳亂的走到門外接起了電話。
現(xiàn)在過來給挽棠擦拭是嗎好,我馬上到。
一句短短的話語落下,季薔的心再次揪疼了起來。
她微紅著雙眸回身睜開眼,卻見顧清讓在看著她醒來后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了。
他剛剛明明還說要等她睡著了才離開的。
季薔的內(nèi)心里忽然彌漫開來了無限的失望。
這樣的一切她其實早就無比清楚了的,不是嗎
第4章
冷血剖腹
季薔雙眸放空,靜靜地躺在了床上。
眼淚沿著臉頰滑落,肚子似乎也有些抑制不住的開始疼痛。
過去的二十多年里,季薔一直深深的愛著顧清讓,她總是跟在他的身后,光是看他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就足以讓季薔心動好久好久。
她渴望他能在某一天回過頭來看看她,可如今的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回頭了,可顧清讓面對她的卻只有冷漠和利用。
這一切是多么的可悲又可笑。
季薔的淚水劃過臉頰,無聲無息的浸濕了枕頭,她狼狽的蜷縮在床上。
下腹宮縮的痛似乎越發(fā)的加重了。
季薔緊閉著雙眸,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fā)變得蒼白,而她笨重出汗的身體更是伴隨著巨大的疼痛完全浸透了她的衣服。
她清晰的感受著身體越來越不正常的疼痛,掙扎著想要去拿一旁床頭桌子的手機,可還沒等她摸到手機,那一碗秀色可餐的酸辣雞就這么‘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下一瞬,酸辣雞的味道開始在房中彌漫開來,一陣令季薔作嘔的味道讓她整個人都開始抑制不住的反胃打嘔。
她強忍著不適感再次去摸一旁的手機,直到終于將電話撥打給了顧清讓。
可伴隨著電話的掛斷又再次掛斷,直至最后接起,聽筒對面的聲音便已經(jīng)讓季薔的心涼了半截。
顧總,您看這幾個醫(yī)生都是專業(yè)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在取胎血方面肯定是沒問題……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道專業(yè)的女聲,只是還沒等她說完,顧清讓似乎就捂住了電話的聽筒,隔絕開了季薔和那頭的聲音。
薔薔,怎么了我這邊有事還在忙,等會我再給你回電話。
顧清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說完便兀自要掛斷電話。
顧清讓!
季薔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忽然大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許是聽到了他在背后已經(jīng)秘密開始尋找取她肚子里孩子血的醫(yī)生,也或許是因為嫉妒他丟下疼痛不已的她去替姐姐擦拭身體。
總之,季薔咬著唇,逼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再次開口,顧清讓,我肚子很疼,你可不可以……來小洋房接我去醫(yī)院,我快要呼吸不上……
薔薔,你忍著吧。
什么
聽著電話那頭的男聲忽然變得有些不耐,季薔微微睜大了雙眸,眼里閃過了一絲迷茫的痛苦。
我說薔薔你忍一下吧,你也不是第一次疼了,反正每次都這樣。更何況我也不是醫(yī)生,我?guī)筒涣四悖焯倪@邊也還需要我照顧。薔薔,你體諒一下我,可以嗎
顧清讓的話音就這么冷漠無情的落下,隨后很快的,季薔便聽到聽筒的那頭扣掉了電話。
忍一下
怎么忍
嘟嘟的掛斷聲還在繼續(xù)從手機那頭傳來,季薔的手下微微一松,那手機便驀然的滑落在了地上。
季薔狼狽的倒在床旁邊的地上,房內(nèi)的酸辣味道讓她依舊止不住的想打嘔。
她雙眸出神的望著那地上的手機,直至她再次有力氣起身,她才又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肚子,努力的想要去撥打醫(yī)院的電話。
可很快,季薔的眼前便天旋地轉(zhuǎn)了起來,手上的手機也因為拿不穩(wěn)而再次掉在了地上。
她是不是就要死了
季薔出神的癱倒在地上想著,她的手腳開始控制不住的痙攣。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季薔只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似乎都被汗浸透了一般后,才終于被抽干了力氣似的,終于昏死了過去……
第5章
家暴之傷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季薔的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內(nèi)心是無比的平靜。
肚子的疼痛和渾身痙攣的感覺似乎已經(jīng)消失。
她抬眼看了一眼屋內(nèi)墻上的掛鐘,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要到第二天的早上了。
季薔緩緩的撐著床沿站起了身來。
整整十二個小時內(nèi),手機上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聯(lián)系過她。
季薔翻看著空白一片的手機,心仿佛都被撕裂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
她好像已經(jīng)失去所有了……
季薔輕輕劃過手機屏幕,漆黑的房間內(nèi),她呆呆的看著手機上那一張飛往鄰市的機票。
這張機票是她在昨天回家的時候隨便買的。
她承認,昨天的她還對顧清讓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于是便隨便買了一張機票,想著一個月后能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今天的她卻忽然覺得她真的應(yīng)該好好規(guī)劃一下到達目的地之后的事。
她不會再繼續(xù)留在這里了。
薔薔薔薔你在家嗎
季薔平靜的摩挲著手機屏幕上的電子機票,可一道帶著詢問語氣的年邁女聲卻在此時緩緩的從樓下傳了上來。
那一刻,季薔的眼底微微一亮。
媽,我在樓上。
她的聲音終于變得有些高興。
你這死孩子,在家也不知道說話。
季母的聲音帶著責(zé)怪的意味,伴隨著上樓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了季薔房間的門口。
季薔剛剛揚起的笑臉還沒來得及說話,季母便驚叫了一聲,隨后便忽然劈頭蓋臉的斥責(zé)起來了季薔:
季薔!這好好的酸辣雞你不吃就不吃,你故意把它弄掉干什么!
季母的面色在看著季薔身后不遠處的一地狼藉時閃過了強烈的不滿。
我聽清讓說這是他專程開了一個小時車去東邊排隊買的酸辣雞,你不吃就算了,怎么還要辜負別人的一片心意
季母邊斥責(zé)著季薔邊開始收拾起了滿地的狼藉。
這可是你姐姐最喜歡的味道,要是她沒有出那樣的意外,那……唉!
季母說著,眼眶忽然又紅了起來,季薔聽著她猛的嘆了口氣,繼而又繼續(xù)開口:
你不要總是給清讓添亂了,他肯讓你代替挽棠嫁進顧家已經(jīng)是很看挽棠的面子了!
我們季家那么多投資合作都和顧家有關(guān),更何況挽棠那邊比你更需要他,你別總是朝清讓發(fā)脾氣,凡事要懂得知足才是!
季母責(zé)備著她,手下的動作卻不停。
季薔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母親,竟忽然笑了起來。
季挽棠比她更需要她的丈夫
她總是對著顧清讓發(fā)脾氣
你笑什么
季母聽著季薔忽然開始笑起來,面上的表情閃過了一絲莫名。
我笑你們啊……
季薔望著季母的眸色一寸一寸的沒了光彩,她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開始翻涌,隨后又沖上喉嚨,繼而在口中彌漫了無邊的血氣。
我懷著孩子,沒有人照顧,昨天差點死在家里!而我的丈夫卻去醫(yī)院給一個上上下下有二三十個人看顧的植物病人擦拭身體……媽,你告訴我,這是我在鬧嗎這樣的情況是我該知足……的嗎
啪———!
季薔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巴掌就這么生生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季薔被季母的巴掌扇得來猛地摔倒了一旁的床沿上,臉頰迅速的便高高的腫了起來!
你這個不孝女!你姐姐和清讓對你這么好,你良心被狗吃了,居然還這么怪他們!
對我好對我好還在明明知道我喜歡顧清讓的時候主動勾引他對我好還非要在我和顧清讓過馬路的時候拉走顧清讓!如果不是姐姐突然沖過來想從我身邊把顧清讓拉走,她又怎么會被車撞!
這一切的發(fā)生難道不是怪他們自己咎由自取嗎為什么現(xiàn)在好像所有人都要叫我忍讓!明明是我先遇見顧清讓的!
季薔怒視著季母,這兩日里憋著的一口氣就這么瞬間爆發(fā)了出來。
季母看著眼前就像是瘋了一般的季薔,面色變得愈發(fā)難看。
她默默的注視著眼前這個她并不喜歡的二女兒,竟忽然冷笑了一聲,道:你先遇到那又如何清讓和你姐姐兩情相悅,她想要他,你做妹妹的就算再喜歡,也該讓給你的姐姐!
要我說昨晚就該把你活生生的痛死!不然等你姐姐醒來之后,她就可以無痛擁有顧家和季家的一切了。
季母嗓音冰冷無比,伴隨著話音落下,她轉(zhuǎn)身便毫無留戀的離開了季薔的小洋房。
季薔望著季母冷若冰霜般無情的背影,內(nèi)心竟忽然升起了一陣平靜的荒蕪之感。
她早就該接受這一切的。
反正沒人喜歡她,更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所有人都只喜歡她的姐姐,而她——這個從出生起就被說是季家災(zāi)星的孩子,哪怕是她的親生父母都從來不愛她。
季薔咬著唇瓣默默的哭了起來,無邊的苦澀在她的口中蔓延,她沒有任何辦法改變這一切,從頭至尾,都無可奈何……
第6章
胎血陰謀
自從上一次在家中異常的宮縮疼痛之后,為了自己的身體,為了孩子,也是為了之后能在生產(chǎn)后快速的離開梟城,季薔直接住進了醫(yī)院。
她很久沒有再見過顧清讓。
只是偶爾在某些時候,顧清讓會打電話問季薔的身體怎么樣,最近有沒有要生產(chǎn)的現(xiàn)象。
季薔一開始還感到有些奇怪,可轉(zhuǎn)念一想她便明白過來顧清讓是想知道究竟什么時候她能生下孩子,取出胎血去救季挽棠。
她沒有隱瞞,只是告訴顧清讓預(yù)產(chǎn)期還沒到,可每每說到這里,顧清讓便總是會沉默的掛斷電話。
季薔原本以為他只是想要早早救醒她的姐姐季挽棠,可直到今天,她才終于明白過來顧清讓為什么會這么在乎那所謂的預(yù)產(chǎn)期。
準備好手術(shù)室,把她帶過去。
安靜入夜后的病房大門忽然被人從門外一把推開,季薔抬眸的一瞬間便看見了那個已經(jīng)多日未曾見到的丈夫顧清讓。
是,顧總。
一群穿著黑衣的保鏢從門外沖上前來,驀然便將季薔從床上架了起來,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她便被一群穿著手術(shù)服的醫(yī)生徑直推進了手術(shù)室。
你們要干什么!顧清讓,你放開我!
季薔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大跳,她瘋狂的掙扎起來,那一雙和季挽棠有七八分相似美眸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顧清讓,讓顧清讓微微一愣。
把她綁緊,別讓她亂動傷到了孩子。
顧清讓收回了看向季薔視線,隨后再次冷冷的開口,便才踱步朝著季薔的跟前走來。
季薔看著顧清讓在她的面前站定,那一雙薄唇的嘴角微微勾起,對著她開口的嗓音還是一如往日般的溫柔,可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栗。
薔薔別怕,蔡大師說要想救醒阿棠必須要在四月廿九之前取你肚子里孩子的胎血,如果晚了,那阿棠就沒救了。
季薔不可置信的聽著顧清讓口中的話語,神情崩潰,可孩子根本還沒到預(yù)產(chǎn)期,不過就這么短短的幾天你都等不起了嗎!
我等得起,可阿棠等不起!顧清讓忽然提高了聲調(diào),眼神的寒意盡顯,這一年多以來我一直照顧你、對你好,如果不是為了阿棠,我何必這樣浪費時間在你的身上!
更何況,提前剖腹產(chǎn)將這孩子生出來說不定還是這個孩子的善緣,否則這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孽種真的活下來也是害人害己!
不行……顧清讓!我求求你,等到我自然分娩,孩子還沒有發(fā)動,它……
你以為這世上誰能夠接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睡了之后生下來的孩子
顧清讓面色變得冷淡不已,再次開口之時語言也更加譏諷,季薔,實話告訴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種,當(dāng)初若不是為了你姐姐,誰會娶你
我根本就不愛你,所以哪怕是蔡大師讓阿棠至親之人懷孕,我都是在外面隨便找了個野男人和你睡,才讓你懷上了這個孽種!
顧清讓的話如同利刀,在這一瞬間一刀一刀的剜開了季薔的心,似酷刑一般的將她心臟凌遲。
季薔的雙眸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那一刻她清楚的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第7章
生死掙扎
顧清讓!你這個禽獸!
季薔終于咬牙痛罵出了聲。
她看著眼前這個早已變得和她記憶里毫無關(guān)系的男人,整個人的心臟都疼的像在滴血!
可顧清讓見到季薔這樣的表情,卻忽然笑了起來,滿臉都是對季薔的鄙夷: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可以代替你姐姐在我心中的地位吧呵,季薔,別做夢了。
你不過是一個能救你姐姐的工具罷了。
顧清讓的話語冰涼充滿了寒意,季薔惡狠狠的看著眼前害她如此的男人,那眼中的怒火就仿佛要將他燒穿!
明明曾經(jīng)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是他們!明明他們才是互相陪伴對方的人,可為什么……為什么季挽棠一出現(xiàn),她就要把他讓給他為什么他又會變成這樣
為什么!
季薔雙目猩紅的看著眼前這個她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可顧清讓卻十分冷漠的望著她,繼而又漫不經(jīng)心的緩緩開口,似下令一般的鏗鏘冷漠,不用給她打止痛針了。
直接開始吧。
伴隨著顧清讓的話音落下,整個手術(shù)室內(nèi)的人都開始動了起來
季薔感覺到自己的下腹忽然升起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的渾身開始冒出了冷汗,不過短短幾分鐘,她整個人便像是被浸泡在了血水之中,眼前的一切全都被染得血紅!
身體的撕裂越來越疼痛,季薔終于忍不住失聲的尖叫了起來,可下一瞬,血肉模糊的眼前是顧清讓嫌惡的丟來的一本契約婚姻失效協(xié)議。
用血直接幫她摁個手印吧,我出去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季薔模糊著雙眼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
周圍的世界似乎越來越紅了,昏昏沉沉之中,季薔仿佛聽見有人在叫喊著什么……
出血了……產(chǎn)婦大出血了!
大出血了……
季薔模模糊糊的想著。
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孩……!
耳邊又傳來了欣喜聲音。
季薔努力的睜眼去看,可卻只看見了顧清讓抱著孩子高興離開手術(shù)的背影。
阿棠有救了……阿棠,你有救了!
顧清讓的嗓音在手術(shù)室的大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季薔看著那扇將她和外界死死隔絕開來的手術(shù)室大門,唇瓣微動,可半晌卻只能發(fā)出小聲的喃喃聲:
孩子……我的孩子……
……
女嬰出生帶下的胎血很快便被顧清讓請來的‘專家’喂進了季挽棠的嘴里。
他激動的守在季挽棠的床跟前,殷切的等待著她能忽然醒過來。
身后吵鬧的嬰孩哭聲尖里尖氣,可卻沒有對顧清讓造成任何影響。
嘟嘟——嘟嘟——嘟——
季挽棠的生命特征檢測儀開始發(fā)生變化。
顧清讓緊張的握住她的雙手,心臟似被揪緊一般的瘋狂跳動。
你們怎么這么多人在這里你——
查房的護士路過季挽棠的病房門外探頭皺眉看了一眼,隨后她的眼神微動,似乎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
下一刻,護士忽然尖叫了起來,快來人!!患者生命體征好像有些不對勁!!
伴隨著護士高亮的嗓音,很快顧清讓便被醫(yī)生趕出了病房,離開之前,主治醫(yī)生看著季挽棠唇邊怪異的血紅,轉(zhuǎn)頭焦急的問著顧清讓,你們對患者做了什么她的嘴唇邊怎么會有血!
顧清讓的臉色有些呆滯,他緩緩將一切解釋給了季挽棠的主治醫(yī)生之后,隨即便迎來了劈頭蓋臉的一陣痛罵。
這是什么偏方你都敢信!你是真不怕她被你們親手害死嗎!
顧清讓被一群醫(yī)生痛罵后趕出了病房。
他就這么呆呆的和一群所謂的‘專家’站在病房的門外,直到他終于回過了神來,才轉(zhuǎn)眸朝著身后的蔡大師等一行人惱怒開口:不是說需要至親孩子的胎血就能救活阿棠嗎你們敢騙我!
沒……沒有啊顧總,我們哪里敢騙你……那孩子的胎血,那孩子……
那所謂的蔡大師說著說著,忽然面色一變,竟下意識的失態(tài)環(huán)顧了起來,顧總,孩……孩子呢
蔡老師,我們剛剛過……去看,發(fā)現(xiàn)產(chǎn)婦也不見了……病房里面全都是血,不知道是不是醫(yī)院發(fā)現(xiàn)時人已經(jīng)死了……
匆匆從季薔病房趕來的蔡大師的助理面色慘白,說話也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
你們說什么,誰不見了
顧清讓的雙眸在聽見蔡大師助理話的那一瞬狠狠瑟縮,他不可置信的回眸去看季薔剛剛呆過的那個病房,整個人似乎都僵直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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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醒來的季挽棠
醫(yī)院的走廊里瞬間混亂了起來。
顧清讓的渾身開始微微的顫抖,可腳下卻控制不住的朝著剛剛季薔所在的病房內(nèi)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血。
漫天覆蓋著的血。
男人的雙眸狠狠瑟縮,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雙膝發(fā)軟到跪下。
眼前除了那一張早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的病床,整個房間內(nèi)空空如也。
薔薔
顧清讓的嗓音啞啞的,他環(huán)視著整個病房,眸色猩紅。
顧總,挽棠小姐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驀然從顧清讓的身后傳來。
病房中的男人似乎忽然回過了神來,轉(zhuǎn)眸的那一瞬,他好像突然從眼前悲痛的場景里清醒了起來。
他管季薔做什么……
說不定她就是故意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大出血的戲碼,否則一個小小的剖腹產(chǎn)手術(shù),她怎么可能流這么多血
更何況,他顧清讓在乎的從始至終都只有她的姐姐季挽棠,就算她季薔真的大出血死了又如何
那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咎由自取!
思及此,顧清讓驀然從地上站起,身上高昂的定制西裝早已被粘稠的血色染紅,可他卻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般的,轉(zhuǎn)頭便朝著季挽棠所在的手術(shù)室跑去。
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醫(yī)院內(nèi),微微睜開眼的季挽棠被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內(nèi)緩緩?fù)瞥觥?br />
顧清讓看清楚病床上女人的那一刻,他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受。
但很快,他還是將那股感覺壓了下去,隨后快步跟著醫(yī)生一道進了季挽棠的病房。
挽棠,挽棠……是我,我是清讓。
顧清讓看著眼前昏迷了兩年多終于醒來的季挽棠,似乎早已將消失的季薔和孩子拋之了腦后。
清……讓顧清讓……
面色蒼白如紙的女孩顫抖的眨著雙眸,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熟悉卻又仿佛多年沒見的男人。
我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昏迷了兩年剛剛才醒來的季挽棠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她艱難的環(huán)顧四周,可渾身卻發(fā)軟的無法動彈。
……阿棠,你已經(jīng)昏迷了兩年了……
顧清讓緩緩的開口,聲音里也帶上了一絲動容。
什么……
你應(yīng)該還記得那場車禍吧……那已經(jīng)是兩年多以前發(fā)生的了,車禍之后你便一直昏迷……不過還好我找到辦法讓季薔救了你……
薔薔……薔薔救了我那她人呢她人在哪里還有爸爸媽媽,他們……
季挽棠的雙眸驀然睜大,眼淚婆娑的看著眼前的顧清讓,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
顧清讓一聽見季挽棠提到的人,內(nèi)心忽然微微一刺,但很快他便壓下了那種內(nèi)心的空洞和無力,轉(zhuǎn)而便道:
阿棠你別急,我馬上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醫(yī)院,他們要是看見你醒來肯定很高興!
說完,顧清讓便轉(zhuǎn)身走到了病房門外給季父季母打去了電話。
可軟軟躺在病床上的季挽棠卻眸色有些怪異的看著門外男人的背影,面色恍惚。
他剛剛叫她爸媽什么
爸……媽……
第9章
父母的偏心
季父和季母在得知了季挽棠醒來的這個消息后很快便趕到了醫(yī)院。
二人看著眼前昏迷了兩年多的大女兒,瞬間便哭成了個淚人。
季母更是抱住了季挽棠,整個人邊哭邊說話,嗓音也是抽得來上氣不接下氣。
好了,爸媽,我醒來……是一件讓我們所有人都高興的事情,你們別哭……了。
季挽棠的嗓音依舊沙啞,不過從醒來到現(xiàn)在她也算是恢復(fù)了些許力氣,已經(jīng)從躺在病床上改成斜靠在靠枕上了。
是啊是啊,阿棠,我和你爸爸都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夠醒過來,這一切還是要感謝清讓,如果不是因為清讓和季薔……
因為清讓和薔薔
季母的聲音戛然而止的瞬間,季挽棠疑惑的聲音也默默的從她的喉嚨間冒了出來。
她詫異的看著眼前奇怪的三人,眸色微凝,薔薔呢我醒來這么久了都還沒看見薔薔……是她,還是不肯見我嗎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搶走清讓的想法……感情這種事,不是誰都能克制的,難道我和清讓真心相愛,這也是我錯了嗎
季挽棠說著說著,泫然欲泣,整個人都是一副病態(tài)美人落淚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惜。
可顧清讓看在眼底里,內(nèi)心卻忽然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他低眸怪異的打量了眼前他一直深愛的女人,隨后逼迫自己壓下了心中的那一絲漣漪。
一定是他多想了,阿棠是這么善良的一個人,怎么會做出故意傷害妹妹,勾引他的事……
更何況,本來就是他自己真心實意愛上阿棠的,他怎么能到現(xiàn)在這么去想她
思及此,顧清讓扯了扯領(lǐng)口有些發(fā)緊的領(lǐng)帶,只是剛等他想要說話,季挽棠卻忽然仿佛看見了什么,剎那間便驚叫出了聲:清讓……你的褲子上是什么暗紅色的……!你受傷了
此話一出,整個病房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清讓西裝的褲腿上。
季挽棠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這并不代表顧清讓和季父季母不清楚。
那一瞬間,三人的面色都隨之一變,季父更是忽然蹙眉走到了顧清讓的身邊,小聲嚴肅的開口:
季薔呢她媽媽說她前幾天就已經(jīng)住進了醫(yī)院,現(xiàn)在四月廿九已經(jīng)過了,阿棠也醒了過來,季薔卻不在,是不是她自己偷偷跑了!
爸,季薔她……
算了,你也不用再替她狡辯了!這個不孝女,能用她肚子里孩子的胎血救活姐姐她該感激涕零才對!居然還敢自己悄悄跑了!她眼里還有沒有我和她媽媽姐姐��!
顧清讓的聲音迅速的被季父生生的打斷,他語氣里帶著惱意,臉色陰沉如墨。
顧清讓聽著眼前季父說的話,內(nèi)心卻莫名的浮現(xiàn)出了一股不安。
只是都還沒等他再次說話,季挽棠便連忙拉住了季父的手臂,急切的開口道:爸,你先別生氣,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薔薔自己悄悄跑了是什么意思我這昏迷的兩年多里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
發(fā)生了些什么還不是因為季薔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季母站在一旁一聽季挽棠提起這個,頓時就怒火沖天,聲音尖里尖氣的斥責(zé)了起來:
那個小賤人趁著你植物人昏迷過去不但勾引了清讓替你嫁進了顧家,甚至還懷孕生下了一個孩子!不過好在她還知道知恩圖報,用她孩子的胎血將你救了回來,否則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女兒,我們季家是斷斷不會認的!
替嫁
甚至季薔還懷了顧清讓的孩子
第10章
季挽棠的怨恨
聽到母親口中的話語,季挽棠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季母,整個人的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一股幽怨的恨意也這么迅速的從季挽棠的內(nèi)心深處冒了出來,瞬間吞沒了她的全身。
媽,您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薔薔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季父看著季挽棠蒼白的巴掌小臉,內(nèi)心也是萬分的不忍:你母親可沒有胡說八道!要不是清讓這兩年多一直尋找偏方救你,怎么會讓季薔和他結(jié)婚,你又怎么能這么快就健康的醒來
只是那個賤蹄子竟然敢就這么跑了,她是不認我們這個父母和你這個姐姐了嗎!
季母又開了口,面色是滿臉的不耐煩:清讓,你快給那個不孝女打個電話,告訴她她姐姐已經(jīng)醒過來了,讓她爬都要爬過來!不就是一個剖腹產(chǎn)嗎就她生孩子金貴!
顧清讓的神態(tài)愈發(fā)的怪異,可口中卻依舊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用手機撥打了季薔的電話。
可腦海之中他卻忽然想到了季薔剖腹產(chǎn)大出血后的那個病房,那個染紅了所有人目光的鮮紅病房。
那一刻,顧清讓直覺覺得季薔不可能會接起他的電話。
嘟嘟……
嘟嘟……
電話在響了幾秒后便因為無人接通而掛斷,顧清讓的內(nèi)心里忽然升起了一抹無法抑制的慌亂。
爸……媽,薔薔可能是出事了,她剛剛剖腹產(chǎn)的時候大出……
她能出什么事從小到大她都是這種冷血的性格,除了想搶走你以外,她從來都對我和爸爸媽媽沒有任何感情!
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自己悄悄跑了,否則怎么可能連你的電話她都不接……
季挽棠,你給我閉嘴!
男人的暴喝聲驟然在安靜的病房內(nèi)響起,嚇得季挽棠身形猛地顫抖。
季父也被顧清讓嚇得不輕,一張臉驀然變得鐵青,語氣充滿惱意:清讓,你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這樣對阿棠說話,她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
顧清讓的臉色也變得愈發(fā)難看,可再次開口的語氣卻并沒有放緩:
季薔在剖腹產(chǎn)的時候忽然大出血了,可我當(dāng)時想著阿棠,于是抱著孩子便走了。等我把胎血喂給阿棠之后,蔡大師的手下卻忽然說季薔不見了,我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病房里面全都是血……
我不知道季薔是在躲我,還是說她已經(jīng)死……
你說什么!大……大出血
季父聞言,瞬間便出聲打斷了顧清讓的聲音。
季挽棠被季父再次嚇了一跳,唇瓣嚅囁了半晌后才開了口:爸,季薔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媽媽,剛剛不也說了嗎,只是一個剖腹產(chǎn)而已,大出血怎么可能就死了……
你給我閉嘴!
伴隨著季父一陣怒吼,一個響亮的巴掌就這么驀然的落在了季挽棠的臉上。
她原本蒼白的小臉本就消瘦不堪,可如今卻又忽然一受季父這么用力的一個巴掌,瞬間那一張小臉便高高的紅腫了起來。
現(xiàn)在,快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第11章
尋找季薔
顧家和季家的保鏢們幾乎是盡數(shù)出動了。
就連顧清讓自己都匆匆離開了醫(yī)院,開始尋找起了莫名失蹤的季薔。
季家亂成了一團亂麻,季挽棠的內(nèi)心里也越發(fā)的不安。
事情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一副模樣
她不過是昏迷了兩年,顧清讓怎么會就和季薔結(jié)了婚甚至……還生下了他的孩子!
而且剛剛顧清讓的那副模樣,他不會是愛上了季薔了吧……!
思及此,季挽棠的眼底里閃過一絲狠厲。
她的雙手攥緊了被子,整個人巴掌大的小臉變得越發(fā)的難看。
一定不能讓季薔這個小賤人得逞!
她昏迷了這兩年多,屬于她的遲早還是該屬于她!
季挽棠抬眸看著在剛剛也匆匆離開的季父季母,隨后狠心咬了咬牙,撥通了一個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聯(lián)系的電話號碼……
喂向駿,是我,季挽棠……
我車禍昏迷了兩年,剛剛醒來,不知道可不可以拜托你幫我調(diào)查一下我的妹妹季薔嗯,謝謝你,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對我好~
……
顧清讓迅速的命人封鎖了整個梟城。
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幾乎將整個梟城翻了個天。
可卻依舊沒有絲毫關(guān)于季薔的消息。
這一刻,顧清讓終于在內(nèi)心里感到了一絲害怕和慌亂。
季薔……你到底在哪里
顧清讓獨自驅(qū)車去到了他給季薔所購買的小洋房外。
周圍的樹木依舊郁郁茂盛,可卻總感覺斑駁了許多。
顧清讓的眸色微微暗了暗,隨后他推開門下了車。
廣闊的屋前花圃或許是多久沒有人氣而已經(jīng)開始破敗。
顧清讓緩緩踱步走到了洋房的大門外,可就在他要開門走進屋內(nèi)的瞬間,他的目光微動,似乎是忽然被不遠處角落里的什么東西吸引。
他放下了開門的手,隨后探究的走到了那一堆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得來四散開來的灰色紙張前蹲下。
這是……
顧清讓的面色微微一愣,隨后他撿起了其中一張還未燒的完全干凈的紙張。
6月28日,梟城晴……
清讓,我今天上課又想你了……
你下周答應(yīng)陪我去吃那家新開的餐……
我爸媽和姐姐準備去……
……
殘余的紙張角落上,熟悉又陌生的字體已經(jīng)連不成句子,可顧清讓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還是不由得呼吸一滯。
這是……季薔曾經(jīng)寫給他的情書
顧清讓的手僵硬的拿著這薄薄的紙張,直到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一些已經(jīng)被燒得完全成了灰燼的信紙,他只感覺一陣眩暈襲來。
她燒掉了她以前寫給他的所有情書
為什么……
難道她早就做好了放手離開他的打算!
思及此,顧清讓的心臟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
不……不可能,她那么愛他,她跟在他的身后追了他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更何況,她不是還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嗎
她那么愛他,怎么可能會主動離開!
顧清讓神色恍惚的站起身來,隨后失神的朝著小洋房內(nèi)走去。
房屋內(nèi)昏暗無比,四周環(huán)顧的家具都全部沾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和顧清讓的記憶之中一模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改變,就好像……季薔根本就沒有消失一樣。
季薔……
季薔!
季薔,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沒死�。∈俏翌櫱遄寣Σ黄鹉恪灰慊貋�,我就當(dāng)做這一切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我們還是夫妻,季薔��!
男人撕心裂肺的在洋房之內(nèi)大吼著,他的情緒似乎終于在一刻被壓垮到崩潰,他一直瘋狂的喊著季薔的名字,將整個洋房摔了個稀巴爛,可周圍卻依舊安安靜靜的,季薔再也沒有出現(xiàn)……
顧清讓狼狽的跪倒在了地上,手上飄落的是那一張僅存的情書一角。
叮鈴鈴——
顧清讓痛苦的哭泣聲中,一道清脆的電話驀然響起,他看著手機上陌生的號碼,隨后緩緩接起。
顧總,我們查到二小姐在上個月體檢的當(dāng)天曾經(jīng)購買了一張飛往鄰市的機票,機票的起飛時間……就是今天。
第12章
骨灰真相
顧清讓急忙趕到了機場,隨后購買了最近的機票趕往了鄰市。
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她一定還活著,她沒有死!
顧清讓緊緊的捏住手中手下發(fā)來的機票信息,匆匆落地后便徑直找到了航空公司的負責(zé)人。
什么意思你說她沒有登上飛機
是的顧總。
眼前的航空公司負責(zé)人在替顧清讓調(diào)取了今日值機的旅客信息后搖了搖頭。
不可能!
眼前航空公司負責(zé)人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霎時便讓顧清讓的面色陰沉了下來。
他猛的站起身來,隨后一把便掐住了眼前負責(zé)人的脖頸,嗓音瘋狂的可怕,她提前早早的就買好了機票,一定是有預(yù)謀的要離開,她不可能沒有坐上飛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或者是不是她改了時間,坐上了其他的飛機!
顧總,這不可能……
�!�
手機短信的清脆響聲驀然掩蓋下了航空公司負責(zé)人顫抖的聲音。
顧清讓松開了對方的脖子,隨后將視線放在了他的手機屏幕上。
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明顯的看到顧清讓的瞳孔猛的一瑟縮,那一張俊臉也瞬間變得蒼白到幾乎透明。
季薔女士已于五月十日于梟城殯儀館執(zhí)行火化,請家屬前往梟城殯儀館取回死者骨灰盒——【梟城殯儀館】。
手機上冰冷的文字讓顧清讓整個人幾乎都如墜冰窖,他的雙唇微微的顫抖,那雙眼睛更是因為悲傷而變得通紅。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季薔怎么會死了!
那一天生產(chǎn)的時候她明明還是活著的!大出血而已,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這么發(fā)達,她怎么會死!
一定是她在和他開玩笑。
一定是,她一定是恨他那樣對她,甚至還為了她的姐姐季挽棠移情別戀,傷害她到那樣的地步!
可是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這樣對他!
一滴淚從顧清讓的眼角緩緩的滑落,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可心里卻是痛的那樣的難受。
顧清讓覺得自己的呼吸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就連心口都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
一股濃烈的愧疚和痛苦從心底油然而生,直到終于將他整個人都吞沒。
顧總!
有人驚叫了一聲。
可很快他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第13章
季挽棠的謊言
顧清讓連夜趕回了梟城在殯儀館取回了標著‘季薔’姓名的骨灰盒。
他找了許多關(guān)系,卻都沒有打聽到季薔究竟是如何被送到殯儀館又火化的。
他只知道他們說她送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人早已經(jīng)死透了,而她整個人就像泡在水里洗過一般,渾身上下也不知道究竟是被汗水還是血水浸透,濕漉漉的黏膩在一起。
你說……她是因為生產(chǎn)時大出血失血過多死的
顧清讓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的雙手有緊緊抓住季薔的骨灰盒,眸中是滿滿的痛苦。
是,也不知道這么年輕的女孩究竟是遭了什么罪,竟然在生產(chǎn)的時候大出血都沒有醫(yī)生和護士管!將骨灰盒交給顧清讓的男人憤憤的罵著。
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家屬是怎么當(dāng)?shù)�!她�?dāng)時的情況那么危急,就算是這個醫(yī)院不能止血,也應(yīng)該想辦法給產(chǎn)婦爭取時間,然后送到更大的醫(yī)院去�。∥疫記得她死的時候手里還死死的抓著一份協(xié)議書,只是都被產(chǎn)婦的血給全部染紅了,什么都看不見了!
那男人說著,從一旁拿出了一本被包裝的嚴嚴實實的透明文件袋,里面裝著的赫然就是他在季薔被剖腹產(chǎn)的那一日丟給她的那一份契約婚姻失效協(xié)議書。
顧清讓臉色蒼白的接過了那一本文件袋,指尖輕輕觸碰到那文件上的字跡,卻好似被燙傷一般猛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他從來沒想到過,他和季薔的結(jié)局會是這樣。
顧清讓看了那文件袋很久,可那上面滿是被鮮血染紅的痕跡卻讓他始終都沒有勇氣將它打開來看。
她按了紅色指紋印的鮮血一定早已經(jīng)被那后來浸透的鮮血掩蓋住了。
他當(dāng)初是怎么對著她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的
顧清讓呆愣的坐在殯儀館的走廊之上,期間,他的電話響了無數(shù)次,他都毫無反應(yīng)。
他只是默默的抱著裝著季薔骨灰的木色盒子,痛哭流涕,直到那電話聲再也不間斷的連續(xù)打來,他才終于斂去了眼底的痛意,惱怒的接起了手機。
清讓……你在哪我的傷口好疼,你可不可以來醫(yī)院陪陪我……
電話那頭,季挽棠可憐不已的聲音通過失真的電話聽筒傳來,泫然欲泣的語調(diào),明明是他曾經(jīng)最受的一套,可如今的顧清讓聽來卻讓他只感覺厭惡無比。
他為什么之前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季挽棠這么會裝
他那個時候是不是總是被季挽棠欺騙、勾引他總是傻兮兮的就相信了季挽棠口中編織的對季薔的假話,然后便借此去傷害她……
如果不是因為季挽棠,他是不是早就會和季薔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甚至生下一個真正屬于他們的孩子……
第14章
顧清讓的覺醒
無邊的后悔在這一刻忽然在顧清讓的內(nèi)心里蔓延開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厭惡的神色,開口之時,語氣也盡是冷意,季挽棠,你車禍受的傷口早都已經(jīng)痊愈了,最近你也根本沒有做什么有傷口的手術(shù),怎么會疼
以往的顧清讓最是吃季挽棠梨花帶雨的這一套,可現(xiàn)在的他一聽見季挽棠的聲音便覺得惡心和厭惡,如果不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什么狗屁大師,季薔怎么可能懷上別的男人的賤種又怎么會因為剖腹產(chǎn)大出血而亡!
而這一切都怪季挽棠!
顧清讓的面色冰冷陰沉,可電話那頭的季挽棠卻毫不知情,只是被噎了一瞬,又迅速撒起了嬌來,對不起嘛……清讓,我只是想你了。
你是不是去找季薔了唉,其實清讓,你真的不用去找她的,她一向都是這樣,總是自己悄悄的玩消失,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哪個其他男人的床上,我聽爸媽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都不是你的……清讓,我早就跟你說過她就是嫉妒我,看你愛我所以才一直追在你的身后,想要勾引你來氣我……
季挽棠說著,聲音也帶上了一抹委屈的哭腔。
顧清讓面無表情冷冷的聽著,如果換做是以前他一定會暴怒季薔的心機和惡心,可如今他卻只覺得無盡的悲涼和心痛。
原來以前他總是在這么誤會她,甚至還對她做出了那么多傷她的事……
手下的手機被顧清讓狠狠的攥緊,他忽然笑了笑,再次開口的嗓音毫無波瀾和感情,怎么樣,你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要掛了。
清讓!電話那頭的季挽棠內(nèi)心一慌,驀然打斷了顧清讓的動作,似完全不過腦子的憤憤開口,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背著我去找季薔了!我只是昏迷了兩年,又不是死了,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夫,憑什么被她季薔搶……
是啊!我消失了這么多天,沒去醫(yī)院看你的這么多天里就是在找季薔你滿意了嗎!你昏迷了兩年沒死,可季薔死了!
你說……什么
電話的那頭,季父和季母破了音的嗓音驀然通過季挽棠的手機傳來,顧清讓垂眸看著手中的骨灰盒,整個人都不由得開始發(fā)顫。
不可能……季薔不可能死了,清讓,你騙我們做什么,你……
好,你們不信是吧我馬上把梟城殯儀館給季薔開具的死亡證明和她的骨灰盒帶到你們跟前來!
‘砰’的扣下了電話,顧清讓猛的從走廊的椅子上站起了身來,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的恨意,隨后驀然的便大步離開了殯儀館。
第15章
季挽棠的瘋狂
顧清讓換上了一身全黑色的西裝,隨后他抱著季薔的骨灰盒坐車趕到了季挽棠所在的醫(yī)院。
前去季挽棠所在病房之前,他還擅自走到了那一天季薔被架進去被強行做剖腹產(chǎn)的病房。
那里早已經(jīng)被打掃的干干凈凈。
四周潔白的墻面和地磚似乎讓顧清讓都陷入了一種旋轉(zhuǎn)的昏迷,所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顧清讓那一天的事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可是,他還是騙不了自己。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回來時看見的那一副滿眼鮮紅的景象,他忘不了,甚至午夜夢回之時他也總是會被那鮮紅的場面嚇醒,而他的身上早已時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顧清讓低頭快速邁開步子朝著季挽棠的病房而去。
遠遠的,他便看見了那守在門外的季父和季母。
不,不……
還沒有完全走近,顧清讓便看見季母忽然渾身發(fā)軟的靠在了季父的身上。
她整個人眼眶驀然通紅,嘴巴一張一合,喃喃著不可置信的低音。
而季父站在一旁也是滿臉震驚,他就這么看著顧清讓抱著一塊小小的木色盒子朝他們走來。
直至終于停在了他們的跟前。
爸,媽,我把薔薔帶回來看你們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季母看著那裝著季薔骨灰的盒子,忽然雙眸一翻,驀然便暈倒了過去,季父則是急忙用手抱住了季母,才讓她沒有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清讓……這真的是薔薔
季父看著顧清讓,嘴唇嚅囁了半晌后才微張,他的眼眶微微濕潤。
顧清讓看著他,點了點頭,喉嚨干澀到無法吞咽。
他沒說什么,只是走進了病房將手中的木色盒子放到了季挽棠病床旁的床頭柜上。
爸,媽,這是薔薔的死亡證明。
將一份證明遞給季父之后,顧清讓喑啞著嗓音開口。
病房內(nèi)在這一瞬間驀然的陷入了一份別樣的安靜氛圍之中,誰都沒有說話。
一旁的季挽棠看著自己病床旁邊床頭柜上忽然出現(xiàn)的骨灰盒,整個人也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季薔死了
她……真的死了
季挽棠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小小的木色盒子,隨后視線又再次落到了站在一旁的顧清讓的身上。
她看著他那滿眼的痛苦,內(nèi)心里卻是一股驀然升起的仇恨和嫉妒。
季薔……你這個賤人!你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死了,卻還是能勾得清讓對你念念不忘!
季挽棠緊咬牙關(guān),內(nèi)心深處似乎已經(jīng)徹底的扭曲,她看著顧清讓表現(xiàn)的愈發(fā)的痛苦,她眼神里的恨意就愈發(fā)的要噴薄而出。
為什么,老天爺為什么對她這么的不公
明明在她昏迷的兩年多以前顧清讓都已經(jīng)對她死心塌地了!為什么在她醒來之后所有人都變了
現(xiàn)在甚至連一向討厭季薔的爸爸媽媽都因為她季薔傷心到了這個份上!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季薔!
第16章
顧清讓的報復(fù)
季挽棠在內(nèi)心里陰狠的想著,那一雙惡毒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季父季母的身上。
下一秒,她不知道忽然從哪來來的力氣,竟然徑直坐起身來一把搶走了顧清讓遞給季父的那張關(guān)于季薔的死亡證明,隨后似瘋了一般的開始大叫起來,將那張紙張驀然的撕成了碎片!
季薔!我不相信你真的死了!你到底想要騙誰!你以為你這樣演戲就可以博取爸媽還有清讓的同情了嗎!我告訴你!你休想!!
清讓是我的!是我的!你沒了死亡證明,我看你要怎么下葬!我要你永生永世都不能入土為安!!這是你欠我的!!
眼前季薔的死亡證明在那一瞬間便被季挽棠撕了個粉碎,顧清讓震驚的看著眼前發(fā)瘋了的季挽棠,隨后面色一沉,抬手便狠狠的在她的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季挽棠被重重的扇到了季薔的骨灰盒旁,她白皙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整個人的眼睛都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你這個賤人!薔薔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要這么污蔑她!這么多年真是我瞎了眼,居然相信了你的鬼話害薔薔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顧清讓,你居然打我!
季挽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她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臉頰,聲音瘋狂到沙�。�
季薔的死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這一切全部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喜新厭舊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我勾到手!如果不是你人渣賤種又怎么會為了那什么聽都沒聽過的狗屁偏方讓自己的老婆和別的野男人睡覺懷孕!
這一切都是你禽獸不如!是你親口下令強行剖開了季薔的肚子,害得她一尸兩命,大出血而死��!顧清讓,你還在這里裝什么好人��!
你給我閉嘴——��!
顧清讓似乎是被季挽棠激怒了,他一把用手掐住了季挽棠的脖頸,隨后驀然的便將她從季薔的骨灰盒旁提了起來。
他眼底里的怒火中燒,手下的力氣也越來越重,既然你這么想找死,那你就下去好好陪陪她,給薔薔磕頭認錯吧!
男人的嗓音仿佛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季挽棠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讓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手下瘋狂的揮舞掙扎,可很快她卻喪失了力氣,整個人的臉漲的發(fā)紅,幾乎就快要窒息!
清讓……清讓!你松開!阿棠就快要不行了!清讓!
季父在一旁被顧清讓的模樣嚇得冷汗直冒,他瘋狂的用手想去阻止顧清讓手下的力度,可卻根本無濟于事。
顧清讓就這么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讓他恨得想要將她掐死的賤女人,直到他感覺她真的就要完全窒息過去,他才終于松開了她的脖頸,驀地將她丟在了冰冷的地磚上,嗓音陰沉到可怕:
就這么讓你死簡直是太便宜你了,阿棠……以后,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顧清讓蹲在季挽棠的眼前,目光冰冷的看著這個癱倒在地上瘋狂呼吸的女人。
隨后很快,他又再次站起了身來,走到了一旁的床頭柜跟前,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那一份小小的骨灰盒,繼而便轉(zhuǎn)身匆匆的離開了。
第17章
晏鶴徊的出現(xiàn)
隨著那一日顧清讓在季挽棠的病房內(nèi)大鬧之后,一連好幾天季挽棠都沒有再敢主動聯(lián)系過顧清讓。
她一直不肯相信季薔會這么輕易的就死了。
直到她終于接到了向駿給她打來的一個電話,季挽棠的眼前才終于重新燃起了希望。
季挽棠,我看你是已經(jīng)得病了,你要是再敢打電話來和我提我的妻子,我不介意把你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全部在你的身上做一遍。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對季挽棠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耐心。
他就連一聽到季挽棠的聲音,腦海之中都會控制不住的響起那一日在醫(yī)院內(nèi)季薔的慘叫聲。
顧清讓想著,面色微沉,冷漠的抬手便要扣掉對面的電話。
清讓!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但這一次你真的要相信我,薔薔真的還活著,她就在鄰市!
只要你相信我,等找到薔薔了之后無論你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清讓!
電話那頭,季挽棠哭得聲淚俱下,顧清讓手下動作微微一頓,凝眸看著手機上季挽棠剛剛給他發(fā)來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模模糊糊的人影。
但哪怕是如此,顧清讓也并不難認出她就是那個已經(jīng)消失了快一個月的季薔。
那一刻,他的眼底里忽然重新燃起了希望。
*
四周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無比。
季薔感覺自己好像飄在天上,渾身上下都柔軟的沒有任何力氣。
鼻腔內(nèi)是陌生的味道,她努力的睜開眼,卻只能透過細微的縫隙看見眼前陌生的景象。
昏黃色的暖燈,華麗卻并不高調(diào)的裝飾,微微透著些許光亮的窗戶,這一切仿佛是在她做的夢里,絲毫不切實際。
她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天堂是長這樣嗎
季薔在心中默默的想著,卻忽然感到了眼前閃過了一絲猛烈的光亮。
她下意識的閉眼去擋,可那站在窗戶前的一道高挺身影卻吸引了她的目光。
季薔緩緩再次睜眼,等她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窗外明亮的光芒之后,她才驀然聽見華麗的房間內(nèi)響起了一道沉郁的男音:
醫(yī)生說了,你還是應(yīng)該多曬曬太陽。
眼前的陌生男人穿著一身休閑的家居服,可卻擋不住他那顯眼的好身材,季薔努力的適應(yīng)著亮光去看逆著光站在窗前的他,卻怎么也看不見他的臉。
季小姐,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我想我還是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晏鶴徊,是你……女兒的爸爸。
莫名讓人熟悉的嗓音好像在開始和那一晚她以為的‘顧清讓’重合。
季薔驀然的瞪大了雙眼,想要仔仔細細的去看眼前這個她并不算熟悉的男人。
直到他緩緩邁過光亮走到了她的跟前。
第18章
新的開始
從十個月以前的那一晚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
眼前高挺的身影在季薔的跟前坐了下來,她凝眸去望,終于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模樣。
那是一張可以說是逆天絕倫的帥臉,她只是光看著都忍不住微微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我找了你十個月,也是前不久才終于在梟城找到了你,但是一切好像有些遲了……
眼前的男人眼眸垂下,音調(diào)也微微一變,季薔聽在耳中,鬼使神差的她卻出言安慰起來了這個她幾乎算是陌生的孩子爸爸。
你救了我,我沒死,這就不算遲。
季薔撐著身體在晏鶴徊的幫助下緩緩坐起了身來。
她身上因為剖腹產(chǎn)的傷口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看得出來他一定是請了人精心的照顧了她,否則就算她真的能勉強拖著這條命活下來,那現(xiàn)在的身體也絕不至于能恢復(fù)到如此的狀態(tài)。
謝謝你。
季薔感謝的朝著他低聲道了一句謝謝,隨后又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再次開口的時候嗓音卻又帶上了一絲哽咽:
女兒,她還在嗎她是不是已經(jīng)……
季薔說著,腦海之中不由得再次浮現(xiàn)出了那一日顧清讓的狠心,她面色憔悴,心下更是一痛。
即使他顧清讓不是孩子的父親,可哪怕是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會對剛出生的孩子痛下如此殺手!
那樣的一個男人,她居然還愛了二十多年……這一切的結(jié)果是不是都怪她自己咎由自取所以才會害她,害她的孩子落到這樣的地步
想著想著,季薔的淚水便欶欶的落了下來。
可很快,臉頰上面一雙溫柔的大掌替她輕輕擦去了淚水,聲音醇厚溫和,我們的女兒很健康,剛剛被送去喂奶了,估計很快就回來。
晏鶴徊話音落下的瞬間,門口的人似乎像是知道了他們想做什么一般,竟然就這么輕輕敲響了房門,低聲道:晏先生,小姐回來了。
進來吧。
是。
伴隨著房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季薔呆愣的看著那人懷中抱著的孩子,雙眸一點一點變得通紅。
現(xiàn)在你和女兒在我這里不用擔(dān)心誰會找到你們,我們已經(jīng)不在梟城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做一個新的身份,從此以后,我們一家三口就自己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
晏鶴徊熟練的從女傭的手中接過了女兒,隨后又坐到了季薔的身旁。
眼前的孩子正在熟睡著,臉頰粉粉嫩嫩,好不可愛。
季薔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是濕潤的淚水在打轉(zhuǎn)。
另外這里是一份我和孩子的親子鑒定書,如果你對我不是很信任,我也可以再陪你去任何一家醫(yī)院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眼前的鑒定書上,季薔垂眸看去。
只見上面寫著的‘99.99%’似乎無處不在彰顯著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一晚顧清讓找來的男人,是她女兒的親生父親……
季薔就這么在晏鶴徊的家中暫時住下了。
她答應(yīng)了晏鶴徊要幫她換一個新的身份的事。
而她也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季薔這個名字,不想再和季家的那花種取名法再沾上什么關(guān)系,也更不想再做那一朵被藏在那一棟小洋房內(nèi)見不得人的薔薇花。
第19章
婚禮風(fēng)波
在晏家莊園內(nèi)和晏鶴徊又經(jīng)過了大半個月的相處后,季薔終于弄明白了當(dāng)初這一切發(fā)生的根本原因。
在梟城出差的晏鶴徊被顧清讓的手下認錯,意外送進了季薔的房間。
那房內(nèi)被顧清讓請專人放了合歡香薰,所以那一晚的事情就這么順理成章的發(fā)生了。
而季薔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更是無法判斷對面的男人究竟是不是顧清讓,只是潛意識的認為就是他,所以這一切才發(fā)生的毫無破綻。
所有的一切都順利的讓人意外,這就好像是老天爺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而玩笑的最終結(jié)果仿佛就是為了讓她和晏鶴徊認識,強行綁到一起一般。
季薔默默的看著這座巨大的晏家莊園的窗外,默默不解的在內(nèi)心os著。
她其實沒有想到晏鶴徊的家中竟然這么富有,而且他這個人也還算不錯,現(xiàn)在看來她總感覺是顧清讓壞心做了件結(jié)果讓她覺得還算不錯的事。
季薔新的身份證明也很快通過晏鶴徊的手辦了下來,她看著那一張寫著新名字的新身份證,眸色還是微微恍惚了一下。
而與此同時季薔和晏鶴徊女兒的證明也辦了下來,晏鶴徊和季薔給她取名晏芙昕,就是福星的諧音,以此來希望保佑女兒幸福健康,不要再受到任何無妄之災(zāi)。
一切似乎都這么簡單的平靜了下來,可晏鶴徊忽然發(fā)起的一場華麗而巨大的求婚卻著實把季薔嚇了一大跳,甚至到結(jié)束之后她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不過季薔承認,她被眼前的男人打動說服,但同樣她也不得不自私的承認她想要迅速進入下一段感情,以此忘記上一段和顧清讓一起的痛苦感受。
她知道這是晏鶴徊非常不公平,可晏鶴徊卻對此毫不在意。
他說:如果你真的能因為愛我而答應(yīng)了我的求婚我或許才要再隆重的考慮一番。
沒有人能那么迅速的從一段感情里快速的解脫出來,不過我倒是相信走入一段新的感情,給自己一次新的機會確實可以減輕上一段感情帶給自己的痛苦。
更何況我本就是芙昕的父親,我和你雖然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但這并不影響我們都想給芙昕一個好的家庭。
于是季薔就這么毫無顧慮的嫁了。
而晏鶴徊也絲毫沒有讓她失望,他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親自監(jiān)督動手替季薔完成了一個巨大的婚禮布置現(xiàn)場,比起上一次和顧清讓結(jié)婚時的一無所有,她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愛與不愛竟然是那么的明顯。
穿著潔白的魚尾裙站在震撼又漂亮的教堂門外時,季薔的內(nèi)心里還是總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只是等她不過剛剛踏入了教堂內(nèi),站在了晏鶴徊的面前,一個擅自闖入的無關(guān)人員便差點將整個教堂婚禮的現(xiàn)場搞砸。
第20章
顧清讓的絕望
顧清讓忽然出現(xiàn)在了教堂大門的盡頭。
季薔冷冷的看著不遠處那個仿佛已經(jīng)闊別了一個世紀的男人,眼底的冰冷是仿佛從來不認識他的陌生。
薔薔!
那熟悉的嗓音穿破了教堂內(nèi)所有觀禮的人群來到了季薔的耳中,她冷漠的看著那個狼狽的朝她奔來的男人,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不見,他竟然看起來憔悴蒼老了許多。
這位先生,這里是我們先生和太太的婚禮現(xiàn)場,如果您是來觀禮的請您按要求入座。
還沒等到顧清讓跑到季薔的跟前,一眾五大三粗的保鏢便忽然出現(xiàn)將他攔在了原地。
薔薔!是我,顧清讓!你不能和別的男人結(jié)婚!你是我的妻子,你……
把他拉下去。
顧清讓嘶吼的聲音還沒來得及說完,晏鶴徊便不滿的冷冷打斷了他的話語,隨后低聲的下了令。
是,晏先生。
保鏢收到命令,轉(zhuǎn)而便想將顧清讓拖出教堂,可誰能想到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掙脫開了幾個保鏢的束縛,驀然的便朝著季薔奔來。
滿座的賓客嘩然,似乎好像都意識到了這個陌生的男人似乎是想來搶婚。
可是,他也不想想,如今這個站在教堂內(nèi)結(jié)婚的新郎究竟是什么樣的身份……
無數(shù)的人對他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可顧清讓卻絲毫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今天必須要將季薔帶回去。
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更不能再失去她了!
薔薔,跟我回去!季挽棠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她……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我,這是我的婚禮現(xiàn)場你毫無禮貌的沖進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是想要大家怎么誤會我
還有,我不認識你說的什么薔薔,你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今天的新娘到底叫什么。
季薔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顧清讓,可這一刻她的心底里仿佛再也沒了任何的波瀾。
顧清讓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除了長相之外已經(jīng)和之前毫無關(guān)系的女人,隨后又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新郎和新娘的名字之上,那一刻,他整個人的表情似乎都似石頭一般的僵硬在了原地。
不……不是季薔
顧清讓看著那陌生的新娘名字,隨后又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穿著漂亮魚尾裙的女人臉上。
可是,這明明就是季薔的長相,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兩個毫無關(guān)系的人長得如此之像!
薔薔,我知道是你,我不管你是因為失憶還是不想跟我回去,我都希望你不要騙我,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求求你原諒我……
眼前一向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跪在了季薔的跟前狼狽的祈求著她的原諒,可季薔卻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她只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顧清讓,隨后忽然淡淡的開口,道了一句:
這位先生,還要我說幾次。我不認識你,我也已經(jīng)和我的老公結(jié)婚了,更不可能和你回一個陌生的地方去,如果你真的想要祈求你曾經(jīng)妻子的原諒,不如回去查查她小時候是怎么受到她親人非人的對待和羞辱的吧。
季薔平緩的說完,剛剛轉(zhuǎn)過身去,卻忽然聽見了教堂內(nèi)驀然響起了一陣尖里尖氣的女聲:
季薔!你這個不要臉到處勾引男人的賤人!肚子里剛剛生下了不知道爸爸是誰的孽種,竟然就在這里裝不認識我開始污蔑我了!
第21章
季挽棠的毀滅
忽然出現(xiàn)的季挽棠似乎再一次讓整個婚禮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新的漣漪。
晏鶴徊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暗自‘嘖’了一聲。
怎么什么垃圾都趕著要來破壞一下他的婚禮
晏鶴徊的眼底里升起了一片寒意,但很快,他的雙手卻被一雙柔嫩的小手按住。
他看見季薔抬眸微微朝他搖了搖頭。
好吧。
晏鶴徊沒有再說話,只是冷眼站在一旁開始旁觀著這眼前發(fā)生的荒誕一切。
他倒要看看這群人還能在他的婚禮上玩出什么樣的花樣來。
季薔看著晏鶴徊臉上不滿的表情,微微低頭忍不住的笑了笑,隨后她緩緩邁步走到了宣誓臺的前面站定。
三歲時,姐姐說妹妹搶走了父母對她的全部疼愛,于是折了一頂綠帽子戴在了妹妹的頭上。
五歲時,姐姐因為嫉妒妹妹讀的小學(xué)比她的要好,陷害妹妹和妹妹對調(diào)了學(xué)校。
八歲時,姐姐第一次和妹妹單獨在家里,姐姐故意用開水燙傷了妹妹的臉,妹妹養(yǎng)了快一年才勉強養(yǎng)好了長了水泡的臉。
十一歲時,姐姐……
夠了!季薔!沒有人愿意聽你這些虛情假意的委屈,如果不是你出現(xiàn),爸爸媽媽也不可能分走對我的愛,你后來被爸爸媽媽討厭也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從來都不是我陷害你的!
你那么討厭我!那為什么不干脆去死!等我們一起都死了,那爸媽就知道他們誰都不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挽棠說著說著,忽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緊接著,教堂的門外不知道從哪里竟然忽然出現(xiàn)了一大群訓(xùn)練有素,人人都配了槍支的一隊保鏢。
晏鶴徊的眸色一變,下意識的便將季薔護在了自己的身后。
媽的,婚禮現(xiàn)場沒想到還有人敢來搶婚,早知道他就讓人把位置選在他家的防彈廣場上去了!
晏鶴徊咬著牙,冷眼的看著站在那一群保鏢之中的季挽棠,而與此同時,在她的身后又忽然出現(xiàn)了兩個頭發(fā)花白的中老年人。
那一刻,季薔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季父和季母!
季薔,既然我們都不幸福,那干脆就一起同歸于盡好了,我不快樂那所有人都別想快樂的活下去!
伴隨著季挽棠的話音落下,一瞬間,教堂內(nèi)的所有賓客都被季挽棠帶來的保鏢們控制了起來。
整個教堂內(nèi)的賓客都在那一刻成為了季挽棠手中的人質(zhì),所有人目光都在這一刻變得或凝重或慌亂……
季挽棠真的完全瘋了。
季薔震驚的看著她,在內(nèi)心里默默的想著,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便只看見季父和季母滿臉愴然的看著季挽棠,口中苦口婆心的勸阻著她趕快收手。
呵,讓我停下!那你們二十多年前在季薔出生之前怎么不肯停下!那個時候我苦苦的哀求你們不要生下妹妹,你們從來不聽!如果不是我后來多年的努力,我怎么才能得到你們原本就只需要對我一個人付出的愛!
自私的是你們!你們也都該死……!
你怎么能這么惡毒薔薔她做錯了什么,從一出生就要被你這樣對待!顧清讓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讓他已經(jīng)完全陌生的季挽棠,聲音咬牙切齒。
她錯就錯在不該出生!她該死!
季挽棠說著,竟然忽然從一旁的保鏢身上奪過一把小巧的槍支,隨后‘砰’的一聲槍響霎時便在整個教堂內(nèi)轟然炸開。
死……死人啦��!
有賓客大聲的尖叫了起來,季挽棠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還死死的對著季薔所在的方向……
第22章
生死相隨
整個教堂內(nèi)瞬間都混亂了起來。
季薔不可置信的看著在她眼前轟然倒地的男人,那一剎那她的眼眶頓時也紅了。
顧清讓……顧清讓!誰要你給我擋槍的!
看著眼前胸口處的鮮血已經(jīng)似溪流一般涓涓流出的男人,季薔哪怕是再恨他,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真的為救她而死。
薔薔……對不起,這一生是我害了你……能替你擋槍,就算我還給你了一條命吧……咳咳,下輩子……我希望我們下輩子,不要再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
顧清讓說著,猛烈的咳嗽了起來,無數(shù)的鮮血止都止不住的從他的胸前流出,瞬間便將教堂的地面染紅。
季薔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周圍喧鬧的場景似乎都被她隔絕了開來。
她看見身旁的晏鶴徊在護著她扯她離開,渾渾噩噩之間,她感覺到自己的頭暈?zāi)垦A似饋怼?br />
強烈的耳鳴聲占據(jù)了她的整個大腦,季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晏鶴徊和他的手下護送出教堂的。
她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教堂早已被熊熊的火光籠罩,她看著那響徹漫天的警笛聲,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直到教堂內(nèi)的賓客陸陸續(xù)續(xù)的被警察和晏鶴徊的手下從里面帶出后,她才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轉(zhuǎn)眸看向了一旁的晏鶴徊。
他……死了么
嗯。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啞,他默默的抱住了季薔的腦袋,將她按進了自己的懷抱里,這一切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不要自責(zé)。
嗯。我知道。
季薔的眼眶紅了紅,卻沒有掉下來的眼淚。
晏鶴徊說得對,顧清讓的死固然讓人感到痛心和悲傷,可于她季薔而言,卻并不是她對不起他。
相反,他似乎是得到了以前那樣對待季薔的懲罰,所以才親手死在了季挽棠的槍下……
*
晏鶴徊帶著季薔離開了教堂婚禮的現(xiàn)場,他拉著她的手,奔跑到了最近的一片私人海灘之上。
可季薔因為穿著魚尾婚紗,行動不便,很快便被晏鶴徊一把將她公主抱了起來。
他們說魚尾婚紗是最難逃婚的婚紗,可這一次我?guī)е阋黄鹛恿恕?br />
男人低啞的嗓音溫柔繾綣的在季薔的耳旁響起,她感受著晏鶴徊抱著她在沙灘上放肆的奔跑起來,直到她一直要他放她下來,晏鶴徊才終于停了下來。
魚尾婚紗是最難逃婚的婚紗,可我知道,我一定是嫁給了我最愛的人,所以我永遠也不會逃走。
季薔雙眸灼灼的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陰差陽錯而命運交叉的男人,眼底里是一片滿滿的幸福。
他們終于在海的見證之下獨自宣誓了成婚,直到浪花拍打在了岸邊,他們也彼此擁吻在了一起,世界,仿佛在這一刻浪漫又安靜了下去。
……
和晏鶴徊結(jié)婚后的日子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季薔總是會和他一起逗逗女兒,一家三口的日子就這么平靜而幸福。
新聞上最近一直在滾動播放著季挽棠死刑的宣判結(jié)果。
季薔看過了一次后便沒有再注意過了。
季父和季母也三番五次的從梟城跑到她的面前來,季母哭的聲淚俱下,季父也真誠的和她道了歉,可季薔卻并沒有接受。
她只是還是叫著他們‘爸媽’,但那顆心卻早已不復(fù)從前了。
一切的生活仿佛終于就這么歸于了平靜
而季薔也終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愛的人,和他,還有他們的女兒永遠的幸福相守在了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