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前,我為沈奕辰擋下那顆子彈,賠上子宮換他一句丁克誓言。
十年后,他摟著法國妻兒,指著我小腹的疤說:白家需要繼承人,你沒用。
他將小三母子接進(jìn)家門,要我讓出副總位置。
宴會上,他贈小三億萬股份,讓我拿十萬塊滾蛋。
我撕碎他的臉,甩出離婚協(xié)議:沈奕辰,等著坐牢吧!
陸家大小姐霸氣護(hù)妹,踹飛小三,全場嘩然。
我公布小三艷照和詐騙證據(jù),看著他身敗名裂。
然后,我嫁給了從小愛我入骨的小狼狗。
01
我和沈奕辰結(jié)婚十年,是外人眼中丁克的模范夫妻。只有我知道,這丁克的背后,是我為他擋過槍,子宮受損,再也無法生育的慘痛代價。
那時,他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發(fā)誓會愛我一輩子,主動提出丁克,說不忍心再看我受苦。我信了,一信就是十年。這十年,我掏心掏肺,為他打理公司,為他應(yīng)酬擋酒,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女金剛。
直到此刻,我處理完公司堆積如山的文件,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習(xí)慣性地點開沈奕辰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他半小時前發(fā)的。
為了你們,我愿意放棄全世界。
配圖上,沈奕辰笑得春風(fēng)得意,摟著一個金發(fā)碧眼、小腹微凸的外國女人,女人身邊還站著兩個約莫七八歲、長得一模一樣的白人小男孩。
照片的背景,是法國鄉(xiāng)間的葡萄莊園,陽光燦爛得刺眼。
我的心,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瞬間凍得僵硬。
照片上,沈奕辰眼角的笑紋,和我記憶中他每一次溫柔看我時一模一樣。可他懷里的女人,卻不是我。那兩個孩子,更不可能是我的。
怎么回事
手指抖得不成樣子,我?guī)缀跷詹蛔∈謾C(jī),憑著本能撥通了沈奕辰的號碼。
嘟…嘟…
漫長的等待音后,電話終于接通。
聽筒里傳來的,卻不是熟悉的溫柔,而是他極度不耐煩、夾雜著法語背景音的咆哮: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我說了多少次,我很忙,很忙的,聽不懂嗎!
語氣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扎得我心口生疼。
這聲音,和朋友圈里那個笑得溫柔繾綣的男人,判若兩人。
不等我開口,電話就被他粗暴地掛斷了。
啪嗒。
手機(jī)從我無力的指間滑落,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屏幕瞬間碎裂成無數(shù)蛛網(wǎng)。
我卻渾然不覺,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張朋友圈的照片上,釘在那兩個和我毫無血緣關(guān)系,卻被沈奕辰稱為你們的白人男孩臉上。
指尖無意識地?fù)嵘闲「埂?br />
那里,有一道猙獰深邃的疤痕,是十年前,我為他擋下那顆子彈時留下的。
醫(yī)生說,傷及子宮,以后很難有孩子了。
沈奕辰當(dāng)時抱著我,哭著說他只要我,孩子不重要。他說,他心疼我受傷,不想我再去醫(yī)院受罪,所以我們丁克,他會一輩子對我好。
原來,這就是他堅持丁克,不讓我去治療傷口,甚至在我提及領(lǐng)養(yǎng)時都勃然大怒的原因
腦海中,一幕幕閃過他這些年以心疼你受傷,不想你再受罪為由,拒絕我進(jìn)行康復(fù)治療的畫面。他說,有那道疤在,他就能時時刻刻記住我對他的好。
現(xiàn)在想來,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凍得我四肢百骸都僵了。
辦公室里空寂無聲,只有窗外都市的霓虹閃爍,映在我慘白的臉上。
我坐在冰冷的辦公椅上,眼淚終于控制不住,一顆顆砸在昂貴的辦公桌上,暈開小小的水漬。
我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從青蔥少年到沉穩(wěn)中年,我陪他走過人生最艱難的歲月,為他付出了一切。
十年血汗,十年犧牲,換來的,竟然是這樣赤裸裸的背叛和嫌棄。
那種被最信任的人欺騙、被最愛的人愚弄的感覺,像無數(shù)根鋼針,密密麻麻扎進(jìn)我的心臟,連呼吸都帶著尖銳的痛楚。
不,我不信。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我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眼神在短暫的茫然之后,一點點變得冰冷而堅定。
我陸雨桐,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要弄清楚這一切,我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我撿起碎屏的手機(jī),屏幕上那一家四口刺眼的笑容依舊。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助理小王的電話,聲音因為極致的壓抑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王,幫我做件事……
02
小王辦事效率很高,不過半小時,就回了電話,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焦急:雨桐姐,沈總說他知道了,讓你好好養(yǎng)病,他處理完法國那邊最重要的一點事情就回來,大概……大概還要再陪‘他們’兩天。
他們兩個字,小王說得小心翼翼。
我掛了電話,心沉到了谷底。
病重住院,快不行了,在他沈奕辰聽來,不過是需要他再陪他們兩天就能解決的小事。
電話里,背景音里隱約有孩子嬉鬧的法語和女人溫柔的輕笑,而沈奕辰的聲音,即便隔著電流,我也能聽出敷衍下的愉悅。
他在法國陽光明媚的莊園里,享受著天倫之樂,而我,他名義上的妻子,此刻卻像個小丑,獨自品嘗著這穿心刺骨的背叛。
心,像是被泡在黃連水里,苦澀不堪。
三天后,沈奕辰回來了。
我提前在家里布置好一切,空酒瓶歪倒在茶幾上,沙發(fā)上扔著揉皺的紙巾,我則穿著睡衣,頭發(fā)凌亂,眼下是精心畫出的憔悴黑眼圈,整個人散發(fā)著宿醉未醒的頹靡。
門鎖轉(zhuǎn)動,沈奕辰推門而入。
他臉上恰到好處地掛著焦急和心疼,一進(jìn)門就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摟進(jìn)懷里:桐桐,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小王說你病了,我魂都快嚇飛了!
他的懷抱很緊,語氣也一如既往的溫柔。
若不是那張照片,我?guī)缀跤忠聊纭?br />
他捧著我的臉,指腹摩挲著我的眼瞼:看你,都瘦了,臉色這么差。以后不許這樣作賤自己,我會心疼的。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在我面前打開。里面是一對鉑金男女對戒,款式簡約大方,內(nèi)圈似乎還刻著字。
喜歡嗎特意給你挑的,上面刻了我們倆的名字縮寫。他笑著,眼里的溫柔能溺死人。
我卻只聞到他身上那股濃郁又陌生的香水味,甜膩中帶著一絲侵略性,和艾莉絲照片上那種金發(fā)尤物的氣質(zhì)該死的契合。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強(qiáng)忍著才沒吐出來。
她又懷孕了我撥開他的手,聲音嘶啞干澀,像被砂紙磨過。
沈奕辰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他故作輕松地否認(rèn):桐桐,你說什么呢誰懷孕了我怎么聽不懂。
我凄然一笑,從沙發(fā)縫里摸出我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機(jī),點亮,將那張刺眼的全家福懟到他面前:你愿意放棄的全世界,也包括我,是嗎
沈奕辰的臉色瞬間大變,瞳孔驟縮,死死盯著屏幕。
短暫的慌亂過后,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竟恢復(fù)了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fù)的坦然。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他拉著我在沙發(fā)上坐下,語氣平靜得可怕,艾莉絲是我的妻子,我們在法國合法注冊結(jié)婚。那兩個男孩,是我的兒子。
我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
他輕描淡寫地補(bǔ)充:不過你放心,這不影響我們。她和孩子主要在國外,不會來中國的,我們之間……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我?guī)缀跻Τ雎�,沈奕辰,你把我�?dāng)傻子耍嗎
他皺起眉頭,似乎對我的反應(yīng)很不滿:桐桐,你怎么能這么想白家需要繼承人,這是事實。你當(dāng)年為了救我傷了身體,不能生育,我總不能讓白家絕后吧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為了白氏的將來。
他說得理直氣壯,仿佛出軌、重婚、生子,都是為了我好,為了這個家好。
我震驚地看著他,這個我愛了二十年的男人,此刻的嘴臉陌生又丑陋。胸口劇烈起伏,小腹上那道為他留下的疤痕,此刻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同時扎刺,痛得我?guī)缀醮贿^氣。
新婚之夜,他抱著我說,我是他唯一的妻,他會愛我一生一世,孩子有沒有都無所謂。
那些誓言言猶在耳,如今卻被他如此輕描淡寫地踐踏。
就在我準(zhǔn)備將所有質(zhì)問和憤怒都傾瀉而出時,他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響了。
那是一段歡快俏皮的兒童歌曲鈴聲,我從未聽過。
沈奕辰看到來電顯示,臉色立刻變了,原本對著我的那絲不耐煩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柔情。
他幾乎是立刻站起身,匆匆丟下一句:時間不早了,我……我去客房睡,你早點休息。便拿著手機(jī)快步走向客房,像是生怕我聽到電話內(nèi)容。
隔著房門,我依然能隱約聽到他壓低的聲音,帶著極致的溫柔和耐心,哄著電話那頭的人。
Oui,
mon
trésor…
Papa
misses
you
too…
Be
good,
Daddy
will
call
you
tomorrow
m…
(是的,我的寶貝……爸爸也想你……乖,爸爸明天早上給你打電話……)
間或夾雜著孩子稚嫩的法語和艾莉絲嬌柔的笑聲。
他切換自如,前一秒還是對我冷漠推諉的丈夫,下一秒就成了對岸妻兒的慈父和深情伴侶。
我癱坐在冰冷的沙發(fā)上,四肢百骸都透著寒意。
那些從門縫里飄出來的、屬于另一個家庭的溫馨話語,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一刀刀凌遲著我的心。密不透風(fēng)的窒息感將我緊緊包裹,連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這個夜晚,注定無眠。
而這,僅僅是開始。
03
也不知在沙發(fā)上蜷了多久,我被一陣刺骨的冷風(fēng)凍醒,頭痛欲裂。
客廳里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
剛撐著發(fā)昏的腦袋坐起來,就聽到沈奕辰在陽臺打電話,語氣興奮得像是撿了元寶:對對對,多找?guī)讉麻利點的保潔,把主臥好好打掃一下,床單被套全部換新的,要最舒服的那種……還有兒童房,也收拾出來,玩具零食都備上……
兒童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種強(qiáng)烈的不祥預(yù)感攫住了我。
他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看到我,臉上的興奮瞬間收斂,換上了一副略顯尷尬的表情:桐桐,你醒了。那個……艾莉絲和孩子們……她們昨晚連夜飛過來了,說是想給我個驚喜,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路上了。
他搓著手,眼神躲閃:你……你去樓下超市買點新鮮水果和零食吧,孩子們喜歡。哦對了,主臥的東西……阿姨等會兒會幫你搬到客房去。
你說什么我猛地站起來,血液瞬間沖上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讓她們住我的臥室
我的東西,我住了十年的主臥,他竟然要讓給那個女人和她的野種!
沈奕辰皺起眉頭,一臉理所當(dāng)然:主臥面積大,采光好,她們母子三人住著舒服點。桐桐,你能不能大度一點艾莉絲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也不容易,你怎么就這么狹隘,一點格局都沒有
我狹隘我沒格局怒火在我胸腔里轟然炸開,理智的弦徹底崩斷。我隨手抓起茶幾上的水晶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嘩啦——
花瓶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沈奕辰!你給我戴了綠帽子,養(yǎng)了野種,現(xiàn)在還要把小三和私生子接進(jìn)家門,睡我的床,你他媽還有臉說我狹隘是不是要我們?nèi)齻一起睡,你才覺得我有格局,夠大度!我歇斯底里地沖他咆哮,積壓了十年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盡數(shù)噴發(fā)。
沈奕辰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氣得渾身發(fā)抖:陸雨桐!你簡直不可理喻!你嘴巴能不能干凈點什么小三野種,齷齪骯臟!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為了這個家,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為了這個家我氣得發(fā)笑,眼淚卻不爭氣地涌了上來,你所謂的家,是你在法國的那個家,還是我們這個早已被你背叛得千瘡百孔的空殼子!
我們爆發(fā)了結(jié)婚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口不擇言,惡語相向,家里能摔的東西幾乎都被摔了個遍。
就在我們吵得面紅耳赤之際,門口突然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爭吵聲戛然而止。
門開了,一個身材高挑、金發(fā)碧眼的漂亮女人站在門口,一手牽著一個和我朋友圈照片里一模一樣的白人小男孩。
正是艾莉絲。
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碧藍(lán)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無辜和歉意:哦,天吶,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奕辰,對不起,我們……我們是不是不該來說著,她楚楚可憐地拉著兩個孩子,作勢要走。
其中一個男孩的額頭上,還貼著一塊小小的紗布。
艾莉絲!沈奕辰臉色大變,哪里還顧得上跟我吵架,一個箭步?jīng)_過去,緊張地抱住那個額頭貼著紗布的男孩,寶貝,頭怎么了是不是受傷了
然后,他一把將艾莉絲和兩個孩子熱情地迎了進(jìn)來,仿佛他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艾莉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輕蔑,隨即又換上溫婉的笑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卷畫軸遞給我:雨桐姐姐,初次見面,這是我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我木然地接過,展開。
畫上,是一片青翠的草地,綠蔭之下,一頭瘦骨嶙峋、毛發(fā)雜亂的毛驢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
驢得水不,這分明是在罵我被榨干了利用價值,像頭蠢驢一樣被他沈奕辰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赤裸裸的羞辱和諷刺,讓我瞳孔驟縮,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沈奕辰卻壓根沒看懂其中的深意,還一臉贊賞地?fù)н^艾莉絲的肩膀,夸道:還是艾莉絲有心,不像某些人,只會發(fā)脾氣。
說著,他竟當(dāng)著我的面,低頭在艾莉絲的唇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然后扭頭指責(zé)我:桐桐,你看看你,哪有艾莉絲一半的細(xì)致體貼
我看著他們在我面前上演的這一幕,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惡氣直沖腦門。
細(xì)致體貼我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畫,當(dāng)著他們所有人的面,用力撕扯!
刺啦——刺啦——
畫卷在我手中化為無數(shù)碎片,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地,如同我那顆早已支離破碎的心。
沈奕辰的臉色驟然鐵青,他猛地沖過來,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得我頭暈眼花,臉頰火辣辣地疼。
陸雨桐!你發(fā)什么瘋!艾莉絲好心送你禮物,你為什么要當(dāng)眾羞辱她你把我沈奕辰放在哪里!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像是要吃人。
臉頰的痛楚,反而讓我混亂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捂著被打的臉,眼神冰冷地盯著他,然后緩緩抬手,指向一臉得意看戲的艾莉絲,一字一句地說道:沈奕辰,今天正好,人都在,我們做個了斷吧。你要她,還是要我
沈奕辰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有憤怒,有不耐,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嗤笑一聲,反問:如果我選艾莉絲呢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徹底沉入了谷底,再也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那我們離婚。我說出這四個字,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意外。
沈奕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深藍(lán)色的本子,狠狠甩在我面前的茶幾上。
離婚陸雨桐,你看清楚這是什么!
我低頭看去,那是一本結(jié)婚證,刺眼的藍(lán)色。
打開,上面赫然是沈奕辰和艾莉絲·杜邦的名字,照片上兩人笑得甜蜜,旁邊還有一串我看不懂的法文,以及一個陌生的簽字。
他冰冷的聲音,如同臘月的寒風(fēng),刮得我骨頭生疼:艾莉絲從來都不是第三者,她是我在法國合法注冊的妻子。陸雨桐,要走的人,是你!
04
那本刺眼的藍(lán)色結(jié)婚證,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指尖發(fā)麻。
沈奕辰和艾莉絲·杜邦的名字并排印著,照片上兩人笑得何其諷刺。
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不能在他面前失態(tài)。
他見我臉色慘白,似乎以為我被徹底擊垮,語氣竟軟了下來,又開始他那套PUA:桐桐,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嗎孩子們以后會孝敬你的,喊你一聲干媽,你還是他們的長輩。
艾莉絲依偎在他身旁,柔情款款地附和:是啊,雨桐姐姐,奕辰心里一直有你的。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她說著,還故意當(dāng)著我的面,親昵地吻了吻沈奕辰的臉頰。
一家人我胃里一陣翻騰。
沈奕辰似乎覺得時機(jī)正好,竟真的拉過那兩個孩子,指著我說:快,喊干媽。
那個額頭貼著紗布的男孩,用他那雙碧藍(lán)的眼睛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尖聲道:我才不要喊她!她是個沒用的老女人,又丑,還搶我們媽咪的位置!
另一個男孩也跟著起哄:就是!爸爸說這個房子是他的,他的錢以后都是我們的,她憑什么住在這里還用自己的錢買房,真是蠢死了!
童言無忌,卻字字誅心。這些話,若不是艾莉絲和沈奕辰平日里灌輸,他們怎么會懂
沈奕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一時語塞。
艾莉絲忙出來打圓場,故作嗔怪地拍了拍孩子:不許胡說!快給干媽道歉。語氣卻毫無誠意。
沈奕辰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決定:我已經(jīng)決定了,艾莉絲和孩子們以后就留在國內(nèi)發(fā)展。明天,我會為他們舉辦一個歡迎宴,正式介紹給所有人。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回到客房,反鎖了門。
顫抖著手,我撥通了那個許久未曾撥打的號碼:大姐……我聽你的,回家……和爸認(rèn)錯,接手公司。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陸雨晴沉穩(wěn)而帶著一絲心疼的聲音:好,雨桐,家里永遠(yuǎn)是你的后盾。
第二天,沈奕辰果然包下了城中最豪華的江景別墅,宴請了商界名流、親朋故舊。
他站在臺上,春風(fēng)得意,高調(diào)地將艾莉絲攬在懷里,向眾人介紹:這是我的家人,艾莉絲,和我的兩個兒子。
掌聲稀稀拉拉,更多的是探究和玩味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憐憫,更有毫不掩飾的嘲諷。
緊接著,沈奕辰當(dāng)眾宣布,贈予艾莉絲母子市中心的一套豪宅、一輛最新款的跑車,以及一張沒有上限的黑卡。
更重磅的炸彈還在后面。
我決定,將我名下白氏集團(tuán)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轉(zhuǎn)給我的兩個兒子,另外百分之十,轉(zhuǎn)給艾莉絲。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白氏集團(tuán)的股份,價值何止億萬!
沈奕辰似乎很滿意這種萬眾矚目的效果,他笑著朝我招了招手:雨桐,你也上來一下。
我面無表情地走上臺,他附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雨桐,識相點,主動宣布辭職,把副總的位置讓給艾莉絲。我已經(jīng)給你轉(zhuǎn)了十萬塊,算是遣散費,別不知好歹。
十萬塊
我看著手機(jī)銀行剛剛彈出的到賬提醒,再看看臺上那價值數(shù)億的股份分配,心中冷笑不止。
我平靜地接過話筒,臺下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的反應(yīng),或者說,等著看我的笑話。
各位來賓,朋友們,我的聲音清晰而穩(wěn)定,今天,我正式宣布,辭去白氏集團(tuán)副總裁一職。該職位,將由艾莉絲·杜邦女士接任。
臺下響起一片壓抑的議論聲。
我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聲音陡然拔高,擲地有聲:同時,我也要宣布另一件事——從今天起,我,陸雨桐,將正式回歸陸家,出任陸氏集團(tuán)副總裁。各位合作伙伴,若有興趣與陸氏集團(tuán)展開合作,歡迎宴會后與我私下詳談!
話音剛落,全場徹底炸開了鍋!
陸家!那可是比白家根基更深、實力更雄厚的存在!
沈奕辰的臉?biāo)查g變得鐵青,他一把沖上來想奪過我的話筒,怒吼道:陸雨桐!你瘋了!你離開我,將一無所有!
艾莉絲也假惺惺地開口:雨桐姐姐,你別這樣,副總的位置,我其實也……
你閉嘴!沈奕辰惡狠狠地打斷她,轉(zhuǎn)向我,語氣急切而猙獰,陸雨桐,你馬上給我澄清!告訴他們你是在開玩笑!
我冷冷地看著他,從包里甩出一份早已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砸在他胸口:沈奕辰,馬上簽字!否則,我不介意以重婚罪,親自送你進(jìn)監(jiān)獄!
你敢威脅我陸雨桐,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滾出這個家門,讓你無家可歸!沈奕辰氣急敗壞地咆哮。
就在這時——
砰!
宴會廳厚重的雙開大門被人猛地推開。
我大姐陸雨晴,一身颯爽的黑色西裝,踩著高跟鞋,帶著十幾個黑衣保鏢,氣場全開地走了進(jìn)來。
她目光如電,掃視全場,最后落在我身上,聲音冰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讓我陸雨晴的妹妹,進(jìn)不了家門誰讓她進(jìn)不了門,我就讓他徹底關(guān)門!
看到大姐的那一刻,我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眼眶瞬間紅了。
陸雨晴快步走到我身邊,心疼地握了握我的手,隨即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fù)P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沈奕辰臉上!
啪!
清脆響亮!
沈奕辰!你這個見異思遷、背信棄義的人渣!陸雨晴厲聲痛斥。
艾莉絲尖叫一聲,張牙舞爪地想沖上來打陸雨晴,卻被旁邊一個眼疾手快的保鏢一腳踹飛,狼狽地摔在地上。
趁著這片混亂,我抓起包里另一疊早已準(zhǔn)備好的資料和照片,劈頭蓋臉地扔向臉色煞白的沈奕辰。
照片散落一地,最上面幾張,赫然是艾莉絲與各色男人不堪入目的艷照。
我冷笑一聲,看著他:沈總,希望你說話算話,余生,好好對你的這位‘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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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照片和資料像雪片一樣散落一地。
最上面的幾張,不堪入目。艾莉絲,那個在我面前裝得楚楚可憐的女人,此刻在照片里與各種膚色、各種體型的男人糾纏,背景是廉價的酒店房間,迷離的燈光。
下面還有一些文件,法文和英文夾雜,隱約能看到詐騙、組織賣淫之類的字眼。
沈奕辰顫抖著手,撿起一張離他最近的照片。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陸雨晴那一巴掌帶來的屈辱的紅,變成了看到照片內(nèi)容的疑惑,再到不敢置信的震驚,然后是鐵青,最后,是一種火山爆發(fā)前的紫黑。
這……這是什么他聲音嘶啞,抬頭看我,眼神里充滿了血絲和瘋狂。
我冷笑,懶得回答他。
他像是被燙到一樣扔掉手里的照片,又瘋了似的去撿地上的文件,一張張翻看,呼吸越來越粗重,胸膛劇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艾莉絲!他猛地轉(zhuǎn)頭,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將手里的資料劈頭蓋臉地砸向那個女人,你告訴我!這些是什么!你這個騙子!賤貨!
艾莉絲被砸得尖叫一聲,狼狽地躲閃著。
她一開始還想狡辯:奕辰,你聽我解釋,這些都是偽造的,是她……是她陸雨桐陷害我!
陷害你沈奕辰指著地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額上青筋暴起,那這些呢這些也是偽造的嗎你告訴我,那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莉絲看著沈奕辰那副要吃人的模樣,又看看我大姐陸雨晴身后那些面無表情的黑衣保鏢,知道大勢已去。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臉上那副偽裝的柔弱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薄的譏諷。
孩子她嗤笑一聲,伸手撥了撥自己金色的卷發(fā),眼神輕蔑地掃過沈奕辰,當(dāng)然是我生的。不過,可不是用你的種。
沈奕辰如遭雷擊,踉蹌一步,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沒倒下。
你……你說什么
我說,艾莉絲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帶著惡毒的快意,孩子是我用自己的卵子,和我在法國找的優(yōu)秀大學(xué)生做的試管嬰兒。你以為我看得上你那瘦弱的基因沈奕辰,照照鏡子吧,又蠢又瘦,為了后代的優(yōu)生優(yōu)育,我當(dāng)然要選年輕強(qiáng)壯的男人!
噗——
沈奕辰一口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面前潔白的桌布。
他徹底崩潰了,指著艾莉絲,歇斯底里地咆哮:你……你這個毒婦!你給我滾!帶著你的野種,給我滾出白家!滾!
艾莉絲卻笑得更加得意,她慢條斯理地從包里拿出那本藍(lán)色的結(jié)婚證,在沈奕辰面前晃了晃:滾沈奕辰,你腦子壞掉了嗎看清楚,我才是你合法的妻子。白氏集團(tuán)的股份,孩子有百分之四十,我有百分之十,加起來就是百分之五十!該滾的人,是你!
她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的沈奕辰,語氣充滿了勝利者的姿態(tài):以后,公司我來管。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伺候我和孩子們。哦,對了,孩子們還是會叫你‘親爸’的,畢竟,你可是為他們提供了這么優(yōu)渥的生活呢。
這番顛倒黑白、狂妄至極的話,不僅讓沈奕辰面如死灰,也徹底激怒了在場的白氏宗親。
一直冷眼旁觀的沈奕辰的小叔,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此刻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沈奕辰破口大罵:沈奕辰!你這個敗家子!我們白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旁邊一個看起來是他大姑父模樣的中年男人也站了出來,痛心疾首: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為了這么個女人,你把祖宗的基業(yè)都要敗光了!
必須馬上召開董事會!
罷免他總裁的職務(wù)!
把他逐出白家!我們白家沒有這種不肖子孫!
一時間,指責(zé)聲、怒罵聲此起彼伏。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眾星捧月的沈奕辰,此刻成了眾矢之的,如同一條喪家之犬,被所有人唾棄。
絕望之中,他看到了我。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連滾帶爬地?fù)涞轿夷_下,一把抱住我的小腿,涕淚橫流:雨桐!雨桐,我錯了!我被這個賤人騙了!是我有眼無珠!看在我們二十年的情分上,你救救我!你幫幫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哭得聲嘶力竭,狼狽不堪,哪里還有半分平日里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我冷冷地看著他,腳下用力,掙脫了他的手。
救你我用他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地還給他,沈奕辰,你不是應(yīng)該去找那個‘更漂亮、基因更好’的合法妻子幫你解決問題嗎她現(xiàn)在可是手握白氏集團(tuán)一半股份的人。
我頓了頓,看著他那張因為絕望而扭曲的臉,繼續(xù)說道:而且,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那兩個孩子,照片上看起來七八歲了。我們結(jié)婚十年,你早在我們結(jié)婚才一年的時候,就已經(jīng)和她勾搭在一起,開始你的‘優(yōu)生優(yōu)育’計劃了吧
他猛地抬頭,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是啊,他以為他做得天衣無縫,以為我陸雨桐是個可以被他隨意擺布的傻子。
看著眼前這個既可憐又可恨的男人,我心中再無半分波瀾。
十年前,我奮不顧身救他,是因為愛。
十年后,我親手將他拉下神壇,只因為他帶給我的,除了那道丑陋的疤痕,便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厭棄。
我不是他的救世主。
他真正的救世主,那個曾經(jīng)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陸雨桐,早就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算計和背叛中,被他親手扼殺了。
我不再看他,與大姐陸雨晴相視一眼,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心疼和支持。
我們走。陸雨晴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攬住我的肩膀,黑衣保鏢自動分開一條路。
我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場充斥著謊言、背叛和貪婪的鬧劇。
身后,是沈奕辰絕望的哀嚎,是艾莉絲得意的狂笑,是白家族親們憤怒的斥責(zé),交織成一片刺耳的噪音。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了。
06
我和大姐陸雨晴走出那間充斥著背叛與不堪的宴會廳,身后的喧囂被厚重的門板隔絕。外面的空氣格外清新,我深吸一口,肺腑間卻依然殘留著方才的窒息感。
沒過幾天,關(guān)于那場鬧劇的后續(xù)就傳得沸沸揚揚。
聽說,白家的那些宗親們在宴會后就對艾莉絲動了手,想逼她交出股份。艾莉絲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報警反告他們?nèi)簹�,結(jié)果白家好幾個人被拘留。
警方順藤摸瓜,沈奕辰重婚的罪名也坐實了。而艾莉絲,她那些在法國的勾當(dāng)也被翻了出來,詐騙、脅迫賣淫,數(shù)罪并罰,最終被法國當(dāng)局引渡回國,等待她的將是漫長的牢獄生涯。那兩個金發(fā)碧眼的孩子,則被送回了法國,由當(dāng)?shù)馗@航邮铡?br />
至于沈奕辰,他被判了一年。一年后出獄,他將一無所有,妻離子散,眾叛親離,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這些消息,小王斷斷續(xù)續(xù)地告訴我,語氣里帶著幾分解氣,幾分唏噓。我聽著,心中卻已無波瀾,仿佛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大姐陪我回了陸家老宅。
推開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門,看到客廳里端坐的父親,鬢角已染上了風(fēng)霜,眼角的皺紋比記憶中更深了些。我再也控制不住,雙膝一軟,跪在了他面前。
爸,我錯了,我不該不聽您的話……眼淚洶涌而出,積壓了十多年的委屈、不甘、心酸,在這一刻盡數(shù)傾瀉。
父親沉默地看著我,良久,才發(fā)出一聲嘆息,伸手將我扶起,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夯貋砭秃茫貋砭秃�。
就這四個字,讓我哭得更兇。陸家的大門,始終為我敞開著。
父親沒有多問我這些年的事,只是將陸氏集團(tuán)的海外市場全權(quán)交給了我,讓我離開這個傷心地,去外面闖蕩一番。
我?guī)е懠业馁Y源和這些年積累的經(jīng)驗,一頭扎進(jìn)了工作中。歐洲、北美、東南亞……我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各個國家之間穿梭。忙碌和充實漸漸撫平了我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每一次成功的談判,每一份簽下的合同,都讓我重新找回了自信和價值。我不再是那個圍著沈奕辰打轉(zhuǎn),為他犧牲一切的陸雨桐,我就是我,一個強(qiáng)大而獨立的女性。
這天,我剛結(jié)束在倫敦的會議,準(zhǔn)備飛往紐約。在希思羅機(jī)場的VIP候機(jī)室,一個高大陽光的身影突然朝我撲了過來。
雨桐姐!真的是你!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認(rèn)出眼前這個眉眼英挺、笑容燦爛的年輕人。
元朗我有些不確定地叫出他的名字。
是我啊,雨桐姐!李叔叔家的陳元朗!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喜和……愛慕。
李叔叔是我父親的老戰(zhàn)友,陳元朗小時候體弱,有一次在郊外差點被野狗傷到,是我恰好路過救了他。沒想到,當(dāng)年那個瘦弱的小不點,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這般挺拔優(yōu)秀的青年。
他嘰嘰喳喳地跟我說著這些年的變化,說他已經(jīng)是一名律師,這次是受他父親的委托,來擔(dān)任我們陸氏集團(tuán)英國分公司的法律顧問。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亮晶晶地看著我,那種純粹的、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的忠誠和喜歡,讓我有些不自在。
剛上飛機(jī),就收到了大姐陸雨晴發(fā)來的信息:元朗那小子,可是一片癡心,從小就念叨著你,等了你這么多年。你自己掂量。
我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云層,心中五味雜陳。陳元朗比我小幾歲,朝氣蓬勃,前途無量。而我,一個離過婚,為前夫擋過槍傷了子宮,可能再也無法生育的女人,真的配得上他這份純粹的感情嗎我怕辜負(fù)他。
半年后,我回國探親。
在一個兩家人聚餐的晚上,陳元朗當(dāng)著所有長輩的面,突然單膝跪在了我面前,手里舉著一枚設(shè)計簡約卻璀璨奪目的鉆戒。
雨桐姐,他有些緊張,臉頰微微泛紅,但眼神卻無比堅定,我知道我比你小,也知道你經(jīng)歷了很多。但我不在乎!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從我小時候被你救下的那一刻起,你就住進(jìn)了我心里。不管你能不能有孩子,哪怕你……哪怕你以后老了,走不動了,我都會不離不棄,照顧你一輩子!請你,嫁給我!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著他通紅的眼眶,看著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誠與決然,冰封許久的心,終于被這股炙熱的暖流融化。眼淚,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視線。
我伸出手,緊緊抱住了他,哽咽著說:我愿意。
訂婚宴辦得很盛大,陸家和陳家在本地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賓客云集。我穿著一身量身定制的香檳色禮服,站在陳元朗身邊,接受著眾人的祝福,臉上是久違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就在宴會進(jìn)行到一半時,門口突然一陣騷動。
一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男人被保安攔在門外,他卻瘋了似的往里沖,嘴里凄厲地喊著我的名字:雨桐!雨桐!讓我進(jìn)去!我是沈奕辰�。�
竟然是沈奕辰。他出獄了。
他狼狽地跪在地上,隔著人群遙遙地望著我,痛哭流涕:雨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你帶我去美國,我們重新開始,我一定會做個好丈夫,好好對你……
我平靜地看著他,這個曾經(jīng)占據(jù)我整個青春的男人,此刻在我眼中,只剩下一個可悲的符號。
沈奕辰,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你的人生,與我無關(guān)。
我示意保鏢將他帶走,不再多看他一眼。
我不是任何人的救世主,尤其不是他的。我的人生,要奔向?qū)儆谖易约旱年柟夂托腋!?br />
我轉(zhuǎn)過身,挽著陳元朗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宴會廳中央那片最耀眼的光芒。那里,有我的愛人,有我的家人,有我嶄新而充滿希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