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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被派進皇宮當細作。

    于是扮成舞女。

    在宴會上熱舞一曲。

    整場舞跳得正義凜然。

    眼神堅定得仿佛要入黨。

    皇上眼前一亮,拍手稱絕。

    此女舞姿甚妙啊,來人,封貴妃!

    1.

    我叫柳煙。

    從小被寧王收養(yǎng)。

    作為細作培養(yǎng)長大。

    這是我第一次出任務。

    有點小緊張。

    出發(fā)前,寧王交代我和沈瑤。

    明日皇宮舉辦夜宴,屆時你倆扮做舞女混進去,只要獲得狗皇帝青睞,就有機會得到密道圖。

    我和沈瑤對視一眼,同時抱拳:屬下明白!

    寧王滿意點頭,轉身離去。

    皇宮大殿,百官列席。

    我倆混在舞姬中緩緩進入大殿。

    我偷偷抬眼打量目標。

    傳說中昏庸無道的皇帝居然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御座上,齊晏慵懶地斜倚著。

    任由身旁的美人將剝好的葡萄送入口中。

    這般放浪形骸的模樣,群臣們也早已見怪不怪。

    樂聲響起。

    我開始沉醉其中。

    進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tài)。

    然而....

    四肢像是剛裝上的,各跳各的。

    眼神堅定,是要去找人干架的。

    脖子更是紋絲不動的。

    轉圈時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分了家的。

    跳到一半,突然發(fā)現(xiàn)齊晏正盯著我看。

    嚇得我左腳踩右腳,差點原地起飛。

    趕緊穩(wěn)住身形繼續(xù)跳,就是動作愈發(fā)僵硬。

    好不容易跳完。

    此時殿內一片寂靜。

    齊晏突然抬手,指著我:

    此女舞姿甚妙!來人啊,封為貴妃!

    我:

    一旁扭開了花的沈瑤:......

    殿內的大臣:��!

    群臣頓時嘩然。

    一位白發(fā)老臣顫巍巍出列:

    皇上三思�。〈伺贿^是個低賤舞姬,怎配封為貴妃

    齊晏原本含笑的眉眼瞬間變得冷冽:哦李愛卿是在教朕做事

    老臣縮了縮脖子,但依然硬著頭皮:

    臣不敢!只是依照祖制,妃嬪當選自名門閨秀。

    齊晏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盞,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李愛卿如此關心朕的后宮之事....莫非是想來坐朕這個位置

    老臣一聽,臉色赫然間變得煞白,撲通一聲跪下:老臣不敢!老臣該死!

    齊晏滿意的點點頭。

    目光掃過其他大臣:還有誰要教朕做事的

    見識到了齊晏的喜怒無常。

    剛才還振振有聲的大臣們,此刻都閉上了嘴,不再敢做出頭鳥。

    齊晏忽然又笑了,變臉比翻書還快:既然眾位愛卿無異議,那就封為蘭貴妃,入住錦華宮。

    這邊沈瑤不甘心,還想在爭取一下。

    她輕咬紅唇,卯足了勁朝齊晏拋媚眼。

    然而,齊晏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隨口道:庸脂俗粉,派去掃冷宮。

    沈瑤:.....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裂開,發(fā)髻上的步搖都氣歪了。

    2.

    就這樣,我稀里糊涂地當上了貴妃。

    入住錦華宮的第一晚,就被翻了牌子。

    齊晏登基不過半年,行事作風卻放蕩不堪,不問朝政,終日沉迷酒色。

    后宮之主的位置也一直空著。

    朝臣們好幾次提議盡早立后,可他不知道為什么始終拖著。

    傳聞他性情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太監(jiān)尖著嗓子通傳:皇上駕到——

    我趕緊行禮,齊晏慢悠悠地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榻上,手撐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愛妃今日那一舞不錯,再跳一次給朕看看。

    我干笑兩聲:不必了吧皇上,都這么晚了,要不……早些歇著

    他不說話,眼睛微瞇,就那么盯著我。

    我被他盯得頭皮發(fā)麻,只好再跳一次。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著動作。

    齊晏一開始還端著茶杯,故作深沉地欣賞,結果看著看著,突然噗的一聲,茶水噴了一地。

    下一秒,他爆笑出聲,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捶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

    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厭舊的!

    剛才還夸人家舞姿甚妙呢。

    現(xiàn)在好了,連裝都懶得裝了。

    齊晏笑累了,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擺擺手:朕累了,睡覺吧。

    然后,他直接往床上一躺,閉眼,秒睡。

    我:

    不是,你翻我的牌子,就是為了來嘲笑我一頓,然后自己先睡了

    有病!

    絕對有��!

    我站在床邊,看著已經(jīng)睡熟的齊晏,陷入了沉思。

    還是說,他其實是在試探我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盡量不碰到他,結果剛躺下,齊晏突然翻了個身,手臂一橫,直接把我摟住了。

    我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

    齊宴早已走了。

    我屏退侍女。

    鬼鬼祟祟前往冷宮。

    冷宮比我想象的還要破敗,雜草叢生,門窗凋敝。

    沈瑤正拿著掃帚,一臉怨氣地掃著落葉,嘴里還念念有詞:狗皇帝!臭男人!老娘這身段,這容貌,居然說我庸脂俗粉!

    我輕咳一聲:沈瑤。

    她猛地抬頭,見是我,立刻咬牙切齒:喲,貴妃娘娘大駕光臨,有何貴干啊

    我壓低聲音:別鬧了,我是來問你正事的,齊宴昨晚的反應太奇怪了,他是不是懷疑我了

    沈瑤翻了個白眼:懷疑你他要是懷疑你,還能封你當貴妃那狗皇帝純粹是眼瞎加惡趣味!她越說越氣,老娘跳得那么賣力,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還將我派到這冷宮掃地,簡直浪費老娘的美貌!

    我剛想再問,突然聽到冷宮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什么東西被拖拽的聲音。

    這冷宮里住的誰啊

    哦,是徐太妃,聽說她的孩子被害死了,一夜之間瘋魔了,就被關在了這里。

    我皺眉:什么孩子

    據(jù)說是先帝最寵愛的五皇子,原本儲君之位非他莫屬,卻在一夜之間突然暴斃,這個徐太妃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漸漸變得瘋癲。

    正說著,破舊的宮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她穿著褪色的宮裝,面容憔悴,但依稀能看出曾經(jīng)的絕色。

    直勾勾地盯著我,突然咧嘴一笑:新來的

    小心點,這宮里的孩子……都活不長。

    沈瑤一把拉住我:別理她,她瘋瘋癲癲的,整天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見有外人在這,雖然是個瘋子,但也不是商討計劃的好時機,怕再不回去引起懷疑。

    不在與沈瑤多說。

    趕緊溜回宮里。

    剛踏進門,侍女就慌慌張張地迎上來:娘娘,不好了!淑妃、德妃、賢妃幾位娘娘一起來了,說要見您!

    我一聽,瞬間來勁了。

    終于要開始宮斗了嗎!

    于是挺直腰板,擺出貴妃的架勢,氣勢洶洶地走進內殿。

    結果剛進門,幾個妃子唰地圍了上來。

    淑妃一把抓住我的手:妹妹!昨晚皇上翻你的牌子,你們……那個了嗎

    我:……哪個

    德妃急得直跺腳:就是那個呀!

    賢妃做了個不可描述的手勢。

    我恍然大悟:哦~那個啊,沒有。

    三個女人頓時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齊刷刷嘆了口氣。

    我一臉懵逼:怎么了

    淑妃拉著我坐下,神秘兮兮地說:妹妹有所不知,皇上登基半年,至今未立后,后宮就我們幾個妃嬪。

    賢妃接話:每次翻牌子,皇上都是去各宮坐坐,聊聊天,然后……

    德妃憤恨:然后就睡覺了!純睡覺!

    我:

    淑妃痛心疾首:我們都懷疑皇上是不是……

    德妃:不行。

    賢妃:或者不喜歡女人。

    我:……

    3.

    齊宴到底行不行這個問題,我沒在深究。

    說到底只是逢場做戲。

    等我完成任務就立馬死遁。

    夜半三更。

    我換上了夜行衣。

    縱身躍上屋檐。

    我貓著腰在屋頂上穿行。

    我蹲在御書房外的樹上直皺眉。

    往日這里至少有三班侍衛(wèi)輪值,今夜卻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這也太奇怪了。

    多半有詐。

    我狐疑地觀察了半天,確認真的沒人,才輕手輕腳地撬開窗戶翻了進去。

    我翻遍了所有地方,連張像樣的圖紙都沒有。

    半個時辰后,我頹然地坐在地上。

    什么密道圖紙,連個地圖都沒找到!這下怎么向寧王交代

    難道在暗格里

    我忽然想起訓練時教的內容,開始摸索墻壁。

    結果摸了一手的灰。

    最后只好無功而返。

    我避開巡邏的侍衛(wèi),沿著偏僻的小徑快步走向冷宮。

    沈瑤還沒入睡。

    見我來了,拉著我躲到一處隱蔽的角落。

    怎么樣

    御書房所有地方我都翻遍了,什么都沒有。

    你們是想找密道圖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和沈瑤渾身一顫。

    猛地回頭,只見徐太妃站在廊下,眼神清明銳利,哪還有半點瘋癲的模樣

    您……沒瘋

    我倆異口同聲。

    徐太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瘋不裝瘋,我早就和我的皇兒一樣,被那狗皇帝殺了。

    沈瑤警惕地盯著她:您怎么知道我們要找密道圖

    徐太妃緩步走近。

    我還知道你們是寧王派來的人,對吧

    二十年了,我裝瘋賣傻,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親眼看著齊晏那個畜生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我心頭一震:你兒子是被齊晏害死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徐太妃的聲音驟然拔高,我的皇兒那么優(yōu)秀,眼看著就快成為儲君,卻在一夜之間暴斃,太醫(yī)說是急癥,可他分明就是被人下了毒,除了齊晏還會有誰她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

    這些年我一直待在冷宮,就是為了避人耳目,找機會抓住狗皇帝的把柄。

    你們要找的那個東西,我曾經(jīng)潛入過御書房,那根本沒有,這么重要的東西,只能是在他的寢宮里!

    沈瑤瞇起眼睛:您想借我們的手報仇

    徐太妃冷笑:你們要密道圖,我要齊晏的命,各取所需罷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我和沈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猶疑。

    她的話可信嗎我低聲問。

    沈瑤沉思片刻:她對皇帝的恨意不假,但……王爺從未提過宮中有她這號人。

    如果這是個陷阱呢

    可我們沒有選擇。沈瑤咬牙,王爺已經(jīng)傳話給我,必須得盡快拿到圖紙,再拖下去,只怕會生變。

    4.

    徐太妃說密道圖藏在皇帝寢宮里,可齊宴這些日子極少召幸妃嬪。

    夜夜獨自宿在養(yǎng)心殿,殿外禁衛(wèi)森嚴,連只飛鳥都難近身。

    我蟄伏半月,始終找不到機會潛入,直到今夜——

    內務府突然傳來消息,皇帝翻了德妃的牌子。

    戌時三刻,齊晏去了德妃宮中。

    我伏在養(yǎng)心殿的房梁上,屏息凝神。

    殿內只剩兩個值守的小太監(jiān),正倚在門邊打瞌睡。

    待他們換班的間隙,我翻身落地,無聲無息地滑入內室。

    龍床寬大華麗。

    我沿著床沿細細摸索,終于在摸到一處微凸的機關。

    指尖用力一按。

    咔嗒。

    床板下的暗格悄然彈開。

    我心下暗喜,伸手取出里面的圖紙。

    正是密道圖!

    我迅速將圖卷好,塞入袖中。

    終于得手了。

    拿到密道圖,我便借著夜色往冷宮。

    夜風吹過,半開的宮門吱呀作響。

    沈瑤已經(jīng)在等我了。

    她站在廊下,月光照得她臉色發(fā)白。

    見我來,她快步上前,低聲道:怎么才來,東西到手了

    比預想的順利。我得意的笑,齊宴今晚在德妃那兒,養(yǎng)心殿的守衛(wèi)也沒有以往森嚴。

    我從袖中取出圖紙。

    她接過,展開匆匆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后立刻收入懷中

    警惕地掃向四周,你回去小心些,別叫人起疑。

    我看著她隱入黑暗,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任務完成,總算對王爺有個交代。

    5.

    我倚在貴妃榻上,任由婢女杏兒將甜糯的糕點喂到嘴邊。

    窗外春光明媚,廊下的鸚鵡正學舌說著娘娘萬福,一切都愜意得讓人昏昏欲睡。

    這貴妃的日子,確實比當細作舒服多了。

    杏兒,我忽然開口,你說……若是本宮突發(fā)急病,暴斃而亡,會如何

    哐當!

    杏兒手里的杯盞掉在了地上,小臉煞白:娘、娘娘您別嚇奴婢!

    我噗嗤一笑,順手將案上的葡萄扔進嘴里:逗你呢。

    不過……死遁倒真是個法子。

    瞇眼望向遠處,心里盤算著脫身之計。

    裝病

    太醫(yī)院那群老狐貍可不好糊弄。

    失足落水

    瞥了眼殿外那方淺池,水還沒腰深,怕是連衣裳都浸不透。

    干脆放把火

    ,然后再找一個替身。

    我搖搖頭,還是不行。

    咱雖然是個細作,也是個有良心的細作。

    不能害無辜的人啊。

    我想起今早皇帝差人送來的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

    嗯,有點心動。

    要不……

    再混兩個月

    6.

    還沒等我躺平。

    徐太妃突然派人來找我,說有事相商。

    我心頭一跳,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這個時候來找我,準沒好事。

    直到我出現(xiàn)在冷宮里。

    看見床榻上躺著的人。

    沈瑤!

    我踉蹌著撲到床前。

    手指碰到她腰間胡亂纏著的布條時,布料已經(jīng)和傷口黏在了一起。

    她臉色慘白,唇邊還凝著干涸的血跡。

    誰干的憑你的武功,還有誰能將你傷成這樣我聲音發(fā)顫,怒火在胸腔里燒得生疼。

    沈瑤虛弱地睜開眼,看清是我后,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是....是寧王。她每說一個字,唇邊就溢出一絲血沫,咳...咳...交完密道圖以后,他怕我們泄密,所...所以準備殺人滅口。

    我如墜冰窟,耳邊嗡嗡作響。

    怎么會是寧王

    沈瑤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口中涌出,柳煙,快...快逃。

    她的瞳孔漸漸渙散,指尖一點點松開,最終垂落在床沿。

    她死了。

    徐太妃嘆了口氣,伸手合上沈瑤的雙眼:這丫頭昨夜倒在宮門外,我雖然及時發(fā)現(xiàn),將她抬了進來……可惜,傷得太重了。

    我死死盯著沈瑤蒼白的面容,記憶里那個和我一起練劍、一起挨罰、和我一起長大的少女,如今只剩一具冰冷的尸體。

    寧王,你該死!

    我緩緩站起身,眼底的悲愴化作冰冷的殺意。

    你打算怎么做寧王可不好對付。徐太妃問道。

    他不是怕我們泄密嗎

    難道你....

    太妃娘娘,你說,若我將他私自屯兵的事情泄露出去會怎么樣我輕聲說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寧王為了謀權篡位,這些年假借修繕封地的名義,實則偷偷建造軍械庫,并以商隊作為掩護專門運送武器。

    這一樁樁一件件。

    要是泄露出去,他必死無疑。

    但不能由我去做。

    寧王在朝中樹敵頗多。

    其中以內閣首輔李世樊和他最不對付。

    我喬裝打扮來到他的府邸。

    李世樊見陌生人闖入,他張口欲喊,一柄短刀已抵在他頸側。

    噓——刀刃輕輕劃過皮膚,不想血濺三尺,就閉上嘴。

    李世樊喉結滾動,最終還是不敢發(fā)出聲音。

    你是誰

    刀刃又逼近半分:你不需要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寧王早有謀反之心,他已經(jīng)得到皇宮密道圖,并且在城西郊外屯有私兵,三日之內必會行動,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去查探。

    為何要告訴我

    他余光掃視著我蒙面的臉,老夫憑什么信你

    我嗤笑一聲,刀尖在他頸側劃出一道血痕:信不信由你。但若此事為真,而大人卻選擇知情不報,到時候首輔大人可就成了亡國的罪人吶~

    不等他回應,我已躍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7.

    隔日上朝。

    李世樊果然相信我說的話。

    陛下,老臣有事起奏!

    龍椅上的齊晏懶洋洋抬眼:講。

    寧王在城西郊外私自屯兵,意圖不軌!

    李大人高聲喝道,更有密探來報,其已竊取皇宮密道圖,近幾日必會有所行動!

    朝堂嘩然。

    齊晏慢慢坐直身子:李愛卿,此言當真

    老臣愿以性命擔保!

    齊晏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好啊。他輕聲道,那朕便等著他們來。

    我隱藏在梁柱后,聽著大殿之上的話,唇角微勾。

    寧王,你的死期到了。

    三日后,暮色沉沉,天邊殘陽如血。

    寧王帶著私兵潛入密道,卻不知齊晏早已設下埋伏。

    禁軍弓箭手埋伏在密道出口,火把照亮了漆黑的甬道。

    寧王的黨羽甚至來不及拔刀就死傷過半。

    最終寧王被生擒,押入天牢。

    只待秋后問斬。

    天牢陰冷潮濕,血腥味充斥著鼻腔,令人作嘔。

    寧王被鐵鏈鎖在石墻上,發(fā)冠散落,狼狽不堪。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見是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迸出滔天恨意。

    是你!他嗓音嘶啞,難道是你向皇帝告的密!

    我站在牢門外,冷眼看著他癲狂的模樣,心中充滿快意:王爺,你猜對了。

    他猛地掙扎,鐵鏈嘩啦作響,恨不得撲過來掐死我:賤人!本王養(yǎng)你十幾年,你竟敢背叛我!

    我譏諷道:背叛你到底是誰背叛誰你自己心里清楚

    況且我們在你眼里只是一個用完就扔的棋子。

    我和沈瑤從小被你培養(yǎng)長大,我們本可以誓死效忠您,可你——

    我頓了頓,眼神冰冷。

    可你不該殺了沈瑤。

    寧王瞳孔一縮,似沒想到我會知道。

    你怕我們泄露秘密,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活。

    可你忘了,狗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主人的。

    寧王怒極返笑,面目猙獰∶好一條衷心的狗啊,要是皇上知道你細作的身份,你一樣活不了!

    我微微一笑:你說得對,不過嘛,就算要死,也是你死在前頭,有寧王大人您給我開路,我還怕什么呢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離開。

    身后,寧王的咒罵聲漸漸遠去,最終被厚重的牢門隔絕。

    踏出天牢時,夜風撲面,我深吸一口氣,仿佛終于卸下千斤重擔。

    然而,下一秒,我的腳步猛然頓住——

    齊晏就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嘴角噙笑看著我。

    月光灑在他身上,襯的他那雙鳳眼愈發(fā)妖冶。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聽到了多少

    四目相對,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沉:

    愛妃,戲演完了

    .....

    御書房內。

    齊晏高坐于案后,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而我站在階下,靜靜地等待處置。

    罪女柳煙,偷竊密道圖,欺君罔上,憑皇上處置。我平靜地說道。

    事到如今,我已無路可退。

    寧王伏誅,沈瑤已死,我這條命,本就是偷來的。

    齊晏低沉的嗓音夾雜著幾分戲謔:你怎么就知道,你拿到的密道圖是真的呢

    我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什么

    他唇角微揚:朕若真把密道圖放在寢宮,豈不是太蠢了

    我腦中轟然一響,世界觀瞬間崩塌。

    ——假的!

    你……你一早就知道我有問題我聲音發(fā)顫。

    齊晏單手托腮,懶洋洋地點頭:嗯哼,從你入宮那晚,朕就瞧出來了。

    教坊司的舞女各各舞技精湛,你跳成那樣,要是還看不出來你有問題,那我這個皇帝早就被殺了。齊宴繼續(xù)補刀。

    我∶……

    我回想起那晚的舞,敢情他早就看穿我了!

    難怪平常守衛(wèi)森嚴的養(yǎng)心殿,那晚卻撤走了大半。

    還以為是我隱匿技術太好了。

    結果全部的行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那、那你為何還……我艱難地開口。

    為何還留著你齊晏挑眉,語氣愜意得像在討論今天的晚膳,朕總得看看,寧王派來的細作,到底想干什么。

    與其殺了你,他再派人來,不如將你放在我眼皮底下,這樣不是更好嗎

    所以,我這些天的潛伏、偷圖、傳遞情報,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攥緊衣袖,指節(jié)發(fā)白,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這個男人,遠比寧王可怕得多。

    他以前的荒淫無度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扮豬吃老虎這招玩的真六。

    齊晏站起身,緩步走下臺階,停在我面前。

    現(xiàn)在,朕給你兩個選擇。他嗓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一,以謀逆罪論處,明日午時問斬。

    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第二個選項怕不是要五馬分尸

    結果齊宴突然邪魅一笑,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他的眼睛——

    二,繼續(xù)當朕的貴妃。

    我:嗯

    我滿腦子問號。

    這劇情發(fā)展是不是哪里不太對

    不是,大哥你認真的嗎

    說好的謀逆大罪呢

    說好的午門斬首呢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他,這狗皇帝該不會是饞我身子吧!

    陛下,我忍不住開口,您留著我,就不怕我再搞事情

    齊晏聞言,滿眼輕蔑的掃視我:就你

    ……

    我感覺我的職業(yè)受到了侮辱。

    他慢悠悠地補充:你那蹩腳的演技,能成什么大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鎮(zhèn)定,但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

    我好歹也是寧王手下最優(yōu)秀的細作(自封的),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廢物點心

    那您留著我,是想讓我繼續(xù)當貴妃我試探性地問。

    齊晏挑眉:不然呢朕金口玉言,封出去的位份,還能收回來

    可我是細作�。∥胰滩蛔娬{。

    嗯,細作。他點頭,語氣敷衍,一個偷假密道圖、傳遞假情報、最后還幫朕扳倒寧王的細作。

    我竟無言以對。

    他玩味的笑到:你這樣的細作,朕還挺喜歡的。

    我懷疑他在嘲諷我,但我沒有證據(jù)。

    所以,他微微俯身,乖乖當你的貴妃,別想著跑,也別想著死。

    否則——

    他伸手,輕輕捏了捏我的臉,笑得溫柔又危險。

    朕就把你跳的那支舞,編成宮廷舞譜,讓全天下人都學學。

    殺人誅心!

    我瞬間僵住,腦海里浮現(xiàn)出自己那套鬼畜舞蹈被載入史冊的畫面……

    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陛下我顫巍巍開口,我保證不跑,您能忘了那支舞嗎

    齊晏愉悅地笑了:看心情。

    我恨!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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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晏今晚翻了我的牌子。

    我習以為常地準備了一桌他愛吃的菜,打算照例——吃飯、嘮嗑、睡覺。

    可誰知,他進門后,既沒動筷子,也沒閑聊,而是直接伸手扣住我的腰,往床榻方向帶。

    我: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我被他按在床榻上時,腦子還是懵的。

    陛下…我試探性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您是不是……喝多了

    齊晏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我的腰側:愛妃覺得呢

    我覺得您今晚很危險!

    我猶豫了一下,視線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下瞟了一眼,嘴比腦子快:您不是不行嗎

    話一出口,寢殿內瞬間安靜。

    齊晏的動作頓住了。

    我后知后覺地捂住嘴——要完!

    他慢悠悠挑起眉,嘴角揚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眼底陰沉得嚇人:......愛妃覺得朕不行

    我后背一涼,瞬間汗毛倒豎。

    他笑得越發(fā)溫柔,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愛妃,朕今日便讓你知道——

    朕到底行不行。

    翌日。

    我癱在床上,腰酸得根本直不起來,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齊晏神清氣爽地更衣上朝,臨走前還俯身在我耳邊低笑:愛妃,今晚朕還翻你的牌子哦~

    我恨。

    我恨我自己多嘴!

    后來……

    德妃:聽說蘭貴妃近日總告病

    賢妃:是啊,說是腰疼。

    淑妃猥瑣一笑:原來陛下這么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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