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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繡樓驚夢

    光緒二十三年深秋,紫禁城西北角的儲秀宮后殿籠罩在薄霧中。十六歲的云棠跪坐在冰涼的青磚地上,指尖被銀針扎得發(fā)麻,仍死死攥著手中的杏黃繡帕。窗外寒風卷著枯葉拍打著窗欞,將繡架上的孔雀金線吹得簌簌作響。

    這是內務府送來的貢品金線,若是繡不出鳳凰展翅的紋樣,仔細你的皮!掌事嬤嬤尖利的嗓音刺破寂靜,她手中的檀木戒尺重重砸在案幾上,震得胭脂盒里的口脂都微微晃動。云棠咬著下唇,目光掃過繡帕上歪歪扭扭的鳳凰尾羽——那是她偷空臨摹御花園石欄上的圖案,卻被嬤嬤發(fā)現(xiàn)后強行改成了鳳凰樣式。

    三年前選秀入宮時,父親握著她的手說咱們云家的女兒定能光耀門楣,可如今她不過是儲秀宮最末等的繡女。每天天不亮就要起身熬制繡線,用花瓣汁液給絲線染色,深夜還要跪在佛堂前背誦宮規(guī)。云棠抬頭望著墻上斑駁的月影,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那枚翡翠平安扣,此刻正藏在貼身衣袋里,隔著薄薄的布料硌得心口發(fā)疼。

    正當她出神時,外間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事太監(jiān)尖著嗓子喊道:麗妃娘娘駕到!云棠慌忙起身,膝蓋卻因跪得太久發(fā)麻,踉蹌著差點摔倒。珠簾被金線流蘇撞出清脆聲響,麗妃穿著織金牡丹紋樣的月白宮裝款步而入,鬢邊的東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聽說你繡得一手好花樣麗妃斜倚在紫檀木榻上,用護甲挑起云棠的下巴。她的指甲上鑲嵌著紅寶石,在燭火下泛著血光。云棠垂眸瞥見麗妃腕間的羊脂玉鐲,那是前日皇后賞賜的物件,此刻卻戴在麗妃手上,想來又是一番明爭暗斗的結果。

    還未等云棠回答,麗妃突然扯過繡帕,看著上面凌亂的金線冷笑:就這手藝也敢稱好明日便是太后壽辰,若拿不出像樣的賀禮......她故意拖長尾音,身后的嬤嬤立刻會意,舉起戒尺朝云棠掌心打去。

    劇痛讓云棠眼前發(fā)黑,卻在這時,窗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麗妃臉色驟變,將繡帕狠狠摔在地上:暫且饒了你!她起身整理釵環(huán)的動作慌亂,云棠這才想起,今日是醇王府的小王爺進宮請安的日子。

    深夜,云棠蜷縮在繡房角落,用被血染紅的帕子裹住傷口。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臉上,照亮眼底跳動的火苗。她想起麗妃倉皇離去時,發(fā)間掉落的那支珍珠步搖——若是能將它拾起來,或許就能改變什么。指尖不自覺摩挲著平安扣,云棠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2

    禁苑迷蹤

    云棠攥著偷藏的珍珠步搖,在月洞門前駐足。夜露打濕了她單薄的旗裝,寒意順著脊梁往上爬。遠處值夜太監(jiān)的梆子聲傳來,三長兩短,正是子時三刻。她深吸一口氣,將步搖小心塞進懷里,轉身往御花園方向走去——方才聽小宮女們議論,內務府明日卯時便要清點各宮賀禮,必須趕在天亮前將證物交給皇后娘娘。

    穿過九曲回廊時,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云棠心頭一緊,躲進假山陰影里。月光透過枝葉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碎銀。她屏住呼吸,看著兩道人影從甬道盡頭走來。為首的女子身著茜色織錦旗袍,正是麗妃身邊最得寵的丫鬟巧云,而跟在她身后的,竟是日間見過的醇王府小王爺載煊。

    王爺可別忘了答應奴婢的事。巧云的聲音甜膩得發(fā)黏,她伸手勾住載煊的衣袖,只要您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讓娘娘當上皇貴妃......載煊輕笑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小蹄子,倒會討價還價。不過麗妃那醋壇子......話音未落,云棠腳下的碎石突然發(fā)出聲響。

    兩人猛地回頭。云棠心提到嗓子眼,慌亂中踩到青苔,整個人向后跌去。后腰撞上假山尖銳的石角,疼得她險些叫出聲。載煊大步上前,借著月光看清她的臉,眼神里閃過一絲詫異:這不是儲秀宮的繡女

    巧云臉色驟變,猛地扯住云棠的頭發(fā):好個賤丫頭,竟敢偷聽!云棠被拽得頭皮發(fā)麻,懷中的步搖不慎滑落,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聲響。載煊彎腰拾起步搖,指尖摩挲著珍珠上的暗紋,突然冷笑:麗妃的東西,怎么會在你手里

    云棠強忍著淚水,聲音發(fā)顫:方才麗妃娘娘離開繡房時不慎遺落,奴婢本想明日歸還......話未說完,巧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滿嘴胡話!分明是你偷的!王爺,這種賤婢就該送進慎刑司!

    載煊盯著云棠漲紅的臉,突然將步搖塞進她手中:既然是拾到的,明日便親自交給麗妃娘娘吧。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巧云,畢竟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里的好。說罷甩袖離去,留下巧云氣得渾身發(fā)抖。

    云棠回到繡房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她摸著懷中失而復得的步搖,突然發(fā)現(xiàn)步搖的珍珠背面刻著細小的云字——那是云家祖?zhèn)鞯挠∮�。冷汗順著脊背滑落,她這才想起父親曾說過,當年母親入宮前,曾與麗妃的生母是手帕交......

    卯時的梆子聲響起,云棠攥著步搖走向長春宮。宮道兩側的宮燈還未熄滅,在晨霧中暈開朦朧的光暈。剛轉過轉角,迎面撞上捧著禮盒的內務府太監(jiān)。禮盒里的珊瑚珠串散落一地,太監(jiān)尖著嗓子叫嚷:不長眼的東西!這可是要進獻太后的壽禮!

    云棠蹲下身幫忙撿拾,余光瞥見禮盒底層壓著的黃綢——上面繡著與她手中步搖相同的云紋。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她突然意識到,這場后宮爭斗的背后,或許藏著更大的陰謀。

    3

    風云暗涌

    云棠跪在長春宮冰涼的金磚上,掌心的步搖硌得生疼�;屎蠖俗谧咸吹窕▽氉�,鎏金護甲輕輕叩擊扶手,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晨光透過窗欞上的茜紗窗紙,在她月白色旗裝上投下細碎的光影,更襯得面色陰沉如霜。

    你說這步搖牽扯云家舊案皇后垂眸打量著步搖,指尖劃過珍珠背面的云紋,忽然冷笑,當年你母親自戕而亡,云家一夜敗落,如今倒有人想借著舊事翻案了。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喧嘩聲,麗妃帶著巧云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皇后娘娘可要為臣妾做主!麗妃撲通跪下,珠翠滿頭的發(fā)髻隨著動作搖晃,這賤婢偷了臣妾的東西,還妄圖攀扯舊事!巧云在旁添油加醋:昨夜在御花園,奴婢親眼看見她鬼鬼祟祟藏著步搖!

    云棠渾身發(fā)冷,抬頭望向皇后。卻見皇后端起茶盞輕抿,慢條斯理道:既然各執(zhí)一詞,便讓慎刑司......

    慢著!殿外傳來清朗男聲。載煊身著石青色錦袍大步而入,腰間玉佩隨著步伐輕晃。他朝皇后行了個禮,目光掃過云棠蒼白的臉,轉向麗妃:娘娘怕是記錯了,這步搖分明是本王昨夜在御花園拾得,見是娘娘之物,特命人送還。

    麗妃臉色驟變,死死盯著載煊:王爺這話是什么意思載煊似笑非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倒是巧云姑娘,深夜在御花園與人私會,該當何罪

    巧云撲通跪下,渾身篩糠般顫抖。麗妃臉色青白,強撐著道:王爺莫要血口噴人!她轉頭望向皇后,姐姐明察秋毫,定不會輕信這等鬼話......

    夠了!皇后重重放下茶盞,麗妃教子無方,罰俸半年;巧云杖責二十,發(fā)往浣衣局。至于這步搖......她頓了頓,既是云家之物,便暫由云棠保管吧。

    云棠懵懵懂懂接過步搖,直到踏出長春宮,仍覺得像在夢里。秋日的陽光照在身上,卻驅不散她滿心寒意。載煊不知何時跟了出來,遞過一方帕子:擦擦血吧。云棠這才發(fā)現(xiàn),方才跪得太久,膝蓋已滲出鮮血。

    為何幫我云棠攥著帕子,警惕地后退一步。載煊望著遠處的宮墻,神色莫測:你母親當年與我母妃是好友,她臨終前托我......話未說完,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云姑娘!小太監(jiān)氣喘吁吁跑來,太后傳召,讓您即刻前往慈寧宮!

    云棠趕到慈寧宮時,殿內彌漫著濃重的安息香。太后斜倚在金絲楠木榻上,戴著護甲的手把玩著佛珠,每顆珠子都有嬰兒拳頭大小。云棠行過大禮,偷眼望去,卻見太后身后站著麗妃,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聽說你繡工出眾太后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如砂紙,哀家壽辰缺一幅百子千孫圖,你若能在三日內繡成,重重有賞。若不能......她目光掃過云棠膝蓋的血跡,慎刑司的烙鐵,倒許久沒用過了。

    云棠渾身發(fā)冷,叩首道:奴婢定當盡心竭力。退出慈寧宮時,夕陽將宮墻染成血色。她摸著懷中的步搖,突然想起載煊未說完的話。母親究竟托付了什么而太后此舉,又暗藏著怎樣的殺機

    4

    針鋒暗度

    三更梆子響過,儲秀宮繡房的燭火依舊搖曳。云棠的指尖早已被銀針磨出血泡,眼前的百子千孫圖卻只繡出寥寥幾筆。太后要的是用孔雀羽線繡制的立體繡品,每一針都要呈現(xiàn)孩童嬉笑的鮮活神態(tài),可她連最基礎的劈絲技法都尚未熟練。

    還不歇著冷不丁響起的男聲驚得云棠手一抖,針尖直直扎進掌心。載煊斜倚在門框上,月白色長衫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腰間的羊脂玉墜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他跨步上前,從袖中掏出個青瓷小瓶:云南進貢的傷藥,抹上能止痛。

    云棠本能地后退,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載煊的掌心帶著薄繭,溫熱的觸感透過袖口傳來:你以為太后真想要這幅繡品她不過是想借機整治云家。見云棠面露疑惑,他嘆了口氣,二十年前,你父親曾彈劾麗妃之父貪污軍餉,那樁案子最終卻以你母親畏罪自殺了結。

    繡架上的金線突然被風卷起,纏住云棠的發(fā)梢。她想起幼時見過的母親,總是穿著素雅的月白旗袍,鬢邊別著小小的云紋銀簪。原來那些深夜里父親的嘆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平安扣,都藏著這樣驚心動魄的秘密。

    太后與麗妃之父是遠親。載煊將傷藥抹在她掌心,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如今你拿著刻有云家印記的步搖,又牽扯出舊事,她們怎會容你活著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載煊神色驟變,一把將云棠拽到身后。

    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匕首泛著寒光。載煊側身避開,袖中甩出軟劍,與刺客纏斗在一起。云棠抓起繡架上的金線,趁刺客不備纏住他的脖頸。金線里混著孔雀羽,尖銳的翎羽扎進刺客皮肉,鮮血順著金線滴在百子千孫圖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刺客被制住時,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載煊擦去嘴角血跡,望著狼藉的繡房皺眉:看來他們等不及了。他撿起地上的傷藥瓶,塞進云棠手中,明日辰時,在御花園牡丹亭等我。

    晨光初現(xiàn)時,云棠揣著染血的繡品來到牡丹亭。亭中早有一人,竟是皇后身邊的掌事太監(jiān)�;屎竽锬镎f,這東西交給她保管更安全。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里帶著笑意,伸手接過繡品。云棠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云紋刺繡,與步搖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還未等她開口詢問,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麗妃帶著一隊侍衛(wèi)氣勢洶洶趕來:好啊,竟敢私會外臣!她指著云棠,眼中閃過惡毒的光,來人,將這賤婢拖去慎刑司!

    云棠被侍衛(wèi)按倒在地時,瞥見載煊匆匆趕來的身影。她突然明白,從撿到步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深陷棋局。而這棋局的對弈者,遠不止麗妃與太后......

    5

    危局暗涌

    云棠被侍衛(wèi)拖拽著往慎刑司走去,粗糙的石板路磨得膝蓋生疼。麗妃踩著花盆底鞋跟在后面,手中團扇輕點她的脊背:好好享受慎刑司的烙鐵,也讓你知道得罪本宮的下場。寒風卷起云棠散落的發(fā)絲,她望著宮墻上四角的天空,忽然想起母親曾說過,紫禁城的天比別處都要小三分。

    就在拐過永巷時,一陣清脆的鸞鈴聲由遠及近。八抬明黃轎輦緩緩而來,轎簾掀起,露出太后威嚴的面容:這是在做什么麗妃臉色微變,連忙行禮:回稟太后,這賤婢私會外臣,意圖不軌。

    太后的目光掃過云棠狼狽的模樣,落在她懷中露出一角的青瓷藥瓶上。那是載煊昨夜給的傷藥,瓶身上還刻著醇王府的徽記。哀家讓她繡的百子千孫圖可完成了太后慢條斯理地問。云棠強撐著抬頭:回太后,繡品已交由皇后娘娘保管。

    麗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太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對侍衛(wèi)揮揮手:先將人押回儲秀宮,沒有哀家的旨意,不許為難。轎輦離去時,云棠聽見太后輕聲說了句:去長春宮,請皇后過來一趟。

    回到繡房,云棠癱倒在炕上。窗外開始飄起細雨,打在芭蕉葉上沙沙作響。她摸著懷中的藥瓶,想起載煊說過的話。如果太后與麗妃之父有關聯(lián),為何又要保下自己正思索間,窗外傳來叩窗聲。

    載煊翻墻而入,衣袍上沾著雨水:你不該把繡品交給皇后。他從袖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紙張,這是二十年前彈劾案的卷宗,原本在宗人府,昨夜被人偷走。云棠展開卷宗,看著父親剛勁的字跡,手指微微顫抖。上面詳細記錄了麗妃之父挪用軍餉、勾結外敵的證據(jù),只是關鍵處被人用朱砂涂去。

    有人不想讓真相大白。載煊的聲音低沉,太后保你,不過是想利用你引出幕后之人。而皇后......他頓了頓,你注意到她身邊的掌事太監(jiān)袖口的云紋了吧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云棠慌忙將卷宗藏進被褥,卻見皇后在一眾宮女太監(jiān)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她今日未戴鳳冠,只簪了支素銀步搖,倒比平日里多了幾分親和:聽說你受傷了皇后親手為云棠上藥,動作輕柔,當年你母親進宮時,與本宮也是好友。

    云棠渾身一震,抬頭望向皇后。卻見她望著窗外的雨幕,眼神中滿是追憶:她是個極聰慧的女子,只可惜......話未說完,門外傳來太監(jiān)通報:麗妃娘娘求見!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藥瓶塞進云棠手中:收好這個,或許能保命。她轉身時,云棠瞥見她腰間掛著的翡翠玉佩——與自己的平安扣竟是一對。

    麗妃闖進來時,帶著內務府的人。她揚著手中的懿旨,眼中閃著得意的光:皇后娘娘包庇罪人,太后懿旨,即日起長春宮禁足,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她轉頭看向云棠,至于你,隨本宮去見太后!

    云棠被帶走時,聽見皇后在身后輕聲說:別怕,一切有我。雨越下越大,她望著皇后在雨中漸漸模糊的身影,突然明白,這場宮闈秘辛里,每個人都在為了不同的目的而戰(zhàn)。而她,早已沒有了退路。

    6

    迷局破陣

    云棠被押解至慈寧宮時,殿內燭火搖曳,照得太后的影子在墻上忽明忽暗。麗妃立在太后身側,手中攥著張皺巴巴的宣紙,嘴角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太后您看,這是從云棠房中搜出的密信!

    宣紙上墨跡未干,歪歪扭扭寫著里應外合,事成之后......幾字。云棠只覺眼前一黑,昨夜載煊帶來的卷宗還藏在被褥深處,如今卻憑空冒出一封密信。太后將信紙湊近燭火,火苗瞬間吞噬了字跡,在灰燼中留下焦黑的殘片。

    哀家給了你機會。太后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勾結外敵,意圖顛覆朝綱......她頓了頓,拖去慎刑司,三日后行刑。

    麗妃得意的笑聲在殿內回蕩,云棠卻突然抬頭:太后可知這密信上的筆跡,與二十年前彈劾案卷宗的批注如出一轍殿內驟然安靜,太后捏著佛珠的手微微收緊。云棠繼續(xù)道:當年有人故意抹去卷宗關鍵內容,如今又偽造密信,不過是想讓云家永世不得翻身!

    血口噴人!麗妃尖叫著上前,卻被太后抬手制止。老佛爺盯著云棠,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味:你既說有證據(jù),那證據(jù)何在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載煊渾身濕透闖了進來,發(fā)間還滴著水,顯然是冒雨而來。他單膝跪地,呈上一卷畫軸:臣弟在御書房發(fā)現(xiàn)此物,特來呈給太后。畫軸展開,竟是一幅百子千孫圖,正是云棠三日前未完成的繡品。

    麗妃臉色驟變:這不可能!明明......她猛地捂住嘴,眼中閃過慌亂。云棠盯著繡品上暗紅的血跡,突然想起昨夜刺客的血曾滴在畫上。而此刻,那血跡旁竟多了幾行蠅頭小楷,正是彈劾案卷宗中被涂去的關鍵內容。

    太后明鑒,載煊朗聲道,有人怕真相敗露,故意偽造密信陷害云棠,又偷走卷宗妄圖銷毀證據(jù)。而這繡品上的血跡,便是最好的證人!

    太后的目光在繡品與麗妃之間來回掃視,空氣仿佛凝固。麗妃撲通跪地,妝容被冷汗暈開:太后饒命!都是臣妾鬼迷心竅......

    拖下去。太后閉上眼,聲音疲憊,麗妃之父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著即抄家問斬。麗妃教子無方,貶為庶人,永禁冷宮。她轉向云棠,至于你......

    請?zhí)笏∽�!皇后的聲音突然從殿外傳來。她身著素服,發(fā)髻上只插著云棠母親留下的銀簪,當年云家蒙冤,臣妾亦有責任。她從袖中掏出個錦盒,里面躺著半塊玉佩,正是云棠平安扣的另一半,云棠母親臨終前,將真相托付于我,只是......

    云棠望著那半塊玉佩,淚水奪眶而出。原來皇后這些年暗中收集證據(jù),只等合適時機為云家翻案。而太后保她,何嘗不是想借機清理朝中蛀蟲

    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金磚上。云棠摸著懷中的平安扣,終于明白母親那句紫禁城的天雖小,總會有照到角落的光的深意。只是這場風波過后,等待她的,又將是怎樣的命運

    7

    驚瀾乍現(xiàn)

    云家沉冤得雪的消息如驚雷般在紫禁城炸開,可云棠卻并未等來想象中的安寧。平反旨意下達后的第三日,她被召入養(yǎng)心殿。光緒皇帝端坐在龍椅上,案頭堆滿奏折,眉眼間盡是疲憊:云棠,朕聽聞你對二十年前的舊案知之甚詳

    云棠跪在冰涼的地磚上,偷眼瞥見御案旁站著的載煊。他神色凝重,腰間玉佩換成了暗紋龍形——那是皇室宗親才能佩戴的紋樣。殿外突然傳來急雨敲打琉璃瓦的聲響,光緒帝嘆了口氣:如今朝中局勢動蕩,日本蠢蠢欲動,而朝中守舊派與維新派紛爭不斷......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太監(jiān)尖細的通報聲:恭親王求見!云棠被引至偏殿暫避,透過雕花屏風,她看見恭親王大步而入,手中拿著一封密函:皇上,北洋水師的軍費又被克扣了!

    載煊接過密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字跡......與當年彈劾案的批注如出一轍!云棠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二十年前的陰影尚未散去,新的危機已然來臨。她想起昨夜在儲秀宮,曾看見內務府總管鬼鬼祟祟往麗妃舊居方向去,難道這背后還有更大的勢力

    雨越下越大,云棠冒雨回到繡房,卻發(fā)現(xiàn)房門虛掩。推開門,屋內一片狼藉,她藏在墻縫里的彈劾案卷宗不翼而飛。窗臺上留著半枚泥濘的腳印,形狀與那日刺客的靴印極為相似。

    小心!載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云棠本能地側身,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耳畔飛過,釘入木柱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載煊揮劍斬斷繩索,暗處傳來重物倒地的悶哼。兩人追出繡房,卻只在雨幕中看見一抹玄色衣角消失在宮墻轉角。

    是榮祿的人。載煊擦拭著劍上的雨水,眼中閃過寒光,他是守舊派的中堅,與麗妃之父向來交好。他突然抓住云棠的手腕,你必須離開紫禁城,這里太危險了。

    云棠甩開他的手:當年我父親因揭露貪腐而死,如今真相剛浮出水面,我怎能一走了之她望向雨幕中影影綽綽的宮墻,況且皇后娘娘還在禁足,載湉皇上孤立無援......

    載煊欲言又止,最終從懷中掏出枚刻著云紋的令牌:這是你父親當年的信物,若遇到危險,可憑此令牌去神機營。他頓了頓,聲音放柔,答應我,萬事小心。

    深夜,云棠在燭光下反復查看令牌,發(fā)現(xiàn)背面刻著極小的戊戌二字。她突然想起白天光緒帝提到的維新變法,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正當她出神時,窗外傳來熟悉的叩窗聲�;屎笊磉叺恼剖绿O(jiān)渾身濕透地站在檐下,遞來封信箋:云姑娘,皇后娘娘說,該是時候讓當年的證人出山了。

    信箋上字跡潦草,卻讓云棠渾身發(fā)冷。原來二十年前,有位老太監(jiān)目睹了麗妃之父篡改卷宗的全過程,如今他就在城郊的白云觀中。云棠攥緊令牌,望著窗外的雨幕。紫禁城的夜從來都不平靜,而她,早已無路可退。

    8

    暗巷驚變

    三更梆子聲穿透雨幕,云棠裹緊斗篷,沿著紫禁城偏僻的角門潛行。手中的云紋令牌在掌心沁出涼意,她刻意繞開巡邏的侍衛(wèi),卻總覺得暗處有雙眼睛在窺視。轉過最后一道宮墻時,突然有只手從背后捂住她的嘴,將她拽進黑暗的巷子里。

    別出聲!載煊壓低聲音,身上帶著潮濕的泥土氣息。他身后不遠處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燈籠的光暈在雨幕中搖晃。云棠屏住呼吸,感覺到載煊的劍緊貼著自己的脊背,他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榮祿的人追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云棠突然想起懷中藏著的皇后密信。若是被搜出,不僅白云觀的證人保不住,連皇后也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千鈞一發(fā)之際,她扯下頸間的絲巾,故意扔向相反的方向。追兵果然被吸引過去,載煊趁機拉著她翻墻而出,落在一條寂靜的胡同里。

    你不要命了載煊的語氣帶著怒意,卻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被扯亂的發(fā)辮,榮祿老奸巨猾,這次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梆子聲,還有官兵們捉拿欽犯的叫嚷。云棠望著漆黑的夜空,突然發(fā)現(xiàn)平日熟悉的京城街道,此刻竟像張密不透風的大網(wǎng)。

    兩人躲進一間廢棄的茶樓。載煊生起爐火,火光映得他眉眼柔和:明日我陪你去白云觀。云棠剛要開口拒絕,卻聽見窗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透過窗紙的破洞望去,只見內務府總管提著燈籠,正與幾個蒙面人低語。為首的黑衣人手中把玩著她丟失的彈劾案卷宗,月光照在那人臉上——赫然是榮祿府中的師爺。

    原來他們早就盯上了證人。云棠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載煊將她護在身后,從靴筒里抽出匕首:你從后門走,我來拖住他們。不等她回答,茶樓的木門已被撞開,寒光閃爍的刀劍撲面而來。

    打斗聲中,云棠摸到墻角的暗道。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她順著狹窄的通道奔跑,卻在出口處撞見兩個持刀的侍衛(wèi)。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槍響驚飛了屋檐下的烏鴉。載煊渾身是血地沖出來,手中握著把新式手槍——那是西洋進貢的稀罕物。

    快走!他將手槍塞進云棠手中,自己卻被黑衣人纏住。云棠咬咬牙,轉身沖進雨幕。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遠處的白云觀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她摸了摸懷中完好無損的密信,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悶哼聲�;仡^望去,載煊的身影淹沒在刀光劍影中,而他腰間的龍形玉佩,在血色晨光中格外刺目。

    第九章

    觀中迷云

    9

    觀中迷云

    晨光穿透云層,將白云觀的飛檐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輝。云棠握著載煊給的手槍,心跳如擂鼓般踏入觀門。香霧繚繞中,零星幾個道士在清掃落葉,一切看似平靜,卻讓她莫名感到不安。

    施主可是來找了然道長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云棠轉身,見是個拄著拐杖的老道士,渾濁的雙眼卻異常銳利。不等她回答,老道士已轉身往偏殿走去,跟我來吧。

    偏殿內供奉著三清神像,燭光搖曳。老道士從神像后取出個木匣,里面躺著泛黃的賬本和一卷殘破的文書。這是二十年前的證據(jù)。老道士嘆了口氣,當年我在內務府當差,親眼看見麗妃之父篡改卷宗。本想上書揭發(fā),卻被打成死罪,多虧了然道長救我一命。

    云棠翻開賬本,手不住地顫抖。上面詳細記錄著軍費貪污的數(shù)目,還有榮祿等人的簽字。正當她要仔細查看時,觀外突然傳來喧嘩聲。老道士臉色驟變:他們還是來了!

    話音未落,道觀大門被撞開,榮祿府的師爺帶著一隊官兵闖了進來。云姑娘,別來無恙啊。師爺冷笑著逼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賬本上,把東西交出來,或許能留你個全尸。

    云棠握緊手槍,退到神像后。老道士突然從袖中甩出煙霧彈,殿內頓時濃煙彌漫。從密道走!老道士的聲音在煙霧中回蕩。云棠摸索著找到密道入口,卻聽見身后傳來痛苦的悶哼。回頭望去,只見老道士被官兵按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他的道袍。

    密道內潮濕陰暗,云棠跌跌撞撞地奔跑著。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看到一絲光亮。出口外是片竹林,卻有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云姑娘,好久不見。麗妃的貼身宮女巧云從竹林中走出,手中握著寒光閃閃的匕首,當年沒讓你死在慎刑司,真是失策。

    云棠舉起手槍,手指卻在發(fā)抖。她從未開過槍,更不知道這槍是否還有子彈。巧云一步步逼近:你以為扳倒了麗妃就贏了榮祿大人說了,只要你活著,云家就別想真正翻身。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槍響劃破竹林的寂靜。巧云瞪大雙眼,緩緩倒下。云棠轉頭,見載煊渾身是血地靠在樹上,手中的槍還冒著青煙。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證據(jù)。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卻突然癱倒在地。

    云棠沖過去抱住他,淚水滴在他染血的衣襟上。遠處傳來官兵的腳步聲,載煊虛弱地說:帶著證據(jù)......去找皇上......話未說完,便昏死過去。云棠咬咬牙,將賬本塞進懷里,背起載煊,朝著京城的方向艱難前行。

    第十章

    破曉驚鴻

    10

    破曉驚鴻

    烏云壓城,養(yǎng)心殿內氣氛凝重如鉛。光緒帝緊攥著云棠呈上的賬本,指節(jié)泛白,案頭的奏折被風掀起,露出變法圖強的朱批。榮祿率領一眾大臣闖入時,正見云棠跪于丹墀之下,載煊倚著龍柱,繃帶滲出的血跡染紅了石青補服。

    皇上!這分明是奸人構陷!榮祿振臂高呼,身后官員紛紛附和。云棠突然舉起染血的彈劾案卷宗殘頁:榮大人可還記得二十年前的筆跡她將殘頁與賬本并置,墨痕在燭光下重疊如鏡像,麗妃之父篡改卷宗時,正是您在旁協(xié)助吧

    殿內驟然死寂。榮祿的瞳孔猛地收縮,袖口滑落的翡翠扳指撞在金磚上,裂出蛛網(wǎng)般的紋路。云棠瞥見他腰間玉佩——與當年刺客靴底印出的紋樣如出一轍。原來自始至終,追殺她的黑手從未改變。

    拿下!光緒帝拍案而起,卻在這時,殿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太后的鸞駕停在養(yǎng)心殿前,老佛爺由宮女攙扶著步入,佛珠在掌心捻出沉重的節(jié)奏:皇上要拿誰啊她掃過滿地證據(jù),目光最終落在載煊身上,哀家倒是聽說,醇王府的小王爺,私藏西洋火器,意圖不軌

    載煊忽然笑出聲,牽動傷口咳出鮮血:火器是皇上所贈,為的是......他劇烈喘息著指向窗外,為的是抵御外敵!太后可知北洋水師因軍費被貪,如今連炮彈都湊不齊這話如驚雷炸響,幾位大臣面色驟變,榮祿踉蹌后退半步。

    云棠趁機呈上老道士拼死保護的文書:太后明鑒,這些證據(jù)不僅關乎云家冤屈,更關系到社稷安危。她抬頭望向龍椅上的光緒帝,皇上推行新政,裁撤冗員,動了多少人的利益榮祿之流結黨營私,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

    死寂持續(xù)了漫長的一刻。太后的佛珠突然斷裂,檀木珠子滾落滿地。她盯著云棠手中的證據(jù),突然冷笑:好,好個云家女兒。轉頭對榮祿道,既然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榮祿撲通跪地,額角撞得金磚作響:老臣糊涂......未等他說完,光緒帝已擲出朱批:革職抄家,押入天牢!隨著旨意下達,養(yǎng)心殿外響起此起彼伏的遵旨聲。

    暮色降臨時,云棠站在紫禁城最高的角樓上。載煊的傷已無大礙,此刻正在宮門外等她。遠處宮燈漸次亮起,將宮墻染成流動的金紅色。皇后的禁令已解,長春宮送來消息,說要將云家老宅歸還。

    在想什么載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換了身素色長衫,腰間不再是龍形玉佩,而是系著她送的繡帕。云棠望著漫天晚霞:在想母親說的話,紫禁城的天......

    紫禁城的天再小,也有照進光的角落。載煊接口道,伸手將她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如今光來了,你可愿隨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風起時,云棠看見遠處的天壇在暮色中輪廓清晰,那是她從未踏足過的天地。她握緊載煊的手,第一次覺得紫禁城的墻不再那么高,而頭頂?shù)奶炜�,原來真的可以無限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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