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天下著暴雨，我和他隔著八厘米厚的玻璃對望。八厘米，看起來很近，伸手就能觸碰，但我知道，這比一整個地球的距離還要遙遠。
曹宇，你最好給我個解釋。我拎著濕透的包，雨水順著頭發(fā)滴在地面，在我腳邊聚成小小一灘。
曹宇僵在那兒，手里捏著一張卡，上面鮮紅的解聘書三個字刺進我眼里。
張莉，我不知道你會來。他低著頭，聲音壓得很低，你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窗外雷聲轟鳴，映亮了他蒼白的臉。這場景多諷刺，五小時前，是他給我發(fā)信息，說有個驚喜要給我，讓我來這家公司找他。
而現(xiàn)在，驚喜變成了驚嚇。
這算什么你認識這個嗎我摔出一張照片，照片上他和一個女人擁抱在一起，背景正是這棟辦公樓。
照片摔在地上，曹宇沒有去撿，只是扭頭看向窗外，像是那里有什么值得關注的東西。
完了不解釋了我聲音嘶啞，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打算給我解釋的機會
他終于轉(zhuǎn)向我，眼里沒有我以為會有的愧疚或恐慌，只有深不見底的冷漠。
張莉，我們不合適，分手吧。
六個字，干脆利落。三年感情，就這么結(jié)束了。
這就是你的驚喜我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為了甩掉我，你費這么大勁把我騙來，讓我自己發(fā)現(xiàn)你和別人的照片曹宇，你可真行。
他沒說話，只是慢慢走向門口。經(jīng)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著陌生的女人香。
這一刻，我恨不得掐死他，也恨不得掐死自己——為什么要對他這么癡心，連最基本的防備都忘了。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照片你拿走吧，這里不歡迎外人。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等他徹底走遠，我才蹲下來，一點一點撿起那張被踩臟的照片。
當初遇見他時，我剛從大學畢業(yè)，獨自一人在這座城市里打拼，他是我的初戀，給了我所有的溫柔與關懷。
三年時間，足夠愛上一個人，也足夠毀掉一個人。
我把照片塞進包里，擦干眼淚，走出這棟我再也不會踏入的大樓。雨已經(jīng)停了，但我的世界仍在下雨。
三天后，我收到一個快遞，里面裝著我放在曹宇家的所有東西。沒有一句解釋，連張字條都沒有。
這就是結(jié)束了。
我辭了工作，搬了家，換了手機號，像是要把自己從這座城市抹去一樣。我以為這樣就能忘記曹宇，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可我錯了。
命運是個愛開玩笑的混蛋。
半年后，我面試通過，成為了天匯投資的新員工。第一天上班，我在電梯里遇到了凌云。他西裝革履，氣場強大，是公司的財務總監(jiān)。
新來的他禮貌地問道。
是的，今天第一天。我點點頭。
歡迎加入。他微笑著說，我是凌云，財務部的。
這是我和凌云的第一次見面。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只是我還不知道。
一個月后，凌云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我工作的部門。起初我以為是工作需要，直到有一天，他邀請我共進晚餐。
只是同事間的聚餐，不用想太多。他說。
我答應了。那晚我們聊了很多，從工作到生活，再到各自的夢想。凌云是個幽默風趣的人，和他在一起，我第一次感覺自己從那段感情陰影中走了出來。
漸漸地，我們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凌云對我很好，從不給我壓力，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
有一天，他突然問我：你相信命運嗎
我笑了笑：不信。命運太殘忍了。
也許是你遇到的人不對。他輕聲說。
那天晚上，凌云送我回家。在樓下，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張莉，給我個機會，好嗎
我沒有立刻回答。半年的時間，足夠療傷，但不足以讓我再次相信愛情。
我需要時間，凌云。
他點點頭：我會等你。
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工作順利，有個人在默默關心我，生活重新步入正軌。
直到那天，公司宣布了一個重大消息：引入新的戰(zhàn)略投資人，并任命新的市場總監(jiān)。
全體員工大會上，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臺上。
曹宇。
他徹底變了，不再是那個在我面前低頭認錯的樣子。他西裝筆挺，目光銳利，自信地向全公司介紹自己的規(guī)劃。
我僵在座位上，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當他的目光掃過我所在的區(qū)域時，我看到他明顯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繼續(xù)他的演講。
會議結(jié)束后，我立刻沖向洗手間，把自己鎖在隔間里。手機響了，是凌云。
張莉，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知道你和曹宇的事。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沉默了。
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凌云的聲音充滿了堅定。
我深吸一口氣：謝謝，但這是我自己的事。
掛斷電話，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蒼白的臉。命運開的這個玩笑，未免太殘忍了。
當天下午，曹宇就找到了我的部門。
張經(jīng)理，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他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仿佛我們只是普通同事。
所有人都朝我們看過來，我別無選擇，只能跟他走出辦公室。
電梯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好久不見。他開口，聲音中帶著我熟悉的溫度。
有事說事。我冷冷地回答。
你變了。
彼此彼此。
電梯停在頂樓，他帶我走向天臺。城市的景色在腳下鋪展開來，陽光明媚，與半年前那個雨天形成鮮明對比。
我欠你一個解釋。他靠在欄桿上，目光遠眺。
已經(jīng)不需要了。
但我想說。他轉(zhuǎn)向我，那天你看到的照片，那個女人是我姐姐。
我笑了：你沒姐姐。
是繼姐。他嘆了口氣，我被解雇那天，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公司的財務造假，而幕后主使就是我繼姐夫。他們威脅我，如果我敢揭發(fā)，就會連累我父親的公司。
所以你選擇犧牲我
我不能讓你卷進來。如果你知道真相，他們也會對你下手。
真感人。我冷笑，那現(xiàn)在呢你怎么又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因為我已經(jīng)收集到足夠的證據(jù)，可以反擊了。他的眼神變得堅定，我進入這家公司，就是為了調(diào)查當年的真相。
跟我有什么關系
張莉，我從未停止愛你。他上前一步，那天的短信確實是我發(fā)的，但不是為了甩掉你。我是想告訴你真相，讓你離開那座城市，遠離危險。但他們發(fā)現(xiàn)了，提前一步布局。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些我后退一步，抱緊雙臂，曹宇，我不是那個天真的女孩了。
我知道。他苦笑，我只是想告訴你真相�，F(xiàn)在我已經(jīng)回來了，我不會再放手。
太遲了。我說，我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
我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看他的表情。
回到辦公室，凌云正在等我。
他找你做什么
沒什么，公事。我隨口回答。
凌云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小心他，張莉。他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我知道。
接下來的日子，曹宇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會議上，電梯里，甚至是我常去的咖啡廳。他從不主動打擾我，但總是用那種復雜的眼神注視著我。
而凌云則變得越來越緊張。他開始頻繁地詢問我和曹宇的互動，甚至建議我調(diào)離部門，遠離曹宇。
為什么要怕他我反問。
凌云握住我的手：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他的手很冷，與往日的溫暖截然不同。
這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當我準備離開時，電腦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查看凌云的辦公室，第三個抽屜�！P心你的人
我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去看看。凌云的辦公室沒有鎖，我輕易地找到了那個抽屜。
里面是一沓照片和文件。照片上是我，從不同角度拍攝的，有些甚至是在我家附近。而文件則是我的詳細背景調(diào)查，從學歷到家庭，事無巨細。
最令我震驚的是最后一張照片——凌云和曹宇繼姐在一起，親密地交談著。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這一切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凌云站在那里，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冷漠。
你不應該看這些的，張莉。
這是什么意思我后退幾步，為什么會有我的這些照片
因為你是關鍵。他關上門，慢慢走向我，曹宇很聰明，但他有一個弱點——你。
你認識曹宇
當然。凌云冷笑，我是受他繼姐委托，專門接近你的。原本只是為了監(jiān)視你，防止曹宇通過你傳遞信息。但沒想到，他真的回來了。
我感到一陣寒意：所以，你對我...
起初只是任務。他聳聳肩，后來，我確實對你產(chǎn)生了感情。但可惜，任務優(yōu)先。
你們想干什么
很簡單，利用你引出曹宇，讓他交出所有證據(jù)。凌云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槍，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就說你有危險。
我死死盯著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發(fā)的匿名郵件。
聰明。他點點頭，我需要你知道真相，這樣你的恐懼才會更真實。曹宇那么了解你，如果你的表演不夠真實，他會起疑心的。
我咬緊牙關：我不會配合你的。
你會的。凌云舉起槍，為了你父母的安全。
這一刻，我感到一陣眩暈。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只是一枚棋子，被兩方勢力爭奪的籌碼。
最后一次機會，張莉。打電話給曹宇，或者...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撞開。曹宇沖了進來，后面跟著幾個保安。
放下槍，凌云。曹宇冷靜地說，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凌云獰笑著搖頭：不，才剛開始。
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身前當作盾牌，槍口抵在我的太陽穴上。
別過來，否則我打死她。
曹宇停下腳步，舉起雙手：冷靜，凌云。你知道這里是監(jiān)控死角，但外面全是攝像頭。你出不去的。
那就一起死。凌云的聲音變得癲狂，反正我的任務也完成了。你不是很想知道當年誰陷害你嗎答案就在這個U盤里。但現(xiàn)在，它會和我們一起消失。
時間仿佛凝固了。我看著曹宇，他的眼神告訴我：相信我。
就在凌云分心看U盤的一瞬間，我猛地踩向他的腳，同時曹宇沖過來，將凌云撲倒在地。槍響了，但子彈射向了天花板。
保安迅速控制住了凌云。
曹宇把我緊緊抱在懷里：對不起，對不起...
我渾身發(fā)抖，但終于感到了安全。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我問。
我一直在監(jiān)視凌云。曹宇輕聲說，當我發(fā)現(xiàn)他接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要對你下手了。所以我才回來，加入這家公司。
那封郵件...
是我發(fā)的。我需要你知道真相，但沒想到會這么危險。他懊悔地說。
我沉默了。這半年來的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游戲。而我，只是一枚無辜的棋子。
警察來了，帶走了凌云。曹宇拿到了U盤，里面果然有當年陷害他的證據(jù)。
結(jié)束了。他說，現(xiàn)在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不，曹宇。對我來說，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我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他的聲音：我會等你，張莉。不管多久。
我沒有回頭。春天的風吹在臉上，帶著微微的暖意。這一次，我決定為自己而活，不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但命運從不按常理出牌。
三天后，我收到一個包裹，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把鑰匙。
張莉：
這是我父親公司的保險柜鑰匙。里面有你需要知道的所有真相。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停止愛你。
半年前那場雨中的分別，是我此生最大的錯誤。我以為能保護你，卻傷害了你。
但這一次，我想把選擇權交給你。
——曹宇
我站在雨中，看著那把泛著冷光的鑰匙。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也模糊了我的決心。
真相，到底是什么而我，又該何去何從
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張莉嗎我是孫靜，曹宇的繼姐。
我握緊手機：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見面，談談曹宇的事。她的聲音很平靜，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一切遠比你想象的復雜。
為什么我要相信你
因為只有我能告訴你，為什么凌云選中了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地點
老地方，曹宇向你求婚的餐廳。
掛斷電話，我看著手中的鑰匙，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大的問題：我從未告訴過曹宇我喜歡哪家餐廳，也從未跟他提過任何關于婚姻的事。
那么，孫靜口中的老地方和求婚，又是什么意思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我腦中形成：或許，我認識的曹宇，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雨更大了，打在窗戶上，發(fā)出細密的響聲。我放下鑰匙，拿起外套。是時候揭開這場荒誕劇的真相了。
餐廳在城郊，是一家隱蔽的私人會所。我從未來過這里，但孫靜似乎認定我知道這個地方。
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女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她抬起頭，沖我微微一笑。
張莉，久仰大名。
我走過去，坐在她對面：孫靜
是的。她優(yōu)雅地啜了一口紅酒，要喝點什么嗎
不必了。直接說正事吧。
她放下酒杯，直視我的眼睛：你真的認識曹宇嗎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是說，你確定你認識的那個人，真的是曹宇
我們交往三年，我當然認識他。我皺起眉頭。
孫靜輕笑：那么，你能告訴我，曹宇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8月15日。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的父親叫什么名字
曹明德。
他最害怕什么
高空。他有恐高癥。
孫靜點點頭：很好，最后一個問題：他左手臂上有一道疤，是怎么來的
我猶豫了：他…從沒告訴過我那道疤的來歷。每次我問，他都會轉(zhuǎn)移話題。
因為他沒有那道疤。孫靜拿出一張照片，這才是真正的曹宇。
照片上的男人和我認識的曹宇有七分相似，但細節(jié)處完全不同。眼神、氣質(zhì)，甚至是站姿，都透露著一種陌生感。
這不可能。我搖頭，感到一陣眩暈。
張莉，你被騙了。孫靜嘆了口氣，你認識的那個人，不是曹宇，而是他的雙胞胎弟弟，曹飛。
雙胞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從沒提過他有兄弟。
因為真正的曹宇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他們出生后被分開了，曹宇跟了父親，改姓曹；曹飛跟了母親，一直生活在國外。
那為什么…為什么曹飛要假扮曹宇接近我
孫靜的眼神變得復雜：因為你，張莉。你是連接他們的關鍵。
我
五年前，你在一場交通事故中救了一個人，還記得嗎
我努力回想：有這么回事。但那只是舉手之勞，我甚至不記得那個人長什么樣子。
那個人是曹飛。從那天起，他就愛上了你。孫靜繼續(xù)說，他調(diào)查了你的一切，得知你和真正的曹宇有過一面之緣，便決定利用這個身份接近你。
不…這太荒謬了。我感到一陣惡心，你是說，我這三年愛的人，一直是個騙子
不全是。孫靜搖頭，曹飛確實愛你，只是他的方式扭曲。而且，這背后還有更大的陰謀。
什么陰謀
家族財產(chǎn)。曹家的遺產(chǎn)只有真正的曹宇才能繼承。曹飛接近你，一方面是出于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通過你接近真正的曹宇，然后…取而代之。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那現(xiàn)在公司里那個人…
是真正的曹宇。孫靜說，半年前那場分手戲碼，是曹飛知道真正的曹宇要回國，怕被識破，才急匆匆結(jié)束你們的關系。
凌云又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是我們安排來保護你的人，但他被曹飛收買了。孫靜的表情變得凝重，現(xiàn)在，曹飛已經(jīng)拿到了足夠的資料，準備徹底取代曹宇。而你，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
我
因為只有你能證明他就是曹宇。孫靜壓低聲音，如果你站出來說他是真正的曹宇，那么現(xiàn)在公司里的那個人就會被視為冒牌貨。
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所有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重組，一個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我一直生活在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中。
那把鑰匙…
是曹飛的陷阱。孫靜說，保險柜里可能有假證據(jù)，一旦你拿走，就會被卷入他的計劃。
我沉默了許久，突然問道：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你是曹宇的繼姐，按理說應該幫他才對。
孫靜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因為我不是曹宇的繼姐。我是他的生母。
這個驚人的真相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我的思緒。
我當年被迫放棄了曹飛，把他交給了別人撫養(yǎng)。孫靜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他，直到發(fā)現(xiàn)他竟然以曹宇的身份出現(xiàn)在你身邊。
所以，你想保護真正的曹宇
我想保護我的兩個孩子。孫靜說，但曹飛已經(jīng)走得太遠了，他的計劃即將實施。我需要你的幫助，張莉。
我該怎么做
見曹宇一面，告訴他真相。只有你能讓他相信這一切。
我站起身，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帶我去見他。
孫靜點點頭，起身帶路。就在這時，一陣劇痛從后腦勺傳來，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頭痛欲裂，手腳被綁在床上。
門開了，走進來的是曹飛——那個冒充曹宇三年的男人。
你醒了。他微笑著說，但笑容中透著一絲瘋狂。
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冷冷地問。
因為愛你啊，張莉。他坐在床邊，輕撫我的臉頰，從你救我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我扭頭避開他的觸碰：放我走。
不行。他搖頭，你知道了太多。但別擔心，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
你想干什么
讓真正的曹宇永遠消失。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然后，我會成為他，擁有他的一切，包括你。
你瘋了。
為愛瘋狂，有什么不對他笑了，我這輩子從未得到過什么，張莉。父母的愛、家族的認可、社會的尊重，我什么都沒有。而曹宇，他什么都有。憑什么僅僅因為他比我早出生幾分鐘
我看著他扭曲的表情，終于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內(nèi)心：扭曲的愛與刻骨的恨，交織成了一張可怕的網(wǎng)，而我，被牢牢困在其中。
曹飛，住手吧。我試圖勸說，你不需要成為別人。
太遲了。他站起身，今晚，一切都會結(jié)束。真正的曹宇會來救你，然后…他會死在這里。
說完，他離開了房間，留下我一個人在黑暗中。
我掙扎著，試圖解開繩子，但越掙扎繩子綁得越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希望漸漸消失。
就在絕望之際，窗戶突然被打開，一個身影跳了進來。
是曹宇。真正的曹宇。
張莉。他快速來到我身邊，解開繩子，對不起，我來晚了。
小心！這是陷阱！我急忙警告。
我知道。他冷靜地說，孫靜已經(jīng)告訴我一切了。
孫靜她沒事
她被打暈了，但沒有生命危險。曹宇幫我揉著手腕，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
就在這時，門被踢開。曹飛站在那里，手里拿著槍。
真是感人的重逢。他冷笑，可惜要結(jié)束了。
曹宇擋在我前面：有什么事沖我來，放她走。
放心，我不會傷害張莉。曹飛舉起槍，我只是想要屬于我的一切。
你不是我，永遠也不會是。曹宇平靜地說。
那我就只能殺了你，然后成為你。曹飛的手指扣在扳機上。
一聲槍響。
但不是來自曹飛的槍。
曹飛的表情凝固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鮮血正從那里涌出。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到站在門口的孫靜，手里握著一把冒煙的槍。
對不起，兒子。孫靜流著淚說，我不能讓你犯下不可挽回的錯。
曹飛跪倒在地，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媽媽…為什么…
孫靜扔掉槍，沖上前抱住了他：因為我愛你，不能看著你墮落。
曹飛靠在母親懷里，眼中的光芒漸漸消失。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張莉…我真的愛過你…
然后，他閉上了眼睛。
警方很快趕到，將一切處理妥當。孫靜因為自衛(wèi)殺人罪被拘留，但考慮到情況特殊，她很快就會獲釋。
這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
曹宇找到我，想要解釋一切，但我拒絕了。
曹宇，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我平靜地說，我愛過的人不是你，而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張莉，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請給我一個機會。他懇求道，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
我搖搖頭：太遲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讓我看清了許多事。我需要時間，為自己而活。
他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我理解。但請記住，當你準備好了，我會在這里等你。
我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回頭。
三個月后，我辭去了工作，決定環(huán)游世界。在機場，我收到了一封信：
張莉：
希望這封信找到你時，你已經(jīng)走出了陰影。
真相很殘忍，但請相信，你經(jīng)歷的那些感情并非全是謊言。曹飛雖然以錯誤的方式愛你，但那份感情是真實的。
而我，從未見過你，卻因為弟弟的記憶而對你充滿好奇。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重新開始，我會等你回來。
不是作為曹飛的替代品，而是作為一個全新的開始。
祝你旅途愉快。
——曹宇
我將信放進包里，登上了飛往未知目的地的飛機。
窗外，陽光明媚。我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或許有一天，我會回來，面對那些未完的故事。但現(xiàn)在，我只想為自己而活，找回那個最初的、勇敢的、不被任何人定義的張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