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全網(wǎng)黑的緋聞
1.1
殺青宴的陷阱
香檳泡沫濺到我手背上，冰涼刺骨。
我縮在《春宴》殺青宴的包廂角落，低頭盯著手機屏幕——姜奶奶心臟支架手術(shù)，最遲下周繳費，48萬。
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卡里余額：327.6元。
包廂里觥籌交錯，笑聲刺耳。導(dǎo)演正摟著女主角林珊珊的腰，她笑得花枝亂顫，水鉆指甲在吊燈下閃閃發(fā)亮，像毒蜘蛛的鱗片。
晚晚，怎么一個人喝悶酒呀
甜膩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林珊珊正俯身看我，紅唇彎成完美的弧度。她手里端著杯茅臺，酒液晃蕩，映出她精心修飾的假笑。
這次你戲份少，下次我?guī)湍阃扑]角色呀~
酒杯硬塞進我手里。助理小王恰好路過，胳膊肘一拐——
嘩啦！
我的橙汁打翻在地，玻璃渣四濺。
哎呀！小王驚呼，染著鮮紅甲油的手指捂住嘴，姜老師對不起！我給您換杯熱的吧
她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琥珀色液體。蜂蜜的甜香飄上來，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辛辣。
不對勁。
但沒等我反應(yīng)，林珊珊已經(jīng)舉杯碰過來：殺青快樂！
周圍所有眼睛都盯著我。導(dǎo)演、制片、燈光師……那些平時連正眼都不給我的大人物們，此刻齊刷刷露出鼓勵的微笑。
我仰頭灌了下去。
喉嚨火燒般灼痛。
這根本不是蜂蜜水——是摻了白酒的烈酒。
三杯下肚，眼前開始天旋地轉(zhuǎn)。吊燈分裂成無數(shù)光點，林珊珊的笑臉在視野里扭曲變形。
姜老師醉了呀她故作關(guān)切地扶住我肩膀，水鉆指甲掐進我皮肉，小劉，快送她回房休息！
有人拽起我的胳膊。模糊中，我看見小王朝我包里塞了什么東西——
一張金色房卡。
1803房。她在耳邊說，呼吸噴在我頸側(cè)，顧老師特意囑咐的。
顧老師
混沌的大腦捕捉到關(guān)鍵詞。顧淮那個以高冷著稱的頂流影帝我們唯一的交集是上周微博小號吐槽他面癱演技……
電梯鏡面映出我狼狽的樣子：口紅暈到下巴，衣領(lǐng)歪斜，手里攥著的房卡泛著詭異金光。
等等——
我的房卡明明是淺藍色。
但眩暈感海嘯般襲來。我踉蹌著刷卡進門，撲面而來的冷香像雪松混著薄荷。
空調(diào)……26度……
我跌跌撞撞撲向大床，伸手摸遙控器，卻觸到一片溫?zé)岬募∧w。
誰
低沉的男聲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床頭燈啪地亮起，刺得我瞇起眼——
顧淮。
娛樂圈神話般的頂流影帝，此刻半靠在床頭，睡袍松散地掛在身上。暖黃燈光下，他鎖骨凹陷處一道陳年疤痕格外扎眼，像被什么利器劃過。
而我的手，正死死按在他赤裸的腹肌上。
我：……
他：……
窗外突然亮起刺眼的閃光燈。
咔嚓！咔嚓！咔嚓！
一連串快門聲如同驚雷。顧淮反應(yīng)極快，一把扯過被子將我裹住，但已經(jīng)晚了——
我的衣領(lǐng)滑落肩頭，口紅蹭到他頸側(cè)。而他鎖骨上那道被我指甲刮出的紅痕，在閃光燈下鮮艷得像道血印。
凌晨2:47，微博服務(wù)器癱瘓。
顧淮姜晚深夜密會
十八線爬床頂流
姜晚滾出娛樂圈
九宮格高清圖席卷全網(wǎng)。最致命的一張，是顧淮扯被子時我肩帶滑落的瞬間，營銷號用紅圈標出他鎖骨上的紅痕：【戰(zhàn)況激烈啊】
手機在掌心瘋狂震動。
經(jīng)紀人張姐的來電像催命符：《春宴》女三號換人了，公司讓你賠200萬形象損失費。
第二條消息來自L家彩妝：【即日起終止合作】
我攥緊醫(yī)院通知單，耳邊嗡嗡作響。
病床上奶奶枯枝般的手浮現(xiàn)在眼前。
48萬。
下周截止。
1.2
合約情侶
凌晨4:15，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我蜷縮在酒店衛(wèi)生間的角落，額頭抵著冰涼的瓷磚，試圖壓下胃里翻涌的酒氣。閃光燈熄滅后，顧淮的助理把我塞進了這間套房，臨走前只丟下一句：別亂跑。
手機震動的聲音像某種警告。
姜小姐。低沉的男聲從聽筒傳來，冷得像淬了冰，我是顧淮。
半小時后，我站在他的私人會議室里。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點砸在玻璃上，像無數(shù)細小的子彈。顧淮坐在長桌盡頭，黑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腕骨上一道淡色疤痕。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節(jié)奏精準得像在計算什么。
坐。他沒抬頭，鋼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
我站著沒動，指甲掐進掌心。為什么是我
聲音比想象中啞。
顧淮終于抬眼。燈光在他睫毛下投出陰影，襯得那雙眼睛黑得驚人。
三個月合約情侶。他推過來一份文件，配合我們洗白，你能得到三項資源。
紙頁在桌面上滑停，我低頭看——
《戀愛方程式》常駐嘉賓——片酬150萬
L家彩妝代言——預(yù)付80萬
顧淮新電影《白夜》客串——10句臺詞
翻到最后一頁，我的手指一顫。
違約金：500萬。
你們不如去搶。我把合同推回去。
顧淮忽然抽出一張支票，鋼筆尖懸在紙上。你奶奶的醫(yī)療費。他寫下數(shù)字，推過來，我可以預(yù)付。
48萬。
分毫不差。
我的喉嚨發(fā)緊。為什么幫我
鋼筆尖一頓。不是幫你。他聲音很輕，是交易。
窗外的雨更大了。我想起病床上奶奶枯瘦的手，想起醫(yī)院催費單上刺眼的紅章，想起林珊珊助理塞給我的那張金色房卡——
倒映在地板上的數(shù)字，根本不是1803。
是1703。
我要絕對的配合。顧淮的指節(jié)叩了叩合同第3條——
乙方需配合甲方一切公開親密互動，包括但不限于牽手、擁抱、接吻。
鋼筆滾到我手邊。沉甸甸的金屬筆身上，刻著一片銀杏葉。
我伸手握住筆桿。
墨水暈開在簽名處，像一滴沒落下的淚。
上午10:30，微博炸了。
@顧淮：[圖片]余生請多指教
@姜晚
配圖是兩只交疊的手——他的骨節(jié)分明，我的指尖還沾著昨天蹭到的口紅印。
我機械地點了轉(zhuǎn)發(fā)：請多關(guān)照
評論區(qū)瞬間淪陷：
【我瞎了】
【這倆什么時候搞上的！】
【@林珊珊
你臉疼嗎哈哈哈哈】
手機鎖屏跳出新消息。
顧淮：今晚8點，《時尚星河》直播。別遲到。
與此同時，酒店監(jiān)控室。
林珊珊盯著屏幕回放，鮮紅指甲劃過顧淮用被子裹住我的截圖。
喂，王總她對著電話輕笑，我記得您說過......顧淮最近不太聽話
監(jiān)控畫面定格在那張金色房卡上——
倒映在地板的1703，清清楚楚。
第二章
契約生效
2.1
首次公開合體
化妝間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疼。
姜老師，抬頭�；瘖y師捏著我的下巴，沾著遮瑕膏的刷子輕輕掃過我眼下，您這黑眼圈...昨晚沒睡好
我扯了扯嘴角，沒回答。怎么可能睡得好距離顧淮那條余生請多指教的微博發(fā)布才過去十二個小時，我的私信已經(jīng)炸了。有人P了我的遺照，有人給我奶奶的病房打電話，還有人在超話里發(fā)起姜晚滾出娛樂圈的抽獎。
喝點咖啡。
低沉的男聲突然在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差點撞翻化妝臺上的粉底液。顧淮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背后，手里端著杯冰美式。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正順著他的指尖往下滑，和我三個月前在小號吐槽的一模一樣：顧淮這人，連咖啡都跟他本人一樣性冷淡。
謝謝。我接過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觸電般縮回。
顧淮沒說話，只是用左手調(diào)整了一下腕表。我注意到他腕骨內(nèi)側(cè)有一道細長的疤，形狀像片殘缺的銀杏葉。這個畫面突然和我昨晚的噩夢重疊——火光中，有人抓著我的手腕，銀杏吊墜在熱浪中搖晃...
直播流程看了嗎他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
看了。我低頭抿了一口咖啡，苦得舌尖發(fā)麻，假裝很恩愛，回答幾個問題，然后——
不是假裝。顧淮突然打斷我，黑沉沉的眼睛盯著鏡子里的我，合約第三條，記得嗎
我當(dāng)然記得。乙方需配合甲方一切公開親密互動，包括但不限于牽手、擁抱、接吻。
記得就好。他轉(zhuǎn)身離開前，助理匆匆跑進來，壓低聲音：顧老師，已經(jīng)提醒過姜老師了，絕對不提海鮮的事。
顧淮腳步一頓，回頭看我：你海鮮過敏
...是你過敏。助理小聲補充，上次差點進醫(yī)院。
空氣凝固了一秒。顧淮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像是透過我在看別的什么。最后他只是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直播間的燈光比化妝間還要亮十倍。我坐在顧淮旁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他的大腿貼著我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燙得我手心冒汗。
接下來是情侶默契大考驗！主持人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第一個問題——請問姜晚，顧淮最討厭的食物是什么
我腦子嗡的一聲。剛才助理說什么來著海鮮對，顧淮海鮮過敏——
但下一秒，我鬼使神差地開口：他不挑食。
全場瞬間安靜。彈幕炸了：
[裝都不裝一下]
[顧淮海鮮過敏全網(wǎng)都知道好嗎！]
[這女的到底憑什么啊]
我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完了，500萬違約金，奶奶的醫(yī)藥費，我——
答錯要受罰。顧淮突然傾身過來，溫?zé)岬暮粑鼑娫谖叶稀Ｎ衣劦剿砩涎┧苫熘『傻奈兜�，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銀杏葉的苦澀
直播間的麥克風(fēng)清晰地收進他壓低的嗓音：今晚回家，好好補課。
他的唇瓣擦過我的耳垂。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耳尖燒得發(fā)燙。余光瞥見主持人憋笑憋得通紅的臉，和導(dǎo)播間里林珊珊鐵青的面色。
回到后臺，我鎖進休息室查看手機。顧淮耳語懲罰已經(jīng)空降熱搜第一。我的耳垂特寫被做成動圖全網(wǎng)瘋傳。正當(dāng)我松口氣時，一條陌生號碼的彩信突然彈出——
照片里，林珊珊站在化妝間外的走廊上，鮮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配文只有三個字：你等著。
我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化妝包的夾層里，躺著一只被捏死的蜘蛛。
2.2
私生粉襲擊
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忽明忽暗，像瀕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我快步走向保姆車，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直播結(jié)束后經(jīng)紀人張姐發(fā)來二十多條語音，最后一條是長達59秒的尖叫：你知道品牌方多滿意嗎！顧淮耳語那段播放量破億了！
手機屏幕的光照著我腫脹的耳垂——那里似乎還殘留著顧淮呼吸的溫度。
姜晚！
尖銳的女聲在空曠的停車場炸開。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后腦勺就傳來一陣劇痛。
溫?zé)岬囊后w順著我的太陽穴流下來。我踉蹌著扶住柱子，摸到滿手黏膩的鮮血。
賤人！離顧淮遠點！
第二塊石頭呼嘯而來。我本能地抬手去擋，手腕被砸得發(fā)麻。模糊的視線里，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女生正舉著手機拍攝，背包上別著的徽章在燈光下反光——林珊珊官方后援會限定款。
珊珊姐說得對！你就是個不要臉的——
她突然從包里掏出什么，金屬的冷光一閃而過。
美工刀。
找死。
低沉陰冷的男聲從背后傳來。黑影閃過，顧淮一腳踹飛那柄美工刀，金屬撞擊立柱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單手掐住襲擊者的脖子把人按在墻上，手背青筋暴起。
誰派你來的
女生瘋狂掙扎，口罩滑落，露出張稚氣未脫的臉。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眼睛里卻盛滿扭曲的狂熱。
我、我是為你好...她聲音發(fā)抖，珊珊姐說這女人就是為了蹭你熱度...
顧淮的手指驟然收緊。
女生的背包帶突然斷裂，里面的東西嘩啦散了一地：林珊珊簽名照（背面寫著辛苦啦）、我的各種丑照復(fù)印件、還有...
一張銀行轉(zhuǎn)賬單。
金額：100萬
備注：處理姜晚
告訴林珊珊。顧淮的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眼神卻冷得駭人，再碰我的人，我讓她從娛樂圈消失。
他松開手，女生癱軟在地劇烈咳嗽。顧淮轉(zhuǎn)身走向我時，我注意到他左手腕的疤痕比平時更紅，像是情緒激動時自己抓傷的。
能走嗎他問。
我點點頭，剛邁步就眼前發(fā)黑。身體騰空的瞬間，我聞到顧淮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逞強。他冷笑，合約第十二條，乙方受傷影響甲方計劃要賠三倍違約金。
我疼得說不出話，只能把臉埋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快得反常，震得我耳膜發(fā)痛。
私立醫(yī)院VIP病房里，護士剪開我被血黏住的劉海時，我疼得倒吸冷氣。顧淮站在窗邊，月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正在看手機，鎖屏亮起的瞬間，我瞳孔驟縮——
那是五年前的大學(xué)話劇節(jié)，謝幕時臺下第一排，一個女孩正用力鼓掌。
她戴著銀杏葉手鏈。
那是我。
姜老師護士突然提高音量，您的心跳怎么突然這么快
顧淮聞聲回頭，目光落在我劇烈起伏的胸口。他走過來，把冰可樂貼在我淤青的手腕上——大學(xué)時熬夜排練后，我總愛這樣冰敷。
你...我聲音發(fā)抖。
他垂眸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當(dāng)年在話劇臺下，你罵我演技爛的聲音，整個劇場都聽得見。
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
2.3
隱藏的過往
我做了個夢。
夢里火光沖天，玻璃碎片像雨一樣墜落。刺鼻的汽油味混著燒焦的橡膠味灌進鼻腔，熱浪灼得我睜不開眼。有人抓著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銀杏葉形狀的吊墜在熱浪中搖晃，染上暗紅的血。
別睡......
男人的聲音沙啞破碎，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想看清他的臉，卻只看見一雙眼睛——黑得驚人，像淬了冰的深潭。
我猛地睜開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病號服。窗外暴雨如注，凌晨三點的病房安靜得可怕。監(jiān)護儀的電子音規(guī)律地響著，像某種倒計時。
下意識摸向左手腕，那條銀杏手鏈還在，金屬葉片貼著皮膚，冰涼得像具尸體。這是奶奶臨終前給我的，她說這鏈子沾過血，能保平安。
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亮起。
沒有來電顯示，沒有短信提示，屏幕自顧自地跳出一條備忘錄：看門縫。
我赤腳踩在地板上，寒意順著腳底爬上來。門縫下果然塞著一個牛皮紙袋，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人匆忙撕開過。
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一張五年前的醫(yī)院入院記錄：顧淮，車禍，多處燒傷，玻璃碎片嵌入左腕。
被火燒焦半角的劇場票根，座位號：A區(qū)17排5座。這是我的大學(xué)學(xué)號。
最下面是一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燃燒的轎車旁，一個戴銀杏手鏈的女孩正拖著昏迷的男人。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場車禍。
爸媽去世的那場車禍。
記憶像被打碎的鏡子，鋒利的碎片突然扎進腦海——
那天我本該和父母一起回家，卻因為想多看一場話劇獨自留在了學(xué)校。散場時暴雨傾盆，我撐著傘路過十字路口，看見一輛黑色轎車撞上護欄，油箱漏出的汽油被火花點燃......
我扔了傘沖過去。
車內(nèi)安全氣囊已經(jīng)彈出，駕駛座上的男人滿臉是血，副駕駛的女人一動不動。后座卻傳來微弱的敲擊聲——
一個年輕男孩被困在變形的車門內(nèi)，左腕被玻璃割得血肉模糊。他的眼睛在火光中亮得可怕，死死盯著我手腕上的銀杏鏈子。
救...我...
我抓住他的手時，一枚銀杏葉形狀的金屬片從鏈子上脫落，沾了血卡進他的傷口。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打斷了回憶。
顧淮的來電顯示跳動著。我按下接聽鍵，卻聽見他助理李巖急促的聲音：姜小姐，顧老師讓我問您——
銀杏手鏈的暗扣里，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是不是有片金屬
我猛地看向腕間的手鏈。
奶奶臨終時的話突然在耳邊炸響：這鏈子...沾過你爸媽的血...能保你遇見......
手指顫抖著摸向鏈扣，輕輕一撥——
咔嗒。
一片染血的金屬薄片落在掌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突然尖銳起來。我抬頭，看見顧淮不知何時站在病房門口，左手腕上的疤痕在走廊燈光下清晰可見——
一道銀杏葉形狀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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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綜藝里的演技派
3.1
蒙眼喂蛋糕修羅場
《戀愛方程式》錄制現(xiàn)場的燈光亮得刺眼，我坐在高腳凳上，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裙擺。臺下坐滿了觀眾，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我，像在看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表演——事實上，這確實是一場表演。
接下來是情侶默契挑戰(zhàn)環(huán)節(jié)！主持人笑容甜美，手里舉著一條黑色絲巾朝我走來，姜晚老師，請蒙上眼睛~
絲巾系上的瞬間，世界陷入黑暗。耳邊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還有——顧淮的呼吸聲。他就站在我面前，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昨晚私生粉襲擊后，他后背的傷好像又裂開了。
規(guī)則很簡單！主持人歡快地說，姜晚老師需要蒙眼喂顧淮老師吃蛋糕，并說出感受！
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一把奶油刀。
蛋糕在您正前方。主持人提醒。
我僵硬地抬手，刀尖碰到柔軟的物體——應(yīng)該是奶油。但下一秒，現(xiàn)場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姜晚老師......主持人憋著笑，蛋糕在您左邊。
我慌忙調(diào)整方向，卻感覺刀尖碰到了什么堅硬的布料——
嘶。
顧淮的吸氣聲近在咫尺，帶著一絲危險的警告。
我一把扯下眼罩，心臟驟停。
奶白色的奶油正糊在他純黑的高定西裝領(lǐng)口，像一道刺眼的傷口。
彈幕瞬間爆炸：
[故意的吧！]
[這女的能不能滾�。。
我張了張嘴，喉嚨發(fā)緊。500萬違約金在腦子里嗡嗡作響。
下一秒，顧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懲罰時間。
他低頭，舌尖舔過我指尖殘留的奶油。溫?zé)岬挠|感讓我指尖一顫，電流般的酥麻順著手臂竄上來。
麥沒關(guān)。
他壓低的聲音通過收音器傳遍全場：再抖就親你。
全場寂靜三秒后，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休息室里，我盯著鏡中的自己——耳根通紅，指尖發(fā)燙，唇膏早就被咬沒了。
衣服。
顧淮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他遞來一件新襯衫，自己則背對著我解開沾滿奶油的西裝。
我下意識抬頭，呼吸一滯。
他后背的紗布滲出血跡，燙傷的疤痕猙獰地盤踞在皮膚上，最嚴重的地方甚至能看出模糊的字母輪廓——林氏集團的logo。
看夠了嗎
他側(cè)頭，眼神晦暗不明。
我猛地站起來，從包里翻出藥膏：傷口裂開了。
顧淮沒動，只是盯著我手里的藥膏：隨身帶這個
習(xí)慣。我抿唇，奶奶以前......
話音未落，休息室的電視突然自動開啟。
林珊珊精致的臉蛋出現(xiàn)在屏幕上，她正在接受采訪：某些十八線啊，就愛用下作手段倒貼。她晃著紅酒杯，笑意不達眼底，比如故意在節(jié)目上制造肢體接觸真low。
鏡頭一轉(zhuǎn)，播放的正是剛才顧淮舔我手指的畫面。
顧淮突然抬手關(guān)掉電視。
別管她。他轉(zhuǎn)身，將后背完全暴露在我面前，上藥。
我沾著藥膏的指尖剛碰到他的皮膚，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顧老師！場助驚慌地推開門，林珊珊小姐來探班了，還帶了記者！
顧淮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3.2
天臺傷痕與烈酒
凌晨兩點十七分，我逃到了錄制別墅的天臺。
夜風(fēng)裹挾著初秋的涼意，吹不散耳尖殘留的灼熱。顧淮那句再抖就親你像烙鐵般燙在腦海里，連帶指尖都還殘留著他唇舌的觸感。我抱緊雙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穿著錄節(jié)目的裙子——單薄的絲綢面料根本擋不住寒冷。
違約金包括凍死條款嗎
低沉的嗓音從背后傳來，我猛地回頭。顧淮拎著兩罐啤酒走上天臺，襯衫領(lǐng)口大敞，露出鎖骨上那道被我指甲刮出的紅痕。月光下，他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刀，鋒利又孤獨。
我沒接話，他自顧自拉開易拉罐，仰頭灌下一大口。喉結(jié)滾動時，左手腕內(nèi)側(cè)的疤痕完全暴露在月光下——那道疤比我想象中還要深，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反復(fù)割劃過。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碰了上去。
顧淮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好奇他冷笑，突然扯開襯衫紐扣轉(zhuǎn)身，那看個夠。
我的呼吸停滯了。
他的后背上布滿猙獰的燙傷，最嚴重的一處甚至能看出模糊的字母輪廓——LS，林氏集團的標記。疤痕增生扭曲，像一條條蜈蚣爬在蒼白的皮膚上。
十八歲生日禮物。他又開了一罐酒，酒精混著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林董事長說，簽了這份經(jīng)紀約，就給我電影男一號。
易拉罐被捏得變形，酒液順著他的指縫滴下來，落在那些傷疤上。
我突然奪過他手里的酒瓶仰頭灌下，劣質(zhì)啤酒嗆得我咳嗽，眼淚都擠出來。
你們頂流的血......我抹了把嘴角，也是紅的啊。
顧淮突然用拇指擦過我的唇瓣，那里還沾著酒液。他的指腹有繭，磨得我生疼。
這算不算違約親密他聲音沙啞。
夜風(fēng)掀起他的襯衫下擺，那道橫貫腹部的疤痕若隱若現(xiàn)——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他二十歲那年，為了擺脫林氏的控制，自己捅的。
遠處突然亮起刺眼的閃光燈。
顧淮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我拉到陰影里。他的呼吸噴在我耳畔：別動。
偷拍的狗仔離得太遠，只拍到模糊的剪影——男人將女人抵在天臺欄桿上，看似纏綿，實則他正用身體為我筑起一道墻。
你沒必要......
有必要。他打斷我，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那道燙傷疤痕，當(dāng)年那場車禍，如果不是你把我拖出來......
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他記得。
他居然一直記得。
3.3
隱藏的默契
姜晚！你瘋了嗎
李巖把平板電腦重重摔在化妝臺上，屏幕里顧淮姜晚天臺激吻的熱搜詞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偷拍的照片很模糊，只能看見顧淮把我圈在欄桿邊的剪影。
你知道公關(guān)部要花多少錢撤熱搜嗎他氣得手指發(fā)抖。
我盯著照片角落——背景里隱約可見五年前那場大學(xué)話劇的宣傳橫幅。那時候我參演《雷雨》，顧淮作為特邀評委坐在第一排...
姜晚你在聽嗎
啊我猛地回神，對不起，我...
算了。李巖突然壓低聲音，顧老師讓你去他休息室。
推開休息室門時，顧淮正背對著我換衣服。他后背上藥的紗布已經(jīng)拆了，那些猙獰的疤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燈光下。我下意識別過臉，卻聽見咔嚓一聲輕響。
顧淮把手機鎖屏按滅，但那一瞬間我還是看清了——他把天臺偷拍照設(shè)成了壁紙，還特意放大了背景里的話劇橫幅。
你...
下午彩排。他突然打斷我，扔過來一份流程單，有個雙人平衡游戲。
彩排現(xiàn)場亂糟糟的，工作人員忙著調(diào)試設(shè)備。我按照動線走位時，腳下突然一滑——
一只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環(huán)住我的腰。顧淮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籠罩下來，我抬頭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小心點，小銀杏。
這個稱呼讓我渾身一顫。大學(xué)話劇社時期，因為總戴著銀杏手鏈，大家都這么叫我...
我們同時僵住了。臺下幾個粉絲突然尖叫起來：顧淮剛才叫她什么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梗
顧淮迅速松開手，表情恢復(fù)一貫的冷淡。但轉(zhuǎn)身時，他的耳尖分明紅了。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前臺叫住我：姜小姐，有您的包裹。
牛皮紙袋沒有寄件人信息。我拆開后，一個U盤掉了出來。
插上電腦的瞬間，我差點摔了鼠標——畫面里，十歲左右的顧淮跪在地上，顫抖著舔食灑落的飯菜。玻璃碎片扎進他的膝蓋，鮮血順著小腿往下流。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鏡頭外，林父的聲音帶著笑意，記住了嗎
視頻最后定格在一份合同上，簽署日期正是顧淮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放大畫面，在邊角處發(fā)現(xiàn)了半個指紋——和我左手腕銀杏手鏈上缺失的金屬片形狀一模一樣。
監(jiān)控顯示器突然亮起紅光。我這才發(fā)現(xiàn)，包裹寄件人簽名處，赫然是林珊珊助理的筆跡。
第四章
失控的心動
4.1
發(fā)燒與同床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李巖的名字跳動著。我迷迷糊糊按下接聽鍵，他急促的聲音立刻炸響在耳邊：姜晚！顧老師高燒39.5℃，死活不肯去醫(yī)院，你能不能送點退燒藥過來
我猛地坐起身，額頭撞到床頭柜。凌晨三點的公寓安靜得可怕，窗外的雨聲像無數(shù)細小的針尖扎在玻璃上。
顧淮的公寓門沒鎖。推開門時，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混著雪松香撲面而來。客廳里一片昏暗，只有臥室門縫透出一線光。
顧淮
沒有人應(yīng)答。
我輕輕推開門，呼吸瞬間凝滯——
顧淮蜷縮在床上，額發(fā)被冷汗浸透，臉色蒼白得嚇人。被子滑到腰際，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左手臂上的舊傷疤泛著不正常的紅。床頭柜上散落著退燒藥和半杯沒喝完的水，手機屏幕還亮著——
鎖屏壁紙是一張模糊的舞臺側(cè)拍照。
年輕的顧淮在話劇謝幕，臺下第一排，一個女孩正用力鼓掌，腕間戴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銀杏手鏈。
那是我。
38.9度。我甩下水銀體溫計，手忙腳亂翻找退燒藥，你助理呢
請假了。他聲音沙啞，突然抓住我手腕，別告訴李巖。
他的掌心燙得驚人，我觸電般縮回手：你這樣會燒成肺炎！
死不了。他扯了扯嘴角，因高燒泛紅的眼尾在燈光下格外明顯，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后背那些燙傷。
冰箱里空空如也，我只好用白酒浸濕毛巾給他擦身。當(dāng)冰涼的毛巾碰到他腹部時，他猛地一顫，腹肌繃緊。
別......他喉結(jié)滾動，我自己來。
閉嘴。我強硬地按住他肩膀，又不是沒看過。
這話一出口，我倆同時僵住。
昨晚綜藝直播后，彈幕全在刷顧淮腹肌，而我被迫在千萬觀眾面前驗收過。
空氣突然變得粘稠。
顧淮突然笑了，因高燒嘶啞的嗓音像砂紙磨過耳膜：姜老師這是......趁人之危
這是售后服務(wù)。我故意惡聲惡氣，卻看到他鎖骨上滲出的汗珠正順著胸膛滑落。
擦到第三遍時，他忽然抓住我手腕一拽——
天旋地轉(zhuǎn)。
我跌進他滾燙的懷里，鼻尖撞上他鎖骨。白酒的味道混合著他身上的雪松香，熏得我頭暈?zāi)垦！?br />
別動。他聲音沙啞，手臂像鐵箍般收緊，就一會兒......
他的心跳透過相貼的胸膛傳來，又快又重。
我僵著身子不敢動，直到聽見他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
姜晚！你他媽瘋了！
李巖的怒吼把我驚醒。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顧淮床上，而他正環(huán)著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發(fā)頂。
你們在干什么！李巖把藥袋砸在地上，合約第十二條——
我發(fā)燒，她照顧我。顧淮聲音冷得掉冰碴，有問題
照顧到一張床上李巖冷笑，別忘了你們是演戲！
顧淮突然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上半身。他盯著李巖，眼神危險：那你最好祈禱......
他因高燒嘶啞的嗓音像砂紙磨過耳膜：
我別演成真的。
李巖臉色大變。
4.2
雨夜對戲
雨水砸在攝影棚的鐵皮頂上，聲音大得蓋過了導(dǎo)演的喊話。
姜晚！情緒再崩潰一點！你現(xiàn)在是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我跪在人工雨里，渾身濕透。冰水順著發(fā)梢灌進衣領(lǐng)，凍得指尖發(fā)麻。劇本上的臺詞在眼前糊成一片，耳邊卻全是昨天奶奶葬禮上，道士搖鈴的聲音。
叮——�！�
像催命的鐘。
為什么......我張了張嘴，喉嚨哽住，為什么都要離開我......
這句臺詞本該是憤怒的嘶吼，可從我嘴里出來，卻成了支離破碎的氣音。
導(dǎo)演摔了臺本：卡！姜晚你到底——
一柄黑傘突然罩在我頭頂，截斷了傾盆而下的冷水。
我抬頭，看見顧淮站在我面前。他的戲服外套已經(jīng)濕透，布料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肩頸凌厲的線條。監(jiān)視器還在運轉(zhuǎn)，鏡頭應(yīng)該正對著我們——按照劇本，他此刻應(yīng)該冷漠地轉(zhuǎn)身離開。
但他沒有。
看著我。他伸手捧住我的臉，拇指擦去我眼下混著雨水的淚，現(xiàn)在出戲了嗎
他的掌心很燙，像一塊烙鐵貼在我冰冷的皮膚上。
我搖頭，眼淚掉得更兇。
顧淮突然做了個讓全場嘩然的動作——他扔掉劇本，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吻毫無技巧可言，甚至稱得上笨拙。他的唇瓣微微發(fā)抖，帶著雨水的咸澀和咖啡的苦香。我下意識把手抵在他心口，感受到那里劇烈到不正常的心跳。
......更亂了。分開時，我喘著氣說。
他低笑，鼻尖蹭過我的臉頰：怪你。
監(jiān)視器后面，傳來咔嚓一聲脆響——有人捏碎了咖啡杯。
林珊珊站在傘下，鮮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盯著我們交握的手，突然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濺起的泥點弄臟了她昂貴的裙擺。
場記小跑過來，遞給我一條毛巾：姜老師，您手機剛才一直在震。
屏幕上顯示三條未讀消息：
未知號碼：[視頻]顧淮昨晚發(fā)燒的照片
未知號碼：你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
未知號碼：等著收律師函吧
我抬頭看向正在補妝的顧淮，發(fā)現(xiàn)他左手無名指在輕微抽搐——這是他拍親密戲時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從大學(xué)時期就有。
只有我知道。
4.3
擋刀與分手
《戀愛方程式》的收官錄制現(xiàn)場，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最后環(huán)節(jié)，請粉絲上臺互動！主持人話音剛落，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女生就沖了上來。
她穿著顧淮后援會的會服，但眼神讓我后背發(fā)涼——瞳孔放大，嘴角神經(jīng)質(zhì)地抽動，右手始終插在背包里。
顧淮！她尖叫道，你憑什么背叛珊珊姐！
寒光一閃。
我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jīng)_了過去——
噗嗤。
冰冷的金屬捅進右下腹，疼痛遲了半秒才炸開。我低頭，看見一截銀色刀柄露在外面，上面刻著兩個字母：LS。
林珊珊。
姜晚�。�
顧淮的怒吼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被一股大力扯進懷里，鼻尖撞上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他一只手死死按住我流血的傷口，另一只手掏出手機。
私人醫(yī)院，現(xiàn)在，立刻！他對著電話那頭吼，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她要是出事，我要你們?nèi)颗阍幔?br />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卻清晰地看見他通紅的眼眶。原來高嶺之花顧淮，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啊。
合約......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第十二條......乙方有義務(wù)保護甲方......
閉嘴！他聲音發(fā)抖，誰他媽要你保護！
有溫?zé)岬囊后w砸在我臉上。
是雨嗎
可我們在室內(nèi)啊......
私立醫(yī)院走廊，消毒水味刺鼻。
我躺在推車上，意識浮浮沉沉。手術(shù)燈晃過眼前時，聽見林珊珊甜膩的嗓音：淮哥，爸爸讓你現(xiàn)在過去簽電影合約哦~
顧淮的聲音冷得像刀：滾。
哎呀，這么兇高跟鞋咔嗒咔嗒靠近，不知道姜小姐看到這個視頻，還會不會為你擋刀呢
手機屏幕舉到我眼前——模糊的畫面里，顧淮閉眼躺在床上，林珊珊穿著睡衣趴在他胸口。
合成的。顧淮冷笑。
是嗎林珊珊俯身，紅唇幾乎貼到我耳朵，那這段童年視頻也是合成的咯十歲的顧淮像狗一樣跪著舔地板上的飯——
推車猛地一震。顧淮掐住了林珊珊的脖子。
條件。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第一，公開承認是你糾纏我；第二，接拍我爸爸的電影；第三......她笑著看我，永遠別再聯(lián)系這個十八線。
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
第二天，全網(wǎng)炸了。
@顧淮：與姜晚女士的合約關(guān)系即日終止。一切責(zé)任在我。
記者會上，他面無表情地念著聲明，右手始終插在口袋里。有鏡頭拉近，拍到口袋邊緣露出的——
染血的醫(yī)院繳費單。
和一枚銀杏葉形狀的戒指。
第五章
直播對峙
5.1
證據(jù)收集
病床邊的監(jiān)測儀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滴聲，我盯著天花板，右下腹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三天了，顧淮那條分手聲明還掛在熱搜第一，評論區(qū)全是罵我活該報應(yīng)的留言。
我伸手去夠床頭的水杯，扯到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玻璃杯映出我蒼白的臉，眼下掛著兩道青黑。
門被輕輕推開，李巖閃身進來，反鎖了房門。
你瘋了他壓低聲音，從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顧老師被軟禁在林家地下室，你還想直播林珊珊會弄死你的！
文件散在雪白的被單上：
·
肝臟移植手術(shù)同意書（捐贈人姓名被涂黑，但血型與顧淮完全匹配）
·
林氏集團海外賬戶流水（每月固定向某私人診所轉(zhuǎn)賬，備注藥物控制）
·
地下室監(jiān)控截圖（顧淮被銬在暖氣管道上，用碎玻璃在墻面刻滿銀杏葉）
我的手指撫過最后那張照片。放大后，每片葉子的脈絡(luò)里都藏著一個小小的晚字。
他什么時候......
從你擋刀那天開始。李巖遞來一個U盤，他讓我轉(zhuǎn)告你，銀杏手鏈的金屬片，是當(dāng)年車禍時卡進他傷口的。
我猛地攥緊左手腕。奶奶臨終時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這鏈子沾過血，能保你遇見......
病房門突然被敲響，我們同時僵住。
姜小姐，換藥了。護士的聲音。
李巖迅速收好文件，我拉高被子遮住證據(jù)。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我注意到她胸牌上的姓氏——林。
傷口恢復(fù)得不錯。她拆開紗布，棉簽故意壓過縫線，不過留疤是肯定的了，這么漂亮的腰，可惜啊。
我咬緊嘴唇?jīng)]吭聲。她的指甲刮過傷口邊緣，突然壓低聲音：顧淮讓我告訴你——保險箱密碼是0715。
我和李巖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是顧淮被林家收養(yǎng)的日子。
護士離開后，我掀開枕頭，露出藏在下面的手機。三天來我偷偷拍下了所有換藥過程，視頻里L(fēng)S形狀的刀疤清晰可見。
明天直播。我點開編輯軟件，把錄音和視頻剪輯到一起，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李巖湊近時，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袖口沾著暗紅，像是剛經(jīng)歷過一場搏斗。
把顧淮從地下室?guī)С鰜�。我按下播放鍵，林珊珊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要么分手，要么我曝光姜晚是合約情人！
窗外，今年的第一場雪悄然落下。
5.2
千萬人直播間
我坐在化妝鏡前，手指微微發(fā)抖。右下腹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比起這個，胸腔里那顆狂跳的心臟更讓我呼吸困難。
還有五分鐘�；瘖y師最后幫我按了按散粉，小聲提醒，姜老師，您臉色太蒼白了，要不要再加點腮紅
我搖搖頭，看向鏡中的自己——病號服外套著件oversize的西裝外套，鎖骨處隱約露出繃帶邊緣。這是顧淮的衣服，李巖今早偷偷送來的。
不用了。我輕聲說，就這樣吧。
直播間燈光驟然亮起，刺得我瞇起眼。桌上陳列的證據(jù)在強光下像法庭證物：染血的病號服、銀行流水單、還有那個裝著銀杏手鏈金屬片的透明證物袋。
大家好，我是姜晚。我的聲音比想象中平穩(wěn)，今天這場直播，可能會顛覆你們對娛樂圈的所有認知。
點開第一個錄音文件時，林珊珊甜膩的嗓音瞬間充斥整個直播間：
要么分手，要么我曝光姜晚是合約情人！
彈幕瞬間炸開。我繼續(xù)播放第二段——林父陰沉的聲音：十歲的顧淮像狗一樣跪著舔地板上的飯，這段視頻放出去，他還有臉在娛樂圈混
這是一年前林珊珊女士的銀行轉(zhuǎn)賬記錄。我將文件舉到鏡頭前，特寫聚焦在備注欄——處理姜晚，100萬。
直播間人數(shù)突破千萬時，我點開了最關(guān)鍵的視頻。
畫面里，顧淮被銬在林家地下室。他額頭帶血，左手握著碎玻璃，在墻面一筆一劃刻著銀杏葉。鏡頭拉近，每片葉子里都藏著一個晚字。
這是DNA比對報告。我舉起最后一份文件，聲音開始發(fā)抖，五年前那場車禍，顧淮手腕傷口里嵌入了我銀杏手鏈的金屬片。而現(xiàn)在——
我猛地扯開西裝外套，露出病號服上滲出的血跡：這把刻著LS的刀，和當(dāng)初的金屬片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直播間門被狠狠踹開。
林珊珊帶著四個保鏢沖了進來，鮮紅的指甲直指我鼻尖：姜晚！你找死！
她伸手要搶我面前的證據(jù)，我側(cè)身避開，她卻抓住我的衣領(lǐng)——
撕拉！
病號服領(lǐng)口裂開，露出還未拆線的傷口。林珊珊的指甲劃過紗布，鮮血瞬間滲透繃帶，正好染紅那個LS字母。
彈幕瘋狂滾動：
[臥槽LS是林珊珊！]
[刀疤和視頻對上了！]
[顧淮刻的銀杏葉啊啊啊]
林珊珊突然抄起礦泉水瓶砸向攝像機。畫面劇烈晃動間，我聽見李巖在耳機里喊：姜晚！顧淮到樓下了！
直播中斷前的最后一幀，是林珊珊扭曲的臉和她身后——
病房大門被猛地撞開，一個滿手是血的身影逆光而立。
5.3
逃亡與重逢
直播中斷的瞬間，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切斷電源！把她手機砸了！林珊珊尖利的聲音在黑暗中炸開。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撞到桌角，右下腹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一只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李巖的聲音貼著耳朵傳來：后門！走！
我們摸黑沖向安全通道，身后傳來保鏢的怒罵和雜物倒塌的巨響。冷風(fēng)從樓梯間灌進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病號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顧淮呢我喘著氣問，每一步都讓腹部的傷口火燒般疼痛。
李巖沒回答，突然把我推進樓梯拐角的陰影里。樓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手電筒的光柱掃過我們頭頂?shù)膲Ρ凇?br />
地下二層停車場，他塞給我一把車鑰匙，銀色奔馳，車牌尾號715。
這個數(shù)字讓我心頭一跳——顧淮被林家收養(yǎng)的日期。
那你——
我去引開他們。李巖扯松領(lǐng)帶，突然露出一個痞笑，記得讓顧淮給我加薪。
他轉(zhuǎn)身沖上樓梯，故意踢翻消防栓發(fā)出巨響。我咬緊牙關(guān)往樓下跑，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
地下停車場空曠陰冷，我的腳步聲在水泥地上回蕩。遠處那輛銀色奔馳亮了下雙閃，我加快腳步——
突然被一股大力拽進兩輛車間隙！
噓。
這個聲音讓我渾身血液凝固。
顧淮把我按在墻上，右手還帶著手銬留下的淤青。月光從通風(fēng)窗斜照進來，勾勒出他消瘦的輪廓——顴骨突出，眼下青黑，嘴角結(jié)著血痂。
但那雙眼睛依然亮得可怕。
你......我剛開口就被他捂住嘴。
保鏢的手電光從遠處掃過，顧淮的身體嚴嚴實實罩住我。這么近的距離，我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鐵銹氣。
燈光遠去后，他松開手，從口袋里掏出什么塞進我掌心——
一個用可樂拉環(huán)改成的戒指，邊緣磨得發(fā)亮，內(nèi)側(cè)刻著日期：我們大學(xué)話劇初遇的那天。
來不及打磨更好的了。他聲音沙啞，拇指擦過我臉上的血跡，先湊合戴，嗯
停車場突然警鈴大作！
顧淮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我護在身后。轉(zhuǎn)角處沖出三個保鏢，領(lǐng)頭的舉著電擊棒：顧老師，林總請您回去簽——
話音未落，顧淮抄起地下的滅火器砸了過去！
跑！他拽著我沖向奔馳車。
身后傳來保鏢的慘叫和雜亂的腳步聲。顧淮拉開副駕駛門把我塞進去，自己翻身躍入駕駛座。引擎咆哮的瞬間，我看見了李巖——他鼻青臉腫地站在出口處，沖我們比了個大拇指。
車子沖出停車場的剎那，陽光鋪天蓋地涌進來。顧淮的右手覆上我的左手，那個粗糙的拉環(huán)戒指硌在兩人掌心之間。
后視鏡里，林氏集團的大樓越來越遠。
現(xiàn)在去哪兒我問。
顧淮嘴角微揚，無名指上的拉環(huán)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回家。
第六章
真愛不違約
6.1
天價違約金
林氏集團會議室的落地窗外飄著雪，我站在顧淮身后半步的位置，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將支票推到林父面前。三億的金額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像一記無聲的耳光。
十倍違約金。顧淮的聲音很輕，按合同賠。
林父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突然獰笑著推過來一個平板：顧淮，你別忘了這些視頻還在我手里。
屏幕上，十歲左右的顧淮跪在地上，顫抖著舔食混著玻璃渣的飯菜。鏡頭外的皮帶抽在他單薄的后背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顧淮忽然笑了。他拿出一個銀杏葉紋路的U盤放在桌上：不如看看這個林氏影業(yè)這五年偷稅洗錢的證據(jù)，夠你們?nèi)野牙蔚鬃?br />
林珊珊尖叫著沖過來，鮮紅的指甲抓向顧淮的臉：你憑什么這么對我爸爸！
三道血痕立刻浮現(xiàn)在他顴骨上。保安拖她出去時，她的假發(fā)脫落，露出藥物副作用導(dǎo)致的斑禿。
淮哥！她歇斯底里地掙扎，你注定是我的！你十八歲就——
會議室門關(guān)上的瞬間，顧淮的鋼筆尖在解約書上劃出長長一道。墨水暈開在紙上，像一滴積蓄多年的淚。
電梯下行時，雪花拍打在玻璃上。顧淮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腹部。
比起他們對我做的......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才是最重要的。
窗外，今年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
6.2
病床前的告白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血腥氣，像一把鈍刀刮著我的神經(jīng)。
顧淮半靠在病床上，顴骨上的抓傷已經(jīng)結(jié)痂，三道暗紅的痕跡橫貫?zāi)菑埧胺Q藝術(shù)品般的臉。我捏著沾了酒精的棉簽，手指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疼就說。我故意惡聲惡氣，棉簽卻輕輕落在傷口邊緣。
顧淮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牽引著向下，隔著襯衫按在他腹部：這里更疼。
掌心下的疤痕微微凸起，像一條沉睡的蛇。取肝手術(shù)的刀口，為了救我奶奶留下的。
我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
蠢貨。我聲音發(fā)顫，誰準你替我做決定
顧淮低笑，突然解開病號服紐扣。
燈光下，他心口一道猙獰的手術(shù)疤暴露在空氣中，淡粉色，像枯萎的銀杏葉。
二十歲那年自己捅的。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林董事長說，只要我乖乖當(dāng)他的賺錢機器，就給你父母車禍的真相。
我的呼吸停滯了。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的指尖輕輕描摹疤痕輪廓，他手里根本沒有真相——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把我從車里拖出來的那個女孩。
手機屏幕亮起，相冊自動播放：
·
我在片場角落睡著時的側(cè)臉
·
給奶奶喂飯時垂落的發(fā)絲
·
微博小號吐槽他的截圖（每條都被點贊）
最新的一張，是昨天我在病房守著他時疲憊的睡顏。
分類標簽：【我的太太】
五年。顧淮的拇指擦過我眼下青黑，我找了五年，才確定當(dāng)年救我的人是你。
我從口袋里摸出珍藏的可樂拉環(huán)，大學(xué)話劇散場后偷偷藏起的。金屬邊緣已經(jīng)氧化發(fā)黑，內(nèi)側(cè)刻著歪扭的日期——正是車禍前一天。
顧淮的瞳孔驟然收縮。
違約金我賠不起。我把拉環(huán)套在他無名指上，不如賠你一輩子
他從枕頭下取出個絲絨盒子。
染血的銀杏手鏈被重鑄成戒指，內(nèi)圈刻著：【契約永久生效】
6.3
銀杏求婚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在木質(zhì)柜臺上鋪開細碎的金斑。我站在重新裝修的花店里，指尖輕輕撥弄一盆銀杏盆栽的葉片。三個月過去，腹部的刀疤已經(jīng)愈合，只剩下一條淺色的細線，像一道溫柔的提醒。
電視里正在播放晨間新聞：
【林氏集團偷稅案今日宣判，林某某父女分別獲刑七年與五年】
【由顧淮發(fā)起的銀杏基金會正式掛牌，首批資助對象為遭遇行業(yè)霸凌的新人演員】
玻璃門上的風(fēng)鈴?fù)蝗磺宕嘧黜憽?br />
我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玻璃倒影里逐漸靠近的身影——顧淮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左手無名指上套著那個氧化發(fā)黑的可樂拉環(huán)。
姜老板。他從背后環(huán)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發(fā)頂，你的鎮(zhèn)店之寶賣不賣
我故意板著臉：哪一盆
他握住我的左手，指尖摩挲著那枚由銀杏手鏈改造成的戒指：這個。
陽光在我們交疊的手指上跳躍，兩枚戒指輕輕相撞，發(fā)出細微的金屬聲響。他的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契約永久生效，我的則是違約金期限：永遠。
電視新聞還在繼續(xù)：
【著名影星顧淮昨日接受采訪時表示，近期將息影半年——】
顧淮突然關(guān)掉了電視。
吵。他蹭了蹭我的耳尖，從口袋里掏出老式拍立得，看鏡頭。
快門聲響起的那一刻，他低頭吻住我。
相紙緩緩?fù)鲁鰜恚瑵u漸顯影的畫面里：
·
我們無名指上的戒指拼成完整銀杏葉
·
背后櫥窗倒映著銀杏時箋的新招牌
·
柜臺上的盆栽旁，靜靜躺著五年前那張燒焦半角的話劇票根
風(fēng)鈴又響，這次闖進來的是抱著箱子的李巖：顧老師！粉絲寄到公司的結(jié)婚禮物——
他突然剎住腳步，看著我們交握的手上那對寒酸的戒指，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老子就知道，三億違約金都付了，就是沒錢買對像樣的婚戒。
顧淮舉起我們十指相扣的手，陽光下，兩枚戒指熠熠生輝：
怎么不像樣他輕笑，這可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