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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冰冷的湖水灌入我的口鼻,肺腑如被刀割。嫡姐柳如霜站在岸邊,華美的裙裾紋絲不動,眼中淬著毒。

    好妹妹,你以為高嫁國公府就能壓我一頭她聲音輕柔如蛇信,下輩子記得,庶女就該有庶女的命。

    我拼命掙扎,指甲在湖岸石壁上折斷,鮮血染紅水面。意識消散前,我死死盯著她的臉,將這張美麗猙獰的面孔烙進靈魂——若有來世,我定要她血債血償!

    如煙!發(fā)什么呆國公府和宋家的人都到了!

    父親的聲音將我猛地拉回現實。我劇烈喘息,發(fā)現自己站在柳府正廳,雙手完好無損,指甲上還涂著鮮紅的蔻丹。

    這是......三年前國公府與宋家同時來提親的日子!

    我低頭掩住眼中驚濤駭浪。重生了竟真的重生了!

    如煙,你姐姐讓你先選。父親皺眉提醒。我抬頭,看見嫡姐柳如霜一襲鵝黃襦裙,正對我露出甜美笑容。但那笑意未達眼底——她瞳孔深處閃爍著熟悉的光芒,算計、得意,還有......了然。

    她也重生了!

    前世今日,她嫌棄宋臨風只是個清貧探花郎,而我高攀了國公府世子。后來我才知,國公府所謂的富貴榮華下藏著怎樣齷齪的秘密。

    女兒愿嫁宋公子。我福身行禮,聲音恰到好處地透出委屈。

    廳內驟然寂靜。柳如霜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我竟主動選擇寒門。

    你確定父親遲疑,宋家雖出過幾位名臣,但如今家道中落,宋臨風不過是個新科探花......

    女兒仰慕宋公子才學。我低頭掩飾嘴角弧度。余光瞥見柳如霜臉色變幻,最終定格在狂喜上。

    父親!她急急出聲,既然妹妹心意已決,女兒......女兒愿嫁國公府!

    她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前世她最恨我嫁得比她好,如今見我與寒門結親,怕是以為贏定了。

    父親看看我又看看她,最終嘆氣:也罷。如霜年長,本應先嫁。國公府門第更高,也不算委屈你。

    議定婚事,我退出正廳。轉角處,柳如霜攔住我。

    妹妹好眼光。她紅唇微勾,宋探花一表人才,將來必定......她故意停頓,前途無量呢。

    我假裝沒聽出她話中譏諷:姐姐嫁入國公府才是福氣。

    當然。她撫了撫鬢角,世子對我一見鐘情,聘禮比常例多三成。她湊近我耳邊,溫熱呼吸噴在我頸側,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風光無限的。

    我垂眸掩住冷笑。風光無限侍奉二夫的滋味,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大婚當日,我的嫁妝比前世豐厚——父親對嫡姐搶婚一事心存愧疚,暗中添補了不少�;ㄞI搖搖晃晃停在宋府門前,透過蓋頭縫隙,我看到一雙修長的手掀開轎簾。

    娘子小心。

    聲音清潤如玉。我搭上那只手,被他穩(wěn)穩(wěn)扶出轎子。掌心相觸的瞬間,我心頭微顫。前世只聽聞宋臨風才高八斗,卻不知他手如此溫暖。

    拜堂儀式簡樸卻莊重。沒有國公府的鑼鼓喧天,但滿座賓客皆是有真才實學的清流官員。禮成后,我被送入洞房。

    紅燭高燒,宋臨風用秤桿挑開我的蓋頭。我終于看清這個前世早逝的探花郎——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雖衣著簡樸卻掩不住通身清貴氣質。尤其那雙眼睛,如寒潭映月,清澈見底又深不可測。

    他也在打量我,目光中有審視,有疑惑,還有......警惕

    娘子出身尊貴,下嫁寒門,委屈了。他遞來合巹酒,言辭恭敬卻疏離。

    我接過酒杯,指尖相觸時故意輕顫,讓酒液濺出幾滴:妾身......不覺得委屈。

    燭光下,我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心中暗自發(fā)誓:這一世,我絕不會讓那場冤獄奪走你的性命。而柳如霜,你會知道什么叫做自食惡果。

    紅燭淚盡,晨曦微露。

    我睜開眼,發(fā)現自己和衣而臥,身上蓋著大紅錦被。枕畔無人,衾被另一半整整齊齊,顯然一夜未動。

    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刻意放輕了步伐。我迅速閉眼假寐,從睫毛縫隙中窺探。

    門被輕輕推開,宋臨風端著漆盤悄聲走入。他已換下喜袍,穿著一件半舊的靛藍長衫,腰間束著素白腰帶,整個人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他將漆盤放在桌上,轉身時目光落在我臉上,停頓片刻。

    娘子既醒了,便用些早膳吧。

    我心頭一跳,只得睜眼起身。這人好生敏銳。

    夫君起得真早。我攏了攏鬢發(fā),瞥見漆盤上一碗白粥,兩碟小菜,樸素得連柳府三等丫鬟的早膳都不如。

    宋臨風順著我的視線看去,耳根微紅:寒舍簡陋,委屈娘子了。

    我走到桌前,端起粥碗淺嘗一口。米粒煮得綿軟,竟意外爽口。

    很好吃。我真心實意地說。前世國公府的珍饈美味下藏著令人作嘔的秘密,相比之下,這碗清白粥反倒可貴。

    宋臨風眸光微動,似沒料到我這貴女竟不嫌棄粗茶淡飯。他在我對面坐下,姿態(tài)端正如松。

    昨夜...他開口又頓住,喉結滾動,娘子初來不適應,我睡在了書房。

    我筷子一頓。前世國公府世子新婚夜如狼似虎,哪管我是否適應。兩相對比,眼前這人品性高下立判。

    夫君體恤,妾身感激。我低頭掩飾眼中波動,只是...我故意欲言又止。

    娘子但說無妨。

    妾身既已嫁入宋家,便是宋家婦。夫君不必如此...見外。我抬眼看他,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羞怯與堅定。

    宋臨風怔了怔,眼中警惕稍減:宋某家道中落,娘子肯下嫁已是不易。日后科舉入仕,定不負娘子今日選擇。

    我心中暗笑。他哪里知道,我賭的就是他日后位極人臣的前程。不過看他此刻認真模樣,倒真有幾分可愛。

    用過早膳,他引我參觀宅院。宋府確實清貧,三進院落只住了兩個老仆一個小廝,但處處整潔,書房更是窗明幾凈,架上書籍雖不多卻本本精良。

    這些是...

    家父生前收藏。宋臨風撫過書脊,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十年前家父遭人構陷,家產抄沒,只留下這些書和這棟老宅。

    我心頭一震。前世宋臨風冤死獄中,竟與他父親遭遇如出一轍!難怪他后來...

    夫君苦讀是為替父平反我試探道。

    他猛地轉頭看我,目光如電:娘子如何知道家父是冤枉的

    我暗叫不好,急中生智:出嫁前父親提起過,說宋老大人當年案子蹊蹺,朝中清流多有議論。

    宋臨風神色稍霽,但眼中仍存疑慮。恰在此時,老仆來報,說我的嫁妝已從柳府送來。

    整整二十箱籠,比前世多了近半。我特意命人當著他面打開幾箱,露出里面金銀細軟和上等綢緞。

    宋臨風面色微變:娘子,這...

    夫君。我打斷他,直視他的眼睛,妾身既入宋家門,這些便是宋家物。夫君志向高遠,不妨取用些打點仕途。

    他眉頭緊蹙:不可。這是娘子私產...

    夫君若過意不去,就當是借的。我莞爾一笑,日后夫君飛黃騰達,加倍還我便是。

    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他深深看我,似要望進我靈魂深處。半晌,他鄭重一揖:宋某必不負娘子厚望。

    這一刻,我知道我們之間那堵無形的墻,裂開了一道縫隙。

    三朝回門,我刻意選了身素雅衣裙,只戴一支玉簪。宋臨風卻堅持要我穿戴最體面的行頭。

    不能讓你娘家看輕了。他如是說。

    柳府張燈結彩,比我們出嫁那日還要熱鬧。管家說,國公府世子為表重視,特意加派了二十名家丁護送大小姐回門。

    正廳內,柳如霜一襲大紅遍地金褙子,頭上金釵步搖晃得人眼花。她身旁站著個錦衣男子,想必就是明面上的國公府世子徐景陽。

    我眼角余光掃過宋臨風,發(fā)現他盯著徐景陽,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妹妹來了!柳如霜親熱地迎上來,卻刻意在我簡樸的衣裙上掃了一眼,怎么穿得這樣素凈莫非...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宋臨風。

    我笑而不語。倒是宋臨風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見過世子,世子妃。

    徐景陽虛扶一下,態(tài)度倨傲:宋探花不必多禮。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閃過一絲詫異,早聞柳家二小姐才貌雙全,果然名不虛傳。

    我敏銳地注意到,柳如霜指甲掐進了掌心。

    寒暄過后,女眷們退到后堂。柳如霜立刻變了臉色:你倒是會裝模作樣!

    姐姐何出此言我慢條斯理地抿著茶。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壓低聲音,宋臨風日后確實會發(fā)達,但比起國公府...她突然收聲,眼下浮現一抹青黑。

    我心頭一動�?磥韲拿孛芤呀涢_始折磨她了。

    姐姐氣色不太好。我故作關切,莫非新婚燕爾...太過勞累

    柳如霜臉色刷白,旋即又漲得通紅:你!她猛地抓住我手腕,你以為嫁個窮書生就能翻身告訴你,這輩子我會讓你死得比上輩子更慘!

    我輕輕抽回手,笑靨如花:姐姐慎言。這里可不是你的國公府。我湊近她耳邊,對了,世子...可還溫柔

    她如遭雷擊,踉蹌后退兩步,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我心中了然——她果然已經發(fā)現了雙生子的秘密。

    宴席散后,宋臨風被幾位清流官員拉住說話。我在回廊等候,忽見一名魁梧男子大步走來,腰間佩劍顯示他武將身份。

    這位可是宋夫人他聲音洪亮,目光卻銳利如鷹。

    正是妾身。將軍是...

    趙崇,宋臨風的同窗。他上下打量我,毫不掩飾眼中的懷疑,聽聞柳二小姐自愿下嫁寒門,趙某佩服。

    我聽出他話中有話,不動聲色:趙將軍過獎。得夫如此,是妾身的福氣。

    他冷笑一聲:宋兄為人光明磊落,最恨算計。希望夫人...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離去,留下我若有所思。這趙崇顯然知道什么,對我也充滿戒備�?磥硭闻R風身上,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回府馬車上,宋臨風忽然開口:趙崇對你說了什么

    我心頭一跳,故作輕松:趙將軍夸我有眼光呢。

    宋臨風深深看我一眼,沒再追問。但我知道,他并不全信。

    夜幕降臨,宋臨風照例去了書房。我獨自躺在婚床上,思緒萬千。今日種種跡象表明,宋臨風絕非普通舉子那么簡單。趙崇的警告,他看到徐景陽時的異樣反應...

    窗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不同于宋臨風的穩(wěn)健步伐。我屏息凝神,聽到書房方向傳來壓低的人聲交談,其中一人赫然是趙崇!

    ...證據確鑿,只等收網...

    ...不可打草驚蛇...

    ...夫人可信否...

    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飄入耳中,我心跳如鼓。前世宋臨風冤死,莫非與國公府有關而他如今...是在暗中調查

    一道靈光閃過腦�!y道宋臨風娶我,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我攥緊被角,心中五味雜陳。若真如此,我們豈不是互相利用但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新的契機

    既然目標一致,何不聯手對敵

    次日清晨,我親自下廚煮了粥,端著走向書房。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只見宋臨風伏案而眠,案上攤開著邊境地圖和...一封印有龍紋火漆的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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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手輕腳放下粥碗,正要退出,忽聽他道:娘子既然看見了,不妨直言。

    他抬起頭,眼中毫無睡意,只有銳利的審視。

    我深吸一口氣,直視他的眼睛:夫君在為朝廷辦事

    他神色微變,顯然沒料到我如此直接。沉默良久,他緩緩點頭:娘子聰慧。此事關系重大...

    不必解釋。我打斷他,妾身只問一句,夫君所謀之事,可會危及性命

    他怔住了,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娘子...

    若會,請讓妾身相助。我堅定地說,夫妻一體,榮辱與共。

    陽光透過窗紙,在他臉上鍍上一層金邊。他望著我,眼中堅冰漸漸融化,最終化為一聲輕嘆:好。

    這一刻,我知道,我們之間那堵墻,終于轟然倒塌。

    三更梆子敲過,我猛然驚醒。

    枕畔依舊空蕩。自那日書房坦白后,宋臨風不再掩飾他深夜辦公的習慣,但今夜不同——窗外雨聲如注,雷光時不時照亮院落,這種天氣他竟還未回房。

    我披衣起身,執(zhí)一盞油燈循著光線走向書房。雨水順著回廊檐角潑灑而下,打濕了我的裙裎。書房窗紙上映出宋臨風清瘦的剪影,他正伏案疾書,時而對照手邊一卷文書。

    我輕叩門扉:夫君,還未歇息么

    里面?zhèn)鱽硪魂嚫O窣聲,像是匆忙收起什么。門開了一條縫,宋臨風的臉半隱在陰影中:娘子不必等我,雨夜寒涼,仔細著涼。

    一道閃電劃過,我清晰看見他眼底的血絲和桌上露出一角的——邊境軍報

    我熬了姜湯。我舉起托盤,不等他回應便側身擠入書房。油燈照亮案上凌亂的紙張,果然有幾份蓋著兵部印信的文書,還有一幅邊境地形圖,某處被朱砂重重圈起。

    宋臨風迅速合上地圖,但我已經認出那個地名——青崖關。前世國公府私下運往邊境的貨物清單上,這個關隘出現過多次!

    娘子...他語氣中帶著警告。

    我放下姜湯,故意讓衣袖掃過案角,帶起一陣風。一份未及收好的密函飄落在地,火漆上清晰的龍紋讓我心頭一跳——這是御前密旨!

    宋臨風眼疾手快拾起密函,我們四目相對,房中空氣仿佛凝固。雷聲轟鳴,震得窗欞嗡嗡作響。

    青崖關守將可能通敵。我突然開口,若是調查此事,不妨查查過往半年通關文牒,特別是...我頓了頓,國公府名下的商隊。

    宋臨風瞳孔驟縮:你如何知道

    又一道閃電照亮他震驚的臉,我忽覺好笑。前世我曾翻遍國公府賬冊,那些數字至今記憶猶新。但此刻我只能半真半假解釋:出嫁前偶然聽父親提起過,說國公府在邊境有異常貿易。

    他深深看我一眼,轉身從暗格中取出一本冊子,翻開某頁推到我面前:可是這些

    頁面上密密麻麻記錄著通關日期、貨品數量,末尾蓋著國公府印信。我指尖輕點幾處數字:絲綢三百匹,瓷器五十箱...數量遠超常例,且...我順著名單往下看,一個熟悉的名字刺入眼簾——趙崇!

    趙將軍也參與其中我失聲問道。

    不,正好相反。宋臨風聲音低沉,趙崇發(fā)現這些商隊有問題,暗中追查卻遭陷害,險些革職。如今他在明,我在暗,共同調查此案。

    我恍然大悟。難怪趙崇對我充滿戒備,他怕是以為我與國公府有所勾結。

    雨聲漸密,宋臨風突然咳嗽起來。我忙遞上姜湯,他接過時指尖冰涼。

    夫君如此辛勞,妾身卻不能分憂,實在慚愧。我輕聲道。

    他搖頭:娘子已幫了大忙。目光落在那本冊子上,若有所思。

    窗外雨幕如織,我們相對而坐,共閱那些密函。不知不覺,東方既白。

    自那夜后,宋臨風待我不同了。他仍常熬夜辦公,但不再避著我,有時甚至會問我些朝中人事的看法。我小心把握分寸,既要顯露出貴女應有的見識,又不能暴露重生者的先知先覺。

    這日我正在后院學做針線——前世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些庶務一竅不通,如今既為寒門婦,總要學著操持。小丫鬟急匆匆跑來:夫人,國公府世子妃來了!

    針尖刺入指尖,血珠頓時冒了出來。柳如霜來做什么

    前廳里,柳如霜一襲華服,正慢條斯理地品茶。不過月余未見,她眼下青黑更重,盡管敷了厚粉仍遮掩不住。

    姐姐突然造訪,有失遠迎。我福了福身。

    她放下茶盞,目光在我簡樸的衣裙上掃過:妹妹這日子過得...倒也別致。

    寒門清凈,沒什么不好。我微笑,倒是姐姐氣色不佳,可是國公府事務繁忙

    她指尖一顫,茶蓋碰出清脆聲響:世子待我極好,只是近日府中宴請多,睡得晚些。她話鋒一轉,聽說妹夫近日常往兵部跑一個翰林院編修,怎么與兵部扯上關系了

    我心頭一凜。原來她是來打探宋臨風動向的!

    夫君負責整理前朝兵部舊檔,自然要與兵部打交道。我故作天真,姐姐怎么關心起這個了

    隨口一問罷了。她放下茶盞,忽然壓低聲音,妹妹,咱們終究是親姐妹。若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我。

    我差點笑出聲。前世害我性命,如今倒來講姐妹情了

    姐姐好意心領了。我假裝感動,趁機握住她的手。她腕間有一圈淡淡淤青,像是被繩索綁過。我故作驚訝:姐姐的手...

    她猛地抽回手,袖口翻起一瞬,我清楚看見她小臂上幾處可疑紅痕。

    被貓抓的。她慌亂起身,時候不早,我該回了。

    送走柳如霜,我站在檐下沉思。那些傷痕絕非貓抓,倒像是...床笫之間的捆綁所致�?磥韲碾p生子玩法,比我想象的還要變態(tài)。

    傍晚宋臨風回府,我將柳如霜來訪一事告知。他眉頭緊鎖:她在試探。

    國公府定是察覺了什么。我遞上熱毛巾,夫君近日還是少去兵部為妙。

    他搖頭:來不及了。三日后青崖關守將回京述職,我必須...他忽然住口,罷了,這些不該讓你操心。

    我正色道:夫妻一體,何分彼此

    他凝視我片刻,忽然伸手拂去我肩頭一片落花:你發(fā)間有根白線。

    距離驟然拉近,他身上清冽的墨香鉆入鼻尖。我一時忘了呼吸,直到他退開,指尖拈著一根繡線。

    娘子在學女紅

    我耳根發(fā)熱:讓夫君見笑了。

    不必勉強自己做不擅長的事。他語氣柔和下來,家中雜事有下人打理,你若無聊,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我教你寫字。他指向書房,你的字...實在有辱柳家書香門第之名。

    我瞪大眼睛。前世我的字確實不堪入目,但從未有人敢當面指出!

    夫君嫌棄妾身的字我佯怒。

    不敢。他眼中漾起笑意,只是覺得可惜。娘子聰慧過人,若有一手好字,豈不更妙

    于是每日午后,書房便成了我們的學堂。他執(zhí)我手,一筆一畫教我運筆。起初我故意寫歪幾個字,惹他無奈嘆息;后來漸漸認真起來,竟真有所長進。

    手腕放松。他站在我身后,氣息拂過我耳際,這一豎要如刀削斧劈,干脆利落。

    我屏息運筆,卻聽他忽然道:三日后我要去見一個人,可能晚歸。

    筆鋒一歪,毀了整張紙。我轉頭看他:危險么

    約在鬧市茶樓,應當無礙。他輕描淡寫,但我注意到他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我陪你去。我脫口而出。

    不行。

    我可以扮作隨行丫鬟,遠遠守著。若有異常,立刻去找趙將軍。

    他眉頭緊蹙,最終卻嘆了口氣:你真是...倔強。

    這便是答應了。

    第三日清晨,我換上粗布衣裙,將臉涂暗幾分,活脫脫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宋臨風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如何我在他面前轉了個圈。

    他伸手抹去我頰邊一點故意蹭上的灰:太干凈了。丫鬟哪有這么整齊的指甲

    說著,他取來一把剪刀。我以為他要修剪我指甲,卻見他毫不猶豫在自己食指劃了道口子,將血抹在我袖口和衣襟上。

    你做什么!我抓住他的手。

    一點血跡會讓你的裝扮更可信。他淡淡道,若有人盤問,就說主子脾氣不好常打罵下人。

    我心頭一顫,默默取來金瘡藥為他包扎。他任我擺布,目光沉靜如水。

    茶樓人聲鼎沸,宋臨風坐在二樓雅座,我則在樓梯口守著茶爐,隨時準備添水。巳時三刻,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上樓,徑直走向宋臨風。

    他們交談片刻,那人突然拍案而起。我手按茶壺柄,隨時準備潑出滾水。卻見宋臨風不慌不忙推過一杯茶,那人又慢慢坐下。

    半個時辰后,那人匆匆離去。宋臨風結賬下樓,經過我時低聲道:回家說。

    剛出茶樓,天空突然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宋臨風撐開隨身油傘,將我護在里側。雨水順著傘骨流淌,打濕了他半邊肩膀。

    那人是誰我小聲問。

    青崖關副將。他聲音壓得更低,守將確實通敵,三日后將有一批軍械假扮商貨入關。

    我倒抽一口冷氣:國公府參與的

    他微微點頭。我們拐進一條小巷,他突然攬住我肩膀往墻上一靠,傘面傾側遮住我們身形。

    有人跟蹤。他唇幾乎貼在我耳畔。

    我心跳如鼓,不知是因危險還是他的靠近。巷口果然閃過一道人影,看衣著像是國公府家丁。

    分開走。宋臨風塞給我?guī)讉銅板,乘轎回府,我甩掉他后再回。

    我急道:太危險了!

    聽話。他語氣不容反駁,若我酉時未歸,去找趙崇。

    說罷,他一把推開我,自己朝反方向跑去。那家丁果然追他而去。我在雨中呆立片刻,咬牙攔下一頂轎子。

    回到府中,我坐立難安,不斷派人到門口張望。申時過了,酉時也過了,仍不見宋臨風蹤影。

    我換上便于行動的衣裳,正要出門尋趙崇,忽聽前院一陣騷動。我飛奔出去,只見宋臨風渾身濕透地站在院中,袖口有血跡。

    夫君!我沖上前。

    無礙,不是我的血。他避開下人的視線,低聲道,那家丁...不會再跟蹤任何人了。

    我心頭一顫,卻見他眼中寒光凜冽,與平日溫文爾雅的模樣判若兩人。

    沐浴更衣后,我們在書房密談。他告訴我那副將提供的線索足以證明國公府勾結外敵,但還需更多證據才能一舉扳倒。

    三日后商隊入關是個機會。他指尖輕叩桌面,趙崇已請命前往查驗。

    太危險了。我握住他的手,若他們狗急跳墻...

    所以需要后手。他反握住我的手,娘子,我需要你幫忙做一件事。

    但說無妨。

    國公府與柳家素有往來,你可還認得里面的人

    我思索片刻,眼前一亮:柳如霜的貼身丫鬟春桃,她娘是我院里出去的,與我有些香火情。

    宋臨風點頭:想辦法聯系她,打聽柳如霜近況,特別是...閨房之事。

    我臉頰發(fā)熱,但知道這是關鍵。雙生子的秘密,或許就是突破口。

    窗外雨聲漸歇,一縷月光穿透云層。我們并肩而立,望向遠處國公府高聳的屋檐。

    夫君為何選中我我突然問,當初提親時。

    他沉默良久,道:起初是因柳家與國公府的關系,想借婚事接近調查。

    果然如此。我苦笑:后來呢

    后來...他轉頭看我,月光在眼中流轉,發(fā)現娘子與傳聞大不相同。

    我迎上他的目光:夫君也與我想象的不一樣。

    我們相視一笑,某種無形的羈絆在此刻悄然締結。

    放榜那日,京城萬人空巷。

    我站在貢院外的茶樓二層,手指死死攥著窗欞。樓下人潮涌動,歡呼聲、嘆息聲交織成一片。忽然,一陣震天的鑼鼓聲由遠及近,報喜官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

    丙辰科一甲第一名——宋臨風!

    我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小二忙扶住我:夫人當心!您家老爺高中狀元,這是天大的喜事啊!

    是啊,喜事。可我知道,緊隨這喜訊而來的,將是滅頂之災。

    前世宋臨風便是高中后被誣陷通敵,最終冤死獄中。算算日子,距離那場陰謀發(fā)動,只剩三天了。

    回府路上,我刻意繞道城隍廟,在功德箱里塞了張字條——這是與春桃約定的聯絡方式。柳如霜近日舉止異常,定與國公府的計劃有關。

    府門前張燈結彩,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宋臨風被眾人圍在正廳,一襲深藍官服襯得他愈發(fā)清俊挺拔。見我回來,他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

    娘子。他穿過人群向我走來,握住我的手,同喜。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感覺他手心冰涼。他湊近我耳邊低語:今夜無論發(fā)生什么,別離開我視線。

    賓客散去已是二更天。我親自服侍宋臨風更衣,發(fā)現他后頸全是冷汗。

    他們動手了我小聲問。

    他微微點頭:今日殿試后,陛下密召我入內殿,說邊境急報,青崖關守將叛變,證據指向...他頓了頓,我。

    我倒吸一口冷氣。果然和前世一樣!

    別怕。我替他系好衣帶,我已聯系春桃,很快會有消息。

    話音剛落,窗外傳來嗒的一聲輕響。宋臨風迅速吹滅蠟燭,將我拉到身后。一支飛鏢穿透窗紙,釘在床柱上,鏢上纏著張字條。

    是趙崇的暗號。宋臨風取下字條就著月光細看,臉色驟變,果然如此!

    字條上只有寥寥數字:子時抄家,速毀密函。

    我渾身血液仿佛凝固。子時...那不就是兩個時辰后

    來不及了。宋臨風快步走向書房,從暗格中取出幾份密函,這些必須立刻銷毀。

    我們蹲在灶間,看著那些機密文書化為灰燼�;鸸庥痴罩闻R風緊繃的側臉,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如煙,你現在回柳府還來得及。一旦事發(fā)...

    別說傻話。我打斷他,嫁雞隨雞,我豈能獨善其身

    他凝視我片刻,突然將我拉入懷中。這個擁抱如此用力,仿佛要將我揉進骨血。好,那我們一起面對。

    子時整,府門被撞開的巨響劃破夜空。

    奉旨查抄!閑雜人等一律跪下!

    雜沓的腳步聲充斥院落,火把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我披衣起身,與宋臨風并肩走出房門。院中黑壓壓站滿了錦衣衛(wèi),為首的竟是趙崇,他一身戎裝,面色鐵青。

    宋臨風接旨!趙崇高聲喝道,眼中卻滿是警告。

    我們跪地聽旨。那圣旨羅列了宋臨風十大罪狀,從通敵賣國到結黨營私,字字誅心。最后一句即刻收監(jiān),候審處決如冰刀刺入我心臟。

    冤枉!我失聲喊道。

    趙崇冷冷掃我一眼:宋夫人還請慎言。抗旨不尊,罪加一等。

    宋臨風從容叩首:臣,領旨謝恩。

    錦衣衛(wèi)一擁而上,給他戴上鐐銬。我撲上去抓住他的衣袖,被他輕輕推開:娘子保重。

    帶走!趙崇厲喝一聲,趁亂在我手心塞了個小紙團。

    錦衣衛(wèi)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滿院狼藉。我癱坐在地,展開紙團:明日午時,大理寺公堂,帶證據。

    證據什么證據我茫然四顧,忽然想起什么,沖進灶間扒開灰燼——幸好,還有一角密函未燒盡,上面龍紋印信清晰可見!

    次日清晨,我換上最體面的衣裳,將殘破密函縫入衣帶。剛要出門,春桃慌慌張張跑來,塞給我一封信:小姐讓我交給您的,說務必親閱。

    信中只有寥寥數語:今日公堂你若敢為宋臨風辯白,我就說出你婚前失貞的丑事。自己掂量。

    我冷笑一聲,將信燒成灰燼。柳如霜果然參與了這場陰謀!但她不知道,我已非前世那個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大理寺公堂森嚴肅穆,宋臨風跪在堂下,雖衣衫襤褸卻背脊挺直。主審官竟是刑部尚書徐大人——國公府的遠親!旁聽席上,柳如霜一襲華服,沖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犯官宋臨風,勾結青崖關守將通敵叛國,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說徐尚書一拍驚堂木。

    下官冤枉。宋臨風聲音平靜,所謂證據,俱是偽造。

    徐尚書冷笑:帶證人!

    柳如霜施施然起身:妾身可以作證,宋臨風確與逆賊往來。上月妾身回娘家,親眼見他書房有與邊境往來的密函。

    我攥緊拳頭。這賤人竟敢如此顛倒黑白!

    還有何話說徐尚書逼問。

    宋臨風正要開口,我突然站起:民婦有證據證明夫君清白!

    滿堂嘩然。徐尚書皺眉:公堂之上,豈容婦人喧嘩

    民婦乃宋門柳氏,夫君蒙冤,豈能坐視我大步走到堂前,從衣帶中取出那角密函,請大人過目,此乃陛下親筆密旨,命我夫君暗中調查青崖關軍情。所謂通敵,實為查案!

    徐尚書接過密函,臉色大變。那龍紋印信做不得假,他豈會不識

    這...他額頭沁出冷汗,即便如此,也不能證明...

    大人!趙崇突然闖入,末將剛截獲青崖關守將密信,證實真正通敵的是...他環(huán)視四周,目光落在旁聽席上的徐景陽身上,國公府!

    堂下一片嘩然。徐景陽猛地站起:血口噴人!

    柳如霜臉色煞白,突然指著我尖叫:她撒謊!宋臨風根本不是什么密使,他娶我妹妹就是為了接近國公府,竊取機密!

    姐姐此言差矣。我冷笑,你污蔑我夫君,無非是因為嫉妒我婚姻美滿。畢竟...我故意頓了頓,侍奉二夫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胡說什么!柳如霜如被踩了尾巴的貓。

    國公府世子徐景陽有個孿生兄弟徐景明,二人共用一個身份。我提高聲音,姐姐嫁過去后,白天是世子妃,晚上卻要同時伺候兄弟二人,對不對

    滿堂嘩然。柳如霜面無人色,踉蹌后退:你...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前世我溺亡前,她親口向我炫耀過這個秘密,說這是國公府最大的把柄。

    徐景陽暴怒:賤人找死!竟拔劍向我刺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圣旨破空而至。

    陛下口諭,所有人等即刻收監(jiān),朕要親審!

    大內總管李公公手持拂塵大步走入,身后跟著一隊御林軍。徐景陽面如死灰,劍當啷落地。

    混亂中,宋臨風被御林軍護著退到后堂。我正要跟上,柳如霜突然撲來抓住我的頭發(fā):是你!都是你害的!

    我們扭打在一起,她華美的衣裙被我扯破,露出脖頸和手臂上觸目驚心的淤青和咬痕。圍觀者指指點點,她終于崩潰大哭,被御林軍拖走。

    后堂內,宋臨風疲憊地靠在太師椅上,趙崇正為他卸下鐐銬。

    娘子。他見我進來,眼中閃過驚喜,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突然腿軟跪地。這一日大起大落,我?guī)缀鹾谋M心力。

    結束了我顫聲問。

    宋臨風扶起我:不,才剛開始。國公府樹大根深,今日只是砍了它一條枝干。

    李公公上前行禮:宋大人,陛下宣您即刻入宮。

    宋臨風點頭,轉向我:娘子先回...

    我與你同去。我堅定地說。

    他猶豫片刻,終于點頭。馬車里,他握住我的手:對不起,一直沒告訴你全部真相。

    現在可以說了。

    我不僅是新科狀元,還是陛下安插在朝中的密使,專門調查國公府與邊境守將勾結一案。他低聲道,娶你確實最初是為了接近柳家,但后來...

    后來如何我心跳加速。

    他凝視我:后來發(fā)現,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驚喜。

    我眼眶一熱,卻故意撇嘴:宋大人現在才坦白,不覺得太晚了嗎

    不晚。他輕輕擁住我,因為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

    馬車駛入宮門,朱紅色的高墻在夕陽下如血般刺目。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皇宮內殿,龍涎香的氣息濃得幾乎凝成實質。

    我跪在冰涼的青玉磚上,額頭貼著地面。余光瞥見宋臨風挺拔的背影,他正向皇帝稟報著什么。御座上的天子面容隱在十二旒冕冠后,看不清表情。

    柳氏。皇帝突然喚我,抬起頭來。

    我依言抬頭,正對上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當今天子不過而立之年,卻已鬢角微霜,眉宇間刻著深深的紋路。

    你如何得知國公府雙生子之事皇帝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我心跳如鼓。這個問題我早有準備,但真到御前對答,仍不免手心冒汗。

    回陛下,臣婦幼時曾隨家父赴國公府宴飲,偶然見到兩位相貌相同的少年。后來嫁入宋家,整理夫君查案文書時發(fā)現端倪,兩相印證,方知此事。

    半真半假的謊言最難拆穿。我確實去過國公府,但發(fā)現雙生子秘密是前世的事。

    皇帝指尖輕叩扶手:徐景陽兄弟已招供,他們與青崖關守將勾結多年,私運軍械給北狄,獲利巨萬。他頓了頓,但朕不解,他們?yōu)楹我莺λ螑矍?br />
    因為宋大人查得太近了。我尚未開口,宋臨風已接過話頭,臣查到國公府賬冊有異,他們便想先下手為強。

    皇帝微微頷首,目光卻仍落在我身上:柳如霜是你親姐

    回陛下,是臣婦嫡姐。我聲音平穩(wěn),胸口卻如壓了塊巨石。

    她作偽證陷害朝廷命官,按律當流放。皇帝語氣平淡,你可有異議

    我深吸一口氣:臣婦唯有痛心,不敢有異議。

    皇帝忽然笑了:好個不敢有異議。朕聽聞公堂之上,你可是伶牙俐齒,連徐景陽都讓你三分。

    我背脊發(fā)涼,正欲請罪,卻聽皇帝又道:不過朕欣賞有膽識的女子。宋愛卿,你娶了個好妻子。

    宋臨風俯首:臣幸甚。

    此案已明,國公府抄沒,徐氏兄弟秋后問斬�;实壅酒鹕恚闻R風忠勇可嘉,即日起擢升為禮部侍郎,入閣參贊機務。

    我們齊齊叩首謝恩。退出殿門時,我的里衣已被冷汗浸透。

    娘子在御前對答如流,為夫佩服�;馗R車上,宋臨風握住我仍在顫抖的手。

    我靠在他肩頭,輕聲道:夫君今后便是天子近臣了。

    若非娘子機智,我早已身首異處。他指尖撫過我眼下青黑,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簡單一句話,讓我鼻尖一酸。重生以來步步為營,夜不能寐,所有的恐懼、算計、委屈,在這一刻突然決堤。我埋頭在他胸前,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像安撫受驚的小獸。馬車轆轆駛過繁華街市,外面人聲鼎沸,而車內自成一方天地。

    三日后,國公府抄沒的清單送到了我們手上。我細細翻閱,突然眼前一亮:找到了!

    宋臨風湊過來看我指的那行字:北書房暗格,黑漆木匣一只,內裝賬冊三本。

    就是它!我激動得聲音發(fā)顫,柳如霜曾炫耀,說國公府真正的賬冊藏在北書房暗格,記錄著與北狄的所有交易!

    宋臨風立刻派人去取。當那三本賬冊真真切切擺在面前時,我們相視而笑——鐵證如山,國公府再無翻身可能。

    又過了半月,柳如霜流放前請求見我一面。

    天牢里潮濕陰冷,她蜷縮在角落,昔日光彩全無�?吹轿�,她眼中迸發(fā)出刻骨恨意:你滿意了

    姐姐有何指教我站在牢門外,保持安全距離。

    她突然撲來,枯瘦的手指穿過欄桿抓向我:為什么為什么每次都是你贏我明明重生了,明明搶了你的婚事,為什么還是輸!

    我后退一步,內心平靜。

    因為你永遠只看得見表象。我輕聲道,前世你以為我高嫁是福,卻不知國公府內里骯臟;今生你搶著嫁入國公府,又輕視宋臨風寒門出身。我搖搖頭,姐姐,你從不曾真正了解過人心。

    她癲狂大笑:少在這說教!你以為贏了告訴你,柳家也參與了國公府的勾當,父親很快就會——

    父親昨日已上表請罪,主動交出與國公府往來的一切文書。我打斷她,陛下念在他檢舉有功,只罰了三年俸祿。

    柳如霜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不可能...父親怎么會...

    因為我提前告訴了他國公府將倒。我俯身靠近欄桿,壓低聲音,姐姐,重生不是給你機會報復,而是讓你反思�?上В阌肋h不懂這個道理。

    她呆立片刻,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抓起稻草往頭上亂撒。獄卒聞聲趕來,我轉身離開,將她的瘋癲拋在身后。

    秋去冬來,宋臨風因平反冤案、整頓邊關有功,連升三級,成為本朝最年輕的尚書令。我們的新府邸比原來大了三倍,仆從如云,但我最愛的仍是后院那片梅林。

    這日我正在梅樹下煮茶,忽聽腳步聲傳來。抬頭望去,宋臨風披著墨色大氅踏雪而來,肩頭落著幾瓣紅梅,恍如畫中仙人。

    夫君今日回來得早。我為他斟了杯熱茶。

    他接過茶杯,卻不飲,只是望著我出神。

    怎么了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如煙。他罕見地喚我閨名,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

    我心頭一跳:何事

    最初娶你,確實是為了查案。他直視我的眼睛,但后來...我發(fā)現自己漸漸愛上了你的聰慧、勇敢,還有...他伸手拂去我發(fā)間落花,你看我時,眼中的光。

    我眼眶發(fā)熱,輕聲道:那夫君可知,我為何選擇嫁你

    因我是潛力股他難得打趣。

    我搖頭,望向遠處如血殘陽:因為前世我死于非命,重生一世,只為遇見你。

    他瞳孔微擴,旋即了然:難怪你總是未卜先知。他握住我的手,那么,前世的我結局如何

    冤死獄中,家破人亡。我回握他,但這一世,不一樣了。

    是啊,不一樣了。他攬我入懷,這一世,我們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梅香浮動,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融為一處。我想起前世溺亡時的絕望,想起重生初期的算計,想起公堂上的驚心動魄...一切恍如隔世。

    臨風。我輕聲喚他。

    嗯

    謝謝你選擇相信我。

    他低頭吻我發(fā)頂:謝謝你選擇走向我。

    梅瓣紛飛如雪,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這一世,我們的路還很長,但再不會獨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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