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妖孽驚詩會
大梁天啟三年春，京城西郊的牡丹開得正艷。一年一度的詠春詩會在翰林學士李大人府上舉辦，京中才子佳人云集，正是展露才華、結(jié)交權(quán)貴的好時機。
這日風和日麗，李府花園內(nèi)擺開數(shù)十張?zhí)茨景笌祝娜藗內(nèi)齼蓛删墼谝黄�，或吟詩作對，或品茗賞花。忽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哎喲~諸位公子久等啦~
一道尖細得能刺破耳膜的嗓音從大門處飄來，伴隨著濃得化不開的茉莉香粉味。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粉色紗衣、頭戴珠花的身影扭著腰肢款款而來。那人面敷白粉，唇點朱砂，眉毛修得細如柳葉，走一步搖三下，活像個從勾欄里跑出來的伶人。
這...這是何人翰林院編修張大人手中的茶盞差點跌落。
回大人，這是江南來的柳家公子，名喚柳如煙。一旁的小廝低聲道，據(jù)說家中頗有資財，捐了個監(jiān)生的名頭。
柳如煙張大人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一個男子，取這等名字
那廂柳如煙已扭到園中，蘭花指一翹，從袖中抽出一條繡著鴛鴦的絲帕，輕輕按在鼻尖：哎呦~今兒個太陽可真毒，曬得人家臉都紅了呢~
滿園文人雅士頓時鴉雀無聲，幾個年輕學子已經(jīng)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諸位怎么都不說話呀柳如煙眨巴著涂了脂粉的眼睛，故作嬌羞地跺了跺腳，莫不是被奴家的美貌驚著了討厭~
噗——終于有人忍不住噴出了口中的茶水。
禮部侍郎之子林遠是個出了名的直性子，當即拍案而起：哪里來的妖人！這是詩會，不是勾欄瓦舍！
柳如煙聞言非但不惱，反而眼睛一亮，扭著腰就朝林遠走去：這位公子好生威武~罵得人家心口撲通撲通跳呢~說著竟要去摸林遠的手。
林遠像被毒蛇咬到般猛地后退：放肆！
哎呀~柳如煙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朝林遠倒去。林遠避之不及，被他撲了個滿懷，頓時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沖入鼻腔。
公子好生硬朗~柳如煙在林遠懷里扭了扭，才慢悠悠站直身子，還不忘拋個媚眼，撞得人家胸口都疼了~
林遠臉色鐵青，一把推開他：不知廉恥！
周圍已經(jīng)有人竊竊私語：這柳家公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聽說在江南就這般作態(tài)，被族人趕出來的。傷風敗俗！傷風敗俗��！
柳如煙耳朵尖，聽到這些議論反而更加興奮。他最喜歡看別人被他惡心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只見他捏著嗓子道：諸位公子這般議論人家，人家會害羞的啦~說著還用絲帕半遮著臉，眼睛卻滴溜溜轉(zhuǎn)著觀察眾人的反應。
詩會的主辦者李學士終于看不下去了，沉著臉走過來：柳公子，今日是吟詩作對的雅集，若公子無詩，還請...
誰說人家不會作詩啦~柳如煙打斷他的話，扭到一張空案幾前，翹著蘭花指執(zhí)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寫下：
春日游園心歡喜，遇見郎君好模樣。
欲語還羞低頭笑，不知郎君可想嘗
寫罷還朝林遠的方向拋了個媚眼。
這...這成何體統(tǒng)！李學士氣得胡子直抖，淫詞艷曲！有辱斯文！
柳如煙卻得意極了，他要的就是這效果。只見他故作委屈地撅起嘴：李大人好兇哦~人家不過直抒胸臆罷了~說著眼睛竟然泛起淚光，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欺負人家~
林遠已經(jīng)忍無可忍，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你再不滾，我就...
哎呀！殺人啦！柳如煙尖叫一聲，卻故意往林遠身上湊，你打呀~打呀~打了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林遠舉著茶壺的手僵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整張臉憋得通紅。周圍已經(jīng)有人笑得直不起腰。
夠了！李學士終于爆發(fā)，來人！把這...把這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我轟出去！
兩個家丁上前要拉柳如煙，他卻自己扭著腰往外走：走就走嘛~兇什么兇~臨到門口還回頭朝眾人飛吻，諸位公子記得想人家哦~特別是那位拿茶壺的壯士~
2
京城噩夢始
待那抹惡心的粉色身影終于消失，園內(nèi)眾人才長舒一口氣。林遠砰地放下茶壺，咬牙切齒道：這妖孽怎么沒被雷劈死！
李學士擦了擦額頭的汗：諸位見諒，老夫也不知這...這等人物會混進來。
聽說他在秦淮河畔就臭名昭著，一個來自江南的舉人低聲道，專愛往正經(jīng)場合鉆，越是正經(jīng)人他越要惡心。被罵得越兇他越開心，據(jù)說還專門雇人罵他。
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林遠憤然道。
那舉人苦笑：更可怕的是，聽說他這般作態(tài)并非偽裝，而是真心以此為美。他有一句口頭禪——男兒嬌媚入骨，方為真風流。
滿園文人聞言，無不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被請出李府的柳如煙正哼著小曲，扭著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路過的行人無不側(cè)目，有婦人指指點點，有孩童追著學他走路的樣子，還有粗漢直接往地上吐口水。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人啊~柳如煙故意朝一個目瞪口呆的菜農(nóng)拋媚眼，嚇得對方一屁股坐進了菜筐里。
他享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或厭惡或驚詫的目光，心里美滋滋的。這些蠢貨越是被他惡心到，他越有成就感。想到剛才林遠那副要吐血的樣子，柳如煙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
下一個目標去哪兒呢他咬著絲帕盤算著，聽說禮部尚書趙大人家今晚設宴...
想到這里，柳如煙眼睛一亮，扭著腰加快腳步往成衣鋪走去。他得換身更驚艷的行頭，今晚一定要讓那位以古板著稱的趙大人大開眼界！
成衣鋪的掌柜看到這個粉色身影進門，頓時眼前一黑。
掌柜的~把你們這兒最艷的裙子拿出來~柳如煙用能膩死人的聲音說道，要能露肩膀的那種哦~
掌柜的差點背過氣去：公...公子，小店只賣男裝...
討厭~柳如煙一跺腳，人家不管嘛~就要裙子~
半個時辰后，柳如煙心滿意足地抱著強行改良過的男裝——實際上已經(jīng)被他要求改得跟女裝無異——離開了成衣鋪，留下精神瀕臨崩潰的掌柜和幾個被雷得外焦里嫩的顧客。
今晚的宴會，一定會很有趣呢~柳如煙想象著趙尚書鐵青的臉，忍不住笑彎了腰。
夕陽西下，將那個扭捏作態(tài)的身影拉得老長。京城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3
壽宴鬧翻天
禮部尚書趙嚴府上張燈結(jié)彩，為老母親賀七十大壽。朝中重臣齊聚一堂，連幾位皇子都賞臉前來。廚房飄出烤乳豬的香氣，戲班子正在后臺勾臉。
聽說趙大人特意從揚州請來了玲瓏班。
可不是，據(jù)說光那臺麻姑獻壽就花了三百兩銀子。
突然一陣香風襲來，濃得像打翻了十盒胭脂。門口傳來尖細的嗓音：哎喲喂~好熱鬧呀~
所有人齊刷刷轉(zhuǎn)頭——只見柳如煙穿著桃紅色紗衣，衣領開到肚臍眼，胸口還畫了朵牡丹。他扭腰擺臀地走進來，每走一步，腰間掛的鈴鐺就叮當作響。
嘔——一個侍衛(wèi)當場吐了出來。
趙尚書手里的酒杯啪嗒掉在地上，酒水濺濕了朝靴。他嘴唇哆嗦著：這...這是...
柳如煙用團扇半遮著臉，眼睛卻滴溜溜轉(zhuǎn)著觀察眾人反應：趙大人~人家不請自來，您不會生氣吧說著突然一個趔趄，故意撲倒在旁邊李侍郎身上，哎呀~被大人的英姿晃暈了呢~
李侍郎臉色鐵青，一把推開他：滾開！使勁拍打被碰到的衣袖，仿佛沾了瘟疫。
滿堂賓客炸開了鍋：
哪來的兔兒爺！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
我要是他爹，早把他浸豬籠了！
幾個武將已經(jīng)按著刀柄站起來。柳如煙見狀更興奮了，扭著腰走到最魁梧的周將軍面前，伸手就要摸對方的胸肌：這位軍爺好生威武~
去你娘的！周將軍暴喝一聲，蒲扇大的巴掌掄過來。
柳如煙靈活地一蹲，巴掌擦著他頭頂劃過，啪地打在了后面王大人臉上。王大人一個踉蹌，假牙都飛了出來。
軍爺好兇哦~柳如煙趁機抱住周將軍的腿蹭臉，打是親罵是愛~
周將軍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抬腿就踹：老子宰了你個賤貨！
柳如煙像塊牛皮糖似的被甩出去，故意撞翻了壽桃塔。精致的面點滾了一地，他立刻撿起一個往嘴里塞：嗯~甜到人家心里去啦~
畜生！趙老夫人氣得直捶胸口，這是要氣死老身啊！
趙尚書終于回過神來，怒吼道：來人！給我扒了這畜生的皮！
八個家丁抄著棍棒沖上來。柳如煙尖叫著滿場亂竄，故意往人群里鉆。女眷們嚇得尖叫躲避，有個小姐慌不擇路跳進了荷花缸。
救命啊~尚書大人強搶民女啦~柳如煙邊跑邊扯開衣領，露出畫著鴛鴦的肚兜。
我日你祖宗！一個家丁終于抓住他衣帶，用力一扯——刺啦！整件外衫被撕開，柳如煙借勢往地上一滾，白花花的肚皮在燈籠下反著光。
我的眼睛！一位老翰林捂住雙眼慘叫。
混亂中，不知誰喊了句：太子殿下到！
所有人像被點了穴似的僵住。柳如煙正趴在地上啃第二個壽桃，聞言抬頭——太子站在門口，臉色比鍋底還黑。
參見太子殿下！眾人慌忙行禮。柳如煙卻扭著身子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萬福：太子哥哥~
轟——仿佛一道雷劈在趙府屋頂。趙尚書直接跪下了：殿下明鑒！此人與下官毫無瓜葛！
太子盯著柳如煙看了半晌，突然道：你就是那個...柳如煙
哎呀~原來太子哥哥知道人家~柳如煙興奮地扭動，肚兜帶子滑下一根。
太子的眼角抽搐得像抽風：聽聞你...很特別。
特別美是不是~柳如煙轉(zhuǎn)了個圈，屁股撞翻了燭臺，簾幔頓時燒起來。
走水了！眾人亂作一團。太子在濃煙中大喊：三日后父皇壽宴，你來獻舞！說完就被侍衛(wèi)架著逃了出去。
柳如煙愣在原地，連扭都忘了扭。突然，一桶洗菜水潑在他頭上——是廚房張大娘。緊接著，臭雞蛋、爛菜葉雨點般飛來。
痛快！趙尚書親自拎著夜壺沖過來。
柳如煙頂著滿身穢物，卻笑得像朵向日葵：人家更美了呢~說著舔了舔臉上的蛋液，咸咸的~
嘔——這次是半個府的人都在吐。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傳遍京城。第二天清晨，柳如煙宅院外的景象堪稱奇觀：
天殺的柳如煙！豆腐坊劉掌柜朝著大門吐痰，我閨女昨晚做噩夢哭到天亮！
幾個書生在墻上題詩：陰陽人爛屁股，后面還畫了只王八。
更絕的是隔壁李屠戶，直接扛來半扇臭豬肉掛在柳家門環(huán)上：以毒攻毒！
柳如煙推開門，深吸一口氣：啊~清晨的空氣~突然看到臭豬肉，驚喜地拍手，李大哥送人家禮物啦~說著就要去抱。
李屠戶連殺豬刀都嚇掉了，扭頭就跑。
集市上，柳如煙所到之處如同摩西分海：
快收攤！那瘟神來了！
我滴娘誒，他今天臉上涂的啥跟個吊死鬼似的！
賣雞蛋的張婆子抄起扁擔：敢過來老身打斷你的腿！
柳如煙卻像逛廟會似的，在每個攤前駐足：
這白菜~沒人家水靈呢~
這豬肉~比李大哥送的瘦多啦~
走到布莊時，他突然眼睛一亮——柜臺后站著新來的小學徒，生得眉清目秀。
小哥哥~柳如煙一個箭步上前，給人家量量尺寸嘛~說著就要去抓對方的手。
小學徒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坐進染缸里，爬起來時整個人藍得像阿凡達。
藍色很適合你呢~柳如煙咬著帕子笑，像人家夢里情郎~
布莊老板抄起算盤砸過來：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柳如煙靈活地躲開，算盤砸中了后面賣醋的老王。頓時醋香四溢，老王追著布莊老板打，場面一片混亂。
4
牢房風云變
皇宮壽宴當日，柳如煙的出場堪稱史詩級災難。
他穿著金線織就的舞衣——其實就是幾根帶子掛著薄紗，關鍵部位繡著鴛鴦。臉上涂著厚厚的白粉，嘴唇紅得像剛吃完死孩子，眉毛畫得又細又彎，活像兩條黑毛蟲。
樂聲響起時，文武百官還沒意識到災難降臨。直到一股混合著茉莉、麝香和狐臭的怪味飄來——
嘔！前排的幾位老臣直接吐在了朝服上。
柳如煙扭著腰登場，每走一步，身上的鈴鐺就響得像催命符：皇上萬歲~萬萬歲~
老丞相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這...
皇上手里的玉杯咔嚓捏碎了。
柳如煙的舞蹈開始了——其實就是原地轉(zhuǎn)圈加亂扭，時不時撩一下薄紗，露出畫著蝴蝶的大腿。
成何體統(tǒng)！兵部尚書怒吼。
柳如煙聞聲扭過去：大人~想看更多嗎~說著就要解帶子。
護駕！侍衛(wèi)們一擁而上。
混亂中，柳如煙被自己的紗衣絆倒，整個人撲向了皇上面前的御案。蟠桃、壽面飛得到處都是，一碗燕窩羹直接扣在了皇上腦門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
柳如煙抬頭，正對上皇上滴著燕窩的臉。他眨眨眼：皇上~您看起來很好吃呢~
凌遲處死�。�！皇上的咆哮震得琉璃瓦都在抖。
最終，柳如煙被二十個侍衛(wèi)疊羅漢般壓住，像捆豬似的綁了起來。被拖出去時，他還不忘朝太子拋媚眼：太子哥哥~記得來牢里看人家哦~
牢房里，獄卒們?yōu)檎l去送飯打得頭破血流。最后只好用長竿挑著飯桶遞進去。
討厭~柳如煙咬著稻草，都沒人陪人家說話~
突然，他眼睛一亮——隔壁關著個江洋大盜。
這位大哥~柳如煙嬌滴滴地喚道，好生魁梧呢~
大盜看了一眼，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救命��！老子寧愿現(xiàn)在就被砍頭！
放我出去！老子寧愿上刑場！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黑面虎用頭撞著牢門，額頭上已經(jīng)撞出血來，這他娘比凌遲還難受啊！
獄卒老張蹲在走廊盡頭，往耳朵里塞了兩團破布：第七個了...今天第三個撞墻的...
柳如煙翹著蘭花指，隔著柵欄往隔壁牢房遞了一塊繡著鴛鴦的手帕：虎哥哥~擦擦血嘛~
滾！給老子滾！黑面虎接過手帕直接撕成碎片，突然一愣——這手帕上居然有脂粉香氣。這個七尺大漢突然崩潰大哭：娘誒——兒子不孝啊——
整個刑部大牢亂成一鍋粥：
柳如煙！我操你十八代祖宗！貪污受賄的劉員外把糞桶扣在自己頭上。
讓我死！現(xiàn)在就讓老子死！山賊頭子用褲腰帶把自己吊在柵欄上。
幾個獄卒跪在牢門外燒紙錢：瘟神爺爺快走吧...
典獄大人親自來巡視時，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暈過去——所有囚犯都在用各種方式自殘，而柳如煙正對著小銅鏡描眉畫眼。
柳...柳公子，典獄大人擦了擦汗，您能不能...安分些
柳如煙轉(zhuǎn)頭一笑，臉上的脂粉簌簌往下掉：大人~人家好無聊呢~他突然眼睛一亮，要不人家給大伙唱個曲兒
別！整個牢房的囚犯異口同聲地慘叫。
已經(jīng)晚了。柳如煙清了清嗓子，開始唱《十八摸》，還配合著動作。唱到一摸摸到姐姐的...時，他居然開始解衣帶。
嘔——黑面虎把三天前的飯都吐了出來。
劉員外瘋狂用頭撞墻：讓我失憶！讓我失憶！
年輕的書生囚犯直接尿了褲子。
典獄大人臉色發(fā)青，突然掏出鑰匙打開牢門：柳公子，您...您自由了。
柳如煙驚訝地眨眨眼：可皇上說要凌遲...
皇上...皇上開恩了！典獄大人幾乎是吼出來的，現(xiàn)在！立刻！馬上滾出去！
5
驅(qū)柳大游行
柳如煙出獄的消息像瘟疫般傳遍京城。當他扭著腰出現(xiàn)在東市時，整條街瞬間清空——攤販們連貨物都不要了，撒腿就跑。
哎呀~柳如煙撿起一個掉落的糖人，都這么熱情~送人家禮物~
突然，一塊板磚呼嘯而來，擦著他耳邊飛過。
打死這個妖人！二十多個手持棍棒的壯漢從巷子里沖出來，領頭的正是被羞辱過的李屠戶。
柳如煙不但不躲，反而興奮地迎上去：李大哥~想死人家啦~
我操！李屠戶的棍子硬生生停在半空，臉上的橫肉直抖，你...你別過來！
柳如煙已經(jīng)一個飛撲抱住他的腰：打呀~打是親罵是愛~
李屠戶像被毒蛇咬到似的，怪叫一聲甩開他，扭頭就跑。其他壯漢見狀，棍棒也不要了，作鳥獸散。
沒勁~柳如煙撇撇嘴，突然看到街角幾個小孩在學他走路。他眼睛一亮，扭過去：小朋友們~
娘��！孩子們哭喊著四散奔逃。其中一個五六歲的小胖子摔倒了，眼看柳如煙越來越近，竟抓起自己的粑粑扔了過來。
柳如煙靈活地躲開，粑粑正好糊在后面追來看熱鬧的趙員外臉上。
柳如煙！我與你勢不兩立！趙員外一抹臉，怒吼道。
柳如煙卻拍手笑道：趙老爺~您這妝容很特別呢~
當天下午，京城爆發(fā)了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驅(qū)柳游行。三百多名百姓舉著誅妖人還我清凈的牌子，在衙門前跪成一片。幾個老太太當場要撞柱子，被攔下后開始表演上吊，衙門前的槐樹上掛了七八條白綾。
知府大人躲在門后，擦著汗問師爺：那瘟神到哪了
師爺從門縫往外看：報...報告大人，他正在給游行的百姓發(fā)手帕...還問人家要不要簽名...
在民怨沸騰下，朝廷不得不再次提審柳如煙。公堂外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臭雞蛋、爛菜葉準備得比過年還豐盛。
帶人犯柳如煙！
柳如煙戴著自制的花環(huán)，哼著小曲走上公堂。看到端坐的刑部侍郎，他眼睛一亮：周大人~幾日不見，更英俊了呢~
周侍郎手里的驚堂木啪地掉在地上。他強作鎮(zhèn)定：柳...柳如煙，你可知罪
知罪柳如煙歪著頭，人家這么可愛，能有什么罪呢~
堂外百姓炸開了鍋：
絞死他！
浸豬籠！
千刀萬剮！
一個老大娘擠到前面，脫下自己的繡花鞋就往堂上扔：挨千刀的！我孫女學了你的作態(tài)，現(xiàn)在都沒人敢提親！
柳如煙接住繡花鞋，放在鼻尖一聞：嗯~奶奶的腳香~
嘔！堂上堂下吐成一片。
周侍郎扶著案幾才沒暈過去：肅靜！肅靜！他顫抖著拿起狀紙，柳如煙，你當街騷擾、有傷風化、擾亂秩序...認不認罪
柳如煙突然撲倒在地，哭得梨花帶雨：人家冤枉啊~他一把抱住周侍郎的腿，大人明鑒~那些男人都是自愿的~
周侍郎像被烙鐵燙到似的，一腳踹開他：來人！重打五十大板！不，一百大板！
衙役們面面相覷——沒人想碰這個瘟神。
最后是四個戴著厚手套的衙役，用叉子把柳如煙按在條凳上。板子剛落下第一下，柳如煙就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啊~輕點兒~人家受不住~
住口！周侍郎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板子打到三十下時，柳如煙突然扭頭問行刑的衙役：王大哥~晚上有空嗎~
衙役手一抖，板子直接飛出去砸在了師爺頭上。
堂外圍觀的百姓已經(jīng)出離憤怒：
打得太輕了！
讓老子來！
燒死這個妖孽！
就在群情激憤時，突然一道圣旨到了——皇上命令將柳如煙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消息傳出，京城百姓歡呼雀躍，自發(fā)組織起來給柳如煙送行：
這是我家祖?zhèn)鞯某粝挑~，路上吃！
這雙破鞋送你！
這泡屎新鮮熱乎著！
柳如煙戴著枷鎖，卻笑得像出嫁的新娘：各位鄉(xiāng)親太熱情了~人家會想你們的~
押解的差役剛出城門就跑了三個，剩下的兩個一路吐到邊境...
6
妖孽再臨城
三個月后，南方某縣城。
聽說沒新來了個特別帶勁的犯人...
縣太爺手里的茶杯啪地掉了。
遠處，傳來熟悉的尖細嗓音：哎喲~這兒的太陽好毒~曬得人家臉都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