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試婚丫鬟的福氣
我是夫人選中給小姐當(dāng)試婚丫鬟，我叫�；�。
我爹常說我是有福氣的，八歲那年只因為偷吃了一個雞蛋，我被我那個重男輕女的奶給賣給人牙子。
在人牙子手中我很高興。
有幾個小姐妹說我傻了，被人賣了，還笑的那么高興。
我只是笑著，她們不懂我為什么會笑的那么高興。
我除了不再被奶打罵，我到底我還是我爹娘的寶，我的爹娘可能會心疼吧。
因為我終于離開了那個家，我不用天天給奶打罵了。
也不知那二兩銀錢有沒有到我爹娘手中。
人牙子本來打算給我賣去青樓的，她說我模樣俊俏，長大肯定不得了。
她成了她手中的籌碼。
兩個月后，有個媽媽找了楊嬸子，就是那個人牙子。
楊氏，聽聞你手上有個模樣俊俏的小丫頭，你讓她跟我走吧，我家夫人要了。
那個媽媽遞給楊嬸子二十兩，因為楊嬸子覺得我值這個價錢。
姐姐，我與這個小丫頭投緣，我今天再教她一點自保的東西，你明日來接她，可成楊嬸子對王媽媽說。
王媽媽點頭。
等王媽媽走后，對我說∶你到了主人家聰慧一點，你記得你叫�；�，這個是好名字，你爹娘真的沒白疼你，這里是二兩，是當(dāng)時買你的時候價錢，誒呀……
楊嬸子說著流淚，她給了我五兩，還有最近給我做的新衣裳。
我是真的舍不得楊嬸子，她教我寫字，認字，教我畫畫。
她說我如我名字一樣，真的很聰慧，很合她心意，若不是，早已經(jīng)把我賣進去青樓。
干娘。我聲音細如蚊子，以后我休息一天，我一定來這里找你，可以嗎
楊氏又抱著我哭一會兒。
又跟我說，為什么那家夫人會看中我，只因為我長得漂亮俊俏，在她們?nèi)ψ永镆呀?jīng)是有個小名氣的姑娘。
楊氏這是給我抬高價位。
她本來不想賣了我，收了我當(dāng)干女，自己養(yǎng)著帶著。
可是，她也惹不起權(quán)貴。
2
權(quán)貴家的試婚規(guī)矩
干娘說，因為我朝有試婚丫鬟的規(guī)矩，試婚丫鬟會替小姐第一個會會這個男人，然后就看姑爺收不收自己進房。
干娘說，試婚丫鬟是有地位的，和小姐進了府后，會有人安排住在前院照顧姑爺起居，就是姑爺?shù)难诀�，也可以是小姐的丫鬟�?br />
我才只有八歲，我不明白權(quán)貴家的小姐都那么快要培養(yǎng)試婚丫鬟嗎
也有小部分是從小姐服侍的人選的，福慧，你還小，記得我教你的。
我懵懵懂懂的點頭。
我又有點期待能見到那所謂的權(quán)貴之家。
干娘，我給我爹娘寫的信他們會收到嗎會不會給我奶收到了。
放心，我是寫給你村長那的，他們會跟你爹娘說。
我聽后，也就放心的跟著王媽媽走了。第二天，王媽媽來接我。
她昨天看見我是滿臉笑容的，也夸我一句模樣倒是俊俏周正的，就不知道人周不周正，規(guī)不規(guī)矩
3
大小姐的青睞
我見到了王夫人，王夫人也夸我長得周正俊俏，就讓王媽媽帶我去見大小姐王語嫣。
王語嫣小小年紀也長的漂亮，她模樣是比我長得更漂亮，我一眼就喜歡這個大小姐。
大小姐身邊兩個丫鬟芙蓉芙蘭卻不喜歡我。
我也不在乎。
后面我就待在大小姐院子里，一邊服侍大小姐，一邊被洗腦，以后在枕邊好好替大小姐說好話。
我滿眼都是大小姐，大小姐學(xué)什么我只學(xué)了三分之一。
我不能學(xué)滿，可是我天賦異稟，連大小姐的夫子也說我一看一聽就會。
4
試婚前夕的羞澀
�；郏忝魈炀徒拥胶罡o世子爺試婚了，你緊不緊張大小姐撫嘴偷笑，含羞的問我。
我……小姐你莫要取笑奴婢了!我說完就轉(zhuǎn)身跑開了小姐的閨房，回自己的房間。
我作為試婚丫鬟，要在男方的府上待三日或者一旬，
一旬后就是大小姐王語嫣出嫁的日子。
5
試婚前的忐忑
福慧，抬頭。
王媽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微微仰起臉，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今日是我去侯府的日子，天還沒亮就被叫起來梳妝打扮。銅鏡里的我，十五歲的臉龐已經(jīng)褪去了孩童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自己都陌生的嫵媚。
記住，你代表的是王家小姐的臉面。王媽媽用梳子沾了桂花油，一下下梳著我的長發(fā)，世子若問起小姐的事，你只許說好，不許說壞。若問起閨房之事...
我的耳根燒了起來，這半年來，王媽媽和府里的嬤嬤們沒少教我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起初我聽得云里霧里，后來漸漸明白，這就是試婚丫鬟的職責(zé)——替小姐先試試未來夫君的本事。
奴婢明白。我輕聲應(yīng)道，聲音細如蚊吶。
王媽媽滿意地點點頭，將最后一支珠釵插入我的發(fā)髻。鏡中的少女杏眼櫻唇，一襲淡粉衣裙襯得肌膚如雪。
我知道自己生得好，這也是當(dāng)年被選中的原因。
門外傳來腳步聲，大小姐王語嫣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襯得那張瓜子臉愈發(fā)清麗脫俗。
小姐。我連忙起身行禮。
王語嫣走到我面前，伸手撫了撫我的臉頰：�；�，你今日真好看。她的手指冰涼，讓我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奴婢不敢當(dāng)。我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這七年來，大小姐待我不薄，教我讀書寫字，甚至允許我與她同席用膳。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對她有用的基礎(chǔ)上。
你緊張嗎她忽然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我辨不清的情緒。
我誠實地點點頭：有點。
王語嫣笑了，那笑容讓我想起初春的梨花，美麗卻帶著寒意：別怕，景琰世子是出了名的好性子。你只需按嬤嬤教的做便是。她頓了頓，三日后，我要聽到每一個細節(jié)。
我的心猛地一緊。
三日后，我將回到王府，向大小姐匯報世子的...表現(xiàn)。而十日后，就是她正式嫁入侯府的日子。
是，小姐。我聽見自己機械地回答。
6
世子爺?shù)脑囂?br />
侯府的轎子比王府的還要寬敞，里面熏了淡淡的龍涎香。
我攥緊手中的帕子，感覺手心全是汗。透過紗簾，我看到侯府高大的朱漆大門緩緩打開，幾個衣著光鮮的婆子迎了出來。
這就是王家的試婚丫鬟一個圓臉婆子上下打量著我，眼中帶著審視。
領(lǐng)我來的王媽媽恭敬地行禮：回劉嬤嬤的話，正是。這是我們家小姐身邊最得力的�；酃媚铩�
劉嬤嬤哼了一聲：模樣倒是周正。跟我來吧，世子爺在書房等著呢。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世子蕭景琰，侯府的嫡長子，京城有名的才子，今年不過二十歲，卻已經(jīng)在兵部任職。關(guān)于他的傳聞很多，有說他溫文爾雅的，也有說他冷酷無情的。
穿過幾重院落，劉嬤嬤在一座精巧的樓閣前停下：進去吧，世子爺不喜人多，你自己進去便是。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雕花木門。
書房內(nèi)光線昏暗，只點了幾盞燈。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我站在書架前，正在翻閱什么。
世子爺。我跪下行禮，聲音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我偷偷抬眼，看到一張俊美得近乎鋒利的臉龐。
蕭景琰的眉目如畫，卻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起來吧。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身，卻仍低著頭。
按照規(guī)矩，試婚丫鬟不能直視主子的臉。
叫什么名字他問道。
回世子爺?shù)脑�，奴婢叫�；邸?br />
�；�...他輕聲重復(fù)，似乎在品味這個名字，王家給你取的
是...是奴婢原來的名字。我不知為何說了實話。
蕭景琰似乎有些意外，他走近幾步，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抬頭。
我緩緩抬起臉，終于看清了他的全貌。
他的眼睛很特別，不是純黑，而是帶著一點琥珀色，在燭光下像是會流動的蜜。
多大了
十五。
在王府多久了
七年。
他問得很隨意，我卻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把刀，輕輕刮著我的偽裝。
王小姐...待你如何他突然問道。
我心頭一緊，想起王語嫣的叮囑：小姐待奴婢極好，教奴婢讀書寫字，還...
我要聽實話。蕭景琰打斷我，聲音冷了下來，不是王小姐教你說的那些漂亮話。
我的手指絞在一起，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真話可能會得罪大小姐，說謊又騙不過眼前這個敏銳的男人。
小姐...嚴厲但公正。我最終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蕭景琰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比看上去聰明。他轉(zhuǎn)身走向書桌，今晚你就住西廂房，明日我會讓劉嬤嬤帶你熟悉侯府。
我愣住了：世子爺不...不需要奴婢...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蕭景琰轉(zhuǎn)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你以為我叫你來是為了什么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王家的心思我明白。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但我不喜歡被人安排。你既然是試婚丫鬟，就在府里住下，至于其他...以后再說。
7
老夫人的庇護
西廂房比我在王府的住處還要寬敞，卻冷清得可怕。劉嬤嬤派來伺候我的小丫鬟名叫綠竹，才十二歲，怯生生的不敢說話。
綠竹，侯府...平時都這么安靜嗎我試探著問道。
綠竹搖搖頭：回姑娘的話，世子爺喜歡清靜，所以咱們這院子人少。其他院子可熱鬧了。
我點點頭，心里卻更加忐忑。
蕭景琰的態(tài)度讓我摸不著頭腦，他似乎對試婚這件事毫無興趣，卻又同意我住進侯府。
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床前的青磚地上。
我想起干娘楊氏，想起她教我的那些自保的手段。
七年過去，不知她是否還記得我
第二日一早，綠竹就急匆匆地跑進來：姑娘快起來！世子爺命人送來了衣裳首飾，說要帶您去給老夫人請安！
我驚得從床上坐起：給老夫人請安
這不合規(guī)矩啊！
試婚丫鬟地位尷尬，通常不會正式拜見家中長輩。
綠竹手忙腳亂地幫我梳妝，換上了一套淺綠色的新衣裙。
鏡中的我端莊秀麗，卻掩不住眼中的驚慌。
世子爺說姑娘不必緊張，只是尋常請安。綠竹一邊為我插簪一邊說道。
我苦笑，這哪里是不必緊張的事若惹了老夫人不高興，別說我，連王家都要受牽連。
蕭景琰已經(jīng)在院中等候。他今日穿了一身靛藍色長袍，更顯得身姿挺拔。見我來，他微微頷首：走吧。
去老夫人院子的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問：世子爺，奴婢身份低微，為何...
祖母想見你。他簡短地回答，腳步不停。
老夫人住在侯府最幽靜的松鶴堂。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堂上坐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雖然年邁，眼神卻銳利如鷹。
孫兒給祖母請安。蕭景琰行禮道。
我連忙跪下：奴婢�；�，給老夫人請安。
起來吧。老夫人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溫和，走近些讓我看看。
我忐忑地走上前，老夫人仔細端詳著我的臉，忽然笑了：果然是個俊俏的丫頭。景琰，你眼光不錯。
蕭景琰神色不變：祖母誤會了，這是王家送來的試婚丫鬟。
我知道。老夫人拍拍我的手，丫頭，在侯府還習(xí)慣嗎
我受寵若驚：回老夫人的話，一切都好。
老夫人又問了幾個家常問題，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聽說你會讀書寫字
略通皮毛，是...是王小姐教的。我謹慎地回答。
好，好。老夫人滿意地點頭，景琰，這丫頭我看著喜歡，就讓她在我這兒住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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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抬頭，正對上蕭景琰復(fù)雜的目光。他沉默片刻，最終點頭：聽祖母的。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地從世子的西廂房搬到了老夫人的松鶴堂。
老夫人待我極好，不僅讓我陪讀她念佛經(jīng)，還允許我翻閱她收藏的書籍。
第三天夜里，老夫人把我叫到跟前：丫頭，你知道我為什么留你嗎
我搖搖頭。
景琰那孩子從小性子冷，不近女色。王家這門親事是皇上指的，他不得不從。老夫人嘆息道，但他把你帶到我這兒，說明他心里是看重你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老夫人言重了，奴婢只是...
別急著否認。老夫人慈愛地看著我，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孩子。不管將來如何，記住一點——在這深宅大院里，真心比聰明更重要。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中卻泛起一陣酸楚。
真心我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又怎么敢給別人
8
小姐的刁難
第七日清晨，一個意外的訪客打破了松鶴堂的寧靜。
�；酃媚�，二小姐來看老夫人了。綠竹匆匆跑來通報。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已經(jīng)走了進來。
她約莫十六七歲，容貌與蕭景琰有三分相似，卻多了幾分嬌俏。
這就是哥哥的試婚丫鬟她上下打量著我，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連忙行禮：奴婢福慧，見過二小姐。
起來吧。她漫不經(jīng)心地揮揮手，祖母呢
老夫人在佛堂念經(jīng)，奴婢這就去通報。
不必了。她忽然湊近我，壓低聲音，我聽說你是王家精心培養(yǎng)的怎么，王語嫣就這么急著知道我哥的本事
我的臉刷地白了：二小姐誤會了，奴婢只是...
行了，別裝了。她冷笑，你們這些試婚丫鬟的心思誰不知道不過是想攀高枝罷了。她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長得倒是不錯，可惜...
蕭景瑜。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蕭景琰不知何時站在那里，臉色陰沉得可怕。
哥！蕭景瑜立刻松開手，換上一副笑臉，我只是來看看祖母，順便認識一下你的...新丫鬟。
蕭景琰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擋在我前面：祖母在佛堂，你去吧。
蕭景瑜撇撇嘴，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房間里一時安靜得可怕。
我低著頭，感覺眼眶發(fā)熱。
蕭景瑜的話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我不過是個攀高枝的賤婢罷了。
別在意她的話。蕭景琰突然開口，景瑜被寵壞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世子爺不必安慰奴婢，二小姐說得沒錯，奴婢確實...
你確實什么他打斷我，確實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確實值得被尊重
我驚訝地抬頭，對上他認真的目光。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蕭景琰，不是冷漠的世子，而是一個會為下人說話的男人。
謝謝世子爺。我輕聲說，心中有什么東西悄然松動。
9
回府復(fù)命的謊言
第十日，王語嫣出嫁的前一天，我奉命回王府復(fù)命。
怎么樣王語嫣屏退左右，急切地拉著我的手，世子他...可有什么特別的喜好
我垂下眼簾，按照事先與蕭景琰商量好的說辭：世子為人端正，待下寬和，最喜讀書...
我不是問這個！王語嫣急得跺腳，我是問...他待你如何可曾...
我的臉燒了起來：世子...世子并未碰奴婢。
王語嫣的臉色瞬間變了：什么整整十日，他竟...她狐疑地看著我，是你不夠主動還是...
是世子說...我咬了咬唇，說要等大婚之日。
王語嫣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原來如此。她若有所思地撫摸著嫁衣上的金線，看來世子是個守禮的君子。
我暗自松了口氣。
蕭景琰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原話是：我不需要靠一個丫鬟來證明什么。
回到侯府已是深夜。
出乎意料的是，蕭景琰竟在院中等我。
回來了他站在月色下，身影修長。
世子爺。我行禮，奴婢已按您吩咐的回復(fù)了小姐。
他點點頭：辛苦了。沉默片刻，又道，明日大婚，你不必出席。
我心頭一顫：是。
過來。他忽然招手。
我忐忑地走近，只見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給你的。
盒中是一支白玉簪，通體晶瑩，只在簪頭雕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這...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祖母說，你陪她念佛經(jīng)時，總盯著她簪子上的梅花看。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多了幾分溫度，不是什么貴重東西，留著玩吧。
我的眼眶突然濕潤了。
那不過是隨口一句老夫人簪子上的梅花真好看，他竟記在了心里。
奴婢...奴婢不敢...
收著。他打斷我，就當(dāng)是...謝謝你沒有在王家小姐面前亂說話。
我握緊了玉簪，感覺心跳快得不像話。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老夫人那句話的意思——真心比聰明更重要。
10
新婚夜的沖突
王語嫣進門那日，整個侯府張燈結(jié)彩。我躲在松鶴堂的偏院里，聽著遠處傳來的喜樂聲。
不去看看老夫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
我慌忙擦掉眼角的淚：奴婢...奴婢身份不合適。
老夫人嘆了口氣：丫頭，你可知道為何景琰不讓你出席
我搖搖頭。
因為他不想讓你看見...老夫人欲言又止，罷了，有些事你遲早會明白。
那晚，侯府熱鬧到深夜。
我站在窗前，望著世子院子的方向，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酃媚铮【G竹慌慌張張地跑來，不好了！世子爺和夫人吵起來了！老夫人讓您趕緊過去！
我心頭一震，顧不得多想，跟著綠竹就往主院跑。
新房外，丫鬟婆子們跪了一地，屋內(nèi)傳來王語嫣的哭聲和蕭景琰的怒斥。
...你以為我不知道王家的打算送個試婚丫鬟來試探我，現(xiàn)在又...
世子爺！我鼓起勇氣在門外喚道，老夫人讓奴婢來看看...
門猛地被拉開，蕭景琰鐵青著臉站在門口。他身后，王語嫣鳳冠霞帔坐在床邊，哭得梨花帶雨。
進來。蕭景琰一把將我拉進屋內(nèi)，砰地關(guān)上門。
屋內(nèi)紅燭高燒，喜氣洋洋的布置與劍拔弩張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福慧，蕭景琰冷冷地看著我，現(xiàn)在，當(dāng)著夫人的面，把你這些日子在侯府的真實情況說一遍。
我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世子爺...
說！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合巹酒灑了一地。
我顫抖著開口：奴婢...奴婢在侯府十日，一直住在松鶴堂陪老夫人...世子爺從未...從未召見過奴婢...
王語嫣的臉色瞬間慘白：不可能！那為何你告訴我...
是世子爺讓奴婢那么說的。我重重磕了個頭，小姐恕罪！
王語嫣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罵道：賤婢！你竟敢背叛我！她轉(zhuǎn)向蕭景琰，世子，這丫頭分明是...
夠了！蕭景琰厲聲打斷，王語嫣，你們王家的把戲我心知肚明。派個丫鬟來打探我的底細，好讓你對癥下藥真是打得好算盤！
王語嫣跌坐在床上，面如死灰。
今夜我去書房睡。蕭景琰冷冷道，至于你，他看向我，回松鶴堂去。
我踉蹌著退出門外，只聽見王語嫣撕心裂肺的哭喊：蕭景琰！你會后悔的！
11
真相大白后的抉擇
三日后，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遍侯府——王語嫣懸梁自盡了。
聽說是留了遺書，說世子爺冷落她...綠竹小聲告訴我。
我手中的針線掉在了地上。雖然王語嫣待我并不真心，但畢竟主仆一場...
�；酃媚�，世子爺叫您過去。劉嬤嬤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書房里，蕭景琰看起來憔悴了許多。見我進來，他直接遞過一封信：看看。
信是王語嫣寫的，但內(nèi)容卻讓我渾身發(fā)冷——原來王家送我來，不只是為了試婚，更是要我在大婚后繼續(xù)監(jiān)視蕭景琰，隨時向王家傳遞消息...
我早已知曉。蕭景琰的聲音疲憊而平靜，那日我故意與你疏遠，就是不想連累你卷入這些是非。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世子爺...
別哭。他抬手擦去我的淚水，王語嫣的死不是你的錯。她...是王家政治聯(lián)姻的犧牲品，就像你一樣。
我抬起頭，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溫柔。
現(xiàn)在，你自由了。他輕聲道，如果你想離開侯府...
不！我脫口而出，奴婢...奴婢想留在您身邊。
蕭景琰怔了怔，隨即笑了：那就不許再自稱奴婢了。他握住我的手，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蕭景琰的人。
窗外，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在我們交握的手上。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命運給了我一個殘酷的開始，卻也給了我最好的結(jié)局。
12
小姐的失蹤
王語嫣死后的第七日，侯府終于撤下了白幡。
我站在回廊下，看著仆人們搬運那些素白的裝飾，心中百味雜陳。
�；酃媚铩邒卟恢螘r站在了我身后，世子爺讓您去書房一趟。
自從那夜后，蕭景琰便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除了上朝幾乎足不出戶。我輕輕叩門，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暤统恋倪M來。
書房里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藥草氣息。
蕭景琰正在批閱公文，眼下有明顯的青黑。見我進來，他放下筆，示意我坐下。
身體可好些了他問道。
我微微一怔。前幾日我確實因風(fēng)寒臥床，沒想到他竟知道。
謝世子關(guān)心，已經(jīng)大好了。
他點點頭，從案幾抽屜取出一個小瓷瓶推到我面前：南疆進貢的藥膏，對風(fēng)寒后遺癥有奇效。
我受寵若驚地接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兩人都是一顫。
抬頭時，我發(fā)現(xiàn)他正凝視著我，那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有暗流涌動。
世子爺...我輕喚一聲，卻不知該說什么。
王家的案子結(jié)了。他突然說道，皇上念在王大人年事已高，只革了職，沒有深究。
我握緊了瓷瓶。王家倒臺，我這個曾經(jīng)的王家眼線處境尷尬。
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蕭景琰輕嘆一聲：你不必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向祖母說明，你與此事無關(guān)。他頓了頓，祖母很喜歡你。
我心頭一暖，正欲道謝，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哥！蕭景瑜未經(jīng)通報就闖了進來，看到我時明顯一愣，你怎么在這
我連忙起身行禮。
蕭景琰臉色一沉：景瑜，我說過進書房要先通報。
蕭景瑜撇撇嘴：我有急事！母親說王家的事已經(jīng)了結(jié)，讓你今晚務(wù)必去她那里用膳。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母親還說，某些來路不明的丫頭，最好安分些。
我的臉刷地白了。蕭景琰猛地拍案而起：蕭景瑜！注意你的言辭！
我說錯了嗎蕭景瑜不甘示弱，她不過是個試婚丫鬟，現(xiàn)在王家倒了，留著她...
出去！蕭景琰厲聲打斷，告訴母親，我今晚會去，但我的事不勞她費心。
蕭景瑜憤憤地瞪了我一眼，甩袖而去。屋內(nèi)一時寂靜得可怕。
世子爺...我聲音發(fā)顫，二小姐說得對，奴婢確實...
我說過，不許再自稱奴婢。蕭景琰打斷我，聲音卻柔和下來，至于景瑜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走到窗前，望著院中盛開的梅花：知道我為什么給你那支梅花簪嗎
我搖搖頭。
因為梅花耐寒。他輕聲道，就像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冰山下的火焰。
13
續(xù)弦風(fēng)波
那日后，侯府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世子夫人新喪，按理說府中應(yīng)該繼續(xù)守喪，但侯夫人卻開始頻繁邀請各家千金來府上做客。
聽說侯夫人急著給世子爺續(xù)弦呢。綠竹一邊給我梳頭一邊小聲說道。
我手中的書冊差點掉在地上。
雖然早知道蕭景琰遲早要再娶，但聽到這個消息，心口還是像被針扎了一下。
姑娘別難過。綠竹突然說道，世子爺待您是不同的。昨兒個我還看見他站在松鶴堂外，望著您的窗子出神呢。
胡說什么！我臉上一熱，卻忍不住追問，真的
綠竹正要回答，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我們出門一看，只見幾個婆子抬著箱籠往庫房走。
這是...
是李家送來的聘禮。劉嬤嬤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臉色復(fù)雜，侯夫人已經(jīng)為世子爺定下了李尚書家的千金。
我如遭雷擊，手中的玉簪差點跌落。劉嬤嬤扶住我，低聲道：老夫人請您過去。
松鶴堂內(nèi)，老夫人正在焚香。
見我進來，她示意我坐下。
丫頭，難受了她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我咬著唇搖搖頭，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下來。
老夫人嘆了口氣：景琰還不知道這事。他母親是趁他這幾日去軍營巡查做的決定。她遞給我一塊帕子，不過你放心，這門親事成不了。
我驚訝地抬頭。
老夫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李家與王家是姻親，皇上現(xiàn)在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蕭景琰風(fēng)塵仆仆地闖了進來，臉色鐵青。
祖母！母親她...
我知道了。老夫人平靜地說，你也知道了
蕭景琰這才注意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我慌忙擦干眼淚起身行禮：世子爺。
他一把扶住我：不必多禮。轉(zhuǎn)向老夫人，祖母，這門親事我絕不會同意。
急什么。老夫人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你母親那邊，我自有辦法應(yīng)付。倒是你，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們，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了嗎
蕭景琰沉默片刻，突然握住我的手：我想娶福慧為妻。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世子爺！這不合規(guī)矩！
規(guī)矩是人定的。他堅定地說，我已經(jīng)錯過一次，不想再錯過真正重要的人。
老夫人看著我們交握的手，忽然笑了：好，好。不過這事急不得，得從長計議。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跑進來：不好了！侯夫人帶著李家人往這邊來了！
14
身世之謎揭曉
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侯夫人已經(jīng)帶著一群人闖進了松鶴堂。為首的是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想必就是李夫人。
她身旁跟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容貌姣好卻面帶傲色。
母親。蕭景琰上前行禮，聲音冷淡。
侯夫人約莫四十出頭，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寫滿不悅：景琰，你回來怎么不先來見我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原來是被這丫頭絆住了。
李夫人上下打量我，嗤笑一聲：這就是那個試婚丫鬟果然有幾分姿色。
我低著頭，感覺無數(shù)道目光如刀子般刺在我身上。
李夫人慎言。蕭景琰不動聲色地擋在我前面，�；酃媚锸亲婺傅目腿�。
客人侯夫人冷笑，一個賤婢也配做侯府的客人景琰，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夠了！老夫人突然拍案而起，在我這里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
侯夫人這才收斂了些：母親息怒。兒媳是帶李夫人和婉如小姐來給您請安的。
那名叫李婉如的小姐上前盈盈一拜：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淡淡地嗯了一聲：既然是來請安的，安也請了，就回吧。我乏了。
侯夫人臉色變了變：母親，景琰和婉如的婚事...
這事以后再說。老夫人打斷她，景琰剛喪妻不久，現(xiàn)在談這個不合適。
李夫人突然開口：老夫人，恕我直言。王家的事已經(jīng)了結(jié)，我們李家與王家的姻親關(guān)系也早就斷了。現(xiàn)在朝中局勢微妙，兩家聯(lián)姻對侯府只有好處。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總比讓某些來歷不明的丫頭迷惑了世子強。
蕭景琰勃然大怒：李夫人！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渾身發(fā)抖，卻在這時聽到老夫人輕笑一聲：來歷不明李夫人怕是不知道，福慧丫頭的身世可不簡單。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
老夫人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楊侍郎，你們還記得吧
李夫人臉色驟變：楊...楊明遠他不是十五年前就...
沒錯。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當(dāng)年楊家滿門抄斬，唯獨一個小女兒下落不明。算算年紀，應(yīng)該和福慧差不多大。
我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楊明遠那個因謀反被處死的兵部侍郎
侯夫人尖聲道：母親是說，這丫頭是罪臣之女那更不能留了！
誰說她是罪臣之女了老夫人冷笑，楊明遠一案早有冤情，皇上已經(jīng)準備平反。到時候，楊家唯一的血脈...
她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分量。
如果我真的楊家遺孤，一旦平反，身份將截然不同。
李夫人臉色鐵青，拉著女兒匆匆告辭。侯夫人也不敢再多言，悻悻離去。
等人都走光后，我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椅子上：老夫人...這...這是真的嗎
老夫人和蕭景琰交換了一個眼神。蕭景琰蹲下身，握住我冰涼的手：�；�，你還記得你爹娘嗎
我搖搖頭，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我只記得...記得被賣那天，奶奶罵我是楊家的賠錢貨...
蕭景琰的手緊了緊：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你家鄉(xiāng)查證了。那個老虔婆不是你的親奶奶，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福慧，你這些年受苦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當(dāng)年楊家案發(fā)時，你才三歲。你父親與景琰的父親是至交，出事前將你托付給了一個遠親，沒想到...
我泣不成聲。
那些零星的記憶碎片突然串聯(lián)起來——爹娘溫暖的懷抱，突然的分離，她爹娘很疼她，只是排在第三被賣時的恐懼...原來我并非親生的，難怪奶奶會如此討厭我，恨不得馬上消失在她眼前。
可能他們很害怕吧。
蕭景琰輕輕將我擁入懷中：別怕，以后有我呢。
15
圣旨賜婚的驚喜
接下來的日子，侯府表面平靜，暗地里卻波濤洶涌。
侯夫人雖然不敢再提李家的事，但看我的眼神愈發(fā)陰冷。
蕭景瑜更是處處刁難，有次甚至不小心把熱茶潑在我手上。
你沒事吧蕭景琰聞訊趕來，看著我被燙紅的手背，臉色陰沉得可怕。
沒事。我勉強笑笑，二小姐不是故意的。
蕭景琰冷哼一聲，親自為我上藥：不必替她開脫。景瑜被母親寵壞了，是該有人管教了。
他修長的手指輕柔地為我涂抹藥膏，眼中滿是心疼。
我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側(cè)臉，心跳如鼓。
看什么他突然抬頭，嘴角微揚。
我慌忙移開視線：沒...沒什么。
他輕笑一聲，突然湊近我耳邊：等我找到確鑿證據(jù)證明你的身世，就向皇上請旨娶你。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世子爺！
叫我景琰。他柔聲道，在你面前，我只是蕭景琰。
就在這時，劉嬤嬤匆匆跑來：世子爺！派去調(diào)查的人回來了！
書房里，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男子正在匯報：屬下查到，�；酃媚锎_實是楊家遺孤。當(dāng)年楊大人將她托付給表兄撫養(yǎng)，福慧姑娘八歲那年，讓他的娘就將孩子賣給了人牙子。
他遞上一塊玉佩：這是在�；酃媚锛亦l(xiāng)找到的，應(yīng)該是她幼時佩戴的物件。
我顫抖著接過玉佩，只見上面刻著楊氏�；鬯膫�小字。一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娘親將玉佩掛在我脖子上，爹爹叫我慧兒...
養(yǎng)父和養(yǎng)母時常其實并非對我視如己出，要不然我也不會夾在中間，任由他娘琢磨。
還有更好的消息。那人繼續(xù)道，皇上已經(jīng)下旨為楊大人平反，追封忠勇侯。楊家產(chǎn)業(yè)將歸還唯一血脈。
我腿一軟，差點跌倒。
蕭景琰及時扶住我：福慧，不，楊小姐，你聽到了嗎你父親平反了！
我淚如雨下，多年的委屈、痛苦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蕭景琰緊緊抱著我，任由我的淚水打濕他的衣襟。
次日，圣旨到了侯府。
皇上不僅為楊家平反，還因蕭景琰在查案中的功勞，特賜他繼承侯爵。
更令人意外的是，圣旨中明確提到楊氏遺女福慧，可許配蕭卿為妻。
這...這怎么可能侯夫人接到圣旨時，臉色慘白。
傳旨太監(jiān)笑道：侯夫人有所不知。世子爺早在半月前就上書皇上，言明要娶楊小姐為妻�；噬夏罴皸罴抑伊�，又見二人情投意合，自然樂見其成。
原來蕭景琰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滿是感動。
然而就在我們沉浸在喜悅中時，一個意外發(fā)生了——蕭景瑜失蹤了。
有人看見二小姐往城外的方向去了。管家慌張地報告，還...還帶了包袱。
侯侯夫人當(dāng)場暈了過去。
蕭景琰立即派人尋找，卻一無所獲。
別擔(dān)心。夜里，蕭景琰安慰我，景瑜任性慣了，過幾天就會回來。
我點點頭，心中卻隱隱不安。
果然，三日后，我們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只有一句話：想要妹妹活命，拿楊福慧來換。
16
小姐的綁架
那封勒索信在我手中顫抖，墨跡暈染開來。蕭景琰一把奪過信紙，臉色鐵青。
世子...不，景琰...我拉住他的衣袖，讓我去吧。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手指幾乎要將信紙捏碎，這明顯是個陷阱。
老夫人坐在上首，捻著佛珠的手微微發(fā)抖：景瑜雖任性，但不會與人合謀做這種事。定是被人利用了。
侯夫人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我的景瑜啊...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
蕭景琰沉聲道：信上說三日后在城西廢棄的觀音廟交換。我會帶兵圍住那里...
不行！侯夫人突然尖叫，信上說了，若發(fā)現(xiàn)官兵，他們立刻殺了景瑜！
她撲到我面前，竟跪了下來，�；�...不，楊小姐，求你救救景瑜！她雖然刁蠻，但從沒真正害過你�。�
我慌忙扶起她：侯夫人快請起...
蕭景琰一把拉開我：母親！您這是要送福慧去死嗎
我看著這對母子爭執(zhí)，心中已有了決斷：我去。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我深吸一口氣：但有個條件——侯夫人必須答應(yīng)，若我平安帶回二小姐，您就同意我們的婚事。
侯夫人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咬牙點頭：好。
蕭景琰還想阻攔，我輕輕按住他的手：相信我。
我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別忘了，干娘教過我自保的本事。
17
破廟中的陷阱
三日后黃昏，我獨自來到城西破廟。
這里荒草叢生，斷壁殘垣間只有幾尊殘缺的佛像，在夕陽下投下猙獰的影子。
有人嗎我的聲音在空蕩的廟宇中回蕩。
楊小姐果然守信用。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佛像后傳來。三個蒙面人押著被捆住的蕭景瑜走了出來。她嘴被布條勒住，眼中滿是驚恐。
放了她。我強作鎮(zhèn)定，你們要的是我。
為首的蒙面人冷笑：別急。先讓我們驗驗貨——把外衣脫了，證明你沒帶武器。
我咬咬牙，解開外衫，只著中衣站在寒風(fēng)中。那人滿意地點頭，一把推開蕭景瑜：滾吧。
蕭景瑜踉蹌著撲到我懷里，我迅速解開她嘴上的布條：快跑！去告訴你哥，是李...
話未說完，一塊沾了迷藥的帕子突然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拼命掙扎，卻敵不過藥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18
地牢中的危機
當(dāng)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鐵鏈鎖在一間陰暗的地牢里。對面坐著一個人——李婉如。
醒了她嬌美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楊小姐睡得可好
我試著動了動，鐵鏈嘩啦作響：李小姐這是何意蕭家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你以為我會怕我父親是兵部尚書！至于蕭景琰...她湊近我，指甲劃過我的臉，等他找到你的尸體時，只會以為是被山賊所害。
我心頭一顫：你抓蕭景瑜...
只是誘餌罷了。她得意地說，那蠢丫頭真以為我是幫她除掉情敵呢。她站起身，好好享受最后一晚吧。明日，你就會意外溺死在城外的河里。
她大笑著離去，留下我一人面對黑暗。
我摸索著發(fā)間的梅花簪——幸好他們沒發(fā)現(xiàn)這個。
干娘教過我的開鎖技巧，終于派上了用場。
19
生死相救
天蒙蒙亮?xí)r，我終于撬開了鎖鏈。地牢外靜悄悄的，守衛(wèi)正在打盹。
我躡手躡腳地溜出去，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李府后院的偏房里。
剛跑到花園，就聽見前方傳來打斗聲。
我躲在假山后，看見蕭景琰帶著一隊親兵正與李府護衛(wèi)廝殺。他臉上有血，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景琰！我不顧一切地沖出去。
他猛地回頭，眼中迸發(fā)出狂喜：�；�！
就在這時，一支冷箭從暗處射來，直取蕭景琰后心。
我尖叫一聲，撲上去推開他，箭矢深深扎入我的肩膀。
�；郏∈捑扮幼∥野c軟的身體，聲音撕心裂肺。
劇痛中，我看見李婉如被親兵押著，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么逃出來的...
蕭景琰抱起我，聲音冰冷如鐵：李家謀害忠良之后，綁架侯府千金，刺殺朝廷命官。傳我令，抄了李府！
19
20
大婚之日的秘密
三個月后，忠勇侯府張燈結(jié)彩。今天是蕭景琰繼承侯爵，同時迎娶我的日子。
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只是陰雨天肩膀還會隱隱作痛。
蕭景琰為此自責(zé)不已，每天親自為我換藥。
新娘子別動。梳妝的嬤嬤笑著按住我，侯爺特意吩咐，這支梅花簪一定要戴上。
銅鏡中的新娘鳳冠霞帔，眉目如畫。誰能想到，當(dāng)年那個因偷吃雞蛋被賣的丫頭，會有今日
門外傳來喜樂聲。
蕭景琰一身大紅喜服走進來，俊美得讓人屏息。
他揮手屏退眾人，單膝跪在我面前。
慧兒。他輕喚我的閨名，眼中滿是柔情，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我撫上他的臉：景琰，我有個秘密一直沒告訴你。
嗯
其實...那日在地牢，我本可以更早逃出來。我狡黠地眨眨眼，我是算準了你來救我的時辰才行動的。
他先是一愣，繼而大笑：好啊，連我都算計！一把將我打橫抱起，看我怎么罰你！
喜燭高燒，紅帳低垂。
這一夜，我們終于真正屬于彼此。
21
梅開度的幸福
又一年梅花盛開時，我抱著剛滿月的兒子坐在庭院里。
蕭景琰匆匆從朝中回來，臉上帶著喜色。
慧兒，皇上準了我的奏請。岳父大人的祠堂已經(jīng)修好了，明日我們就帶孩子去祭拜。
我眼眶濕潤，將孩子遞給他：爹娘若在天有靈，一定會欣慰的。
蕭景琰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住我：他們會知道的，他們的女兒過得很好。
是啊，很好。
從八歲那年被賣開始，我走過了一條漫長而曲折的路。
但最終，命運給了我最好的安排——一個愛我如命的夫君，一個溫暖的家，還有那支永不凋零的梅花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