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明知老公牧云鵬假死頂替了他胞弟的身份,我卻沒有拆穿。
而是找到軍區(qū)首長,告訴首長老公死了,請首長將老公剔除軍籍。
上一世,小叔子意外身亡,老公毅然放棄團長身份冒充胞弟,只為了不讓弟妹守寡。
我認出他就是牧云鵬,質問他為什么要冒充小叔子。
牧云鵬卻矢口否認,冷漠地甩開我。
嫂子,我知道大哥死了你很難過,可不能因為大哥死了你就把我當成大哥!
他護著柔弱的弟妹,將我推進冰河,警告我不要癡心妄想。
五歲的女兒哭著問爸爸為什么不要她,被關進牛棚反省,餓了三天三夜。
婆婆罵我是克夫的掃把星,將我和女兒身無分文趕出家門。
牧云鵬更是到處宣揚我瘋了,老公剛死就覬覦小叔子。
我被所有人唾棄鄙視,抱著女兒渾渾噩噩死在寒冬臘月。
再睜眼,我回到老公冒充小叔子這天。
……
1
嫂子,節(jié)哀,我沒也沒想到大哥會突然出意外……
牧云鵬紅著眼睛,面帶哀傷的看著我。
看著被抬進來的小叔子遺體,我從善如流哭起來,對著他叫老公。
牧云鯤臉色青白,死的透透的了。
他和牧云鵬長相一模一樣,誰都沒有懷疑牧云鵬和他換了身份。
哭了一陣,我抹著眼淚說:
尸體不能久放,還是趕緊送去火化,別讓云鵬死了也沒個體面。
牧云鵬立刻點頭同意,比我還急切地要毀尸滅跡。
我看著他搬動尸體,虎口處一道細長的疤痕。
前世我就是因為這道疤痕確定活著的是牧云鵬。
這一次,我只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上輩子,牧云鵬和牧云鯤外出救災,牧云鯤意外傷到了后腦,當場就死了。
牧云鵬為了不讓弟妹薛夢雨守寡,不惜放棄自己團長的身份,冒充牧云鯤。
外人認不出牧云鵬刻意的模仿,輕易被騙了過去。
但我作為朝夕相處的妻子,一眼就認出那是牧云鵬。
我拼了命質問他為什么要冒充小叔子,拋下我們母女倆。
牧云鵬卻神色冷漠,矢口否認,將我狠狠甩開。
嫂子,我知道大哥死了你很難過,可不能因為大哥死了你就把我當成大哥!
我難以置信,不斷質問他,卻被牧云鵬推進了三九天的冰河。
他站在岸邊,護著薛夢雨,冷漠地看著我掙扎。
就算你是我嫂子,我也不會讓你傷害我妻子的!
薛夢雨躲在他身后,罵我是不要的狐媚子,老公剛死就和她搶男人。
我高燒三天三夜,只有五歲的女兒陪在身邊。
她哭著問牧云鵬,爸爸為什么不認她。
牧云鵬卻說,她是受我指使胡言亂語,當即將女兒關進牛棚反省。
我病了三天才從鬼門關爬出來,女兒也被餓了三天三夜。
婆婆又罵我是克夫的掃把星,是我害死了她兒子。
將我和女兒掃地出門,連一件衣服一張毛票都沒有給。
我在風雪夜里拼命拍門,求牧云鵬救救女兒。
卻只傳來他冷酷的聲音:沈盈,你瘋了才會把我當成大哥,認不清現(xiàn)實,就離我遠點。
鄉(xiāng)親都聽信他的話,說我天生克夫,神志不清了才把小叔子當成老公。
我抱著女兒無處可去,寒冬臘月里又冷又餓,最后凍死在街頭。
想到這些,我心里就燒起一團火,就恨不得和這家子同歸于盡。
看著牧云鵬迫不及待把小叔子送去火化的身影,我冷冷想。
既然要和薛夢雨雙宿雙棲,我就成全你,當一輩子牧云鯤吧。
第二章
2
牧云鵬動作很快,沒多久就火化了尸體,帶回一盒骨灰。
家里已經(jīng)搭建好了靈堂,得知消息的鄉(xiāng)親鄰里都來幫忙。
看見好好一個大活人只剩張黑白照和一盒子骨灰,不免唏噓。
我面色慘淡,因為前世的經(jīng)歷憔悴得很,倒真像個死了男人傷心欲絕的寡婦。
牧云鵬則摟著薛夢雨,對我說:
夢雨剛查出來懷孕了,在靈堂難免沖撞傷身體,她就不用守靈了。
他扶著薛夢雨小心翼翼坐下,臉上全是溫柔。
我無視他們親昵的模樣,薛夢雨卻朝我開口。
大嫂,你屋里沒男人,以后難免要求我家云鯤辦事,你總不能白占便宜吧
她眼睛里盡是貪婪,拿空頭支票向我索要好處。
牧云鵬也附和道:嫂子,你嫁妝里不是還有些金手鐲金耳環(huán)嗎,不如就補貼給夢雨。
你是大嫂,又孤兒寡母的,用不到這么金貴的東西。
我豁然抬頭,死死盯著他。
那是我媽媽攢了一輩子,去世前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他怎么敢!
牧云鵬卻毫不心虛,理直氣壯提要求。
你平時干家務農(nóng)活又不戴首飾,給夢雨正好物盡其用。
還有,大哥生前讓我?guī)退k點事,你把他留在屋里的錢都給我。
我沉默幾秒,捂著臉哭起來。
沒錢了,牧云鵬的錢早就用完了,連我的嫁妝也補貼給了他,我現(xiàn)在手里一毛錢都沒。
牧云鵬急道:不可能,大哥明明說還有五百多塊!
我有恃無恐:是他說謊,覺得沒錢丟人,充面子而已。
云鯤,你大哥沒了,家里只有你一個男人了,你不幫襯我還要錢,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兒嗎!
這話自然是假的,但牧云鵬根本不能反駁。
周圍的鄉(xiāng)親聽了,也憐憫地看著我,勸牧云鵬幫幫自己的嫂子一把。
牧云鵬臉色難看:我大哥說他還有五百塊,絕對錯不了。
我冷笑一聲,起身把牧云鵬的東西全搬出來。
牧云鵬只留了這些破爛東西,我現(xiàn)在就當你的面燒給他,省得你惦記。
我拖過燒紙用的火盆,把牧云鵬證件書信扔進去,連帶他的衣物也點了火。
牧云鵬下意識想阻止,又臉色漆黑地停下。
在我把他送給我的東西也扔進火盆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
嫂子,這都是大哥送給你的,你全燒了是什么意思
我語氣哽咽:人都沒了,這些死物留著也沒意義。
更何況你們步步緊逼,人一死就向我要錢,我倒要問問牧云鵬,他哪里有錢留給我!
我說的聲淚俱下,傷心至極,眾人都唏噓不已。
牧云鵬臉色鐵青,也只能看著我燒了他所有東西。
回到屋里,女兒妞妞睜著大眼睛,不解的問我。
媽媽,那個明明是爸爸,為什么大家都說他是叔叔
第三章
3
我心中一痛。
連女兒都知道那是牧云鵬,他卻從不承認,對親生女兒也狠地下心。
我將女兒緊緊摟在懷里,努力控制住淚意。
妞妞乖,那不是爸爸,爸爸已經(jīng)離開了。
當天,我就動身去了軍區(qū)找首長,拿著死亡證明向他報喪,并請求取消牧云鵬的軍籍。
首長說:我也知道了牧云鵬同志犧牲的事,對此深感遺憾。
你們是家屬,有什么需求,組織都會盡量批準的。
我毫不猶豫,說出心里考量許久的想法。
首長,我想在軍區(qū)討個工作,能養(yǎng)活我和女兒就行。
首長有些驚訝:在軍區(qū)會很累,而且要背井離鄉(xiāng),你想好了
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堅定點頭。
流程很快走完,不僅取消了牧云鵬的軍籍,還給我發(fā)了一筆撫恤金和喪葬費。
回到家,婆婆正坐在院子里,見我進來,尖刻的開口。
喪門星回來了男人死了還整天出去浪蕩,我兒子真是倒霉,娶了你這么個老婆。
女兒坐在地上,抽泣著低頭剝玉米。
小手上長滿了水泡,有幾個破了,傷口紅腫。
我心里再次燃起怒火,立刻抱起女兒。
妞妞才五歲,她的手都破了你看不見嗎!
婆婆叉著腰,惡狠狠呸了一口:
你個攪家精,沒給我牧家添丁還敢頂嘴。
你們兩個外人,不干活還想吃白飯
我冷笑:反正老公都死了,那我走就是了,不占你們牧家便宜。
說著我就轉身要走,婆婆又不樂意了,沖過來攔我。
你走了誰來伺候夢雨生兒子,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這么多年,別想甩袖子走人!
薛夢雨站在窗戶下,摸著肚子,神色得意地看我。
嫂子,誰讓你生不出兒子,我肚子里可是牧家唯一的孫子,可得好好伺候。
牧云鵬一手扶著她,命令我:
媽年紀大了,夢雨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嫂子你就別賭氣了。
我不由得冷笑,我生女兒的時候他怎么不說我需要照顧。
我連羊水破了都是自己去的醫(yī)院,全家沒一個關心我。
婆婆嫌棄我生的不是兒子,對我漠不關心。
牧云鵬更是不見人影,從沒過問一句。
又憑什么要我當牛做馬伺候他們!
我咬緊牙關,抱著女兒回屋里,給她仔仔細細涂了藥膏。
走出門時,正聽見牧云鵬和薛夢雨說話。
云鵬,你看沈盈那個樣子,要不是你代替云鯤陪著我,我都要被她害死了。
牧云鵬聲音溫柔。
放心吧夢雨,為了你和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守護你一輩子的。
媽也是向著你的,不然怎么會同意我頂替云鯤的身份。
我掐緊了手掌心,嘴唇幾乎要咬出血。
原來薛夢雨懷的孩子是牧云鵬的,她和婆婆都知道牧云鵬冒充的事。
他們廝混在一起的時間比我想的還要早,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被他蒙騙至今。
看著女兒的睡顏,我安慰自己,為了孩子,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
果然,兩天后我就受到首長的消息,給我安排了一份工作,隨時可以上崗。
我當即就收拾東西準備走。
可沒想到一出門,就對上牧云鵬鐵青的臉。
他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車票上,語氣冰冷。
沈盈,你要去哪里
第四章
4
我下意識攥緊手里的車票,把女兒護在身后。
我去哪里關你什么事,你管不著吧,牧云鯤。
我故意咬重了他的名字,
牧云鵬臉色一僵,又立刻說:
夢雨懷孕了,正需要人照顧,你像以前一樣操持家務,家里也不會缺了你飯吃。
我冷冷看著他:牧云鵬都死了,我一個外人可不敢留在你家。
反正我們孤兒寡母不頂用,薛夢雨是你老婆,還是你親自照顧吧。
說完,我就要帶女兒離開。
牧云鵬卻大步走過來,猝不及防搶走我手中的車票。
他三兩下撕了車票,不容置疑道:
嫂子,我也是為你好,你一個寡婦帶著女兒要怎么生存,還不如留在家里,起碼餓不死。
看著灑落滿地的紙片,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用力推開牧云鵬:你也知道我是你嫂子,離我遠點!
他不退反進,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神情不耐。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都讓你留在家里了,你還想怎樣。
我只覺得可笑。
前世我求著牧云鵬救孩子,他任由婆婆把我們趕走。
現(xiàn)在我主動離開,他們一個兩個卻又要阻攔。
你是我小叔子,又不是我老公,我想走就走,你有什么立場攔我!
他皺眉,妥協(xié)似地說:
沈盈,你就這么絕情,大哥一死就迫不及待要走。
那我兼祧兩房總行了吧,你不就是缺個男人嗎,我給你名分,夢雨的孩子也算是你的孩子……
話音未落,我用盡力氣,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牧云鵬猝不及防偏過頭,臉色驟然陰沉。
你瘋了!
今天你哪里也別想去!
他掐住我的手往屋里推,我死死擰起眉,拼命掙扎。
掙扎間,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房間門被推開。
看到來人,牧云鵬頓時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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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5
薛夢雨站在前面,后面還跟著好幾個鄉(xiāng)親鄰居。
她尖叫一聲,臉色難看的盯著牧云鵬和我纏在一起的手。
牧云鯤,你在干什么!
其他人也面色怪異地竊竊私語。
這兩人不是叔嫂嗎,怎么天還沒黑……
真看不出來,云鵬才剛死,竟然就混一起偷吃了。
牧云鵬轉頭一看,就慌了。
他放開我走過去,對薛夢雨說:
老婆,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是沈盈勾引我。
他指著我,義憤填膺。
她把我當成大哥,想要我兼祧兩房,說她沒了男人活不下去!
我一顆心沉入谷底。
牧云鵬指責我的樣子和上一世重合,他滿臉厭惡的看著我,和薛夢雨親密站在一起。
薛夢雨頓時表情扭曲,陰森地看向我,聲音尖利:
沈盈!你這個賤人,竟然光天化日就敢勾引我老公!臭不要臉的婊子!
我還沒說什么,她又沖過來,高高揚起手。
狐貍精,我撕爛你這張臉,看你怎么勾引我男人!
眾人都竊竊私語,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
原來是勾引小叔子,真是不知羞,果然寡婦門前是非多。
男人剛死就不安分,背地里還不知道亂。
沈盈平時一副對牧云鵬死心塌地的樣子,沒想到也會把小叔子當做云鵬,真是造孽。
我躲開薛夢雨,為自己辯解。
他們說的是假的,是牧云鵬……
話音未落,牧云鵬突然出聲打斷。
他指著自己的臉,上面的巴掌印還沒消,憤憤不平地喊:
沈盈還勾引我,我不同意,她就打我!
這下所有人看我的目光更加鄙夷,毫不猶豫唾棄我。
薛夢雨猛地給了我一巴掌,大哭起來。
大家都來看看啊,沈盈這個寡婦,男人剛死就勾引小叔子,我一個女人還懷著孕,她這是想逼死我��!
她哭哭啼啼,好像我真的搶了她男人一樣。
女兒沖出來,狠狠推開薛夢雨抱住我。
才不是,我媽媽沒有做壞事,是叔叔不讓我們走!
牧云鵬嗤了一聲,不屑地看著我,好像幾分鐘前撕了我車票的不是他一樣。
沈盈,你本事真大,都開始給女兒洗腦了,你說什么她都信,下一步是不是要讓她叫我爸爸了
女兒哭起來:你才不是我爸爸,媽媽說爸爸已經(jīng)走了。
我把女兒抱在懷里,冷冷道:
我不想和你們爭論,讓我離開。
薛夢雨不依不饒,尖長的指甲抓向我。
勾引我男人還想走今天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我一個踉蹌,想要往后躲。
薛夢雨卻先一步跌倒在地,夸張地尖叫。
老公!她想害死我們的孩子,把我推流產(chǎn)!
薛夢雨捂著肚子大叫,一個人影又沖了過來。
婆婆滿臉怒色,平時刻薄的表情更顯猙獰。
你個掃把星,克死我兒子就算了,我好心給你口飯吃,還想害我孫子!
我要你不得好死,今天就滾出家門,一毛錢都別想帶走!
她扒下我背著的布包,推搡著叫我和女兒滾出去。
牧云鵬站在一邊,想說什么,又閉上了嘴。
拉扯間,婆婆把布撕開一個口子,里面的東西掉了滿地。
她眼疾手快撿起來,臉色忽然刷的變了。
好啊,怪不得作妖,原來有這么多錢。
這肯定是我兒子的,被你這個小賤人藏起來了!
她攥著我的存折,兩眼放光,美滋滋往口袋里塞。
我立刻去阻止:這是牧云鵬犧牲,組織給我和女兒發(fā)的補貼,你已經(jīng)有了,憑什么拿走!
牧云鵬一犧牲,婆婆就急不可耐去領了撫恤金,但她沒料到我和女兒也有。
她狠狠將我推開,大聲嚷嚷。
什么給你的,我可是他老娘,都該給我才對,不知道哪個眼瞎的,把錢給你了!
我咬緊了嘴唇,盯著被搶走的存折,拼命想要怎么拿回來。
這時,外面又涌進來一群人,一道威嚴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給的撫恤金,有什么問題
第六章
6
是首長,他大步走進來,看見混亂的場面,臉色一沉。
組織按照規(guī)定發(fā)放撫恤金,是給牧云鵬同志的妻兒,其他人不得搶奪。
十幾個警衛(wèi)員跟著走進來,在場眾人被震懾住,紛紛閉嘴。
牧云鵬一見到首長,立刻擺出笑臉,諂媚地地走過去。
首長,您怎么親自來我家了,您不知道沈盈的作風,被她蒙騙了。
她表面上給我大哥辦贊禮,背地里卻勾引我,就因為我和大哥長相一樣,她就想嫁給我,簡直無恥!
婆婆一聽是首長,也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首長,您評評理,我大兒子從沒苛待過她,沈盈生不出兒子也就罷了,還要搶撫恤金,我們一家都被她吸血了!
薛夢雨怯怯看了眼首長,捂著臉嚶嚶哭泣。
首長,沈盈不僅搶我老公,還想害死我孩子,我這個做母親的怎么能接受。
現(xiàn)場亂成一團,一時間又是雜亂的討伐聲響起。
首長只是隨意瞥了他們一眼,冷聲道:
沈盈是牧云鵬的遺孀,她就資格拿這筆撫恤金。
何況沈盈向我打報告,要離家在軍區(qū)上崗工作,她怎么可能糾纏牧云鯤。
牧云鵬一頓,眼底閃過心虛,結結巴巴道:
她,她肯定是裝模作樣,想用這個威脅我,讓我兼祧兩房娶她。
首長立刻呵斥:荒謬,這種陋習早就該全面廢除,你們這是什么封建思想!
我順勢哭道:首長,我從來沒想過要再嫁,只想找份工作讓女兒好好長大。
他們卻仗勢欺人,污蔑我清白,搶我的嫁妝,搶云鵬留給我的最后一筆錢,他們不是人�。�
首長沉著臉,毫不含糊道:今天我本就是來慰問家屬,順便接你去工作地。
牧云鯤,你隨意編排嫂子清白,對得起你大哥嗎!
牧云鵬有苦難言,只能咬牙應下。
婆婆卻看不得自己兒子受苦,錢也不要了,嫌惡地推我。
滾出我家,別想禍害我兒子,真是晦氣。
我把存折和其他東西都收回來,在婆婆仇恨的目光中拉著女兒走到首長身邊。
牧云鵬冷冷看著我。
沈盈,你想好了,一旦離開這里,就別想回來了。
我沒有理會,轉身登上車。
汽車絕塵而去,很快我們就到了軍區(qū)。
首長為我安排了本職的會計工作,對我來說上手不難。
你們就在這里安頓下來,以后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找領導。
我感激的對首長道謝,坐在干凈的宿舍里,心里才真正安定下來。
我?guī)е畠涸谲妳^(qū)生活了大半個月,很快融入了這里,領導知道我喪偶,還很熱心地要為我張羅相親。
相親我沒答應,不過到是遇見了曾經(jīng)在夜校讀書時認識的同學陳明銳。
陳明銳也是最近才調任來這邊,和他相認,我又想起結婚前讀書的那段時光。
只恨當初瞎了眼嫁給牧云鵬,白浪費這么多年。
本以為已經(jīng)擺脫過去,沒想到妞妞生病發(fā)燒,我又在又碰見了牧云鵬。
我剛給女兒喂了藥,陳明銳幫我抱著她,走出醫(yī)院時,身后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
沈盈,這個男人是誰
牧云鵬和薛夢雨站在一起,臉色漆黑,陰沉地看著我和陳明銳。
第七章
7
我不想理會,拉著陳明銳要離開,牧云鵬卻幾步追上來,拽住我的手。
沈盈,聽見我的話沒
我轉身,不耐煩地甩開他,面無表情。
牧云鯤,你以什么身份質問我
牧云鵬下意識看了眼薛夢雨。
你是我嫂子,我當然要管你,大哥才去世多久,你就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還有沒有廉恥心!
我懶得聽他冠冕堂皇的借口,想離開,牧云鵬又攔住陳明銳,居高臨下道:
你知道沈盈嫁過人吧,你抱的就是她和她老公的女兒,一個生過孩子的破鞋你也要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她小叔子,我和大哥長得一樣,她可是把我當替身,你……
話音未落,就被陳明銳冷聲打斷。
她是你大嫂,你就是這么說話的,對她沒有一點尊敬。
我和沈盈一起在夜校上過學,她是怎樣的人,我會自己看,用不著你來說。
牧云鵬臉色一陰,怒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原來是老熟人了,該不會以前就不清不楚吧
沈盈,你嫁給我……大哥,竟然還敢背叛他,見異思遷!
我沒忍住,走過去狠狠打了牧云鵬一巴掌,冷笑道。
我見異思遷我和你大哥的事是你能置喙的嗎,你一個外人知道什么。
我昨天還夢見牧云鵬給我托夢,說他對不起我,讓我找個好人家重新生活,還說你就是個畜生,讓我離你們一家子遠點。
牧云鵬想也不想說:不可能,都是假的!
他臉色鐵青,但我拿去世的老公做借口,什么話前面都加一句我老公說,堵的牧云鵬說不出話。
薛夢雨站在一邊,不滿地看著牧云鵬,又恨恨瞪我一眼,挽著牧云鵬說:
老公,我們趕緊走吧,產(chǎn)檢時醫(yī)生說了我要多休息,站久了對我們孩子不好。
她刻意挺了挺肚子。
媽說了,她還等著我生個大胖孫子給她,不像某些人,生不出兒子還要占婆家便宜。
牧云鵬神色一頓,還想說什么,被薛夢雨拉走了。
他們離開后,陳明銳皺著眉問我:
你這個小叔子看著真不是個東西,他要是找你麻煩,你盡管找我?guī)兔Α?br />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謝了他的一片好意。
只是沒想到,變故來的這么快。
沒過幾天,我下班經(jīng)過一條小路時,突然被人捂嘴拽進了小樹林。
我心里一驚,頓時劇烈掙扎起來,狠狠咬了那人的手一口。
他倒吸一口涼氣,出聲說:沈盈,是我,你聽我說。
是牧云鵬,他緊緊攥著我的手,低聲道:
這幾天我考慮過了,我原諒你的錯,讓你回家,我媽那邊我會說的,你就別任性,和我回家吧。
我差點笑出聲,旋即冷冰冰看著他。
我什么時候說要回去了我只要你們消失在我眼前。
牧云鵬煩躁地皺眉,一瞬不瞬地看我,幾秒后,語氣詭異地開口。
沈盈,你知道我是誰吧,我就是牧云鵬,死的其實是二弟。
你是不是怨我瞞著你照顧薛夢雨她懷著孕不能受刺激,我才無奈想了這個辦法。
但我心里只有你,你跟我回去,我們一起撫養(yǎng)女兒長大,你也不會受苦,好不好
第八章
8
如果是以前,牧云鵬主動向我坦白他的身份,我確實會激動和他回家。
但現(xiàn)在親眼見過他和薛夢雨親密無間,只覺得諷刺。
我掙開牧云鵬的手,滿臉不相信。
我老公已經(jīng)死了,你冒充他是什么意思,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嗎。
牧云鵬伸出手:我真的是,你看我的傷疤……
我矢口否認:傷疤也能偽造,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他越來越急躁,甚至直接上手拉我離開。
我用力掙扎,趁牧云鵬不注意,推開他向外跑去。
他惱怒的追上來,剛抓住我。周圍就亮起一道白光。
好幾個人圍上來,迅速將牧云鵬壓在地上,動作訓練有素,不給他一點反抗的機會。
這是在附近的巡邏隊,聽見動靜,才發(fā)現(xiàn)我們。
好巧不巧,今天帶隊的人就是陳明銳。
他二話不說把牧云鵬綁了,擔憂的看我:你沒事吧
我剛搖頭,就聽見牧云鵬嚷嚷道。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信不信我舉報你們?yōu)E用職權
陳明銳冷冷看他一眼。
你強迫婦女,行為惡劣,還是想想自己該怎么辦吧。
說著,在場眾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牧云鵬。
有人啐了他一口:長得和牧團長倒是一樣,沒想到背地里是個衣冠禽獸。
牧云鵬被看的臉色漲紅,死死盯著我。
沈盈,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算好了我會來,故意陷害我!
我沒說話,陳明銳抬抬手說。
你是不是無辜,到領導面前說吧。
見到領導,牧云鵬的氣焰終于弱了幾分,他給自己找借口。
我是關心沈盈才來找她的,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么活還不是得靠男人。
我好心好意替大哥照顧她,沒想到她說我強迫,這是污蔑!
領導語氣冰冷。
沈盈早就說和你一家斷絕往來,難道不是你主動過來,把她拉進小樹林,你想干什么!
牧云鯤你這是犯罪,必須給處分,通報批評。
牧云鵬沒了團長的身份,如果吃處分,就連現(xiàn)在廠里的鐵飯碗都保不住了。
他一下就急了,脫口而出:我是團長,你們敢抓我!
眾人愣了一下,接著大笑嘲諷道:就你,做夢吧還團長。
牧云鵬大喊:真的,我是牧云鵬,是團長!
沈盈,你知道的,你為我作證,我是牧云鵬,是你老公�。�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我。
我只是平靜道:你是牧云鯤,我老公早就死了,尸體還是你親自送去醫(yī)院火化的。
牧云鵬不可置信看著我:你怎么可能認不出來我,我就是牧云鵬,死的是牧云鯤!
聽見這句話,我心里悲哀更重。
牧云鵬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裝聾作啞,看著我成為給寡婦。
我冷冷道。
是啊,我怎么可能認不出我老公,你根本不是他,就算可以模仿,也不是同一個人。
牧云鵬早已入土,你為什么還要讓他不得安寧!
但沒人相信他,有人嘲諷:
你要是牧云鵬,為什么放棄團長的位置假裝弟弟
我看就是想冒充牧云鵬,用團長的身份脫罪吧。
牧云鵬氣得臉色發(fā)紅,忽然,他眼睛一亮,說:
有人能為我作證,薛夢雨和我媽都知道我是牧云鵬!
第九章
9
領導將薛夢雨和婆婆都叫了過來,分別單獨對他們問話。
牧云鵬勝券在握,對我示威道:
沈盈,我算是看透了你,等我恢復了身份,就立刻和你離婚。
我不置可否,等薛夢雨和婆婆的問話結束。
幾分鐘后,薛夢雨先出來,看見牧云鵬,立刻親熱的攀在他身上喊老公。
牧云鵬瞬間收回手:你叫誰老公,我是牧云鵬,不是你老公。
薛夢雨嘴角一撇:老公你說什么呢,我剛才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讓領導相信我們是夫妻。
牧云鵬一聽,整個人僵住了。
給還沒等他說什么,婆婆搖頭走過來,神神秘秘地對牧云鵬說:
兒子你放心,我糊弄過去了,他們絕對不會懷疑你是冒充云鯤。
我冷冷勾起唇,牧云鵬以為有人知道他身份就能作證,但沒想到薛夢雨和婆婆都幫他瞞著,還沾沾自喜。
果然,領導最后出來,嚴肅道:
牧云鯤,你的處分過兩天就會下來并通報,廠里還要不要你看他們的態(tài)度。
話是這么說嗎,但誰都知道這這個崗位是保不住了。
牧云鵬不甘心地對他們大吼:誰讓你們撒謊的,為什么不說真話!
薛夢雨嚇了一跳,滿臉委屈。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懷著你兒子,你還想著別的女人!
我對薛夢雨的眼神熟視無睹,這時候才對牧云鵬悠悠道:
就算你冒充牧云鵬也沒用,他的軍籍已經(jīng)取消了,也不再是團長。
事實上牧云鵬假死后,他的位置很快就有人補了上去。
牧云鵬徹底愣住了,隨即目眥欲裂的看著我。
是不是你,你憑什么取消我的軍籍!
我搖了搖頭嘆息:小叔子,你還是回家去吧,就別再幻想自己是大哥了。
牧云鵬被拉出去時,還在說他是團長,別人沒資格處分他。
陳明銳安慰我,以后都會加強防范,不讓他們有機可乘。
接下來幾個月,我真的沒有再聽見牧云鵬的消息,直到薛夢雨生產(chǎn)。
婆婆信奉酸兒辣女,堅信薛夢雨懷的是兒子。
哪怕薛夢雨難產(chǎn),她也堅持要保小,可沒想到折騰半天生下來一個體弱的女兒。
而薛夢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再也不能生育。
牧云鵬闖進工作間,向我訴苦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些。
沈盈,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該原諒我了吧。
跟我回去好好過日子,給妞妞生個弟弟,否則妞妞跟著你一個人,嫁人都嫁不出去。
我怒從心起,剛想出聲,妞妞就從外面沖進來,使勁推他。
壞人,你才不是我爸爸,我只要媽媽,你出去!
婆婆站在一邊,原本因為薛夢雨生女兒,低下頭想哄我回去,此刻氣得翻白眼。
兩個白眼狼,誰稀罕!
兒子我們走,兩條腿的女人多的事,我看沈盈也生不出兒子來!
最后牧云鵬兩人還是被警衛(wèi)員請走了,我也開始關注牧云鵬的狀況。
才知道,牧云鵬下崗后就再也找不到工作,一家子幾乎處于坐吃山空的狀態(tài)。
而薛夢雨和婆婆的關系也開始惡化。
婆婆嫌棄薛夢雨生的事女兒,薛夢雨又不忿婆婆忽視她的孩子。
她女兒還沒滿月,就因為婆婆的疏忽夭折了,據(jù)說是窒息而死。
薛夢雨瘋了般要婆婆還命,兩人推搡著摔了一跤,婆婆年紀大,腦袋磕著直接走了。
薛夢雨也沒想到婆婆真沒了,被嚇破了膽。
牧云鵬接連遭受打擊,也變得憔悴起來,對薛夢雨產(chǎn)生嫌隙,到處說他是牧云鵬,薛夢雨不是他老婆。
沒多久,薛夢雨就落水死了,據(jù)說精神不太正常。
那之后牧云鵬更加瘋癲,鄉(xiāng)親都說瘋病是會傳染的,對他敬而遠之。
誰也不相信他的話,都道他家人死絕,厄運纏身。
而我接到工作調令,帶著女兒北上發(fā)展。
我沒有再關注過他們,燦爛的未來正在一步步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