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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七十年代的山坳里,我是守村的小啞巴。

    生下我和妹妹后,媽媽就瘋瘋癲癲地沒個人樣。

    那年端午節(jié),我突然會說話,不知道跟爸媽說了什么。

    爸媽難掩崩潰,當夜自殺身亡。只有在省城念書的雙胞胎妹妹逃過一劫。

    村里人都說小啞巴說話是不詳,王屠夫更是出十塊錢的高價買我跟他偷人的婆娘說話。

    但從那以后,我卻又不能說話了。

    直到縣城的妹妹帶著男人回村,我笑嘻嘻地迎了過去。

    見到她的一瞬,我好像又能說話了……

    1

    姐,你到底跟爸媽說了什么!為什么他們會死

    葬禮現(xiàn)場,妹妹安英哭得厲害。

    我呆呆地看過去,用手比劃著:

    村長說了,爸媽是自殺,跟我沒有關(guān)系。

    安英不信,拽著我的手死死不放:

    你胡說!爸媽年年廟會求得都是平安簽,更是念叨著要長命百歲,更是催著我給他們生外孫。怎么會是自殺!

    你到底說了什么!姐,我求求你告訴我!

    但我突然詭異地笑了笑,朝著安英歪了歪頭。

    然后瘋了一樣,開始用石子砸向安英和他男人,然后拿著棍子開始驅(qū)趕他們。

    神神叨叨地嘴里語焉不詳?shù)匕l(fā)著氣聲:

    �。�!啊!嗚!

    安英被我的樣子嚇得心里發(fā)寒。她不明白昔日溫柔和順的小啞巴姐姐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爸媽死后,我卻成了十里八村的紅人。

    他們私底下都管我叫鬼差。

    因為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一個不可能的真相:爸媽是自殺。一對年年求平安簽,嚷嚷著要抱外孫的夫婦會自殺,簡直是胡扯。

    唯一的吊詭之處,就在于那天家里的小啞巴突然會開口說話了。

    村里人都說小啞巴說話是不詳。說我是鬼差,替閻王傳話。村口的王屠夫更是出十塊錢的高價讓我跟他偷人的婆娘說話。

    面對安英的追問,我只是冷漠地別過身去。

    連理都不愿意理她。

    或許是被我這樣態(tài)度寒透了心,也或許是她不愿留在這個傷心地。操辦完父母的葬禮后,她就回到了省城里念大學,書信全無,徹底和我斷了聯(lián)系。

    日子就這么安穩(wěn)地過了三年,我卻再也沒能開口說過一句話。

    只是附近村鎮(zhèn)常有人消失,都會謠傳是她們聽到我這個啞巴說了話,大家嫌棄我卻又畏懼我。

    我守著村子,做著晦氣的小啞巴。

    直到安英懷孕,帶著男人回家探親,我們才又見面了。

    我蹲在院子里劈著柴火,聽到對面的安英開口道:

    姐,當初的事兒是我太沖動了。不該聽信外界說是你害死的爸媽。

    我知道,爸媽突然自殺你也很難受。我不該把所有的怨恨都傾瀉在你一個人身上,更不該讓你一個人承擔一切。

    現(xiàn)在我回來了。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做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好嗎

    安英主動牽起我的手貼在她細嫩的臉上,任誰看了都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我冷著的臉沒有絲毫緩和,抽出手對她比劃道:

    不好。

    滾開!我沒有妹妹!

    再敢來找我,我就讓閻王殺死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安英的笑容龜裂,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姐,別這么說話。你有什么怨恨朝我來,孩子是無辜的!

    我懶得理她。

    揮舞著柴火把他們倆往院子外面趕,就連突出的木茬差點劃到她的肚子,都不在乎。臉上一副厭惡極了的模樣。

    安英看著我的臉,眼里復雜的情緒涌動。

    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么變得這么殘忍,這么兇狠!

    如果我不走呢你會像殺死爸媽一樣,殺死我嗎

    安英這話問的大膽,就連一旁的嚴行軍都驚得側(cè)目看了過去。

    或許是真的畏懼那個傳言。

    嚴行軍護著安英,急忙跳出來打圓場:

    英英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太久沒見你了,有點怨你。

    她還懷著孕呢,你別跟她計較。這么多年沒見了,你們姐妹倆好好坐下來,說說話!

    我突然抬了抬手,打斷了嚴行軍的話。

    反而是看向安英,陰惻惻地笑起來。用柴火在地上劃拉道:

    我說過了,爸媽是自殺。如果你不走,你也會是自殺。

    你要聽我說話嗎

    2

    安英被嚇得臉色蒼白,拽著嚴行軍就走。臨走前,還不忘啐了我一句:

    神經(jīng)病!呸,死啞巴真晦氣!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垂下頭繼續(xù)劈著柴火堆。

    我知道,會有人再找上我的。

    暮色四合,院子里的門再次被推開,是去而復返的嚴行軍。

    嚴行軍掏出懷里的票子,擺到我的桌前:

    糧票和紙幣都有,夠你吃穿用度一年了。我不知道傳言是真是假,但我求你,不要跟英英說話。

    放過安英!她是你親妹妹,她還懷孕了!

    我看向面前焦急的男人,接過這把票子掃了兩眼,揣在兜里。

    隨機,朝他坐了個鬼臉。比劃道:

    你來晚了,我想漲價。

    嚴行軍不解的眼神朝我投過來。

    在他瞪大的雙眼里,我緩緩開口道:

    一命換一命,她不想聽我說話。

    那就你聽吧

    我的聲音很脆,像極了安英說話的語調(diào)。

    當夜凌晨三點二十一分,嚴行軍跳湖自殺。

    四點四十一分,安英帶著村里人殺進我家。她哭得雙眼通紅,指著我尖聲叫喊道:

    是你殺了行軍!

    村支部里,白晃晃的燈光閃得我眼睛發(fā)疼。

    王屠夫說,他賣完豬肉回家,路過我家院子口。親眼看見我開口跟嚴行軍說話,說了沒兩句,原本面色如常的嚴行軍像像是突然見到了什么不可名狀的生物一樣。

    看著我的眼神,充滿著恐懼。

    尖叫一聲后,渾身發(fā)抖,踉蹌著朝門外跑去。

    安英抓著我的肩膀質(zhì)問道:

    行軍自從回家后,就一直坐立難安。我問他什么,他都不說。我還以為他是擔心你會殺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對行軍下手!

    姐,為什么

    但我只是抬手將碎發(fā)別在耳后,慢條斯理地比劃著:

    他真的死了

    語氣平靜地像在談?wù)摻裉烊疹^好不好一樣。

    安英被我激得情緒已經(jīng)瀕臨崩潰,拿出潮濕的碎布扔在我臉上。尖銳而崩潰的叫喊聲突破我的耳膜:

    我親眼看著行軍跳的河!

    那么湍急的河水,黑布隆冬的。一跳下去,尸體都撈不到。只剩下這幾片碎布給我做個念想。要不你害死的他,他怎么會自殺!他怎么舍得拋下我和孩子!

    但我只是皺著眉毛拿遠,然后還從懷里掏出票子,癡傻地炫耀。笑著比劃道:

    不礙事。

    嘿嘿,反正他下午把好東西都給我了。

    安英的情緒瞬間破防,她拽著我的衣領(lǐng)怒吼道:

    不礙事安梅,你這個癡呆貨!喪門星!

    那是我的丈夫,他死了!你居然說不礙事。你到底還要殺多少人,爸媽、行軍。下一個是不是要輪到我了!你到底說了什么!我沒了丈夫,孩子沒了爸爸!

    你殺了我,或者讓我殺了你!

    安英說罷伸手就要掐我的脖子,好在被一旁的村長攔了下來。我被麻繩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被村長拉扯到一旁的小屋子繼續(xù)問話。

    屋子里很冷很破,大家都嫌棄我晦氣。

    但說破天,都是他嚴行軍自己跳進河去的,確實不是我動的手。

    所以十六個小時之后的傍晚,我就放了出來。

    附近的村鎮(zhèn),聽說我這個小啞巴又說話了。一個個都擠到村支部看熱鬧。黑乎乎的臉,黃黃的牙,配上臉上兩坨艷色的紅。

    在燈籠映襯下,他們反倒更不像是人,像是一個個索命的游魂。

    湊到我面前,好事又多嘴地說話:

    誒,小啞巴。你殺了爸媽,又殺了妹夫。你還要殺誰

    小啞巴,你是不是偷偷學的什么邪術(shù)多少錢才能請你跟人說一句我有兩塊錢,夠不夠

    小啞巴,聽說你姐姐就住在村里子,不走了。嘿嘿,你要不要跟你姐姐說說話啊我真想看看小啞巴是不是像聽說的那么靈。

    ……

    我全然沒有害死親人后的愧疚。

    豎著一個手指癡癡地笑著,看著有種慎人的恐怖。額額啊啊地比劃道:

    會說的。畢竟現(xiàn)在,我只剩姐姐一個親人了。

    最后一個了。

    3

    一大清早,我就開始拿著棍子在村子里面上下叫喚。

    然后咚咚地開始錘著安英的門,亂七八糟地叫喊著。直到把半個村子里的人都喊出來,安英才開了門。

    她兩條麻花辮梳得一絲不茍。即使前不久剛剛經(jīng)歷了男人自殺,眼底的烏青未消,雙眼還依稀可見痛苦和掙扎,但照樣保持著該有的體面。

    安英看向門口的我。

    露出解脫的神情,像是等了我很久:

    我就猜到你會來,你不會放過我的。

    我略略思考了一瞬,朝她燦爛地笑了笑。

    像是意識不到,自己會害死她一樣。

    我又點了點頭,扔了手上的棍子,拽著安英往老屋子里跑。神神叨叨的,看得周圍人的倒吸一口涼氣。

    嘴里唔嗷唔嗷地,似是隨時要說出話來。

    誰都知道,我說的每個字上,都沾著猩紅的人血。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自殺身亡。

    周圍的人看安英實在年輕,忍不住小聲念叨了兩句:

    安英,你別跟著去吧。這小啞巴是個有邪性的!先是爸媽,再是妹夫。連最后的親妹妹都不放過。

    是�。⊥跬婪虍斈瓿鍪畨K錢的高價買我跟他偷人的婆娘說話。那可是十塊錢!供銷社里的土豆燒牛肉才兩毛錢一碗。結(jié)果當晚,他婆娘渾身是血的死了。

    你說,小啞巴是人是鬼。操縱人心逼人自殺,這不就是怨鬼嗎

    ……

    村里面人雖然好奇,但更多的是害怕。紛紛將目光轉(zhuǎn)投到安英身上。

    安英看著我漸漸紅了眼,咬著唇似乎在掙扎。

    媽媽雖然時常瘋癲,但到底是健全的一家四口,她還有個體貼的男人。安英認為這樣的生活雖然清苦,但卻也幸福�?蔀槭裁磩�?cè)ナ〕悄顣贿^半年多。

    一切都變了。

    可憐又可恨的小啞巴姐姐,逼死了父母,讓她成為了孤兒。

    等她放下一切決定向前看,和嚴行軍組建新家庭的時候。我再一次出現(xiàn),毀了這一次。

    最后,連她的命我都要奪去。

    姐,我可是你的親妹妹。

    她看向我的目光帶著水色,惹得我不由地動容。

    沉默半晌,我默默地將她的手拽的更緊。

    怒瞪著她,一只手比劃道:

    不許逃跑!

    安英立馬意識到我的意思,看向我的目光變得冷淡,回應(yīng)道:

    我不會跑的。

    我正好也想聽聽,你這個啞巴會不會真的會開口說話。

    安英不明白到底是怎樣一句話,接二連三地逼死所有人。爸媽、男人全部自殺了。

    她的情緒已經(jīng)岌岌可危。

    她想知道真相,她必須知道真相。

    就是什么樣的一句話,能夠逼人自殺。哪怕代價,是她自己。

    我走上前,難得溫情又笨拙地摸了摸她的發(fā)。

    安英攥緊了拳頭,主動將身體貼過來。

    說吧。

    我輕笑了一聲,附在安英耳邊低語。

    啞巴開口說話,又要死人了。

    我開了口,字字明晰。說出了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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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她驚恐的目光投過來,和當初的嚴行軍一樣。

    但卻沒有跑。

    只是不可置信地望著我,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安梅,你就是個騙子!

    安然的肢體動作激烈掙扎,全然沒有了開始的體面。我看著安英情緒越發(fā)激動,一把摁住她的手往里屋走。

    我心里清楚,山坳里的人無聊。

    全靠著家長里短、嚼舌根子過日子。

    今天有事沒事一定會等在院子附近,看看安英究竟會不會也自殺了。

    到了里屋,安英的情緒也勉強穩(wěn)定下來。

    只是看向我的目光還是帶著濃濃的的不信任。但我現(xiàn)在沒空跟她多說什么,只是扒拉灶臺旁邊的柴火堆。

    安英坐在炕上,心亂如麻。

    終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我:

    姐,你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見我不說話,安英開始發(fā)起脾氣:

    又不說話

    你別想著騙我,我知道你的聲音分明就不是剛回說話的啞巴。你一直能說話,為什么騙我

    我沒理她,低著頭從衣柜的層層疊疊中翻出一個布包。拿著抽屜里的糧票和錢塞到她的手里,說道:

    拿好!

    出了村口,會有人接你的。

    我的語氣緊張,連指尖都因為害怕泛著點抖。

    安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試探性地問道:

    你是不是……

    我心口跳得厲害,已經(jīng)沒有辦法解釋那么多了。

    我拽著她往灶臺旁邊走。

    在柴火堆深處,扒拉出一個空隙。

    我彎腰在地上摸索了兩下,指尖勾到了一個什么東西,用力一拉。

    吱呀一聲。

    一個地洞露了出來,里面是黝黑深邃的道路。

    灰塵很大,看樣子是很久沒人走過了。

    我一把拽著安英的手,舉著煤油燈,帶著她往前走。

    我深吸一口氣,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時間了。

    漆黑的暗道里,只有煤油燈的光襯著我的臉,看著陰森可怖。

    安英忍不住害怕地掙扎起來,問道:

    姐!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沒有回答安英的問題,一味地帶著她往前走。嘴里交待著事情:

    不要再叫我姐!

    從今以后,你就是安梅,我才是安英。聽到?jīng)]有

    自從我成為小啞巴以后,我神志大多時候都是不清醒的。鮮少對安英這樣認真說話,她下意識應(yīng)聲。

    你一定要記住。記不住就會死!

    時間來不及了,我送不了你了。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跑,一直跑!

    永遠不要回來,記住你才是安梅!

    我一把將安英拽到身前,交代完以后轉(zhuǎn)身就走。

    安英讀不懂我復雜的眼神,臨走之前拽著我的衣袖問道:

    姐。你是我姐姐吧

    我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

    別害怕,姐姐不會害你的。可從今以后,你就是姐姐了。

    安梅,快跑!不要回頭!

    安英沒再耽誤下去,拼命奔跑起來。她沿著暗道不知道跑了多久,漆黑一片的地道里,只有她自己的喘息聲。

    恐懼和未知逼得她一刻不敢停下,不知跑了多久。

    終于看到前面有光亮露出,她攀著梯子往出口爬去。即將到達出口的時候,有人一把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從洞中拉扯了出來。

    安英嚇得尖叫聲立馬就要出口,被那人一把捂住。

    一張熟悉而又欣喜的臉,露在安英的眼里:

    行軍

    5

    回到家后,我馬不停蹄換上了安英的衣服,拿水梳直頭發(fā),學著姐姐的樣子編起麻花辮。

    水盆的鏡面里,我和她長的一模一樣。

    不過一刻鐘后,篤篤篤。

    門被敲響了。

    從門縫處,我看到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影,不像是村里人。

    他也不說話,只是一味地敲著門,到后來有些惱羞成怒地砸門。

    見我始終不應(yīng),門鎖悉悉索索的傳來動靜。

    吧嗒一聲。

    不知道捅到哪里,門開了。

    那個黑影走了進來。

    爸,假死這么多年,終于舍得回來看我了

    黑影的腳步一頓,看向灶臺旁邊的我。

    還沒等爸爸開口說話。

    我便緊接著說道:

    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了。也對,我是親生的。要賣要殺,怎么著,都是我更方便一點。你們說對吧

    爸爸絲毫沒有真相被發(fā)現(xiàn)的恐慌,反倒是有幾分得意。

    上下打量著我說道:

    你是安英你看到那條暗道了

    我好整以暇地坐下,甚至還理了理頭發(fā)。

    安梅瘋瘋癲癲地跑了,臨走前都告訴我了。

    媽媽不是自殺。她是發(fā)現(xiàn)在你經(jīng)常走暗道出去,在偷偷賣附近村子里的女人和孩子,被你嚇得瘋瘋癲癲。她想救人,卻被你殺了。

    姐姐更不是啞巴,她分明早就看到了一切,只是從小被你威脅不能說話。后來更是被你逼得神志失常,時好時壞。她知道,要是她在村子里亂說話,你就會殺了她!

    這是姐姐跟我說的話。村里的戲班子唱過,《濟公全傳》里罵人牙子的話。

    我頓了頓,抬頭看相眼前的男人:

    這些年,你賣了多少人要不是媽媽被你殺死了,她也會被你賣出去吧

    爸爸輕笑了一聲,說道:

    怎么,聽你義憤填膺的語氣。連你的親爸爸都想舉報,你有證據(jù)嗎

    我搖搖頭,不可置否。

    除了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那條暗道,和當年看到的真相。我根本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后山的地洞早就沒人了,只剩下無主的白骨。

    爸爸污糟的老巢不知道移到哪里去了。

    而他這次肯主動現(xiàn)身,是因為有個買家大方的很。

    愿意出一百塊錢的高價,別說買肥豬了,買兩個媳婦都夠了。

    但一番打聽下來,村里居然只有來探親的安英懷孕了。

    你既然知道,怎么還不跑

    我慘淡地笑了笑,反問道:

    我跑得掉嗎

    6

    爸爸見我如此坦然,以為我是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大大咧咧地坐下來,問我:

    英英,別害怕。

    爸爸養(yǎng)你這么大,借你身上點東西用用。你就當是報答我們了。

    隨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補充道:

    是啊�?上憬憬悴宦犜�。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還真誆死了你男人。真有點邪性,搞得我心里都發(fā)毛。又惹得大家的眼珠子都往咱院子里盯,我還真有點怕。

    不過她是個傻的,賣出不多少錢。要是動刀子殺沒了,還惹人注意。

    不過看在這些年,但凡又有人失蹤,我們都往啞巴說話上面引。算了,留她這個沒用的畜生一條命吧。

    我看著爸爸眼里的麻木和殘酷,佯裝不懂地問道:

    那爸爸要什么

    爸爸一把攥住我的手,笑道:

    安英,爸爸知道。從小到大,你都是最聽話的那個。

    現(xiàn)在嚴行軍也沒了,你留他的孩子也沒什么用。再嫁也是個拖油瓶。

    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強撐著笑意道:

    好啊。爸爸打算帶我去哪里取呢總不能是在家里吧!

    我話還沒說完,爸爸不知道從哪里扯了一塊黑布蒙在了我的眼睛上,死死勒住,保證一點光線都透不進來。

    那可是個好地方,為了防止英英不聽話。

    閉上眼,爸帶你去。

    我沒有反抗。

    因為這就是我的終究目的。

    所以我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回來。

    我當初雖然查到了真相,但是沒有證據(jù)。而這次就是我離證據(jù)最近的一次。不是我去,就是英英去。

    我緊握著手上的一小節(jié)從爐壁里抓著的細煤炭,溫順地上了我爸的自行車。

    任由他把我?guī)梭w屠宰場。

    而那邊,嚴行軍順利接到了安英,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爸爸的事一旦暴露出來,村里那樣愛嚼舌根子環(huán)境就已經(jīng)不適合安英了。

    行軍,你不是已經(jīng)……

    假的,我水性很好。那塊水流湍急,就算是說尸體不見了,也圓的過去。再加上有你大著肚子哭得這么傷心,誰能想到我沒死。

    可安英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語氣悶悶地問道:

    那你為什么要配合她做戲,來騙我

    嚴行軍長嘆一口氣,說道:

    為了鬧大。我已經(jīng)用一百塊錢把你爸勾住了。

    你姐不是第一個查到真相的人,但卻是為數(shù)不多活著知道真相的人。村子里的人貪生怕死,但又怕災(zāi)禍輪到自己家,得事情大到那些臟東西遮不住了,必須得漏出來了。

    我才能為死去的姐姐報仇。那些失蹤的人才能活下來。

    7

    自行車不知道蹬了多久,終于停下來了。

    爸爸扯著我的身體往前走。原本砂石土礪的地面,走了兩步后就平整起來。但越往里面走,整個環(huán)境越陰冷潮濕。

    我猜測這應(yīng)該是在什么山洞里。

    大約過了五分鐘,我眼前的黑布被緩緩打開。

    入目,是一間打著火把的破廟。

    不知道是哪里傳來的血腥味很重。

    爸爸剛一落定,里面就有人說話的聲音。

    很熟悉,聽了兩耳朵我就知道是誰了。

    村里的王屠戶。

    那頭的話音剛落,爸爸的目光就在我身上打了個轉(zhuǎn)。

    算了,你還有點用。

    知道了,一會兒去地洞地下抓個要死的就是!

    我朝著王屠戶說話的方向看去。

    破廟后面藏著黑乎乎的大洞,一直延伸到地底下。

    我悄咪咪走進聽到了低低的哭聲,里面的空間應(yīng)該很大。

    手里的木炭被掰得所剩無幾。

    得益于我的溫順,這一路上做記號沒有被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只能祈禱著嚴行軍能帶著警察趕緊趕過來。

    爸爸皺著眉頭,喊我過來:

    亂跑什么!這里面大的很。

    英英,你放心。爸爸不會讓你死的!

    你可比你姐聽話多了,看她當初那個樣子。要不是怕她魚死網(wǎng)破,真想一刀捅死她那個沒良心的!

    我笑著點點頭。

    終于知道老巢在哪里,現(xiàn)在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

    下一步就是拖延時間,我隨便撿了個話題和我爸閑聊起來。

    爸,以前怎么從來沒有聽你跟我說過這些事啊

    媽媽輕笑一聲:

    怕你們姐妹倆忘恩負義,回頭帶著警察來抓我。

    英英,爸可當你是個寶貝。連這樣的地方,都帶你來了。你可不要背叛爸爸,否則……

    呲啦一聲。

    刀經(jīng)過火焰炙烤,浸入冷水之中,冒出陣陣白煙。

    寒光之下,襯著我爸的臉格外恐怖。

    爸爸的話還沒說完,王屠戶就抱這個木箱子出來了。血腥味很重,往外面滲著血。隨便地扔在桌子上,又往外面去了。

    老子去外面放個水!

    我湊了過去,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木箱子。

    只一眼,足夠讓我四肢百骸都浸滿了涼氣,心中大驚。

    我爸朝著外面問道:

    死了沒

    王屠戶聲音傳過來:

    快了。

    我嚇得手腳發(fā)麻,臉色蒼白。濃郁的血腥味傳來,下意識就想吐。

    我爸笑瞇瞇地看著我:

    英英,你可別嫌棄惡心。

    這東西能夠永葆青春,還能生男孩。等下次來了好貨,爸也給你補補!

    8

    我連忙擺手拒絕。

    行吧,看你怕的那個樣。

    過來,把爸給你熬的麻醉藥喝了。等一覺醒來,爸就送你回村。

    我手心直冒汗,連忙拖延時間道:

    爸,這里沒有醫(yī)生。

    我爸不管那么多,端著粘稠的湯藥就往我嘴邊遞去,說道:

    你先把東西喝了就是。

    老王殺豬殺多了,手起刀落。你痛不了什么的。

    我掙扎的力度大了起來,朝著爸爸撒嬌道:

    能不能再等一會兒,我有些害怕。

    爸爸輕笑一聲,安慰道:

    沒事的,就是睡一覺。很快就好的,你相信爸爸。

    他嘴上這么說,抓著我的手卻越來越緊。捏開我的嘴強硬地灌著湯藥,我腿肚子有些發(fā)軟。地下幽暗的燈光里,襯著他像地獄里折磨人的惡鬼。

    我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大,下意識喊起來:

    不要!爸,不要!

    啪!

    我爸有些不耐煩,一巴掌扇了過來。我有些頭昏眼花,耳邊是他不耐煩地呵斥:

    吵什么,安靜些!

    是啊,金尊玉貴的把你養(yǎng)了這么多年。總該回報一下爸爸吧。

    聽話,別掙扎。等結(jié)束了就送你回村子。

    我下意識伸手就要去擋開端來的湯藥。

    我爸掃了一眼我的狀態(tài),目光停留在我的手掌上。

    伸手就要去摸:

    你這是什么

    糟了!

    這是被我握在手中的炭筆。

    我下意識解釋道:

    走之前隨手抓著玩,就家里爐灶旁邊剩的碳。

    我爸的疑慮并沒有被打消,陰惻惻地看了我一眼:

    我記得你從小就愛干凈,怎么可能會抓碳玩。

    他看著我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

    千鈞一發(fā)之際,門口的王屠戶突然發(fā)出聲音:

    大山,有情況!

    還沒等我松一口氣,就聽到那頭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

    有條子,好多條子!

    還有些舉著火把的村里人,往咱們破廟這邊進。他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咱們了,要不要跑!

    王屠夫小跑著回來。

    整個破廟里,安靜地只有我們?nèi)齻人的呼吸聲。

    爸爸臉色一變,給王屠戶使了個眼色。

    我背后一寒,下意識推開爸爸就開始跑。

    為了拖緩他們抓我的速度,破廟里的東西都被我摔得粉碎,就連剛剛裝著死嬰的大箱子都被我一把呼在地上,血水傾倒四濺。

    兩個人只能閃躲著身子,舉著刀朝我靠近。

    不過一刻鐘,爸爸就舉著一把匕首正朝我沖來,身后的王屠戶更是舉起了殺豬刀。

    我只能慌亂地躲避到了地洞里。

    里面沒有什么光亮,只是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重了。

    黑洞洞的牢房里,關(guān)著好多如畜生一樣被拴起來的人,有的還能動彈、有的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了,看得人心驚。

    而我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地洞里格外明顯。

    不遠處,我聽到爸爸和媽媽的威脅:

    滾出來!賤貨,還敢通知條子來抓我們!

    老子都聽到你的呼吸聲了,早點滾出來!老子少捅你幾刀!

    我不敢動,生怕暴露自己的行蹤。

    只能屏住呼吸,看著她們一點點朝我靠近。

    但黑暗中,不知道是誰帶頭喊道:

    救命!救命!

    救命!我在這里!

    ……

    隨機,就是鏈子敲擊鐵門的聲音。越來越多的人跟隨叫喊、敲擊。聲音雜亂,一下子我的位置就隱匿起來。

    我知道,她們是在幫我!

    趁著叫喊聲震天,我往里面地洞跑得更深了!

    9

    爸爸和王屠戶氣急敗壞。

    一邊用腳踢那些叫喊著的孩子,一邊尋覓我的蹤跡。

    我沒來過這里,熟悉程度定然是不如他們的。即使有這些孩子的聲音當掩護,我也只是在拖延時間。

    姐姐,往右前方跑!那邊有個大槐樹粗的孔,能鉆出去。我在那里喝過雨水!

    不知道是哪里出來的童聲提醒了我。

    我下意識就往右前方跑,正如孩子說的,有一道圓柱形隱蔽的光透進來。我下意識就要往前,誰料拐角處,沖出來王屠夫。

    陰沉著臉,舉著刀朝我走過來:

    小賤貨,這么多人都往這里來了。老子怕是不跑不了。

    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咚!

    有什么東西順著那個洞,從天而降。一屁股坐在了王屠夫身上,他直接就被壓在了地上。刀更是摔得不知所蹤,我下意識瞇眼。

    這才看清,是一身制服的警察。

    還沒等我發(fā)愣結(jié)束,有更多的警察從破廟外蜂擁而至。

    但我爸顯然知道其他逃跑的密道。

    下意識就想跑,被我一把抱住。

    他拿著握著刀就朝我刺過來,猙獰著臉說道:

    放手!趕緊放手!

    安英,你以為你贏了嗎

    賤人,還敢出賣我們。你比你那個裝瘋賣傻的姐姐還蠢一萬倍!

    我根本來不及躲避,手握著鋒利的刀試圖阻擋。但我的力氣終究是太小了,刀刃入體,疼痛感劇烈。一刀接一刀,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他到底捅了我多少下。

    我慘笑著看著我爸:

    你才蠢!我是安梅!

    我爸瞪大的雙眼,不可置信。

    就這瞬間,我爸已經(jīng)來不及逃跑,被沖過來的警察壓倒在地。

    但很快,因為過度失血。我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我被抬出了破廟。我看著熟悉的臉朝我跑過來。

    是安英和嚴行軍。

    我拼盡全力摸上妹妹的臉,氣聲微弱:

    英英不怕,安全了……

    話還沒說完,我整個人的意識早已陷入昏沉。

    我知道,我活不下來。

    這是我為自己早已選定好的結(jié)局。

    媽媽死之前告訴我,她是被爸爸花四十五塊錢買來的。

    就連我和妹妹也是被侵犯后生下的產(chǎn)物,我不相信爸爸會對我們有什么真感情。

    爸爸早已對安梅這個人不信任,不可能帶著我來這里,更怕我魚死網(wǎng)破。我只能冒用安英的身份,讓他們放松警惕。

    如果成功,就能救下那么多人。如果失敗,死的也只有我一個人。

    安英可以借用我的身份,繼續(xù)安全地活下去。

    爸爸會認為親手殺掉的我就是她。

    一個跑了的啞巴,早就失去價值。爸爸不會再對她動心思了。

    由于性質(zhì)太過惡劣,這樁案件最后由省城里下來的領(lǐng)導親自督辦。爸爸和王屠戶被執(zhí)行死刑,地洞里的活下來的那些人也得到了救治。

    安梅在省城法院平靜地聽完了一整場庭審,然后來到了我的墓前。

    那是村口的一個小墳包,擺著的是我最愛的花。

    嚴行軍看著墓上的我的照片笑靨如花,朝我的墓前深深鞠躬:

    安梅姐,我替姐姐謝謝你!

    她笑中含淚地罵我:

    小啞巴真笨,你死抓他干嘛!村里人和警察都去了,他跑不掉的。

    但我知道,姐姐你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見來了多少人。你以為他跑掉了,就會來抓我了。不會了,姐姐。他們都被槍斃了!

    姐姐,我不改名了。我就叫安梅,這是你給我取的名字。

    風吹過安英的臉。

    一如我當如溫柔的撫摸。

    守村的小啞巴一直會說話,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親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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