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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第一章

    背鍋的祭品

    暴雨把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沖刷成扭曲的水簾,林晚盯著電腦右下角跳動的23:47,舌尖嘗到淡淡的血腥味。這是她本周第三次咬破口腔內(nèi)壁,張經(jīng)理把甲方臨時改需求的爛賬算在她頭上時。

    小林啊,公司培養(yǎng)你要感恩。張浩端著保溫杯踱到工位旁,枸杞在暗紅色液體里沉浮,這次投標失敗,你寫的方案要負主要責任。

    林晚的手指在鍵盤上微微發(fā)抖,文檔里被強行插入的混亂數(shù)據(jù)此刻正張牙舞爪。兩小時前她親眼看見張浩用U盤拷貝了這份文件,現(xiàn)在那些像癌細胞般擴散的亂碼,正順著她熬夜修改的策劃案蠶食最后的核心數(shù)據(jù)。

    可是經(jīng)理,原始文件......

    保溫杯重重砸在隔斷板上,菊花茶濺上她手背。張浩松垮的眼袋在慘白燈光下泛著青黑,年輕人不要總找客觀原因,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

    老式掛鐘的齒輪聲突然變得刺耳,林晚恍惚看見經(jīng)理開合的嘴唇里閃過細小的尖牙。等她眨去睫毛上的汗珠,只看到對方轉(zhuǎn)身時西裝后擺沾著的暗黃色符紙碎片。

    明早七點前把修正版發(fā)我。張浩甩下這句話時,落地窗外恰好炸開驚雷。慘白電光映亮他后頸處暗紅的蜘蛛狀胎記,那紋路隨著他走動的步伐詭異地蠕動。

    林晚把臉埋進沁著消毒水味的掌心,指甲掐進太陽穴。這個月被克扣的加班費、工位上永遠消失的零食、凌晨三點的工作群@全體成員,所有畫面在視網(wǎng)膜上投射出細密的血絲。她摸出抽屜深處的藥瓶,倒出最后三粒維生素B12。

    顯示屏突然爆出藍光,故障提示框像索命符般彈出。林晚瘋狂點擊保存鍵,發(fā)現(xiàn)所有文檔都變成蠕動的亂碼矩陣。她抓起手機要拍證據(jù),相冊里上周偷拍的會議記錄不知何時變成了滿屏雪花。

    咚的一聲悶響,張浩的鱷魚皮公文包砸在她鍵盤上。男人身上濃重的艾草味混著某種腐殖土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就是你的工作態(tài)度

    林晚看著自己顫抖的指尖,突然意識到整層樓安靜得可怕。中央空調(diào)出風口飄來若有若無的腥甜,像是鐵銹混著供佛的線香。她數(shù)著心跳想要站起來,眼前卻炸開漫天金星。

    能、力、差、就、滾。張浩的每個字都帶著黏膩的震顫,仿佛有人用指甲刮擦銅鼎內(nèi)壁。林晚踉蹌扶住辦公隔斷,打翻的菊花茶在策劃案上洇出褐色的尸斑。

    低血糖帶來的暈眩感潮水般漫上來時,她瞥見張浩手機屏幕亮起。微信對話框里血紅的進度條刺進瞳孔:【爐鼎培養(yǎng)進度95%】,未讀消息提示是三個滴血的骷髏表情。

    再有五天就能采補......男人的低語像毒蛇鉆進耳道。林晚重重栽向地面的瞬間,后腦勺撞開了行政部門供著的關(guān)公像。檀香灰簌簌落在她發(fā)間,武圣人的青龍偃月刀轟然倒地,刀尖正指總經(jīng)理辦公室方向。

    黑暗吞噬意識的最后一刻,她聽見整棟樓的消防管道發(fā)出嗚咽。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后變成上百個女人在密閉空間里的慟哭。

    第二章

    被點亮的命格

    消毒水的氣味像蛛網(wǎng)黏在鼻腔里,林晚睜開眼時,天花板的白熾燈管正發(fā)出細微的嗡鳴。她下意識摸向脖頸,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那是臺心電監(jiān)護儀的探頭,此刻正隨著她劇烈的心跳發(fā)出急促的滴滴聲。

    別怕別怕,輻射很快就結(jié)束啦。帶著哭腔的機械音突然炸響。

    林晚猛地撐起身子,輸液架上的葡萄糖瓶子撞得叮當亂響。CT機的圓形艙門正在緩緩閉合,幽藍的掃描光如同巨獸的舌頭,而方才那道聲音分明是從金屬艙體內(nèi)部傳來的。

    護士按住她發(fā)顫的肩膀:林小姐放輕松,只是常規(guī)檢查......

    它說會疼!林晚脫口而出時自己都愣住了。CT機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操作屏上的圖像數(shù)據(jù)瘋狂閃爍,仿佛某種生物在拼命搖頭。走廊里所有電子血壓計同時爆出亂碼,輪椅上的老太太驚叫著甩開突然發(fā)燙的智能腕表。

    混亂中有人往她靜脈推了針鎮(zhèn)靜劑。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蔓延時,林晚聽見護士站的老式打印機在啜泣:墨盒好痛......

    302床該換藥了。沾著84消毒液味道的拖把撞到床腳,保潔阿姨灰白的發(fā)絲從帽檐鉆出來。她佝僂著背擦過林晚床頭的瞬間,袖口突然抖出枚青玉墜子,不偏不倚掉進喝剩的小米粥里。

    林晚瞳孔驟縮。玉墜入粥竟沒有濺起半點米粒,反倒讓整碗粥表面凝出霜花。保潔員布滿裂口的手指輕輕叩擊床欄,那些被84漂白的紋路里滲出暗紅,有人讓我守你二十三年,現(xiàn)在到時候了。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張浩捧著的果籃里傳來腐爛的甜香。保潔阿姨的拖把精準擋住他腳步,混著消毒液的污水在地面畫出扭曲的符咒,探病時間過了。

    小林要好好休息。張浩的西裝下擺還在滴水,袖扣隱約可見暗紅紋路。他彎腰放下果籃時,林晚清晰看見他后頸的蜘蛛胎記正在吞噬病房里的綠蘿生機。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黃蜷曲,而果籃里腐爛的突然膨脹成拳頭大小,滲出瀝青般的汁液。

    保潔阿姨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童謠,拖把桿重重敲打暖氣片。張浩仿佛被燙到般后退兩步,果籃里傳來幼貓瀕死的嗚咽。林晚攥緊被角的瞬間,玉墜突然在粥碗里發(fā)出蜂鳴,所有醫(yī)療器械的哭喊聲潮水般退去。

    明天見。張浩轉(zhuǎn)身時,皮鞋在地面留下冒著熱氣的血腳印。

    等到月光爬上窗欞,林晚才敢摸出那枚玉墜。青玉表面浮著層冰晶,內(nèi)側(cè)細如發(fā)絲的裂紋組成某種星圖。當她用指尖擦去粥漬時,玉墜突然活過來般纏上她手腕,血色篆文順著靜脈浮現(xiàn)在皮膚上。

    【玄陰鎮(zhèn)煞體】

    病房的燈管同時炸裂,黑暗中有無數(shù)雙冰涼的手拂過她眼皮。林晚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鎖鏈崩斷聲,床頭的心電監(jiān)護儀瘋狂繪制出山海經(jīng)異獸圖。她踉蹌著撲向洗手間,鏡中的自己雙眼泛起銀霜,額間朱砂痣裂開細縫,露出半枚青銅鑰匙的虛影。

    別看太久,會餓。保潔阿姨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她手里的不再是拖把,而是柄雕著饕餮紋的青銅杵,84消毒液瓶子變成個咕嘟冒泡的紫砂壺,喝了吧,你師父二十年前釀的松針露。

    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不知何時變成青銅材質(zhì)的洗手臺。鏡面漾起漣漪,浮現(xiàn)出暴雨夜的畫面:行政部的關(guān)公像轟然倒塌,青龍偃月刀刺穿十八層地板,刀尖正插進地下六層的青銅鼎。鼎內(nèi)濃稠的黑霧裹著數(shù)百張人臉,最上方那張赫然是她入職時拍的工牌照片。

    他們用你的生辰八字養(yǎng)鼎。保潔阿姨的皺紋里滲出朱砂,佝僂的脊背發(fā)出弓弦繃緊的聲響,但張浩算漏了兩件事——玄陰體遇煞則顯,鎮(zhèn)物需以血破。

    紫砂壺突然傾斜,液體滴落處瓷磚裂開深淵。林晚伸手去扶的剎那,整棟住院樓響起防空警報般的尖嘯。無數(shù)病患的床頭鈴同時炸響,她聽見CT機在嘶吼:快逃!他在所有電子設(shè)備里種了蠱!

    走廊燈光開始有規(guī)律地明滅,安全出口標志的綠光在地面投出倒計時——05:00。保潔阿姨的青銅杵燃起幽藍火焰,燒化了逼近門口的監(jiān)控探頭,從應(yīng)急通道走,遇見穿白大褂的千萬別回頭。

    林晚撞開安全門時,玉墜突然燙得驚人。樓梯間的聲控燈隨著她腳步逐層亮起,每盞燈亮起的瞬間,墻皮就剝落一片露出后面的符咒。她數(shù)到第七層時,下方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響,抬頭看見通風口柵欄正在滲血。

    抓住你了。張浩的聲音從消防栓玻璃里傳來。

    林晚扯斷玉墜砸向反光面,血色篆文化作鎖鏈纏住人影。她趁機撞開天臺鐵門,卻發(fā)現(xiàn)暴雨中的夜空泛著詭異的胭脂紅。手機自動開機,跳出來自10086的短信:【你以為逃得掉】

    要聯(lián)網(wǎng)的東西都別碰!保潔阿姨的聲音從樓梯井傳來,帶著金屬碰撞的回響。她扔來的青銅杵擊碎手機,火花濺落處顯出血色陣圖。林晚摸到腕間玉墜變得滾燙,突然福至心靈般咬破指尖按在篆文上。

    整座城市的地鐵突然停運,所有電子廣告牌閃爍三下后,同時浮現(xiàn)出青銅鼎炸裂的畫面。林晚額間的鑰匙虛影凝成實質(zhì),而她身后浮現(xiàn)出半透明的巨大門扉,門縫中伸出纏滿符咒的鎖鏈,將追到天臺的張浩牢牢捆住。

    不可能!明明還有五天......張浩的蜘蛛胎記滲出黑血,西裝裂開處露出爬滿咒文的皮膚。他瘋狂撕扯鎖鏈時,林晚看見他手機從口袋滑出,屏幕上的微信界面還停留在【爐鼎培養(yǎng)進度97%】。

    保潔阿姨的青銅杵突然貫穿張浩右肩,將他釘在蓄水池外壁。她摘掉假發(fā)露出盤著木簪的發(fā)髻,眼角朱砂痣與林晚額間印記遙相呼應(yīng),告訴你主子,玄門的人回來了。

    張浩的慘叫聲中,林晚突然聽到云端傳來劍鳴。她抬頭望時,只看見民航客機的航行燈劃破雨幕,而玉墜上的血色正順著血管流向心臟。某種沉睡千年的記憶在胸腔蘇醒,她清楚地感知到城市某處,有柄青銅劍斬斷了第三根地鐵線路的電纜。

    第三章

    反殺PUA話術(shù)

    晨光穿過百葉窗時,林晚正盯著張浩辦公桌上的貔貅茶寵。那只玉石雕琢的瑞獸張著血盆大口,獠牙縫隙里卡著半片普洱茶葉,在透過玻璃的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

    小林啊,上次的策劃案......張浩轉(zhuǎn)動著尾戒,金屬與紅木桌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他今天換了條暗紋領(lǐng)帶,起伏的云雷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聽說你住院期間還在學習

    林晚的指甲掐進掌心。當她凝視張浩超過三秒,對方太陽穴附近就會浮現(xiàn)出半透明的蛛網(wǎng)狀紋路,那些暗紅血絲正順著領(lǐng)帶流向心臟位置。而自己腕間的玉墜正發(fā)出只有她能聽見的蜂鳴,像是某種預警。

    多謝經(jīng)理關(guān)心。她低頭露出慣用的怯懦表情,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張浩手機屏幕——鎖屏壁紙是公司地下車庫的承重柱,柱體表面用熒光涂料畫著類似青銅鼎的圖案。

    張浩突然起身按住她肩膀,尾戒硌得鎖骨生疼。林晚眼前炸開無數(shù)記憶碎片:深夜的地下室、沸騰的鼎中黑霧、數(shù)百張漂浮的員工證件照......當她看清鼎身銘文正是自己玉墜上的篆書時,喉間涌上鐵銹味的惡心感。

    年輕人要懂得感恩。張浩的呼吸帶著腐壞的檳榔味,指尖在她肩頭畫出符咒,要不是我頂著壓力留你......

    林晚猛地捂住嘴干嘔,順勢撞翻了紫砂茶壺。滾燙的茶水潑在貔貅茶寵上,玉石瞬間裂開蛛網(wǎng)紋。張浩的訓斥戛然而止,脖頸青筋暴起如同蠕動的蚯蚓,他捂住心口踉蹌后退,西裝扣子彈飛時露出胸口的蜘蛛紋身——那八只眼睛正瘋狂轉(zhuǎn)動。

    對不起經(jīng)理!林晚抖著手去撿碎片,指尖故意劃過貔貅開裂的第三只眼。洶涌的記憶洪流灌入腦海:二十年前奠基儀式上,這只茶寵被浸泡在混著董事們指尖血的朱砂里;每年冬至子時,張浩都會用青銅刀在貔貅背部刻下新入職員工的生辰八字。

    茶寵在她掌心徹底碎裂的剎那,整層樓的燈光同時閃爍。林晚聽見走廊魚缸里的金龍魚在尖叫,而張浩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咒文,又迅速被中央空調(diào)吹散。

    你......張浩撐著辦公桌的手背上浮現(xiàn)鱗片狀紋路,那些青灰色斑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肘部蔓延。他扯開領(lǐng)帶砸向林晚,暗紋布料在空中突然硬化成帶刺的鎖鏈。

    林晚抱頭蹲下的瞬間,玉墜迸發(fā)的青光將鎖鏈絞成齏粉。紛紛揚揚的金屬碎屑里,她瞥見張浩身后的監(jiān)控屏幕突然雪花閃爍,有個修長身影在畫面邊緣的消防栓前停留了0.3秒。

    怎么回事外面?zhèn)鱽硗碌哪_步聲。

    張浩迅速抹去嘴角血跡,鱗片紋路潮水般退去。他拽開抽屜吞下枚腥紅的藥丸,再抬頭時又是那個斯文敗類的模樣:連杯茶都端不穩(wěn),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林晚垂眸盯著地面,在瓷磚倒影里看見自己瞳孔泛起的銀芒。當張浩抬腳碾過茶寵碎片時,她清晰聽見他腦內(nèi)的咆哮:【該死的爐鼎居然提前反噬,必須加快采補!】

    今晚全員加班。張浩扯松領(lǐng)帶走向玻璃門,皮鞋跟粘著片碎玉,林晚留下收拾干凈。

    隨著自動門緩緩閉合,林晚注意到張浩的影子有些異常。本該是頭顱的位置扭曲成蜘蛛形狀,八條腿的影子順著地面縫隙鉆進電梯間。而魚缸里的金龍魚已經(jīng)翻了肚皮,鱗片間滲出墨汁般的液體。

    蹲身擦拭茶漬時,林晚的袖口突然被什么勾住。貔貅碎裂的眼眶里鉆出縷黑煙,在空中凝成縮小版的青銅鼎虛影。當她伸手觸碰的瞬間,鼎身上的銘文突然活過來般游進她的血管,劇痛中浮現(xiàn)出畫面:二十層高的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正將試管里的血倒入盆栽,那株發(fā)財樹的根系里纏著密密麻麻的翡翠命牌。

    很有趣不是嗎帶笑的聲音突然在背后炸響。

    林晚險些打翻消毒液,轉(zhuǎn)身看見沈硯倚在檔案柜旁。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裝裹著清瘦身形,領(lǐng)針是枚造型奇特的青銅劍,劍穗墜著的玉珠與她腕間玉墜如出一轍。當他屈指彈飛煙灰時,那點火星居然懸空化作符咒,將試圖鉆進通風管的黑煙燒成灰燼。

    沈、沈總林晚迅速切換回瑟縮模樣,卻在對上他視線的剎那如遭雷擊——沈硯的虹膜里流轉(zhuǎn)著星圖,而自己額間的鑰匙虛影正在發(fā)燙。

    沈硯忽然逼近,帶著松香味的指尖擦過她耳垂。林晚僵在原地,聽見他喉間溢出聲輕笑:監(jiān)控錄像我處理了,不過......他忽然扯開她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新生的朱砂痣,下次吸收怨氣時,記得關(guān)掉手機藍牙。

    林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華為手機正在發(fā)燙,屏幕上跳動著亂碼的投屏界面。而沈硯已經(jīng)退到安全距離,把玩著不知何時順走的茶寵碎片:告訴張浩,用岫巖玉養(yǎng)蠱不如試試和田籽料。

    直到沈硯的身影消失在消防通道,林晚才敢大口呼吸。她摸向鎖骨處的朱砂痣,發(fā)現(xiàn)皮膚下有什么在緩緩流動。窗外忽然傳來烏鴉啼叫,她抬眼望去時,正好看見十九樓董事長辦公室的窗簾無風自動,露出半截纏著符咒的望遠鏡鏡頭。

    當晚十點,林晚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區(qū)打開了張浩的電腦。當輸入默認密碼感恩公司的瞬間,主機箱里傳出幼貓瀕死的哀鳴。她將玉墜貼在USB接口上,顯示屏突然滲出鮮血,跳出來的文件夾名稱全是員工姓名。

    點開自己名字的瞬間,無數(shù)監(jiān)控截圖瀑布般傾瀉。從入職第一天在茶水間多拿了兩包糖,到上周在地鐵站臺駐足看流浪歌手表演,甚至昨夜在醫(yī)院用棉簽蘸水潤唇的畫面都清晰可見。而名為采補倒計時的文檔里,詳細記錄著她每次經(jīng)期時公司空調(diào)溫度的變化曲線。

    原來如此。林晚任由鮮血滴落鍵盤,看著血珠被鍵帽縫隙吞噬。當張浩的蜘蛛紋身開始在她視網(wǎng)膜上閃現(xiàn)時,她突然對著空氣開口:您看了這么久,不如出來聊聊

    打印機突然自動啟動,吐出的A4紙上浮現(xiàn)沈硯的字跡:【子時三刻,錦鯉池見】。墨跡未干的紙面突然自燃,灰燼組成個箭頭指向天花板——那里有枚偽裝成煙霧報警器的攝像頭,此刻正閃著被切斷電源的紅光。

    林晚走向電梯時,手機自動播放起張浩的語音收藏夾。在無數(shù)句廢物垃圾的辱罵聲中,她突然聽到段奇怪的音頻:劇烈喘息聲混合著瓷器碎裂的動靜,背景里有個蒼老的聲音在念玄陰鎮(zhèn)煞,破鼎重生。

    當電梯降到B2層,轎廂頂部的通風口開始滴落瀝青狀液體。林晚握緊玉墜,在鏡面轎壁上看見自己背后浮現(xiàn)出青銅門虛影。而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直接鉆進她的耳膜:丫頭,該收利息了。

    第四章

    替罪羊的逆襲

    午夜十二點的辦公室,中央空調(diào)出風口滲出鐵銹味的風。林晚蹲在碎紙機前,指尖撫過剛被粉碎的招標文件,紙屑突然在她掌心重新拼合——這是今早發(fā)現(xiàn)的第三個異常,標書里的關(guān)鍵數(shù)據(jù)像被某種生物啃噬過,殘缺處泛著熒綠霉斑。

    小林啊,這么晚還在收拾爛攤子張浩的鱷魚皮鞋踩在滿地狼藉上,他甩過來U盤時,尾戒在應(yīng)急燈下泛著血光,把市場部的數(shù)據(jù)重新整合,明早我要看到完整的標書。

    林晚接過U盤的瞬間,金屬外殼突然長出細密倒刺。她佯裝吃痛松手,U盤墜地的剎那,三只通體漆黑的蜈蚣從接口鉆出,卻被她早有準備潑出的保溫杯姜茶燙得蜷縮。水霧升騰間,她看見張浩西裝內(nèi)袋的桃木符咒閃過紅光。

    經(jīng)理,我...我這就去打印室。她抱著筆記本后退,后腰抵住復印機時悄悄按下電源鍵。機器發(fā)出嗡鳴的瞬間,墨盒里涌出的不是碳粉,而是黏稠如瀝青的液體,在紙面蜿蜒出去死的咒文。

    張浩突然掐住她后頸,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頸椎:公司花這么多資源培養(yǎng)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指尖劃過招標文件,被朱砂筆圈出的錯誤數(shù)據(jù)突然扭曲成小蛇,嘶嘶吐著信子鉆進林晚的血管。

    劇痛中,林晚腕間的玉墜突然發(fā)燙。那些在血管里亂竄的小蛇像是撞上無形屏障,竟調(diào)頭游向張浩的手腕。她趁機打開手機錄像,鏡頭精準捕捉到張浩手背暴起的青筋里,有蟲卵狀的凸起在皮下蠕動。

    聽說策劃部新來的實習生很能干。林晚突然抬頭,瞳孔泛起不易察覺的銀芒。這是她今早在洗手間發(fā)現(xiàn)的秘密——當視線聚焦到對方印堂時,能讀取三秒內(nèi)的思維片段。此刻張浩腦中的畫面,正是他昨夜在車庫用指尖血喂養(yǎng)蠱蟲的場景。

    張浩瞳孔驟縮,甩開她時扯斷了工牌掛繩。金屬夾彈飛的軌跡突然詭異偏轉(zhuǎn),擊碎了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熘慊业乃F傾瀉而下,在地面凝成八卦圖案,而林晚的手機屏幕在此刻自動跳轉(zhuǎn)到視頻會議界面。

    您總說我是廢物。林晚踉蹌著扶住投影儀,指尖在觸控板上劃過時,大屏幕突然亮起監(jiān)控畫面。二十八個分鏡同時播放著張浩篡改標書的全過程——他如何用青銅刀劃破檔案袋,如何將蠱蟲卵撒進墨盒,甚至今早在樓梯間對財務(wù)總監(jiān)說的那句:林晚這種墊腳石,生來就該替我們擋災。

    張浩的咆哮卡在喉嚨里,他瘋狂點擊手機想要切斷投屏,卻發(fā)現(xiàn)鎖屏壁紙上的青銅鼎圖案正在融化。鼎身銘文化作血水滲入主板,整個23層的電子設(shè)備同時發(fā)出尖銳蜂鳴,打印機自動吐出帶血字的A4紙:【貪污證據(jù)已上傳云端】。

    你以為這些把戲能扳倒我張浩扯開領(lǐng)帶,蜘蛛紋身的眼睛開始滲出黑血。他甩出枚古銅錢擊碎消防栓玻璃,噴涌的水流在空中凝成鬼爪抓向林晚的咽喉,在公司里,我就是規(guī)矩!

    林晚抓起碎紙簍擋在身前,飛散的紙屑突然被某種力量牽引,在她面前筑起符咒屏障。當鬼爪撞上紙墻的剎那,整層樓的日光燈管接連炸裂,飛濺的玻璃渣在墻面投射出數(shù)百個旋轉(zhuǎn)的卍字符。

    張經(jīng)理說得對。林晚在明滅的應(yīng)急燈下勾起嘴角,將早已編輯好的郵件群發(fā)高管。收件箱里靜靜躺著三個月來收集的證據(jù):采購單上的血手印、會議室香爐里的嬰胎骨灰、還有地下二層從未出現(xiàn)在平面圖上的密室監(jiān)控。

    張浩的蜘蛛紋身突然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八只眼睛同時爆裂。他跪倒在地撕扯襯衫,胸口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員工工號,那些數(shù)字正順著血管流向心臟。當他想掐訣念咒時,發(fā)現(xiàn)所有電子設(shè)備屏幕都鎖定了他的臉——虹膜識別系統(tǒng)將他設(shè)為永久黑名單。

    您教過我,廢物要學會抓住機會。林晚舉起仍在直播的手機,鏡頭正好對準張浩扭曲的臉。她故意碰倒水杯,讓潑灑的液體浸濕他藏在襪筒里的黃符,就像現(xiàn)在,全公司都知道您連襪筒都藏私房錢了。

    高管群的對話框瘋狂滾動。突然彈出條帶著青銅劍emoji的消息:【23:59前清理門戶】。幾乎同時,所有電腦彈出新的人事任命彈窗,沈硯的電子簽名泛著朱砂光澤,而林晚的OA系統(tǒng)權(quán)限突然升至總監(jiān)級。

    自動門滑開的瞬間,沈硯倚著門框拋玩著消防斧。斧刃上的鎮(zhèn)邪符在黑暗中泛起幽藍熒光,他抬腳碾碎正往通風口逃竄的蠱蟲,挑眉看向滿室狼藉:我缺個能拆監(jiān)控的秘書,時薪按雙倍加班費算。

    林晚的回應(yīng)被淹沒在突然響起的警笛聲中。她轉(zhuǎn)頭看向落地窗,十九樓董事長的身影在窗簾后一閃而逝,而樓下閃爍的并非警燈,是七輛殯儀館的靈車排成北斗七星陣型,車頭懸掛的招魂幡上赫然寫著張浩的工號。

    提醒你件事。沈硯突然貼近她耳畔,佛珠擦過頸側(cè)激起細密電流,下次用姨媽血畫符時,記得避開子時陰氣最重的西南位。他指尖掠過她藏在袖口的衛(wèi)生棉條,那抹暗紅突然化作鳳尾蝶,翩然落在正在融化的青銅鼎虛影上。

    林晚在沈硯瞳孔的星圖中看見倒影:自己背后浮現(xiàn)的九尾狐虛影正將爪子搭在張浩天靈蓋上,而真實世界里,張浩正瘋狂抓撓著突然長滿白毛的臉。當保安沖進來時,所有人看到的只是突發(fā)癔癥的經(jīng)理,和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實習生。

    明天我要看到整改方案。沈硯將消防斧扔給聞訊趕來的董事,斧柄纏繞的鎖鏈突然活過來般纏住張浩的腳踝,對了,新秘書明天開始跟我去錦鯉池晨練。經(jīng)過林晚身邊時,他狀似無意地碰倒她的工牌,背面朝上的卡片顯示著新職位:特別行政助理。

    電梯門閉合的剎那,林晚聽見通風管道傳來指甲抓撓聲。她借著手機屏幕的反光,看見張浩的影子正在天花板上扭曲成蜘蛛形態(tài),而自己腳下延伸出的九尾狐影突然張開利齒,將蜘蛛影子撕碎吞吃殆盡。

    OA系統(tǒng)突然彈出沈硯的消息框,帶著會自動焚燒的符咒特效:【子時陰氣重,建議穿紅內(nèi)褲】。當林晚抬頭看向監(jiān)控探頭時,十九樓董事長的望遠鏡鏡頭突然爆裂,飛濺的玻璃渣在月光下折射出青銅鼎的紋路——與沈硯領(lǐng)針上的圖案完全相反,就像陰陽雙魚的兩面。

    第五章

    爐鼎的正確用法

    茶水間的飲水機發(fā)出咕嚕咕嚕的異響,林晚握著馬克杯的手指微微發(fā)緊。自從能聽見電子設(shè)備的情緒,她發(fā)現(xiàn)這層樓最聒噪的竟是咖啡機——此刻它正用研磨聲尖叫著快逃。

    小林幫我沖杯拿鐵。張浩的鱷魚皮鞋碾過地磚縫隙,陰影籠罩住林晚面前的咖啡豆罐。他西裝內(nèi)袋滲出縷縷黑氣,在奶缸表面凝成蛛網(wǎng)狀的霉斑,多加點糖,你這種廢物也就配當人形攪拌機。

    林晚垂眼應(yīng)聲,指尖擦過意式濃縮鍵時突然收力。三個月來張浩每天三點準時索要的拿鐵,杯底總會殘留星點朱砂紅。此刻她清晰看見咖啡流經(jīng)的金屬管道里,有芝麻大小的蟲卵正順著蒸汽騰起。

    經(jīng)理的糖罐空了。她轉(zhuǎn)身拉開儲物柜,余光瞥見張浩往她工位潑灑的香灰正形成八卦鎖魂陣。玻璃罐相撞的脆響中,三粒方糖精準墜入張浩的私人茶杯——那是財務(wù)總監(jiān)送他的貔貅茶寵,此刻正張著獠牙吞吐黑霧。

    張浩突然攥住她手腕,尾戒上的蜘蛛復眼泛著血光:聽說你最近總往19樓送文件他指尖劃過咖啡杯沿,奶泡突然翻涌成骷髏頭形狀,沈總可不是你這種垃圾能攀附的。

    劇痛從腕骨炸開,林晚看見自己血管里游進七條熒光蜈蚣。她佯裝慌亂打翻糖罐,借著蹲身收拾的姿勢,將藏在指甲縫的經(jīng)血抹在張浩鞋底——今早發(fā)現(xiàn)的秘密,純陰之血能讓所有追蹤符反向噬主。

    我...我去洗手間清理!她抱著灑滿方糖的托盤后退,撞上冰箱時悄悄扯斷門封條。冷氣溢出的剎那,藏在冷凍層的黃符突然自燃,灰燼在張浩頭頂拼出反噬倒計時5分鐘。

    隔間門鎖扣上的瞬間,林晚將掌心貼上瓷磚。醫(yī)院醒來后獲得的異能在此刻爆發(fā),整棟樓的管道系統(tǒng)在她腦中形成透明經(jīng)絡(luò)圖——張浩正把她的咖啡倒進綠蘿盆栽,而根系里盤踞的蠱蟲王突然暴起,順著他袖口鉆入皮膚。

    果然在喂本命蠱。林晚咬破指尖,在隔間門板畫下血色曼陀羅。當張浩的咒罵聲逼近時,她按下沖水鍵,水流在U型管形成漩渦,將廁所所有鏡面映出的影像扭曲成張浩七竅流血的模樣。

    隔間門被踹開的瞬間,林晚恰好從隔壁走出。她看著張浩對著空隔間暴怒的臉,將沾著經(jīng)血的紙巾丟進他腳邊垃圾桶:經(jīng)理要找的東西,可能在19樓碎紙機里

    張浩頸側(cè)暴起青黑色血管,他掐訣的右手突然痙攣——蠱蟲王正在他心口產(chǎn)卵。林晚趁機打開手機攝像,鏡頭里張浩的影子分裂成八爪蜘蛛形態(tài),而真實世界中,他正瘋狂抓撓著長出鱗片的脖頸。

    你以為沈硯護得住你張浩甩出枚沾血的五帝錢,卻被林晚無意揚起的工牌彈開。金屬牌撞上消防栓玻璃,嵌在夾層的犀角粉遇空氣爆燃,將暗處窺視的幾只倀鬼燒成青煙。

    林晚退到咖啡機旁,后腰抵住預熱中的金屬外殼:沈總昨天夸您襯衫品味好。她突然綻開入職以來最甜美的笑,在張浩怔忡的瞬間按下蒸汽鍵。滾燙的奶泡混合著朱砂粉噴濺而出,將他精心養(yǎng)護的蠱蟲淋了個透心涼。

    凄厲的蟲鳴聲中,整層樓的日光燈開始頻閃。林晚摸到藏在咖啡豆里的監(jiān)聽器,用沾著奶漬的手指畫了個笑臉符。監(jiān)控室里突然響起刺耳警報,十六塊屏幕同時播放起張浩這些年P(guān)UA新人的錄音。

    找死!張浩撕開襯衫,胸口蜘蛛紋身的八只眼睛同時睜開。他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鬼頭刀,卻在劈向林晚天靈蓋的瞬間,被突然飛來的佛珠擊碎成星塵。

    沈硯倚著門框拋玩打火機,藍焰映得他眉間朱砂痣妖冶如血:張經(jīng)理的下午茶挺別致啊。他皮鞋碾過滿地蟲尸,定制西裝上浮動的暗紋竟是流動的北斗七星陣,我的人你也敢用蠱蟲泡咖啡

    林晚敏銳捕捉到我的人三個字帶著龍涎香余韻,這發(fā)現(xiàn)比見到鬼頭刀更讓她心驚。她佯裝腿軟扶住沈硯手臂,趁機將藏著竊聽器的袖扣順進自己口袋:沈總,經(jīng)理他...

    他要死了。沈硯突然掐住她后頸按向自己胸口,林晚的唇堪堪擦過他鎖骨處的守宮砂。一道掌心雷擦著她耳畔轟出,將張浩背后升起的蜘蛛法相劈成焦炭,呼吸亂了三拍,小爐鼎。

    林晚在沈硯襯衫下聽見雙重心跳聲。屬于人類的心跳沉穩(wěn)有力,另一道卻帶著青銅編鐘的余韻。她突然想起保潔阿姨給的玉墜內(nèi)側(cè)刻著鎮(zhèn)魂二字,而沈硯身上總有若隱若現(xiàn)的梵香。

    張浩的慘叫拉回她的思緒。這位魔修外門弟子正滿地打滾,胸口蜘蛛紋身瘋狂吐出被反噬的蠱蟲。沈硯用鞋尖挑起只半死的金蠶蠱,彈進林晚的馬克杯:純陰體質(zhì)的正確用法,是讓毒素在體內(nèi)循環(huán)三周天后,從指尖逼出喂給施術(shù)者。

    林晚盯著杯中翻騰的蠱蟲,突然抓住沈硯的手按在自己丹田:就像這樣她引導對方掌心貼住小腹,果然感受到澎湃靈力從沈硯掌心涌入,沈總的手,比暖宮貼管用呢。

    沈硯眸色驟深,佛珠突然收緊勒住她手腕:再亂吃東西...他指尖劃過林晚染著咖啡漬的唇瓣,雷光在指縫間跳躍,我就把你鎖在錦鯉池里當活陣眼。

    警報聲突然炸響,整棟樓開始傾斜式震動。林晚扶住流理臺時摸到滿手腥黏,低頭發(fā)現(xiàn)排水口涌出的不是咖啡殘渣,而是混著鱗片的血水。沈硯臉色突變,扯著她直奔安全通道,身后傳來張浩癲狂的笑聲:你們以為破得了九龍聚陰局

    地下車庫的感應(yīng)燈逐盞炸裂,林晚腕間玉墜發(fā)出尖銳嗡鳴。沈硯甩出張鎏金符紙照亮前路,符火映出驚悚畫面——九條錦鯉被釘在承重柱上擺成卍字符,魚嘴穿著的紅繩另一端,竟系在董事長專用電梯的纜繩上。

    上周消防演練時電梯井還是干凈的。林晚用手機閃光燈照亮血跡,發(fā)現(xiàn)錦鯉的剖腹刀口組成生辰八字。當數(shù)字投影到墻面時,她渾身血液凝固——這分明是她被孤兒院收養(yǎng)那天的日期。

    沈硯突然捂住她眼睛:閉氣!他咬破舌尖血凌空畫符,電梯井里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林晚透過他指縫看見,轎廂頂部擺著尊青銅鼎,鼎內(nèi)漂浮的正是她今早扔掉的帶血衛(wèi)生棉條。

    他們用你的經(jīng)血喂養(yǎng)陣靈...沈硯的呼吸首次出現(xiàn)紊亂,他扯斷佛珠纏住林晚手腕,現(xiàn)在開始,你看到的每一滴水都是我的眼睛。

    林晚正要追問,突然被塞進沈硯的阿斯頓馬丁。后視鏡里,九條錦鯉的尸體正在血泊中直立游動,魚眼變成監(jiān)控探頭般的紅點。當她降下車窗想再看清時,沈硯突然踩下油門,甩尾瞬間,她看見保安亭里的老伯正在啃食活蠱蟲。

    明天帶你去挑口紅。沈硯單手扯松領(lǐng)帶,車載音響自動播放起大悲咒,正紅色適合畫血符。

    林晚握緊沁出汗的玉墜,OA系統(tǒng)突然彈出張浩的辭退公告。在嚴重精神問題的措辭下方,有行小字閃著磷光:【備用祭品已激活】。她抬頭望向19樓,董事長辦公室的窗簾無風自動,露出半張與她有七分相似的臉。

    第六章

    掉馬的修羅場

    財務(wù)部打印機吞吐紙張的聲音像在磨牙,林晚將碎發(fā)別到耳后,指腹蹭過唇釉時沾上星點朱紅。年會上第三杯香檳下肚,她扶著墻踉蹌走向洗手間,余光瞥見財務(wù)總監(jiān)Lisa的假睫毛脫落半邊,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鱗狀皮膚。

    小林別走呀~Lisa踩著十厘米紅底鞋追來,狐臭味裹挾著迷情香鉆進鼻腔,張經(jīng)理說你最會做數(shù)據(jù)透視表…她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林晚鎖骨,在觸到玉墜時突然縮回,指腹騰起縷焦糊白煙。

    林晚順勢跌坐在消防栓旁,手機無意調(diào)成錄音模式:可是我頭好暈…她扯松領(lǐng)口露出鎖骨處的朱砂痣,那是今早用沈硯的佛珠印上的障眼法,Lisa姐身上好香,像…像廟里供的檀香

    財務(wù)總監(jiān)瞳孔豎成一線,尾椎骨位置鼓起可疑的包。她俯身時假胸貼住林晚胳膊,藏在蕾絲領(lǐng)口的微型攝像頭閃著紅光:聽說你上周幫沈總修好了碎紙機她吐出的氣息帶著腐肉味,知道那臺機器吞過多少人的手指嗎

    感應(yīng)燈突然頻閃,安全出口標志滲出瀝青狀液體。林晚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將沾著唾液的紙巾塞進Lisa手包——那是浸泡過雄黃酒的濕巾,此刻正滋滋腐蝕著包里的黃符。

    碎紙機…嗝…林晚佯裝酒醉傻笑,指尖在對方大腿外側(cè)畫出敕令符,沈總說碎紙機里藏著會吃人的…她突然瞪大眼睛指向天花板,Lisa姐!你的睫毛在飛!

    財務(wù)總監(jiān)條件反射摸向眼睛,半邊假睫毛恰好掉進林晚掌心。那根本不是化妝品,而是片泛著金屬光澤的鱗甲。林晚趁機將鱗片按在消防栓玻璃,鏡面倒影中,Lisa身后晃動著三條狐尾虛影。

    找死!Lisa的尖叫化作音波攻擊,整層樓的玻璃幕墻同時震顫。她撕開套裙露出絨毛覆蓋的雙腿,高跟鞋化作利爪刨出火星,區(qū)區(qū)爐鼎也敢…

    林晚翻身滾進監(jiān)控死角,扯斷項鏈將珍珠撒成北斗陣。當狐妖撲來的瞬間,她咬破舌尖噴出血霧,珍珠遇血燃起幽藍鬼火:沈總教的血引陣,喜歡嗎

    狐尾掃過之處,防火卷簾門轟然倒塌。林晚趁機掏出藏在絲襪里的朱砂筆,在承重柱上疾書雷符。Lisa的利爪距她咽喉半寸時,整棟樓的應(yīng)急廣播突然響起《大悲咒》,十八尊羅漢虛影從音響中顯形。

    小狐貍。沈硯倚著電梯門拋玩打火機,藍焰在他指間凝成捆妖索,你主子沒教過玄門禁制他西裝下擺無風自動,露出內(nèi)襯繡著的百鬼夜行圖。

    Lisa發(fā)出凄厲狐嘯,天花板墜落的水晶燈里突然鉆出數(shù)百只蝙蝠。沈硯嗤笑一聲,摘下佛珠擲向通風口,檀木珠子在空中化作金翅大鵬。林晚趁機撲向Lisa的手包,摸出正在直播的平板電腦——畫面赫然是董事長辦公室,那位二十年容顏未改的老者正在生吞活蠱。

    精彩嗎沈硯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掌心貼上她后腰,用假睫毛當竊聽器,狐族還是這么沒創(chuàng)意。他指尖勾住林晚的內(nèi)衣肩帶輕輕一扯,藏在蕾絲里的錄音筆滑入他袖口。

    林晚轉(zhuǎn)身時膝蓋不小心頂?shù)剿柘拢荷蚩倢ε畣T工內(nèi)衣很熟她踮腳湊近他喉結(jié)輕嗅,您身上有股…棺材鋪的味道

    沈硯掐住她下巴迫她仰頭,佛珠不知何時纏上兩人手腕:小爐鼎裝得很辛苦吧他扯開領(lǐng)帶露出鎖骨處的守宮砂,朱砂痣在月光下流轉(zhuǎn)著金紋,從你摔碎張浩茶寵那刻起,我就想把你鎖在煉丹房…

    整層樓的玻璃突然炸裂,狐妖自爆產(chǎn)生的氣浪將兩人掀飛。沈硯在空中翻轉(zhuǎn)護住林晚后腦,落地時西裝化作道袍,束發(fā)玉冠碎落滿地。林晚的掌心貼著他心口,感受到兩道心跳聲逐漸同頻。

    你的佛珠...她摸到滿地滾動的檀木珠上刻著生辰八字,正是張浩辦公室桃木人上的日期。沈硯突然扣住她五指按向自己眉心,林晚的視野瞬間被金光充斥——二十年前玄門內(nèi)亂的畫面呼嘯而過,最后定格在嬰兒啼哭的產(chǎn)房,病床上的產(chǎn)婦竟與董事長珍藏的照片一模一樣。

    警報聲撕裂幻境,沈硯的唇色慘白如紙:現(xiàn)在你和我共命了。他扯斷纏繞的佛珠鏈,最末端的珠子裂開,露出里面干涸的血跡,去張浩辦公室找桃木人,用你的經(jīng)血…

    林晚攥著染血的佛珠沖進消防通道,感應(yīng)燈隨著她的腳步逐盞爆裂。推開張浩辦公室的瞬間,魚缸里豢養(yǎng)的風水龍魚集體翻肚,魚鰓中鉆出密密麻麻的線蟲。她掀開掛在墻上的天道酬勤書法,暗格里的桃木人正插滿銀針,胸口貼著染血的衛(wèi)生棉條。

    手機突然震動,沈硯的消息彈窗:【用臍血,快!】林晚掀開襯衫下擺,剖腹產(chǎn)疤痕在月光下泛著磷光——這是孤兒院院長說她出生時就有的胎記。當指尖觸到疤痕的瞬間,整棟樓的地基開始震動,桃木人突然睜開畫上去的眼睛。

    找到你了。張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顯示器屏幕滲出黑血。林晚抄起鎮(zhèn)紙砸碎魚缸,將桃木人按進漂浮的線蟲堆。蟲尸遇水膨脹成嬰孩形狀,抓著她的腳踝尖笑:媽媽為什么要扔掉我

    林晚咬破食指在虛空畫出血符,胎記處涌出金紅色液體。當?shù)谝坏文氀湓谔夷救嗣夹臅r,張浩的慘叫從通風管道傳來。她趁機扯斷桃木人的左臂,走廊里隨即響起重物墜地聲。

    手機再度亮起,沈硯發(fā)來定位在董事長宅邸。林晚正要銷毀證據(jù),突然發(fā)現(xiàn)桃木人后背刻著生辰八字,旁邊還有枚新鮮指紋——那枚指紋的螺紋,與她今早替董事長泡茶時,在他杯沿看到的如出一轍。

    第七章

    百鬼夜行團建

    玻璃幕墻外的霓虹燈在暴雨中暈成血色光斑,林晚攥著滴水的傘柄縮在會議室角落。張浩正站在投影儀前講解團建流程,他腕間的沉香手串每隔七秒就會溢出縷黑霧,纏住某個打哈欠的同事耳蝸。

    今晚全員留守公司!他突然提高音量,驚得魚缸里那條獨眼龍魚撞向玻璃,凌晨三點前完成密室逃脫的,獎勵董事長親筆推薦信!

    歡呼聲里混進詭異的摩擦音,林晚盯著張浩西褲后袋——那里凸出桃木人形狀,正是三天前被她掰斷左臂的那個。當行政部抬來三十箱紅牛時,她借口補妝閃進消防通道,手機閃光燈照亮安全出口地圖,朱砂筆在錦鯉池位置畫了個叉。

    用這個。沈硯的聲音貼著耳畔炸開,他指尖夾著枚銅錢塞進林晚胸針,張浩在飲料里摻了離魂散,喝夠三罐就會變成活傀儡。他西裝沾著魚腥味,領(lǐng)口別著的翡翠胸針裂開細紋。

    林晚反手扣住他腕骨:你動了錦鯉池的封印三天前被沈硯雷法劈碎的子母蠱,此刻正在她胃里翻騰出灼燒感,那條白化病龍魚...

    是鎮(zhèn)尸碑。沈硯突然將她抵在防火門,檀香混著血腥氣噴在頸側(cè),二十年前玄門用九竅玉塞封住的千年尸王,就壓在...他悶哼著松開手,后背撞上突然升溫的金屬門板,防火門貓眼處睜開三只血紅瞳孔。

    整棟樓的廣播同時響起嗩吶聲,林晚的手機自動播放起《嫁衣》。她拽著沈硯沖進電梯,鏡面轎廂映出十七個重疊人影——市場部小王的后腦勺裂開,探出只青灰色嬰兒手。

    別碰樓層鍵!沈硯甩出佛珠卡住電梯門,液晶屏顯示他們正在B3停尸間與18樓總裁辦之間瘋狂跳動,張浩篡改了北斗七關(guān),現(xiàn)在整棟樓都是...

    尖叫聲從辦公區(qū)炸開,林晚透過電梯縫看見驚悚畫面:正在泡枸杞茶的財務(wù)總監(jiān)突然蛻下人皮,狐尾卷著三個程序員撞向承重柱;前臺姑娘的丸子頭散開,每根發(fā)絲都纏著枚帶血銅錢。

    乾坤震巽,開!沈硯咬破手指在電梯鏡面畫符,佛珠鏈應(yīng)聲斷裂,三十六顆沉香木珠嵌進轎廂四壁。林晚突然抓住他滲血的手按向自己小腹,剖腹產(chǎn)疤痕泛起金紅色光暈。

    你!沈硯的耳尖瞬間充血,掌心雷咒紋路被純陰血氣激活,這時候雙修會...

    閉嘴。林晚扯開襯衫下擺,疤痕處浮出北斗七星陣紋,臍帶血能破九陰局,院長說我是剖腹產(chǎn)取出的...她突然僵住,二十三年孤兒院記憶被血色覆蓋——產(chǎn)房根本沒有醫(yī)生,只有個戴青銅面具的人用骨刀劃開孕婦肚皮。

    電梯轟然墜向地底,失重感中沈硯的唇重重壓上來。不是吻,是渡靈氣,林晚齒間嘗到鐵銹味,他竟咬破舌尖用精血催動雷法。轎廂在距B3地面半米處驟停,安全氣囊炸開的瞬間,沈硯用后背替她擋住四濺的玻璃渣。

    你早知我是...林晚摸到他后腰的鎮(zhèn)魂釘,玄鐵釘帽刻著與她胎記相同的符文。

    玄陰鎮(zhèn)煞體本該在娘胎里就死。沈硯抹去唇邊血漬,眼底金芒流轉(zhuǎn),有人用千年僵尸王的內(nèi)丹給你續(xù)命,代價是...他忽然揮袖劈開電梯頂,跳閘的黑暗中,林晚看見十八樓飄滿招魂幡,每面幡下都吊著個吞舌而亡的同事。

    張浩的狂笑從通風管傳來:多謝沈掌教親自送爐鼎入陣!他敲響人皮鼓,吊死的同事們齊刷刷轉(zhuǎn)頭,脖頸斷裂處鉆出濕漉漉的線蟲,林晚,你媽臨死前還在求我別取你胞宮...

    林晚的視網(wǎng)膜突然灼燒,過目不忘的能力在煞氣刺激下進化。她看清每只線蟲都是段記憶——二十年前戴著青銅面具的男人,將哭嚎的孕婦按在青銅鼎上;七竅流血的產(chǎn)婦腹部蠕動,嬰孩的啼哭與尸吼共鳴。

    閉眼!沈硯的劍指抵住她眉心,清心咒卻反被煞氣吞噬。林晚的月經(jīng)突然提前涌出,經(jīng)血落地成符,在防靜電地板上蝕出《度人經(jīng)》全文。陣法逆轉(zhuǎn)的剎那,吊死鬼們哀嚎著化作磷火,張浩的人皮鼓炸成碎片。

    不可能!張浩從通風管跌落,桃木人從他懷里滾出,刻著林晚生辰八字的部位正在融化,玄陰體明明...

    明明該任你采補林晚赤腳踩住桃木人,經(jīng)血順著腳踝滲入木質(zhì)紋理,但你不知道剖腹產(chǎn)嬰孩的臍帶血...她碾碎桃木人心臟,張浩的胸口同時爆出血洞,藏在心室里的本命蠱尖叫著爬出。

    沈硯的劍光比聲音更快,七星龍淵劍貫穿蠱蟲時,整棟樓的玻璃幕墻轟然倒塌。林晚在飛濺的碎玻璃中看到倒影——十八樓根本沒有吊死鬼,同事們正神情呆滯地往錦鯉池傾倒黑狗血。

    醒過來!她扯斷玉墜砸向錦鯉池,翡翠裂開的瞬間,池底浮出青銅鼎虛影。沈硯突然咳出黑血,他的本命劍正插在鼎耳,劍身浮現(xiàn)的裂痕與林晚胎記紋路完全重合。

    暴雨中傳來引擎轟鳴,七輛殯儀館靈車將大樓合圍。林晚扶住搖搖欲墜的沈硯,發(fā)現(xiàn)他后頸浮現(xiàn)尸斑:你用了煉尸術(shù)

    總得有人當陣眼。沈硯的體溫急速下降,指尖卻滾燙地摩挲她經(jīng)血染紅的裙擺,去撕了董事長室的...他瞳孔突然擴散,錦鯉池里升起道黑影,二十年未變的俊美面容在雨幕中微笑——正是林晚在記憶碎片里看到的青銅面具男人。

    陣法核心的電子屏亮起,董事長照片在雷雨中扭曲,最終定格在孕婦被剖腹的監(jiān)控畫面。林晚的胎記爆發(fā)灼目金光,錦鯉池沸騰,九條鎖鏈拽著具朱漆棺材破水而出。當棺蓋被煞氣沖開時,她看見躺在里面的尸體——赫然是此刻正在她懷中冰涼的沈硯。

    第八章

    CEO的爐鼎

    落地窗外的晨霧還未散盡,林晚的指尖劃過總監(jiān)辦公室的真皮座椅。三小時前這里還堆著張浩收藏的青銅器,此刻連空氣清新劑都換成了她慣用的雪松香。手機震動彈出釘釘審批流,沈硯的電子簽名在屏幕上閃過青芒——是道縮微的鎖魂符。

    林總,這些文件需要您...新來的實習生推門時踉蹌了一下,胸牌翻轉(zhuǎn)露出背面暗紅的狐尾紋樣。林晚狀似無意地碰觸她遞來的文件夾,剎那間讀取到財務(wù)總監(jiān)在安全通道褪下人皮的畫面。

    告訴財務(wù)部,三分鐘后我要看到去年所有陰陽合同。她將文件夾摔在桌面,鋼化玻璃應(yīng)聲裂出北斗七星的紋路。實習生瞳孔縮成豎線,轉(zhuǎn)身時高跟鞋在地毯烙下梅花狀焦痕。

    沈硯的冷笑從通風口飄下來:小狐貍崽子也敢在鎮(zhèn)煞體面前造次。他倒掛在吊頂檢修口,領(lǐng)帶垂下來掃過林晚的眉骨,腕間佛珠串著七枚刻滿咒文的彈殼,你該慶幸自己沒繼承那位的暴脾氣。

    林晚突然抓住領(lǐng)帶用力下拉,沈硯猝不及防跌進座椅時,她正用拆信刀挑開他第三顆紐扣。鎖骨下方蜿蜒的朱砂符咒泛著尸斑,與錦鯉池底那具棺材的紋路如出一轍。

    你才是陣眼。刀刃劃破皮膚時滲出的是金粉,二十年前被煉成活尸的玄門掌教,拿什么保證現(xiàn)在不是演戲她舔去刀尖的金粉,嘗到龍涎香混著尸毒的腥甜。

    沈硯的喉結(jié)滾動出悶笑,掌心雷咒按在她后腰:那你呢用臍帶血喚醒僵尸王的...話音未落,整層樓的玻璃幕墻突然結(jié)滿冰霜。中央空調(diào)出風口涌出黑色長發(fā),每根發(fā)絲都纏著枚帶血銅錢。

    林晚的月經(jīng)突然提前來臨,經(jīng)血浸透的襯衫下擺在地毯蝕出敕令符。沈硯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畫符,血珠滴落的瞬間,那些長發(fā)尖叫著縮回通風管。他腕間的彈殼佛珠自動上膛,擊碎落地窗的剎那,晨霧中浮現(xiàn)出七具懸空的朱漆棺材。

    游戲該結(jié)束了。沈硯的西裝化作鶴氅,七星劍從錦鯉池破水而出。林晚看見池底青銅鼎浮現(xiàn)自己嬰兒時的影像——戴青銅面具的男人正將尸王內(nèi)丹塞進她啼哭的嘴。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所有工作群同時彈出二十年前的郵件。泛黃的掃描件里,董事長審批欄的簽名與青銅鼎上的銘文完全一致。林晚的視網(wǎng)膜灼燒出重影,她終于看清霧中棺材的排列方式正是公司大樓的衛(wèi)星俯瞰圖。

    他要整個CBD做養(yǎng)尸地!沈硯的劍尖挑起她的下頜,而你是最好的陣眼替代品。他突然吻上來,舌尖抵著顆冰涼的尸丹渡入她喉間。林晚的子宮驟然絞痛,剖腹產(chǎn)疤痕裂開金光,將漫天晨霧撕開道口子。

    地下車庫傳來引擎轟鳴,七輛靈車撞碎道閘沖進錦鯉池。水面沸騰的剎那,二十年來所有被優(yōu)化員工的怨靈攀著池壁爬出。沈硯的彈殼佛珠連續(xù)擊發(fā),每顆子彈都精準貫穿某個高管的眉心。

    該清場了。他抹去林晚唇角的血漬,劍指蒼穹引來紫雷。林晚卻突然搶過彈夾,將最后枚刻著生辰八字的子彈按進自己太陽穴:你教過,玄陰體最擅以身為祭。

    雷暴在子彈上膛的瞬間靜止,錦鯉池底傳來青銅碎裂的巨響。林晚看見自己的倒影分裂成兩個——穿病號服的孕婦正在青銅鼎上掙扎,而戴面具的男人割開她腹部時,溢出的不是羊水是尸水。

    媽媽...她無意識呢喃,子彈自動拐彎射穿霧中某具棺材。沈硯的七星劍趁機刺入池底,整棟大樓開始傾斜,無數(shù)符紙從防火噴淋頭傾瀉而下。當青銅鼎徹底碎裂時,林晚的子宮爆發(fā)出龍吟,將漫天怨靈吸成漩渦。

    沈硯的鶴氅裹住她顫抖的身體:現(xiàn)在你是新陣眼了。他咬開手腕將尸血喂進她口中,林晚的瞳孔泛起鎏金色,不過別擔心,我會定期來...維護。

    次日清晨,保潔機器人正在清理走廊血跡。林晚坐在重新澆筑的落地窗前批復郵件,每個同意事項都自動生成朱砂批注。沈硯的微信消息在屏幕炸成煙花:【今晚雙修鞏固靈氣】。

    她按下總裁專梯的B3按鈕,轎廂下沉時鏡面映出七重身影。停尸間改造的密室中央,沈硯正用雷咒烤著尸油火鍋:嘗嘗研發(fā)部新培育的蠱蟲刺身

    落地窗外傳來快遞車鳴笛聲,張浩穿著某豐工服正在掃碼派件。他的丹田處釘著枚五帝錢,每次彎腰都會漏出幾縷黑霧。林晚的鋼筆在玻璃上畫出縛靈符,看著他突然跪地嘔吐出帶蠱的快遞盒。

    當CEO的感覺如何沈硯從背后環(huán)住她,指尖勾開襯衫紐扣。林晚反手將鋼筆扎進他心口,看著金粉狀的血珠滾落在收購合同:比當爐鼎強。她舔去筆尖的金粉,電腦屏幕突然彈出新郵件——是市規(guī)劃局批準建造99層新總部的函件。

    沈硯的輕笑混著尸毒滲入她耳蝸:地下十八層留給我的棺材他掌心的雷咒順著脊椎游走,在林晚尾椎骨烙下七星紋印。窗外忽然暴雨傾盆,新來的實習生抱著陰陽合同瑟瑟發(fā)抖,她身后的狐尾正在融化進霓虹燈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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