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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小少爺和我一起被拐。

    為了帶他逃跑,我丟了半條腿。

    沈家為了報恩,認我做了干女兒。

    向我許諾,以后我會嫁進沈家。

    戀愛的第三年。

    和他門當戶對的大小姐笑著提起我:準備什么時候和你那個殘疾妹妹結婚

    他漫不經心地應:我只把她當成妹妹。

    沈家又不止我一個人。

    可后來,我如他所說,嫁給他弟弟時,他卻發(fā)了瘋。

    在我的婚禮上,紅著眼睛追問:朝朝,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我嗎

    我拿著酒杯,和他輕碰:抱歉,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

    怎么可能嫁給你

    1

    蛋糕風波

    沈易是沈家的長子。

    所以他的生日聚會上,濱城的豪門悉數(shù)到場,為他慶賀。

    熱鬧的氣氛里,他被圍在人群中心,親手切下第一塊生日蛋糕。

    我剛要伸手去接。

    就被身邊的宋家大小姐刻意擠了一下。

    新?lián)Q的假肢本就不太合適。

    我被撞得身形一晃,扶著旁邊的柱子,才勉強站穩(wěn)。

    眼前,宋枝雨已經第一個伸出了手。

    她撥了撥肩上散落的卷發(fā),笑吟吟地看向沈易:要不要給我

    語氣親昵,動作自然。

    仿佛他們才是一對。

    沈易溫和微笑,眼底滿是縱容:你都開口了。

    我還能不給嗎

    我怔在原地。

    宋枝雨接過蛋糕的瞬間,人群中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

    溫雅矜貴的大少爺,和明艷照人的大小姐。

    誰看了都要說一句天生一對。

    我垂下眼,掩去微紅的眼。

    耳邊卻傳來一聲驚呼。

    那塊剛切好的蛋糕,很快地順著我的裙子滾了下去。

    奶油弄臟了我的裙擺。

    蛋糕落在地上,砸出一片狼藉。

    葉小姐,你撞我做什么宋枝雨聲音嬌俏,是嫉妒他把第一塊給了我

    可是,今天是沈易哥的生日,壽星最大。

    難道他想給誰,也要順著你的意思嗎

    沈易的目光也跟著看過來。

    他皺了皺眉,很快掩去那半分流露的不耐:去換件衣服吧。

    我確定,那一刻,他看見了我紅著的眼睛。

    也看見了我狼狽的滿臉淚痕。

    以前我還不習慣失去半條腿的時候,幻肢痛頻頻發(fā)作。

    痛得眼睛通紅,忍不住落淚。

    沈易總是陪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溫聲安慰。

    從來不管時間是早上八點,還是半夜和凌晨。

    可現(xiàn)在,面對我的眼淚……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耐煩。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沈易的語氣里卻多了兩分催促:快去吧。

    衣服都臟了,像什么樣子。

    那一刻,我從他眼里看到了嫌棄。

    嫌我不夠高貴,嫌我不懂他們的禮數(shù)。

    嫌我讓他在生日這天丟了臉。

    我突然不想再解釋什么。

    只是轉身出門,摸出手機,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分手吧。

    2

    走廊心碎

    換好禮服,走回大廳時。

    在宴會廳外的走廊上,我突然聽到女人的嗓音。

    是宋枝雨帶著醋意的刻薄問句:準備什么時候和你那個殘疾妹妹結婚

    對面沉默了兩秒。

    我突然忍不住想,或許三年感情,沈易也沒有真正放下

    或許他會出言維護我,告訴宋枝雨,他答應過我。

    再過兩年,我們就會結婚。

    下一秒,我聽見沈易漫不經心的語氣。

    我只把她當成妹妹。

    尖銳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

    流淌到我只剩半條的左腿。

    那處早已愈合多年的傷口,突然痛得鉆心。

    我扶住墻,臉色慘白。

    走廊里,傳來宋枝雨的輕笑:可沈伯父以前說過,她會嫁進沈家,你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沈家又不止我一個人。他說。

    沈伯父那年的承諾,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宋枝雨的語氣帶著輕蔑,她這樣的殘疾,嫁個沈家的親戚都不錯了。

    偏偏她聽進去了,還幻想你會娶她,真是做夢。

    我怎么可能會娶她沈易的嗓音溫和。

    落在耳邊,卻讓我覺得陌生。

    我終于受不住疼痛。

    撐著墻跌坐在地。

    還沒接觸到冰冷的地面。

    突然有一只手臂,從身后托住了我。

    男人手上微微用力,將我打橫抱起,往樓上走了幾步。

    黑色襯衫,和清冷的木質香。

    我終于看清他的臉。

    沈濯

    很痛嗎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受傷了

    我先帶你回房間休息,再叫醫(yī)生過來。

    沒受傷。我連忙阻止他,不用叫醫(yī)生。

    沈家的家業(yè)不小。

    他們兄弟兩個,都已經到了進入公司,接手家業(yè)的年紀。

    這段日子,本來就爭得激烈。

    要是再在沈易的生日宴上,大張旗鼓地請醫(yī)生過來。

    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

    沈濯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

    到底是沒說什么。

    低頭將我放到了書房的椅子上。

    伸出手,仔細地替我按摩著剩下的半條腿。

    他掌心溫熱,手法熟練老道。

    像是練習過很多次。

    經常按摩,確實是一種緩解幻肢痛的方法。

    可他怎么會知道

    不等我多想,他就抬頭看向我:好點了嗎

    我被他問得一怔。

    還疼沈濯微微皺眉,我去叫醫(yī)生。

    我連忙拉住他的衣袖:好多了。

    沈濯轉過頭看向我。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漆黑沉冷,眼神深邃。

    像能看穿旁人的心事。

    真的。我只能補充道,剛剛來得急。

    現(xiàn)在休息了一會兒,沒那么痛了。

    四目相對,書房里一片靜默。

    沈濯手上動作沒停,又仔細地替我按揉了幾下。

    好糊弄的模樣,有些不像我認識的他。

    來不及慶幸事情被蒙混過去。

    我就聽到他冷淡的嗓音。

    你就這么怕我哥生氣沈濯眼底隱有怒意,非要嫁給他嗎

    閃電劃過,窗外傳來一聲驚雷。

    雨聲鋪天蓋地。

    我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

    沈易和我被拐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

    3

    雨中救贖

    我媽是沈母找來的住家阿姨。

    八歲時的暑假,沈易貪玩,拉著我偷跑去了電玩城。

    然后和我一同被拐。

    再醒來時,我們已經被帶到了車上。

    沿途都是陌生的山野。

    窗外大雨如注,幾乎看不清路。

    趁著那人下車,清理路面。

    我和沈易打開車門,悄悄往山里跑去。

    我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了一段路。

    直到那人搬走石頭,發(fā)現(xiàn)車里空空如也。

    連忙追進了山里。

    雨天濕滑,山里地形復雜,我們幾乎無路可逃。

    只有眼前的陡坡。

    沈易站在坡前猶豫。

    身后那人卻已經越追越近。

    我心一橫,抱著沈易,就往坡下滾去。

    兩個小小的人影,很快就隱沒在泥土和草里。

    可山坡上有一柄生銹的小刀,深深扎進了我的左腿。

    等沈家找到我們時,醫(yī)生看著我受傷的小腿,只能搖頭。

    選擇截肢,也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

    這事鬧得太大,甚至上了濱城當?shù)氐男侣劇?br />
    沈父狠狠罰了亂跑的沈易。

    又安慰在醫(yī)院哭得肝腸寸斷的母親,許諾會認我做干女兒,負責我所有的醫(yī)藥費和生活花費。

    等我長大,只要我愿意,就嫁進沈家。

    他們會照顧我一輩子。

    那段時間,沈易大概是對我有愧。

    在我穿上假肢,一步步復健時。

    他總是陪在我身邊,替我擦掉眼淚。

    仔細記下我今天比昨天多走了幾步,夸我做得很好。

    給我準備不同的小禮物,學著笨拙地給我講故事。

    在我適應假肢,重新回去上學時。

    也是他護在我身前,替我擋下所有帶著惡意的目光。

    他陪在我身邊的時間太長。

    工作后和他戀愛也算順理成章。

    可現(xiàn)在……

    我搖了搖頭,迎上沈濯的目光:你剛剛也聽見了,他不會娶我。

    我的腿疼已經緩解了,就不用叫醫(yī)生過來了。

    你們是兄弟,沒必要因為我吵架。

    對付他這樣的性格,只能實話實說。

    果然,沈濯剛剛還冷著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些。

    雨聲里,他很輕地笑了:沒必要么

    可是……

    沉悶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門外,傳來沈易的嗓音。

    換好衣服就快點下來吧,今天來的人多。

    別和我鬧脾氣了。

    4

    書房對峙

    我心下一陣酸澀。

    原來在沈易眼里,我這么久沒出現(xiàn),只是在和他鬧脾氣。

    而不是擔心,我有哪里不舒服。

    不等我開口,沈濯已經站起身來。

    他的動作太快,我根本來不及阻攔。

    下一秒,他已經拉開了書房的門。

    怎么是你沈易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快,朝朝呢

    沈濯勾起唇角,語帶諷刺:不是忙著陪你的宋大小姐嗎

    你們恩愛調情,非要帶上姐姐做什么

    是想再上一次新聞嗎,哥

    沈易的語氣也冷下來:你也知道,我還是你哥。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

    眼看著再說就要吵起來。

    我忍著腿上的疼痛,起身走到了門邊。

    沈易。我平靜地看向他,你弟弟在這里,是因為我剛剛腿疼發(fā)作,他帶我上來休息。

    我沒有下去也好,跟你說分手也罷,都不是在鬧脾氣。

    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沈易面色微變。

    我不是嫌棄你,朝朝,你知道的。他到底開口解釋了句,他們看你不下去,都起哄說……

    他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才說:說你不給我面子。

    我知道他欲言又止后,咽下的那些話是什么。

    無非是富二代們取笑他,說我一個身份低微,被認下的殘疾妹妹。

    竟敢在生日宴上,下他的面子。

    我沒有答話。

    樓下傳來女孩的聲音:沈易哥,快下來,大家都等著你呢。

    你再不來,枝雨姐就要跟別人跳舞了。

    沈易幾乎沒怎么猶豫,就下了決定。

    算了,你腿疼就好好休息吧。他說,不用下來了。

    他匆匆離開,背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我也轉過身。

    沈濯正靠在墻邊,抬眼看著我。

    黑色的襯衫領口扣到最上方。

    衣料卻不復被熨燙好的平整。

    是剛剛抱過我后,留下的痕跡。

    今天的事,抱歉。我沉默了片刻,還是說,謝謝。

    他半蹲下來,和我平視。

    卻遲遲沒有說話。

    該說抱歉的是我。他終于開口,如果我哥不是為了跟我爭。

    也不會選擇宋枝雨。

    沈易被找回沈家之后,有好幾年都沒走出被拐的陰影。

    夜里常常被噩夢驚醒。

    白天在學校的狀態(tài)也一塌糊涂。

    那段時間里,他和沈濯的成績天差地別。

    沈父沈母把更多的注意力和愛傾斜給了小兒子,也是意料之中。

    可正是因此,沈易心中漸漸生出了不甘。

    在走出陰影后,就拼了命地想和沈濯爭搶。

    爭搶父母的寵愛,也爭搶如今這一份家業(yè)。

    可沈濯實在太出色,手上的項目盈利不斷,業(yè)績報表比沈易的好看數(shù)倍。

    勝負將分的時刻,沈易終于想到了另辟蹊徑的辦法——

    和一直暗戀他的宋枝雨聯(lián)姻。

    放棄對他來說,出身低微,給不了他幫助的我。

    他只是做了自己的選擇,和別人無關。我垂下眼,看向蹲在我身前的沈濯。

    有關系的。沈濯的唇角輕輕一揚,他做了自己的選擇……

    一如既往的輕松語氣。

    我的心跳卻漏了一拍。

    葉亦朝。他突然問,那你要不要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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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醫(yī)院偶遇

    或許是懷著心事。

    那天晚上,我夢見了高中時,和沈易跳的第一支舞。

    是課堂上老師教的華爾茲。

    按學號分給我的舞伴是個刻薄的男生。

    分配結果剛出來,他的眼睛就掃過我的小腿。

    毫不掩飾他的嫌棄。

    他高聲叫了老師,在全班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時。

    男生半是苦惱地抱怨了句:能不能換個舞伴啊假腿本來就不夠靈活,還想跳舞。

    萬一我也被她踩成殘廢怎么辦

    哄笑聲里,我難堪地站在原地紅了臉。

    是沈易站出來替我解圍,冷著臉讓那人閉嘴。

    然后走到我身邊,替我擋住旁人看笑話的目光,說他來做我的舞伴。

    其實那曲華爾茲作為課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可我一對上他的目光,就險些錯了腳步。

    不用怕。他溫聲安慰,慢慢來。

    我會配合你,別擔心。

    很多年后,我依然記得。

    那天跳完一曲,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笑著說:做得很好,朝朝。

    可夢境在此刻扭曲。

    變成了白天的舞池里,牽著手配合默契的他和宋枝雨。

    衣香鬢影,談笑聲里,貴公子和大小姐相視一笑,格外般配。

    高中課堂里,穿著校服的那一支舞。

    其實早就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驟然驚醒。

    四周是沒有一點光亮的深夜。

    不知何時,臉上已經滿是冰冷潮濕的眼淚。

    失去的那半條左腿,又開始隱隱作痛。

    很熟悉的痛覺。

    我睜著眼,忍到天亮。

    疼痛還是沒有緩解的跡象。

    我只好去了醫(yī)院。

    這些年,我的情況有沈家熟識的醫(yī)生負責。

    為我量身定制新的假肢,在舊的不合適時,及時換下。

    所以我的幻肢痛其實很少發(fā)作。

    聽完我的情況,醫(yī)生客氣地問我:葉小姐,您最近情緒起伏大嗎

    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總是回想起那次意外

    我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總是提醒大腦,自己失去了那半條腿。

    幻肢痛就會頻頻發(fā)作。

    就像現(xiàn)在。

    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他的話。

    首先還是要你自己放寬心。醫(yī)生說,止疼藥我可以開給你。

    至于其他的,就還是老一套了。

    多照鏡子,多按摩,欺騙大腦,那就是自己的腿。

    拿著止疼藥出來時,我剛走到樓下。

    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醫(yī)院里負責保潔的阿姨。

    當年我照顧住院的母親時,熬了好幾夜。

    去拿報告時腳步不穩(wěn),差點摔倒,是她好心,伸手扶了一把。

    認識后,她也來病房看過我媽媽好幾次。

    兩人聊得投機,也讓媽媽在醫(yī)院的日子,多了不少笑容。

    這時,她正低著頭,向眼前的一對男女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您的衣服我會賠的,求求您,不要投訴我。

    手里的拖把散落在一邊,地上潑了一灘水。

    對面的女人冷冷一笑:賠你賠得起嗎

    是宋枝雨的聲音。

    但陪在她身邊的男人一身清爽的藍色短袖,配著休閑褲。

    并不是沈易的風格。

    6

    宋家危機

    男人正親密地牽著她的手,攬過她的肩,小聲哄著什么。

    富二代之間,各玩各的,其實也算尋常。

    就像說著自己暗戀沈易的宋枝雨。

    在沈易陪在我身邊的三年里,也沒少換各色不同的情人。

    只不過,這些男人對她來說,都是打發(fā)時間的玩物。

    比不上沈易在她心里的地位。

    我拿出手機,拍了張照,才走上前去。

    攔在了宋枝雨和保潔阿姨之間。

    是你宋枝雨一怔,笑意多了兩分不屑,都說人以類聚,你這個殘疾對保潔起了善心,倒是合適。

    但如果沒看到你,我今天心情好,可能還會放過她。

    現(xiàn)在嘛……她的目光肆意地劃過我的腿,也劃過我身后的保潔阿姨那身洗得發(fā)白的衣服。

    我一定會投訴她,讓她不能再在這里工作的。

    身后,保潔阿姨一著急,竟然直接哭了起來。

    求你了,我還指著這工資,給家里人買藥……

    我勸宋小姐,最好不要這么做。我點出那張照片,轉過屏幕,讓她看清。

    宋枝雨面色微變。

    要么你道歉,要么這張照片,我會發(fā)給沈家的每一個人。我說。

    沉默了幾秒,宋枝雨突然笑了。

    你在威脅我

    你該不會以為,沈易看見這張照片,就會放棄我,轉頭娶你吧

    做什么夢呢,小殘疾

    他當然會娶你。我語氣平靜,因為他要的是宋家的助力。

    那你憑什么覺得我會道歉她笑意更濃。

    因為你要的,是沈易這個人。我沒有再和她多話,直接點開了沈家的群聊,選定那張照片,現(xiàn)在道歉。

    如果你不道歉,我會發(fā)出去。

    宋枝雨得意的神色立刻消失,狠狠瞪了我一眼,口中仍在威脅:你敢!

    發(fā)一張照片而已,有什么不敢的我看向她,唇邊多了點笑意,你說呢,宋小姐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到底是咬著牙低了頭:好,我道歉行了吧!

    對不起!

    她臉上掛不住,說完這幾個字,轉頭就要走。

    我開口叫住了她:你這件裙子,比我昨天那件便宜十萬。

    直接轉給我,照片我刪掉。

    這筆錢很快就到了賬。

    我安慰了那個阿姨幾句,又把錢轉交給她。

    這才轉身離開。

    走出醫(yī)院時,我一眼就看見了等在路邊的沈濯。

    大概是從醫(yī)生那里得了消息,就立刻趕了過來。

    正是午后,日色濃烈。

    他被曬得有些蔫巴巴的。

    可一和我對上目光,那雙濕漉漉的漂亮眼睛就立刻亮起來。

    來都來了,怎么不進來找我我坐進車里,隨口問他。

    沈濯側過身,替我系好安全帶。

    回答的嗓音很輕,掠過耳側,留下細微的癢:你昨天不是說,先不讓我哥知道么

    姐姐

    我的思緒驟然被拉回那場雷雨。

    安靜的書房里,幾乎能聽到我們兩個人的呼吸。

    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我大概是一時被迷了心神。

    竟然在心里衡量了一番。

    沈濯聰明優(yōu)秀,身材和臉都很不錯。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是單身。

    也沒有什么曖昧不清的對象。

    所以,我鬼使神差地開口答應:選你可以,但……

    先不要讓你哥知道。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悶悶地嗯了一聲。

    后面的話,都淹沒在他近乎兇狠,沒有章法的吻里。

    呼吸的間隙,他停在我臉上的指腹微微顫抖。

    像是激動,又像是生澀。

    雨聲里,我被他抵在沙發(fā)旁,吻得腿軟。

    直至樓下漸漸安靜。

    我抬起眼,正對上他微紅的眼睛。

    葉亦朝。他低下頭,一點點吻去我眼角的淚,嗓音低啞,謝謝你選我。

    7

    復健時光

    其實我并不知道,他在謝我什么。

    換句話說,這些年里,我其實并不了解他。

    沈家出手很是大方,在我裝上假肢的第二年。

    媽媽就攢出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帶我搬了進去。

    記憶里,只有我放假時,過去幫我媽做事,才會遇到沈濯。

    但那時我已經明白我家和沈家的差距。

    自然不會和他有什么交集。

    這些年里,我和他最熟的時間,是他高考結束后,出了車禍,意外傷了腿。

    被醫(yī)院要求復健的那段時間。

    醫(yī)生說,如果他不好好復健,身體就很難恢復到之前的狀態(tài)。

    沈家不缺請護工的錢。

    可沈濯這個人,并不太好相處。

    他從小就在學校穩(wěn)坐第一。

    競賽的獎項也拿過不少。

    太聰明的人,就容易感知到別人的情緒。

    比如護工眼里隱秘的憐憫,或者不自覺流露出的不耐煩。

    何況他前面的人生,都算是一帆風順。

    突然遇到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換了幾個護工之后,面對不愿配合的沈濯。

    沈母只能找到了我。

    在我媽住院那段時間,她替我們付了不少醫(yī)藥費。

    我記得她的好,所以在她提出要求時,立刻答應了下來。

    抽出幾個月,專門陪著沈濯復健。

    我走進病房時,沈濯正背對著門口。

    我自己能復健,不用你找那些人陪我!他情緒有些激動,我說過了,我沒有殘疾!

    話音未落,他就轉過身,看到了我。

    房間里一時寂靜。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有些手足無措地說,對不起。

    殘疾這兩個字,沈家人都盡量避免在我面前提起。

    因為我小時候,曾被同學指著假肢嘲笑過。

    所以那幾年,聽到類似的話,都會紅了眼圈。

    揣著這點愧疚,沈曜一開始并沒有情緒激烈地要趕我走。

    陪他復健到第三天時,大概腿上實在太疼。

    他終于在又一次失敗后,崩潰地靠著墻滑下去,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我沒有逼著他站起來,只是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伸手遞給他一瓶水。

    裙擺不算太長,坐下后,就露出一截假肢來。

    沈濯接過水,眼神也被那截假肢吸引過去。

    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大概是覺得這樣不禮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隨口找了個話題:你不是應該把我拉起來,讓我接著復健嗎

    我搖搖頭,告訴他:以前,我哭著鬧著不肯再復健了,誰拉我都拉不動。

    而且,以你的重量,哪怕我拉你,也拉不起來。

    所以不如跟你一起坐著。

    沈濯一怔。

    臉上倒是露出了這幾天以來,難得的笑意。

    那你不勸我,不講什么大道理嗎他問。

    我看向他的眼睛。

    讓我來勸的話……

    我思考了兩秒,試探著問他:你還是努力一下吧

    不然要是復健失敗,醫(yī)生給你換了假肢,除了復健的辛苦,還有幻肢痛。

    比復健更痛苦。

    他臉色微變。

    大概是想起了從前,我的幻肢痛發(fā)作時,痛得臉色慘白,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竟然真的站起身來,咬牙接著復健。

    一步步走得艱難。

    那時我就想,果然,對他這樣的人,只有實話才會有用。

    那幾個月,我一直在醫(yī)院陪著他復健。

    在他摔倒時撲過去當人肉墊子。

    或是為了拉住滑倒的他,把掌心磨得血肉模糊。

    看著我的傷口,沈濯的態(tài)度也一點點松動下來。

    每天和我說的話,也越來越多。

    醫(yī)生宣布他完全康復那天,我親手給他做了個小蛋糕。

    算是慶祝。

    他吃得很慢。

    直到盤子里的最后一點蛋糕都消失。

    他才抬起頭看向我,問了一句話:今天過后,你是不是要回去工作了

    有些小孩子氣的問句。

    我點了點頭。

    他垂下眼看著自己的腿,聲音很低:葉亦朝,如果我說,我還沒好呢

    我被他逗得一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好脾氣地哄道:你不是一直想讀清大嗎,現(xiàn)在都開學兩個月了。

    等學校放了寒假,我們不就又見面了嗎

    他沉默了很久。

    才輕輕嗯了一聲。

    他回到學校,補上了缺少的兩個月課程。

    而我回歸自己的工作。

    又在不久后,答應了沈易的告白。

    那時,為了能更好地和沈易相配。

    我在工作上忙得近乎拼命。

    再見面時,他又恢復了冷淡的模樣。

    對我點點頭,客氣地叫我一聲姐姐。

    禮貌而疏離。

    8

    真心告白

    回過神時,我偏過頭打量他。

    面料昂貴,裁剪貼身的西裝。

    價值不菲的腕表。

    商業(yè)精英的做派。

    大概是來的路上跑得太急,配套的領帶微微偏在一邊。

    我伸手替他拉正。

    從公司跑過來的我問。

    聽醫(yī)生說你掛了號,就過來了。他說,送你回家,我就回去上班。

    作為男友,他無可挑剔。

    可作為正在競爭家業(yè)的繼承人……

    我猶豫了一路。

    他的車停到我家樓下時,我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下次不用跑出來,我真的沒事,老毛病了。

    開點藥就會好的。

    是不想這么頻繁見到我,還是……他轉頭看我,問得直白,怕我輸給沈易

    我一時沉默。

    沈濯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開口道:抱歉。

    我知道了。

    我伸手拽住他的領帶。

    稍稍用力,把他往我的方向一帶。

    下一秒,就仰頭吻了上去。

    纏綿的親吻后,我看見他紅透的耳根。

    現(xiàn)在知道了嗎我松開他的領帶,笑著叮囑,回公司的時候,記得換一條新的。

    他的唇邊還沾染著一點紅痕。

    聞言有些怔怔地看向我。

    沈家的家業(yè)要交給誰,是沈董的自由,所以你們的競爭和輸贏,都只取決于你們自己。我看向他的眼睛,我只是覺得,想要爭取,那就全力以赴。

    我不愿意成為任何人的拖累。

    不管是他,還是沈易。

    所以我會在沈易做出選擇時,干脆利落地放手。

    也會在猶豫之后,開口勸他。

    他眼神一深,神色卻放松下來。

    我抬手替他擦去唇邊留下的口紅痕跡,笑著補上最后一句:但現(xiàn)在,我想讓你贏。

    放心。他握住我的手,貼在臉上,眼底多了點笑意,我會贏的。

    9

    訂婚風波

    他答應得輕松。

    但沈家和宋家要聯(lián)姻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濱城。

    訂婚宴的請柬發(fā)出時。

    沈易也如愿得到了新的項目。

    風向驟轉。

    原本在眾人眼里,沈濯的勝勢已經是板上釘釘。

    可現(xiàn)在,那些吹捧他是商業(yè)天才的人,有不少都轉頭去討好了沈易。

    沈濯手里的項目幾乎停滯。

    銷售額也跟著一落千丈。

    連帶著他手底下的員工,也有些人心浮動。

    被沈易明里暗里,使手段挖走了不少。

    自然,也有心思活絡的生意人。

    看好沈濯的天賦,想趁著他處于弱勢,雪中送炭。

    讓他跟自己家聯(lián)姻,兩家聯(lián)手,和沈易爭上一爭。

    可沈濯拒絕得干脆。

    面對這些話,他只是搖頭,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就不耽誤對方的千金了。

    這話在濱城的豪門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

    提起的人多是嘲笑,說他年紀輕,昏了頭。

    畢竟在他們這樣的人眼里,為了感情放棄家業(yè),是最愚蠢的事。

    哪怕聯(lián)姻之后,各玩各的,也好過直接拒絕。

    聽到這些議論,是在沈易的訂婚宴上。

    我被沈母叫走,去二樓陪她聊了好一會兒,才回到賓客聚集的一樓。

    見我落座,周圍的議論聲停了一瞬。

    才重新熱鬧起來。

    有人低聲提起了我:沈濯就是太死板了,不像他哥那么靈活,懂變通。

    你看他這個妹妹,不也來參加訂婚宴了嗎

    新歡舊愛,事業(yè)和情人都有,這才是成功男人嘛……

    話還沒說完,我就輕輕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那人剛要發(fā)作,看到是我,臉上劃過一絲尷尬。

    說話干凈點。我笑吟吟地提醒他,不然我不介意把這段話,替你傳給今天訂婚的兩位新人。

    對方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只丟下一句你得意什么,就灰溜溜地換了張桌子。

    可八卦是人的本性。

    我能阻止他,卻攔不住所有人。

    環(huán)顧四周,不少人都在低頭聊天。

    神色興奮。

    倒也不能怪他們。

    沈易這事,做得實在不太干凈。

    我和他的戀愛雖然沒有公開,但年輕人里,總有不少他的朋友,是見過我們親密的模樣,也聽到過風聲的。

    哪怕他轉頭不認,說我只是妹妹。

    但這樣的話,也只能哄哄對他癡迷的宋枝雨。

    卻騙不了所有人。

    10

    露臺對峙

    大廳里待得太悶,我索性去了露臺散心。

    吹著晚風,心情也舒服了不少。

    身后卻傳來腳步聲。

    轉過頭時,正看見一身西裝的沈易。

    溫潤如玉,一如既往的矜貴。

    他被帶回家后,就格外在意那段被拐走的過往。

    更加不肯在外人面前失態(tài)。

    就養(yǎng)成了溫文爾雅,俊朗矜貴的模樣。

    沈易哥我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看似不出錯,卻很生疏的稱呼。

    沈易嘆了口氣:朝朝,別跟我賭氣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這件事做得有些過分了,所以你一直避開我,不和我見面。

    但你知道原因的。

    我答應你,等我徹底掌握了沈家,我就和她離婚……

    我打斷了他的話。

    所以呢,這段時間里,讓我當你見不得光的情人

    等你們結婚,再成為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你婚外情的對象

    我的話太直白。

    沈易的臉色難看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溫潤的模樣,輕輕點頭。

    朝朝,我以為你都懂的。

    你陪了我這么多年,我有多難,你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這樣讓你受委屈了。

    只要你陪在我身邊,以后我會補償你的。

    他說著,還如往常一樣,往前走了兩步,想把我抱在懷里。

    我退開兩步,語氣冷淡。

    沈易,我再說一次,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受過沈家的恩,看在這些情分上,我會尊重你,叫你一聲哥。

    但也請你尊重我,尊重你自己。

    今天的話,別讓我聽到第二次了。

    沈易微微皺眉:朝朝,我沒同意結束。

    他靠得太近,我下意識地微微側身。

    拉開和他的距離。

    哥,你怎么在這露臺外,遠遠傳來沈濯的嗓音。

    他臉上帶著點笑意,語氣卻并不客氣:儀式快開始了,宋小姐在到處找你。

    沈易的目光依舊停在我身上。

    沈濯卻已經走到我們之間,擋住了他的目光。

    需要幫你取消今天的訂婚宴嗎沈濯的問句已經近乎不客氣。

    沈易卻只是笑了笑,一派溫文:別急。

    沈家,你說了還不算,不是么

    可看向我時,沈易又恢復了溫柔的語氣。

    朝朝,我會等你。他說。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轉身離開。

    露臺重回安靜。

    看著沈濯明顯有些吃醋的臉色。

    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

    溫熱柔軟,手感不錯。

    沈濯好脾氣地任我捏了,又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根項鏈。

    低頭給我戴在頸上。

    是戒指的模樣。

    手指摸上去,內圈還刻著Z&Z的字樣。

    沈濯的濯,和葉亦朝的朝。

    我恍然想起。

    和沈易的感情還好時,我們在沈家聊天時,曾經討論過訂婚戒指的款式。

    那時我笑著說,易的開頭是Y。

    正好和葉字的Y一樣。

    不如以后我們的訂婚戒指,就刻Y&Y。

    代表我們兩個人。

    沈易語氣溫柔地應下。

    記憶里,沈濯剛好路過。

    可只是我們的一句閑聊,怎么會讓他記到現(xiàn)在

    我抬頭看向他,語帶探詢:所以從那時起……

    還要更早一些。他知道我想問什么,回答得很快。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有些好奇。

    他想了很久,對我搖了搖頭。

    說不清。他替我把被風吹亂的頭發(fā)攏到耳后,我只知道,那天你要離開,我不想讓你走。

    第一個想法是,我不該認真復健,好得那么快。

    如果好得慢一點,是不是就能把你留在……

    他停頓了幾秒。

    但那時我并不明白是愛。

    直到我進了大學。

    總是在很多瞬間想起你。

    在那些瞬間,我都希望,你會在我身邊。

    想念不會騙人。

    可他放假回家時,沈易已經向我告白。

    和我確定了關系。

    爸媽都說你們青梅竹馬,等談幾年,就可以結婚了。

    親吻的間隙,他的嗓音落在耳側。

    可說起青梅竹馬。

    他很輕地笑了一聲:姐姐。

    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么

    11

    深夜來電

    訂婚宴過后,沈易手里的項目推進得越來越快。

    我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

    他手里沒有一份交得出去的漂亮成績單。

    可沈父定好要退休的日期,已經越來越近了。

    如果按正常速度推進研發(fā)和上市的流程。

    他有很大可能趕不及交出答卷。

    只能眼看著沈濯接手沈氏的家業(yè)。

    有宋家的支持,他的項目做得還算順利。

    推進的速度飛快,應該能趕在沈父退休前做完。

    幾個月后的深夜,我接到他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酒瓶落地的聲音。

    沈易的聲音也帶著些醉意:朝朝,你等著我。

    項目很快就能做完了。

    宋枝雨養(yǎng)的小白臉,我也拿到證據(jù)了。

    她同意我們各玩各的。

    有些語無倫次。

    但我能聽懂他要表達的意思。

    無非就是要我理解他,陪在他身邊。

    你喝醉了。我沉默了幾秒,還是提醒他,做事別太著急,慢慢來。

    急于求成,可能滿盤皆輸。

    但他沒有回答。

    顯然是不認同我的話。

    就像沈氏的公司里,也有些和他意見不同的人,曾經勸過他。

    但他從來都聽不進去。

    我在他身邊的時候,還能攔著他,盡量讓他耐著性子慢慢來,不要太著急和誰比較。

    可隔著電話的一句提醒。

    他十有八九聽不進去。

    我掛斷了電話。

    想起那天訂婚宴時,在沈母的房間里,她為了沈易的辜負,向我道歉。

    她說沈父的考驗,只是為了決定沈氏的歸屬。

    并不是要完全放棄另一個兒子。

    那個項目是沈易感興趣的,沈父本來也準備交給他。

    只是這個項目雖好,做出成果的時間卻要晚一些。

    如果太急,就會忽略執(zhí)行過程里,大大小小的問題。

    然后滿盤皆輸。

    這也是沈父的最后一道考驗。

    他看得出來,沈易有意在商場做出一番事業(yè)。

    只是他的能力,確實不如沈濯適合接手沈家。

    如果沈易慢慢去做,等到沈父退休后,項目盈利。

    沈父會把所有的利潤和自己的大部分私產,都交給沈易。

    讓他自己開一家公司,慢慢磨練。

    卻沒有想到這個決定,直接導致了沈易和我的分開。

    我搖了搖頭,笑著寬慰她。

    我和沈易的分開,不過是早了一些,和他們的決定無關。

    沈易沒有明確拒絕宋枝雨,早就已經是我們之間的心結。

    雖然他不拒絕,也沒有過線,更沒有和她有什么來往。

    但我也和他談過好幾次,讓他表明拒絕的態(tài)度。

    沈易都糊弄了過去。

    也一點點消耗了我們的感情。

    等到耗盡那天,我們自然會分開。

    怪不了任何人。

    12

    婚禮現(xiàn)場

    沈易的項目上線后,很快就出現(xiàn)了各種不同的問題。

    他太著急做出成績,對大大小小的問題,都是要么強行讓底下人解決。

    要么就說,先把東西做出來。

    問題留到項目成功之后,再慢慢解決。

    資金短缺,生產線停擺,產品積壓,口碑一落千丈。

    最后還是沈父出面,替他收了尾。

    沈父年紀上來了,經不起勞累。

    處理好這事后,就正式退休。

    把沈氏交給了沈濯。

    沈易一朝落敗,宋家也很快就提出了退婚。

    當年宋家同意宋枝雨和他訂婚,本來就有商業(yè)聯(lián)姻的考量。

    現(xiàn)在他不能接手沈家。

    又加上之前他拿著證據(jù),和宋枝雨撕破了臉。

    讓對方發(fā)現(xiàn),他對自己的好,只是為了宋家的資源。

    和她逢場作戲。

    宋枝雨很快選擇了別人。

    而沈易回過頭,想要找我的時候。

    沈濯牽著我的手,走進了沈家。

    把一封結婚請柬遞給了他。

    請柬末尾的落款,是我和沈濯的名字。

    沈易盯著那兩個名字看了幾秒,很快就紅了眼睛。

    眼淚流了滿臉。

    你怎么敢!沈易近乎失態(tài)地質問他,朝朝應該是你嫂子!

    哥哥。沈濯很平靜地看向他,不是你自己說的么

    沈家又不止你一個人。

    一字一句,都是沈易的原話。

    他大概是回想起了那天的場景。

    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捂住臉。

    我看見眼淚從他手指間滾落。

    就像我半夜驚醒的那天。

    滿臉是淚。

    13

    暮暮朝朝

    讓我意外的是,婚禮那天,沈易也來了。

    那是個不錯的天氣。

    陽光灑落在戶外的草坪上。

    我穿著白色的婚紗,對他客氣地微笑。

    那一瞬,沈易竟紅了眼圈。

    有些失態(tài)地問我:朝朝,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給我嗎

    我拿起酒杯,和他輕碰,客氣疏離:抱歉,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

    怎么可能嫁給你

    話音未落,沈濯就快步來到我身邊。

    伸手牽住了我。

    像是生怕他哥把我搶走。

    沈易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

    最后還是轉身離開。

    婚禮如常進行。

    歡呼和祝福聲里,不會有人注意到,誰在角落看著新人,淚流滿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臺上。

    看著沈濯向我表白。

    念了一封很長的情書。

    回憶他在醫(yī)院復健時,對我心動的那些瞬間。

    也回憶他獨自在大學里時,那些想念我的時刻。

    最后感謝我選擇了他,讓他有機會,陪在我身邊。

    與葉亦朝攜手相伴,一生一世,暮暮朝朝。

    交換誓詞時,溫和的日光灑落在我們身上。

    是初夏的好天氣,沒有雷雨,也沒有陰云。

    我看向他,笑著答應。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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