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我的養(yǎng)父在一次大醉后吐露了真相。

    原來我并非他女兒,而是江南首富沈翊之的女兒。

    在沈家中還有一個鳩占鵲巢的假千金。

    生身父母明知我過得苦,卻不愿接我回去。

    如今我二十歲了,首輔大人要為其子向沈家求婚。

    沈家這才想起,他們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女兒。

    1.

    馬車上,坐對面的沈翊之緊握著我的手:

    回來吧,往后爹定會好好補償你。

    我緩緩將手抽回。

    看向那個霸占了我二十年錦繡人生的假千金——

    沈婉柔。

    她此刻坐在一名一位錦衣少年的旁邊。

    正怯生生地望著我,眼含著淚光,讓人心生憐惜。

    歸雁,這是婉柔,這是你哥修遠(yuǎn)。

    坐我旁邊的沈夫人給我介紹。

    我微微頷首,卻看到沈修遠(yuǎn)眼中一閃而過的倨傲。

    沈夫人見我反應(yīng)平淡,輕嘆了口氣:

    你別怪婉柔,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我們是怕她回去會受苦,這才……

    怕她受苦

    我垂下眼簾。

    我的養(yǎng)父在一次大醉后吐露了真相。

    邊打邊說我不是他的種,是個不知從哪換來的賠錢貨。

    原來當(dāng)年沈夫人在城外游玩時,不幸遭遇山賊滋擾。

    混亂中,她懷中的我與養(yǎng)母的孩子互相錯換。

    后來養(yǎng)父托人將我隨身的玉佩和書信送去了沈家。

    他以為沈家很快就會敲鑼打鼓地來接我回去。

    甚至想著能從這門貴親身上撈些好處。

    可是沈家沒這么做。

    從小我就看到這輛沈家的馬車,不止一次停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

    車簾微動間,隱約能看見里面的人影。

    他們看著我穿著破爛的舊衣,背著沉重的竹簍去往集市,被養(yǎng)父醉酒后毆打……

    他們只是看著。

    一看便是二十年。

    對不起姐姐,我不該貪圖這潑天的富貴,這好日子原該是你的,你罰我吧,但求姐姐心里能痛快些……沈婉柔邊說邊伸手想拉我的衣袖。

    沒等我反應(yīng),沈修遠(yuǎn)一把拽住她:

    妹妹何錯之有要怪只怪她沒這富貴命!

    哥哥!沈婉柔驚呼一聲,眼中蓄滿淚水:

    姐姐千萬別往心里去,哥哥不是有心的,千錯萬錯都是婉柔的錯...

    柔兒!沈夫人心疼得連連勸慰:你這孩子...

    沈翊之也皺著眉。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我大度的說一句不怪你。

    可憑什么

    我看向沈婉柔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既要贖罪,明日便去鄉(xiāng)下侍奉你那親生父母。

    話音剛落,沈修遠(yuǎn)就勃然大怒,他將沈婉柔抱�。�

    你讓我妹去那不毛之地作甚!誰不知你那養(yǎng)父母粗鄙不堪

    原來他也知道啊,他們都知道。

    卻心安理得地讓我在那掙扎了二十年。

    2.

    二十年寒暑,我已到桃李之年。

    這兩年我經(jīng)營了些小生意,攢下的錢已足夠我安穩(wěn)度日。

    我已不需要這份遲來的親情。

    可我還是想回來看看。

    沈家府邸確實氣派非凡。

    我被安置在府中的錦瑟閣。

    房內(nèi)綾羅滿目,梳妝臺上擺滿金銀珠寶。

    俗氣,實在太俗氣。

    我不喜愛這些浮華之物。

    這些年寄人籬下的經(jīng)歷,讓我更偏愛素雅清凈。

    沈夫人在門口望著我,眼中滿是期待。

    我揚聲喚來侍女:

    將這些綢緞都撤下去,換上素色的。

    首飾也收了,墻上再掛幾幅山水便好。

    歸雁……沈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這些都是娘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

    勞你費心了。我的聲音平靜無波。

    她根本不懂,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榮華富貴。

    而是二十年前本該屬于我的——那個溫暖的懷抱。

    沈修遠(yuǎn)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

    他幾步跨進(jìn)來,怒斥道:

    你可知光這一匹云錦就價值千金!是娘親自為你挑選的。

    你別不知好歹!

    我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

    你們二十年來不聞不問,如今用這些身外之物來補償,就想讓我感恩戴德

    沈夫人一聽就掩面低泣起來。

    沈修遠(yuǎn)的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

    我不想再看他們,冷冷對侍女道:

    送客。

    到了下午,沈婉柔她端著一盅參湯上門。

    她打量著煥然一新的房間,裝作主人家的樣子問道:

    姐姐,娘為你精心挑選的擺設(shè),你不喜歡嗎

    見我沉默不語,她臉上的柔弱漸漸褪去:

    姐姐可知,你為何蹉跎二十年,才被認(rèn)回

    她輕笑著:

    聽娘說,當(dāng)年我剛被抱回沈家時,日夜啼哭不止。

    娘心疼,便親自抱我哄我,甚至還給我喂了奶。

    也許是天性吧,這一喂,娘便覺得與我格外親近,心也軟了下來。

    沈婉柔頓了頓又說道:

    沒過幾天,你那養(yǎng)父托人送來的玉佩和書信,就到了沈家。

    爹爹一看,當(dāng)場就要抱著我去鄉(xiāng)下,把你換回來。

    可是娘看我那么小,哭得又可憐,怕我回鄉(xiāng)下受委屈,就想等我大些再說。

    這一等啊,便有了深厚的感情,再也舍不得了。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想過換你回來——直到我五歲那年。

    說到這,她笑意更深:

    那時我已記事了,跪在地上死死拽著母親的衣角,哭喊著鄉(xiāng)下又臟又苦,去了定會沒命。

    他們見我這般模樣,終究是心軟作罷了。

    這樣的事情,又發(fā)生過幾次。

    她掰著手指,如數(shù)家珍:

    有一次他們差不多要動身去接你時,我偶感風(fēng)寒,纏綿病榻月余,爹娘嚇壞了,日夜守著我。

    還有一次,我失足落入了后花園的荷花池,嗆了好幾口水,差點就沒命了。

    爹娘抱著渾身濕透的我直掉淚,再不舍得讓我受半點委屈。

    她輕輕嘆氣,語氣卻毫無愧疚:

    后來,他們還是會不時駕車去村口看看你。

    隔著車簾,見你活蹦亂跳,便覺你過得尚可,也就不急著接你回來了。

    說起來,她又湊近一些,聲音輕蔑:

    我倒覺得你養(yǎng)父給你取的那個名字——傻姑,更適合你呢。

    我看著她那張得意的臉,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3.

    她發(fā)髻散亂,珠釵掉落。

    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自小被捧在手心的她,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你……你敢推我!

    我不發(fā)一言,緩緩蹲下身看著她。

    她被我的眼神嚇住,瑟縮了一下。

    我馬上拽住她,拔下頭上的銀簪,將鋒利的簪尖抵在她的脖頸上。

    你說,我若現(xiàn)在刺進(jìn)去,你會不會當(dāng)場香消玉殞

    嗚嗚……不……不要……

    她拼命搖頭,嚇得語無倫次。

    然后顫抖著身子向后挪動,卻被我死死攥著。

    在她徹底崩潰,即將要失禁的前一刻,我猛地收回了簪子。

    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袖。

    又將她剛送來的參湯盡數(shù)潑在了地上:

    滾。

    沈婉柔連滾爬地跑了,也顧不上撿掉落的珠釵。

    她走以后,再無人前來打擾。

    直到傍晚,才有侍女恭敬地來請我去大院。

    院里只有沈家夫婦二人。

    沈翊之沉吟片刻,開口道:

    歸雁,有件事,爹要跟你說一下。

    我抬眸看他。

    你可能還不知道,咱們沈家與當(dāng)朝首輔是世交,早年曾約定子女聯(lián)姻。

    他頓了頓,看著我:

    前些日子,首輔大人舊事重提,想為他的次子蕭瑾求婚。

    來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沈夫人連忙接口:

    歸雁啊,蕭瑾雖不羈,但才貌雙全,家世顯赫。

    這門親事于你于沈家,都是良配。

    他們一唱一和,言語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淡淡開口:

    這婚約,原是為沈婉柔定的吧

    他們夫婦臉上的笑容同時一僵。

    我繼續(xù)道:

    她不愿嫁那紈绔子,便想起我這個流落在外的親女兒了

    沈夫人臉色微變,急忙解釋: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你是沈家正兒八經(jīng)的嫡長女,這婚事自然是你的……

    我可以嫁。我平靜地打斷了她。

    但我有條件。

    沈翊之眉頭微蹙:你說。

    我要娘親名下的那三處陪嫁莊子和城北的兩間鋪子。

    轉(zhuǎn)到我的名下,立女戶,作為我的私產(chǎn)。

    沈夫人聽完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放肆!沈翊之怒視著我:

    你是沈家嫡女,你的婚事關(guān)乎家族榮辱,豈容你在此談條件!

    他的發(fā)起火來確有幾分威嚴(yán),足以讓尋常小輩噤若寒蟬。

    但這二十年的磋磨,早已將我的膽怯磨平,只剩下堅硬的骨頭。

    我迎著他的怒火,緩緩說道:

    我的名字,可還未寫上沈家族譜呢。

    04.

    他們夫婦怔怔地看著我。

    我雖被認(rèn)回了府,但未入族譜,終究算不得沈家人。

    我又從房里取來幾件早已準(zhǔn)備好的東西。

    遞給了沈翊之。

    城南那幾處鋪面,原本荒廢多年,我這兩年設(shè)法盤活。

    如今月入頗豐,賬目在此,你可過目。

    還有我這兩年所作的詩稿和文章。

    沈翊之拿起那份賬冊翻看,神情由怒轉(zhuǎn)驚。

    最后竟有了一絲欣賞。

    他不了解我,但這不妨礙他判斷我的價值。

    我這鄉(xiāng)野長大的女兒,其才智和手腕,恐怕不比他傾力培養(yǎng)的兒子差。

    就在他有所動容之際,沈夫人卻開口了:

    老爺,女兒家舞文弄墨已是不成體統(tǒng)。

    怎可擁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還立女戶,這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沈翊之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轉(zhuǎn)而看向我:隨我來書房。

    書房內(nèi),他又將我所著的詩文看了一遍。

    沉默良久,最終說道:

    你提出的條件,過于驚世駭俗,但……

    他話鋒一轉(zhuǎn),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那蕭瑾桀驁不馴,還揚言若是逼婚,就要鬧得沈家雞犬不寧。

    你若能讓他心甘情愿娶你,為父便允了你所求。

    他看著我,眼中帶著一絲考驗的意味:

    能籠絡(luò)人心,也是一種本事。

    我緩緩點頭:好。

    下午,我在花廳見到了蕭瑾。

    他懶散地倚在門邊把玩著玉佩,錦衣華服也掩不住他骨子里的桀驁。

    聽到通報,他輕蔑地打量著我。

    沈夫人引見后,他便直截了當(dāng)?shù)溃?br />
    奉家父之命,帶沈小姐熟悉京城,請吧。

    我上了他的車駕。

    馬車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處風(fēng)月樓前,樓上歡笑聲不絕。

    蕭瑾率先跳下馬車,回頭看我:

    沈小姐,帶你見識見識,京城最有趣的地方。

    data-faype=pay_tag>

    05.

    蕭瑾領(lǐng)著我登上二樓。

    一群紈绔子弟正在飲酒作樂。

    蕭瑾一進(jìn)來,立刻有人高聲起哄:

    喲,蕭二少,你可算來了!

    這位是……

    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肆無忌憚地往我身上打量。

    蕭瑾懶洋洋地在主位坐下,端起酒杯:

    父親新給我尋的玩意兒,帶出來溜溜,暫且看著吧。

    眾人立刻起哄。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羞辱我,逼我主動退婚。

    可我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走到蕭瑾面前:

    哦不知蕭二公子將我視為何等玩意兒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蕭瑾顯然也沒料到我的反應(yīng),隨即眼中嘲諷更甚:

    畫舫上的歌姬,如何

    話音未落,滿座再次嘩然。

    我聞言,眉梢輕輕一挑。

    隨后便從袖中了取出了一支瑩白玉簫:

    蕭二公子既將我比作歌姬,想必是精通音律了

    蕭瑾聞言一怔,隨即冷笑: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本公子談音律

    不敢。

    我微微垂眸:

    只是小女子不才,恰好也略通此道。

    既然蕭二公子興致在此,不如就請公子為我們奏一曲《鳳求凰》助助興

    我抬起眼,眸光瞬間冰冷:

    若公子能一音不錯地吹奏下來,歸雁甘愿認(rèn)罰,可若是吹錯了一個音符——

    我頓了頓,環(huán)視了一圈看好戲的人:

    今日這宴席剩下的所有酒菜,便請蕭二公子跪在地上,替我們一一嘗過,如何

    這下,酒樓里是徹底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看著我們議論著。

    蕭瑾的臉色變了,額角青筋暴起。

    誰不知道他蕭二少最煩的便是絲竹弦樂

    別說吹奏《鳳求凰》,他怕是連宮商角徵羽都分不清!

    就在這時,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

    沈婉柔竟不知何時跟來了。

    姐姐,蕭二公子身份尊貴,你何必如此為難他

    我戲謔地看著她:

    哦妹妹這般心疼蕭二公子,不如你替他吹簫

    我……沈婉柔頓時羞紅了臉。

    她雖也學(xué)過些皮毛,但《鳳求凰》乃名曲,豈是她能駕馭的

    更何況,當(dāng)眾替男子吹簫,這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

    蕭瑾氣得渾身發(fā)抖,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怎么我把玩著手中的玉簫,眼神冰冷:

    蕭二公子不會吹嗎

    還是說,公子現(xiàn)在就認(rèn)錯,承認(rèn)自己方才所言皆是放屁,那我便饒你一次。

    你找死!

    蕭瑾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想要動粗。

    然而下一刻,我的玉簫已抵在了他的咽喉:

    想清楚再動,方才我進(jìn)來時,瞥見了御史臺的李大人也在樓下飲酒。

    你若在此鬧出什么有辱斯文之事,明日的朝堂可就有趣了!

    蕭瑾的動作僵住了。

    他看著我平靜無波的臉,眼中出現(xiàn)了忌憚。

    眾目睽睽下,竟被未婚妻用支玉簫逼得顏面盡失。

    這場下馬威,他輸?shù)脧氐住?br />
    06.

    最終,蕭瑾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那群紈绔子弟也都散了。

    沈婉柔還想說些什么,被我瞪了一眼后悻悻地走了。

    我點了一桌還算精致的點心,吃飽后才起身離開。

    剛走出酒樓沒多遠(yuǎn),蕭瑾的馬車停在了我面前。

    車簾掀開,露出了蕭瑾那張陰沉卻俊朗的臉:

    上車。

    我提裙上了車。

    車廂內(nèi),氣氛有些壓抑。

    他默默看著我許久,才開口:

    你……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我淡淡道:傳聞不可盡信。

    今日之事……

    蕭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打斷他,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他被我的態(tài)度噎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

    我看著他,決定不再兜圈子:

    蕭二公子,你想一輩子都活在你兄長的陰影之下嗎

    蕭瑾猛地看向我。

    你甘心只做一枚用來鞏固家族勢力的棋子嗎

    令堂并非出自顯赫世家吧

    想必你在首輔府的日子,也并非表面看起來那般風(fēng)光。

    我每說一句,蕭瑾的臉色便陰沉一分。

    這些話,直擊他內(nèi)心的隱痛和不甘。

    身為次子,母親出身低微,自小就不及長兄受重視。

    雖錦衣玉食,卻處處受制。

    空有抱負(fù)卻無處施展,只能用放縱來掩飾失意。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聲音低沉。

    我笑著看向他:

    很簡單。

    你我聯(lián)姻。

    你借助我沈家的財力和人脈,在朝中穩(wěn)固勢力。

    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為你出謀劃策。

    你為何助我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拍了拍他錯愕的臉:

    因為,我沈歸雁——

    從不與無能之輩為伍。

    他低著頭沉默良久。

    最終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遞到我面前。

    合作吧。

    我接過玉佩,入手冰涼。

    這便是我們的盟約。

    定親禮于沈府盛大舉行,賓客盈門。

    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齊了。

    沈翊之?dāng)y著我,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間。

    這是小女歸雁,剛從外面尋回,以后還望各位多多照拂。

    我端莊地微笑著,應(yīng)對著各種各樣的目光。

    這場定親禮,不過是沈家向外界證明——

    他們找回了真正的女兒,與首輔家的聯(lián)姻名正言順。

    蕭瑾那邊應(yīng)酬完,便來到了我身邊。

    他今日換上了一身玄色錦袍,頭發(fā)以玉冠束起。

    少了幾分桀驁不馴,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清貴。

    我們二人并肩而立,看起來倒真像是對璧人。

    見過一圈賓客后,我終于得以稍喘口氣。

    我端起一杯清茶,走到相對僻靜的回廊下。

    馬上就看見沈婉柔帶著個丫鬟朝我這走來。

    她一見我便擠出個笑:

    姐姐怎么獨自在這兒,可是宴上招待不周

    我晃了晃茶盞:

    清靜會兒。

    她邊說邊示意身后的丫鬟上前,從她端的盤子里拈起一塊桂花糕:

    姐姐嘗嘗,特意讓廚房做的。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我沒有接,只笑道:

    不如妹妹先嘗

    她笑容微僵:

    姐姐這是何意

    我正要開口,忽聽身后傳來腳步聲,是沈夫人。

    沈玉柔眼神一亮,立刻裝作委屈道:

    娘親來得正好,姐姐不肯嘗我為她備的糕點呢。

    沈夫人目光在我們之間一掃,溫聲道:

    姐妹之間何必生分

    我垂眼一笑:

    這糕點,怕是沾了不干凈的東西。

    話音一落,沈玉柔臉色驟變:

    姐姐這話什么意思,莫非疑心我下毒不成

    她眼眶微紅,轉(zhuǎn)向沈夫人:

    娘親,我一番好意,姐姐卻這樣揣測我。

    沈夫人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那塊桂花糕上。

    我輕嘆一聲,故作無奈:

    你若真問心無愧,不如自己先嘗一口,也好讓我安心。

    沈玉柔臉色一僵:

    這糕點本就是給姐姐準(zhǔn)備的,我怎好先吃

    沈夫人見此皺了皺眉。

    今日府中賓客云集,多少人都盯著主家的體面,斷不能鬧出姐妹不和的閑話。

    她看到不遠(yuǎn)處已有女眷朝這邊張望,于是說道:

    你既問心無愧,吃一口又何妨

    沈玉柔見推脫不過,只得拿起糕點輕輕咬了一口。

    我見她神色慌張,轉(zhuǎn)身欲走,立刻伸手?jǐn)r住她:

    妹妹別急著走啊,這糕點可還合口味

    沈玉柔強撐著笑容:

    姐姐說笑了,我...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

    今日是我的定親禮,妹妹有何事比這還重要

    說著,我轉(zhuǎn)向沈夫人:

    我看妹妹臉色不太好,不如請個大夫來看看

    沈夫人也注意到她額角的細(xì)汗,關(guān)切問道:

    柔兒,可是身子不適

    沈玉柔急忙搖頭:沒...沒事...

    話音未落,她突然捂住腹部,身子晃了晃。

    果然有貓膩。

    她用雙手死死攥住裙擺。

    我故作關(guān)切:

    妹妹怎么了

    她咬牙搖頭,卻突然瞪大眼睛,猛然抽手,向后退了兩步。

    賓客們紛紛側(cè)目。

    只見她雙腿緊夾,姿勢怪異。

    這該不會是瀉藥吧

    7.

    我憋著笑道:

    忍不住就別忍了。

    她再也撐不住,提著裙擺跌跌撞撞往外沖,卻在門檻絆倒。

    一聲悶響,她的淺色羅裙后滲出淡黃色的痕跡。

    一時間滿堂嘩然,賓客們都掩鼻退避。

    沈修遠(yuǎn)看見后,鐵青著臉走過來扶她,卻被臭味熏得松了手。

    沈婉柔羞憤欲絕,哭喊著被丫鬟架走。

    這時蕭瑾不知何時站到我身邊:

    你干的

    我撣了撣衣袖:

    她自己下的藥,與我何干

    看著沈婉柔當(dāng)眾出丑的模樣。

    沈修遠(yuǎn)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我看見他跟身邊的丫鬟低語了幾句。

    沒過多久,大廳里的說書先生突然撫尺一拍:

    各位來賓,今日老朽借府上這塊寶地,給各位添個趣兒,說一段新編的《尋親記》。

    突兀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聽他口若懸河講述起來:

    【話說啊,這京城外百里有個李家村,村里住著個潑皮無賴張老三,嗜酒如命,打罵妻女是家常便飯……】

    他講的故事主角是個寄養(yǎng)在農(nóng)家的貴女,受盡養(yǎng)父母的虐待。

    【……那無賴更是歹毒,嫌棄女兒是累贅,竟想將其當(dāng)街叫賣!】

    【幸得好心人阻攔才未得逞……】

    【……可憐那貴女,小小年紀(jì),被打得遍體鱗傷,活得不如一條狗……】

    故事與我的過往驚人地相似,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就在眾人聽得唏噓不已之時,說書先生話鋒一轉(zhuǎn):

    【諸位要問,這貴女如今何在】

    【說來也巧,這貴女啊,正是……】

    他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隨即從身后取出一幅卷軸,猛地展開!

    畫中是個衣衫襤褸的少女,蹲坐在街角。

    那狼狽卻清秀的面容,分明是我!

    嘩然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盯向了我!

    8.

    畫卷上的畫面,是我十六歲那年。

    有天晚上養(yǎng)父又喝得酩酊大醉。

    他將我拖到屋內(nèi),用棍子狠狠的打。

    那一次,他下手特別重,我的左臂被打斷了。

    隨后他眼中閃著貪婪的光,想扒我的衣服。

    我哭喊著叫養(yǎng)母。

    養(yǎng)母進(jìn)來給了他一耳光,他才搖頭晃腦的清醒過來:

    傻姑啊,你也長大了,既然你那富貴爹娘不肯要你!

    那你就跟鎮(zhèn)上的張財主走吧,他看上你了,給了十兩銀子。

    明兒你就去他那畫舫上伺候著。

    我聽村里人說過,畫舫是煙花柳巷之地。

    我大聲喊著:我不去!

    不去由不得你!他獰笑著,又揚起了粗壯的胳膊。

    我單手拿起一旁的柴刀,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你再逼我,我就殺了你!

    我的舉動讓他和養(yǎng)母一時怔住。

    趁此機會,我瘋了一般沖出家門,頭也不回地奔向村外。

    身后是他們的咒罵和追趕聲。

    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回我真正的家!

    在逃亡的路上,我靠著乞討為生。

    歷經(jīng)好幾天的風(fēng)霜,我捂著手臂衣衫襤褸地站在沈府門前。

    腳上的草鞋早已磨穿,腳底都是血痂。

    一路上我摔進(jìn)臭水溝一次,被野狗追咬兩次。

    我踉蹌著撲向那朱漆大門,卻被一股蠻力狠狠推開。

    守門的家丁橫眉怒目,抬腳便踹。

    我嘶啞著嗓子喊:

    我找沈老爺!我是……

    呸!他一口濃痰啐在我腳邊。

    每日來攀親戚的賤民多了,你也配

    另一個家丁抄起棍子砸在我背上,疼得我跪倒在地。

    突然,府內(nèi)有人出來。

    八名丫鬟簇?fù)碇蛲袢峥羁疃觥?br />
    家丁們立刻彎腰諂笑:

    大小姐今日要去赴宴

    那少女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裙擺掃過石階。

    恰巧拂過我被棍子壓著的手背。

    那么柔軟,卻像燒紅的烙鐵燙進(jìn)我心里。

    臟死了。

    她突然縮腳,蹙眉看向我:

    以后別讓乞丐癱在門口。

    上馬車時,我聽見丫鬟脆生生地問:

    小姐何必跟乞丐置氣

    車簾里飄出帶著笑意的聲音:

    這種賤民,多看一眼都晦氣。

    我蜷縮在石獅子的陰影里。

    心想原來這就是我拼死也要回的家。

    隨后我被家丁們趕走,無處可去,流落街頭。

    沒想到,這不堪回首的一幕,竟被人畫了下來。

    并以這種方式,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了京城權(quán)貴面前。

    就在這時,沈婉柔換了一身衣裳回來了。

    她眼中含淚捂著嘴:

    姐姐,聽說你的手臂當(dāng)年被那惡人打斷過落下了隱疾……

    哎呀,這等大事,怎能不早些告知蕭二公子呢!

    她這話看似關(guān)心,實則是火上澆油。

    不僅坐實了畫卷的真實性,更指出了我身有殘疾的事實。

    啪!

    這是沈翊之第一次打這個疼愛的養(yǎng)女!

    沈婉柔被打懵了:爹,你為什么打我

    沈翊之臉色鐵青。

    但礙于滿堂賓客,終究只是背過身去不再理會她。

    沈夫人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

    她猛地抱住我,哭嚎道:

    兒啊,是娘害了你,是娘瞎了眼啊!

    早知那家人如此狠毒……

    我任由她的淚水浸濕我的衣襟。

    如今我已不是那個期盼救贖的女孩了。

    定親禮最終在一片混亂中草草收場。

    事后,沈翊之雷霆震怒,命人徹查此事。

    原來是沈修遠(yuǎn)買通了那說書先生,又不知從何處尋來了那幅畫卷。

    他被沈翊之家法伺候,狠狠挨了頓鞭子:

    逆子,你可知今日是什么場合,你此舉將沈家的臉面置于何地!

    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如此作賤她,便是作賤你自己!

    打完之后沈翊之看著我,帶著一絲愧疚:

    歸雁,今日之事……

    我平靜地打斷他:

    此事既出,不如順?biāo)浦邸?br />
    他一怔:你的意思是

    揚我堅韌之名,與過往的苦難形成對比,引人唏噓同情。

    與其被動地成為笑柄,不如借力打力。

    沈翊之眼中閃過贊賞:

    好,就依你所言。

    趁著他心情激蕩之際,我再次開口:

    那三處莊子和兩間鋪子,你是否也該兌現(xiàn)了

    他看著我,目光復(fù)雜。

    最終,他沉聲問道:

    你的手臂太醫(yī)仔細(xì)瞧過了嗎真的無法痊愈了

    我的語氣平靜無波:

    左臂經(jīng)絡(luò)受損,雖不影響日常起居,但終究不太靈便。

    太醫(yī)說,此乃舊傷,藥石無靈,只能好生養(yǎng)著。

    他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我行禮告退。

    9.

    事情發(fā)展果然如我所料。

    很快,我的故事便傳遍京城。

    世人既嘆我才學(xué),又憐我遭遇,更贊沈家重情。

    一時間,我竟成了京中風(fēng)頭無兩的人物,博得了慧質(zhì)蘭心、浴火重生之類的美名。

    與之相對的,關(guān)于沈婉柔鳩占鵲巢、陷害親姐的惡評也開始流傳。

    正中我下懷。

    趁著這股東風(fēng),我開始名正言順地協(xié)助沈翊之打理家族產(chǎn)業(yè)。

    沈翊之對我越發(fā)倚重,開始將一些核心的賬目交由我打理。

    府中的一些老管事對此頗有微詞,認(rèn)為女子掌家不成體統(tǒng)。

    但在沈翊之的力挺和我的強勢手腕下。

    這些反對的聲音,也漸漸微弱下去。

    沈夫人也屢次對我噓寒問暖,我始終保持恭敬疏離。

    幾番試探無果,她便作罷了。

    白天經(jīng)商,與各色人等周旋。

    晚上則在燈下苦讀,不斷充實自己。

    日子在忙碌和算計中飛快流逝。

    轉(zhuǎn)眼便到了冬至。

    按照習(xí)俗,一家人要聚在一起吃宴飯。

    這日,我被叫到了主院的正廳。

    氣氛有些微妙。

    自上次定親禮的風(fēng)波后,沈婉柔便一直稱病,很少露面。

    沈修遠(yuǎn)也收斂了許多。

    飯后,沈婉柔捧著一個錦盒走到我面前:

    姐姐,前些日子見姐姐似乎只有一支銀簪,想來是剛回府,首飾還不齊全。

    妹妹便尋了這對耳墜,贈予姐姐,聊表心意。

    我打開一看,里面躺著一對小巧的銀質(zhì)耳墜。

    只是那耳墜的背面,竟用極細(xì)的刻刀,刻著一個丫字!

    這是對身份低賤女子的稱呼。

    她這是在提醒我曾經(jīng)卑微的出身。

    姐姐左手不便,平日里梳妝或許也不太方便。

    這對耳墜小巧,戴起來也省事。

    而且,這耳墜與姐姐的氣質(zhì),倒是很般配呢。

    我抬眸對上她那雙看似無辜的眼睛。

    她似乎篤定,我會顧及臉面,隱忍不發(fā)。

    可惜,她算錯了。

    我沈歸雁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忍氣吞聲這四個字!

    下一瞬,我揚手將那錦盒砸在了她的臉上!

    ��!

    錦盒的邊角不算鋒利。

    卻也足夠在她臉上劃出一道細(xì)小的血痕。

    她尖叫一聲,捂住臉,徹底失態(tài):

    沈歸雁,你這鄉(xiāng)下來的野種!

    你憑什么搶走我的一切!

    你怎么不被那個醉鬼打死!

    10.

    沈婉柔狀若瘋癲,口不擇言地咒罵著。

    啪!

    又是沈翊之,他狠狠打在了沈婉柔的另一邊臉上。

    住口!他眼中只剩下失望和痛心。

    我轉(zhuǎn)身拎起屏風(fēng)上的斗篷,準(zhǔn)備離開。

    這場所謂的家宴,我一刻不想再待。

    可我剛走到門口,沈夫人竟追了出來。

    她聲音哽咽:

    雁兒,你莫怪婉柔,她只是心里太苦了。

    她太害怕就怕失去我們了。

    我壓抑了整整二十年的情緒。

    在這一刻終于徹底爆發(fā)!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

    她心里苦

    那我呢

    你知道我這二十年,是怎么過來的

    因為她怕失去你們,我就活該被扔在鄉(xiāng)野,被那個酒鬼打斷手臂,落下終身殘疾嗎

    我就活該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像條狗一樣活著嗎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滑落。

    原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怨恨從未真正消失。

    原來,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我猛地轉(zhuǎn)身,沖出了沈家的大門。

    寒風(fēng)裹挾著雨絲,打在臉上,冰冷刺骨。

    一輛熟悉的黑色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我面前。

    車簾掀開,露出蕭瑾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上車吧。

    他頓了頓,補充道:

    我府里有剛溫好的熱酒,想聽聽你的故事。

    那晚,我沒有再回沈家。

    在蕭瑾的外宅里,我靠在他的懷里。

    我近乎傾訴般告訴了他自己的過往:

    當(dāng)年,我被沈府家丁趕走后流落街頭。

    晚上我蜷在城南破廟的草堆里,高燒不退。

    一個老乞丐給了我半塊發(fā)霉的餅。

    我死死攥著那半塊餅,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第二天,我就拖著病體去找活計。

    一個繡坊的老板娘看我可憐,為我請了名大夫醫(yī)治。

    因為拖了太長時間,手臂脫臼雖然接上了。

    但落下了病根,至今都有些不太靈活,陰雨天便會隱隱作痛。

    傷好后,她丟給我一塊粗布,讓我學(xué)繡花。

    我咬牙繡完,她卻只肯給一半工錢。

    之后為了活命,我什么活都接——

    洗衣、縫補、幫廚,甚至去碼頭扛麻袋。

    夜里就睡在破廟,省下的銅板全攢著。

    兩年后,終于租了間小屋,開起繡鋪。

    生意漸盛,又盤下城南幾間廢鋪經(jīng)營。

    但我不甘止于此,白日營生,夜里便秉燭苦讀。

    省下銀錢買書、求師,習(xí)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手指因常年刺繡而粗糙,卻硬是練出一手簪花小楷。

    左臂舊傷疼痛不已,仍咬牙學(xué)習(xí)撫琴作畫。

    最終我執(zhí)筆成詩、落子破局,一曲《瀟湘水云》更是驚才絕艷。

    之后沒多久,沈家便找上門來讓我認(rèn)祖歸宗。

    蕭瑾安靜地我說完,才沉聲道:

    沈家,配不上你。

    我自嘲一笑,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配不配得上,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要拿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我憑借著過人的才能和沈翊之的信任,逐漸將沈家的核心產(chǎn)業(yè)——

    鹽引、漕運、以及幾處重要的商鋪,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與此同時,我也在不遺余力地襄助蕭瑾。

    利用沈家在戶部和江南的關(guān)系網(wǎng),為他籠絡(luò)官員,瓦解他那位長兄的勢力。

    蕭瑾也確實爭氣,開始在朝堂上展露鋒芒。

    首輔大人和朝中不少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時機終于成熟。

    這一晚我再次來到了沈翊之的書房:

    請你將沈家所有產(chǎn)業(yè)的最終支配權(quán),交予女兒。

    沈翊之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迎著他的目光,繼續(xù)道:

    修遠(yuǎn)性情敦厚,卻不適合經(jīng)商。

    女兒可以承諾,待我執(zhí)掌家業(yè)后,保他一生富足無憂。

    沈翊之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一個女子……

    女子又如何

    我打斷他的話:

    父親這半生商海沉浮,難道還不明白,能力才干從來不分男女。

    沈家如今的局面,女兒自信,比修遠(yuǎn)更適合執(zhí)掌。

    書房內(nèi)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終他頹然地坐回椅子上:

    罷了……

    從此以后,我便成為了沈家真正的的掌權(quán)人。

    手握沈家大權(quán),又與蒸蒸日上的蕭瑾結(jié)盟。

    我的名字,在京城愈發(fā)舉足輕重。

    而我與蕭瑾的婚約,也因兩家勢力的結(jié)合,被傳為一段佳話。

    11.

    至于沈婉柔,我派人尋來了她的親生父母。

    具體他們做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在他們離開的第二天。

    沈婉柔便在自家院落里,用一根白綾自縊了。

    沈家夫婦得知養(yǎng)女死訊,一夜白頭。

    他們似乎是看清了我的冷酷,也或許是心灰意冷。

    帶著沈修遠(yuǎn),離開了京城。

    去往一處江南別院隱居,從此不問世事。

    至于當(dāng)年虐待我的那對養(yǎng)父母。

    在沈婉柔死后,我便將他們扭送到了官府。

    雖然時隔多年,但有首輔府出面,加上沈家的勢力。

    他們最終被判了重刑,下半生將在牢獄和苦役中度過。

    所有虧欠我的人,都得到了他們應(yīng)有的結(jié)局。

    再無人敢因我是女子而輕視,也無人敢再提及我的過往。

    人們提起沈歸雁,只會想到那位才貌雙絕、手段非凡、以一己之力振興整個家族的奇女子。

    京城夜色深沉,我站在高樓之上。

    俯瞰著萬家燈火,任由寒風(fēng)吹拂著我的衣襟。

    我沈歸雁,昔日曾折翼落泥潭。

    今日乘風(fēng)振翅,歸來仍是鴻雁。

    (全文完)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