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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程奕領回來一個柔媚的女子,是他結拜大哥的遺孀。

    我第一次看到他從大嫂房里出來,他慌亂地整理衣服,一臉歉意。

    萋萋是天陰之體,每隔七日需得有人幫她陰陽調和。

    他深情地擁我入懷,容音,我只是救她,別無二心。

    我強忍心中怒意,翻遍古籍尋找破解之法。

    半年之后,我?guī)е潘酪簧脕淼南刹莼馗鎸庉螺聣褐铺礻幹w。

    我原以為這樣就能回到從前。

    直到一次魔修來襲,程奕毫不猶豫地抱起寧萋萋御劍逃離。

    我本就重傷未愈,被魔修抓住,受盡百般折磨。

    后來僥幸逃出,我爬上登仙梯再次見到程奕求一個解釋。

    他卻一臉冷漠,溫情地撫摸著寧萋萋的肚子。

    萋萋懷孕了,師尊答應等她生下孩子,就收她做弟子,到時候你還是我唯一的道侶。

    我又信了。

    可等來的卻是他要挖我劍骨,奪我劍胎!

    躺在冰冷刺骨的法陣里,我徹底心死。

    我捏碎塵封百年的瞬移符,跪在大師兄門前,應下他百年前的提議。

    大師兄,我愿修無情道。

    1

    我枯坐在床邊已經整夜,一旁程奕的被窩早就涼透了。

    他說對寧萋萋沒有私情,我信了。

    他說只是為了救她,我信了。

    他說等寧萋萋生下孩子,我們就重新去隱居,我又信了。

    可自我從魔修手里逃出,他未曾關心過我身上的傷勢。

    反而把宗門下發(fā)的丹藥法器流水般往寧萋萋的院子里送。

    望著門外泄進來的月光,我忍不住想起他次次欺騙我的光景。

    百年前我們瞞著長輩締結道侶契約,頂著師尊的反對,程奕決然帶著我離開宗門,尋到一處小城隱居。

    他初次帶寧萋萋回家時,歉意地不敢看我。

    漲紅著臉向我解釋,說他只是想借此還大哥的恩情。

    可直到我外出狩獵賺取靈石,回來時卻看到他與大嫂衣衫不整,纏綿床榻。

    他慌亂地推開寧萋萋,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容音,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說寧萋萋是天陰之體,每隔七日會寒氣入體生不如死。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恩人的遺孀去死。

    無論他如何解釋,我只覺得心痛到難以呼吸。

    百年的夫妻之情難以割舍,我想獨自離開靜靜。

    程奕卻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死死抓住我的衣角求我,容音,我和她真的沒什么,你不要走!

    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我信了。

    我為壓制寧萋萋的天陰之體翻遍古籍。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發(fā)現(xiàn)了他們私會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我也數(shù)不清。

    程奕由原先的心虛,漸漸變得坦然自若。

    對寧萋萋的稱呼也由大嫂變成了萋萋。

    更是趁我閉關時,在我們夫妻的床榻上耳鬢廝磨。

    靡靡之音順著傳音石,分毫不差地傳給我。

    他在寧萋萋的耳邊輕柔地喚她,萋萋。

    還會說,我最愛你這副嬌媚的模樣,不像沈容音那般無趣。

    可他明明跟我說過,最愛我的羞澀與矜持。

    重傷未愈的身體就是不頂事,不過是胡思亂想了片刻,竟也覺得遍體冰涼。

    程奕推門進來時,看我坐在床邊,愣了一瞬。

    容音,你何時醒的

    他無事發(fā)生一般湊過來,想要抱住我。

    我忍不住咳了幾聲,你去找寧萋萋了

    程奕變了臉色,語氣帶著責備,容音,你現(xiàn)在怎么如此小肚雞腸

    萋萋辛辛苦苦懷著我的孩子,我卻不能給她一個名分,是我們對不起她。

    我撇過臉看他,原來我在他眼里已經如此不堪。

    他脖子上還殘存著歡好過后留下的痕跡。

    也不知道寧萋萋受不受得住他的照顧。

    2

    天亮后,我到宗門坊市買一些療傷的藥,卻撞見程奕攬著寧萋萋招搖過市。

    二師兄,這就是二師嫂吧

    長得可真美,難怪二師兄寧愿違抗師命也要帶著二師嫂私奔!

    外門弟子圍著他們極盡恭維。

    紛紛把自己攤上的東西捧到寧萋萋面前。

    我背對著他們,離他們不過一尺之遙。

    程奕也沒糾正,反而拿起一支朱釵插上寧萋萋發(fā)間,溫柔似水,整座坊市也就這個配得上你。

    那支朱釵是極品法器,有溫養(yǎng)神魂的功效。

    攤主看我一眼,為難地開口,程師兄,不好意思,這支珠釵已經被人買下了。

    寧萋萋原本笑意盈盈的芙蓉面瞬間布滿陰云,嬌滴滴地喚程奕一聲,程大哥~

    程奕親昵地捏她臉蛋,放心。

    轉而甩過來滿袋靈石,不管他開價多少,我都付雙倍!

    這......攤主掂了掂靈石,動搖了,既然程師兄開口了......

    攤主。我打斷他,你既已收了我的靈石,朱釵就是我的了。

    你若因別人價高就反悔,以后可還會有人敢來你的攤位上買東西

    攤主見周邊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不甘心地把靈石放下。

    程奕不快,我道侶懷孕了,這發(fā)釵可否讓給我們

    我若不讓呢。

    我回頭與他對視,程奕愣住,臉色頓時白了。

    程奕,發(fā)釵是我買下的。

    我說,我不讓。

    他臉色難看,容音,萋萋懷孕了。

    懷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我們是道侶,是一體的。

    現(xiàn)在想起來我們是道侶了,我聲音冷漠,剛才弟子們稱寧萋萋為二師嫂,你為何不解釋

    程奕愣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眼見圍觀群眾開始指指點點。

    寧萋萋溫順地笑著解釋,容音姐姐,你不要誤會。

    程大哥說你喜靜,不愿意出來逛街。正好靈醫(yī)說懷孕后要多多走動,程大哥這才陪我出來的。

    剛才沒來得及解釋,也是怕別人說閑話。

    她摘下發(fā)釵,雙手捧給我,容音姐姐,我懷著孕,用不上這么好的法器,還是還給你吧。

    程奕不贊同地說,她好端端的,更用不上。

    懷孕傷身,這個法器正好能溫養(yǎng)你和孩兒的神魂。

    我忍不住又咳了幾聲,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寧萋萋面若桃花笑得一臉嬌俏,程大哥,我相信你定會送我更寶貴的法器。

    眾人紛紛夸贊寧萋萋善良識大體。

    我冷笑地一把奪過發(fā)釵。

    哎呀~寧萋萋忽然捂住掌心,吃痛一聲。

    白嫩的掌心洇出血跡。

    容音!程奕一把推開我,你對萋萋做了什么!

    程大哥,不怪容音姐姐,都怪我沒拿好珠釵,這才被劃傷了手。

    說著,寧萋萋露出傷口,不足兩寸的劃痕翻張著,乍一看的確有些猙獰。

    不是我。我懶的和她演戲,發(fā)釵這種法器,若是傷了人,傷口也會在一呼吸間自愈。

    寧萋萋含淚望著我,容音姐姐,你可能記錯了,剛剛發(fā)釵劃得我好疼。

    程奕惡狠狠地瞪著我,不是發(fā)釵劃的,還能是什么!

    還不趕緊給萋萋道歉!

    程大哥,算了吧。寧萋萋半靠在程奕懷里,眼淚汪汪,容音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會道歉的。

    我沒耐心再和他們掰扯,想轉身離開。

    程奕大力拉住我的胳膊,容音!

    他估計又要說我變了吧。

    可他在天道見證下與我結成道侶的誓言還縈繞在耳邊。

    他說,絕不會讓我受委屈。

    他說,會敬我愛我疼我一輩子。

    現(xiàn)在看來,變的是他。

    何人敢在坊市傷人

    3

    不知是誰引來了執(zhí)法堂的人。

    他們一身肅殺之氣刮得人面皮生疼。

    寧萋萋和為首者暗地里交換了個眼神,裝作不經意間露出手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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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快要凝固的血液,瞬間嘩嘩的流出來,不一會兒就在地上滴出了一個小血坑。

    是她傷了二師嫂!人群里一個毛頭小子氣呼呼地指著我,惹來執(zhí)法堂對我的盤問。

    你是何人,膽敢在此鬧事

    我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從決定和程奕私奔的那一刻,我就棄了師父給我取的名字,也沒資格再提起我的宗門。

    沒了程奕道侶的名頭,我也沒了身份。

    程奕站在一旁冷冰冰地看著,卻心疼地替寧萋萋涂了好幾層藥粉。

    身份不明,莫不是奸細帶走!

    我被強壓住胳膊,回頭看著程奕攬寧萋萋入懷安慰,不曾看過來一眼。

    鞭痕夾雜著雷霆之力在我體內橫沖直撞。

    玄鐵鎖鏈穿過琵琶骨將我高高吊起。

    執(zhí)法堂認定我是奸細,下手毫不留情。

    容音!程奕隔了幾日御劍而來,似是沒想到我這副慘樣,你怎么傷的這么重!

    萋萋體質特殊,掌心的傷口遲遲不見好。若不是你嫉恨萋萋,也不會惹出這番事。

    我只是想讓你長長教訓......

    他是宗主的嫡傳二弟子,執(zhí)法堂不敢攔他。

    他把我抱在懷里,手足無措地不敢碰觸我的傷口。

    你們對我程奕的道侶下此狠手,我一定要去師尊那里求一個說法!

    二師兄,你的道侶不是那日你抱在懷里的女子嗎

    不僅是執(zhí)法堂,那日在坊市的所有人都把寧萋萋當成程奕的道侶。

    程奕心虛地不敢看我。

    我閉上眼,也不愿看到他虛偽的嘴臉。

    靈醫(yī)說我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若不是底子好,早就變成廢人了。

    程奕臉上劃過一絲內疚,剛準備說些什么,忽然照顧寧萋萋的靈仆闖進來跪下。

    主君,不好了!

    夫人肚子疼得厲害,身下流了好多血,您快去看看吧!

    程奕頓時慌了,萋萋怎么了

    他召喚出長劍,迫不及待地就要離開。

    我忍著劇痛撐起身子,他居然又要為了寧萋萋拋下我。

    程奕,你當真要走

    程奕腳步一頓,皺著眉回頭。

    容音,你已經沒事了。我把靈醫(yī)留下,他會治好你的。

    可......萋萋快要生了,最是危險,我得親自去看看!

    我痛到渾身顫抖。

    程奕,今日你若是踏出房門一步,我們就解除道侶契約。

    說完我轉頭看向靈仆。

    你家夫人不舒服,該去請靈醫(yī),而不是來這里哭哭啼啼。

    那靈仆咚咚咚朝我磕了三個頭。

    容音夫人,求求您,讓主君去救我家夫人吧!

    我家夫人懷的畢竟是主君的孩子,若是因為您爭風吃醋,耽誤了夫人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可怎么辦呀

    您大人有大量,給我家夫人一條生路吧!

    他聲淚俱下,哭的好不凄慘。

    我全然不理,只冷冷地看向程奕。

    你怎么決定

    程奕面帶不悅,半只腳已經踏上了長劍,容音,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和萋萋爭嗎

    她在這里誰也不認識,只有我能依靠,難道你真的這么狠心,看著她和孩子去死嗎

    你先好好休息,等晚點我再來看你。

    程奕——

    沒等我再說話,程奕已經御劍飛出了好遠。

    4

    我絕望閉了閉眼,心里一陣陣鈍痛。

    往后一個月的時間,程奕再沒回來過。

    他派人傳話,寧萋萋快要生了,離不開他。

    我自執(zhí)法堂受刑,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一咳起來就止不住,時而發(fā)熱時而泛冷。

    聽說了沒宗主用秘術測了寧夫人腹中孩子的根骨,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靈根!

    我早就說過,咱寧夫人本就不凡,天陰之體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有的!

    天靈根可是天道寵兒,若是成長起來,我們宗門豈不是要比萬劍宗還要厲害

    肯定能!想那萬劍宗不就靠一個天靈根才躋身天下第一宗門

    他們的一言一語,令我發(fā)笑。

    程奕這個三流宗門,妄想靠天靈根登頂,簡直是笑話。

    至于寧萋萋那點破事,若是往常也許會令我心痛。

    但如今,我已經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等身體養(yǎng)個差不多,我就與程奕解除契約離開。

    沒想到,寧萋萋生產前夕,程奕回來找我了。

    他一開口便是問我要兩件東西。

    容音,萋萋快要生了。我打算把孩子認在你的名下,以后你就是他的生身母親。

    咱孩兒生來就是天靈根,若是再天生劍骨,腹含劍胎,定能成長為修真界第一人。

    到時,咱倆就做一對閑云野鶴的神仙眷侶,無人再來打擾我們。

    相愛百年,除了宗門來歷,我沒瞞過程奕任何事。

    所以他知道我天生劍骨。

    也知道,我為了他封印劍胎,舍棄孕育本命劍靈的機會。

    程奕,我們解除道侶契約吧。

    程奕以為我在說氣話。

    他靠近想握住我的手,卻被我冷冷避開。

    容音,我向你保證過,你是我唯一的道侶。等萋萋生下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生活不好嗎......

    我冷笑,你說這些不覺得惡心嗎

    這么擅長演戲是不是把自己都騙過去了

    寧萋萋的天陰之體早就被我壓制,你卻和她繼續(xù)茍且有了孩子。你們在外人面前儼然一對情深伉儷,卻把我騙的團團轉!

    程奕,你難道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程奕臉色難堪至極,偽裝出來的溫情盡數(shù)散去。

    他狠狠攥住我的手腕,迫使我直視他的眼睛。

    容音,無論如何,我從未想過和你解契!

    若你同意獻出劍骨劍胎,我向你保證,以后絕不會再扔下你離開!

    我厭惡地閉上眼,聲音堅定,我不愿意。

    說著,我便拿出契約符箓,在虛空中勾畫出寥寥數(shù)筆。

    程奕見狀,大驚失色。

    沈容音,你竟敢召出問心雷劫!

    雷云在宗門上空匯聚,如果沒人去應劫,雷劫會摧毀整座宗門。

    沈容音,你真是瘋了!

    程奕眼里滿是怒火,冷冷朝我看過來,你以為這樣就能和我解契嗎太天真了。

    問心雷劫問的是負心人,若程奕過了雷劫,我們和平解契。

    若他死在雷劫下,我喪夫解契。

    5

    可還未等雷劫落下,程奕師尊帶著寧萋萋來到了我這方小院。

    寧萋萋大著肚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過來,苦苦哀求我。

    容音姐姐,求求你放過程大哥吧。你要怨就怨我,都怪我情不自禁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只要你和程大哥重歸于好,我愿意搬去佛堂,不再打擾你們.......

    我并不理會她,反而旁邊默然不動的老者更讓我戒備。

    程奕卻心疼壞了,趕緊跑過去攙扶她。

    寧萋萋忽然捂著肚子哀痛慘叫。

    程奕慌了神,萋萋,你怎么了!

    她快要生了。老者淡然開口,程奕,我讓你要的東西要到了嗎

    程奕壓下心急,埋怨地瞥了我一眼,搖頭回應。

    老者嘆氣,我早就告訴過你,不必橫生枝節(jié),直接把她帶到法陣,她自然會屈服。

    我預感不妙,想趁雷劫落下之時趁亂逃離。

    下一秒,七枚血骨釘破空而來,釘入我的眉心、喉嚨、丹田、心口......

    師尊......

    程奕反應過來,暗含擔心地問,您說過,不會傷容音的性命。

    自然。

    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也看不到任何光亮。

    自然不知道,我賴以救命的雷云被老者輕輕一揮就散了。

    自然也不知道,我被扒光了釘在血紅的法陣中。

    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要被扒皮拆骨。

    寧萋萋躺在一邊生產,哎呦哎呦地痛呼著。

    程奕不眠不休地陪在她身側,溫聲細語地喚她名字。

    隨著我體內的劍骨被一寸寸剝離,寧萋萋肚子里的孩子也逐漸露出頭。

    伴著一聲啼哭,我忽然有了點知覺。

    耳邊響起程奕激動喜悅的歡呼,他擁著寧萋萋,滿心憧憬地給他倆的孩子起名。

    丹田破了一個大洞,未來得及出世的劍胎乖巧地躺在那里。

    一只蒼老的血手穿過皮肉,毫不憐惜地將它拔起。

    我又忍不住噴出幾道血,滾熱的血滴落在程奕的鼻尖。

    程奕伸手幫寧萋萋擦汗的動作僵硬在那里。

    他呆愣半晌,猛然抬頭。

    ......容音

    他反應過來,騰的起身,急奔到我身邊。

    他無措地捧起我耷拉在身側的手,容音,你怎么了

    你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是不是怪我忽視你了,故意裝樣子嚇我

    身體里殘留的血一股股往外流,我冷的不行。

    程奕臉色慘白地看著血淋淋的一切,忽然轉頭質問老者,師尊,您不是向我保證過,不會傷容音性命嗎!

    師尊,求求您,快救救容音吧!

    沈容音帶來的嫁妝中有一顆丹藥能生死人肉白骨,你要給她吃下嗎

    當然給容音!

    程奕激動地拿過丹藥,迫不及待地想要塞進我嘴里。

    可寧萋萋為你逆天生子,折損壽元,要是沒了這顆丹藥,只能活百年。

    程奕,你想讓誰活

    6

    程奕猛地縮回手,來回踱步好久。

    寧萋萋虛弱地拉住他衣角,程大哥,你去救容音姐姐吧......

    我本就命苦,能和程大哥做一世夫妻,替我愛的人生下如此可愛的孩兒,我死而無憾了......

    說著,她猛然吐出一大口血。

    程大哥......

    程奕攥緊拳頭,搖擺不定。

    這時,剛出生的孩子忽然啼哭不止。

    老者在旁邊說,想來這孩子也舍不得自己的生身母親。

    程奕撇過頭,大跨步走回寧萋萋身邊,心疼地把寧萋萋連同孩子抱在懷里。

    他親手把丹藥喂進寧萋萋嘴里。

    把我的尸身放進后山靈潭中。

    老者告訴他,靈潭亦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不過等的時間要久一些。

    他信了。

    把靈潭用法陣封閉,一封就是十年。

    百年前,程奕無意間救了走火入魔的我。

    他對我一見傾心,日夜不舍地照顧我,不惜為我冒險求藥,這才把我從瀕死邊緣拉回來。

    那時,我的師父意外隕落,大師兄決定閉宗百年。

    我不舍離開程奕,毅然違抗大師兄的命令,一意孤行要與程奕結為道侶。

    大師兄氣極了,傳音讓我自封劍胎,不得顯露萬劍宗劍修的身份,必須和程奕遠離修真界去隱居。

    我同意了。

    我當著程奕的面,把初生靈識的劍胎封印在丹田里,自此不再用劍修的一招一式。

    那一刻,我跪在萬劍宗的方向,哭得泣不成聲。

    程奕也紅著眼陪我一起跪著,他發(fā)誓,絕不會辜負我。

    可他食言了。

    如今看著我破敗的尸體,他又一次紅了眼。

    ——

    程奕直到這時才想起曾經和沈容音經歷過的一切。

    滿腦子都是初識時沈容音明媚的笑,還有她面無表情說出解契的場景。

    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程奕懊悔地捶打自己。

    他明明知道,當初自己在宗門內并不受重視,是沈容音掏空天材地寶才換來了這個二師兄的稱號。

    雖說在外人看來,他們是私奔離去,但沈容音早就用天價嫁妝換得了師尊同意。

    和沈容音在一起,他從未受過委屈。

    反而是沈容音連劍修身份都放棄了,連自己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劍胎,都親手封印。

    他怎么會讓容音落得如此下場呢

    容音肯定很生氣吧

    肯定會像以前一樣氣呼呼的好久不理人。

    但容音一向最好哄,一朵隨手在路邊摘的野花都能讓她開心好久。

    等容音修復好肉身重新活過來,自己一定要求容音原諒。

    到時再把孩兒接過來,容音最善良不過,肯定能成為一個好母親。

    7

    程奕隔三差五就去寒潭陪我說話,裝作看不見我的身體日益消散。

    直到有一日,他在寒潭中尋不到我的蹤影。

    他崩潰地去找?guī)熥�,卻在路上聽到了寧萋萋和執(zhí)法堂的對話。

    恭喜寧夫人,得償所愿。

    沈容音的劍骨劍胎果非凡品,不枉我花了這么多心思。

    還是寧夫人謀略得當,先讓我們執(zhí)法堂廢了沈容音的身子,又誆騙程奕親手把自己的道侶送上死路。

    他那個傻子還真信靈潭能起死回生呢。

    沈容音的血都快流干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活她。

    程奕眼眸猩紅,提起劍就要朝執(zhí)法堂的人砍去。

    我不允許你們在這胡說八道!

    師尊向我保證過,向我保證過!

    寧萋萋不知道他聽到多少,轉身換上一副哀戚的嘴臉,溫柔小意地去安慰程奕。

    卻被程奕一劍橫在脖子上。

    她錯愕地抬頭,對上程奕那雙如同殺神一般的怒眼。

    是你!是你害死了容音!

    我要殺了你!替容音報仇!

    眼看劍鋒就要劃過寧萋萋的脖子,被一把拂塵擋下了。

    師尊.......

    程奕,萋萋現(xiàn)在是你的師妹,難道你要殘害同門

    程奕眼神麻木,無力扔了長劍。

    程奕,沈容音來路不明,死就死了。你不如直接娶了萋萋,也好給孩子的出生有個交代。

    程奕失魂落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癱坐在地上。

    除了容音,我誰都不要......

    他在三生石前發(fā)過誓的,此生此世只愛沈容音一人。

    而我再睜眼時,已經回了萬劍宗。

    百年不見卻依舊熟悉的身影在床簾的搖晃間如夢似幻。

    大師兄......

    你可真沒出息。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大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我噙著眼淚笑了。

    大師兄,我終于見到你了。

    我好想你呀。

    哼。大師兄隔空彈了下我的腦門,若不是劍靈捏碎瞬移符,你早就變成灰了,還見我個錘子。

    本就未成形的劍靈強行掙脫劍胎,現(xiàn)在虛無得像一縷煙霧。

    見我看它,親昵地在我臉邊蹭來蹭去。

    大師兄幫我把身體恢復得七七八八,但失去的劍骨和劍胎卻沒拿回來。

    等你養(yǎng)好身體,大師兄帶你打上門去。

    明明是風光霽月的人,偏偏說著霸氣側漏的話。

    我擦掉不小心滑落的淚,笑著搖搖頭,大師兄,這個仇我自己報。

    我在萬劍窟里坐了整整三年。

    借由萬千劍氣凝練肉體。

    而在出關之日,我跪在大師兄門前,求他幫我轉修無情道。

    我要走太上忘情之道,。

    往后,這世間萬物皆入我眼,不入我心。

    大師兄如同小時候一樣,輕撫我的發(fā)頂,面上滿是對我的心疼。

    8

    再見程奕之時,是在宗門大比上。

    他跟隨宗門來到萬劍宗,整個人變得不修邊幅。

    當看到我作為萬劍宗大師姐守擂時,他仿佛又活過來了。

    容音......你沒死

    他不顧大比規(guī)則,渾渾噩噩地就要跑上擂臺。

    寧萋萋攔住他,程大哥,她不是沈容音。

    沈容音早就死了。

    臺上是萬劍宗的大師姐,聽說無情道已經修至臻境,若你上了擂臺,你會死的。

    程奕凄慘一笑,笑得像瘋子一樣。

    你假惺惺地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現(xiàn)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只想要回我的容音!

    他推開寧萋萋跳到臺上。

    離我越近,越驚喜不已。

    是容音,你就是容音!

    我厭惡地拿劍尖抵住他心口,神情冷若冰霜。

    他在我面前懺悔,說自己后悔了,不要什么天靈根,也不要什么劍骨,什么都不要,只求和我能回到從前。

    我不語,只等裁判一句話。

    比試,開始!

    話音剛落,我的劍便前進一寸。

    程奕似是不愿相信,臉上的期待一寸寸凝固,最后變成一抹哀傷。

    容音,你要殺我

    我冷笑。

    他莫不是忘了,我已轉修無情道。

    太上忘情,我需殺夫證道。

    程奕連退幾步躲開鋒芒,聲音透著不絕如縷的悲戚。

    容音,難道你真的這么狠心,不愿意再給我們之間一個機會嗎

    話里話外,令人作嘔。

    我本就是修真界不世出的練劍奇才,就算失了劍骨,沒了劍胎,也不是程奕這種庸才能追的上的。

    他堪堪接了我?guī)渍�,身上已經滿是劍痕。

    萬劍宗主,擂臺上這不算比試,而算虐殺了吧!

    程奕師尊沖大師兄發(fā)難。

    大師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哈,周身氣勢不加掩飾地發(fā)散出去。

    臺下無一人再敢發(fā)聲。

    我笑大師兄霸氣,接連出了七劍。

    一劍穿透程奕眉心。

    一劍穿透程奕喉嚨。

    一劍穿透程奕丹田。

    剩下四劍,皆對應我曾被血骨釘釘住的地方。

    程奕臨死前還不甘心地問我,能不能原諒我......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沈容音從不走回頭路。

    覆水難收,

    破鏡難圓。

    但冤有頭債有主,

    該報的仇,我都會報。

    大師兄早已查清,程奕師尊和寧萋萋皆是魔修。

    在眾多劍修的圍困下,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不是真的后悔,只是怕死。

    容音姐姐,不是我要挖你劍骨的,都是這個老頭的主意!

    原先一揮手就能散盡雷劫的老者,早已被大師兄一劍釘在淤泥里。

    寧萋萋嚇呆了,一股腥臊味從她身下蔓延開來。

    我當著她的面,重新取回自己的劍骨。

    把執(zhí)法堂弟子的頭顱割下,滾燙的鮮血淋了她滿身。

    寧萋萋頓時受刺激瘋了。

    嘴里念叨著,不是我,不是我。

    我不愿對瘋傻之人動手,便把她放進了煉心境。

    在那里,她將重新見到曾經被她害過的人,一次又一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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