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冰脈噬心

    密道石階結(jié)著冰碴，陸沉每走一步都留下霜印。阿囡攥著他衣角的手在發(fā)抖，小丫頭呼出的白氣里夾著冰晶，落在石壁上"叮叮"作響。

    "這寒氣比北蠻的刀子還利。"李不言把酒葫蘆貼在胸口暖著，胡須上掛著冰珠，"當(dāng)年玄冰觀主凍斃三千叛軍，尸首百年不腐"

    話沒說完，走在最前的貓耳少女突然炸毛。她新生的豹尾掃過石壁，刮下一層冰霜，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血畫的鎮(zhèn)魂符！

    噬靈l突然自行運(yùn)轉(zhuǎn)，陸沉感覺有千萬根冰針往經(jīng)脈里扎。他踉蹌著扶墻，掌心剛貼上石壁就被粘住，冰霜順著胳膊往上爬。

    "別運(yùn)功！"阿囡急得咬破手指，金血抹在冰層上。符咒突然活過來似的扭動(dòng)，石壁里傳出凄厲哭嚎。整條密道開始扭曲，冰棱如雨落下。

    "結(jié)陣！"李不言甩出七盞青銅燈，燈油遇寒氣自燃�；鸸膺B成北斗狀，照見冰層里封著的人影——男女老少都有，個(gè)個(gè)保持著死前驚恐的表情。

    貓耳少女突然抱頭尖叫："我想起來了！這些都是藥奴"她脖頸浮現(xiàn)青紫掐痕，"觀主拿活人試藥，把魂魄封在冰里養(yǎng)丹！"

    "轟！"

    前方冰門炸裂，沖出個(gè)三頭冰蜥。中間那個(gè)頭竟是人臉，張口噴出藍(lán)霧。陸沉揮劍去擋，斬龍劍卻凍在冰霧里。噬靈l本能地吸了口寒氣，五臟六腑瞬間結(jié)霜。

    "氣走璇璣，意守丹田！"阿囡一掌拍在他后心。小丫頭掌心浮出冰蓮紋，寒氣突然溫順如溪流。陸沉福至心靈，劍鋒迸發(fā)霜芒，竟把冰蜥的舌頭釘在地上。

    李不言趁機(jī)甩出符紙，黃紙貼在冰蜥額頭卻瞬間結(jié)冰。老道罵了句臟話，扯下道袍露出后背——那里紋著幅逆北斗圖。血珠從七星位滲出，化作鎖鏈捆住冰蜥。

    "挖它心口！"貓耳少女指甲暴漲，"里面有冰魄珠！"

    陸沉劍鋒捅進(jìn)冰蜥胸腔的瞬間，整座密道劇烈震顫。冰層裂縫中伸出無數(shù)蒼白手臂，抓住他的腳踝往下拽。阿囡雙手按地，冰霜順著裂縫蔓延，卻反被吸走寒氣。

    "這是噬冰蠱？"李不言羅盤指針瘋轉(zhuǎn)，"丫頭收手！它在吸你靈力！"

    冰蜥尸l突然炸開，濺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個(gè)人形。那人身著冰蠶道袍，眉眼與阿囡有七分相似："好徒兒，為師等你百年了"

    阿囡突然頭痛欲裂，記憶碎片洶涌而來——冰室中試藥的慘叫、被冰封的通門、還有這道人將冰錐刺入她心口的畫面！

    "清虛老賊！"貓耳少女嘶吼著撲上去，卻被冰錐貫穿肩胛。她的血濺在冰墻上，竟喚醒更多封存的魂魄。整面冰墻浮現(xiàn)出煉藥場景：道人剖開孕婦肚子取出紫河車，投入沸騰的藥鼎。

    陸沉雙眼赤紅，斬龍劍嘯如龍吟。冰脈噬靈催到極致，發(fā)梢都結(jié)出冰花。劍鋒劈中道人虛影的剎那，寒氣反噬自身，右臂瞬間凍成冰棍。

    "以血為引，化冰為刃！"阿囡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金血融入冰層，凝成九柄冰劍。陸深左手指尖在冰臂上劃出血紋，冰晶崩裂間劍氣暴漲，九劍齊發(fā)貫穿道人魂魄。

    冰室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寒潭。潭中浮著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與阿囡容貌無異，心口插著冰錐。貓耳少女突然跪地痛哭："主人他們騙我說你兵解飛升"

    潭水翻涌間升起冰臺(tái)，臺(tái)上擺著個(gè)玉匣。李不言剛打開匣蓋，整座山突然地動(dòng)山搖。匣中冰蠶絲帛上寫著："紫薇隕，貪狼現(xiàn)，九子奪嫡血染天"

    阿囡突然捂住心口，冰錐印記浮現(xiàn)。潭水化作漩渦將她卷入棺中，水晶棺蓋"咔嗒"合攏。陸深瘋了一樣揮劍劈砍，劍氣卻在棺蓋上凍成冰花。

    "用你的血！"貓耳少女扯過陸深凍僵的右臂按在棺蓋。金血滲入冰層，棺內(nèi)突然迸發(fā)七彩霞光。阿囡睜眼的剎那，整具冰棺炸成粉末，她額間浮現(xiàn)冰蓮紋，發(fā)絲無風(fēng)自動(dòng)。

    密道頂端傳來轟鳴，那個(gè)千米骸骨巨獸的爪子捅穿山l。李不言往嘴里灌了口烈酒，噴在北斗燈陣上："走！這局布了百年，該收網(wǎng)了！"

    陸沉背起虛弱的阿囡，斬龍劍劈開落石。貓耳少女?dāng)辔踩计痨`火，在漫天冰塵中照出一條生路。逃出山腹時(shí)，他回頭看見冰棺碎片凝成個(gè)"冤"字，被巨獸一腳踏碎。

    暴雨澆在身上，陸沉發(fā)現(xiàn)傷口滲出的血帶著冰碴。阿囡伏在他背上呢喃："沉哥兒，我聽見娘親在冰里哭"小丫頭指尖凝出朵冰蓮，花心裹著滴紫血。

    十里外的山巔，白袍人放下窺天鏡："魚兒上鉤了。"他腳下法陣亮起，陣中困著的赫然是李不言的一縷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