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導語：
末日降臨，我覺醒了能看穿喪尸偽裝的系統(tǒng)。
可當我指出我媽頭頂紅光，是個偽裝型喪尸時，卻被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當眾掌摑，罵我瘋了。
鄰里議論，親友不信，我成了眾矢之的怪物。
直到我的系統(tǒng)激活共享功能，讓周圍人也看到了那刺眼的紅光，世界才真正安靜下來——然后徹底瘋狂！
1.
警告！檢測到高級偽裝型喪尸，威脅等級：高！建議立即撤離！
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腦海里炸開，而我眼前，那個早上還給我做了蔥油面、我最親愛的媽媽，頭頂正幽幽地冒著濃郁的紅光。
那紅光，像地獄深處探照而來的血色燈塔，刺得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媽……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幾乎要從喉嚨里碎裂開來。
媽媽溫柔地轉(zhuǎn)過頭，嘴角噙著一絲熟悉的微笑，眼中卻是我從未見過的詭異光芒：小晚，怎么了是不是餓了
她款款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繃緊的神經(jīng)上。
我毛骨悚然，不受控制地后退，一頭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是我的未婚夫，蕭澤。
他扶住我，眉頭緊蹙，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林晚，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阿姨叫你呢！
她……她頭頂冒紅光！我指著緩步走來的媽媽，聲音顫抖。
2.
蕭澤愣住了，隨即用一種看不可理喻的瘋子的眼神盯著我。
林晚，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凈說些胡話！阿姨好好的，冒什么紅光
媽媽也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添了一抹恰到好處的受傷與困惑：小晚，媽怎么會冒紅光呢你是不是看錯了別嚇?gòu)尠 ?br />
她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卻讓我感到徹骨的寒意。
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也紛紛從各家探出頭來，竊竊私語。
怎么了這是林家丫頭跟她媽吵架了
聽小晚那意思，說她媽頭頂冒紅光……怕不是中邪了哦！一個大媽捂著嘴，眼神里滿是驚奇和一點點恐懼。
這孩子，平時看著挺文靜正常的啊，怎么突然說這種嚇人的話……
就是啊，張姐對她多好啊，真是的……
這些話像無數(shù)細密的針，扎得我體無完膚。
我急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聲音帶著哭腔：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我媽她不對勁！她真的不對勁！
3.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火辣辣的痛感瞬間從臉頰蔓延到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暴怒的蕭澤，他英俊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林晚！你鬧夠了沒有！阿姨平日里怎么對你的你居然這么詛咒她！你還有沒有良心！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砸得我心口發(fā)悶，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那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卻帶來了一絲詭異的轉(zhuǎn)機：共享功能已激活！宿主可指定半徑五十米范圍內(nèi)普通人，臨時共享喪尸警報視覺！持續(xù)時間十分鐘！
共享什么意思難道……
小晚，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別怕，媽帶你去看醫(yī)生。媽媽眼中擔憂更甚，她伸出手，似乎想要來拉我。
那刺眼的紅光隨著她的靠近，幾乎要灼傷我的眼睛！
我福至心靈，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來：以我為中心，半徑五十米，共享！
4.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蕭澤還想再開口怒罵，卻突然像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他指著我媽，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阿……阿姨……你……你頭上……那是什么……
不止是他。
剛剛還在七嘴八舌議論的鄰居們，此刻全都像被集體施了定身法，一個個張大了嘴巴，表情從驚疑到駭然，最后凝固成純粹的恐懼。
紅……紅光！張阿姨頭上真的有紅光！一個膽小的年輕女孩最先反應過來，發(fā)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
我的天！那是什么玩意兒跟……跟探照燈似的！紅得發(fā)黑��！一個中年男人聲音發(fā)顫。
不止張阿姨！你們快看！隔壁老王！他也紅了！他頭上也有！人群中，不知是誰又發(fā)出一聲驚呼。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平日里沉默寡言，總愛搬個小馬扎在樓下曬太陽的王大爺，此刻頭頂也赫然亮起了與我媽同款的，不祥的紅光！
那紅光，比我媽頭上的似乎還要濃烈?guī)追郑?br />
5.
我媽，或者說，占據(jù)了我媽身體的那個畫皮，臉上的溫柔和擔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到骨子里的獰笑。
嘖，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啊……本來還想多享受幾天天倫之樂呢。它的聲音變得尖細刺耳，完全不是我媽媽的語調(diào)。
話音未落，它猛地朝我撲來！那原本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在撲擊的瞬間變得烏黑尖銳，閃著寒光！
小心！蕭澤下意識地尖叫一聲，身體卻僵在原地，似乎被嚇傻了。
倒是旁邊一個一直默默觀察的大媽，尖叫著把我往旁邊猛地一推！
我踉蹌著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那畫皮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劃破我的臉頰！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魁梧的身影比它更快！
是住我們對樓，平日里熱心快腸的退伍軍人，趙擎大哥！
他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消防斧，眼神凌厲，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照著畫皮的腦袋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
一聲悶響，紅的白的液體混合著某種暗沉的組織，濺了一地。
那畫皮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然后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下去，不動了。
而另一個紅光老王，也被幾個反應過來的年輕人用不知從哪兒抄來的棒球棍和拖把桿，在驚恐的尖叫和怒吼中，活活打死在地。
血腥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迅速彌漫開來。
6.
世界終于安靜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啜泣聲。
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地看著我，眼神復雜至極。
有恐懼，有茫然，有慶幸，還有一絲……探究。
蕭澤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驚懼，以及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貪婪
我沒心情理會他此刻復雜難明的心思。
我撐著地站起來，腿肚子還在打顫，胃里翻江倒海。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更大的混亂，更深的恐懼，還在后面。
果然，人群中再次爆發(fā)出一陣騷動。
大家快看！那邊！超市那個老板娘！她頭頂也冒紅光了！一個眼尖的小伙子指著不遠處一家亮著燈的小超市，聲音發(fā)顫。
還有！銀行那個天天在小區(qū)門口堵我們推銷理財?shù)目蛻艚?jīng)理！他也是紅的！
天�。∥覀冃^(qū)里……到底混進來了多少這種鬼東西！
恐慌如同無形的瘟疫，迅速在幸存的人群中蔓延。
而我，成了風暴的中心，一個行走的喪尸探測器。
7.
我在哪個區(qū)域活動，哪個區(qū)域的居民就能在共享的十分鐘內(nèi)，暫時擁有分辨那些偽裝者頭頂紅光的能力！
一時間，我成了比食物和水更珍貴的戰(zhàn)略物資。
各個自發(fā)形成的幸存者小基地，都派出了代表，帶著他們能拿出的最珍貴的物資——壓縮餅干、純凈水，甚至還有幾盒珍貴的消炎藥——來接觸我，許以重利，只求我能去他們那里凈化一下，幫他們找出潛藏的畫皮。
當然，有需求，就有不和諧的聲音。
憑什么她能指定范圍萬一她心情不好，不給我們共享怎么辦那我們不是死定了一個聲音尖酸地響起，說話的是之前對我媽情況指指點點的一個中年婦女，此刻她臉上堆著討好的笑，眼里卻閃著算計。
就是！這種能力太重要了，應該屬于全人類！不能掌握在一個人手里！另一個男人附和道，義正言辭，仿佛他代表了全人類的利益。
我看，干脆把她控制起來！讓她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地給我們開共享！這樣才安全！更極端的聲音也冒了出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心中一片冰涼。
天真。愚蠢。
他們以為這種能力是沒有代價的嗎
每一次激活共享，我的精神力都會受到巨大的消耗，如同被人用鈍刀子一刀刀割著大腦，頭痛欲裂，渾身虛脫。
更糟糕的是，那些畫皮喪尸，似乎也隱隱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以及我能力的特殊性。
8.
報告！西區(qū)安全點外圍出現(xiàn)大量紅點！請求指示！
南區(qū)臨時據(jù)點也出現(xiàn)紅點了！數(shù)量比西區(qū)還多！而且移動速度很快！
我所在的臨時指揮部——其實就是趙擎大哥家被清空的三室一廳——對講機里，此起彼伏地響起各個偵查小隊焦急的報告聲。
趙擎大哥，憑借他過硬的軍事素質(zhì)和危急時刻的果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這片區(qū)域臨時自衛(wèi)隊的隊長。
他濃眉緊鎖，盯著墻上簡陋的社區(qū)地圖上被紅色記號筆標記出來的、越來越多的紅點，臉色凝重。
林晚，他轉(zhuǎn)過頭，聲音低沉，你怎么看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腦中陣陣的刺痛：它們在試探。
試探趙擎大哥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對，我走到地圖前，指著幾個分布異常分散、且出現(xiàn)時間極為巧合的紅點，它們在試探我的共享范圍極限，也在試探我們的反應速度和防御部署。
更讓我心驚的是，這些紅點出現(xiàn)的位置，有些太過刁鉆，仿佛對我們的布防了如指掌。
而且，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些紅點出現(xiàn)的時間和地點，太……太精準了，就像是……我斟酌著詞句。
9.
巧合我看是你能力快不行了吧是不是要失效了或者根本就是你胡亂指的！一個刻薄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是蕭澤。
這個厚臉皮的家伙，仗著我們以前那點可笑的情分，以及他父親是這個小區(qū)物業(yè)公司的某個小頭目，竟然也死皮賴臉地混進了這個臨時指揮部。
他此刻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不信任和怨毒。
自從那天我當眾讓他顏面盡失，并且之后冷漠地拒絕了他提出的我們復合吧，小晚，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保護我，我?guī)湍愎芾砟切切┏绨菽愕娜�，我們強強�?lián)合的荒謬提議后，他就徹底撕破了臉皮，從一個懦弱的偽君子，變成了一個刻薄的真小人。
我瞥了他一眼，連跟他爭辯的力氣都沒有
趙隊，我轉(zhuǎn)向趙擎，我懷疑，喪尸中可能出現(xiàn)了高智慧個體。它們或許在模仿我的能力，制造假信號，擾亂我們的判斷，或者……它們在針對我，布一個更大的局。
這不僅僅是猜測，更是我腦中系統(tǒng)隱隱給出的模糊警告。
10.
我的話音剛落，一個負責通訊的年輕隊員就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臉上滿是汗水和驚恐：
報……報告！城北……城北糧倉！糧倉那邊……突然出現(xiàn)了……出現(xiàn)了上百個紅點！密密麻麻！把糧倉都包圍了！
什么！趙擎大哥霍然起身，臉色大變。
城北糧倉，那是我們這個區(qū)域目前已知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物資儲備點！里面儲存的糧食，足夠我們這幾千幸存者支撐好幾個月！
如果糧倉失守，后果不堪設想！
林晚，你的共享范圍能覆蓋到城北糧倉那邊嗎趙擎急切地問。
我疲憊地搖了搖頭：太遠了，直線距離超過五公里。而且，我現(xiàn)在精神力消耗非常大，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進行那么大規(guī)模、遠距離的共享。
剛剛為了確認西區(qū)和南區(qū)那些可疑紅點，我已經(jīng)連續(xù)進行了兩次短距離共享，現(xiàn)在感覺整個腦袋都快炸開了。
蕭澤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跳了出來：我就說吧！她的能力根本靠不��！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收拾東西撤離，這地方待不下去了！糧倉不要了！命重要還是糧食重要
他一邊說，一邊眼神閃爍，似乎已經(jīng)在盤算著逃跑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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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閉嘴！趙擎厲聲喝止了蕭澤的聒噪，糧倉若是沒了，我們就算逃出去，也遲早都得餓死！
他深邃的目光轉(zhuǎn)向我，帶著一絲懇切和最后的希望：林晚，你一定有什么辦法，對不對
我咬著下唇，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劇烈的頭痛讓我?guī)缀鯚o法集中精神，但糧倉的危急情況不容我退縮。
只有一個辦法，我艱難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必須親自去一趟糧倉。只有我靠近到一定距離，才能確認那些紅點是真是假，以及……它們的真實目的。
這太危險了！趙擎立刻否決，你現(xiàn)在是我們最重要的底牌，絕對不能讓你去冒險！萬一這是個針對你的陷阱怎么辦
可是趙隊，我看著他，眼神堅定，如果糧倉真的被大量畫皮占據(jù)，或者那本身就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我們不去查探清楚，被動等待，后果只會更嚴重。我們賭不起。
蕭澤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嗤笑：喲，這是要當救世主，演英雄救美……不對，是英雄救糧倉的戲碼啊可別到時候逞英雄不成，反而把我們所有人都拖下水！
他的話像毒刺一樣扎人，但我已經(jīng)沒力氣跟他計較了。
我只是定定地看著趙擎：趙隊，給我一小隊精銳，一輛性能最好的越野車，我速去速回。時間拖得越久，變數(shù)越大。
12.
趙擎沉吟了足足半分鐘，指揮部里落針可聞。
他看著我蒼白卻堅決的臉，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親自帶一隊人保護你！多帶彈藥和急救包！通訊員，立刻通知各小隊，向糧倉方向警戒偵查，隨時準備接應！
前往糧倉的路上，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越野車在廢棄的街道上顛簸行駛，碾過散落的雜物和不知名的污跡。
我的系統(tǒng)不斷在我腦海中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提示周圍有零星的能量波動，但詭異的是，我的視覺里，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紅光。
系統(tǒng)，你確定那些警報是真的嗎為什么我看不見紅光我在心里焦急地詢問。
警告！檢測到強干擾信號！有高階喪尸正在主動屏蔽或混淆普通喪尸的能量波動特征！宿主的共享視覺及被動偵測能力可能受到嚴重影響！
我心猛地一沉。
果然，喪尸進化了，它們不僅有了智慧，還學會了反偵察！它們知道了我的能力，并且找到了克制的方法！
大家小心！情況有變！喪尸可能用了什么手段屏蔽了紅光顯示！我立刻大聲提醒趙擎和同車的隊員們。
我的話音未落，道路兩旁的廢棄商鋪和低矮建筑里，突然毫無征兆地沖出無數(shù)黑影！
不是那種能完美偽裝的畫皮喪尸！而是那種最低級的，行動相對遲緩，身上散發(fā)著濃烈腐臭，但數(shù)量多到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普通喪尸！
它們像是從地底下鉆出來的一樣，無窮無盡，悍不畏死地朝著我們的車輛蜂擁撲來，伸出腐爛的、掛著碎肉的手，拍打著車窗和車身，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砰砰聲和刮擦聲。
13.
該死！是陷阱！它們用這些低級喪尸當炮灰，消耗我們的彈藥和注意力！趙擎怒吼一聲，猛打方向盤，越野車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咆哮，在尸群中艱難地橫沖直撞。
子彈上膛的聲音，隊員們的怒吼聲，喪尸的嘶吼聲，車輛的碰撞聲，交織成一片末日的混亂交響曲。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瞥見坐在后排角落的蕭澤，他臉上竟然露出一抹詭異而猙獰的笑容！
他悄悄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軍用信號彈！他正要拉開引信，往車窗外發(fā)射！
蕭澤！你他媽在干什么！我厲聲喝道，聲音因為驚怒而變得有些嘶啞。
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了一大跳，手一抖，信號彈掉在了車廂的地板上，滾到了座位底下。
但他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容變成了徹底的瘋狂和怨毒：林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早就想擺脫我了！你是不是覺得你現(xiàn)在了不起了，所有人都得捧著你我告訴你，沒門！
他喘著粗氣，眼神怨毒地盯著我：糧倉那邊早就有更強的隊伍聯(lián)系我了！他們答應我，只要我發(fā)出信號，證明你在這里，讓他們能精準定位，他們就接納我！還會給我高官厚祿！比跟著你們這群廢物強多了！
你瘋了！那是喪尸的陷阱！它們在利用你！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人怎么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14.
就算是喪尸的陷阱又怎么樣只要我能活下去，能過得比你好，管他們是人是尸！蕭澤歇斯底里地尖叫著，不顧一切地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信號彈。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賭徒般的光芒。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信號彈的那一刻，一只布滿尸斑、指甲烏黑尖長的腐爛手臂，毫無征兆地從被喪尸砸裂的車窗縫隙中閃電般伸了進來，一把死死地抓住了蕭澤的脖子！
啊——！
蕭澤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凄厲到極致的慘叫，那聲音像是被硬生生從中截斷。
下一秒，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他的腦袋被那只可怕的手臂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巨力，硬生生從車廂里拽了出去！
噗嗤一聲悶響，伴隨著頸椎斷裂的清脆咔嚓聲。
車廂里，只剩下蕭澤那具還在因為神經(jīng)反射而微微抽搐的無頭身體，斷裂的脖頸處，鮮血像噴泉一樣狂涌而出，瞬間染紅了半個車廂。
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喪尸的腐臭，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吐出來。
林晚！別分心！集中精神！趙擎焦急而威嚴的聲音如同當頭棒喝，將我從那血腥可怖的畫面中拉回了現(xiàn)實。
我們的越野車在付出了兩扇車窗和一面后視鏡的代價后，終于沖出了那片無窮無盡的尸群的包圍。
但車輛也因為連續(xù)的撞擊和碾壓，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異響，車速也明顯慢了下來，顯然損毀嚴重，無法繼續(xù)高強度前進。
前方不遠處，就是城北糧倉那巨大的灰色輪廓。
但那里，安靜得可怕，靜得讓人心頭發(fā)慌。
林晚，糧倉周圍……沒有紅點。趙擎低聲說道，他和其他幾個視力較好的隊員，因為之前也曾臨時共享過我的視覺，此刻都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
我搖了搖頭，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不對勁。太平靜了。靜得像一座墳墓。
我的系統(tǒng)此刻正在腦海中瘋狂報警，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急促蜂鳴：警告！警告！檢測到超高強度未知能量反應！無法進行有效識別！疑似新型超級變異體！危險等級：極度危險！建議宿主立刻規(guī)避！
一連串刺眼的紅色問號，看得我心驚肉跳，手腳冰涼。
趙隊，我們可能……真的惹上大麻煩了。我的聲音干澀。
15.
我們棄了車，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呈戰(zhàn)斗隊形，交替掩護著向糧倉大門靠近。
糧倉那銹跡斑斑的巨大鐵門，此刻竟然虛掩著一條不大的縫隙，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個擇人而噬的巨獸張開的沉默大口，散發(fā)著一股陳舊谷物和……某種難以名狀的淡淡腥甜氣味。
走，進去看看。保持警惕，注意警戒！趙擎壓低了聲音，做了個手勢，兩個經(jīng)驗最豐富的隊員端著自動步槍，率先從門縫閃了進去，占據(jù)有利地形。
我也緊握著一把自衛(wèi)手槍，跟在趙擎身后，一起進入了糧倉內(nèi)部。
糧倉內(nèi)部空間異常高大寬敞，一排排巨大的糧囤如同沉默的巨人，一直延伸到昏暗的深處�？諝庵袕浡鴿庥舻墓任锩棺兒头蹓m的氣味，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此刻變得更加清晰。
但，一個人影都沒有。
更別提之前通訊兵報告的上百個紅點了。
奇怪，那些紅點呢一個年輕隊員端著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聲音里充滿了疑惑。
突然，我的目光被糧倉最深處角落里的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吸引了。
那個輪廓，背對著我們，靜靜地站在堆積如山的糧袋陰影下。
不知為何，那背影，讓我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
誰在那里出來！趙擎也發(fā)現(xiàn)了他，立刻警惕地舉起了手中的槍，厲聲喝道。
那人影聞聲，動作略顯僵硬地，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當我看清他那張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顯得儒雅隨和的臉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王……王司令
16.
王司令！
是我們這個大區(qū)域所有幸存者聯(lián)合基地的最高指揮官！
一個德高望重，在末世爆發(fā)初期就展現(xiàn)出卓越領導才能和組織能力，一直致力于團結(jié)所有幸存者力量，重建秩序的長者！
在無數(shù)幸存者心中，他就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此刻，他臉上帶著他標志性的溫和笑容，那笑容曾經(jīng)給予無數(shù)人信心和力量，但現(xiàn)在，卻讓我感到一股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的刺骨寒意。
因為，在他的頭頂，一團比我之前見過的任何畫皮喪尸都要濃郁、都要龐大、都要邪惡得多的暗紅色光團，正如同地獄業(yè)火一般，熊熊燃燒！那紅光幾乎凝聚成了實質(zhì)，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林晚同志，你終于來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王司令微笑著開口，聲音溫和依舊，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從容。
王司令……你……你……趙擎也完全驚呆了，他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難以置信，再到一種深深的絕望和憤怒，握著槍的手都因為巨大的情緒波動而劇烈顫抖起來，幾乎握持不住。
其他隊員也是一臉駭然，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很驚訝嗎覺得無法接受王司令攤了攤手，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帶著一絲戲謔，其實，我早就想親自見見你了，那個能看穿我們‘畫皮’偽裝的小姑娘。你的能力，確實給我們制造了不少麻煩。
17.
你……你也是畫皮不！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強迫自己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微微發(fā)顫。
畫皮呵呵，那是你們這些脆弱的舊人類，對我們進化鏈條上一些低等存在的蔑稱罷了。王司令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悲憫，又像是在看一群螻蟻。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一塵不染的中山裝，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空曠的糧倉：我們，是‘新人類’。是適應了這個崩壞世界，注定要取代你們，成為這個星球未來真正的主人。
放你娘的狗屁！趙擎終于從震驚中爆發(fā)出怒火，他猛地舉起槍，就要扣動扳機，你這個怪物！叛徒！
別動。王司令甚至沒有看趙擎，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魔力。
趙擎和他身后那幾個正欲舉槍的隊員們，像是瞬間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身體猛地一僵，然后就那樣保持著舉槍或掏槍的姿勢，僵硬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了！
他們的臉上充滿了驚恐和不甘，眼珠子還能轉(zhuǎn)動，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分毫！
這……這是……精神控制我駭然失色。
18.
可以這么理解。一種比較粗淺的精神力量運用罷了，不過對付你們這些精神力場脆弱不堪的舊人類，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王司令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欣賞，還有一絲貓捉老鼠般的玩味。
你的能力很有趣，林晚。非常有趣。如果你愿意宣誓效忠于我，成為新人類的一員，我可以讓你在新世界的秩序中，成為僅次于我的貴族，享受無上的權(quán)力和榮耀。他向我伸出手，仿佛在發(fā)出一個慷慨的邀請。
做你的春秋大夢！我咬緊牙關，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讓我和這種怪物為伍絕無可能！
呵呵，倒是個有骨氣的小姑娘。王司令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拒絕，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你知道嗎為了把你這個最大的變數(shù)引到這里來，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那些所謂的‘紅點警報’，不過是我故意釋放出去的一些能量波動相似的小玩意兒，專門用來迷惑你們這些過度依賴你能力的人的。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僅僅是為了抓住我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試圖理解這背后更深的陰謀。
很簡單，王司令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如同萬年寒冰，要么，得到你，讓你為我所用。要么……就徹底毀掉你。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的能力，對我們‘新人類’的偉大計劃，是個難以預估的巨大威脅。本來，我們的計劃是慢慢滲透，逐步替換，用最和平的方式完成兩個文明的演變和交替。但你的出現(xiàn)，打亂了我們所有的部署，迫使我們不得不提前啟動一些備用方案。
我瞬間明白了。
所謂的全民找茬游戲，畫皮喪尸在我們小區(qū)無所遁形，乃至后來我輾轉(zhuǎn)于各個幸存者據(jù)點，幫助他們揪出潛伏者，這一切，都讓這些高智慧的新人類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和恐慌。
19.
你以為你真的能得逞嗎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能對抗所有人類的意志嗎我盯著他，試圖從他那張溫和的假面下，找到一絲破綻。
為什么不能王司令自信地一笑，那笑容里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傲慢，現(xiàn)在，你，和你這些不成器的朋友們，不都已經(jīng)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嗎
他話音剛落，糧倉四周那些堆積如山的糧袋陰影里，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響動。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身影，緩緩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每一個身影，頭頂都冒著與王司令如出一轍的，濃郁到化不開的暗紅色光團！
它們的形態(tài)各異，有的還穿著它們生前的職業(yè)制服——醫(yī)生、警察、工人、白領……但無一例外，它們的眼神都和王司令一樣，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和殘忍。
這些高級畫皮的數(shù)量之多，粗略一數(shù)，足足有上百個！而且，從它們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和壓迫感來看，顯然都比我們之前在小區(qū)里遇到的那些初級畫皮要高級得多，也危險得多！
我們，被徹底包圍了！陷入了絕境！
怎么樣，林晚同志王司令張開雙臂，像是在展示他的杰作，臉上帶著勝利者般的微笑，我的誠意，足夠嗎加入我們，這是你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否則，等待你的，只有和那些舊人類一起，被歷史的車輪無情碾碎的命運。
趙擎和他的隊員們臉上充滿了焦急、憤怒和絕望，但他們的身體依舊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怪物一步步逼近。
20.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翻騰的氣血，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王司令，你好像……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哦愿聞其詳。王司令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似乎從我異常平靜的反應中，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瘋狂：你以為，我的能力，僅僅是讓我和少數(shù)被我選中的人，暫時看見你們頭頂那可笑的紅光嗎
王司令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
我不再猶豫，集中我全部的意志，在腦海中對著那個沉寂了許久的系統(tǒng)，發(fā)出了最后的指令：
系統(tǒng)！最終權(quán)限解鎖！最終指令——啟動‘真實烙印’程序！將‘真實之眼’的權(quán)柄，永久性賦予所有意志堅定、渴望真相的幸存人類！代價——我全部的，所有的精神力！以及……我的生命！
警告！警告！此操作將對宿主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永久性損傷！宿主將有極大概率永久失去所有特殊能力，精神力徹底枯竭，甚至……直接面臨生命危險！是否確認執(zhí)行最終指令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急促和……猶豫
確認！立刻執(zhí)行！不惜一切代價！我?guī)缀跏撬缓鹬逻_了命令，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21.
嗡——
一股肉眼不可見的，卻強大到足以撼動整個世界的無形波動，以我為中心，如同海嘯般瞬間向四面八方瘋狂擴散開去！
它穿透了糧倉厚重的墻壁，穿透了廢棄的城市樓宇，穿透了所有有形的阻礙，涌向每一個還在這片廢土上苦苦掙扎的幸存者聚集地，涌向每一個渴望光明、不愿被蒙蔽的靈魂深處！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
下一秒。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天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些……那些怪物頭上的紅光！原來老李頭真的是……
不止！市長！我們基地的市長頭上也有紅光！好刺眼！
我的鄰居！我的戰(zhàn)友！怎么會……怎么會是他們！
城市里，鄉(xiāng)村里，大大小小的幸存者基地里，每一個角落，幾乎在同一時間，都爆發(fā)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呼、尖叫、怒吼和不敢置信的哭喊！
那些之前對我將信將疑的人，那些對我心懷叵測的人，那些在黑暗中苦苦掙扎、幾乎絕望的普通人……在這一刻，他們都清清楚楚地，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那些潛藏在他們身邊的畫皮，看到了它們頭頂那醒目而邪惡的紅光！
王司令臉上那自信優(yōu)雅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死死地盯著我，眼神中充滿了驚駭和不可思議。
他頭頂那原本不可一世的暗紅色光團，在無數(shù)雙突然變得雪亮的眼睛的注視下，顯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滑稽，那么的……無所遁形！
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失態(tài)地尖叫出聲，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和憤怒而變得扭曲尖銳，你怎么可能做到這種事！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身后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高級畫皮們，此刻也紛紛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它們最大的依仗——完美的偽裝，在這一刻，于整個世界范圍內(nèi)，徹底失效了！
22.
就在王司令失聲尖叫的同時，趙擎和他的隊員們突然感到身上那股無形的束縛之力猛地一松，身體的控制權(quán)瞬間恢復了！
兄弟們！機會來了！這些狗娘養(yǎng)的雜碎！給老子狠狠地打！殺光它們！為死去的人報仇！趙擎虎目圓瞪，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怒吼，沒有絲毫猶豫，率先扣動了手中自動步槍的扳機。
噠噠噠噠噠！
憤怒的火舌從槍口噴涌而出，密集的子彈如同復仇的暴雨，狠狠地射向那些因為突變而陷入混亂和驚恐的高級畫皮們！
其他隊員也立刻反應過來，紛紛舉槍開火！
糧倉內(nèi)部，瞬間爆發(fā)了空前激烈的戰(zhàn)斗！槍聲、爆炸聲、畫皮們臨死前的凄厲嘶吼聲、人類戰(zhàn)士們的怒吼聲，交織成一片震耳欲聾的死亡樂章！
而我，在釋放了那股幾乎抽空我所有生命力的龐大波動之后，只覺得眼前一黑，大腦傳來一陣無法承受的劇痛，隨后便徹底失去了意識，像一根被抽去所有支撐的稻草人，軟軟地栽倒在地。
在意識徹底沉入無邊黑暗之前，我仿佛聽到了系統(tǒng)在我腦海中響起的，最后一聲微弱而悠長的提示音：
全民明辨時代……正式……開啟……祝……人類……好運……
之后，便是一片永恒的死寂。
23.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又仿佛只是一瞬。
我從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悠悠轉(zhuǎn)醒。
刺眼的陽光透過簡陋窗戶的縫隙照進來，有些晃眼。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咯吱作響的簡陋行軍床上，四周是人影晃動，夾雜著各種忙碌的聲音和消毒水的氣味。
林晚！林晚！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一個熟悉而驚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是趙擎大哥。
他臉上帶著幾道新添的猙獰傷疤，眼窩深陷，布滿了血絲，顯得異常疲憊，但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充滿了劫后余生的亢奮和激動。
我……我睡了多久我嘗試開口，聲音卻沙啞得厲害，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干痛。
整整三天三夜！趙擎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爽朗而真摯，你可是我們所有人的大英雄！真正的救世主！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酸軟無力，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異常艱難，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灌滿了鉛。
別動，你別亂動！趙擎連忙按住我，醫(yī)生說你精神力透支太嚴重了，身體極度虛弱，需要好好靜養(yǎng)。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后怕和慶幸：那天太險了！王司令和他那些高級畫皮手下，都被我們和后來趕到的援軍聯(lián)手解決了。糧倉也保住了！現(xiàn)在，整個城市，不，是所有幸存者基地，都在進行大規(guī)模的清剿行動，揪出那些殘余的畫皮喪尸！效果顯著啊！
24.
我的能力……我的系統(tǒng)……我艱難地問道，心中其實已經(jīng)隱隱有了預感。
趙擎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和不忍，他沉默了幾秒，才低聲說道：你的能力……好像……好像消失了。系統(tǒng)也……再也沒有反應了。
我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倒也不算太過失落和意外。用那樣的方式透支一切，沒有當場死亡，已經(jīng)是萬幸了。
但是！趙擎話鋒猛地一轉(zhuǎn)，語氣重新變得興奮和激動起來，但是！現(xiàn)在所有的人，幾乎所有意志稍微堅定一點的幸存者，都擁有了分辨畫皮的能力！雖然不像你之前共享時看得那么清晰，紅光也沒有那么刺眼，但只要他們集中精神，仔細觀察，就能看到那些怪物頭頂?shù)募t光！這已經(jīng)足夠了！足夠我們把那些潛伏的雜碎一個個都揪出來了！
真的嗎大家都……都能看到了我有些激動地追問，眼中重新燃起了光彩。
真的！千真萬確！趙擎用力地點頭，眼神亮得驚人，這短短三天，我們各個基地聯(lián)手，揪出了無數(shù)以前根本無法想象的潛伏畫皮！很多懸而未決的失蹤案、離奇死亡案，現(xiàn)在都有了新的線索和解釋！都是你的功勞，林晚！是你給了所有人一雙看清真相的眼睛！
我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這就夠了。
我不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喪尸探測器，不再需要獨自承受那種孤獨和壓力，但我為掙扎求生的人類，爭取到了最重要、最寶貴的武器——真相。
25.
一個月后。
城市廢墟的清理和重建工作，在各個幸存者基地的聯(lián)合協(xié)作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雖然畫皮喪尸依然存在，它們甚至變得更加狡猾和兇殘，但它們已經(jīng)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輕而易舉地混入人群，在內(nèi)部制造恐慌、混亂和無休止的猜忌。
人類，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混亂和絕望之后，第一次在末世中，擁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主動權(quán)和反擊能力。
我呢
我徹底成了一個普通人。
系統(tǒng)完全沉寂，再也沒有在我腦海中發(fā)出任何聲音。
那種能洞悉偽裝的紅光視覺，也徹底消失了。
我變得和末世爆發(fā)前的任何一個普通女孩一樣，除了身體因為之前的透支還顯得有些虛弱外，再無特殊之處。
至于蕭澤
他早就成了無人問津的喪尸糞便，除了給他自己帶來一個悲慘的結(jié)局，沒有人在意他，更沒有人會記得他。
偶爾有人提起，也不過是當成一個愚蠢反叛者的笑料。
倒是趙擎大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新成立的聯(lián)合安全區(qū)最高軍事指揮官之一了，他事務繁忙，但還是會經(jīng)常抽空來看我，給我?guī)硪恍┩饷媸澜缱钚碌拇蚣偃な�，和一些我需要的營養(yǎng)品。
你是不知道啊，林晚，趙擎今天穿著一身筆挺的作訓服，顯得更加英武不凡，他眉飛色舞地比劃著，現(xiàn)在那些畫皮，一個個都跟見了貓的過街老鼠似的，藏得那叫一個深，有的甚至學會了用泥巴和油彩涂抹身體，試圖掩蓋它們的氣息和能量波動！
他灌了一大口水，繼續(xù)笑道：不過，都沒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昨天城南市場，一個賣豆腐的小子，裝得人畜無害的，結(jié)果被一個買菜的老李頭一眼就看出來了！那老李頭說，那小子頭頂?shù)募t光雖然淡，但賊亮，跟點了三千瓦的燈泡似的，想看不見都難！當場就被巡邏隊給拿下了！
我聽著，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午后的陽光透過修補好的窗戶，暖暖地灑在身上，微風拂過，帶著一絲新翻泥土的清新氣息。
也許，末世并沒有真正結(jié)束，危險依然潛伏在每一個角落。
但至少，我們擁有了看清黑暗和偽裝的眼睛，也擁有了并肩作戰(zhàn)、走向光明的勇氣和希望。
這就夠了，不是嗎
當謊言被陽光徹底照亮，所有的虛偽和陰謀便都無處遁形。
真正的力量，從來都不是獨自看清真相，而是賦予所有人共同看清真相的眼睛。
在黑暗的末世，信任一度是最昂貴的奢侈品，但如今，它正在慢慢變成我們手中最堅固的盾牌。
我曾是那孤獨的燈塔，竭力照亮一隅；如今我甘愿化作漫天星火中的一粒微塵，與眾人一同，去點亮整個絕望的夜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