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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來的日子里,我和顧攸之像普通小情侶一樣,從零開始接觸。
我辭去了在秦氏集團的工作,沒有再步入職場,而是開了一家咖啡館。
但這并非人們認知里的普通咖啡館,里面的員工都是一些聾啞或有身體殘疾的人。
他們都是附近社區(qū)里生活困難、身體有障礙的居民。
反正也是讓自己休息一段時間,不如盡我所能幫助一下別人。
至于賺不賺錢,就得看天意了。
但沒想到,很快就有博主過來咖啡館打卡。
一個接一個發(fā)布的視頻,讓很多人知道了我招募這些員工的事跡。
前來喝咖啡的顧客也越來越多。
我的無意之舉,竟讓自己忙碌起來。
得經(jīng)常在咖啡館里幫忙打下手,才能讓店鋪正常運轉(zhuǎn)。
直到這一天,咖啡館里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看到他的身影,我都無需走上前細看。
就知道那是曾經(jīng)我愛了10年的男人。
但我今日,決定不給自己找麻煩,打算休個假早點下班。
從咖啡館后門偷偷溜出去的時候,一只修長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開口對我說:我尋你尋得幾乎翻遍了整個世界,你倒好,悄無聲息地就搬到了海城。
宋知寧,你莫不是忘了,我們才是堂堂正正領過證的合法夫妻!
聽到這話,我猛地一拍額頭,這才突然想起來有這么回事。
臉上卻笑得溫和,秦慎,還真是多謝你提醒我了。那麻煩你現(xiàn)在和我去民政局跑一趟。
男人嗓音低沉,望向我的目光明滅不定。
他俯身把我抱進懷中,眼眶泛紅,力道似要把我揉碎。
秦慎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身上帶著我最愛的雪松香。
可此刻,我只覺得惡心。
秦慎沉聲開口,我過來不是為了讓你和我離婚的。醫(yī)生說我接下來的時間可能只有半年了。
他的眉目間罕見地流露出幾分脆弱。
我想要帶你回去,陪我走過這最后的時光。阿寧,就當我求你了。
望著他臉上的表情,我竟覺得有些可笑。
這是認識他多年來,高高在上的秦慎,第一次卑微地求我。
求的卻是讓我和他回家。
他生來就在巔峰,從來沒見他對誰低過頭。而這次,他低到了塵埃里。
可我一眼都沒有看看,眼底再無曾經(jīng)的憐惜。
不必了。依我看,你資助的那個�;ㄅc你才是絕配,當你的陪護再合適不過。
我微微勾唇,似笑非笑,你有錢,她又年輕健康有活力,堪稱完美。你還不趕緊和她生個大胖小子,把你們老秦家的香火延續(xù)下去。
秦慎聽到我這話,額上青筋跳動,眼白染上一層淡淡猩紅。
他緩緩走到我身邊,嗓音艱澀,你不要再提起那個賤女人了。從拍賣會回去之后,她便想方設法懷上我的孩子,甚至還故意給我下藥。
我曾經(jīng)心中冰清玉潔的女生,真面目卻如此不堪,手段如此惡劣!
秦慎薄唇輕啟,冷冷的聲音響起。
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冰碴。
但后來她做的那些都沒有用,因為病情已經(jīng)嚴重到影響我的生育能力。既然她如此癡迷于給男人生孩子,那我便成全她。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口,我派人將沈梨賣到了東南亞,就讓她在那兒盡情地生孩子。
我笑了笑,沒有開口。
那高傲的男人竟跪下,語氣艱澀,卑微祈求。
阿寧,顧攸之他哪點比我好,別愛他了,愛我好不好。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走過我們曾經(jīng)去過的每一條路,可是都無法緩解我對你的思念。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不好再看我一眼吧。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fā)。
回應他的,是我輕輕的淺笑。
曾經(jīng)那些過往的事情已經(jīng)煙消云散。
這個男人身邊已經(jīng)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
微挑著眉,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
秦慎,我已經(jīng)不是十年前心中只有你的宋知寧�,F(xiàn)在的我不會再為你做任何傻事。
我已經(jīng)找到自己最愛的人,也找到了最渴望的生活。
我給你最后的建議是,在剩下的這段生命里,把以前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也算是不枉來這人世間走一趟。
到了此刻,我內(nèi)心無悲無喜。
就這樣吧,半年前我已經(jīng)給過你結(jié)果。無論今天你跟我說什么,我都不會跟你離開。
這個下午,秦慎卻戀戀不舍地拉著我的手跟我說了很多。
仿佛要將余生的話全部說完。
直到在夕陽落山之際,我輕輕拿起桌上的包,關上門,離開了咖啡館。
遠處的家里,我愛的人已經(jīng)煮好了晚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