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我被至親之人聯(lián)手害死,妹妹搶我婚約,父親將我毒打后扔到街頭,最終凍餓而死。
甚至連母親的死都藏著驚天陰謀。
再次醒來,我回到了悲劇的開端,那碗致命的補藥還熱氣騰騰地擺在我眼前。
這一次,我不再是那個懦弱無助的大小姐,
1
重生之恨
劇烈的疼痛和寒冷感讓我猛然從黑暗中驚醒。我睜開眼睛,身上的被褥薄得像紙一樣,根本擋不住初冬的寒意。
緊接著饑餓感席卷而來,四肢無力得連抬起手指都困難。
我愣愣地盯著斑駁的天花板,腦海中炸開一連串畫面。
前世的是一名會計師,但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老板偷稅漏稅,直接去辦公室指責他而被推下了樓梯。
而這一世的我被詩詩陷害,被父親打得遍體鱗傷;趙明誠看都不看我一眼,轉身離去;大雪紛飛中,我蜷縮在街角,凍餓而死……
兩世的記憶不停地涌入腦海。
死亡的恐懼和不甘席卷而來,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尖叫出聲。
等等,這個房間…這是這具身體被趕出陸家前住的地方!
我不可置信地環(huán)顧四周。,窗邊那株被我精心照料的小梅花,甚至墻角那塊我不小心打翻墨汁留下的污漬——全都在。
老天不僅給了我穿越的機會,而且我還重生了
一股恨意從心底燃起,但前世的教訓讓我冷靜下來。
上一世,我哭鬧求情,只落得個人人唾棄的下場。這一次,我必須忍,必須等,必須聰明地復仇。
房門被輕輕推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姐姐,你醒了嗎
詩詩端著一碗藥進來,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她穿著淺粉色繡花衣裙,發(fā)髻一絲不茍,宛如一朵嬌嫩的山茶花。
那碗藥散發(fā)著我再熟悉不過的異味,正是這補藥,前世讓我體弱多病,最終連一場風寒都抗不過去。
我暗自冷笑,給她打上了綠茶界天花板的標簽。這藥里肯定加了東西,否則怎么會我上一世為什么越喝身體越差
姐姐身子還沒好利索,怎么醒這么早詩詩放下藥碗,像模像樣地幫我掖了掖被角。
父親說了,要姐姐好好養(yǎng)病,別再鬧脾氣了。
她聲音柔柔的,卻字字帶刺:姐姐這病來得蹊蹺,怕是氣出來的。父親疼你,可你總惹他生氣…
我內心冷笑:老娘都死過一回了,還得看你這場茶藝表演
我沒有反駁,而是虛弱地偏過頭,避開她遞來的藥碗:妹妹…
我故意壓低聲音,讓它聽起來微弱卻清晰,這藥聞著怪,我這會兒胃里翻騰得厲害,怕是喝不下。不如…妹妹先替我喝了吧,這補藥不喝也浪費了。
詩詩眼中閃過驚慌,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柔柔一笑:姐姐說笑了,這是大夫專門給你開的補藥,哪能隨便吃藥
姐姐若是不舒服,我就讓先讓下人把藥端下去,等你好點了熱一熱再喝,涼了怕對胃不好。
妹妹,我想見父親。
詩詩明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我會提這樣的要求。前世的我,早就被她和繼母聯(lián)手在父親面前抹黑得體無完膚,連見父親的勇氣都沒有。
姐姐身子還虛…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父親商量。我打斷她,聲音雖輕卻堅定,請妹妹通傳一聲。
詩詩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我的態(tài)度讓她無法拒絕。
她最終點點頭,端著那碗毒藥退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父親終于來了。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不耐煩,明顯是被打擾了正事。
有什么話,快說。他站在床前,甚至懶得坐下。
我沒有像前世那樣慌亂哭泣,而是用虛弱但清晰的語調說:父親,女兒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留在府里總是沖撞父親,不如…回母親留下的那座小莊子去住一段時間。
父親明顯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主動提出離開。
那里清凈,女兒可以安心調養(yǎng)身體,也不會打擾父親和繼母的生活。
我目光平靜,語氣里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疲憊,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明白很多事情…不想再給父親添麻煩。
父親打量我好一會兒,似乎在想些什么。最終,他點點頭:也好,你確實該長大了。明日就收拾東西過去吧,我會讓管家安排人手。
他轉身要走,我卻又開口:父親,女兒想帶上奶娘和小春一起去。這兩人是我在陸府為數(shù)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父親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他大概是覺得我終于轉性了,又怕我留在府中會繼續(xù)鬧事,所以樂得讓我主動離開。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第一步計劃成功——以退為進,離開虎穴。
詩詩聽說這個決定后,眼中的驚訝和疑惑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換上了欣慰的笑容,仿佛真的為我能想通而高興。
2
暫離虎穴
第二天一早,我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和母親留下的首飾,便坐上了前往莊子的馬車。
奶娘和小春跟在身邊,神情復雜又擔憂。
小姐,您真要去那荒僻的地方奶娘低聲問道,眼里滿是不解。
我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放心,這是最好的選擇。
馬車行駛幾個時辰后,終于抵達了母親的莊子。
遠遠望去,青瓦白墻的院落被幾棵高大的梧桐樹環(huán)繞,雖不奢華,卻透著一股寧靜和生機。
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庭院里的青石板路兩側種著母親生前喜愛的月季,此刻只剩幾朵殘花在寒風中搖曳。
我輕輕撫過花瓣,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小姐,您終于來了。一位頭發(fā)斑白的老管家迎了上來,躬身行禮,老奴張福,是夫人生前指派看守莊子的。
我點點頭:張伯,辛苦了。請把莊子上的賬房先生和幾位年長的老人都叫來,我想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
不過半個時辰,十幾個人就聚集在了正廳。我坐在主位上,目光掃過眾人忐忑的面孔。
各位不必緊張,我這次回來是想接手母親留下的產(chǎn)業(yè)。請賬房先生把近幾年的賬本都拿來給我看看。
賬房先生猶豫了一下,搓著手走上前:小姐,這恐怕不太方便…
怎么,我看自家的賬本也不方便我眼神冷了下來。
不是,不是…只是莊子的賬目一直由陸府的管事過問,小的不敢擅作主張…
現(xiàn)在我來了,就由我負責。把賬本拿來。
看完賬本后,我差點笑出聲。這哪是賬本,簡直是一堆亂麻!
收支不清,漏洞百出,顯然有人在大肆侵吞莊子的收益。
最令人氣憤的是,幾處最賺錢的產(chǎn)業(yè)竟然被轉到了陸府名下,還有幾塊地被莫名其妙地賣給了不知名的買家。
張伯,這些年莊子上的收成和租金都交給誰了我合上賬本問道。
張福低著頭:都是陸府派來的管事收走的,說是要交給老爺保管…
從今天起,莊子的一切事務由我全權負責,你們只需向我匯報。我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第一件事,我要重新梳理賬目,找出所有被侵占的財產(chǎn)。
接下來幾天,我廢寢忘食地整理賬目。前世作為陸家大小姐被迫學習的管理知識,再加上我曾經(jīng)現(xiàn)代商業(yè)人士的經(jīng)驗,讓我很快找出了所有問題。
小姐,您要不要歇一歇眼睛都紅了。小春擔憂地遞來一杯茶。
我接過茶,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不著急,賬目越亂,說明問題越大。我倒要看看,誰在背后吃得這么開心。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喧嘩。張福急匆匆跑進來:小姐,府上派了管事來,說是要接管莊子!
哦這么快就坐不住了我冷笑一聲,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出門去。
院子里站著一個滿臉傲慢的中年男人,身后跟著幾個壯漢。
陸小姐,老爺擔心您身子弱,不適合處理這些繁瑣事務,特地派我來接管莊子。
男人說著,眼睛卻不斷打量著院子里的一切。
我微微一笑:多謝父親關心,不過我已經(jīng)好多了。這莊子是母親留給我的,我想親自打理。請回去告訴父親,女兒一切安好,不必牽掛。
這…男人臉色變了變,老爺?shù)囊馑际恰?br />
我知道父親的意思。我打斷他,不過這莊子的地契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法理上我有權處置。若父親有疑慮,可以親自來一趟,我們當面說清楚。
男人見我態(tài)度堅決,又不好強行闖入,只能悻悻而去。
小姐,他們會不會再來找麻煩小春擔憂地問。
當然會。我看著那幾人離去的背影,這只是開始。不過沒關系,我早有準備。
當晚,我命人在莊子四周加派了看守,還特意設置了幾處陷阱,防止有人夜闖。
第三天,詩詩派了她的心腹前來探望,帶著精美的禮物,實則是來探聽虛實。
小姐一個人在這偏僻之地,讓二小姐好擔心。詩詩的心腹?jié)M臉關切地說,不如回府上住吧,老爺也很掛念您。
我微笑道:替我和妹妹說,多謝妹妹關心,不過我在這里正好清凈養(yǎng)病。請告訴她,不必為我操心。
送走這那奴婢后,我繼續(xù)整理賬目。
清理到一處暗格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本母親的私人賬冊和幾封信件。
翻開信件,我的手不禁顫抖起來。信中是母親的親隨在外打聽到繼母和父親準備謀害母親的信,自己將不日回來,希望母親小心。
一張泛黃的契約更是證實,母親本該擁有的大量產(chǎn)業(yè)被父親私自轉移。
原來,一切都不是意外…我攥緊信紙,眼淚滑落。
我擦干眼淚,將信件和賬冊小心收好。母親,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就在這時,張�;艔埖嘏苓M來:小姐!城里傳來消息,趙家少爺要訂婚了!
我握緊了手中的信件,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是嗎和誰
和…和您的妹妹,陸詩詩小姐。
3
母女連心
趙家少爺要和詩詩訂婚好啊,我倒要看看他們兩個如何演這出戲。
夜已深,我卻毫無睡意。秉燭夜讀母親留下的信件和賬冊,我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賬冊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告訴我,母親生前擁有的產(chǎn)業(yè)遠比我想象的要多,而這些產(chǎn)業(yè)如今大多落入了父親之手。
小姐,夜深了,該歇息了。奶娘端著熱茶進來,見我仍在翻看文件,不由得嘆了口氣。
奶娘,您在母親身邊伺候多年,她臨終前有什么異常嗎我放下筆,直視奶娘的眼睛。
奶娘明顯一驚,放下茶杯的手微微顫抖:小姐怎么突然問這個…
奶娘無需害怕,我只想知道真相。這是母親的遺物,上面記載了很多事情。
奶娘沉默良久,終于開口:夫人臨終前,確實有些蹊蹺。她原本身體康健,卻突然病倒,而且一日比一日虛弱。大夫說是積勞成疾,可夫人私下告訴我,她懷疑自己被人下毒。
誰下的毒
夫人沒有明說,但自從二夫人每日送來滋補湯藥后,夫人的病情就急轉直下。
奶娘聲音哽咽,夫人曾命我偷偷取了一碗湯藥去給城外的老郎中看,但那老郎中看后第二天就離開了城,再沒人見過他。
我心頭一緊:除了您,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夫人的貼身嬤嬤周嬤嬤,她在夫人過世后就被趕出府去了,還有你小李子,你母親的貼身隨從,他應該也知道,在小姐去世后去府里鬧過說小姐是被害的,但是被老爺派人亂棍打死了。
看來給母親傳回信的就是李叔了周嬤嬤現(xiàn)在在哪里
聽說在城東的一個雜貨鋪謀生,日子過得很艱難。
第二天一早,我便派小春去城東尋找周嬤嬤。而我則開始整理莊子上的事務,一邊等待小春的消息。
正午時分,小春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小姐,找到了!周嬤嬤現(xiàn)在住在城東的破廟旁,靠給人洗衣縫補為生。
我二話不說,換上一身素色衣裙,帶上小春悄悄出了莊子。
城東的貧民區(qū)空氣中彌漫著霉味,狹窄的小巷里堆滿垃圾,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在玩耍。
最終在一間低矮的草棚前,我們找到了周嬤嬤。
她已經(jīng)六十多歲,滿頭白發(fā),背駝如弓,正埋頭縫補著一件破舊的衣服。
周嬤嬤。我輕聲喚道。
老人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淚光:小…小姐真的是您嗎
我點點頭,扶她坐下:嬤嬤,我來找您問些事情。
周嬤嬤握住我的手,眼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滑落:小姐,您終于來了。我每天都在盼著這一天。
嬤嬤,請告訴我,母親的死…
是謀殺!周嬤嬤壓低聲音,目光中充滿恨意,二夫人每日送來的湯藥中摻了慢性毒物。我親耳聽小姐說的,說二夫人往湯藥里加東西!
您有證據(jù)嗎
有!周嬤嬤從襤褸的衣服內側取出一個小布包,這是當年的藥渣,我偷偷藏了一些。夫人臨死前命我保存好,說日后會有用處。
我接過布包,小心打開,里面是一些干枯的藥渣。
不僅如此,周嬤嬤繼續(xù)說道,夫人病重時,詩詩小姐曾趁夜深人靜潛入夫人房中,我親眼看見她往夫人的茶水里加了什么東西。第二天夫人的病情就急劇惡化…
我緊握布包,心如刀絞。前世我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母親死亡的真相。
小姐,還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道。
周嬤嬤猶豫片刻后說,趙家少爺早就與詩詩小姐有往來。夫人病重期間,我曾看見他們在后花園密會,言談甚密。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閃電擊中我的心。前世趙明誠對我百般嫌棄,原來他早已和詩詩勾結!
種種記憶浮現(xiàn)腦海:他總是對我冷言冷語,卻對詩詩親切備至;他知道我喜歡梅花,卻總送我不喜歡的牡丹;他明明答應會來看我,卻總是爽約…
渣男!人設不要太假了吧!我忍不住用現(xiàn)代的話罵出聲,驚得周嬤嬤一愣。
我連忙調整情緒:嬤嬤,這些證據(jù)我先收好。您現(xiàn)在處境艱難,不如隨我回莊子吧。
周嬤嬤欣然同意�;厍f子的路上,我腦中已有了初步計劃。我需要一位懂醫(yī)術的人來確認這藥渣中的毒物成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剛回到莊子,張福就急匆匆地跑來:小姐不好了!您安插在陸府的小婢女被發(fā)現(xiàn)了,她被…
被怎么了我心一沉。
被詩詩小姐發(fā)現(xiàn)私拆她的信件,已經(jīng)被打得奄奄一息,關在柴房里。
我握緊拳頭,計劃被打亂了。詩詩果然不是好對付的。
張伯,馬上派人去城西找一個叫老孫的藥師,就說我有要事相求,重金酬謝。我轉向周嬤嬤,嬤嬤,您先在莊子上休息,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夜色中,我站在書房窗前,望著遠處陸府的方向。
依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撼動陸家和趙家這兩大家族,無異于以卵擊石。
我取出母親的另一封信,信中提到了她的娘家——林家。
林家在南方經(jīng)商,勢力龐大。前世我被隔絕在陸府,從未與外祖家聯(lián)系過。
小春,準備一下紙墨,我要給人寫封信。我轉身對候在一旁的小丫鬟說。
誰啊,小姐
我的外婆,林家現(xiàn)任家主林老太。我嘴角浮現(xiàn)一絲堅定的微笑。
4
外祖助力
小姐,您要寫信給外祖家嗎小春輕聲問道,她正在一旁準備墨和筆。
嗯,但不能直接寫明我的身份和處境。我蘸了墨,在紙上寫下自己的猜想以及周嬤嬤的所聞,還有這個藥渣的事。
寫完后,我仔細將信裝入信封,用紅蠟封好。
小春,把張福叫來。
不一會兒,年邁的張福匆匆趕到。
張伯,我需要您幫我個忙。我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錠,這封信必須秘密送到臨安林家,交到林老太太手上。用我們莊子自己的人,不要驚動任何人。
張福接過信和銀錠,神情嚴肅:小姐放心,老奴知道秘密渠道,兩天內定能送到。
送走張福,我望著窗外的月光,心中盤算著。
外祖家是我最大的底牌,也是我翻盤的希望。如果外祖家愿意支持我,那么無論是陸家還是趙家,都將不再是我無法觸及的龐然大物。
小姐,您看起來很有信心。小春好奇地問。
因為我相信血濃于水。我微笑著回答,我母親是林家唯一的女兒,外祖父外祖母對她極為疼愛。如果他們知道母親可能是被害死的…
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小春已經(jīng)明白了我的意思。
三天后的清晨,莊子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我放下手中的賬本,走到窗前,看到一隊人馬正快速駛向莊子大門。
這支隊伍并不大,只有十幾個人,但個個氣勢不凡,為首的中年男子更是面帶威嚴。
天啊,是林家的人!周嬤嬤驚呼道,這是林家的大管事林忠!
我心頭一震。林家的反應比我預想的還要迅速!信才送出三天,他們就已經(jīng)派人來了。
快,準備迎接!我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帶著莊子上的人迎了出去。
林忠下馬后,深深一揖:老奴林忠,奉老爺和老太太之命前來探望小姐。
多謝林管事遠道而來,請進屋說話。我恭敬地回禮,心中卻不禁緊張起來。
進入正廳后,等所有人退下,林忠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小姐,老太太收到您的信后一夜未眠。老爺更是震怒,當即決定派我?guī)诉^來。他壓低聲音,老爺說了,如若真如信中所暗示,林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外祖父、外祖母…他們還記得我嗎
記得!怎會不記得!林忠激動地說,您出生時,老太太親自到陸府照顧了一個月。您三歲那年,老爺還特意托人從南洋帶回一只會說話的鸚鵡送給您。只是后來夫人…后來陸家斷絕了與林家的往來,老爺老太太日夜掛念,卻無法見到您。
我淚如雨下。那只鸚鵡我還有印象,它會叫我的小名,但在母親去世后不久就死了。
外祖父外祖母現(xiàn)在可好我擦干眼淚問道。
都身體康健,就是常常念叨您和夫人。林忠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這是老太太讓我?guī)Ыo您的,說您見了就明白她的心意。
我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翠綠的玉佩,上面刻著竹影二字。這是母親小時候佩戴的玉佩!
看到這枚玉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林管事,請您跟我來。我穩(wěn)定情緒后說道,有些事情我需要親自告訴您。
我?guī)Я种襾淼綍�,將這些天調查到的所有線索詳細的告訴他:母親死前的疑點、藥渣中的毒物、周嬤嬤的證詞、父親侵占母親財產(chǎn)的證據(jù),以及詩詩和趙明誠之間的勾結。
林忠聽完,臉色鐵青:畜生!簡直是畜生!他猛地一拍桌子,小姐放心,我立刻派人將這些情況報告給老爺。林家絕不會讓夫人含冤九泉!
外祖父準備怎么做我小心翼翼地問。
老爺已有安排。林忠壓低聲音,表面上,我們只是來看望您這個外孫女。實際上,我?guī)砹肆旨易罹傻墓苁潞妥o衛(wèi),會留下來協(xié)助您。老爺還說,如果情況屬實,林家會派更多人手過來,甚至親自前來。
我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暖流。這就是親人的力量!
前世我孤立無援,最終落得悲慘下場。而今生有了外祖家這座靠山,我再也不是那個可憐的弱女子了。
還有,林忠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這是老爺暫時撥給小姐的盤纏,數(shù)目不小,請小姐先用著。若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
我接過銀票一看,數(shù)額足夠買下半個陸家了!這就是林家的實力!
當天晚上,林忠安排人手接管了莊子的防衛(wèi)工作。那些武藝高強的護衛(wèi)分布在莊子各處,暗中保護我的安全。
躺在床上,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安心。
就在我即將入睡之際,小春急匆匆地跑來:小姐!剛剛莊子外有可疑人影,被我們的護衛(wèi)發(fā)現(xiàn)了!
抓到人了嗎我一下子坐起來。
抓到了!是陸府的人!他們說是奉老爺之命來接小姐回府的。
我冷笑一聲:這么晚來接我分明是來抓我的!看來父親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想要先下手為強。
林管事已經(jīng)把人扣下了,說等小姐的指示。
我思考片刻,說道:告訴林管事,好好招待這些客人,我要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明天,我會親自去見他們。
5
宣戰(zhàn)序幕
陸府的人被林家護衛(wèi)招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就被告知已經(jīng)招供。
父親聽說有陌生人來我的莊子,害怕我與外人聯(lián)手對付他,所以派人來抓我回去。
小姐,這些人怎么處置林忠皺著眉頭問我。
我冷笑一聲:先關著,我要讓父親嘗嘗擔心的滋味。
早飯過后,我換上一身素雅的衣裙,坐在書房里寫了封信。
信中詳細記錄了母親的嫁妝清單和陪嫁產(chǎn)業(yè),這些都是我從母親的賬冊中找出來的。
小春,把這封信交給林管事,請他以林家的名義派人送到陸府。
小春接過信,猶豫道:小姐,這不是在打草驚蛇嗎
不,這是宣戰(zhàn)。我的眼神堅定,我要讓父親知道,他侵占的財產(chǎn),我要一件不落地拿回來。
信送出的第二天,林忠?guī)砹撕孟ⅲ盒〗�,您的計策成功了!陸府已�?jīng)亂成一鍋粥!老爺急召管家和賬房先生,說是要對賬。
還不夠。我拿出另一封信,這次我們要把趙家也拉進來。
林忠看完信后,臉上露出贊許的笑容:小姐真是巧妙,用趙家來牽制陸家,再用陸家拖住趙家,兩邊都不得安寧。
接下來幾天,城中突然開始流傳各種關于趙明誠的流言:
趙家少爺私生活放蕩,在外有三四個相好;趙家少爺好男風,不喜女色;趙家少爺迷信,常在家中擺陰陽八卦陣…
這些流言由林家的人巧妙傳播,很快傳遍全城。而趙家和陸家還不知道這些流言的源頭,只知道原本風平浪靜的婚事突然變得困難重重。
第五天清晨,小春跑來告訴我:小姐,詩詩小姐來了!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但是詩詩這只綠茶精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讓小春把詩詩帶到客廳。
詩詩一襲粉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一看到我就快步走來。
姐姐,你還好嗎父親擔心死了!那天派人來接你,可人一去不回,父親都急壞了!
看著她精湛的表演,我在心里給她打了個95分——表情控制得不錯,可惜眼底的算計藏不住。
妹妹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人給父親帶個話。請他把母親的嫁妝清單找出來,我要核對一下。
詩詩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又掛上溫柔的微笑:姐姐說什么呢那些陳年舊事,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去了。姐姐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父親說了,等你好些就接你回府。
是嗎我不接她的話茬,轉而問道,妹妹與趙公子的婚事還好嗎
詩詩臉色微變:姐姐怎么知道…
城里人都知道了。我微笑著,眼神卻冷了下來,聽說趙公子最近被各種流言纏身,妹妹不擔心嗎
那些都是無稽之談!姐姐,你是不是…
我是不是什么我打斷她,慢條斯理地說。
妹妹,你的茶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上乙呀�(jīng)喝膩了。
詩詩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姐姐,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我說什么你也不必試探了。我冷笑一聲,我只是想要屬于我的東西罷了。母親的嫁妝、我該得的家產(chǎn),還有…母親死亡的真相。
詩詩臉色蒼白:姐姐在胡說什么!
胡說我直視她的眼睛,那周嬤嬤看到的也是胡說嗎她親眼看見你在母親的茶里下藥。
詩詩猛地站起,聲音發(fā)抖:她…她撒謊!
撒不撒謊,妹妹心里清楚。我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回去告訴父親和繼母,要么把母親的嫁妝和我的家產(chǎn)全部還給我,要么我就讓所有人知道母親是怎么死的!
詩詩驚慌失措地沖出門去,我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她倉皇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陣暢快。
當晚,趙明誠帶著幾個隨從悄悄來到莊子。
他明顯是偷偷來的,衣著低調,神情緊張。
我讓林家的護衛(wèi)藏在暗處,獨自在花園的亭子里見他。
你變了。趙明誠看著我,眉頭微皺。
人總是會變的。我輕笑一聲,就像趙公子,以前對我溫柔體貼,現(xiàn)在卻要娶我妹妹。
趙明誠臉色一沉:那只是權宜之計。陸小姐,我們之間的婚約還在,我從未想過放棄你。
哦我挑眉,那詩詩知道嗎
她…趙明誠語塞,隨即壓低聲音。
聽我說,陸老爺現(xiàn)在怒氣沖天,說你勾結外人對付自家。你再這樣下去,只會自取滅亡。不如跟我走,我會保護你。
我笑了:趙公子真會說笑。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因為你除了我,沒人可以依靠!趙明誠急了。
你以為林家會真心幫你他們只是把你當棋子,用來對付陸家罷了!
那趙公子是真心喜歡我,還是真心喜歡我母親留下的產(chǎn)業(yè)我直視他的眼睛,一針見血。
趙明誠臉色大變:你…
趙公子,別裝了。我冷笑道,你和詩詩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
還有,你房里那個紅肚兜,是哪位姑娘留下的要不要我去問問詩詩知不知道
趙明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滾出我的視線,別干涉我和陸家的事。否則,我讓你身敗名裂。
趙明誠惱羞成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會后悔的!說完,轉身離去。
我站在亭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浮現(xiàn)一絲冷笑。游戲才剛剛開始,這對狗男女怎么就撐不住了
林管事從暗處走出來: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趙家少爺果然上鉤了。
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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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真相大白
趙家少爺夜訪后的第二天,趙家的馬車停在了陸府大門口。
這陣勢,就差沒把喜事將近四個大字寫在馬車上了。
聽說了嗎趙家少爺要和陸家二小姐提前訂婚了!
是啊,據(jù)說是因為最近流言太多,兩家決定早點把事情定下來。
站在遠處,我聽著街頭巷尾的議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林忠站在我身邊,低聲問道:小姐,您確定不需要現(xiàn)在就阻止這場鬧劇嗎
不急。我轉身走向馬車,讓他們再得意一會兒。
回到莊子,我開始最后的準備工作。
這幾天,林家派來的人手越來越多,莊子里暗暗聚集了不少能人異士。
其中一位擅長驗毒的老先生,已經(jīng)確認了周嬤嬤保存的藥渣中含有蓄意加入的慢性毒物。
小姐,您外祖父派人來信了。小春匆匆跑進來,遞給我一封信。
拆開信封,我的心跳加速。外祖父不僅同意了我的計劃,還表示他和外祖母已經(jīng)啟程,三天后將到達京城!
太好了!我緊握信紙,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趙陸兩家的訂婚宴如火如荼地準備著,我也在為最后的反擊做準備。
訂婚當天清晨,我站在銅鏡前,任由奶娘和小春為我梳妝打扮。一身正紅色刺繡長裙,頭上珠釵瓔珞,比起新娘子也不遑多讓。
小姐真好看!小春贊嘆道。
我笑了笑,眼中卻閃爍著寒光:今天,是我重獲新生的日子。
莊子外傳來整齊的馬蹄聲,我知道,外祖父母到了。
迎出門外,只見一隊氣勢不凡的車馬停在院外。一位頭發(fā)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攙扶著一位端莊優(yōu)雅的老婦人走下馬車。
外祖父,外祖母!我快步迎上去,雙膝跪地,淚水奪眶而出。
好孩子,好孩子…外祖母將我扶起,緊緊抱住,聲音哽咽,你長得和你母親真像�。�
外祖父拍拍我的肩膀,眼中閃爍著淚光:別怕,有外祖父在,沒人能欺負你!
簡單寒暄后,我將所有證據(jù)呈給外祖父看�?赐旰螅庾娓改樕F青:畜生!簡直是畜生!
安排就位后,我們乘坐林家的馬車向陸府駛去。
陸府門前,賓客如云。趙陸兩家為了挽回聲譽,邀請了京城中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場面奢華得令人咋舌。
我在車中等待,直到宴會進行到交換信物的關鍵時刻。
就在趙明誠準備將玉佩交給詩詩時,林家的管事大聲宣布:林家家主林老爺攜外孫女到訪!
整個大廳瞬間寂靜。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門口。
我在外祖父、外祖母以及眾多林家核心成員的簇擁下,緩步走入宴會廳。
貴賓席上,父親和繼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我迎著眾人驚訝的目光,緩步走到場中央,聲音清冷卻堅定:恭喜詩詩妹妹與趙公子喜結良緣。
臺上的詩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多謝姐姐。
我笑了笑,緩緩環(huán)視全場:不過在這喜慶的日子里,我不得不說幾句不合時宜的話。
父親猛地站起:丫頭,你想干什么
我想做的,就是告訴所有人真相。我看向在場的每一位賓客,趙明誠與我妹詩詩早有私情,他們背著所有人勾結,不僅試圖騙取我的嫁妝和財產(chǎn),更甚至…
胡說八道!趙明誠臉色鐵青,打斷我的話。
大家別聽她胡言亂語,她心里不平衡罷了!
是嗎我冷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疊信件,這些是你們的往來書信,從我母親病重時就開始了。
我高聲念道:明日子時,后花園相見,事成之后,你我共享富貴…
詩詩臉色慘白,趙明誠急得滿頭大汗。
還有這個。我拿出賬冊,這是陸府侵占我母親產(chǎn)業(yè)的證據(jù)。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你們的貪婪!
繼母站起身,怒斥道:丫頭,你太過分了!在這種場合撒潑,成何體統(tǒng)!
過分我轉向她,眼中寒光閃爍,那謀害親母算不算過分
整個大廳嘩然。
我有證據(jù)證明,我母親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我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而兇手,就是你們!
我拿出周嬤嬤保存的藥渣和驗毒結果:這是母親生前喝的湯藥,經(jīng)驗證含有慢性毒物。而給母親送藥的人,正是現(xiàn)在的陸夫人!
繼母臉色瞬間慘白,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還有這個。母親在日記中記錄了她的懷疑。
詩詩突然尖叫一聲:你胡說!這些都是假的!
我冷冷看著她:周嬤嬤親眼看見你往母親的茶里加東西。今天她也來了,大家可以當面對質。
此時,外祖父站了出來,聲音洪亮:老夫林遠,是這孩子的外祖父。我女兒的死一直令我心存疑慮。如今真相大白,我要為女兒討回公道!
他一揮手,十幾名衙役沖進大廳,為首的正是京城的知府大人。
陸老爺、陸夫人、陸詩詩,你們涉嫌謀害前陸夫人,請跟我們回衙門接受審問!
趙明誠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卻被林家護衛(wèi)攔住。
趙公子,你也別走,共犯也得一并審問!
看著他們被衙役帶走的狼狽樣子,我心中那口惡氣終于出了。
外祖母走到我身邊,輕輕拉住我的手:孩子,回家吧。
是啊,回家。這一次,我終于可以挺直腰桿,走出這個傷心地。
賓客們紛紛起身,對我投來敬畏的目光。
我挽著外祖母的手,在林家眾人的擁簇下,緩步走出陸府大門。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溫暖而明亮。
外祖母,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