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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1

    重生千金

    我死了。

    十歲生日那天,繼母送我的蛋糕里藏著劇毒,我躺在醫(yī)院雪白的病床上,聽著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時刺耳的警報聲,看著父親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邊,而繼母嘴角掛著幾乎不可察覺的微笑。

    然后,一片黑暗。

    再次睜開眼睛時,世界變得巨大無比。

    我躺在一個柔軟的搖籃里,頭頂是旋轉(zhuǎn)的彩色玩具,四周的墻壁高得可怕,我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連抬頭都困難。

    暖暖醒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接著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xiàn)在我視線里。

    媽媽。

    是媽媽!她還活著!我激動得想大叫,卻只發(fā)出咿呀的聲音。

    我想伸手抓住她,可我的小手只是笨拙地在空中揮舞。

    小寶貝睡得好嗎媽媽笑著把我抱起來,我的頭無力地靠在她肩膀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這個味道我?guī)缀跻呀?jīng)忘記了,自從她去世后,再也沒有人用這種香水。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媽媽以為我是餓了,輕輕拍著我的背:暖暖不哭,媽媽在這里。

    我這才意識到,我重生了,回到了嬰兒時期。

    我記得很清楚——媽媽會在我一周歲生日那天意外去世。

    父親的情人,那個后來成為我繼母的女人,和父親的秘書林世誠聯(lián)手制造了一場車禍。

    而現(xiàn)在,我連話都不會說,如何警示媽媽

    接下來的日子既幸福又煎熬。

    每天能被媽媽抱在懷里是上天的恩賜,但時間一天天過去,我的焦慮與日俱增。

    我嘗試過各種方法引起媽媽的注意——故意在保姆喂飯時打翻碗,半夜拼命哭鬧,甚至在媽媽給我讀繪本時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試圖用眼神傳達信息。

    但都失敗了。

    在大人眼里,我只是個難帶的嬰兒。

    直到那天下午,林世誠第一次來我們家。

    我當(dāng)時躺在客廳的爬行墊上,媽媽正在旁邊整理相冊。

    門鈴響起,保姆去開門,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虞夫人,虞總讓我送文件過來。

    那個聲音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耳朵。

    即使過了這么多年,我依然能認出那個聲音——林世誠,爸爸的秘書,害死媽媽的兇手之一。

    恐懼和憤怒瞬間淹沒了我。

    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小手小腳拼命掙扎,仿佛這樣就能逃離那個惡魔。

    暖暖!怎么了媽媽立刻放下相冊抱起我,但我哭得更厲害了,眼睛死死盯著走進客廳的林世誠。

    這孩子怎么了平時不認生的。媽媽困惑地說,輕輕拍著我的背。

    林世誠走近幾步,假惺惺地笑著說:可能是我嚇到小公主了。他伸出手想摸我的臉,你好啊,暖暖,我是林叔叔。

    在他手指即將碰到我的瞬間,我發(fā)出一聲幾乎不像是嬰兒能發(fā)出的尖叫,然后開始劇烈嘔吐,把剛喝的奶全吐在了媽媽衣服上。

    天哪!

    媽媽驚呼,連忙后退幾步,對不起林秘書,孩子可能不舒服,王姐,麻煩你招待一下林秘書,我?guī)Q衣服。

    被抱離客廳的路上,我的哭聲漸漸平息,但心臟仍在狂跳。

    我做到了!我阻止了那個殺人犯碰我,也讓媽媽對他產(chǎn)生了警惕。

    那天晚上,媽媽和爸爸在臥室里說話,我躺在旁邊的小床上假裝睡覺。

    今天暖暖看到林秘書反應(yīng)特別大,像是很害怕他。媽媽說。

    嬰兒都這樣,情緒不穩(wěn)定。爸爸的聲音聽起來心不在焉,你別太敏感了。

    但我總覺得不對勁……暖暖從來沒有這樣過,而且林秘書看她的眼神,我說不上來,就是讓我不舒服。

    你想太多了。

    爸爸的語氣變得生硬,世誠跟了我五年,很可靠。

    談話不歡而散。

    黑暗中,我咬著自己小小的拳頭。

    爸爸已經(jīng)站在林世誠那邊了,我必須想辦法讓媽媽更警惕。

    幾天后,媽媽帶我去醫(yī)院做常規(guī)檢查。

    醫(yī)生說我一切正常,只是可能比其他嬰兒更敏感。

    回家的路上,媽媽在車里輕聲哼著歌,我靠在她胸前的嬰兒背帶里,感受著她的心跳。

    突然,一輛貨車從側(cè)面沖出來,媽媽猛打方向盤,我們險些撞上護欄。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這個場景太熟悉了,雖然時間地點不同,但和媽媽去世那天的車禍太像了!

    媽媽停下車,手微微發(fā)抖,她低頭看我,發(fā)現(xiàn)我正睜大眼睛盯著她,眼里滿是恐懼。

    暖暖也嚇到了她輕聲說,吻了吻我的額頭,沒事了,媽媽會保護你。

    那一刻,我集中全部注意力,試圖將我的想法傳遞給她:媽媽,有危險!林世誠會害你!一周歲生日!小心!

    我不知道她能否理解,但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眉頭緊鎖,像是聽到了什么。

    奇怪……她喃喃自語,我好像……算了,可能是驚嚇過度。

    接下來的日子,媽媽變得格外警覺。

    她開始檢查家里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換掉了長期雇傭的司機,甚至悄悄聯(lián)系了私家偵探。

    我不知道她到底察覺到了什么,但我的警告似乎起了作用。

    一周歲生日前三天,媽媽突然決定帶我去外婆家。

    公司周年慶我必須出席,但暖暖的生日我們可以提前在外婆家過。她對爸爸說,我想讓我媽媽也參與暖暖的第一個生日。

    爸爸顯得很不高興:不是說好在家辦派對嗎我都邀請了幾個重要客戶。

    客戶可以改天見。媽媽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這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

    出發(fā)前一晚,媽媽把我放在大床上,輕輕撫摸著我的小臉。

    暖暖最近總是做噩夢呢。她低聲說,每次哭醒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我抓住她的手指,用盡全力試圖再次傳遞我的警告:不要相信林世誠!不要回家!

    媽媽突然倒吸一口氣,眼睛睜大。

    天��!我剛剛……我好像……她搖搖頭,不可能……

    但她看我的眼神變了,充滿疑惑和某種認知,那晚她整夜未眠,一直在電腦前查找什么。

    第二天,我們安全到達外婆家。

    一周歲生日那天,媽媽接到爸爸電話說公司有急事必須處理,但她堅持留在外婆家。

    晚上新聞播報,爸爸的公司附近發(fā)生嚴重車禍,一輛與媽媽同型號的車被撞毀,司機當(dāng)場死亡。

    媽媽臉色慘白,抱著我的手不停發(fā)抖,她低頭看我,我正用盡全部力氣試圖用眼神告訴她:我救了你,媽媽。

    這一次,我相信她明白了。

    因為她的眼淚落在我的小臉上,輕聲說:是你嗎,暖暖是你一直在警告媽媽

    我無法回答,但我用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領(lǐng),把臉埋在她溫暖的頸窩里。

    這一次,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2

    嬰兒救母

    媽媽抱著我的手臂在微微發(fā)抖。

    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急促得像受驚的小鳥。

    她把我抱得太緊了,但我不會抱怨——此刻,我只想永遠埋首在她溫暖的懷抱里。

    外婆推門進來,手里端著兩杯熱茶,老花鏡后的眼睛布滿憂慮。

    新聞里說是酒駕,肇事司機當(dāng)場死亡。她把茶杯放在床頭柜上,警方正在調(diào)查。

    媽媽終于松開一點懷抱,低頭看我。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讓她看到我眼中的肯定——這不是意外,是謀殺,就像前世一樣。

    媽,我覺得……媽媽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暖暖知道些什么。

    外婆皺眉:什么意思

    自從暖暖出生,她就特別敏感,特別是見到林秘書的時候。媽媽的手指輕輕梳理著我細軟的頭發(fā),今天早上出門前,她一直哭鬧不止,直到我決定不開那輛奔馳,改叫出租車。

    外婆坐下來,端起茶杯:嬰兒的直覺有時候確實很準。

    不只是直覺。媽媽搖頭,眼神變得堅定,剛才,就在您看新聞的時候,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輛被撞毀的車,就是我的車,而在暖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同樣的畫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媽媽真的能接收到我的想法!

    外婆放下茶杯,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素心,你是不是太累了或者太緊張了

    我很清醒。媽媽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從暖暖三個月大開始,她就用各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最初我以為只是嬰兒的任性,但現(xiàn)在我確信她在試圖告訴我什么。

    我激動地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地叫著,沒錯,媽媽!我在警告你!

    外婆看起來仍然半信半疑,但媽媽已經(jīng)轉(zhuǎn)向我:暖暖,如果是真的,你就抓住媽媽的手指好嗎

    我立刻用盡全力抓住她伸來的食指,死死不放。

    媽媽倒吸一口冷氣,臉色變得蒼白。

    天啊.!她輕聲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那天晚上,媽媽和外婆在書房里談了許久。

    我躺在隔壁的嬰兒床里,耳朵豎得老高,試圖捕捉她們的談話內(nèi)容。

    雖然大部分對話都聽不清楚,但幾個關(guān)鍵詞還是飄進了我的耳朵——林世誠、公司賬目、謀殺。

    第二天一早,媽媽接了個電話。

    從她緊繃的肩膀和刻意壓低的聲音,我知道是爸爸打來的。

    ……我們已經(jīng)安全到達了……不,不用來接……是的,暖暖很好……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電話線,那個車禍太可怕了……什么林秘書要來看我們不用了!

    聽到林世誠的名字,我立刻在嬰兒床里翻騰起來,發(fā)出抗議的哭喊。

    媽媽轉(zhuǎn)頭看我,眼神變得堅定:虞景明,聽著,我不希望林世誠靠近我的女兒,就這樣。

    她掛斷電話,長舒一口氣,然后走過來抱起我:沒事了,暖暖,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而緊張。

    媽媽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我,連外婆都開始認真對待她的擔(dān)憂。

    她們請來了家庭醫(yī)生為我檢查,醫(yī)生說我很健康,只是異常警覺。

    有些嬰兒天生敏感。醫(yī)生推了推眼鏡,能感知周圍人的情緒變化,也許她只是捕捉到了家里的緊張氣氛。

    媽媽和外婆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知道她們在想什么——這不只是敏感,這是預(yù)警。

    一周后,我們回到家。

    爸爸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他一見到媽媽就上前擁抱,卻被媽媽巧妙地避開了。

    素心爸爸困惑地皺眉,你怎么了

    媽媽把我交給保姆,示意去書房談。

    我拼命扭動身體,想跟上去,但保姆只是笑著把我抱去了嬰兒房。

    小公主想媽媽了她逗我,媽媽很快就回來。

    我在嬰兒床里坐立不安,試圖爬出來——這具十個月大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能笨拙地移動了。

    保姆被我反常的活躍嚇了一跳,連忙拿來玩具分散我的注意力。

    大約一小時后,媽媽回來了,眼圈發(fā)紅,但表情堅定。

    她把我抱起來,親吻我的額頭:沒事了,暖暖,媽媽會處理好一切。

    那天晚上,家里的氣氛明顯變了。

    爸爸幾乎不說話,而媽媽則異常忙碌,電話一個接一個,我聽到她提到律師和私人偵探。

    三天后,家里來了幾個陌生人,穿著正式,提著公文包。

    他們和爸爸媽媽在書房待了整整一下午。

    我躺在客廳的游戲墊上,豎起耳朵聽著書房方向的動靜,幾次激烈的爭吵聲傳來,讓我心驚肉跳。

    傍晚時分,書房門終于開了。

    爸爸第一個走出來,臉色鐵青,徑直出門開車離去。

    媽媽隨后出現(xiàn),看起來疲憊但平靜。

    她蹲下來抱起我,輕聲說:爸爸要離開一段時間。

    我眨著眼睛看她,小手摸上她的臉頰。

    她勉強笑了笑:別擔(dān)心,暖暖,媽媽會保護你。

    接下來的日子,媽媽變得異常忙碌。

    外婆搬來同住,而爸爸幾乎不回家,偶爾他回來拿東西,也總是避開我們。

    我注意到家里的保安系統(tǒng)升級了,還多了兩個不茍言笑的保鏢。

    在我十一個月大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林世誠被逮捕了。

    媽媽看著早間新聞,手中的咖啡杯差點跌落。

    林某涉嫌挪用公款及謀殺未遂……新聞主播的聲音冷靜客觀,受害者虞夫人因臨時改變行程而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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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關(guān)上電視,雙手捂住臉。

    我爬到她腳邊,扯她的褲腿。

    她低頭看我,眼淚無聲滑落。

    是你救了我,對不對,暖暖她把我抱起來,聲音顫抖,你從那么小就開始警告我……

    我無法用語言回答,只能緊緊摟住她的脖子,把我的臉貼在她的臉上。

    她的淚水沾濕了我的臉頰,溫?zé)岬模滔痰摹?br />
    一周歲生日那天,沒有盛大的派對,只有媽媽、外婆和幾個親近的朋友。

    我穿著漂亮的白色蕾絲裙,坐在高腳椅上,面前是一個小小的蛋糕——沒有毒,只有媽媽滿滿的愛。

    生日快樂,我的小天使。媽媽親吻我的額頭,謝謝你選擇我做你的媽媽。

    我望著燭光中她溫柔的臉龐,想起了前世那個孤獨死去的小女孩。

    命運給了我們第二次機會,而這一次,我們贏了。

    當(dāng)媽媽幫我吹滅蠟燭時,我在心里許下唯一的愿望:這一世,我要好好長大,永遠守護這個用生命愛我的女人。

    3

    三歲驚夢

    三歲生日那天,我做了一個清晰的夢。

    夢里,我站在前世死去的那間醫(yī)院病房,看著十歲的自己躺在病床上,臉色青白。

    繼母周敏站在床邊,嘴角掛著那抹令我毛骨悚然的微笑。

    但這次,我看到了之前沒注意的細節(jié)——她的手機亮著,屏幕上是一條剛發(fā)送的消息:任務(wù)完成,虞氏集團現(xiàn)在是你和我的了。

    發(fā)件人姓名只顯示了一個K。

    我猛地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兒童床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月光從窗簾縫隙中漏進來,在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線,我摸索著找到床頭的兔子玩偶,緊緊抱在懷里。

    三年了。

    自從一周歲生日那天我們逃過那場謀殺,媽媽徹底與爸爸分居,我們的生活平靜了許多。

    林世誠在獄中自殺了,而爸爸……我皺起眉頭,爸爸后來解釋說他被林世誠用公司財務(wù)問題脅迫,并不知道謀殺計劃。

    媽媽最終原諒了他,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爬下床,光著腳丫悄悄走向主臥,門沒關(guān)嚴,我輕輕推開一條縫,媽媽坐在床上,筆記本電腦的光映在她臉上,顯得格外蒼白。

    她正在看一些文件,眉頭緊鎖。

    媽媽我小聲叫道。

    她嚇了一跳,迅速合上電腦:暖暖怎么醒了她拍拍身邊的空位,做噩夢了嗎

    我點點頭,笨拙地爬上大床。

    三年過去,我已經(jīng)能說完整的句子,但為了不顯得太異常,我仍然故意保留一些孩童的說話方式。

    夢到什么了媽媽把我摟進懷里,輕聲問。

    夢到一個壞阿姨。我斟酌著詞句,她站在我的病床前笑,手機里說虞氏集團現(xiàn)在是你和我的了。

    我感到媽媽的身體瞬間繃緊,壞阿姨長什么樣

    卷頭發(fā),紅嘴唇,這里有顆痣。我指著自己右眼角下方。

    媽媽倒吸一口冷氣:周敏!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在前世記憶中,繼母從未告訴過我她的全名。

    媽媽認識她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關(guān)上床頭燈,拉過被子蓋住我們:睡吧,暖暖。明天再聊。

    但我能感覺到她整晚都沒睡,身體一直緊繃著。

    第二天早餐時,媽媽宣布我們要去拜訪外公外婆,她語氣輕松,但眼神閃爍。

    我知道這是有事情發(fā)生的信號——每次她決定調(diào)查什么,總會先確保我的安全。

    外婆家在市郊的一處老別墅區(qū),環(huán)境安靜,安保嚴密。

    一到那里,媽媽就和外公進了書房,而外婆則帶我去花園玩。

    外婆。我一邊堆沙堡一邊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周敏是誰呀

    外婆的手一抖,鏟子掉在地上,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媽媽說的。我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做夢夢到她了。

    外婆深吸一口氣,撿起鏟子:她曾經(jīng)是你爸爸的大學(xué)同學(xué),后來去了國外。

    她明顯在回避什么,來,看看外婆給你買了什么新繪本。

    晚上,我假裝睡著,然后悄悄溜到書房門外,門縫里透出燈光,傳來低沉的談話聲。

    周敏上個月回國了。是外公的聲音,直接進入虞氏集團董事會,這太可疑了。

    林世誠死后,他的股份神秘轉(zhuǎn)移到了離岸公司。媽媽的聲音緊繃,而現(xiàn)在這家公司由周敏實際控制。

    景明知道嗎

    他說他不知情,但.……媽媽的聲音低下去,我不確定還能不能相信他。

    我握緊小拳頭。

    爸爸又牽扯進來了,前世他默許了繼母害死我,這一世呢

    突然,一只手輕輕搭在我肩上,我差點叫出聲,轉(zhuǎn)頭看到外婆嚴肅的臉。

    小耳朵這么靈啊她輕聲說,但沒有責(zé)備的意思,來吧,別在這兒偷聽,外婆告訴你真相。

    在外婆的臥室里,我得知了令人震驚的消息:周敏不僅是爸爸的大學(xué)同學(xué),還是他的初戀,分手后她嫁給了一個富商,后來丈夫神秘死亡,她繼承了巨額遺產(chǎn)。

    你媽媽結(jié)婚時,周敏已經(jīng)在國外了。外婆摸著我的頭發(fā),但林世誠被捕后,我們發(fā)現(xiàn)他和周敏有頻繁聯(lián)系。

    我心跳加速。

    所以前世害死我的繼母,今生又想再來害媽媽

    回家后的第三天,爸爸突然來訪,自從分居后,他每月只見我兩次,這次明顯不是約定時間。

    我從二樓窗戶看到他下車,臉色陰沉,身后跟著一個陌生男人

    那人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看起來不像好人。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我丟下玩具,跌跌撞撞跑向樓梯,一邊大喊:媽媽!媽媽!

    媽媽從廚房跑出來,剛好接住差點滾下樓梯的我,暖暖!怎么了

    爸爸來了!帶了個壞人!我緊緊抓住她的衣領(lǐng),不要開門!

    媽媽臉色一變,迅速抱起我,按下墻上的安保系統(tǒng)按鈕,整個房子的警報系統(tǒng)立刻啟動,大門自動鎖死。

    素心!開門!爸爸的喊聲從門外傳來,我有急事!

    媽媽透過貓眼查看,然后對著對講機說:虞景明,誰和你一起來的

    只是公司的保安主管!我們需要談?wù)勚苊舻氖拢?br />
    聽到這個名字,媽媽的手指緊緊掐入我的大腿,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輸入密碼解除了門鎖。

    爸爸沖進來,臉色蒼白:周敏控制了董事會大部分席位,她要召開特別股東大會罷免我!

    那個保安主管站在門口沒動,但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放在西裝內(nèi)袋里,某種直覺讓我毛骨悚然——他在等什么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媽媽冷冷地問,我們已經(jīng)分居了。

    素心,聽我說。爸爸上前一步,周敏和林世誠是一伙的,他們不只是想要公司。

    就在這時,門口的保安主管突然動了,他迅速掏出一個奇怪的裝置,對準了媽媽。

    時間仿佛變慢了。

    我尖叫起來,不知哪來的力量,從媽媽懷里掙脫,整個人撲向那個男人。

    在空中的一瞬間,我集中全部意念,向媽媽腦海中投射了一個畫面——前世我死前看到的,周敏發(fā)消息的手機屏幕。

    K。

    我的小手碰到了那個男人的手腕,一道奇異的藍光閃過,男人像是被電擊一般僵住了,裝置掉在地上。

    爸爸反應(yīng)極快,一個箭步上前制服了他。

    這是什么媽媽顫抖著撿起那個裝置。

    神經(jīng)干擾器。爸爸喘著氣說,周敏公司發(fā)明的專利,可以讓人暫時失去意識,看起來像心臟病發(fā)作。

    我坐在地上,頭暈?zāi)垦#瑒偛拍堑浪{光是什么我什么時候有了這種能力

    爸爸轉(zhuǎn)向我,眼神復(fù)雜:暖暖,你剛才

    她知道。媽媽打斷他,抱起我,暖暖一直知道。從她還是個嬰兒起,就在試圖警告我。

    爸爸突然跪下來,眼淚奪眶而出:對不起,對不起……我被他們威脅,林世誠掌握了我父親當(dāng)年財務(wù)造假的證據(jù),周敏說如果我配合,就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我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前世的恨意與今生看到他軟弱的矛盾感交織在一起。

    現(xiàn)在怎么辦媽媽冷靜地問。

    爸爸擦干眼淚:我收集了證據(jù),足以證明周敏和林世誠合謀殺害了至少三個人,但我們需要立刻離開,她的人到處在找我們。

    那天晚上,我們秘密搬到了警察的安全屋,爸爸交出了所有證據(jù),而我和媽媽則被嚴密保護起來。

    睡前,媽媽給我熱了杯牛奶,坐在床邊輕輕哼著歌。

    我知道她在擔(dān)心,便握住她的手:媽媽不怕,暖暖保護你。

    她眼眶紅了:應(yīng)該是媽媽保護你才對。

    我搖搖頭,集中意念,向她展示了我夢中的全部畫面——前世的死亡,周敏的笑容,那條神秘消息,這一次,我特意放大了那個K的細節(jié)。

    媽媽猛地吸了一口氣:K——凱文國際!周敏的亡夫姓凱文!

    她立刻拿起電話打給爸爸。

    我靠在枕頭上,疲憊但滿足,雖然只是三歲的身體,但我終于不再是那個無能為力的嬰兒了。

    周敏,這一世,輪到我來揭開你的真面目了。

    4

    股東大會

    安全屋的窗簾永遠緊閉。

    五歲的我趴在客廳地毯上畫畫,耳朵卻豎得老高,聽著大人們在廚房的低聲交談。

    周敏已經(jīng)控制了37%的股份。爸爸的聲音壓抑而緊繃。

    加上那些小股東代理權(quán),她明天就能通過罷免決議。外公重重放下杯子,我們必須趕在股東大會前把證據(jù)交給警方。

    我咬著蠟筆,在畫紙上涂抹出一個紅唇女人的臉,右眼角下特意點了一顆黑痣。

    這三年里,我的能力越來越強,不僅能向媽媽傳遞清晰的畫面,有時甚至能感知到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就像上周我夢見爸爸受傷,結(jié)果第二天他真的在調(diào)查時遭遇意外摔斷了手腕。

    暖暖,吃水果了。媽媽端著切好的蘋果走過來,看到我的畫時僵住了,這是

    壞阿姨。我故意用稚嫩的聲音說,指著畫,她今晚要來。

    媽媽手中的盤子差點跌落:你怎么知道的

    我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這是我和媽媽之間的暗號——我看到了。

    媽媽臉色瞬間煞白,沖向廚房。

    三分鐘后,安全屋進入了緊急狀態(tài)。

    外公打電話聯(lián)系警方支援,爸爸檢查門窗鎖,外婆則迅速收拾應(yīng)急包。

    我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我的兔子玩偶,集中精神試圖看得更清楚。

    畫面斷斷續(xù)續(xù)地閃現(xiàn):黑夜,幾輛黑色轎車,穿制服的人,槍還有血。

    我倒抽一口冷氣,手中的玩偶掉在地上,這次不是普通的威脅,周敏帶了武裝人員!

    媽媽!我尖叫起來,他們有槍!很多人!

    媽媽立刻抱起我:多遠暖暖,你能看到他們還有多遠嗎

    我閉上眼睛,努力捕捉那些畫面:半個小時、可能更短。

    來不及等警方了。爸爸果斷說,我們得立刻轉(zhuǎn)移。

    就在這時,整個房子的燈突然熄滅了。

    黑暗中,外婆驚恐的抽氣聲格外清晰。

    備用電源呢外公低聲問。

    被切斷了。爸爸的聲音緊繃,他們來了,比預(yù)計的更早。

    媽媽緊緊抱住我,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爸爸摸黑遞給我一個東西——是兒童降噪耳機。

    暖暖,待會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聲,戴著這個。他在我耳邊低語,然后轉(zhuǎn)向媽媽,帶暖暖和爸媽去密室,我去引開他們。

    不!媽媽抓住他的手臂,我們一起走!

    沒時間了。爸爸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密碼是暖暖的生日。

    黑暗中,我聽到輕輕的金屬碰撞聲——爸爸拿了槍,前世那個冷漠旁觀我死亡的父親,現(xiàn)在要為了保護我們而冒險。

    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我還恨他嗎

    突然,前門傳來一聲巨響,有人開始破門!

    走!爸爸推了我們一把。

    媽媽抱起我,外公拉著外婆,我們摸黑向書房移動,就在我們剛進入走廊時,前門被撞開了,刺眼的手電光掃過客廳。

    虞景明,你被捕了。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你涉嫌商業(yè)欺詐和謀殺。

    荒謬!爸爸冷笑,周敏派你們來的告訴那個女人,她不會得逞的!

    一聲槍響震徹房屋。

    媽媽捂住我的嘴抑制住尖叫,加快腳步。

    我們剛進入書房,外面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更多槍聲。

    外公迅速移開書架后的偽裝面板,露出一個數(shù)字鍵盤,他的手顫抖著輸入0507——我的生日,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出現(xiàn)在墻上,是隱藏門!

    我們剛擠進去,就聽到書房門被踹開的聲音,密室很小,勉強夠我們四人站立。

    外婆的呼吸聲又急又淺,媽媽則死死抱著我,我的臉埋在她肩膀上,耳機阻擋了大部分聲音,但我仍能感受到外面混亂的震動。

    突然,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爸爸倒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紅,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我,不,不能這樣!即使他前世做錯了,這一世他在盡力彌補!

    我猛地扯下耳機:爸爸受傷了!快死了!

    媽媽和外公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就在外公準備打開密室查看時,我的太陽穴突然一陣劇痛,一股奇異的熱流從胸口涌向四肢。

    我掙脫媽媽的懷抱,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前推開了密室門。

    暖暖!不!媽媽試圖抓住我,但我已經(jīng)沖了出去。

    書房里,兩個穿戰(zhàn)術(shù)服的男人正用槍指著跪在地上的爸爸,他的白襯衫左肩已被鮮血浸透,臉色蒼白如紙。看到我突然出現(xiàn),所有人都愣住了。

    孩子一個武裝人員驚訝道。

    我的視線鎖定爸爸的傷口,那股熱流變得更加強烈,我抬起小手,對準那兩個男人,集中全部意念想著:停下!離開!

    一道比上次更強烈的藍光從我掌心迸發(fā),像電流般擊中那兩個男人,他們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倒地。

    我踉蹌了一下,突然感到頭暈?zāi)垦�,鼻腔有溫�(zé)岬囊后w流出。

    暖暖!媽媽沖過來抱住我,你的鼻子在流血!

    爸爸掙扎著爬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昏迷的武裝人員:他們……暖暖做了什么

    沒時間解釋了。外公迅速撿起地上的槍,我們得立刻離開,其他人很快就會過來。

    媽媽用紙巾按住我流血的鼻子,擔(dān)憂地看著我蒼白的臉:暖暖,能走嗎

    我虛弱地點點頭,雖然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我們悄悄從后門溜出去,借著夜色躲進了外公提前停在巷子里的車上。

    車子駛離安全屋幾個街區(qū)后,媽媽才稍微放松了一點,檢查我的狀況:暖暖,哪里不舒服

    頭疼。我小聲說,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想睡覺…

    別睡,寶貝,媽媽輕輕拍我的臉,跟媽媽說話,你剛才做了什么那些藍光是什么

    我搖搖頭,自己也困惑不解、上次只是碰觸就能讓那人僵住,這次居然能隔空擊倒兩個成年人。

    我的能力在增強,但每次使用后都異常疲憊。

    直接去醫(yī)院。外公對開車的爸爸說,你的肩膀也需要處理。

    不行。爸爸通過后視鏡擔(dān)憂地看了我一眼,周敏肯定監(jiān)視著各大醫(yī)院,去老陳的診所,他欠我人情。

    老陳是個退休的外科醫(yī)生,住在城東一個破舊公寓樓里,看到我們深夜造訪,他什么也沒問,立刻為爸爸清理了槍傷,又檢查了我的狀況。

    孩子只是過度疲勞。他給媽媽一小瓶藥片,補充電解質(zhì)和葡萄糖,多休息,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她的腦電波有些異常,比同齡孩子活躍得多。

    我和媽媽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回家的路上,我昏昏沉沉地靠在她懷里,半夢半醒間聽到大人們的談話。

    周敏是怎么找到安全屋的外婆問。

    肯定有內(nèi)鬼。爸爸聲音陰沉,我懷疑是張律師,只有他知道安全屋位置。

    現(xiàn)在怎么辦媽媽的聲音疲憊不堪,她不會停手的。

    我已經(jīng)把證據(jù)備份交給了值得信任的記者。爸爸說,如果明天我們出什么事,新聞會曝光一切。

    我感到媽媽的手臂收緊:別這么說。

    車子停在了一處陌生的公寓樓下。

    暫時住這里。爸爸說,周敏不知道這個地方。

    公寓小而簡陋,但干凈。

    媽媽幫我換了睡衣,喂我吃藥。

    當(dāng)其他人都去客廳商量對策時,我拉住媽媽的手,媽媽,我看到更多。我虛弱地說,周敏不是一個人,她背后有個組織。

    媽媽倒吸一口氣:什么組織

    很多人,戴一樣的戒指,K字母。我的視線開始模糊,他們要很多錢,很多公司……

    凱文集團媽媽急切地問,是不是所有成員都戴著有K字母的戒指

    我點點頭,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爸爸,小心……明天……

    然后黑暗吞噬了我的意識。

    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陽光透過薄窗簾照在床上。

    媽媽趴在我旁邊睡著了,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

    我輕輕動了動,她立刻驚醒。

    暖暖!感覺怎么樣她摸我的額頭,還頭疼嗎

    好多了。我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爸爸呢

    媽媽的表情變得復(fù)雜:他去參加股東大會了。

    我腦海中的警報立刻拉響:不行!不能去!我抓住媽媽的手,我昨晚看到的!周敏計劃在會議后殺他!

    媽媽臉色刷白:已經(jīng)開始了……她急忙拿手機撥號,但無人接聽。

    不接電話。

    就在這時,電視上的突發(fā)新聞吸引了我們的注意:虞氏集團股東大會現(xiàn)場發(fā)生爆炸,目前已造成至少12人受傷。

    媽媽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外公外婆沖進房間,看到新聞后也僵住了。

    畫面上一片混亂,濃煙從虞氏大廈的會議室窗口涌出。

    記者說初步調(diào)查是煤氣泄漏導(dǎo)致的爆炸,但我知道真相——這是周敏的謀殺計劃!

    他還活著。我突然說,因為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爸爸滿臉是血,但還在移動。

    地下停車場。

    媽媽二話不說抓起車鑰匙:爸媽,照顧暖暖!

    我也去!我跳下床,我能找到他!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爭論,最終我們?nèi)乙黄鸪霭l(fā),外公開車,外婆導(dǎo)航,媽媽則緊緊抱著我。

    我閉著眼睛,集中精神試圖鎖定爸爸的位置。

    B2……西南角……有水管漏水……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看到的畫面。

    虞氏大廈周圍已被警方封鎖,但外公認識一位警官,悄悄放我們進入了地下停車場,里面昏暗潮濕,遠處有水管爆裂的嘩嘩聲。

    分開找。外公說,保持聯(lián)系。

    媽媽抱著我向西南角走去,停車場空曠陰森,我們的腳步聲回蕩在混凝土柱子間。

    突然,我感覺到一陣刺痛般的預(yù)感。

    那邊!我指著一排儲物柜。

    我們跑過去,發(fā)現(xiàn)爸爸昏迷在儲物柜后的空隙里,呼吸微弱但穩(wěn)定,他的西裝被血浸透,右手卻仍緊握著一個U盤。

    景明!媽媽輕輕拍他的臉,醒醒!

    爸爸的眼皮顫了顫,微弱地說:證據(jù)……周敏……恐怖融資……

    就在這時,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那個節(jié)奏,那個頻率,在我前世噩夢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

    她來了!我顫抖著說,周敏。

    媽媽迅速把爸爸護在身后,外公則掏出了槍,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個女人輕哼的歌謠。

    在轉(zhuǎn)角處,她出現(xiàn)了——卷曲的黑發(fā),鮮紅的嘴唇,右眼角下的淚痣。

    周敏比我想象的更美,也更危險。

    她看到我們時,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捂住了嘴。

    哎呀,一家團聚呢。她的聲音甜得像毒藥,真令人感動。

    5

    珍惜當(dāng)下

    周敏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枚刻著華麗K字母的金戒指。

    她的眼睛鎖定在我身上,紅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就是暖暖吧她的聲音甜膩得像融化的巧克力,長得真像你媽媽呢。

    我渾身發(fā)抖,前世死亡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醫(yī)院消毒水的氣味,心臟監(jiān)護儀的尖嘯,還有她站在病床前那抹勝利的微笑。

    兔子玩偶從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媽媽立刻擋在我前面:離我女兒遠點,周敏。

    周敏假裝驚訝地睜大眼睛: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只是來確認一下景明的情況。

    她的目光移向昏迷的爸爸,真遺憾,他本可以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外公舉著槍的手紋絲不動:警方已經(jīng)在路上了,周敏,你逃不掉的。

    她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停車場回蕩:親愛的教授,你以為警方里沒有我們的人嗎

    她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倒計時,把U盤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就在這時,爸爸微弱地動了動,呻吟一聲。

    媽媽立刻蹲下扶住他:景明!堅持住,救護車馬上來了。

    周敏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了真是令人作嘔的恩愛場面。她從手包里掏出一個奇怪的小裝置,形狀像鋼筆但前端有詭異的藍光,讓我來結(jié)束這場鬧劇吧。

    我認出了那個裝置——和之前那個假保安拿的一模一樣!神經(jīng)干擾器!

    不!我尖叫著沖向前,但外婆死死抱住了我。

    外公扣動扳機,但槍只發(fā)出咔嗒一聲——沒子彈了!

    周敏得意地笑了,舉起裝置對準媽媽。

    時間又開始變慢了。

    我感到那股熟悉的灼熱感從胸口升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

    我的視野邊緣泛起藍光,耳邊響起嗡鳴,這一次,我不只是伸出手,而是將全部力量、全部憤怒、全部恐懼都集中在一個念頭上:停下!傷害我家人的人都停下!

    一道刺眼的藍白色光柱從我胸口迸發(fā),如沖擊波般擴散開來。

    周敏的裝置在她手中爆炸,她尖叫一聲,被無形的力量拋向空中又重重落下。

    停車場所有的燈光瘋狂閃爍,然后全部炸裂,玻璃碎片如雨般灑落。

    我的鼻子涌出溫?zé)岬孽r血,耳朵里充斥著雷鳴般的心跳聲,世界天旋地轉(zhuǎn),我倒在地上,看到媽媽驚恐地向我奔來,她的嘴在動,但我聽不見任何聲音。

    黑暗再次吞噬了我。

    我漂浮在意識的邊緣,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模糊中,我感覺到被抬上救護車,有人在我手臂上扎針,醫(yī)生們急促的對話片段飄進耳朵。

    腦電波異�;钴S。

    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例。

    需要立即轉(zhuǎn)送兒童醫(yī)院。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頭頂?shù)臒艄獯痰梦伊鳒I。

    媽媽趴在床邊睡著了,她的手緊緊握著我的。

    我試圖動一動,全身卻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疼痛,媽媽。我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她立刻驚醒,紅腫的眼睛里涌出淚水:暖暖!謝天謝地!她按下呼叫按鈕,醫(yī)生!她醒了!

    接下來的檢查像一場夢。

    醫(yī)生們用各種儀器測試我的反應(yīng),問一些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最后他們得出結(jié)論:除了極度虛弱外,沒有明顯異常。

    但那種藍光……媽媽小聲說。

    可能是集體幻覺,或者某種尚未解釋的電磁現(xiàn)象。主治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孩子現(xiàn)在需要休息,別讓她受刺激。

    等醫(yī)生們都離開后,媽媽拉上簾子,輕聲問:暖暖,發(fā)生了什么你記得嗎

    我點點頭,喉嚨干澀:我生氣了,很生氣。

    周敏她……媽媽猶豫了一下,她被你的那種力量擊倒了,警方趕到時逮捕了她。

    爸爸呢

    媽媽的眼睛亮起來:他沒事!手術(shù)很成功,在樓上病房,那個U盤——她壓低聲音,里面全是周敏和她背后組織的犯罪證據(jù),足夠讓他們?nèi)孔瘟恕?br />
    我松了口氣,卻又想起什么:戒指——K。

    是的,警方確認那是一個秘密組織的標(biāo)志。媽媽撫摸著我的頭發(fā),叫凱文圈,專門通過謀殺和金融手段控制企業(yè),周敏的亡夫是創(chuàng)始人之一。

    我閉上眼睛。

    前世我死前看到的K終于有了答案,但一個問題困擾著我:為什么周敏前世要害死我我只是個孩子。

    仿佛讀懂了我的心思,媽媽說:周敏交代了一些事,她說如果景明不配合,就先從你下手,因為……媽媽的聲音哽咽了,因為你是他最在乎的人。

    我心頭一震。

    前世的爸爸在乎我那他為什么冷眼看著我死去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外公推著輪椅進來,上面坐著臉色蒼白的爸爸,他的左肩纏著厚厚的繃帶,但眼睛炯炯有神。

    小勇士醒了他虛弱地笑了笑。

    媽媽起身讓他們獨處。外公也借口去買咖啡離開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爸爸,沉默像一堵無形的墻隔在我們中間。

    暖暖。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謝謝你救了我們所有人。

    我盯著白色的被單,不知該說什么,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經(jīng)歷在腦海中糾纏不清。

    我知道你可能永遠不會原諒我。爸爸繼續(xù)說,手指緊握輪椅扶手,但我想告訴你真相,在你出生的那天,我收到了林世誠的威脅,他掌握了你爺爺——當(dāng)年財務(wù)造假的證據(jù),如果曝光,不僅公司會垮,爺爺也會身敗名裂。

    我抬起頭,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淚光。

    林世誠要我配合他們慢慢轉(zhuǎn)移公司資產(chǎn),說不會傷害任何人,但當(dāng)你媽媽開始懷疑時,周敏提出要除掉障礙。

    他的聲音顫抖,我拒絕了,他們就轉(zhuǎn)向了你。

    我的呼吸停滯了。

    前世我死前,爸爸站在病床邊那冷漠的表情——是因為他被威脅了

    那天在醫(yī)院,我的十歲生日。我小聲說。

    爸爸的臉色變得慘白:你——

    我點點頭,眼淚滾落:蛋糕,心電圖變成直線,你站在那里看著我死。

    爸爸突然從輪椅上滑下來,跪在我的病床邊,不顧傷口疼痛:上帝啊,暖暖,那不是這一世發(fā)生的,對嗎

    我再次點頭,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震驚。

    我也做過那個夢!他抓住我的手,無數(shù)次夢見你躺在病床上死去,而我無能為力!每次醒來都心如刀絞,我以為只是噩夢。

    我們面面相覷,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浮現(xiàn)在腦海中:爸爸也擁有前世的記憶或者這只是某種心靈感應(yīng)的結(jié)果

    就在這時,媽媽和外公回來了,打斷了這個詭異的時刻。

    爸爸艱難地爬回輪椅,但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變了——混合著敬畏、痛苦和某種奇怪的希望。

    一周后,我們?nèi)页鲈夯丶摇?br />
    周敏和她的幾個同伙被正式起訴,虞氏集團開始了艱難的重組。

    生活似乎正在回歸正軌,但我知道,有些事永遠改變了。

    那天晚上,媽媽給我讀睡前故事時,我突然問:媽媽,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她的手停頓了一下:為什么這么問

    我經(jīng)常做奇怪的夢,夢見自己長大了,然后……我不知如何解釋。

    媽媽合上書,認真地看著我:暖暖,從你是個嬰兒起,你就與眾不同,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也許前世的記憶是這種能力的一部分。

    她輕輕撫摸我的臉頰,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小天使,拯救了全家人的小英雄。

    我鉆進她懷里,聞著她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也許我不需要理解這一切為何發(fā)生,也許重生的意義不是糾結(jié)過去,而是珍惜現(xiàn)在。

    媽媽,我愛你。我小聲說。

    她親吻我的額頭:我也愛你,永遠。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夜空。

    我想起那個前世孤獨死去的十歲女孩,又看看現(xiàn)在被家人圍繞的自己。

    命運給了我第二次機會,而這一次,我不僅救了自己,還救了所有我愛的人。

    至于那個凱文圈和其他可能存在的威脅,我摸了摸胸前隱約發(fā)熱的位置,不管未來有什么挑戰(zhàn),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因為這一次,我們是一家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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