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4
周沉很快殺過來,為了演得逼真,雙方還交了半天火,漸漸交火聲稀稀落落。
周沉跳上快艇開始搜尋我的身影,找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我人,他抓住一個手下,焦急詢問,你們桑姐呢怎么沒看到她人。
小弟一臉懵,我是先跳上快艇的,沒看到桑姐上來��!
周沉一連問了七八個小弟都說沒有看到。
他的心開始漸漸下沉,越來越慌,逐漸染上了急色。
抬眼看到阿杰渾身濕透,神情沮喪,他一把抓住阿杰,你有沒有看到你桑姐
阿杰低垂著頭,桑姐…桑姐她…
周沉神情急躁,厲聲喝道,你他媽快說啊!
阿杰蹲地掩面痛哭,桑姐被打中,失足落海了,我想去救…可是跳下去已經(jīng)看不到人了…浪太大了…
他越哭越大聲,沉哥,我對不起你,沒能救得了桑姐…
周沉身體搖晃了一下,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和青龍幫談好的,只是放啞炮而已!怎么會這樣
他用力抓住阿杰的肩膀,她是從哪里落水的
阿杰卻只顧著哭,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她…她…
周沉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你他媽的快說,這個時候,你裝什么娘娘腔
阿杰穩(wěn)了穩(wěn)情緒,指向海面的一處地方,桑姐就是從那里…落海的…
周沉猛地推開他,踉蹌著沖到船舷邊。
海面上波濤洶涌,他的瞳孔劇烈收縮,突然發(fā)瘋似的扯開外套,就要往海里跳——
沉哥!
幾個手下死死拽住他,太危險了!這浪太大了…
滾開!
周沉一拳揮開最近的人,雙眼赤紅如血,她不能死…她不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掐住了喉嚨。
今天的結(jié)果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為了甩掉桑如許,根本不會有今天這出戲。
遠(yuǎn)處的青龍幫船只正在撤離,陳九站在船尾,沖這邊比了個致敬的手勢。
周沉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他想起三天前的密會,陳九笑著和他碰杯,沉哥放心,我們的人只會放空槍,保證配合你演好這出戲。
他當(dāng)時還和陳九約定,那咱們就說好了,那批貨免費送給你們,你不要傷害我的人,尤其是桑如許,以后也不要搞小動作找她麻煩。
我馬上就要上岸了,這以后整個香江的地盤都是你們的,我不會再參與,當(dāng)然我手下的兄弟和你們之間的恩怨也一把勾銷。
陳九明明答應(yīng)的好好的,可現(xiàn)在為什么會搞成這樣
調(diào)頭!
周沉突然暴喝,聲音里帶著嗜血的殺意,給我追青龍幫的船!
沉哥,我們的火力…
我他媽說調(diào)頭!
周沉掏槍直接頂在舵手太陽穴上,今天要么他們死絕,要么我們一起沉在這!
快艇猛地轉(zhuǎn)向,在浪尖上劃出一道猙獰的白痕。
5
周沉站在船頭,海風(fēng)撕扯著他的衣服,露出胸口猙獰的疤痕。
那是五年前他被圍困時,讓人用刀砍的。
那天幸好桑如許來的及時,才救了他一條命。
他還記得當(dāng)時醫(yī)生搖頭說孩子沒了,你恐怕以后也不能生育時,桑如許慘白著一張臉上還對他笑,還好…你沒事…
加速。
周沉的聲音突然平靜得可怕,他慢慢給槍上膛,今天這片海,總要有人喂魚。
阿杰在身后瑟縮了下肩膀,悄悄退到陰影里,掏出手機(jī)發(fā)了條信息:嫂子,沉哥要找青龍幫的人為桑如許拼命!
周沉的快艇如離弦之箭般追上青龍幫的船只。
他一個箭步躍上對方甲板,槍口直接頂在陳九眉心。
青龍幫的小弟看到老大被人用槍頂著頭,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zhǔn)周沉。
周沉環(huán)顧一圈,渾不在意。
他目眥欲裂的盯著陳九,咬牙切齒,姓陳的,你他媽敢耍我
周沉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握槍的手青筋暴起,說好的放空槍呢
你他媽的敢對桑如許下黑手
陳九臉色驟變,舉起雙手,沉哥,我陳九在道上混了二十年,吐口唾沫都是釘!
說好的事絕對不會變卦,這么多弟兄跟著我吃飯,我不會拿他們的命開玩笑的。
天地良心,我要是動了桑如許一根手指頭,我整個堂口都送你!
他朝身后小弟怒吼,誰他媽開的真槍自己滾出來!
甲板上鴉雀無聲。
這時一個瘦小馬仔戰(zhàn)戰(zhàn)兢兢湊到陳九耳邊低語幾句,陳九瞳孔猛地收縮。
沉哥!
陳九突然壓低聲音,我小弟說…看見是你手下阿杰開的槍。
周沉如遭雷擊,緩緩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快艇。
阿杰正躲在船艙陰影處,看不清神情。
不可能…
周沉喃喃自語,突然暴起,再次將槍頭對準(zhǔn)陳九腦門頂了頂,阿杰跟了我七年!他絕不會向桑如許開黑槍。
何況他沒有這么做的理由,除非他是被你收買了或者被你威脅了。
青龍幫的小弟看老大被槍指著頭,非常不忿,其中一人跳出來大喊,我看得真真的,就是你的好兄弟阿杰開的槍,這做不得假的��!
如果一個人說是阿杰開的槍,周沉可能會不相信,可是兩個人都這么說,就不得不讓他相信。
周沉渾身的血液漸漸凝固。
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到阿杰正偷偷往快艇尾部挪動。
阿杰。
周沉的聲音沉郁得可怕,你過來。
阿杰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甲板上,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沉、沉哥…我…
砰!
周沉一槍打在阿杰腳邊,飛濺的木屑劃破了他的臉,說清楚。
阿杰看自己已經(jīng)暴露,只好坦白。
他突然崩潰大哭,是嫂子!是嫂子讓我這么干的!
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機(jī),她說…說只要桑姐死了,就給我五百萬和澳洲的護(hù)照…
屏幕上是周沉妻子發(fā)來的銀行轉(zhuǎn)賬記錄。
6
周沉憋著一口氣沖回別墅,就見林晚穿著真絲睡裙,正哼著小曲在悠閑地涂著指甲油。
林晚!
周沉暴喝一聲,槍口直指她眉心。
林晚驚了一跳,轉(zhuǎn)過頭時就看到周沉手中正拿著槍對準(zhǔn)自己。
他雙眼猩紅,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
他身后的阿杰被兩個手下押著,滿臉是血,抖如篩糠。
周沉將手機(jī)狠狠砸在她面前,屏幕碎裂,卻仍能看清那條轉(zhuǎn)賬記錄,解釋。
林晚的指尖微微一頓,隨即輕笑出聲,解釋什么
她慢悠悠地擰上指甲油的蓋子,抬眸看他,眼底竟帶著譏諷。
砰!
子彈擦著她的耳畔射過,打碎了她身后的花瓶。
周沉臉色陰沉的可怕,手指扣在扳機(jī)上,我再問最后一次。
為什么動她
林晚盯著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扭曲又瘋狂,為什么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周沉,
因為她擋了我的路!
因為所有人都叫她大嫂!因為你們在一起十年!因為哪怕你娶了我,你的心里還有她!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利,到最后幾乎歇斯底里。
新婚那晚,你睡我的時候,喊的是她的名字!
周沉渾身一震。
林晚笑得癲狂,眼淚卻從眼眶里滾落,你說要和我好好過日子,可你放得下她嗎!
你問問你內(nèi)心,你真正愛的是誰
周沉僵在原地。
他的腦海里閃過桑如許的臉,每一幀都那么清晰深刻。
他今晚這般瘋魔,恨不得毀掉一切的樣子,不正說明了一切嗎
他愛她。
他失去她了。
他接受不了。
�。。�!
他突然暴起,一把掐住林晚的脖頸,將她狠狠抵在墻上!
我要殺了你…替如許報仇!
他五指收緊,林晚的臉色瞬間漲紅,可她卻笑了,笑得譏諷又悲涼。
我是殺人兇手,那你呢
她艱難地擠出聲音,眼底滿是嘲弄,是你…給了我這個機(jī)會…
周沉…你真是虛偽至極…
周沉的手猛地一顫。
是啊,如果不是他設(shè)局要甩掉桑如許,如果不是他親手將她送上那條船…
她怎么會死
周沉顫抖著收回手,他看著自己的手有些難以置信,他怎么就成了害死桑如許的劊子手
林晚滑狼狽的躺在地上,劇烈咳嗽。
我猛地睜開眼睛,肩膀處傳來劇痛。
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張年輕俊朗的臉正焦急地望著我。
桑姐!你終于醒了!
沈司煜那雙濕漉漉的狗眼里盛滿擔(dān)憂,他手忙腳亂地用毛毯裹住我發(fā)抖的身體,指尖都在發(fā)顫。
我止不住咳嗽,虛弱地扯了扯嘴角,謝謝你這個小狼狗來救我。
他眼圈瞬間紅了,像只委屈的大狗一樣把我摟得更緊,你嚇?biāo)牢伊�!說好只是跳海的,怎么還中彈了呢!
7
我抬手摸了摸他刺猬似的短發(fā),五年前我從綁匪手里救下他時,他也是這樣,明明嚇得要死,卻還強(qiáng)撐著擋在我面前。
我啞著嗓子,不真一點,怎么騙得過周沉
沈司煜突然咬牙切齒,那個混蛋!他居然真的想讓你死!
多可笑啊。
我曾經(jīng)為他擋過刀,流過血,甚至失去過一個孩子。
而今天,他親手把我送上了死路。
沈司煜手忙腳亂的捧住我的臉,指腹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淚水,桑姐…別哭。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流淚。
我別過臉,沒哭,是海水喝多了,嗆出的水。
沈司煜突然低頭,溫?zé)岬拇劫N在我冰涼的額頭上,從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他聲音悶悶的,我撿到的,就是我的。
我怔住了。
五年前,我把渾身是血的他從廢棄倉庫背出來時,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當(dāng)時只覺得是小孩子的玩笑話。
直到今天,這個曾經(jīng)跟在我身后喊桑姐的少年,已經(jīng)長成了可以給我助力的男人。
傻子。
我抬手彈了下他額頭,叫阿姨。
沈司煜突然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才不要。
等你養(yǎng)好傷,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你!
我照著他腦袋就捶了一下,毛長齊了嗎
他嘴角揶揄,動手就要脫褲子。
我連忙喝止住他,你干什么
他眼神里都是認(rèn)真,讓你檢查一下毛有沒有長齊��!
我真想再給他幾拳頭,可剛一用力就牽動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他看我神色痛苦,也收了玩笑的心思。
別再動了,傷口還沒有愈合呢,等你好了,我讓你隨便捶。
周沉頹然地坐在別墅的地板上,手中攥著桑如許送他的卡地亞手表。
阿龍躊躇著開口,沉哥…
您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了。
周沉恍若未聞,只是機(jī)械地用指腹摩挲著表盤。
酒瓶東倒西歪地散落一地。
他抓起還剩半瓶的威士忌就往嘴里灌,混著眼角的濕意,分不清是酒還是淚。
她死了…
周沉突然嘶啞地笑起來,我親手…殺了她…
阿龍驚恐地看著周沉用破碎的酒瓶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卻不敢上前阻攔。
這三天來,周沉已經(jīng)用這種方式在身上添了無數(shù)道傷口,仿佛只有肉體的疼痛才能緩解心里的煎熬。
別墅里到處是打砸的痕跡。
那面掛著婚紗照的墻被周沉用槍打成了篩子,林晚的所有東西都被付之一炬。
林晚被周沉賣到了東南亞的某個妓館,生死不知。
周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拖著酒瓶走向臥室。
阿龍站在原地,想過去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沉哥!堂口的兄弟還等著你…!
周沉連頭都沒抬,渾然好像沒有聽到。
阿龍急得直跺腳,沉哥!您得振作起來�。�
桑姐要是知道您這樣…
滾。
周沉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全都滾。
當(dāng)臥室歸于沉寂,周沉像頭受傷的野獸般蜷縮在地上,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嗚咽。
8
兩年后。
阿龍拿來請?zhí)�,沉哥,沈氏集團(tuán)的少東家大婚送來了請?zhí)?br />
周沉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我們和沈氏好像沒什么業(yè)務(wù),怎么會給我們發(fā)請?zhí)?br />
阿龍摸摸頭,也是不解,來人是少東家的秘書,說您去了就知道了,讓您這個周末十點務(wù)必到場。
周沉甚至都沒有翻開請?zhí)皇菕咭暳艘谎�,就放在了一邊�?br />
婚禮那天,周沉漫不經(jīng)心地踏入沈氏酒店的婚禮現(xiàn)場。
這兩年他深居簡出,若不是想拓展些正經(jīng)生意的人脈,他絕不會來參加這種場合。
阿龍壓低聲音,沉哥,聽說沈家這位少東家手段了得。
幾年時間就把家族產(chǎn)業(yè)擴(kuò)大了幾倍的規(guī)模。
周沉不置可否地抿了口香檳。
水晶吊燈折射的光芒下,他眼角那道疤顯得格外陰郁,那是桑如許死后,他自己用酒瓶碎片劃的。
婚禮進(jìn)行曲突然響起。
現(xiàn)在有請新娘新郎入場——
周沉隨意地抬眼一瞥,手中的高腳杯啪地砸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桑如許!
兩年時光我更加耀眼,紅唇噙著笑,再不是當(dāng)年那個為他拼命的女人。
周沉的聲音抖得不成調(diào),如許…是你嗎
他踉蹌著往前沖,撞翻了侍應(yīng)生端的香檳塔,如許!你還活著!
全場嘩然。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發(fā)瘋的男人,手指不自覺掐了沈司煜一把。
他疼得呲了牙,眼神里都是委屈。
我瞪他一眼,都怪這狼崽子非要給周沉發(fā)請?zhí)?br />
我都不讓他發(fā)了,他竟然敢瞞著我,一意孤行,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他。
周沉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他顫抖著伸手想碰我的頭紗,卻被沈司煜一把扣住手腕。
周總,請你自重,我請你來是觀禮的,不是讓你來鬧事的。
況且,我太太不喜歡陌生人碰她。
周沉卻恍若未覺,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如許…你還活著,你真的活著
我嘴角翹起,托周總的福,大難不死!
沈司煜突然摟住我的腰,示威般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我佯裝惱怒地掐他后腰,他卻得寸進(jìn)尺地加深這個吻,惹得賓客們起哄鼓掌。
周沉站在彩帶與歡呼中,像個格格不入的幽靈。
他望著我們交纏的手指,突然笑了,真好…你還活著…
如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洗白了,我可以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了…
他數(shù)次哽咽,你…你還愿不愿意讓我給你一個家
婚禮現(xiàn)場突然陷入死寂。
周沉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帶著破碎的希冀。
他向前一步,西裝褲管上還沾著方才打翻的香檳酒漬,像個狼狽的賭徒押上最后的籌碼。
9
我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
沈司煜的手臂驟然收緊,無聲地傳遞著不安。
我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抬眼看向周沉。
這個曾經(jīng)讓我甘愿赴死的男人,此刻眼里盛著兩年來積攢的悔痛。
我漠然的看著周沉,周總,桑如許已經(jīng)死在兩年前的海里了。
我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個陷阱…
他眼中閃過震驚,那你怎么還…
我笑笑,你是想問我,既然知道是陷阱,為什么我還要去,是嗎
因為,我知道你娶了別人,你讓我去是想償還我的恩情,我只不過是成全你而已。
唯一意外的是,阿杰向我放黑槍。
我可以解釋…
他喉結(jié)滾動,當(dāng)年我…沒想到…我…不是我…
我打斷他,真相是什么,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我和你之間的恩情已經(jīng)全消了,我們以后就是陌路人。
周沉的身體晃了晃,像是被人當(dāng)胸開了一槍。
陌路人…
他重復(fù)著這三個字,突然低笑起來,你用命成全我,就為了和我做陌路人
我平靜地看著他崩潰的模樣,沈司煜的手溫暖地包裹著我的指尖。
我輕聲說,你還不明白嗎我選擇跳進(jìn)你的陷阱,就是為了徹底結(jié)束這一切。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那個曾經(jīng)為他擋刀擋槍的我,如今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眼里再沒有他的影子。
如許…
他伸手想碰我,卻在半空僵住,最終頹然落下,我…
沈司煜突然開口,聲音冷傲,周總,我們的婚禮還要繼續(xù)。
周沉的目光在我們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突然轉(zhuǎn)身。
轉(zhuǎn)身時,他抹了把臉,掌心全是水漬。
后來聽說周沉去了南美。
每年我生日那天,總會收到一束沾著露水的白玫瑰。
而沈司煜這個醋缸,每次都把花扔進(jìn)垃圾桶,然后變本加厲地把我按在落地窗前折騰,姐姐,我和那個老家伙誰更棒
如果我不理他,他就會轉(zhuǎn)戰(zhàn)陣地,開啟新一輪纏磨,直到我求饒為止。
他濕漉漉的狗牙磨著我的脖頸,就像當(dāng)年那個被我從綁匪手里救出來的少年,固執(zhí)地在我生命里刻下新的印記。